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说你很无聊吗,不然不会来找我聊天是什么意思?

人跟人的相处,有时候真的很难,因为你无法清楚一个人的内心真实想法,也没办法了解一个人的全部。

尤其是在两性相处的过程中,有很多似是而非的行为,总是会让我们很迷惑,内心摇摆不定。

女生Vivian最近就这类问题各种苦恼。

Vivian和一个男生关系不错,两个人经常会因为工作的关系密切互动,很多次在工作上因为有一些不懂的事情,她去找他讨论。男生就给她耐心讲解,一边一点一点的解释给她听,还一边弹她脑袋,特别温柔的那种!(大概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开始有了点心动的感觉)

后来在相处的过程中,她也能感觉到男生可能对她也有一些好感,但是有时候给他发消息他也不回,这就让Vivian有点捉摸不透,总觉得可能只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可是后来工作的时候,她却又总发现那个男生会时不时会看她,有一次Vivian的笔盖掉了就去捡,男生当时趴在桌子上,Vivian捡起笔盖以后就往男生那边看了一眼,可是居然发现男生也在看他,而且是一直盯着看那种。直到过了两三秒Vivian被他看的有点害羞了,才把头扭过去了。

她真的不知道男生的种种行为,究竟是对她有意思喜欢她,还是只把她当做了普通的同事,所以为此事苦恼不已。

其实我相信有很多女生都会有类似的经历,觉得一个男生好像喜欢自己,可有时候又不太确定。

究竟如何才能确定这种感觉,不再小心翼翼,抑制住内心的不安定呢?

我觉得这四种细节,能够比较准确的看清楚这个问题。

是否会愿意帮你解决问题

看一个男生是否喜欢你,不只是看他是不是会对你说一些好听的话,或是做一些比较撩的事情。还要看他是否会愿意意急你所急,愿意帮你解决问题。

当你向他诉说你生活正遇到的一些难题时,如果他是喜欢你的,他通常就会想你目前遇到的事情,他究竟应该如何去帮你解决,或是教你如何去处理,好让你不用再受这个问题的困扰。

我们很多时候会听到有些女生抱怨,说她们往往跟男生说一件事情的时候,希望得到的只是安慰,或是达到一种纯粹宣泄的目的,而不是听男生头头是道的分析。

可要知道,只有当一个男生真心喜欢你的时候,才会不流于表面,认真的帮你去分析,希望能够切实的帮你解决问题,让你不再因此困扰。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当你遇到一个难题的时候,不知道如何做出决定,在选择A和选择B的时候犹豫不决,这个时候就很想去找一个人来商量,询问他的意见。

而这个人通常都会是你比较信赖,比较依赖,比较重要的那个人。那个人有可能是你的家人,有可能是你的闺蜜,有可能是你的好朋友。

就是当你遇到涉及个人隐私的一些事情的时候,你通常会比较愿意去寻求你可以任然或是可以托付的人的帮助。

这对于男生来说也是一样,如果他愿意信赖你寻求你的帮助的话,那就很可能是他所信赖的那个人。

当一个男生喜欢你的时候,他会抓住一切可以跟你产生联结的机会,会费劲脑汁的相处话题或者借口找你聊天。

会主动约你去做一些没有必要甚至看似无聊的事情。

我以前就遇到过一个男生,他每次只要放假一有空就总喜欢单独约我,不是说自己的衣服旧了需要新买几件,就是跟我说他家狗的零食吃完了,玩具坏了,叫我去陪他挑。

总之就是找各种借口单独约我出去就对了。当时我傻乎乎的,也没想太多,就轻易的落入了他的圈套。(所以这个心机boy,后来就成了我老公。)

没有一个人无缘无故的在你身上耗费时间成本,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因素去跟你见见面聊聊天,除非他喜欢你,想跟你发展点什么。

有一句话说得好,情人眼里出西施。当一个人坠入情网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两种人,一种是他喜欢的人,而另一种就是其他人。

所以你只要用心去观察,看一个男生对你和其他人的态度,就知道你是不是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例如,一个有着严重洁癖的男生,从不让别人接触到他的餐具和杯子。但是你和他喝饮料,把自己那杯带有些许口红印的奶茶递给他尝的时候,他却没有拒绝,而是默默接过喝了起来。

又或者是,一个男生,他原本在其他人面前一向都是聪明干练,成熟稳重,但独独在你面前时却絮絮叨叨,搞怪耍宝,幼稚的像个孩子。

总之就是在你的面前,他的原则一一改变,他的表现一反常态,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他喜欢你。

就像有一句话说的那样:“纵然我有千万个标准,遇到你之后,你就成了我的标准。”或许,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

要看一个男生喜不喜欢你,重要的不是看他都说了什么,而是要看看他究竟是怎么做的。

以上我们所说的这几个细节,都是通常一个男生喜欢你时的具体表现。如果一个男生这么对你,那么他十有八九是喜欢你。

但我们要注意一点,并不是说一个男生不这么做,就一定是对你没有好感,毕竟爱的方式有千万种,不是所以人都是一种方式。

最后还有一点,需要提醒大家的是,千万不能觉得对方喜欢自己,就冲动表白。这样的行为真的不可取,很多时候这样做不仅不会推进关系,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之前就有个妹妹特别可爱,一发现男生喜欢她就赶紧跑去表白。结果男生不仅没有欣喜,反而犹豫了。所以说,男人这种生物,你就不能直接把肉送到他嘴里,一定要钓着他,让他主动追逐,他才更有征服欲。

像这种两个人之间只是存在好感的,八字还没一撇的现象,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是制造暧昧,更多的引导男生主动表白。这样才能更加的富有胜算,顺利推进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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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心的一篇,希望喜欢 

|  “摩尔曼斯克是北极圈唯一一个全年不冻港。”

晨光本味在手指间无意识地转了两圈,米白色的试卷上还是只是零零星星写了几个题。手机半露在抽屉外,垂着两根孤零零的充电线。周围是奋笔疾书在试卷上摩擦发出的声音,显得这个地方格外安静。

朱志鑫抓着笔,绞尽脑汁地写完了唯一会写的几道题。风扇挂在头顶吱呀转着,空调敞着气,朱志鑫却依然觉得热。眼看着实在没什么好写的了,朱志鑫终于认命般扔下笔,隔着45°角和半个教室的距离,看向那个正在埋头写试卷的侧影。

这只是一次小小的周考,大家都在本班考试,但是即便这样还是能看清楚顶尖与底层的差距。苏新皓早已将试卷翻了页,写到了第二道大题;而朱志鑫同样翻了页,却只是堪堪写了几个题的第一问,顺便蒙了几道多选,ABCD轮着排。

朱志鑫有些自卑地低下头,不再去看那个跟他隔了十万八千里的人。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半小时外不得提前交卷,朱志鑫索性趴在桌子上打起盹。

事实证明,只要不考试,开了空调还开了电扇的教室就是比外面舒服得多,特别适合睡觉。等到桌子被轻轻叩了两下,朱志鑫这才迷迷瞪瞪睁开眼。眼前的人还未映入眼底,耳边就传来冷冷淡淡的嗓音:“起开点,手压着试卷了。”

苏新皓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见那张几乎是空空如也的试卷也没有显露出半分诧异。朱志鑫急匆匆地压了压头发,脸有些红,不知道是因为睡出了印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慌慌张张地别开脸:“对不起。麻烦你了。”

苏新皓没再睬他,拿着一摞卷子交给老师就离开了教室。眼看着其他同学都三三两两去食堂吃饭,朱志鑫这才近乎是有些茫然地抓了抓仍旧凌乱的头发,独自一人迈开步子走出教室。

如果是外人看来,朱志鑫这么好的外貌,不应该是这种孤家寡人的模样;但是在熟悉他的人看来,朱志鑫注定不会热闹。高一刚开学,他和同班的苏新皓就因为长得好看而远近闻名,有女生来找他表白,结果莽莽撞撞他就毫不客气地把人给拒了,长此以往,女生们也想这高岭之花不摘也罢。

如果仅仅是丢了女生缘倒还好说,后来考试朱志鑫硬生生住在了全年级倒数第一的位子,再加上他小心翼翼的性子,大家逐渐就不再愿意理睬他。女生觉得他空有好皮囊,男生觉得他唯唯诺诺瞧不起。

但是这都不干朱志鑫的事,在这个学校里,除了苏新皓,没什么可以让他关心的。

拒绝女生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不喜欢女生,但是面对别人的死缠烂打他又没法说原因,只能貌似很绝对地拒绝掉。

此时此刻,高岭之花正痛苦地想,自己又一次在苏新皓面前出了丑。尽管他没说什么,但是朱志鑫还是觉得苏新皓一定觉得他很蠢,特别蠢。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苏新皓正站在老师的办公室里,聊天的主题就是他。

“苏新皓,老师要跟你商量个事,”李老师有些担忧地望着他,“我看了下朱志鑫的卷子,我看得出来他很努力去做了,态度也还算好,能做的基本都做了,但是学习总是不得法......我知道你们私下里可能不太瞧得起朱志鑫,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帮一帮他。”

苏新皓默然站着没作声。

“我准备了一个互助表,你可以和朱志鑫一组......但你要是不愿意......”

李老师的语气里还带着杂七杂八的犹豫,苏新皓脑子里却无端浮现出一个刚刚睡醒满脸懵懂、呆毛还翘得很高、一跟他说话就会脸红的朱志鑫。苏新皓唇角似乎微微有些笑意,但很快捋平,似乎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李老师本来都做好了游说然后惨遭拒绝的心理准备,对面的男生却松松爽爽地应下:“老师,没有不愿意,我会尽力。”

李老师的长篇大论忽然卡了壳,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快就说服了苏新皓,不由得愣了一瞬,讷讷地说:“行,你先走吧,下午英语考完了我就过来发这个通知。”

少年如风一般消失在墙角,李老师暗暗舒了一口气。

英语的两小时相对来说没有那么煎熬,除去作文和填词有95分的单选,按照那句说烂了的话,随便踩两脚都能考个三四十分。考试铃打响,大家却反常地没有冲去食堂,而是回到各自的位子。原因很简单,李老师中午来了说下午考完试要调座位,让大家不要走。

李飞出现得很迅速,也没有占用大家吃饭的时间,很快就说完了互助小组的事。还没等朱志鑫反应过来,自己的东西就已经全部搬到了苏新皓的旁边,而朱志鑫也稀里糊涂坐到了第一排。

李飞排完位子就走了,议论声很快如潮水一般涌来。

“扑棱蛾子又搞幺蛾子......”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朱志鑫不配和苏新皓坐吗?”

“就是啊,不知道谁带谁,朱志鑫把苏新皓带歪怎么办......”

朱志鑫听着这些肆无忌惮的话,心里又酸涩又难受。在喜欢的人身边坐着,自己能听到的他肯定也能听到,没有人会愿意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丢脸,朱志鑫正想回过头让他们别说了,却被苏新皓的手又掰了回来。

朱志鑫有些愣怔地看着他,后知后觉地低下头,满脸通红,正想嗫嚅着说些什么却被苏新皓打断:“没事的,不用在意他们。”

声音还是压得紧紧的辨不出情绪,朱志鑫却听得怦然心动。

他忽然垂头丧气地想,那帮人说的也许是对的,自己本来就配不上他。

所以还是站在河对岸,偷偷看灯火阑珊吧。

朱志鑫渐渐发现,苏新皓好像和他所想的不太一样,和别人也不太一样。他曾经以为的苏新皓会是那种嫌自己笨、连理都不愿意理自己的人,或是跟绝大部分人一样瞧不起自己,但是他没有。李老师说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帮着自己学习,他就真的很认真地和朱志鑫分析起朱志鑫的问题来。

“你看看你的英语,”苏新皓把朱志鑫的成绩单放在中间,“你这次考试只考了多少,37分。听力基本一分都没拿,阅读2.5分一个你倒是还做对了六个,完形填空对了五个,语法填空对一个,剩下的都是作文给的辛苦分。”

朱志鑫的英语卷子很奇特,他整张答题卡都填满了,包括作文,但无论是谁都能看出来这份作文其实就是朱志鑫把他知道的英语单词不分语法主次地写上去,读后续写更是乱写一气。能看得出来他想得分,但是贫瘠的词汇量限制了他的能力。

“还有你的数学,我知道你刷题,但是考试不会考你原题。你得跳出原题的思维圈,从基础抓起......”

朱志鑫一开始还在愣愣地听着苏新皓在旁边说话,声音清亮又好听。他侧着头偷偷看着苏新皓,眼神里藏着抑制不住的欢喜。但苏新皓这么认真跟他分析试卷,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再去打人家的歪主意了,便老老实实地听着苏新皓跟他讲问题在哪里方法是什么,渐渐也认真起来。

苏新皓顺势给他划拉了几道数学题,三言两语给他讲了讲二面角到底有几种做法,然后让朱志鑫自己把数学二面角的答题重新做一遍。

朱志鑫也没说什么,只是把卷子拉过来,开始准备分析线面关系找点作垂线。苏新皓微微偏过头看他一眼,朱志鑫做得很认真,眉头紧锁,整张脸因为复杂的立体几何而皱起来,但是认真时的朱志鑫却透出了几分可爱。

苏新皓的眼角弯了弯,看着朱志鑫作出了辅助线,献宝似的把试卷重新放回两人桌子中间,小心翼翼地问:“你看看这么做对不对?”

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回答,朱志鑫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撞上了苏新皓微微带着笑意的视线,呼吸一滞,瞬间感觉一股热气从脚跟窜到头顶,呆呆地愣了一瞬,然后才小声说:“别笑我啊,我知道我很笨......”

哼哼唧唧,撒娇似的,挠得人心里痒痒的。

“没嫌你笨,”苏新皓抓过笔,眼角还带着残存未消的笑,“你看看这个题你辅助线做对了,但是如果之后碰到别的题呢?你要记清楚作辅助线的原理是什么,没事就画个图自己研究一下。”

两人就这么坐在吊扇下,讨论了未来朱志鑫学习的计划,要提多少分,上哪个大学,去哪座城市。这是以往朱志鑫想也不敢想的,他能和苏新皓坐在那里,没有心理负担没有外在干扰地交流,所以他最后忽然就冲动了一次:“我想和你去同一个城市,”说完就后悔了,找补了一句,“但是我觉得我不太行......”

眉眼耷拉下来,就像是小猫忽然没劲了,懒懒趴在地上。

“那就和我一起去北京吧。”

晚自习前最后一遍下课铃已经打响了,教室里面没剩下几个人。下午的阳光从西边的窗子斜斜射进来,给少年人的身上披上了一层柔和的自然光。教室里很安静,所以他不可能听错苏新皓的那句话,但紧接着这片安静就被操场上汹涌而来的喧嚣声打断了。

就是在这片喧嚣中,朱志鑫说了句好。

苏新皓挺喜欢打篮球,身边也有一帮球友,其中也不乏从小长到大的好兄弟,或者老是离苏新皓只有两三分之差的年级第二。但这天他被他们约出来打球,坐在场边中场休息的时候,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了苏新皓和朱志鑫的问题。

陈江说:“我跟你关系一直很铁,朱志鑫虽然跟我不是一个班的,但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

许杨说:“你是年级第一,何苦和一个动不动年级倒数第一的人来往,你们中间隔了七八百个人。虽然你比我强,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堕落下去。”

苏新皓坐在中间,喝了一口冰水,才微微把燥意压下去。他搞不懂这帮人,为什么要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也搞不懂他们,中伤朱志鑫的也是他们,把朱志鑫弄得自卑之后瞧不起朱志鑫的也是他们。他们不知道朱志鑫有多努力,也不知道朱志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凭什么就在那里说些“为你好”的话。

苏新皓站起身,随手一扔,水瓶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丁零当啷落尽垃圾箱。

“别说了,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苏新皓冷冷地说,随手抓起衣服,“我去更衣室换衣服了,球衣穿得我难受。”

“诶,还有下半场呢——”

许杨想拦他,但是被苏新皓一句话堵了回去:“不想打了,你们找别人吧。”

几人面面相觑,看着苏新皓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球场的转角。

他出了球场,被夏天难得的清凉风一吹,不爽的心情才被冲淡了几分。这天是周六,学校下午放假放到周天去上晚自习。本来计划着考完试放松打一下午的球,结果苏新皓提前离了场。

还因为朱志鑫,和大家闹得很僵。但是他好像并没有觉得这是朱志鑫的原因。

就算不是朱志鑫的原因,但朱志鑫总得补偿他点什么。苏新皓低头给朱志鑫发了条信息:“在干什么?”

朱志鑫正在背英语单词,放在手边的手机突然震了两下。他把手机拿过来,看见是他的置顶来了消息。朱志鑫有些惊喜,连忙回复道:“记单词呢,在家。”

苏新皓懒得打字了,直接发了条语音过去:“我现在去你家的话,欢迎吗?”

朱志鑫“噌”地一下站起身,一边收拾本来就不算太乱的房间一边给苏新皓发了个地址,然后从房间里伸出头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妈,年级第一要到我们家来!”

朱女士在外面应了一声:“诶,好!你等会留他吃饭吧。多和人家学学哦朱志鑫!”

“知道啦知道啦。”他回到自己房间,也没多想什么就继续背英语去了。

苏新皓站在朱志鑫家的楼下,一时有些震惊。在如今的城市里,已经鲜少看到这么老旧的居民楼了,瓦缝墙壁之间都泛着灰白,米字窗有规律地散布在楼道之间。每一栋都紧紧地挨着,楼道内依旧是最原始的白炽灯,忽明忽暗。

但也就在这种房子之间,却往往就是邻里关系最密切的地方。离开了灯红酒绿与人情世故,最后就只剩下了人间烟火。

顺着早已因为年久失修而露出了裂缝的楼梯上到了五楼,苏新皓第一眼就被朱志鑫家门口给惊艳了。

他们家的门口很亮,上面绘满了蓬勃生长的植物,周边也郁郁葱葱摆了很多各种各样的植物。与别的家里不同,朱志鑫家门口摆放地很干净,整齐有序又生机勃勃。朱志鑫自然是不会有时间去做这些事,那么这些事只会由朱志鑫的妈妈动手。如此看来,他妈妈应当是一个挺有情调的人,苏新皓心里暗想。

门被敲响了,朱志鑫跟他妈妈打了个招呼就过来开门,看见苏新皓有些窘迫:“我们家条件不太好,连个电梯也没有,难为你过来。”

“没事,”苏新皓笑着说,“你爸爸妈妈在吗?我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朱志鑫看起来很犹豫,然后说:“我妈在厨房,她说要留你晚上吃饭,你看行不行,”他很紧张地说,“当然,我不勉强你,如果你不愿意......”

“不会。”苏新皓轻快地说完,没有再深究“朱志鑫爸爸”这个话题,而是走向厨房和阿姨问了声好。朱志鑫和他妈妈长得很像,不过他妈妈比他长得还要柔一些,看得出来绝对是个大美人,说话声音也温温柔柔的,应该是受过良好教育,有一定艺术造诣。

他们走回了朱志鑫房间,苏新皓正好帮朱志鑫看一下这周家庭作业有什么问题。到房间之后朱志鑫把作业递给苏新皓,自己就坐到床上去背单词了,苏新皓随意扫了眼朱志鑫的房间。

房间不算大,堆满了学习资料和各种生活用品,墙上有照片墙,连成了一个爱心的形状,旁边还有那种三连幅的组画。那些照片上只有朱志鑫和他妈妈,甚至还有的照片似乎被撕掉了一半,刻意抹去了另一个人的痕迹。

“画还挺不错的。”苏新皓看着墙上的画,但朱志鑫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有些震惊:“那是,我妈妈画的,最右边那幅,我画的。”

苏新皓瞪大眼,仔细看来,最右边和左边两幅相比,调色、线条什么的似乎都要差那么一点,但是已经有了很高的水准。

“你没有考虑过走艺术那条路吗?”苏新皓很认真地问,“你可以去上中央美院,在北京。”

朱志鑫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说:“你快看看我的作业吧,一会儿吃饭了。”

那天下午,苏新皓一直在帮朱志鑫捋顺统计和概率之间的关系,朱志鑫觉得自己和苏新皓又近了一步。他好像没有那么遥不可及了,朱志鑫心里暗想着,眼底浮现出一抹会心的笑。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苏新皓突然说,“以后要多笑笑。”

朱志鑫愣了,瞬间又变得满脸通红,嘟囔着把苏新皓推出房门:“吃饭了,出去吧你。”

“我其实没什么很稳定的收入,这两天在xx娱乐找了个美工的活,也算是圆了小时候的梦吧,”朱志鑫妈妈感慨说,“现在找个工作不容易,多希望鑫鑫和你一样,成绩好一点,我感觉鑫鑫挺努力了,但没什么成果......”

“xx娱乐?”苏新皓眉头皱了皱,但最终也没多说什么,“阿姨别担心,我会帮他的,他肯学就已经超过绝大部分人了。”

吃完饭后,朱志鑫妈妈让他们俩去天台聊聊,还给他们带了两瓶牛奶。天台在顶层,不算高,在层层叠叠的山路间也并不能看到很远的风景,但是很凉快,风很大。

朱志鑫喝了一口牛奶,看着身边的人的头发被风吹起,翘得有些高,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了心头。一边觉得和苏新皓这么熟了真是不敢相信,另一方面却又在希冀着苏新皓有没有可能喜欢他。夜也深沉,风也温柔。嘉陵江浮现着水光,朝天门闪烁着灯火。

正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的时候,他们却伏在老城区天台边,喝着牛奶相对沉默。

牛奶醉人,这是个实在话。朱志鑫感觉自己没喝两口就上了头,晕晕乎乎地开了口:“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

苏新皓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你要自信”或者“为什么”,而是在静静地等着朱志鑫说下去。

“你一直很优秀,要不是李老师的安排,恐怕你现在都不会对我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只记得我是唯一一个你收卷子时睡着了的倒数第一,但是时间就是这么奇妙,我就是和你认识了。”

“我爸我妈因为我妈想要追求艺术的目标在我四岁就离婚了,我和妈妈从那座大房子里搬出来,我改了姓,但是我一点都不怪她。”

那天晚上朱志鑫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他说了自己对艺术的向往,说了家里的困难,说了自己不得不因为昂贵的培训费而放弃中央美院的梦想,说了同学们的不理解和中伤对他的打击......

他把一个完整的自己,剖开摊平在苏新皓的面前,苏新皓也从那些语言中抓到了朱志鑫人生中的剪影,艰难但是坚韧,孤单但不孤独。他终于明白了朱志鑫对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就是因为他的坚强、乐观,还有面对学习时那种奇怪的热忱。

“别放弃好不好。”朱志鑫说完了,苏新皓想要抓住他的手,但最终只是拉住了朱志鑫的手腕,“不要放弃,将来一起去北京,我送你去中央美院。”

然后朱志鑫苦笑了一下,在繁星满天下对苏新皓说了最后一个秘密:“其实我有一个喜欢的人。”

苏新皓脸色微微一僵,手指收紧,几乎把朱志鑫的手腕抓疼了:“谁?”

“以后吧,”朱志鑫笑着说,“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苏新皓那天听说朱志鑫有喜欢的人之后,他就感觉自己不太对劲了。他似乎总是疑神疑鬼,看朱志鑫和谁都像谈恋爱,并且在看到朱志鑫和别人玩得多之后会莫名其妙地烦。

是那种转瞬即逝、但是来势汹汹的烦。

暑假其间两人一起学习了两个月,苏新皓经常跑到朱志鑫家吃饭,朱志鑫他妈妈也挺喜欢他,一天到晚“小苏”“小苏”叫个不停。苏新皓的学习能力不是吹的,开学考朱志鑫就一鸣惊人,七八百个人里考了五百多名。渐渐的,周围瞧不起朱志鑫的人少了,围着朱志鑫打转的女生又多了起来。

学校就是这么神奇,成绩好就是绿卡,就是通行证。

但朱志鑫被众星捧月、被女生追着问怎么样提高成绩的场景,就是让苏新皓觉得烦的场景。平心而论,朱志鑫成绩提上去了,他应该高兴才对,但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不开心。

午休铃打响了,期中考成绩刚刚出来,大家都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成绩。朱志鑫排名又往前拱了十几名,即将迈入前五百大关。看着大家没有趴下了睡觉的意思,而朱志鑫在自己身边已经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苏新皓便走上讲台,轻轻叩了叩讲台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所有人都抬起头,想看看这位永远的年级第一有什么指教,结果这人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别吵,睡觉。”

众人全都噤声了,然后才后知后觉确实有些困。期中考试考完已经到了十一月初,堪堪步入了冬天,窗外很静谧,越发显得刚刚的吵闹与这片安静格格不入。趴下的人越来越多,太阳也渐渐移到了朱志鑫和苏新皓的床边,暖暖地照进来。

朱志鑫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在冬日的阳光下漂亮得像一尊精雕细琢的瓷娃娃。两人坐得比较靠后,苏新皓有些心虚地往后瞟了眼,伸出一只手悬在朱志鑫头顶半天,最后轻轻揉了揉对方的脑袋。那几撮呆毛被压平了,朱志鑫睡眼惺忪地把头抬起来:“怎么了,上课了吗?”

“没有,”苏新皓笑着说,“阳光大,我帮你把帽子戴上。”说着就把朱志鑫的帽子按到他头上:“快点睡吧。”

11.19是朱志鑫的生日,这是苏新皓翻他朋友圈的时候翻到的。朱志鑫和他妈妈坐在一起自拍,还有一个圆圆的小蛋糕,他能感受到那种隔着屏幕溢出来的开心。但是今年是十一月十九没赶上好日子,是一个星期三,要上晚自习。学校里除了苏新皓没有人知道那天是朱志鑫生日,苏新皓想给他一个惊喜。

日子如期而至,朱志鑫有些期待苏新皓会不会知道这天是他的生日,然而全天苏新皓都没什么反应,晚自习上课前还请了假出去了一趟,不知道去干什么去了。

16岁的欢喜被冲淡地一干二净,朱志鑫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过于高估了自己和苏新皓的关系。是不是因为自己喜欢他,所以在他们的相处模式里加入了自己的期待,最终也只是期待。

朱志鑫低下头才发现,直液式的笔已经在试卷上晕开了好大一层墨,还有几滴眼泪把那层墨晕地更开了。

第一节晚自习已经过了半,苏新皓才回来。回来之后就和老师打了声招呼,二话不说把朱志鑫拉了出去。这一次他没有再抓朱志鑫的手腕,而是直接拉住了他的手,可是很快就听到了身后的人还带着哭腔的声音:“你干什么啊!”

苏新皓停下步子回过头,才发现身后的人哭得眼睛红通通的,眼角还挂着泪。他知道朱志鑫可能是因为自己没给他过生日所以有些失望,所以伸出手,用大拇指轻轻抹去了朱志鑫眼角的泪:“别哭,我给你过生日。”

他把朱志鑫拉到了学校的楼顶。

楼顶已经拉起了橘黄色的彩灯,在寒风中带来了几丝暖意。墙上挂着“happy birthday”的气球,地上摆着一个蛋糕,上面还有一个做成调色板样式的巧克力。蛋糕上写得是“祝朱志鑫十六岁生日快乐”,看得出来是苏新皓的笔迹。

朱志鑫又泪崩了,不过这次是因为高兴。

“许个愿吧。”苏新皓说。

朱志鑫闭上眼,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心里默默许下了愿望。

将来能和苏新皓一起去北京。

苏新皓能够喜欢我,和他永远在一起。

妈妈的艺术天分被赏识。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能成为一个画家。

他睁开眼,吹了蜡烛。蜡烛冒出烟,在云山雾绕里能隐约看出来未来美好的样子。

“还有礼物。”苏新皓从他的书包里拿出几个盒子,朱志鑫有些意外地说:“这么多吗?”

“嗯,”苏新皓先拿出了最小的盒子,里面装了一个MP3,“这里面有我下载的一些古诗文、英语磨耳朵材料什么的,你平常没事可以听听。”

他又拿出了一个盒子:“这是我做的数学笔记,里面有二级结论,你得把它们背了,还有物理化学的一些必刷题,比较适合你提分的。”

“还有,你自己看看这个吧。”

苏新皓有些犹豫但似乎又有些兴奋地把最后一个箱子递过来,那是一个大箱子,外面是纯黑的,什么也看不出来。朱志鑫疑惑地把箱子打开——

里面是一整套的绘画工具,水彩、油画、勾线笔、调色盘,什么都有,还有一张烫金的纸在最上面铺着。

他把纸拿起来,眼睛忽然就瞪大了,似乎不敢相信这是什么。那是xx公司的培训金券,也就是他妈妈工作的那一家公司,重庆最厉害的美术培训学校。有了这张金券意味着可以参加公司所有的培训课程和竞赛活动,是所有美术生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你从哪里搞来的,这玩意很贵的......”朱志鑫拿着那张券,眼睛里又涌上了泪,“苏新皓,你怎么那么好啊......”

“没事,”苏新皓安抚地拍了拍朱志鑫的背,“这是我爸的公司,大少爷以权谋私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开了个玩笑,伏在他肩头哭的人也不由得破涕为笑。

周围很安静,重庆的冬天很冷。他们分完了那个小蛋糕,朱志鑫吃掉了调色盘巧克力。最后,他们还是像当初在朱志鑫家里一样,趴在学校的栏杆上往外望。

这次还是朱志鑫开了口。

“我喜欢的人,他真的很好。”

说出的话猝不及防,苏新皓心里一抽,翻上来的酸涩把他淹没了。苏新皓的声音变得苦涩:“我刚刚给你过生日,你一直在想你喜欢的人?”

朱志鑫没理会他这句话,而是继续说:“他学习很好,长得也很好看。他众星捧月,我之前一直以为他不会愿意和我有交集......”

“真的不能告诉我他是谁吗?”苏新皓问。

“等一下,”朱志鑫微笑着说,“他会给我讲题,会找我的生日,会闷声不响准备生日礼物,所以我在想,他会不会也喜欢我。”

朱志鑫转过头,直视着苏新皓的眼睛,里面溢满了光:“所以你现在知道是谁了吗?”

苏新皓点点头,然后把身前的人揽进怀里:“嗯,知道了。”

“他就是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朱志鑫的成绩稳步上升,按照现在的成绩已经足够够到中央美院的分数线。他去了xx公司上培训课,天赋得到了带他的老师的一致好评。他的妈妈很支持儿子走艺术路线,苏新皓也一直在支持他。

半年过去了,转眼到了高二的暑假,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但是好像老天爷也看不过一个人过得太顺利,六月终究成了不冻港冰封的季节。

放暑假后,苏新皓照例去接朱志鑫,却迎面在外面的等候室里碰上了他爸。苏存的面色很不好看,他冷冷地说了一句:“我就知道你小子会来。你跟我过来。”

苏新皓心里隐隐约约猜到了可能是什么事,给朱志鑫发了条信息说自己有点事不能来接他了,就跟苏存一起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苏存也没说找他来什么事,只是把自己的电脑转过来,苏新皓看到了上面的监控录像。那是在昨天,接了朱志鑫后朱志鑫说自己今天画画得了全班唯一一个A,自己说要亲他一下奖励一个。

唯一的一次亲吻,就这么被录了下来,成了两人分开的斩缘剑。苏存也不跟他废话,只是说:

“我儿子不能出这样的事,要么你离开他去我早就跟你说过的那个学校读书,要么我让他滚出这个班。就算他再怎么有天赋我也认了,他妈也在我这里对吧?他妈也得走,我还听说他们家就指着他妈的工资呢。”

“你走还是他的前程,你自己选一个吧。”

苏新皓闭上眼,拳头握得很紧,最终还是泄了气,哑着嗓子说:“我选他的前程。”

苏新皓趁着暑假走了,办好了转学手续,没有跟任何人说原因。据说李老师哭得半死,据说年级第二在表白墙上开心地发了几百条消息。

朱志鑫给他发过消息,但是苏新皓没有回,他也就很默契地没有再发,任由这个人的痕迹从他的生活里一点点被抹去,最后就好像从未存在过。

妈妈问过他苏新皓怎么不来家里玩了,朱志鑫最终只是翻过来一页书,然后淡淡地说:“他已经转学了。”

说完才发现有眼泪顺着鼻梁落下来,打湿了书上的好几个字。

时间一天天过去,朱志鑫重新回到了原来沉默的样子。他的成绩一直都在央美分数线周围徘徊,考上的可能性也很大。

朱志鑫身边又回到了没有同桌的时候,好像囫囵一场大梦,醒来什么都回到了起点。

所以说,生日愿望是假的,压根就不可信。他许下的最希望也最诚挚的念想,成了第一个击碎它美梦的利器。

他已经做不到和苏新皓永远在一起了,因为他们已经分开了。

但他不认为他们是分手了,因为苏新皓走得不声不响莫名其妙。他想着,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在北京某条街的街头,会重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填志愿是人生大事,但是朱志鑫只选了中央美院。几个志愿,他全部都选择了同一个答案。有老师说送他到国外某知名美院深造,换来的永远都是礼貌客气的拒绝。

因为他知道,那个人说好了要一起去北京,他不会食言,自己也不会。

苏存其实早就知道自己根本劝不住苏新皓,当初高二的时候苏新皓是为了朱志鑫的学业,如今朱志鑫已经顺利考上了,苏新皓不会再有什么顾忌。

“他很可能已经不爱你了,你们这个年纪这种爱情......”苏存还想做最后一次努力,但是被苏新皓打断了:“不会,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过就是分开了一年而已。”

他知道朱志鑫考上了中央美院,所以在把行李放在北大之后就提前到中央美院招生处蹲点。有女生过来搭讪,问他哪个系的,苏新皓只是摆摆手:“我是北大的,等我男朋友。”

女生有些惊讶又有些艳羡地走了,临走前还祝他们幸福。

在九月的烈日下蹲了半个多小时,苏新皓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朱志鑫提着苏新皓送给他的那个黑色绘画工具箱,费力地穿梭过人群。等到他报完名,想要去宿舍放东西时,朱志鑫感觉背后有人拍了他一下。

他回过头,撞上了那双温柔一如往昔的眼睛。

重逢比他想象得还要早,还要猝不及防。

但是看到苏新皓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意识到了,时间虽然过去了,但是爱意还是没有减弱。

他听见面前的人说,然后就回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怀抱中。

苏新皓跟他说了当年不辞而别的原因,他也没有深究苏存做的事。也许这一年的分开未必不是件好事,让他们都有适当的时间成长。

“会一直一起走下去的。”

这是朱志鑫19岁生日,苏新皓送给他的一句话。

会一直走下去的,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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