有没有律师在的?关于私人简单租房合同问题,谢谢帮我解答。 去年九月在一商城从一手房东那里转租过来的房子,(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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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同一年一签,我店铺去年九月装修的,现在房东要求收回,转租别人
福建-宁德&06-05 09:41&&悬赏 0&&发布者:ask201…… & 回答:(1)
合同一年一签,我店铺去年九月装修的,现在房东要求收回,转租别人,我们能要求赔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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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房就是验收房子,你要去看看你买的房子检查检查有没有什么问题
主要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增项
你这样的房子在上来讲为冲,应避免这样的现状!1.在已进门的部位,指外门,设计玄关进行遮挡,使人从外面进来时看不见厅里及其他。2.你们睡觉的方位应南北设置。3.再你们的住室内养殖红鲤鱼或金鱼。4.总之东西向的房子要注意,在大门内外加一块红地毯。5.关于玄关的做法参见我对其他网友的回答!这些实际是考虑易经及八卦的情形,我也不太专业,不过从事装修的时间长的处理观察!也认识好多给象酒店、保险公司等的大师,从旁学点而已。不须你信!
深色的主色调下,叠加的储物盒给卧室增添了不少活泼的元素,棉质窗帘下,多功能储物区给房间减轻了不少累赘感。窗帘打造宁静空间,在极地窗帘后打造一片工作空间。无需隔空间便可享受宁静角落。巧用挂钩,装配可拆卸挂钩的打孔硬纸板墙方便您悬挂与收纳各种用具,让您轻松拿取物品,无需浪费时间。
一、水电:新房内的水电路基本能满足人们的生活需要,并不需要进行太多的改造。二、铺地砖、贴墙砖:要比地板复杂得多,需要装修工人的细致作业,所以铺贴费用要多一些。三、刷墙:目前,家装工程中刷墙的工艺主要为一遍界面剂,刮3遍腻子,刷3遍乳胶漆。四、吊顶:一般公司吊顶都会整体报价,包括使用的龙骨、收边线等材料,而一些不正规公司会将这部分拆分单独收费。五、铺地板:较为简单,家装公司只需要做地面找平水泥压光,地板的铺装均由地板商家完成,所以费用相对来说较低。装修毕竟是一项大开支,需要在装修前腾出足够的时间把设计、材料、问价和预算都做到位,前期准备得越充分,装修的速度才能越快。
建议精装修吧,尽量用镜子来装饰墙面这样有加大空间的错觉,装修费的话各地区材料和人工的价格有所不同的。初算一下估计在4万元左右。具体需要根据房型及你的要求进行预算才可以确定。
1、增加玻璃隔断。玻璃隔断,又称玻璃隔墙,主要作用就是使用玻璃作为隔墙将空间根据需求划分,更加合理的利用好空间,玻璃隔断用以区分室内空间立面。2、用折叠家具:折叠家具收放自如,用时打开,不用时叠起,可大大减少家具在室内所占的空间,使室内可用空间相对增大。如折叠台椅、饭桌、沙发、床等。3、也许为了寻找故乡的情怀,回归大自然,人们更加喜乡土和自然风格。在家居装修中主要表现为尊重民间的传统习惯、风土人情,保持民间特色,注意运用地方建筑材料或利用当地的传说等作为装饰的主题。
你在那个城市呢?
刷后的手感也好,刷起来的时候很方便,没有味道我觉得晨阳墙面漆挺好的
这是我在武汉家装在线网上找的一些,假如你还有一些关于装修方面的问题,可以去查看下,应该可以查到你需要了解的。以下仅作为参考:冰箱,属于早普及的电器品种之一,多数家庭一般都拥有一台甚至再加一台冰柜。它是我们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电器用品之一,是人们生活的一部分。从表面上看,冰箱如何放置,似乎与并无关联,因为古籍编纂时尚未出现诸如此类的家电。然而,它的摆放位置,仍然属于调整的范畴之一。 冰箱放在家中,对家居影响是极大的。根据八方学,可知冰箱要放在厨房内,在大厅加放一个冰箱,是忌金之行为,饿金人可马上行运,不过忌金的话,便因此招来厄运,忌金人要小心处理。因为,冰箱属金,饿金的人,是应该在家中放一个大冰箱的。不过,放置的方位也有讲究,比如,某位家庭成员要金,就可将冰箱放在该成员所属的
如果原先的墙体是白色的,那随便刷什么颜色都可以,这种条件是不过了,不会为底色盖不住的现象出现而担心。不需要将原先的墙全部都除掉。施工方法如下: 1.买320号水砂纸,将整个墙面打磨,主要是将陈年污垢,起皮的地方打掉,以后可以增加新刷乳胶漆的附着力,千万注意不要打过头了,适可而止。 2.将墙面凸凹不平的地点,开裂的地点用腻子刮补一遍,腻子干燥后用400号水砂纸打磨,再找一下墙面上有没有小问题,如果有再重复上面的工序一遍。 3.就可以在平整的墙面上刷乳胶漆了,天刷一遍,第二天再刷一遍就可以了。
属于婚后共同财产,有权分割房产,不过不愿意,可以去法院,法院一定会支持你的
百安居有专业的装修队伍
硬装1500一平方&
1.找好的装修公司或熟人装修队。&
2.定好合同并看懂合同。钱都用在哪了。&
3.设计师。你对你的房子总该有要求吧,好好和你的设计师谈谈。你重点是想问这个吧。&
4.装修时,时刻保持良好的沟通,做好监督吗,看材料有没有偷工减料,有没有多算。&以上价格来源于网络,仅供参考,具体价格以购买时为准
我给你分析两点:
1、买新房,看不到实房,只能看开发商的样板房,然后给你指一下位置,说你的房子就是这幢在几楼,同时呢,你就付首付,办贷款,开发商就继续建造自己的房子,等到一年满了,才有可能拿到产证,为什么说有可能,因为风险很大,第一房子的位置到时候是不是有花园,是不是有水景,这个都说不定,有很多业主买新房的时候,明明说那里是景观,结果建了个垃圾站,这个且先不说,如果说开发商的大产证办不下来,你的小产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对您是一个最大的风险,毕竟花了钱,不知道这套房子什么时候才是你自己的,贷款最高可以贷8成
2、买二手房,可见性,能看到本房,行就买不行就算了;周期短,整个交易下来,大约只需要1个半月,你就可以拿到产证了;可比性,看房子多,可以贷比三家,买到最适合你的房子;从而还可
我朋友家就是鼎筑装修的,房子装修的很漂亮的,整体感觉和大气,上档次,不愧是有实力的公司&,我们家的房子还米下来但是朋友已经极力向我推荐这家了。
看纸张的, 无纺布、 纯纸这类一般干贴 ,因为地面万一有脏的, 一旦沾上就很难清理,PVC或者墙纸面是有PVC压膜的无纺类 ,湿贴就没关系,墙纸老师工作起来效率就更快
保姆门正对主卧门是不怎么好,如果可以从其他地方开个门洞,把原来的门口封住。可以在太平洋家居招标,让设计师给您设计一下。
1、入门先见厨厕,退运之宅所有的屋子,入门必见客厅。现代的建筑设计,有时为了考虑空间的配置,一进门往往先见到厨房、餐厅或浴厕。这是阳宅的大忌,也不合常理,居住其中,家运必衰。2、房门对大门,耽于淫欲卧室门不可正对大门,否则易诱使居住者耽于淫乱色欲之中。3、客厅在屋子正中大吉一般住宅,如果起居室或客厅设在整幢房子的正中间,这是一种大吉之象,可使家运昌隆。4、不规则屋不可做厨房不规则屋如用来做厨房,会影响家人健康,不规则屋只可用来做储藏间用。5、横梁压顶,影响情绪与健康横梁最忌压在床头、书桌及餐桌上方,如实在无法避免,也要设计天花板,将之挡住,否则就会影响居者的情绪与健康,事业运亦会受阻。6、不规则屋不宜做卧室不规则的房间不可用做夫妇的主卧房
清洗之前应先用吸尘器将地毯里的灰尘彻底的打扫干净。&2.用擦地机进行正确的擦洗,擦洗时加入适量的清洁剂。&3.用专业的吸水机进行吸水工作,减少用擦地机擦洗时残留在地毯中的清洁剂含有量。&地毯里的头发最讨厌了,可以怎样清理呢?&用刷子刷,有专门刷地毯的刷子和铲子。刷过后头发几乎都在刷子上了,这样就比较好清理。&用胶带或那种胶滚子。&4.用清水擦洗,同时在水中加入去味剂,以便将地毯中的异味去除。&5.地毯用清水擦拭后,要用干净的毛巾将水分吸干,并设法尽快将地毯晾干,但切忌阳光暴晒,以免褪色。&6.用吸尘器扒头将地毯毛理顺和卷出地毯中残留的头发。
新房中放盐水利用甲醛溶于水的特性,我们可以在各个房间里放几盆盐水,这样可以初步的把房间里的大量刺鼻的气味吸收一下.2室内通风大家都知道甲醛是一种挥发性的物质,这样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一点,把房间各个门和窗户打开,使屋内外保持空气对流,这样保持2个月左右就差不多了.不过这种方法要注意晚上记得去关好门窗以免被盗.3室内温度调高甲醛挥发的速度一般很慢,我们要想让它尽快挥发就要尽量把室内的温度调高一些,可以适量的时间打开空调升高下室内温度来加快甲醛的挥发速度.4活性炭等的吸附作用我们可以利用一些可以具有很强的气味吸附功能的东西来改善室内空气质量.目前比较流行的是市面上用的最多的活性炭.每平米放置50g左右的活性炭能对甲醛起到很好的吸附作用,但同时也应注意活这真心是我看《花火》系列小说唯一被虐的死去活来的小说,不管你有没有哭,反正我是哭了《绝色倾城》(下) - 最爱看小说的日志,人人网,最爱看小说的公共主页
今天是世界接吻日,你有没有想亲吻的人?勇敢的@出那个人吧,我们时光不再,好好珍惜吧。
这真心是我看《花火》系列小说唯一被虐的死去活来的小说,不管你有没有哭,反正我是哭了《绝色倾城》(下)
&第三十一章  你觉得你值吗
  &是你做的?&  阮劭南向后靠着椅背,修长的手指交叠,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希望我说是,还是不是?&  &我发听真话!&  阮劭南笑了笑,&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记得我告诉过你,上流社会得分个原则,就是永远不要让自己的手沾上血,连腥味都不能有。我当然不会自己做这种事,只要找到合适的人,在特别的渠道放点消息出去,自然有人为了钱铤而走险。剩下的,只要坐着看戏就行了。何必自己动手?&  未晞的嘴唇哆嗦起来,&发生这么大的事,陆家的人为什么没找我?&  &或许找过,不过那时我们在丽江。我怕他们会骚扰你,就在你的手机里把陆家人的电话,都设置成了拒绝接收。我想,你应该不会怪我的,是不是?&  未晞眼前一黑,半天才缓过来,艰涩地开口,&为什么?你答应过我&&&  阮劭南哑然失笑,一双漂亮的黑眼睛,好笑地看着她,就像看一个笑话,&你以为你是谁?&  &什么?&  &你真的以为我会为了你放弃报仇?放过你们陆家人,还送陆子续的子孙出国读书?呵呵&&&他笑不可抑,&你不会真把自己当作王昭君了吧?难道你从头到尾都看不出来,我在利用你?&  他看着桌上的照片,又笑了笑,&看来你是真的没看出来,竟然还拿着这些照片,跑来找我兴师问罪。&说着随手拿起一张,指着上面的花容月貌,&她才是我的未婚妻,我们订婚已经两年了。不过,你不用伤心,你不算是第三者,因为&&我从来都没爱过你。&  她怔怔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他站起来,拨开她颊边的碎发,残忍地、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我说,我从来都没爱过你。&  连番的打击震得她神魂俱散,她摇晃了一下,像个傻子一样,重复着他的话,&你说&&你从来都没爱过我?&  &你仔细想想,这些日子,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一次&我爱你&?是你以为我在爱着你。果然是小女孩,男人给几分颜色,你就当真。你不笨,只是愚蠢。你忘记了,我是一个商人,追求的是物有所值,只对有价值的商品感兴趣。我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你以为我要什么?&  他像看物品一样上下打量着她,笑道:&你的身体?还是你的感情?你觉得你值吗?你真的以为,我还惦记着小时候说过的几句玩笑话?我会找上你,只有一个原因。&  &因为&&我姓陆。&她浑身战栗,自己说出了那个理所当然的答案。  &自从你在&绝色倾城&见到我开始,由始至终,都是你布的一个局。你制造假象,让所有人都以为你爱上了我,陆家人自然会找上我。而你,就利用我骗光了陆家所有的钱。我那天签的文件中,应该夹了一张财产移交协议,我已经把陆家剩下的资产全部转给了你。阮先生,我说得对不对?&  阮劭南只是笑,&到底是在陆家长大的,还不算无药可求。其实,我那天已经提醒你了,&看仔细点,别把自己卖了&。是你没听&&&  是的,他那天的确说过,是她鬼迷心窍。她纵然是想破了脑袋,掏干了心思,她也想不到,他会这样欺骗她、利用她。   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被他玩得团团转。这么毒辣的计谋!这样迂回的心思!这样险恶的心肠!  她真的怀疑,他跟小时候认识的阮劭南,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他曾经答应过,绝对不会伤害她。可连那誓言都是假的,他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  未晞的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她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哭有什么用!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竟然连一滴都控制不住。  她用手指揩掉泪水,哽咽地说:&你已经赢了,那些钱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就算没有我,你也是胜券在握。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利用我?&  他抬起她的下巴,轻笑着,&因为我坏啊,我喜欢看别人充满希望,然后绝望的样子。你不用这样看着我,这都要怪你父亲,他有没有把自己当年的丰功伟绩说给你们听?&  未晞忍不住战栗,他冷冷一笑,犀利的目光犹如刑具相逼,&他说了,是不是?虽然你在我面前一直很小心,从不多说一句。但是我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你都一清二楚。他跟我父亲合伙做生意,不但骗光了他所有的财产,还让他负债累累,又哄他借了高利贷。在我父亲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以帮他还钱为条件,霸占了他的公司。最后,在我父亲满心期待他这个好友可以帮他渡过难关的时候,他竟然逼得他跳楼。你难道不觉得,今天陆家发生的一切都似曾相识吗?&  未晞陡然睁大眼睛,阮劭南一把扯住她的胳膊,面孔狰狞得近乎扭曲,&没错!我是跟你父亲学的,他真是一个好老师,我才是他最合格的学生,我比你们陆家任何一个子女学得都好、都彻底。当年,我和我母亲在停尸间看到那具摔烂的尸体的时候,知道我当时什么样吗?我将早餐全吐了出来,那是我的父亲!&  他看着好,咬牙切齿,仿佛透过她,看着自己最憎恨的仇敌,&陆子续他老了,以我今时今日,赢他太容易。但我要的不是这个!我要他将我们一家人当初经历的痛苦,悉数经历一遍。我要他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人,一个一个受尽折磨,一个一个在绝望中死去。我要他充满希望地等待,最后却毁在了自己女儿的手里,死也不得安宁!&  未晞被他抓得疼痛难忍,声泪俱下地说:&就因为这样,你就欺骗我,利用我?还有那两个孩子,他们还那么小。你怎么能这么可怕,这么冷血?&  &谁不利用你?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陆子续精明世故这么多年,他会看不出来?可他还把你推给我,换钱、换命、换子孙的平安。他真的拿你当女儿吗?你们陆家人也真有意思,同样的儿女,也分个三六九等,哪个顾及你?谁不出卖你?&  未晞蜷缩了一下,紧紧咬着嘴唇,都咬出了血丝,眼睛却掉得更凶。  他狠狠揪住她的头发,冷笑着,&你觉得自己可怜吗?你还不够可怜。我真该带你去看看我的妈妈,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可怜!什么叫做疯狂!不过,你见到可别害怕,她就住在城西那家疯人院里,每天要洗十遍澡,恨不得拿石灰搓身子,夜夜叫得像鬼一样&&&  未晞几乎被他逼疯了,厉鬼索命也不过如此,她泪流满面地胡乱挣扎,&你放开我!放开!&  阮劭南用力一甩,未晞跌坐在椅子上。她神情呆滞地看着眼前的美酒佳肴,绝望地问:&那么现在,陆家能动的就只有我一个了,你想怎么样?&  阮劭南笑了笑,讥诮道:&你以为我会怎么样?我不爱你,可我也不恨你。仔细想想,你也挺可怜。陆家都不待见的人,我也没必要对付。你对我来说,就像那个纸杯,用过之后,就没有价值了。而我向来不会在没有价值的东西上浪费时间&&&  他看了看手表,接着说:&这个地方是我们第一次来的,这些东西也是我第一次给你点的,咱们好合好散。有空的话,回别墅把你的东西收一收。那里我已经卖了,过几天会有人来收房子。&  他向门口走去,忽然想起什么,于是说:&对了,你妹妹陆幼晞,前几天已经死了,我忘了告诉你。医院说,是护士没把氧气管插好。真可惜,你连最后一个亲人也没了。&
    天色渐黑的时候,未晞才恍恍惚惚地从包厢里出来。直直地往下走,木制楼梯又高又窄,下楼的时候险险踏空了一级,隔着四个台阶,人就摔了下去。  店员马上过来,扶她起来,见她胳膊上腿上都有擦伤。尤其是腿,蹭掉了一块皮,露出红色的肉,血淋淋的。  &小姐,你伤得很厉害,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未晞推开所有人,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睁着一双直勾勾的眼睛,着了魔似的往外走。  这家菜馆建在半山上,吃饭的人都是开车来,此刻天又黑了,山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只有她一个,像具没了心思的行尸走肉,一路失魂落魄。
  &她才是我的未婚妻,我们订婚已经两年了。不过,你不用伤心,因为你不是第三者,我从来都没爱过你。  &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一次&我爱你&?是你以为我在爱着你。果然是小女孩,男人给几分颜色,你就当真了。  &我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的时间、金钱和精力,你以为我要什么?你的身体?还是你的感情?你觉得你值吗?&
    未晞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脚下一软,整个人栽在路旁的草地上。她像只劫后余生的小白鼠,将自己蜷成一团。  &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她泪如雨下,不断地告诉自己,&我睡醒了就没事了,天亮了就没事了。再长的夜都会过去,只要我睁开眼睛,就是新的一天。如非还在等我,我们有好多事情要做,我还要画画,我不能倒下去,不能倒下去&&&  未晞挣扎着爬起来,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和腿都受了伤。想打电话给如非,却发现自己离开饭店的时候没有带出来,而天已经很晚了。  一个过路的男人,看到她这样狼狈,走过来问:&小姐,要帮忙吗?&  &先生,能不能借我用一下电话?&未晞抬起头,看见这个男人戴着墨镜和棒球帽,口罩遮住了大半边脸。  男人掏出手机,问:&你要打给谁?&  &我的朋友,我想让她来接我。&未晞忽然感到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男人笑了笑,&那还是别打了,因为&&&他摘下墨镜,&你回不去了。&
第三十二章  借刀杀人
  陆壬晞将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阮劭南正坐在易天顶楼的办公室,品着一瓶新开的八二年拉菲。  &你竟然会打电话给我,真让我吃惊。&  电话那头的人有些气急败坏,&阮劭南,少跟我来这套。过河拆桥的王八蛋,你应该知道,我早晚会找你算账。&  阮劭南摇晃着酒杯,漫不经心地说:&怎么说你也是个世家子,请注意你的修养。再说,我答应你什么了吗?我们之间签过什么合同?有过什么协议?我就算过河拆桥,也好过有些人监守自盗,又异想天开地以为出卖了自己的老子,就能换回自己的平安和荣华富贵。你小时候读书一定不好,&覆巢之下无完卵&,怎么这句话你没听过?&  陆壬晞怒极反笑,&我承认,论歹毒我不如你,这次我栽了,不过&&&他狠狠咬牙,&你也不用得意!阮劭南,你的女人,现在就在我手里。&  阮劭南很惊讶,&你抓了未晞?&  陆壬晞冷笑,&所以你最好放聪明点,不然,我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剁下来。&  &你想怎么样?&  &两千万,我要现金,明天早上你一个人带过来,不许耍花样!&  那边先是一阵沉默,过了半晌,阮劭南笑着说:&两千万?陆少爷,我是不是听错了?你让我这个陆家的仇人,带着两千万去你那里,赎你的亲妹妹?&  陆壬晞口气有些不稳,&你什么意思?&  &我想,我是你们的家务事,我这个外人不便多问,更没道理白拿出来钱赎你的妹妹,要留要放,要杀要剐,你自己定夺吧。&  听他这么说,陆壬晞冷笑道:&阮劭南,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信你?我跟了你们不止一两天了,你对她怎么样,我看得一清二楚。我告诉你,见不到钱&&我活剐了她!&  阮劭南沉吟片刻,问:&我怎么知道人真的在你手上,你让她跟我说句话。&  电话那头传来肉体碰撞的沉闷声,接着是一阵咳嗽,一个人气若游丝地喘着气。  阮劭南低声问:&未晞,是你吗?&  &是&&&未晞拿着电话,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跟脸上的血和泥土混在一起。  阮劭南叹了口气,&早就告诉你出门小心点了,我们刚骗光了陆家的钱,又害死了两个孩子,陆壬晞怎么会放过你呢?&  未晞听得肝胆俱裂,抖着嗓子问:&你说什么?&  陆壬晞一把抢过电话,鬼一样叫着:&原来是你们这对没人性的狗男女!&回手就是一巴掌,未晞倒在地上,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还没等喘过气,男人又是狠狠一脚,正踢在肋骨上,她吐出一口血水,五内俱裂,一颗心犹如被人千刀万剐,只剩了绝望。  阮劭南在另一边静静听着,陆壬晞揪住未晞的头发,对着电话喊道:&我现在要四千万!你给是不给,就等着收尸吧!&  阮劭南慢慢道:&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我的电话装了信号追踪系统,已经自动报警了。你现在放了她,向警方投降,还能少判几年。&  &王八蛋!&  电话即刻断了,阮劭南慢慢将它放回桌上,又拿起酒杯,对着繁华的夜景轻酌慢饮。  一直坐在他对面的凌落川摇了摇头,放下酒杯叹道:&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被你玩弄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可怜了。你又何必落井下石?你这样说,估计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阮劭南轻笑,&我没有落井下石,我是借刀杀人。我不想做第二个陆子续,送上门的机会,自然要斩草除根。&  凌落川只是摇头,&毕竟好过一场,你怎么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陆壬晞现在可是一只没人性的疯狗,不折磨个够本,不会让她轻易死掉。&  &所以我报了警,他没有多少时间。终究是一死,我也算对得起她了。&  &害了人家还说得这样云淡风轻,你可真够狠!&  阮劭南并不恼,对着他举起酒杯,就像庆祝他们共同的胜利,&彼此彼此,人是你帮我骗回来的,主意也是你出的,我们是共犯。&  凌落川扶额而笑,&呵呵,你不说,我倒忘了。对,我是你的同谋。&  他单手拄着下巴,看着对面的好友,玩味道:&不过,你会这么做,还真让我惊讶。我一度以为你真的爱上了她,最好起码会给她留条活路。&  &不让全世界都以为我爱她爱得死去活来,那条老狐狸怎么会不钩?那可是他最后的资本,当初我们逼得他大女儿上吊,他都不肯拿出来救她。如果不是想临死前给孙子换条活路,你以为他会这么大方?&  凌落川有些好奇,&他怎么知道陆未晞一定会照顾那两个孩子?就不怕她独吞那笔钱?&  &因为他跟我一样狡猾,一样了解他这个女儿。可惜,他还不够了解我。性格决定命运,从她开口求我放过陆幼晞开始,我就知道,她一定会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而事实也正是如此,陆家人一求饶,她就心软了跑来求我。&阮劭南嘲弄地笑了笑,&还一副战战兢兢、低声下气的样子&&&  &只是她不知道,你面上怒气冲天,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凌落川笑着放下酒杯。  他双手垫在脑后,望着落地窗外的繁华胜景,长叹一声,&唉,都被你算进骨子里了&&你说,她现在在想什么?&  阮劭南轻笑一声,&她在想,下辈子&&再也不要遇见我。&  他端着酒杯,拿起桌子上嵌着未晞照片的相框,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照片上鲜活的面容,被掩埋在肮脏的烟灰和纸屑中。  阮劭南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自语道:&天意如此,你别怪我。你说过,你无法单为我而生,却愿意为我而死。那你,就去死吧&&&
第三十三章  炼狱,也不过如此
  那一夜过去之后,再也没有人提起陆未晞。似乎随着这场&歼灭战&的尘埃落定,她在这两个坐拥天下的男人心中也一并消失了。如同夏季连日的尘埃,一场暴雨过后,就洗刷得干干净净,没留下半点的痕迹。  阮劭南自然是风光得意,谷咏凌听说他办完了事,从新加坡飞过来为他庆生。他给自己放了几天假,陪着未婚妻将城郊的景区游览了一遍,两个人如胶似漆,已经开始计划婚期。  凌落川过惯了悠闲自在的日子,见陆家的事已经完结,自己的&皇朝&也从这场收购战中获利不少,索性买了一张单飞夏威夷的机票,打算给自己放一个悠长假期。  坐在出国的飞机上,他随手翻看报纸,不经意看到一条新闻。原来陆壬晞已经落网了,法院最后判了死刑,其他的只字未提。  他想起了第一次在&绝色倾城&见到未晞时的样子,好像初夏的荷塘盛开的莲花,晚风吹过,款款娉婷。眉心那点小小的朱砂痣,如同惊鸿一瞥就藏入眼中的图腾。  他转过脸,看着窗外城市的风景。鳞次栉比的高楼,金碧辉煌的大厦,数千万的人口,仿佛魔术师瞬间变幻出的人间奇迹。最后,陆地消失了,眼前是迷雾一般的白云。  陆未晞的样子在他心头轻轻飘过,好像斜阳夕照下鸽子掉落的美丽翎羽,如同惨淡的命运中永远抵挡不住的无言歌声。  可终究只是飘过,好似春光灿烂时坠入水中的残花,泛起点点美丽的涟漪,春过后,了无痕迹。  他放下报纸,轻轻闭上眼睛。
  半年之后&&  八月的城市,正是梅雨季,雨水很重。密密斜织的牛毛雨,一下就是一天,难得一个艳阳天,又热得人透不过气来。  凌落川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街景。不过半年,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就起了这样大的变化,到处都是拆了建,建了拆。繁华热闹到了如此不堪的地步,未免让人觉得无趣。  车子进入商业区,在潮水般的车流中慢了下去。凌落川可有可无地看了看窗外。  忽然,树荫下一个纤细的背影吸引了他的目光,一袭露肩白裙,身量修长,很熟悉的感觉,却又与记忆中的有些不同。他心里纳罕,让司机放慢了速度。  她走得很慢,犹犹豫豫地四处张望着,好像在寻找什么。凌落川有些拿不准,只让车跟在后面。后面的车提不上速度,急得都在按喇叭,一时间,震天响的喇叭声响彻整条街道。  她听到后面的骚动,于是回头瞧了瞧。凌落川这才确定:没错,真的是陆未晞!原来她将头发剪短了,现在只够肩膀的长度,又用丝巾遮住了大半边脸,可是眉心那颗小巧的朱砂痣没有变,他还记得。  凌落川心中不由得一动,让司机将车随便停在路边,自己走了下去。  未晞也站住了,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满面焦虑地四处张望。&未晞&&&他在身后叫她的名字。  前面的人疑惑地回头,就在这回眸的瞬间,凌落川犹如被一道闪电劈中,着实吓了一跳。刚才离得远,他没有看清楚,现在离着近才瞧见。  手不由自主地触了上去,他看到自己的手竟然在发抖,&怎么弄成这样?&  未晞花容失色,向后退了一大步,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凌落川惊讶地看着她,&你不认识我了吗?&  未晞歪着头,像个走丢的孩子,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身华贵的男人,也不说话。半晌后,她用笔在小本子上写了一行字,然后撕下那页纸,递给他。  凌落川低头一看,纸上写着:对不起,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他把纸揉成了一团,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你的嗓子怎么了?&  未晞还没回答,只听一声急怒的呵斥。  &凌落川!你干什么!&  两个人均是一惊,如非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急匆匆地跑过来,用力推开他,夺过未晞,紧张地将她藏在身后。  未晞好像对如非的行为非常不解,拍了拍她的肩膀,如非转过身。  然后,男人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未晞不是用嘴,而是用手,在对如非说话。她用的是手语,那个曾经声如黄莺的女孩,她真的哑了。  如非对她说话,用的也是手语。她们用手语沟通,凌落川站在那里,就像看两个外星人,一句都弄不明白。  也不知如非对未晞说了什么,只见未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对凌落川微微一笑,就被如非拉走了。  眼前的一切实在太过震撼,太过怪异。他想上前问个清楚,如非却回头用很低的声音,恶狠狠地警告他,&你再跟过来,吓着了她,我就报警!&  他当真没有跟过去,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个人站在大太阳底下,目送她们离开。
  当天下午,他就托人从警察局的档案室找出了陆壬晞案子的卷宗,找出了未晞获救时的照片。又找到了当时知晓这件事的媒体记者,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报纸上对这件事只字未提。  后来,他又找到了医院的验伤报告和未晞病历。  整整一下午,他守着这些,没有出房门半步。他无数次站起来,又无数次坐下。口中念念有词,拳头紧紧握在一起,又一次次地松开。  病历,验伤报告,陆壬晞的口供,他自虐似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仿佛对灵魂最深地叩问和鞭挞。唯有那些照片,实在太过悲惨,纵然是他,看过一次也不忍再次去看。  直到华灯初上,他站在自己的&皇朝&,俯视下面的芸芸众生,心里依旧是一阵阵的惊涛骇浪。  过去发生的一切,如同慢放的电影镜头,一帧一帧播放着只属于她一个人的风云变幻。  他的眼前,一会儿是他们在&绝色倾城&初见时的惊为天人;一会儿是他在学校训斥她时的楚楚可怜;一会儿又是她站在阮劭南身边,幸福安静地微笑;最后所有的镜头都定格在那些惨不忍睹的照片上。  曾经以为自己在这场力量悬殊的残忍游戏中,不过是个推手,只负责隔岸观火,推波助澜。而他们个人自有个人的命运,她走到这一步,怪不得谁,也怨不得谁。  可是这一刻,他的心却无法平静。有某种东西深深地撼动了他,无声地谴责着他。  他忽然意识到,他和阮劭南,是用一种近乎强暴的方式,残忍地掠夺了一个无辜女孩的所有,轻蔑地毁掉了她的一生。他无法想象,自己当初怎么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由着他们把她一步步推到这个境地。  他更无法想象,如此柔弱的未晞,当年是如何从陆壬晞身边死里逃生的?  炼狱,也不过如此了&&
  晚上,跟阮劭南吃饭的时候,凌落川还想着下午的事,整个晚上恹恹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吃过晚饭后,他们在客厅坐着饮茶。  &怎么了?夏威夷的美女和美景没把你服侍好?一个晚上都无精打采的。&阮劭南用电脑看欧洲的股市。  &没什么&&&凌落川拿起桌子上的卡卓刀,随意把玩起来,看了看刚刚走出游泳池的谷咏凌,月光下一身黑色比基尼,衬出她姣好的身材,随口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再过些日子吧,最近金融危机闹得很厉害,我们都忙。&阮劭南抬头看了一眼,笑着说,&你这个花花公子,什么时候关心起我的婚姻大事来了?还真是稀罕。&  凌落川只是笑,将那把造型古朴的藏刀抽出来,锋利的刀刃在灯光下是一抹冰冷的幽蓝。他本是爱刀之人,忍不住轻叹,遂又放回去,突兀地问:&最近见过陆未晞吗?&  阮劭南摇了摇头,波澜不惊的脸上没有半点涟漪,端起茶杯说:&一直没见过,莫如非倒是来&易天&闹过几次,被保安撵走了。&  &那她说什么没有?&  &我没有见到她,不太清楚。&  看到阮劭南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凌落川质疑道:&陆壬晞被捕的时候,新闻对她只字未提,是你压住了媒体不让报出来吧?她当时究竟是什么状况,你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吧?&  阮劭南笑了笑,&我压住媒体,是怕她身边有人乱说话,影响&易天&的形象。我只知道她没死,至于其他的,你觉得我有必要关心吗?&  凌落川扬唇一笑,未置可否,&我下午托人找出了当时的卷宗,据说当时陆壬晞以为她死了,是她自己从那间废弃的玻璃厂爬出来的。她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哦?&阮劭南一挑眉,&那她当时什么样?&  凌落川想起下午看到的照片,胸肺间又冒出一股阴寒,看着阮劭南的眼睛,说:&你不会想知道。&  凌落川故意卖了个关子,阮劭南却没再多问一句,将茶杯放在一边,换了个话头,&你怎么突然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  凌落川扔掉手中的刀,向后靠着沙发,&没什么,下午在街上看见她了,她的变化很大,我几乎没认出来。一时好奇,就去查了。&  &原来是这样。&阮劭南点点头,&怎么,这算是有了新目标吗?你上个月在夏威夷认识的那个模特挺不错的,这么快就厌了?&  凌落川坐直身子,用研判的眼神细细打量。眼前的男人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甚至在他暗示她曾经的遭遇后,依旧面不改色,谈笑风生,漠不关心的表情,好像他们谈论的人跟他从没有过半点关系。  可以绝情到如斯地步,他若不是太自制,太有毅力,那便是当真对她没半点感情。  他有些好奇地问:&你是不是真的不在乎?&  劭南对这个话题似乎有些意兴阑珊,很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你随意。&  凌落川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外套,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就不客气了。你知道的,其实我一直挺喜欢她。&  &那倒是。&阮劭南盯着股市走向,可有可无地说,&不过你可记着手下留情,那丫头身子弱,不扛折腾。别自己玩出火来,到时候不好收拾。&  &什么不好收拾?&谷咏凌披着浴巾进来,小鸟似的在阮劭南脸上轻轻一啄。  阮劭南笑着拍了拍她的脸,拉她在身边坐下,&还不是落川,又要换画了。&  谷咏凌看着凌落川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促狭道:&你还是饶了人家姑娘吧,认识你这么久,就没看你认真过。就是个天仙给你,只怕三天也被你看成了马棚风,忘到脖子后面去了。&  凌落川将外套往肩上一搭,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说:&总好过某些人,一时把人宠到天上,好像天下无双似的。一朝不好,恨不得踩在脚底下,永世不得翻身。做他身边的女人,自求多福吧&&&
第三十四章  等你好了,我们换个活法
  池陌晚上回来的时候,听见浴室里有动静,迎面看见正要上班的如非。他放下背包,问:&她还在里面?&  如非叹了口气,&是,把自己关了快一晚上了。&  &她今天怎么了?&  如非恨得直咬牙,&真是倒霉,本来今天出去,是想给她买些开学用的画具。谁知道,在街上看到阮劭南坐的公益广告。我就怕她犯糊涂,看了她半天,结果还是走散了。谁知道,又在街上碰到了凌落川,我找到她的时候,他正拉着她说话。&  池陌有些紧张地看了看浴室,&她当时认出他来了吗?&  &当时没认出来,可这一会儿,她又想起来了,连那个人的事也一并勾了出来,不然何于于这样。&她看了看池陌的脸,&怎么又挂彩了?伤到眼睛没有?&  池陌摇摇头,&一点小伤,没事。你出去上班小心点。&  如非点点头,穿上鞋子走了。
  池陌将拳套挂起来,脱下外套。虽然是晚上,铁皮屋依旧闷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他脱掉背心和长裤,用盆里的凉水擦了擦汗津津的身子,光着身子什么都没盖,就一头栽在床上,像头疲惫的倦兽,很快就睡着了。  睡意蒙胧中,感觉脸上一阵清凉。睁开眼睛一看,是未晞拿着冰块,在帮他敷药。  池陌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说:&我自己来。&  未晞摇了摇头,将冰块拿开,又小心翼翼地将伤口周围的血污擦干净,然后才拿起小棉棒,细细地给他抹药水。  药水劲大,一遇伤口生疼。池陌忍不住咝的一声,未晞只有再放慢些,放轻些,一边抹药,一边给他呵气,好像这样可以减轻他的疼痛,眼泪却不知何时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池陌叹了口气,用磨出厚茧的手指给抹眼泪,&傻丫头,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  未晞握住池陌的手,摇了摇头,用手语对他说:&你别再管我了,我已经拖累你太多&&&  池陌握住那双冰冷的小手,不让她说下去,摸了摸她脖子上触目惊心的伤痛,心疼地说:&这么难你都熬过来了,又不是治不好,怎么能不管你?过几天就开学了,好好上你的课,学费你不用操心。当初你求了多少人,学校才答应保留你的学籍。只要你能完成学业,只要能治好你的嗓子,我做什么都是值的。&  未晞的眼泪却掉得更凶,抱住男人壮硕却满布伤痕的身子,泣不成声。这身子上有多少伤是为她受的,她已经记不清楚了。一想起这个,她的心就像刀绞一般地疼。  是她没用,做人失败到这种程度。自己被人骗,被人玩弄到体无完肤也就算了,还连累他们跟着她受苦。  如果不是为了给她看病,如非就不会花光自己所有的积蓄,池陌也不会答应魏成豹,替他打黑市拳,每天带着一身的伤回来。他曾经是那么骄傲的人,现在却要用自己的性命和尊严去娱乐那些没人性的看客。  &对不起&&&未晞的手停在半空中,除了这个,她不知道自己的双手还能跟他说什么。  可是,她未完的歉语却让他更加心疼难当。他拉住她的手,心疼地说:&不要跟我道歉,也不要跟任何人道歉。你没有错,从头到尾,错的都不是你。无论我们曾经受到什么样的伤害,可是,爱一个人的心绝对不会是错的,绝对不会没有意义。&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未晞,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等你好了,我们换个活法。&
  一切都会好的&&  如非上班的时候,心里还在默默想着。马上就要开学了,等回到学校后,未晞一定会好起来。等她跟池陌攒够了钱,让未晞把嗓子治好,她一定会更加的好。到时候,他们一定要换个活法。  是的,人活着就有希望。只要有希望,什么都是值得的。  包括现在,她所承受的一切。
  这样想的时候,如非正在给客人倒酒。不是坐着,而是跪坐。  并不只她一个人,而是她现在打工的这家夜总会,所有包厢的侍应都是如此。  跪式服务,从东洋学来的舶来品。专供有钱人,尤其是男人,享受金钱至上的快乐,以及性别中的霸权赋予他们的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某些人的优越感,必须要建立在践踏别人的自尊之上?  所有的侍应都是女性,且都要穿统一样式的紧身旗袍,跪下的时候,里面的底裤无可避免地暴露在男人或肉欲、或猥琐、或不屑的目光下,算是额外福利。  如非是标准的S身材,曲线玲珑,纤腰秀颈,穿旗袍尤其漂亮。包厢里的男人几乎不看自己身边的小姐,一致盯着她的裙底风光。  只除了一个人。  凌落川摇晃着酒杯,透明的液体在糜烂的灯光下流动着琥珀般的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若有所思地看着跪在地上为他们服务的人。他实在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莫如非。  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  他笑了笑,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电话响的时候,池陌已经睡得很熟了。未晞从他身边坐起来,怕吵醒他,自己到外面去接。结果低头一看,是如非的号码。  她接起来,敲了敲话筒,听到这个,如非就明白是她在接电话。然而,里面传出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她默默听完,放下电话后,脸已经白了。
  &夜艳&是城里新开的夜总会,算是风月圈里的后起之秀。规模、排场、气势自然跟&绝色倾城&不能比,但胜在自有自己的特色。  豪华包厢里清一色的美女跪式服务自是一项,但算不上新鲜。这里最别具一格的,居然招揽了一些在校的学生妹来跑场客串。老板又狡猾得厉害,有人来查只说是小妹妹自己跟着客人来的,与夜总会无关。于是,坐台就变成了&援交&,夜总会赚足了酒水钱,却可以撇得一干二净。  而这些孩子的胆子竟然比成人还大,睁着一双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眼睛,为了一个名牌皮包、一瓶香水,就什么都敢尝试,什么都不在乎。偏偏就有人好这一口,仗着有几个臭钱,便以为无所不能,将一双双禄山之爪,伸向几乎可以做自己女儿的少女柔嫩的胸脯。  如非来这里工作也是无奈之举,她跑到易天找阮劭南理论,结果罪魁祸首毫发无伤,她不但摔伤了腿,还因此丢了工作。  初来乍到,受过的委屈,吃过的亏自不必说了。在现实的磨砺下,人也变得越来越低眉顺目。  未晞赶到&夜艳&的时候,早已有保镖模样的黑衣男子守在门口。  &陆小姐是吗?&  未晞点点头。  &请跟我来。&  男人恭敬地将她一路引至包厢区,未晞却看到一个身影在门口急得团团转,仔细一看,原来是丽丽姐。  她以前是&绝色倾城&的妈妈生,带过如非。因为得罪了客人,只有转投这里混口饭吃。她是北方人,为人非常豪爽,倒是有几分侠义心肠,跟如非关系不错,两个人在这里一直彼此照应着。  见未晞来了,丽丽姐先是一愣,然后赶忙拉住她:&你不在家好好待着,怎么来了?&  未晞看了看黑衣男子,他很绅士地守在一边,并不催她。于是拿出随身带的小本子,在纸上写道:&里面怎么了?&  丽丽姐这才&哎呀&一声,将整件事情的原委三下五除二说给未晞听。  原来,凌落川看到如非在包厢里,就问了几句未晞的近况。如非本就对他是&恨屋及乌&,耐着性子回了几句。谁知道,这个少爷偏要刨根问底。  她一时没忍住,冷笑道:&想知道什么,您凌少那么有本事,不会自己查去?偏偏要在这里揭别人的伤疤。难道您家有姐妹被人凌辱了,您还要问她有没有快感不成?&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震撼的程度可想而知。  凌落川是被众人骄纵惯了的主儿,纵然心里对未晞有几歉意,可也不会随便被人煞性子。偏又不立刻发作,只冷笑一声,一双眼睛凉凉地瞧着她,满脸的似笑非笑。见此情景,没胡人不替如非捏把冷汗。  屋子里的小姐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平时再怎么八面玲珑的人,都不敢出来打圆场。  很快,其他小姐都被赶了出来,里面只剩了如非一个,此刻是吉凶未卜。  未晞走到包厢门口的时候,心里七上八下,好像即将送入虎口的羊羔。可怖的感觉这一刻才幕天席地地扑过来。而一想到里面的人跟那个人的关系,她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克制着自己夺跑而逃的冲动。  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心素如简,面对突如其来的羞辱,也可以从容应对的陆未晞了。这半年来,她有时清楚,有时糊涂,记住的事总是断断续续的,常常丢三落四,脑子变得越来越笨。失去了引以为傲的自信和从容,人也变得越来越怯懦。  未晞站在门口,深深地呼吸,她不知道凌落川单把她叫出来,究竟要干什么?  不过,想也知道,绝对不会是好事。他们这些人,都是&玩&字里的祖宗,耍弄人的高手。他们不用自己动手,最喜欢的就是高高在上地看着命如蝼蚁的她们,如何自轻自贱。  未晞咬着自己的嘴唇,手心冒汗,心跳如擂。可如非在里面,就算前面是地狱,她也得跳下去。
第三十五章  在劫难逃
  中午的时候,阮劭南一个人坐在餐厅靠近落地窗的位置上喝咖啡。虽然是中午,可因为外面毒辣辣的太阳和闷热的桑拿天,餐厅里的人不多。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这是谷咏凌第一次迟到。她是一个非常守时的人,从不像某些女人,把迟到当专利。  或许是碰到什么事了。  正想着,人就走到了。谷咏凌一袭得体又清凉的普拉达夏裙,摇曳生姿地走过来,纵然是这样格调高雅的西餐厅,有了她的出现,也有种蓬毕生辉的感觉。  旁边的侍应马上替她拉开了座位,谷咏凌坐定后,莞尔一笑,&对不起,公司有事耽搁了一下,又碰上堵车。&  阮劭南微微颔首,没再说什么。谷咏凌也不再作声,侍应送上菜单。  用餐的时候,阮劭南忽然问:&听说你管理的分公司最近财政上出现了问题,需不需要我帮忙?&  谷咏凌优雅地笑了笑,&不需要,我自己能搞定。&  阮劭南点点头,目光中流露出赞赏。他就是喜欢谷咏凌的沉稳干练,进退得宜。不像一般的富家千金,骄纵浮夸,明明什么都不懂,偏又喜欢自以为是。  都说聪明的男人喜欢笨女人,其实那不过是没用的女人自欺欺人罢了。  越是聪明的男人,越是喜欢聪明的女人。恋爱跟下棋一样,只有势均力敌,才能将乐趣持续下去。
  吃过甜点,餐厅的音乐似乎更加舒缓,两个人舒服地坐在沙发上吹着空调,都有些眼饧意怠。  阮劭南吃得不多,最近一直头疼,咖啡倒是喝得不少,一边跟谷咏凌聊天,一边看着外面的风景。  餐厅对面就是中心广场,下午两点,正是一天里太阳最毒辣的时候,目之所及,到处都是白花花的阳光。却有一个人,站在大太阳底下四处张望,好像在等什么人,俏丽的中长发,单薄的身影,在那空旷的广场上显得很突兀。  阮劭南神色未动,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着。不过片刻工夫,一个男人走了过来,那张帅气得令人过目不忘的脸,他们在医院有过一面之缘,之后再见,则是在照片上。  阮劭南静静看着,看着她拎着食盒站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像一只小鸟扑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看着她晒得红红的小脸,看着那个男人亲昵地捏了捏她尖尖的下巴。  然后,两个人亲密无间地在树荫下的长椅坐好。她满头大汗,依然忙得不亦乐乎,在椅子上铺了一张报纸,方才把食盒一层层打开,黑色的是寿司,红色的是烤鸡翅膀,红黑相映,颜色煞是可爱。  阮劭南记得那些食物的味道,那曾经是他加班时的消夜,她特意学了做给他吃的。未晞每次都用那个食盒装来,放在茶水间的微波炉里一转,米饭、火腿、海苔,还有鸡翅膀的香味,就充满了整间屋子。  现在,那个曾经给他做消夜的女人,拿着筷子夹起一块寿司送进另一个男人嘴里,又从包里拿出果汁给他喝。  那个男人也心满意足地搂着她的肩膀,转过脸对她说话,只留给看客一个英俊夺人的侧脸。  蓝天白云,风和日丽,金色的广场,白色的凉椅,浓情蜜意的情侣&&很温馨很浪漫的画面,难怪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劭南,时间差不多了,我公司下午还有一个会。&谷咏凌看了看手表,提醒对面的男人。阮劭南收回目光,说:&我送你。&  他们起身的时候,阮劭南才发现,他其实并没有吃饱。他又朝广场的方向看了看,未晞掏出一条白色的手绢,正在给池陌擦汗。  &晚上有什么安排?&取车的时候,阮劭南问自己的未婚妻。  &没什么事。&  他发动了引擎,&那去我家吧。&
  下午五点之后,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暑气渐渐消散,喧嚣还未遁去,人们在薄暮的余晖里来来往往,城市的黄昏是一如既往地繁忙而寂寞。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未晞在画纸的背面写好这几句诗,然后将完成的作品交给一对老年夫妇。  老两口接过来一看,不过寥寥数笔,夫妻二人的神态就跃然纸上,满意地点头称许。  老先生又看了看背面的字,娟秀工整,又不失劲力,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赞道:&小姑娘,好俊的字。&  未晞笑了笑,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写道:&您二老满意就好。&  老人家捋着胡子呵呵一笑,&欧阳修的名句虽多,我独爱这首。姑娘知道下半阕吗?&  未晞略一沉吟,在本子上写道: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想了想,又写道:
   李清照有一阕,情境上倒有异曲同工之妙:风往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老人看后点头,&还是易安居士这几句用得妙,姑娘,写得好。&  未晞笑了笑,写道:&我是专修西洋油画的,对中国古典诗词了解得不多,一时兴起班门弄斧,让您见笑了。&  老人家忍不住赞叹,&这么漂亮的孩子,这么好的才华,可惜&&&
  时间差不多了,未晞清点了一下今天的收入,是这几天来最好的。她把钱贴身放好,动手收拾画具。就在这时,却有歌声从不远处传来,很是悦耳。  她回身一看,原来是一个抱着吉他的女孩子在唱歌。这个女孩每天都来这儿,用清甜的歌声慰藉着疲惫的过客。  今天的歌声比往日动听,引得不少下班的路人驻足围观,偶尔有人扔几枚硬币到女孩的吉他盒子里。  同是天涯沦落人。依稀记得有人说过,漂泊的地方,叫远之;回不去的地方,叫家乡。而这个城市,又有多少朝不保夕、颠沛流离的人们,迷失在白日的喧嚣和暗夜的浮华里?  而她在轻轻唱着:
   相信你还在这里   从不曾离去   我的爱像天使守护你   若生命只到这里   从此没有我   我会找个天使替我去爱你
  被人嚼烂的口水歌,可不知为什么,未晞听到这几句,不知不觉间竟然泪盈于眶。  此刻,正是夕阳西下,倦鸟归巢的光景。站在城市繁华的最深处,却如同站在一片茫茫的旷野中,未来也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旷野。  她迎着薄暮的余晖,轻轻合上眼睛。  后来,未晞将那天脑海里出现的景象,绘制成了一幅绿色的油画。天地荒芜,疾风劲草,折断翅膀逆风飞行的小鸟&&曾经脑海中浮现的一切,如同奋勇的潮汐,带着无穷的梦想和强劲的生命力在画布上喷薄而出。  她给画取名为《逆风》,并在旁边写上这样一句话:
   未来是无边的旷野,我折断翅膀在飞&&
  身后传来深沉的脚步声,扑嗒嗒&&惊起白鸽无数。未晞收好画具,在金色的余晖和鸽翅的拍打声中蓦然转身,于是,不可避免地与一双漂亮的眼睛四目相对。  多年后,凌落川每每想起那天的情景,想起城市黄昏中这惊鸿一瞥,想起红色的天空下漫天飞舞的白鸽,想起金色的夕照下那双美丽而忧伤的眼睛,总觉得,那就像是一场梦。  因为这样的情景实在太过美丽,不属于俗世的喧嚣,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  然而,一切就像是注定。就像人生有无数个路口,有无数个选择,有无数人曾经试图闯入他的世界,争先恐后,唯有她极力退却,却只有她,才令他心怀感念。  而这一念,竟是一生。  
  哐啷!  未晞吓得后退一步,撞翻了画架,自己也失去重心地。幸好凌落川算是训练有素,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就着惯性一带,她就不由自主地跌进他的怀里。  &你这算不算投怀送抱?&男人似乎心情很好,被她的胳膊撞到了胃,还能笑得出来。  未晞可没他这么好的心情,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横竖挣不开。  凌落川看着她笑,&你还是省点力气吧,要是被你逃了,我在陆军学院那几天就算白混了。&说着拉住她的胳膊就往车里拽,&走吧,咱们吃饭去。你昨天可答应我,这之后的时间都是我的。&  未晞被他塞进副驾驶的位置,还没坐稳,凌落川就嘱咐道:&好好待着,别趁我拿东西的时候逃走,否则&&&他用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你知道后果。&  未晞看到他一手拿起她的画架,另一只手拿着她的画板和放在地上的背包,然后一股恼扔进车子的后备箱。  &想吃什么?&凌落川坐在驾驶位上兴致勃勃地问她。  未晞睁大眼睛,像只被猎人捉住的小鹿,满脸的怔忪惊慌,凌落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是又把我忘了,还是打定主意装不记得?装可怜这招对我可没用,你知道的,我向来不懂&怜香惜玉&&。  未晞定了定神,拿出小本子写道:&我是间歇性失忆,不是永久失忆,我记得答应过你的事,也记得你跟他的关系。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体面人,二马尚且不同槽,还请给各自留点脸面。我昨晚答应你的只是一顿饭,陪你吃过这顿饭后,我们各走各的。&  凌落川又将纸片揉成一团,冷笑一声,&骂人不带脏字,还委屈得跟什么似的,我还真有点怀念你的伶牙俐齿了。何必这么婉转晦意?直接骂我们荒淫无耻,禽兽不如,你不是更解气?你以为这样点拨我几句,就能救得了自己?如果我告诉你&&&他故意停了停,用秀长的眼角斜斜地睨着她,&他不但不在乎&二马同槽&,还十分大方地让我随意,你会不会很受打击?&  未晞几乎是倒吸一口气,瞪大了眼睛,怔愣愣地看着他。  凌落川看好受辱似的咬着嘴唇,一副泪光莹然、暗无天日的表情,饶是把心肠硬了再硬,此刻也化成绕指柔了,有些内疚地说:&开玩笑的,你别在意。不过&&你也不用一再提醒我,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  他看着她,凉凉一笑,毫不顾忌的残忍语气,&我如果真想要,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香醇的美酒,怒放的玫瑰,昏黄的灯光,婉转承欢的女人。又是一个美好而无聊的夜晚&&  阮劭南有些索然无味地翻身起来,披上睡衣,坐在床头点燃一根香烟。  女人扭动着美丽玲珑的身子,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支起手臂柔情万千地问:&怎么了?&  他随手弹了弹烟灰,&换香水了?&  &Guilty,你不喜欢?&谷咏凌有些不解,紫丁香和天竺葵,缀上香甜的桃香,充满女性化的挑衅和致命的诱惑力,是男人都该喜欢。  阮劭南轻笑一声,没说话。拨开未婚妻的手,意兴阑珊地说:&你先睡吧,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  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没有开灯。男人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眼前这座火树银花的不夜城,纵然是在晚上,依旧花枝招展得如同街边揽客的妓女,向过往的路人不遗余力地卖弄着自己廉价的笑容和俗艳的身体。  这就是他生活的城市,此刻被他踩在脚下的城市,冷漠的滚滚红尘,繁华而糜烂的水泥森林。此刻,他站在城市的最高处,俯视脚下的万家灯火,始终觉得,从这个角度看城市才是最美的。  万众敬仰的人生,外人眼看着的富贵荣华,达弘显要。他机关算尽,处心积虑得到的一切,真的很美好。立于万仞之巅的瞬间,几乎让他心醉意驰、目眩神迷了。  可是,这份快乐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一切美好依旧,只是渐渐变得很普通,很平常。以后&&或许会更普通,更平常。  就像眼前的认景,糜烂的霓虹,林立的玉宇琼楼,衣冠楚楚的世界,喜气洋洋的背景,还有那些蝇营狗苟、庸庸碌碌的高等动物。  看多了,不免心生厌倦。生活似乎变成了中年夫妇的性爱,没有兴奋,没有激情,没有高潮,只有日复一日的四平八稳、聊胜于无。
  香烟燃尽了,他打开抽屉找烟,却在角落里找到一瓶蓝色的哮喘药。他将那药瓶拿出来,放在鼻端轻嗅,熟悉的药香充满了整个胸肺。  他想起了那个迷乱而放纵的夜晚,也是这样的下弦月。她在他怀里,柳眉微蹙,汗水微凉,冰冷的手指抵在他炙热的胸口上,在他凶狠的欲望中啜泣着,痛苦的表情是那么无能为力。  他记得她翕张的嘴唇,她水一样的眼睛,记得她修长的双腿,滑腻的皮肤,皎洁的身体。  整个夜晚,他像一只凶残的饕餮,贪婪成性,不知餍足。她身子一直不好,之前他从不那样。她是陆子续的女儿,他对她没有任何的感情。可在他的复仇计划完成之前,他还不想吓跑她。  但那一夜他却彻底失去了控制,他不记得自己要了她多少次,只记得曾经绑住她的双手,一次一次,毫不顾忌地占有她,吞噬她,恨不能将她咽进肚子,藏进肺腑,掖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  他怀着那样恶毒的心思,那样可怕的激情,疯狂地沉进她的身体。那不是人间,是无法理喻的天堂,是烈火焚身的地狱。  等他幡然清醒的时候,她的汗水都把床单浸透了&&  他为什么会那样对她?为什么会那样失控,几乎丧失了所有的冷静和理性?  依稀记得,是因为一张照片。一张,她被别个男人强吻的照片。其实这不是她的错,她错就错在,被人欺负了,却还替他掩饰。  这说明了什么?
  阮劭南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在沉默的黑暗中,在清冷的月光下,急促而紊乱的呼吸。  这个夏夜太闷热了,打开窗子也不觉舒爽。他靠着椅背,额头上汗水涔涔,太阳穴依旧疼得厉害。半梦半醒间,依稀有双温柔的手,在他激痛的穴位上轻轻推揉着。  很熟悉的感觉,仿佛回到从前,清冷孤灯,寂寂长夜,他一人枯坐在书房里闭目养神,她便倒一杯酽酽的茶来,绰绰的灯影下,满室都是淡淡的幽香。  有时他加班到很晚,她就在书房里陪他。他在这边工作,她在那边的电脑上看肥皂剧。他一抬头,就能看到她抱着膝盖,头上还戴着大大的耳麦,缩在椅子上小鸡啄米似的昏昏欲睡,察觉到他的目光,马上歪着小脑袋对他笑笑,然后强打精神接着看。  累成那个样子,都是为了陪他,为了能让他抬起头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他。  他在黑暗中轻笑一声,站起来,将那瓶哮喘药扔进了垃圾桶里,关好书房的窗户,回到浴室冲了个凉,就躺在床上睡了。  一夜无梦&&
第三十六章  一笑倾城
    人说:&七月流火,九月授衣。&立秋之后,本应是高爽的天气,可是今年的夏天似乎比往年漫长。已经时值九月,这座滨海城市依旧暑气难消,秋老虎的余威犹在,让出行的人稍一动作,就像在浴室里蒸了桑南一样。  阮劭南出差回来,刚打开手机,便有人致电相邀。虽然坐了很久的飞机,倒没感到十分疲惫,对方又是三番两次,盛意拳拳,索性从机场直接去饭店赴这个饭局。  主人见他这样给面子,自然是美酒佳肴,喜不自禁。席上陪坐的也都是场面上的人物,兼有几个二三线的小明星,个个八面玲珑,秀色可餐。大家热热闹闹酒过三巡之后,他不禁有些耳热,于是避开众人,一个人进了洗手间。  洗脸的时候,又进来两个人,都喝得面红耳赤,只听其中一个说:&最近怎么没见凌少出来?&  另一个笑着说:&你不知道吗?听说最近认识了一个美院的学生,两个人正干柴烈火,热乎着呢!&  &女大学生?那长得怎么样?&  &不知道,哥们几个都没见过。他这次保密功夫做得到家,将那妞儿藏得密不透风,一次都没带出来过。我们都说,只怕是夜夜笙箫,所以舍不得出来了。&  &呵呵&&&两人相视而笑,声音刺耳。  &不过这倒也奇了,能把个&群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物,弄得神魂颠倒,半刻不离身的,难不成那妞儿有三头六臂?&  &能拴住凌落川的,少不得是个狐媚的幺蛾子。没听说过吗?女人最诱人的时候,不是清纯的玉女,也不是美艳的熟女,而是在你手心里,从玉女变成熟女的过程。其中的好处,你我没试过的人,自然不知道了&&&  一阵暧昧的笑声,阮劭南抽出一张纸,擦干手,走了出去。
  夜里八九点钟的时候,忽然下了一场雨,淅淅沥沥,清凉透幕。未晞打开车窗,夜风含着水汽迎面扑过来,带着点泥土的清香。  方才吃了又热又醇的香肉火锅,正觉得浑身燥热,此刻被风一吹,倒是是遍体通爽。她靠着车窗,竟有些昏昏欲睡了。  &要你出来陪我吃一次饭,简直比登天还难。好像我要下毒害你一样,哪一次不是好的?&凌落川一边开车,一边数落着,&这次的地羊火锅不错吧,你就该多吃点肉,整日吃那些没营养的东西,要是在北京,一阵风就能把你吹跑了。&  未晞用眼角的余光,瞅了瞅这个喋喋不休的男人。然后第N+1次告诉自己:宁肯相信世上有鬼,也别相信凌落川这张嘴。  当初说好了是一顿饭,结果一顿之后,又是一顿。这顿吃完,还有下顿。每次都骗她说最后一次,结果每个&最后一次&之后,他总能想出各种稀奇古怪的方法,变着花样逼她就范。  最后他干脆摸到了她的软肋,不消多费脑筋口舌,只要在她上课的教室门口一站,怕被同学侧目的未晞,只得乖乖跟他走。  凌落川是北方人,品味偏重,喜欢吃辛辣的韩国菜、生猛的日本菜、咸香的鲁菜。还是一个纯粹的肉食动物,一顿饭下来是无肉不欢。点的菜大多都是未晞平素里吃不惯的,他也不顾忌,更不谦让,似乎只要她坐在旁边陪着他吃就行了,她吃不吃,他都无所谓。  未晞真是叫苦不迭,又不能总是饥肠辘辘地立在一边,只看着他大块朵颐,终于被他&逼上梁山&,彻底同化了。试过之后,倒也鲜美可口。尤其是刚才那道&地羊火锅&,汤鲜肉嫩,又不肥腻,倒是滋补上品。  &跟你说话呢?别带答不理的。&凌落川说着就推了她一下。  未晞差点贴到车窗玻璃上,这个少爷,总是以为别人跟他一般经得起摔打,下手从没个轻重。她打起精神,直接用手语回他,&你说,我听着呢。&  两个人毕竟相处了一些日子,而凌落川又是个极聪明的人,简单的手语他现在都能看得懂。  凌落川非常不满,抑扬顿挫地嚷道:&小姑奶奶,我都说了多少遍了,这都听哪儿去了?您这是故意拿我逗闷子寻开心,气得我肝儿颤,您好一个人乐得颠颠的是不是?&  未晞忍不住想笑,赶紧转过脸。相处多了才发现,他每每着急的时候,总会跑出一两句&京片子&语言绵软,没有入声,儿音又重,倒比平时率性可爱多了。  而这个人不发狠的时候,英俊多金且不说,哄人的花招就有一箩筐,真真是骗死人不偿命的角色。  难怪有那么多的美人,整日像蜜蜂遇见蜜糖一样黏着他,还真不是没有道理。  凌落川看未晞扭头看着窗外,只当她是不愿意搭理他,很是愤愤不平,&我就知道,你就是不待见我。你就喜欢那个整天挂着拳套装深沉的,你倒是说说,我哪点比不上他?是人不如他,还是才不如他?你是不是喜欢他能打?我也不差啊,我可是受过正规训练的,怎么说也比他打野拳强吧。不信?哪天拉出去试试,要真是练家子,咱们场上见真章&&&  未晞听到凌落川忽然提到池陌,心里不由得一阵愧,又是一阵痛,刚刚有些放晴的情绪一扫而空,人也暗淡下来。  凌落川大约真是喝高了,偏偏不依不饶,&你倒是说话啊,他到底哪点比我强?&  未晞翻了个白眼,发现自己今天真是遇见鬼了,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而这个大少爷,竟然比鬼还难缠。  她拿出本子,没好气地写了四个字,又加上一个叹号,&他比你帅!&还特意在他眼前晃了晃。  凌落川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个结果,又不好发作,气得咬牙切齿,恨恨地吐出两个字:&肤浅!&就不再作声了。  一路太平无话&&
  车停在楼下,周围都是挤挤挨挨、高耸入云的鸽笼楼,狭窄的楼宇间,是一条同样狭窄的天空。站在街上抬起头,看不到星星,也见不到月亮,只有俗艳的招牌和暧昧的霓虹灯。  街边几个流莺懒散地靠着门,用逡巡的目光妩媚地打量着过往的路人,几个胆大的竟将一双勾魂眼瞄到凌落川脸上,被他眼神一凛,又缩了回去。偶有几个形迹猥琐的男人上来搭讪,或一拍即合,或不欢而散,价格决定一切。  凌落川替她拉开车门,&明天是周末,记得把时间腾出来给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未晞用手语问他。  &去了就知道了。快点上去吧,都困成那样了,别在风口上站着,容易受凉。&  未晞瞧了瞧他,就转身走了。  &未晞&&&他忽然叫住她。  未晞又回头看了看,却见他手插在裤袋里,靠着车门,站在贫民街黯淡的楼宇间,背后是颓废的街道、烂醉的霓虹,他漂亮的黑眼睛在灯光下闪烁,在这片惨淡的废墟中,对着她微笑。  这一笑,如同断瓦颓垣上一道破晓而来的晨曦,纵然此去经年,依旧温柔了时光,惊艳了岁月。  未晞心下一动,早知道他天性风流,是个锐气夺人、俊美无俦的人物,却没想到,竟然可以&妖孽&到一笑倾城的地步。不由得叹气,这种人生来就是让女人肝肠寸断,痛不欲生的。  他却站在那里,七分不满、三分不安地告诉她,&记着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多想想我,你们虽住在一个屋檐下,也犯不上老想着他。想多了你就发现了,其实&&我也挺帅的。&
  未晞进屋的时候,池陌还没有回来。如非正要去上班,看见未晞脸红红的,就知道是凌少爷又拉她出吃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如非赶紧拉着她,细细盘问那个公子哥有没有什么不轨的的举动。未晞自然实话实说,知道那人没有逾距越轨、巧取豪夺的行径,如非才稍稍放了心。可是心里依然担忧,又埋怨自己当初不该一时嘴快得罪了他,让他抓住这个由头,没完没了地纠缠。  未晞只得安慰她,那不过是个借口,他如果真的打定主意,有没有那件事都是一样。  说话的时候,时间过了大半,如非出门上班去了。未晞上了一天的课,又陪着一个混世魔王耗了半夜,真的有些累了。  她打开窗子,如果不挂窗帘,只要站在这里,就能将对面的卧室看得一清二楚。未晞知道,对面住着一个妓女,每天带不同的男人回家。做生意的时候,从来不拉窗帘。一个人在家,却将窗帘拉得死死的。  为什么要这样?  发泄?控诉?抑或仅仅是暴露欲发作?  无法解释&&  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大多活得苟且,不是每一个行为背后都有道理可寻。  未晞在浴室冲了一个澡,换好睡衣正要休息,手机却响了。她换的新号码,除了池陌和如非,就只有一个人知道。  未晞拿起来一看,真是凌落川打来的。  之前他也半夜给她打过电话,说些有的没的,她也没在意。单有一次,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喝高了,刚说了几句没头没尾,就听到那边莺声燕语,嗔怒含情,原来人家大少爷风月正浓,温存到一半,竟然跟她聊起闲话来。  未晞简直哭笑不得,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那边话没说完,就咔嚓一声断了。  现在呢,已经这么晚了,又是什么事?  她心里纳罕,接了起来,这次倒是没有美人怨,一片安静,只听到细微的风声。  未晞有些奇怪,敲了敲话筒,就听到那边有人说:&未晞,好久不见。&  这一声,让她如同被倒钩箭刺穿身体的鸟雀,活生生地钉在树干上,血流成河。  整个世界瞬间黑暗,所有的声音邈若山河,没有了天光云色,没有了雾霭流虹,只剩了冥冥一片腥黑焦土,硕大无朋。  那边的人见她没有反应,接着说:&我听落川说,你被陆壬晞割伤了声带,现在说不了话。没关系,说不了就听着吧。我们刚刚分开,他把手机落在我这儿了。听说你们最近相处得不错,什么时候有时间,或许,我们可以聚一聚。我的号码没变,你应该还记得。今天就先这样吧,找个时间,我们再好好说话。还有&&&他停顿了一下,&我很想你。&  电话断了,只能听到嘟嘟的忙音。她呆呆地坐了很久,忽然扔掉了手机,就像扔掉一个会咬人的定时炸弹。  她像见了鬼一样,揪着被子缩到床角,对着满屋的黑暗颤抖不止,仿佛刚才接的不是电话,而是阴曹地府的催命符。  她神思恍惚,口中念念,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所有的平静,所有的快乐,所有的感知,仿佛被一只蛮横的大手,瞬间抹得干干净净。  她忽然抱着自己的头,着了魔似的,一下一下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忘了吧,就让她忘了吧。她不要再想起来,他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次嘲笑&&  她真的不明白,她努力了这么久,几乎耗尽了全部的力气,几番磨折,才重新修补出一个看似完整的自己。而那个人只说了几句话,只有那短短的几句话,就将她打回原形。那个曾经让她爱得胜过生命的男人,竟然用一种近乎轻蔑的方式,轻而易举地劫掠了她的所有。  她痛苦得无以复加,像一个暴躁的偏执狂,又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用近乎自残的方式,狠狠地敲着自己的脑袋,想把那个人的样子,那些可怕的声音,那鲜血淋漓、不堪回首的一切,赶出她的记忆。  可是,她做不到。她曾经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折磨得体无完肤,她就是忘不掉。  不知过了多久,她像着了魔一样,失魂落魄地走到窗边,半个身子向外探出去。这里是十八楼,脚下是狭窄的街道和糜烂的霓虹,如同一个光怪陆离的地狱。下面有人在向她招手,用苍白绵长的声音呼唤她:  &来吧,来吧&&&  她把手搭在布满灰尘的窗棂上,脚踩上狭窄的窗台,夜风迎面吹过来,带着雨后的清新。脚下的街市也是雨后的样子,正是她喜欢的,灯火通明的世界,干净得一尘不染。  纵身一跃,真的很容易。向前一步,就是解脱。难的是,如何活下去?  她微笑着闭上眼睛,一头栽了下去&&
第三十七章  我想想就觉得恶心
  不到八点,凌落川就将车开到那条鸽笼街上,等着未晞下来。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影。  正要上去找她,就看到未晞穿着睡衣,手上拎着垃圾袋,趿着拖鞋,头发乱乱地就走了下来。  他只当她是起晚了,大步走过去,抱怨道:&我说,小祖宗,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没换衣服?&  未晞扭过脸,左额上有些淤青,一脸莫名地看着他。  凌落川心底一沉,这不是第一次了。只要沾到或碰到跟阮劭南有关的事情,她就会出现间歇性的选择性记忆。失忆的时间有长有短,短的只是几个小时,长的则需要几天,有时甚至是一星期。而在这段时间内,她除了莫如非和池陌,谁都不认识。其他的人和事,就像被她脑海里橡皮擦,自动抹掉了。  他赶紧拉住她,先看了看她的额头,还好不是大伤,又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紧张地说:&未晞,你别吓我。昨天晚上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睡了一觉,就成这样了?&  她抽回手,用手语说了一些什么,可是话太长了,凌落川看不明白。  未晞低头找自己的小本子,才发现自己竟是穿着睡衣出门的,身上一个口袋都没有。  凌落川皱眉看着她,&家里没人吗?你的钥匙呢?&  未晞这才想起来,昨天如非和池陌好像跟她说了些什么,可是她一句都记不清了。此刻家里没人,除了手上的垃圾袋子,她什么都没带。  凌落川看她又急又窘的样子,忍不想叹了口气,问:&那你还记得我吗?&  未晞瞅着他,点点头。  凌落川这才松了口气,这就好办多了。  他将她拉上车,先带她去了一家专卖店。他让她等在车里,自己下车给她随便买了一条裙子,又让店员给配上鞋子。然后又去综合商场,给她买了新的内衣和洗浴用品。想想似乎不差什么了,才把她带回自己住的地方,让她好好拾掇拾掇。  凌落川喜欢热闹,不喜欢住在郊外,所以买了城中别墅区的房子,地段属于闹中取静。虽然不在郊外,但是绿化得很好。小区里栽了倒垂柳,铺了鹅卵石的小径,还挖了人工湖。每栋别墅都是二层小楼,仿欧式田园风格,前面是一个小花园,后面带了一个人工小岛。所以面积不大,却卖到了天价。  他习惯自己一个人住,平时只雇了一个钟点工定时打扫,饭是在外面吃,人大多也是在外面厮混。所以两层楼的别墅,常驻的只有那些气派的意大利家具,收拾得窗明几净,却没有半点人间烟火气。  两个人进屋后,他就将未晞推进二楼的浴室,然后把给她买的东西一股脑地扔进去。  &我不知道你的尺码,都要了最小号。你试试看,要是不合身,我再拿去换。里面的浴液都是没开过封的,护肤品我不知道你平时用什么牌子,随便买了一种,你先凑合一下吧。快点洗,我现在订外卖,咱们一会儿吃完饭,还有要紧的事儿呢。&  他拉上浴室的门,开始打电话。  未晞站在浴室里,抱着一堆袋子发了一会儿呆,只觉得脑袋里面空空的,所有的记忆只到昨天晚上,凌落川送她回家那一页,就戛然而止了。  后来,她好像接了一个电话,是谁的电话?  好转过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额头上有块淤青,用手摸了摸,生疼。  她像被烈火灼到一样,马上缩了手。抱着一堆东西,站在浴室里怔愣愣的。浴室里没有开灯,人在镜子惨白着一张脸,像个幽灵。  &是不是热水器不会用?要不要我先帮你弄好了,你再洗?&外面的男人半天没听到水声,只当她是在里面犯了难。  未晞回过神,敲了两下玻璃壁,然后打开浴盆的水龙头。凌落川听到水声,他也不好继续在这里待着,就下楼去了。  未晞脱掉睡衣,洗了一个热水澡。擦干身子穿衣服的时候,发现内衣小了两码。裙子倒是很合身,只是后背开得太低了,根本就是露背装。内衣是没法穿了,幸好裙子有内置的胸垫,不穿也不至于走光。鞋子很合脚,只是&&未晞用手量了一下鞋根,老天,足足有十二公分,穿上它,真真是弱柳扶风,摇曳生姿了。  最后在袋子里找出一条丝巾,未晞怔了怔,摸了摸脖子上狰狞的伤疤,心里不由得一暗。  一个人的历史,跟一个国家的历史一样,总会有人帮你记着。
  等她收拾妥当,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外卖也到了。凌落川坐在沙发上,抬头一看,颇不正经地吹了个口哨,秀亮的丹凤眼上下打量,连连摇头。  &以后还是别给你买衣服,弄得我都不想带你出门了。&  说着就把人踉跄着拉过来,按在餐桌旁,指着桌子上的食物说:&快点吃,咱们已经晚了。&  未晞被他催得头昏脑涨,坐在椅子上,用手语问对面的人,&去哪儿?&  男人忙得不堪,一边看着她,一边吃饭,一边还要说话,&去了你就知道了,放心,我卖不了你。&
  未晞坐在医院的办公室里,喝茶水,吹冷气。凌落川拿着她的病历,正在跟几个专家讨论她的病情。神经科,皮肤整形科,脑科,心理辅导师,各路精英,齐齐汇聚。  整个下午,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终于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初步确定了整套治疗方案。  凌落川跟那些专家一一握过手,然后拉起端坐在沙发上的人,朝大门走去。  回去的路上,他边开车边说:&医生说,你的嗓子只是断了一部分声带神经,如果手术做得好,虽然不能完全恢复以前的嗓音,不过说话基本没问题。&  未晞转过脸,只是看着窗外。  &这又是怎么了?能说话了,你不高兴吗?&  未晞看了看他,在他给的本子上,写道:&我没钱做手术。&  凌落川说:&所有的费用我会负责到底,你不用操心,只管把身体养好,配合治疗就成了。&  &这笔费用不小,无功不受禄,我没理由要你的钱。&  凌落川拍了一下方向盘,有些烦燥地说:&就当&&我补偿你的好了。毕竟你弄成这样,我也有责任。&  未晞看了看他,写道:&这算是道歉?&  凌落川皱了皱眉头,摇头冷笑,&我从不向任何人道歉,我也不认为自己有错。陷阱是我们铺的,可路是你自己走的,你怪得了谁?如果你以为我这段时间是在赎罪,那你未免天真得可笑。我是一个有仇必报、有恩不偿的人,更别说向谁赎罪。我也不是可怜你,世上比你可怜的人多了,我不是开善堂的。我想治好你,无非是念在我们相识一场,你现在弄成这样,我看着于心不忍。你不要想太多。&  话刚出口,凌落川就后悔了。心里直怨自己平时跋扈惯了,没想明白就胡言乱语。她又是一个喜欢钻尖要强的人,听了不免又要难受。  谁知道,身边的小女人却凉凉一笑,低头在纸上有条有理地写道:&于心不忍?你们两个在&绝色&一黑一白唱双簧的时候,你忍住了;你在学校义气凛然、谎话连篇的时候,你忍住了;陆家的两个孩子被人弃尸街头的时候,你忍住了;他借刀杀人,置我于死地的时候,你也忍住了;你们一个落井下石,一个见死不救,当别人死去活来的时候,你们两个好搭档举杯庆祝,这些你都忍了。现在才&不忍&?凌少,您不觉得晚了点吗?你们可以说自己没错,成王败寇,你们一天不失败,就可以一直这样傲慢冷漠。可你们是男人,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却要一个女人给你们当垫背,踩着她的血肉高高在上,你们睡得着吗?&  未晞看到自己的手在发抖,她努力克制住,接着写:&我明白,你们是商人,不会平白无故地给人好处。他当初看上的是我的身份,而你,却想从我这个残缺不全的女人身上找安慰。凌落川,不要以为花几个钱,就能买回你丢掉的良心。比同情更让人不齿的,就是假同情。如果说,阮劭南是个善于伪装的真小人,那你,更像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们两个,我想想就觉得恶心&&&  凌落川将车停在高速公路的隔离带上,一字一句将它看完,句句鞭挞,字字铿锵。她是恨不得把文字变成刀子,将他一刀一刀活剐了。  他看完,将那一张写满字的纸,揉碎,撕烂,雪花一样扔出窗外,然后又在高速公路上,在炎炎烈日下,对身边穿着十二公分高跟鞋,让他恨不能立刻掐死,又柔弱得不能随便下手的女人说:&下车!&
第三十八章  杀人不见血
  这是一栋私人别墅,依山傍海,环境清幽,被主人改造成了一个小型俱乐部,只招待会员,绝不对外开放。能来这里的,大多是有头有脸、非富则贵的人物。既然是私人俱乐部,里面自然有许多上不得台面的情趣勾当,实不能对外人道。  凌落川早就听说这里的声色与别处不同,来消遣倒是头一次。原因有二,一是他平日里不喜欢跟风猎奇。别人说好的,他反倒无趣。二是他固然风流,可是不下流。  可是今天,却着实无聊了一回。  此刻,他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对着灯光摇晃着杯子里的红酒,可有可无地看着舞池里一行放浪形骸的男女,一脸的不耐。  请客的人见主角不高兴,递了个眼色,几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平素都是乖巧伶俐的人物,此刻却缩得像鸵鸟一样,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凌落川的脾性,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最是个喜怒无常、刻薄寡恩的狠角色。伴君如伴虎,他高兴时倒好了,不高兴了,你自讨没趣不说,半分不对,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放下酒杯,合目养神。耳边莺啼啾啾,婉转成韵,浪声艳语,矫情造作。都是平时听惯的肆欲滥情,此刻萦绕在耳边,只觉得口中无味,心下无聊。  耳边响起迷幻的音乐,犹如造爱时的吟哦,催人情欲。睁眼一看,只见一屋子的男男女女,不管谁是谁的男人,谁是谁的女人,早已乱作一处。  &二马尚且不同槽,你们都是体面人,还请给各自留点脸面。&  忽然想起未晞写在纸上的这句话,凌落川看着眼前的形形色色,越发觉得讽刺可笑。  这是一个张开双腿比张开怀抱容易的年代,男人有钱就把女人当玩意儿,女人索性拿自己当商品。春宫艳照俯仰皆是,情男欲女遍地滋生。  谁玩弄了谁,谁戏耍了谁,谁卖了谁,谁又买了谁。谁能说得清楚?你在逗猫的时候,猫也逗着你。你不是猫,你怎么知道它没你快乐?  凌落川本就悻悻恹恹的,想到此处,更加无情无绪。一双细若无骨的小手,偏在这个时候不知死活地贴了过来。他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蹿了起来,也斜着看过去,却对上一双黑如点漆的剪水双眸,觉得有些眼熟,倒像在哪里见过。  那女孩子不过二十出头,长得柳眉杏眼,白净清秀。不知被灌了什么药,扑在他怀里半痴半癫,又哭又笑。  凌落川低头瞧着她,忽然发现,她的眉眼跟某人如此神似,不由得心潮澎湃。本就有了七分醉意,此刻竟变成了十分。  将人家按在沙发上,嘴里还在数落,&我不过随口说了几句,你就写了一车子的话压派我。就算我以前有对不起你的地方,难道这些日子弥补得还不够吗?整日为你操碎了心,你倒好,不谢就算了,天天防我跟防贼一样。你也不想想,我要是真想强着来,用得着等到今天吗?&  可怜人家一个女孩子,被他亲得七荤八素,问得头昏脑涨,却不知祸从何出。一颗小脑袋,吓得拨浪彭似的左躲右避,只当他是魔王转世,乱中生惧,惧中生勇,就是不肯就范。  谁知,竟惹得凌少爷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捏着人家的下巴放出狠话,&我知道,你就是不待见我。那个打黑拳的有什么好?一个屋檐下住着还不算,不日里出双入对、亲亲热热的。暗示你多少回了,你权当不知道。成心碍我的眼,让我睡不安生是不是?告诉你,我一句话就能玩死他!早晚我先弄死他,再找根绳子勒死你,咱们大家干净!&  说着就狠狠地咬在人家姑娘嘴上,这女儿儿竟嘤嘤哭了起来,嘴里喁喁有声,煞是可怜。  这一哭却如同火上浇油,男人捏着她的下巴狠狠道:&不许哭!就知道跟我装可怜。你哪里可怜?但凡有半点机会,你只怕恨不能立刻整死我们。你当我不知道!&  女孩子被他唬得一声不敢言语,缩在他身下抖得厉害,哭也不敢大声。  凌落川看她吓得实在可怜,一腔怒火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于是,又怜又爱地吻着那点点泪珠,耐着性子,细声软语地哄着,&你别哭,别哭啊。你一哭,我这里就疼&&&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拉起女孩的手放在上面,&不信,你摸摸。&  女孩子停了哭声,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凌落川望着那双水蒙蒙的眼睛,桃心形的小脸,眉尖若蹙&&活脱脱,就是那个人的样子。  于是抱着怀里的&替罪羔羊&,小声呢喃着,低回的语气,在这淫靡混乱的气氛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悲伤。  他说:&我不是天,不是神,纵然是天是神,已经发生的事,我也没法挽回。可是,未晞,你知道吗?如果能让时光倒流,就算让我拿命来换,我也愿意&&&
  凌落川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看了看身下不着片缕的人,拉过一件衣服,随手盖上。女孩嘤咛一声,又翻身睡了过去。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放眼望去,地毯上,沙发上,桌子上,舞池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赤裸相拥的男男女女。平时这些衣冠楚楚的人物,在昏暗的灯光下,只是一堆白花花的烂肉。  他穿戴整齐后,掏出钱包,将夹层里的现金悉数掏出来,扔在女孩身边,就走了出去。  人走到外面,找到自己的车,靠着车门点燃一根香烟,慢慢地吸起来。  夏日昼长夜短,不过三四点钟,东方未明,却已晨曦微露,鱼鳞似的朝云间,是云蒸霞蔚的点点红晖,如同给墨黑的天空撕开了个惨烈的伤口。  就这么看着,一直到香烟燃尽,他定了定神,转身掏出钥匙,正欲开车门&&  手抖得这么厉害,你还能开车吗?&一个人从阴影里走出来。  凌落川转身一看,竟然是阮劭南,不禁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来的?&  &比你还早一些,一直在二楼的单间里,一起走吧。&  阮劭南开车,凌落川坐在副驾驶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自己的手表。  阮劭南看了看他,笑道:&最近很无聊吗?那姑娘长得是好些,可连这种堂会都来参加,也不过是个高级妓女,用得着这么认真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吃了她呢。&  凌落川打了个呵欠,慢慢应道:&是很无聊。你还不是一样?怎么,家里千娇百媚的未婚妻,满足不了你?跑到这里来消遣,可不是你的风格。&  阮劭南轻笑一声,&我没得罪你吧,这么夹枪带棒的。大家都是男人,不用我说,你该明白。&  凌落川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不知为什么,这些日子见到阮劭南,他就浑身不自在。可到底哪里不自在,似乎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阮劭南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心思深沉的程度,较之凌落川更甚,心里自然知道,他为什么不自在。  阮劭南有一个原则:绝不与比自己强的人为敌,而是选择跟他们合作,渐渐令其为我所用。  这正是他聪明的地方。  凌落川比他强吗?暂时还看不出端倪。但是不可否认,这个颇有背景的公子哥,抱着游戏人间的态度,不依靠家庭势力,就获得了几乎可以与他比肩的地位,这不得不让一向谨慎的阮劭南对他心生忌惮。  &落川,我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亲人。我们认识这么久,我一直拿你当亲弟弟看。你心里如果对我有不满的地方,只管说出来。是我不对的,我向你赔礼就是了。也免得让外人趁机借题发挥,离间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阮劭南这样一说,凌落川倒无话可说了。说到底,他能埋怨他什么呢?陆家的事,整个计划,从头到尾,他都是眼睁睁看着的,包括最后对她痛下杀手。  正如未晞说的,那么多血淋淋的事故在他眼前发生,他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那些杀人无形的伎俩,那些冷血无情的手段,那些血流成河的后果,他都&忍了&,偏偏到了这会儿才&不忍&?未免矫情得可笑了。  又想到自己跟阮劭南多年的兄弟情分,此刻又是生意上的全作伙伴,这当中有千丝万缕的利益纠葛,他是个聪明人,当然明白阮劭南这番话的另一层含义。他更是个出色的商人,商人都懂得权衡利弊轻重。  说到底,他终究是个利益至上的实用主义者,断不会为了一个尚且摸不着边际的女人,就得罪了这样一个可怕的人物,没必要,也不值得。  再想,阮劭南这么聪明的人,想必也猜到了七八分,索性不如敞开了说,大家清清楚楚,好过彼此心存芥蒂。  于是轻笑一声,说道:&你多心了,我只是有些事情没弄明白。想问你,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阮劭南有些好奇,&你想问什么?&  凌落川略略沉吟了一下,有些黯然地问:&你当初&&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阮劭南不解其意。  凌落川看着自己的手表,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六天十八小时三十二分钟。&  阮劭南一头雾水,更不明白了。  &我已经有六天十八小时三十二分钟没见到她。感觉就像戒毒一样,天天看着手表过日子。我真不明白,你怎么能忍得住?&  阮劭南扬唇一笑,说道:&原来是这档子事。你这样一个人,竟然还有这么糊涂的时候,倒也奇了。想她,就直接去找她。抱着一个像她的女人翻云覆雨,你就不想了吗?&  凌落川干脆把手表从腕上一褪,顺手扔出了窗外,&她那个脾气,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平时看着低眉顺目的,一旦逼急了,是个敢拼命的主儿。这种事情,总要你情我愿才有情趣。难道让人家一个女孩子在你床上血流飘杵?就算得了,又有什么意思?倒不如买个充气娃娃回家抱着,还省些力气。&  阮劭南忍不住摇头,讥诮道:&怎么事情到了你这里,就变得这么血腥?&  凌落川迎风冷笑,&你倒是不血腥,只是杀人不见血罢了。&  阮劭南看着前方的路况,似笑非笑地问他:&看过黑市拳赛吗?&  凌落川一下就想到了池陌,面上却没露出来,只说:&怎么岔到这儿来了?&  &只是忽然想起来,我曾经在柬埔寨看过当地的黑市拳赛。一块泥地,四周用几米高的铁丝网拦起来,锁好门。通上高压电。人只要一碰上,只要几秒钟就被烤焦。进场的都是一些被父母卖到那里的孩子,小的不过十二三岁,大的也不过十五六岁。个个骨瘦如柴,可一旦打起来,用&野兽&两个字都没法形容,手段残忍得你想都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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