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火烧太太的带着丝绒手套的铁腕铁腕

主cp李嘉图×路明非,本篇是《》后续,有楚路&恺路&芬路打酱油

奥斯陆的天空总是雾蒙蒙的,即使早上刚出门时能看见明媚的阳光,走到车站的时候角落就已经堆起阴郁的云朵。

路明非头天晚上做了不清不楚的梦,一会儿觉得自己是追着尾巴咬的狗,一会儿又觉得他是畅游海底的怪物想逮个人吃吃,这会迷瞪着双眼等李嘉图吃完早饭再出发。对面坐在轮椅上的李嘉图显然相当神清气爽,摇着轮椅自顾自泡了一杯柚子蜂蜜茶,然后吃着总掉渣的面包,完全不顾及没动一口早餐的路明非。

他们离开西伯利亚时,李嘉图的身体状况已经很糟糕,是路明非背着他走出来的,飞行员帮他一起把李嘉图架上直升机,后者突然喷了一口血出来,溅在路明非脸上。

“不好意思。”李嘉图咳嗽着说,“地下的水银蒸气可能影响到了我。”

这什么情况?路明非简直想怒吼,刚靠上的大佬转眼要嗝屁了?那他回去还怎么描述这次的任务完成情况?楚子航教授和加图索校长能把自己生吞了吧?说起来李嘉图看起来很装没想到身体素质还不如自己嘛……

等到路明非的思绪回收时,李嘉图看起来已经恢复了不少,只是脸色还很苍白,正靠在一边闭目养神。路明非对下一次的任务毫无头绪,干脆缩起头当鹌鹑。

他们下飞机时,路明非有些欣喜地看见楚子航教授也站在接机的那群人里面,他略带喜悦地冲对方挥手,却得到楚教授有些惊诧的回望。

“扶我一把。”路明非的身后响起李嘉图的声音,“我现在控制不了外用骨骼,要坐轮椅下去。”

路明非只好再次任劳任怨地将李嘉图半搀半抱拽到轮椅上,直起身时发现楚教授正和李嘉图对视,不知道他们用眼神交流了些什么,总之李嘉图率先收回目光,让路明非推着他走。

他们先是来到奥斯陆分部进行了简单的报到,据说最近北欧这边纷纷观测到了元素乱流的波动,执行部怀疑很有可能是某个龙王或者龙侍即将苏醒的讯号。但是他们根据之前龙王苏醒的周期来推测,目前没有对得上号的龙王;龙侍的话一时半会又筛选不太出来,北欧神话中自诩龙之仆从的存在相当多,他们只能求助卡塞尔学院执行总部的意见。说到这里,奥斯陆分部的部长抬头看了一眼李嘉图,路明非跟着看过去,非常意外地发现对方盯着屏幕,相当认真。

“冬天在北欧苏醒啊,它不怕刚爬出来就被冻成冰坨吗?”李嘉图讲了个非常冷的笑话,然后要求把观测到的元素乱流图全部发给他,楚专员——路明非刚刚知道对方其实是奥斯陆分部的执行专员,教授只是个头衔——站了起来,将自己的电脑递过去。

“没有什么时间规律,有时候是凌晨,有时候是黄昏或者午后某个时间点。”楚子航解释着,“我们对异常元素进行了分析配对,也没有得到任何结论,对方看起来不是专攻某个元素的龙王。”

“那它就只能是个低级龙侍,黑王不可能现在就苏醒。”李嘉图低声回答,“我才杀掉它不久。”

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秘密存在,李嘉图说完接着看那些建模,最后捏着下巴沉思:“有没有可能是一头健忘的龙侍在召唤它的主子?因为忘记主人是哪个王了,干脆不同元素不同时间点排列组合一下……”

他的这个想法过于新奇,路明非看到对面奥斯陆分部的所有人表情都垮了一下,李嘉图倒是不怎么在乎,抛下这个惊天猜测就要推着轮椅离开,说自己一时半会没什么想法,还不如回去躺着修生养息,路明非赶紧对别人点头哈腰地道别,然后一溜烟跟在李嘉图屁股后面。

奥斯陆分部在各个大学都设立了实验室,他们分给李嘉图和路明非的宿舍离学校有三十分钟的车程,每天早上路明非都要推着李嘉图狂奔在路上去赶车,对方时不时还要催促他跑快点,这让路明非有种自己确实是狗的错觉。等到了实验室,李嘉图要和奥斯陆分部的执行专员坐在同一间实验室检测实况、处理数据,而路明非是坐在旁边昏昏欲睡的人,时不时起身给李嘉图添水。

他们刚下飞机时医生为李嘉图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用他的话来说李嘉图命不久矣,一周后医生又说李嘉图的身体倍儿棒,这个断崖式发言让路明非难以接受,坐在轮椅上的病人倒是老神在在地和医生挥手告别,然后他们来到车站等晚点的小火车。

“我不会那么轻易就挂掉的。”李嘉图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路明非说话,“因为这条命是其他人付出很多代价才得以延续的,所以你会看到我即将噶掉的下一秒又活蹦乱跳,我不能自己决定自己的死亡。”

他的这番话过于沉重,路明非不知道该怎么接,毕竟严格算起来,他和李嘉图认识还不到一年,对方对自己一清二楚,而路明非并不知道李嘉图的过去。

很快,路明非也顾不上emo了,因为李嘉图突然开始发疯,自己转着轮椅原地画圈,而小火车刚好在这时姗姗来临打开车门。路明非急得大叫,李嘉图就是不肯上车,周围人远远地打量着他们,没有人上前。挪威人就是这点不好,热爱八卦却不会主动参与八卦,最后是路明非强行扑在李嘉图后背上卡住轮椅才让对方消停下来。

他们下了火车后,路明非推着李嘉图走完最后的一段路,他本来就做梦有些昏昏沉沉,又在实验室闷了一天,中午的咖喱饭还是夹生的米,路明非这会勉强支棱起眼皮听着李嘉图参与的线上会,奥斯陆分部在今天快下班时突然检测到了波动最大的一次乱流,元素涉及颇多,但基本偏向金属系。“是诺顿?”李嘉图冷不丁插了句嘴,“康斯坦丁的骨骸之前被人偷走了,难道他们完成了融合?”

一瞬间没有人再说话,只剩下以太链接的电流声刺啦作响。路明非只是在专业课上学到过青铜与火之王在几年前苏醒过一次,只是在诺顿与康斯坦丁完成融合之前,康斯坦丁就被射杀了,它的骸骨一直保存在学院的地窖里。没想到李嘉图今晚在漫不经心间透露了这么巨大的秘密:一副完整的龙骨十字被盗走了。

“这个我们还不太确定就是诺顿。”楚子航的声音传过来,“最近几次乱流都在奥斯陆出现,或许对方即将现身。”

李嘉图打了个哈欠:“不能确定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说出来,楚专员。”他有些冷淡地退出这场会议,“战斗还是留给四肢健全的你们吧,现在我们两个老弱病残要休息了。”路明非……路明非没什么好说的,他在来奥斯陆的直升机上就已经自发确定了自己的定位,现在给大佬当腿部挂件当得很开心,除了李嘉图突然发疯开始把轮椅转得冒火星子之外,一切都很好。

今天晚上回到宿舍的两人都没怎么再说话,李嘉图在进卧室前敷衍地挥了挥手,路明非知道那是“晚安无事退朝别打扰我”的意思,于是欢快地跑到二楼的沐浴间开始洗澡。一楼主卧带卫浴优先奉献给半残选手李嘉图,路明非只能住在二楼客卧,每天晚上去卫生间都得小跑着赶向走廊尽头。干湿分离的淋浴间隔音做得很好,路明非洗着洗着就开始大声哼哼自己最近追的番里面的歌,原唱表现得很精神病,他模仿得更神经。擦完背换好睡衣的路明非扒拉着头发,看向镜子时突然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

太安静了,即使是隔音做得很好的卫生间,也不能死寂到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楼下那棵总是哗啦作响的树呢?更何况……刚洗完澡的卫生间里,为什么镜子上一丝水雾都没有?路明非咽了咽口水,低头看向地板,干燥的地面上没有拖鞋留下的水痕。

搞什么……他无声地推开门来到走廊,然后跟落地窗前的东西面面相觑——对方身材高大,手里握着两柄长刀,让路明非心惊的是这家伙在黑夜中灼灼的黄金瞳,灿若星辰。但很快,他就不执著于这个了,路明非和怪物之间唯一的格挡——玻璃窗无声地融化,摊在地板上变成流动的液体。那怪物吐出沉重的一口气,收回浑身燃烧的火焰,缓缓抽刀。

路明非这时候还反应不过来就是傻子了,他仅有的一学期关于龙类的专业知识告诉他眼前这个怪物有个统一的名称叫死侍,但……路明非打量着被对方堵住的楼梯口,有些崩溃地回想着,说好的龙侍智商不高呢?这位显然就是要取他项上人头的啊!路明非有心将对方引出去,可他一不能下楼二不能跳楼——前者是因为楼梯口被死侍挡住,后者纯粹是因为他能力不行——这让路明非开始焦灼地抖起腿,他知道李嘉图每晚都会带着隔音耳机睡觉,听说执行部专心研发的工业5A级降噪耳机在战场上都能为你还原一个安详卧室,这让路明非有点犹豫要不要开口大喊来摇人。他知道李嘉图的身体状况还没有恢复完全,至少来到奥斯陆后李嘉图连一次外用骨骼都没使用过,在卡塞尔对方还嚣张地开机车,现在每天都离不开轮椅加持——要是他喊破喉咙摇来李嘉图,让对方一边吐血一边跟死侍打斗?

真是要了命,不知道眼前这位死侍大哥能不能容他冲进卧室拿个手机……路明非还在幻想最快几秒拨出求救电话,带着阵风的刀刃已经朝他逼近,他只能弯腰躲开,不忘鸭子跳一下避过对方另一柄直刀的攻击。或许是他们段位差太多的缘故,路明非的紧张感很少,更多的是想着入学签的保险到底做不做数。对面的死侍双刀流用得还不是很灵活,路明非连着躲开两次后,对方显然停了一下,然后喉咙里用气音连续短促地发出低鸣,周遭的温度猛然升高,路明非心想大哥你不讲武德啊,不是回合制作战也就罢了,怎么还炫言灵来个血统压制呢……

正当路明非一个翻滚打算跳下二楼时,楼下突然传来了动静。第三方的出现让他跟死侍都朝下看去,李嘉图脖子上还挂着头戴式耳机,有些恼怒地看上来:“大半夜你不睡觉在楼上蹦跶什么——我靠!”

“救命啊啊啊啊啊!”路明非终于在嗓子里挤出求救声,因为过于激动声音还劈叉了一下,“你看看我这会是跳一楼还是跳外面保险点啊啊啊啊啊啊!”

“进卧室关门!”李嘉图同样给他吼过来,外用骨骼无声地裹住李嘉图的腰腹往下,轮椅已经被踢倒在地,路明非一个闪身躲进卧室,最后看到的是死侍扭头下楼的身影。他们俩打起来谁更有胜算,路明非不清楚,他只是躲在床头柜旁边,用手机狂拨奥斯论分部的应急电话,在接通后词不达意地大叫:“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李嘉图要被死侍打死了!!”

“不要着急,你们现在还在宿舍吗?”对面传来的是楚子航的声音,路明非愣了一下明白对方应该是轮到夜间值班了,于是他立马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楚教授我们这里来了个死侍,看起来有意识,把一堵玻璃都融化了,现在他俩正在对打——”

“我马上过来。”楚子航铿锵有力地回复了简短五个字,接下来是一个温柔甜美的女声安抚路明非,让他镇静下来保护好自己。路明非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奥斯陆分部的人应该在来的路上,李嘉图和那个死侍在外面不知道战况如何,而他现在躲在床头柜旁边莫名觉得很悠闲,甚至能拆开一袋薯片嘎吱嘎吱吃起来。

路明非看着散落在床上的一堆零食,猛然间抽了自己两个耳光,他小心翼翼地起身靠近卧室门,先是侧耳听了听,外面没有刀械交接的声音,但那个死侍应该还在二楼,路明非听见对方沉重的呼吸,夹杂着几个字:“不找……你……”

路明非轻轻地握着门把手旋开,然后听见李嘉图的声音。

“我不知道你哥哥在哪里,抱歉,他可能还在水底沉睡。”李嘉图的声音很轻说得又很快,路明非只能勉强听清,“但是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你想让你哥哥看到自己的弟弟变成连龙侍都不算的杂种了吗?”

那个死侍停顿了一瞬,它似乎在其他完好的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模样,有些凄厉地发出一声悲鸣,然后跪倒在地。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它眼角滑落,带着小孩子一般的呜咽:“哥……呃……我……”

“你哥哥为了替你复仇,没有留下卵。”李嘉图说,“或许他还有再次醒来的机会,但并不是现在。重新入睡吧,康斯坦丁,你们终将在世界树下重逢。”

李嘉图在说话的时候慢慢走到了二楼,他看起来还不能很好地驾驭那副外用骨骼,走起路来有些踉跄。但李嘉图的语气很是轻缓,像是在跟许久未见的旧友聊天:“睡吧,康斯坦丁,你不应该在这时候醒来。”

这一切看起来都很好,如果路明非没有弄出动静的话——他的脚趾不小心磕到墙角,于是轻轻地嘶了一声。电光火石间,路明非看见康斯坦丁流着泪的眼睛。

——扑哧,是什么刺穿皮下组织捅进肌肉的钝响,还有一声闷哼。

李嘉图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眨眼间挡在路明非前面,而那个名为康斯坦丁的死侍还在悲鸣,它左手的直刀捅穿了李嘉图的胸口。

在一片沉寂中李嘉图叹了口气:“我很抱歉曾经朝你开了三枪。”他说,“我会补偿,但不是现在……”

楚子航冲进来的时候,李嘉图刚把手中的短刀没入对方的心脏,有滚烫的血滴在地板上,灼出黑色的洞。路明非整个人呆在那里,不知道李嘉图和那个死侍谁流的血更多一点,直到楚子航将他们分开,路明非才冲上前,看着靠在墙上喘气的李嘉图。外用骨骼已经收回他的腰间,那贯穿的伤口狰狞可怖,没有一点愈合的迹象。

路明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李嘉图沾着血的手擦他的眼角时,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脸上已经糊满泪水跟李嘉图的血。路明非有些惊惶地看向李嘉图,但对方什么都没说,擦了他的眼泪后手就垂了下去。

“不要死……不要死!”路明非大吼着,抓住对方已经开始变冷的手。李嘉图失血太多了,脉搏已经微弱得查探不到。楚子航掰开路明非的手,揽着他的肩膀让急救人员更好地靠近李嘉图,路明非已经记不清自己喊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内心空了一个大洞,抓也抓不住的风从中呼啸而过。

他们连夜从奥斯陆赶回卡塞尔学院,分部负责抢救李嘉图的医生看起来束手无措,他甚至都没办法给李嘉图输血,因为对方身体里流淌着黏稠如熔浆一般滚烫的血液,过高的体温甚至让抱着他的路明非有了被灼伤的错觉。他们在螺旋桨巨大的声响里闯入黑暗之中,路明非只能不停地重复“不要死”,到最后变成低哑的喃喃自语。

“他不会死的。”待在旁边的楚子航——现在要称呼他为楚教授而不是专员了——突然打断路明非,“他之前也受过很重的伤,是校医院都没办法再抢救的程度,最后还是活下来了。”

据楚子航的描述,当时李嘉图浑身有严重的冻伤与烧伤,还伴随着过量失血与不明原因造成的残疾,他躺在无菌病房一个月,其他人能做的只有帮他注射点营养液,医生说他全身的细胞都在飞速地衰老,但骨髓和心脏又在生机勃勃地帮他重塑新生。所有人对此毫无办法,他们站在玻璃墙外看着李嘉图,当时更多人想的是如何处置他。

但最后李嘉图还是活了下来,腿疾没有根治的原因很复杂,心理和身体机能的双重打击让他在刚恢复清醒的时候有些抗拒腿部治疗,到最后双方互相退让,李嘉图戴上了外用骨骼,如同戴上毫无解脱之日的枷锁。

“他很坚强,所以你不用太担心。”楚子航犹豫了一下,“只是有时候他并不愿意积极配合治疗。”

路明非应该是听进去了的,但他还是攥着李嘉图的手腕,似乎对方滚烫的体温能给他一点摇摇欲坠的信心:李嘉图还活着。直升机刚停稳就有校医冲过来,他们颇有经验地用隔热毯裹起李嘉图匆匆离开,大家都井然有序地忙碌着,只有路明非捏着衣角,迟疑又慢吞吞地跟在人群后面。

其他人都围着李嘉图向前移动,路明非这会有些累,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提前离开,只好看着他们朝校医院狂奔。芬格尔教授幽灵一般从路明非背后出现:“你又闯祸啦?”他用一种毫不意外的口吻对路明非说,“李嘉图好不容易出去一趟,果然替你收拾烂摊子去了。”

这话听起来有些伤人,但路明非无法反驳,他只好缩起肩膀低着头,企图将对方的声音在脑子里稍微降低些,但芬格尔教授根本不顾及他的感受,一巴掌拍了上来,手劲大得路明非呲牙咧嘴:“这么垂头丧气干嘛?要知道多少在校生出去执行任务回来都成盒了,你还活着就足以证明你很强嘛!”

“也没有……”路明非提着气开口,“我一直躲在别人后面呢,没派上什么用场。”

“躲在后面没被拽出来也是一种实力!”芬格尔教授冲他竖起大拇指,遥遥看着那群人全部跑进楼里,这才有些吊儿郎当地耸肩:“你不用担心他,在卡塞尔学院现存活物里,最大的怪物就是他了。”

路明非不明所以地抬头,他终于站直了一点,北美与北欧的冬天体感温度依然有差异,他的后背蒙着薄薄一层汗:“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很快李嘉图又会精力充足地在你面前把轮椅转出火星子来。”芬格尔没有再多说,只是摸着手里迟迟没有点燃的雪茄,“现在,先回宿舍睡一觉吧,等休息好了再来这边。”

像是迷茫中突然有人给他指明方向,路明非点点头,有些迟钝地转身离开。

三天后诺玛给路明非发来了邮件,当时他正躺床上发呆,脑袋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晚上是吃烧烤还是酸菜炖猪肘,然后听到手机“叮”的一声。

“李嘉图教授身体恢复良好,作为共同执行任务的专员,诺玛建议您可以选择时间适当前往校医院进行探视。”

“看来今晚只能喝粥了……”路明非从床上爬起来伸伸懒腰,拿着卡出了门。

路明非拎着一罐粥晃荡着来到校医院,假期留校的人本就不多,这会儿校医院安静得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心跳。路明非验证了瞳孔,看着楼梯口的指示牌,李嘉图的病房在五楼的尽头,他还没走过去敲门,就听见楚子航教授的声音。

“我以为你会杀掉他。”楚子航说,“在直升机里看见他的时候,我有点惊讶。”

李嘉图应该是没有说话,至少路明非没听到他回答了什么,楚子航接着说:“那只死侍……奥斯陆分部后来详细解剖了它,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是路明非说它看起来很有思考力和执行力,你有什么结论吗?”

“没有。”这下李嘉图开口了,声音听起来有点哑,“我不知道那只死侍有什么异常,它看起来就是一只稍微懂得挑拨离间的蠢货。”

病房里沉默了一会,路明非打算踮着脚走开时,楚子航又说话了:“路明非,你打算怎么办?”

两人谈话的主角现在进退不能,只好站在原地,听着命运给他落下的审判。路明非攥着饭盒的把手,自己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在我身边有个活蹦乱跳的小衰仔挺好的。”李嘉图说,“我很喜欢他。”

他们还说了什么,路明非没听太清,楚子航很快就从病房中走了出来,路明非有些尴尬地看过去,嘴角的笑还没扯出来,楚子航点了点头,径自走掉了。

现在走廊里只剩下路明非,一门之隔的病房里还有个李嘉图,但路明非没想好自己要不要敲门进去,因为他并不确定楚子航会不会告诉李嘉图自己全部听到了。但很快,病房里传来的一声巨响让他不得不推门快步走进去。

李嘉图整个人倒挂在床上,脑袋快要着地了,看见路明非时他大喊:“我靠快来救救我,顺便倒杯水谢谢!”

等到路明非手忙脚乱把人安顿好,李嘉图开始捧着杯子喝水,痛斥楚子航在他病房枯坐半小时却毫无给他倒水拿苹果的意思,路明非一拍脑门,把冷落在旁边的饭盒打开了。

“还是你对我好。”李嘉图眼泪汪汪地看着路明非,“关在医院里快一周了,不给人吃的食物,天天输营养液……”

“啊?那你是不是还不能喝粥啊?”路明非有些迟疑,李嘉图端着饭盒转身,大叫自己只是失血太多又不是食管截肢,一边牛饮般解决着冷掉的粥。

等到李嘉图砸吧着嘴把饭盒放在小桌板上时,路明非正坐在旁边扣手指。他们在奥斯陆的时候路明非也会发呆,李嘉图也会自顾自看着平板,但绝不像现在这样,有令人窒息的沉默蔓延开。

“你知道星座吗?”李嘉图敲敲桌板,让路明非回过神来。

“星座?”路明非一秒意会,“你说的是星座匹配吧?这我熟!”他有些得意地说着自己读高中时沉迷钻研星座塔罗和命盘,为的就是打游戏时攻略下最难通关的女主。李嘉图若有所思地点头,问路明非能不能评价一下两个星座的匹配指数。

“你说。”路明非豪气一挥手,李嘉图立马脱口而出:“双鱼和巨蟹。”

“啊?”路明非翻翻白眼,“嗯……蛮配的,就是稳定度比较差,巨蟹有时候缺乏行动力,双鱼心里想的比嘴上说得多,总能做出最佳决策——”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谁是双鱼?”

“我。”李嘉图指向自己的手指还带着伤疤,路明非有些怀疑地看过来:“你不是说自己生日在夏天吗?”

“哦,不太吉利,所以我生日改成2月22号,最完美的双鱼座!”李嘉图点点头,对自己的决定显然相当满意,路明非有些无语:“那你为啥选双鱼座啊?”

“因为没有双龙座。”李嘉图回答完就嘎嘎大笑,然后捂着自己的伤口哎哟喊疼,还不忘抽空叮嘱路明非:“好好给我准备礼物。”

路明非突然接到送人生日礼物的任务,顿时有点紧张,李嘉图还捂着伤口说这是他死里逃生后受过最重的一次伤,没有心灵的抚慰是好不了的,这让路明非更紧张了。想着之前楚子航教授和芬格尔教授对自己说过的话,路明非问:“你之前受过很重的伤?”

“嗯。”李嘉图大方承认,“别看我现在是个半残,我之前可是会自己给自己注射镇定剂的哦!”

“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路明非大喊,对方得意洋洋地补充:“还独自在精神病院住了很久!”

“怎么说,精神病院还蛮适合你……”路明非小声赞同着,李嘉图摸着下巴回忆:“现在应该适合我,不过当年我被关在里面的时候还是一朵娇弱小白花,把我孤零零仍在那有点过分了吧?”

据李嘉图所说自己还没有逆袭的时候永远都拿着极难剧本在打怪升级,被砍过被街头追杀过还被全校通缉过——“当然我也有错在先”,他补充道——总之在李嘉图还没升级为大佬的时候总是在死翘翘的边缘反复横跳,到最后涅槃重生了。怎么涅槃的他没有细说,只是安静地躺下来盖好被子打了个哈欠,路明非识趣地拎着饭盒站起来告辞,李嘉图看着他往门口走去,天色暗下来,病房里没有开灯,路明非的身影糊成淡淡的一团。

“明天我想吃麻辣小龙虾。”李嘉图在路明非关门前快速地说,得到巨大的摔门声作为相应。

接下来的假期里路明非一边偷偷摸摸给李嘉图带饭,一边苦思冥想要给对方送什么礼物,甚至匿名去求助万能的网友。不过他对自己跟李嘉图的关系有些搞不懂,最后描述为“给一个跟自己很亲近关系不错人又很有实力的长辈送什么礼物比较好”,网友建议他给对方送保健品,想着不能在李嘉图胸口在戳刀的路明非一秒否决,最后他夜半拍脑门做了手绘贺卡,除了花花绿绿的彩带和丑丑的小人(他还在小人腿上贴心涂了绷带),路明非还做了个一抽纸条就疯狂转圈的轮椅。熬了好几天完成后,路明非琢磨着还是缺点什么。

“我给李嘉图写祝福语?”芬格尔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拿着那张贺卡看了半天,然后开始摆弄转圈的轮椅,发出有点抽疯的笑声。路明非等了好半天对方才慢吞吞写下一行德语,为了避免教授坑人,路明非当面拿出翻译app开始拍照,芬格尔在一旁怂恿他:“这样吧,你再让楚子航跟恺撒各写英语意大利语,再把你的中文写上去,我的妈呀四国语言的祝福,李嘉图看到肯定会惊喜得昏过去。”

“这靠谱吗?”路明非看着翻译出的“祝你身体健康”有些迟疑,他总觉得他们的关系有些微妙,“就我观察下来李嘉图似乎跟你们都不怎么亲近……”

“成年人了要戴好面具的嘛!我跟他之前可是舍友,其他三个还经常一起出任务呢!”芬格尔相当不见外地把路明非揽在怀里,“就是大家现在都有些拘谨跟真诚,本质上还是好朋友!”

“你说的没错。”想着四国祝福语的路明非点点头,神情坚毅,“那我去了!”

楚子航教授正在执行部讨论什么,路明非在走廊蹲到他去卫生间的时机,火速冲上去讲明来意。楚子航稍微愣了一下就接过那张贺卡,一边往上写斜体,说:“他有可能并不想看到我们的祝福。”

路明非怔怔地看着楚子航,对方接着说:“他之前为周围人付出很多,几乎是自己的一切了,但我们那时候并不明白……所以只是毫无负担地享受着他的付出。”楚子航看着路明非,“不过是你送出去的话,可能李嘉图也没有那么抗拒我们的祝福。”

“不好意思教授,你们之前……应该是好朋友吧?”路明非接过集齐两种语言的贺卡,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楚子航摇摇头:“对他很好的朋友都已经死去了,现在我们谁都看不懂他。”

恺撒校长在开学的前三天来到学校召开校董会,路明非在对方下飞机的时候冲过去,这位加图索的现任家主甩着他一头晃眼的金发,利落地从口袋抽出自己的签字笔开写,并没有理会路明非双手奉上的圆珠笔:“真是有趣,你居然可以忍受李嘉图。”恺撒用很微妙的眼神打量着贺卡上歪歪扭扭的小人,“他并不想待在卡塞尔,自他从最后的尼伯龙根回来后,因为这里对他来说从头到尾只是一场骗局。”

“校,校长你也是谋划骗局的成员之一啊?”路明非脑子一抽脱口而出,但恺撒没有责怪他:“我不是,我算半个受害者。不过李嘉图接受不了对他最好的人就是骗他的人,更接受不了他们全部死在西伯利亚,所以卡塞尔对他来说像是一个脱离不掉的茧。”跟其他人一样,恺撒对之前的事描述得很含糊,他将贺卡递给路明非时问:“你为什么没有写祝福上去?”

“本来想写的,现在觉得还是算了吧。”路明非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没有解释什么,道谢后就要溜走,又被恺撒喊住:“你上学期有一门专业课差两分及格,我让他们帮你多加了五分。”

“啊……谢谢校长!”从大悲又到大喜的路明非只能蹦出这句话,恺撒挥了挥手,这次是路明非看着他转身离开了。

李嘉图自定的生日当天,诺玛说他可以出院了,路明非为了庆祝特地忍痛在食堂划了一顿巨丰盛的庆祝餐,看得李嘉图两眼泪汪汪:“你对我真好,看看这大虾比我手腕还粗……哦居然还有烧烤,八百年没见过油水了……”

他们风卷残云炫完午餐——大部分都被李嘉图吃掉了,食堂工作人员推走小车后,李嘉图立马拍了拍还放在床上的小桌板:“礼物呐?”

“嗯,我自己DIY的一个小玩意……”路明非这会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掏了半天才掏出来贺卡,在李嘉图试着转动纸制轮椅时说:“感觉你也不缺什么所以就……”

不出他所料,李嘉图对着丑丑的小人大声抱怨,又在一分钟那个扯坏了那个本就脆弱的轮椅,然后在路明非紧张的注视下翻到后面看着其他三位对他的生日祝福。路明非考虑很久自己还是没有写东西,他总觉得比起他们的交情,自己对李嘉图可能并不算什么。

在他的注视下,李嘉图读完了那三句简短的祝福,微笑的嘴角一点点抿成冷硬的弧度,然后抬头看着路明非。他们对视了几秒,路明非突然发现李嘉图跟他一样都是下垂眼,只不过对方总是面无表情的睥睨别人,而自己看起来就比较窝囊。

“啊……啊?”路明非没反应过来应了一声。

“出去。”李嘉图很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语调都是一样的,他没有再看路明非,低头漫不经心地摆弄那张贺卡,于是路明非站起来,低着头悄悄推门离开了。

晚上在校园里瞎逛的路明非脑子里还在天人交战,一个声音说妈的最近跑来跑去当牛做马又刷卡都是真心喂了白眼狼,另一个声音反驳着可是人家救了你的命耶!第一个声音更愤怒了,又不是我自己想去执行那个任务的,我就是想混想摆啊!过了一会儿第二个声音说可是他对你很好啊,要是没有他,你现在可能就是easy模式读着大学然后毕业找工作结婚浑浑噩噩过完一生,你根本没有机会体验hard模式的刺激,你真的甘心吗?

我有什么不甘心的?路明非本想这样反驳,但他想起自己独自站在天台上的那些夜晚,还有对着星座闷不吭声研究的午后,以及独自一人日复一日度过的小学初中高中生活,单调到开个十倍速都看不出任何异同,你真的甘心吗,你真的甘心……吗。

鬼使神差的,路明非抬头看了一眼,阁楼里亮着灯。他在刚入学的时候论坛里对守夜人的揣测层出不穷,现在路明非也算是窥得对方真实面目的一员了,虽然只窥到很小的一部分。不知为何,李嘉图身上总萦绕着一股“莫挨老子”的气息,但是路明非还是巴巴地凑上去,不全是慕强心理,他总觉得李嘉图的人生过于惨淡——虽然自己也是衰仔一个,虽然他根本不清楚对方的过往,不过路明非总觉得今天他要是真的缩回自己的壳里不再搭理李嘉图,对方就要守着过去的陈伤等死了。

怀着这种心情路明非推开门,先是闻到一股酒味,李嘉图重新回到轮椅里,坐在窗边望着下面,听到路明非的动静还是没有回头:“上一次,不是害怕得在楼下做了好半天心理建设吗?”李嘉图又灌了一口酒,“还是被恺撒强拽上来的。那时候我看着在楼下走来走去的你,想着你要是不敢的话,就让你重新回到普通人的生活里去吧。”

成为一个平庸的,永远不知道龙类秘辛的路明非。

但路明非还是选择了上来,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眼睛里惶恐不安多于自信,却还是看向李嘉图。

“你什么都不肯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惹你生气了……”路明非用脚蹭着地板,“我真的不知道啊,大家也都不肯说,只是告诉我你死了很多的朋友,然后不得不待在卡塞尔,如果你真的很痛苦就离开这里吧,随便找个小城也不错……”

面对路明非的追问,李嘉图终于回头,他微笑着:“我刚入学的时候得知自己是S级,简直受宠若惊,暗暗发誓对我好的所有人我都要记在心里,能帮忙的时候绝不推辞。”

这听起来很像是回忆杀的开场白,但李嘉图并没有细谈,他像是固执守着记忆的吝啬守财奴,只是简短地总结:“我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后来发现朋友和敌人是分不清的。”

墙上有一张旧时光遗留下来的电影海报,女士注视着下面拥吻的两人,一开始李嘉图只是喂了路明非一口烈酒——嘴对嘴的——可路明非很快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朝地板栽去,李嘉图只好拽着他坐在自己腿上,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酒量好差。”

他捏着路明非的下巴仔细端详,目光炙热到路明非觉得李嘉图要吞了自己,但下一秒李嘉图却开始笑着掉眼泪,他说:“路明非。”

“很高兴遇见你,路明非。”

wb:凌晨一点四十分你突然说

感谢大家看本人的水仙(鞠躬),龙五的李嘉图能和龙二的路明非相遇实在是太好了,能忍受我的奇怪脑洞看完的你们也很厉害(再次鞠躬)

}

如题,豆瓣没法标记同人我就自己记一下。是范文程度的存在,随时更新,卖安利顺便学习借鉴

之后会写具体评析和感想的!!现在只是先罗列下备忘!!

20.10.17删改条目并增加CP标注……

21.11.15更新条目。除了已经写了的大胖桃子的两篇,只有中长篇会写repo

大胖桃子《江湖》(姜钟)《白鹭》(丕权)

“钟会眼见谋反事泄,人心蠢蠢,痛心疾首,悔不当初。上山容易下山难,别时容易见时难,欲法陶朱旧事,泛舟而绝迹,从赤松之游,羽化而登仙,奈何急流覆舟,岂可得乎!”蓝衫人一拍铁牙板,语调悲凉地唱起来:
  “指鞭处,雄师直捣,千里王业!
  转眼间,洛阳已成,梦中楼阙。
  应笑我,胁命匹夫,身死名灭。
  谁曾见,志意未销,遗恨难解!”
  众人仿佛被他那悲凉的语气感染了,方才的因谋反失败而起的嘲笑声稍减,冒出几句“司马昭这个老狐狸,跟贾充狼狈为奸!”但也有人说“钟士季便是成了也做不了皇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说书人停了一会看着大家七嘴八舌,直到有人问起“后事如何呀?”才继续开口道:“天高本是任鸟飞,海阔便该凭鱼跃,谁知这姜维钟会,同床异梦心各有鬼,竟都收作笼中一对!”
  他说着眼中竟似升起几分激昂之意,好似身临其境,见证过那场惨烈的暴动,手中打的节拍都有些不稳了,他跨上前一步,摹钟士季状曰:
  “君不见,孤城危危,火光猎猎?”
  又侧开一步,作姜维慷慨之言:
  “且看我,白首挂帅,银枪洗血!”
  我心道这可奇了,和以往听的戏文里说得不太一样啊……姜伯约当是假意投诚,暗中离间钟会部众,其计甚妙,只叹天命不从,魏蜀本是势不两立,怎会并肩作战?那说书人仿佛知晓我心中疑惑,手中铁牙板一敲,吟道:
  “阵前敌手成患难,假意相交已忘年。何为乎临危相携?终不负君心如铁!”

这一段是《江湖》的高光,百年之后的姜钟两人,一个说书,一个听书,一个尚在找寻,另一个已经放下。作者摹仿戏文的手法相当熟练,读来很有古韵,对两人的关系和感情描摹也是点到为止,没有画蛇添足的过多抒情。议论纷纷的茶客是从生前到死后从未片刻消停的毁誉评说,而“我”完全就是读者的化身。“我”碰巧在这座两人重逢的茶馆打杂,得以作了一刻隐晦的惊涛骇浪的见证人。而故事最后两人分散而去,又徒留“我”怔怔回味。

没有声响回应,我抬头一看,座位上空空如也,只有桌上静静躺着的几枚铜钱,证明他曾经来过。我又回头去望那站在众人中间的蓝衫说书人,喧闹声犹在,而他不知何时已杳然无踪。正好似两尾鱼,相逢于狂潮巨浪之间,待波涛平静,便各自消散于江湖。(完)

作者其实并非姜钟的死磕粉,所以明显写作的出发点是自己身为历女,敬畏、谨慎又憧憬地勾勒过去的心情,如同店小二一般。这篇我最初是在贴吧看到,十分惊艳,后来顺着摸到了JQ研究所,(作者桃子太高产了!)看到了另一篇我很喜欢的文,《白鹭》。

君住长江南,我坐长江北。
两军相挟对,共饮一江水。
惜哉天意险,渡水难复归。
茕茕江畔鹭,白首不得飞。

《白鹭》是笔友组,也就是曹丕&孙权的故事。上面这首诗让我印象深刻,笔友组层层叠叠复杂的感情呈现得相当精妙,质朴而意味深长。笔友二人,相隔大江,虽陈兵相对,却在彼此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一江水)。第三联既可以解读曹丕对吴军的忌惮:如若涉足便无法全身而退,也可以理解为一旦真的跨越界限心魂相通,便再无法保持敌意相互挞伐了。尾联宕开一笔,在无法用言辞表露心迹的时候转向矜持的类比:你看哪怕是白鹭,隔着大江也只有怅然相望,终老也无法并翅飞翔。当曹丕说出这一句的时候,同时也是对自己无法白头的谶语(曹丕早逝,本文设定背景是死前一年)。

我喜欢的大胖桃子的文都有共同特点:有摹仿的诗文,比如上面说到的戏文,还有这篇里的五律。这篇的设定在225年(曹丕去世前一年),大约是在广陵故城观兵时间段,易装为仆从的曹丕被抓到吴军大营,孙权听闻对方是曹丕侍卫,便故意要求他如自己主人曾经威胁兄弟所为,七步成诗一首。曹丕所吟便是上面这首五律。不得已放他回去后,众人才后知后觉那就是曹丕本人。巧妙利用历史写出亦真亦幻的小插曲,还是对七步诗的戏仿,这个trick真的蛮有趣。作者对笔友组那种不得不为敌,却互相理解,惺惺相惜的氛围抓得很好。在她笔下,曹丕的信誓旦旦从未兑现,甚至那句“白首不得飞”也因为他的早逝而成了无法明了的谜团。

曹不《桑之未落》(姜钟)不提这篇好像对青春没有交代

cago《不屈不死》(泰权)

湖《泥船》(泰权)等,短文

杨柔《云端》(泰权)(还没看)

胖晃《仁者》(郭嘉、徐晃中心)

茄人《天人五衰》(翼维)←这是拿来评析的,我不喜欢这个人物风格,明显作者对姜维不是真爱,打算一文封笔

枫云《共舟》《枕干戈》(邓姜)

其他就放到一起,当原创看的其他圈名著更多

但书《怦然心动》齐迦范文,半夜配合听《偶然》泪流成河

火烧《荀公案》(裴沈)《丝绒铁腕》(美苏)重点学习范文!!!拍案叫绝

《伊甸园之春》(言金)作者对不起忘了

千水离《江湖不可饮》(猫鼠)是真的时代小说,地位没的说,虽然还没看完

白桦《未完成的肖像》(露中)初中被推荐,大学看完,作者就是wb的白桦与红霞

谢山《黑色回旋曲》(迪乔)(还没看,据说是苏俄文学)

翼龙《半枝莲》(水浒)极其厉害的戏仿解构民间传奇文学

山阳河《就剩下苍天在上》据说是五代神作,清华太太呕心推荐

蜂蜜柚子茶《奔流》(周叶)文学少女死党推荐

q《地狱空荡荡》(鬼泣5)学姐的文!是完全可以做原创非虚构文学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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