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会怡歌词移情别恋恋,唯独耳套专属你一人,我怎么回复

我把我的夫君休了原因是我教叻他一个月,他都没学会使暗器

“这点东西,我刚走路就会了”我嘲讽他道。

我盛南依,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却嫁给了一个只会吟诗作对的酸人——顾泽林。

顾泽林比我大五岁我刚学会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进了最好的私塾在那里,开始了他酸腐的人生

私塾嘚先生是我的叔伯,过了适婚年纪还不肯娶亲说是要等他命中注定的那位女子,顾泽林他妈怕他跟着先生学坏早早定下了我这个……童养媳?

大概是吧反正我刚念私塾时,他的那些朋友就这么叫我:顾泽林家的小童养媳

我并不在意这些流里流气的话,反正等我到了姩纪自然会把他一脚踹开。

可顾泽林貌似很在意很多次他都红着脸找我解释,我嫌他烦把他扔到了石壁后头的一个山洞里,那是我練武时发现的目前除了我没人能找到。

他在里面待了一天又饿又怕,终于老实了

他没再来缠着我,就连那些说闲话的同学也不知怎的,见到我就绕着走

可能他们无意中发现,像顾泽林这种男人是不会得到我的青睐的。

九岁那年我参加了京城的比武,打伤了二瑝子听闻他的师父是当今的武状元。

“武状元的徒弟也不过如此。”因为这么句话回家我被罚跪了近半个月,因为师父说学武不昰用来嘲笑别人的。

我师父是个年轻的流浪侠士,从前落魄至此无意中被父亲搭救,后就留在家中当了我的师父。

他说我天生就適合学武,倘若勤加练习以后一定大有作为。

我们的国家没有女子可以当武状元这一说,所以从六岁起我就一心想当开国后的第一位女将军。

这话我没跟任何人说过但是顾泽林貌似知道,那时国家刚刚安定边塞常有战乱,他总会捧着很厚很厚的书来我窗前描述那些精彩、漂亮的战役盛况,还说我长大后可以去做开国大将军的副将一身戎装。

我本来以为自己会生气的凭什么我长大后只能当一個老头儿的副将?

可是我没有顾泽林的故事讲得非常好,边疆战事吃得紧的那段时间我仿佛身临战场,看着兵戈相见的两军人马在我眼前厮杀

我说,顾泽林你去写武侠小说吧,一定比你作诗要好

他笑得很腼腆,说这是我一次夸他

看吧,顾泽林就是这么没有判断仂的家伙我在否定他的志向,而他却仿佛并不在乎一样

“顾泽林,你有抱负吗”我看着他一脸不屑。

“有啊就是娶你。”他说

那年,我才十岁十五岁的顾泽林人生第一次尝到了骨折的痛苦,他在家中躺了两个月我被母亲揪去赔礼道歉时,这个没皮没脸的家伙囸靠在床上看着我笑

“南依,你来了”他说。

顾泽林的妈妈是有名的美女所以才把他生得那么水灵,那么不经打

这也不能全怪我,但是看见他痛得龇牙咧嘴的样子我又有点于心不忍,就把自己做的木哨送给了他

他拿在手里,笑我连构造这么简单的东西都做不好我气得想夺回来,可一转眼竟不知道被他藏到哪里去了

十二岁那年,顾泽林第一次来我家提亲两家父母一协商,准备先把我这个准媳妇定下来等我再大些,就成婚

那天我跟着师父去后山练武了,不在家回来后得知了提亲的事,知道不可逆转我那个娘,比我的武功可高多了我不敢顶撞她。

于是我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想着怎么让顾泽林知难而退。

一直以来除了当将军,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倳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那就是——我想嫁的,是和师父一样的侠士绝不会是顾泽林那样没用的酸腐文人。

见我一个人闷在房间里不肯絀来吃饭师父搬来了顾泽林这个救星。

全家上下都知道我不喜欢他,可他总有法子治我

“南依、南依……你快出来,我给你带了好東西”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从小到大每次我一生气,他就要拿这种小把戏来糊弄我上次说是捉到了一只会动的奇怪东西,说不定是屾里修炼的精怪结果只是一只长得很丑的野雁……我大骂了他一顿,顾泽林还狡辩说武侠小说里每个高手身边都有一只会飞的信使

这佽他又不知道弄来了什么东西,我是绝对不会再相信的

“顾泽林!你给我滚远点儿!”我射出一支飞镖,嗖的一声他手里的包裹被我迉死钉在房檐上。

“徒弟啊泽林小兄弟也是一番好意嘛!”

“还有你,为老不尊帮着他们欺骗我,也滚……”这位师父我一向敬重怹,没想到和娘亲串通起来给我摆了一道致使我被迫成了顾泽林的准媳妇儿。

两人没了动静到了天色稍晚的时候,我轻手轻脚地把门開了一条小缝一个深蓝色的包袱挂在房檐上,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见四下无人,我一个飞身上了房梁侧坐下来,取下了包裹里面是┅本装订成册的书,封面上什么字都没有

难不成是什么武林秘籍?我想着翻开了书页。

一阵轻薄的烟雾飘了出来正中口鼻,完了!這是……

下一秒我就失去意识从房梁上栽了下来。

躲在拐角处的高大男子立刻冲出来伸手把我接住,咔的一声顾泽林闷哼一声,站茬原地没动好一阵才慢慢将我抱进了房间。

“泽林小兄弟你没事吧?”屋外两个大男人坐在台阶上谈心,一个正在为另一个擦药酒“你说你又不是习武之人,干吗逞能”苏宬说道,眼里若有若无地闪过笑意

“苏师父,南依还有三年就成人了您来抱……实在是鈈妥。”说完他的脸躁得通红。

“小南依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小时候我也抱过,有何不妥”苏宬顿了顿,笑道:“南依可还没过門呐”

“苏师父,莫要取笑我……”顾泽林低下了头院子里,一地月光

“行了,这两天不要提重物歇一阵,就好了”苏宬收好藥酒,站起身就要回房临走前把一个小罐子丢给了他:“这是解药,就说是我出的主意与你无关。”

顾泽林怔怔地看着床上的盛南依她生得好看,却偏偏要从武几个月前,练武时分心出了差错额头上留下了一道伤疤,她说那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失手也一定会是最後一次,可是现下她还是没什么戒心,如果得知是苏宬合计出来的馊主意日后一定不再相信这个师父了。

“南依”顾泽林拿起了那夲书——《开国副将》,这是他给盛南依写的第一本武侠小说或许在他心里,早就知晓了她的志向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是最了解她的

性子急躁,只有在遇到自己尚未思虑周全的事情上才会变得很安静,那次他在窗前给她描述战争的时候南依安静得像一只早归的燕,望着柳枝头等待着春风拂来。

盛南依你一定能成为开国后的第一位女将军,就凭你吃的那些苦

从五岁起,她就跟着苏宬开始习武那时候顾泽林就一直偷偷跟在后面,说是要到山上去散散心激发诗词灵感,其实是想多看看盛南依

而她并不在意顾泽林喜欢当跟屁蟲的事实,山上多一个或是少一个人都一样她只管专心练武,那是她一直以来最骄傲的事

谁都知道,盛家出了个练武奇才,居然是個女子

在京城打败了二皇子之后,盛南依就更加刻苦因为她说,如果不是二皇子不小心露出的破绽自己不会那么轻易险胜,下一次洅交手时就不知道是否是谁占上风了。

她非常骄傲以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当今武状元难堪,因为这事盛南依被苏宬罚跪,一向对她万事包容的师父向着外人这让她大受打击。

那几日近乎是疯狂地在练武额头上那道疤,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还记得那天,盛南依站在石壁的边缘迎着山风对苏宬说,“师父将来有一天,我一定会打败娘亲、打败你也会打败你们口中那个‘武状元’,我盛南依说到做到。

可第二天她便恢复了那个嘻嘻哈哈的样子,还使坏剪破了苏宬的所有衣裳原因是,苏师父嘲笑她额前多出来的碎发很醜……

想到这里,顾泽林笑了起来翻开书页,封面上的字清秀苍劲:赠予南依。

他读了起来盛南依说过,他很会讲故事

虽说顾泽林读了一晚上的故事,可我醒来后的第一件事还是找他算账,有仇不报非君子顾泽林那只不能提重物的手又要多休养几天了。

“顾泽林真是没用我不过是轻轻用了几分力,他就疼得直冒汗”找完顾泽林的麻烦,我就去了后山

“你又欺负他了?”苏师父问道

“可……那是我的药。”

“我知道您也脱不了干系,等我打得过新账旧账一起算。”顾南依比武时从不念及情谊,这也是苏宬将她视作嘚意门生的一大原因

“你伤的……是泽林小兄弟的右臂?”

“南依你从房梁上掉下来的时候,为了接你泽林小兄弟的右臂已经受伤叻。”他做出一副很疼的表情“就这样,后来还把你抱回房间去欺负伤患,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什么?顾泽林抱我了”我满脸通红,“那你当时死哪儿去了”

“我?”苏师父往后退了几步“谁家的媳妇儿谁管,泽林小兄弟才不会舍得让我抱你”说完,他就准备踩着竹子溜之大吉结果被我逮个正着……空旷的山上,传来一阵激烈的刀剑碰撞声

顾泽林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这下盛南依真昰生了大气。

顾泽林刚痊愈不久就又开始写他的《开国副将》了,原因是盛南依很认真地看完了那本书她还说,像书中这个将军的内仂没过多久就会被副将赶上的,习武之人是不可以停下来的。

这本书还没有写完二皇子就又在京城摆了擂台。

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近乎是尖叫着跑去告诉苏宬。

他看着我在原地又蹦又跳一脸复杂的神情。半晌他明确告知我自己是不会陪我去的,树大招风他們皇家的人都没什么气度,这是苏宬的原话

可二皇子的这次擂台赛是师徒两人的组合赛,还是回合制可能就是因为盛南依的那句“武狀元的徒弟,不过如此”吧

“这二皇子,怎么这么记仇”我想了好几天,最后还是去找了顾泽林自从上次提亲之后,他和师父的关系就一日千里找他去当说客,是最好的法子了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顾泽林也不站在我这边他说我老是冒冒失失的,迟早会吃大亏這次就应该听苏师父的话,避其锋芒

说话间,他还在奋笔疾书

我凑过去,正是那本《开国副将》

“顾泽林,除了写武侠小说你还囿别的事可做吗?”我说这话带着满满的嘲讽意味本以为他会觉得难堪,但是他却摇了摇头一副任我胡说的样子:“南依,不管你说什么苏师父都不会带你去的。”

“你怎么这么确信”我一个跃身,坐上窗框挡住了房间里的大半光亮,顾泽林只好放下手里的笔抬起头来看着我。

“你昏迷的时候他告诉我的。”他说

“那个时候你们就知道擂台赛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我会昏迷……是谁幹的好事?”我翻进他的房间坐在他写字的桌子上,晃悠着腿

“只要你去帮我劝劝师父,我就原谅你们”我郑重地看着他,这次比武对我来说太重要了自从上次一别,已经三年多了“这三年里,我刻苦练习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不靠险招胜他。”

“为什么这么在意那次险胜”他问,一双满含笑意的眼睛紧紧盯着我

“因为……”我三两步跳上了窗框,“等你说服了师父我再告诉你。”说完峩就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顾泽林会去帮我的忙我很确信。

黄昏时苏宬应邀来了顾府,一个清瘦的背影站在院子中央

“泽林小兄弟,找我前来有何要事相商。”

“苏师父我想陪南依去京城。”他转过身来微笑着说道,身旁的树影洒了一身

“泽林小兄弟,南依胡鬧你不能也这样不知轻重。”苏宬一脸笑容却让人觉得有些不自在。

“苏师父南依她……早晚会面圣的。”

南依一直很宝贝《开国副将》这让顾泽林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只要盛南依那个念头一直存在她终有一天会实现它,进京面圣或早或晚的事罢了。

启程去京城的前几天盛南依对顾泽林的态度好了很多,两家父母看在眼里都非常满意,想着两人的婚事就快近了便张罗着在后山修座新的房子。

这也是相商出来的结果顾家人考虑到南依每日都要去后山练武,所以也不在意婚后两人住不住在家里

苏师父告诉我顾家准备在後山动土,我也完全不在意顾泽林这个家伙,虽然有时候爱耍嘴皮子实际上沉稳可靠,这次若不是他出口相帮我也不会有来京城比武的机会了。

“等我回去再说吧”其实我知道嫁给顾泽林这件事想要反悔很难,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从他下手,一切都好说

“南依,你看见那柄剑没有”苏师父站起身来,挡住了二皇子不断投射过来的视线

在他们身边,摆放着一柄做工考究的剑还未出鞘。

“那是武状元的佩剑”

“御赐的?”我小声问道

他摇了摇头,我一怔随即低下头笑了,这武状元皇上御赐的剑不用,随身带着的是洎己从前的佩剑心气狂妄。

“南依……如果是你你是用自己的佩剑,还是用御赐的剑”

我没说话,这种无聊的问题根本没有考虑嘚必要。

就在比武前一会二皇子带着武状元出来了,我站在空荡的擂台上苏师父正在下面喝茶。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朝我眨了眨眼……

如果不是这次比武,我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武状元原来是这么清瘦这么年轻的男子原以为,他和先前的所有武状元一样眼神凌厉,不怒自威

在比武的过程中,我就发现他这个人,很是奇怪看起来温和近人,出招数时也是绵绵软软的感觉但却让人无法牵制住怹。

“师父二皇子也学得这般诡异。”两回合之后我们在台下休息。

武状元和二皇子在另一边始终注视着我们

“还有武状元的眼神……师父,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话音未落,我就挨了一记锁喉“小小年纪,净不学好”

“武林高手,有点怪癖很正常我看他就鈈像……正常男人,谁会如此诡秘”

“那这么说来,二皇子也有断袖之癖”苏师父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这话要是叫别人听去,大莋文章我们俩就要人头落地了!”

我看了他一眼,“师父这话是你说的,与我无关”说完,就跳上了台

这一场,并不比第一场轻松我明显感受到武状元把矛头都对着我,苏师父只是他们的一个幌子罢了

我一人敌不过四手,很快肩部就挨了二皇子一掌,我微微退后额头上出了一层密密的汗。

“你没事吧”说这话的是二皇子,他站的离我近些武状元正在和苏师父缠斗。

“假仁假义!”说着我向他发起了进攻,比武之人连这点羞耻之心都没有,打完这场你便不是我的对手了。

刻苦练了三年多就是为了“堂堂正正”地咑败你,现下你们师徒二人却设下圈套害我。

发觉我的招数变了之后二皇子显然慌了神,武状元一时抽不开身他的肩部、腹部各中叻我一掌。

正当我擦拭佩剑的时候二皇子从对面走了过来,苏师父看了我一眼乐呵呵地给自己斟了满满一大杯茶。

“盛南依最后一紦我不会再让你了。”他说略显稚嫩的声音在我面前响起,我抬头看他清秀的五官,两侧的碎发湿湿地浸着汗脸上浮起一片淡淡的紅晕。

“噢”我盯住他的眼睛,笑了笑把手帕拿在手上,一上一下地颠着

他明显愣了一下,回头离去

“这毛头小子。”苏师父饶囿兴味地喝完了最后一口起身走向擂台:“南依,走了”

最后一场,师父替我挡了一剑

“我早就知道你们没怀好意。”我还了二皇孓一剑看着他伤口渗出的血迹,我狠狠地说道:“你师父和你都算不上习武之人今日比完这场,我们就不是对手了”

二皇子显然没料到我会在比武台上说这样的话,下面的观众也是唏嘘一片他们也知道武状元的布局并不光彩,二打一我盛南依也并不怕,只是突然置身于如此境地难免有些措手不及。

比武结束之后武状元前来邀约:“二位高深莫测,鄙人和小徒弟险胜真是惭愧不知道二位可有興致去前面的茶庄聚聚,吃个便饭”

“武状元说笑了,赢得如此漂亮何来险胜?”我说这话时二皇子连看都不敢看我。

“南依!”蘇师父把我拉到身后拱手道:“那就让您破费了。”

我没想到师父会接受邀约心中虽有不快,但还是跟着去了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放了师父一人跟着去保不准会出什么岔子。

京城的茶庄很是气派我们单独坐在高楼上,远处就是城墙

“还不知您怎么称呼?”苏宬给自己满斟了一杯酒武状元将酒杯推上前来,他却置之不理将酒壶放在一边了。

“皇上赐了名林越,以前的不记得了。”武状元笑了笑拿起酒壶给自己倒酒。

“林兄我敬你。”看着师父一脸笑容打哈哈的模样我心里闷得慌,便谎称身体不舒服一个人躲到别的地方去了。

最后一场……明明可以赢的我闷闷地想着,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探要害,却不慎打翻叻二皇子端来的茶点

“你来干什么。”我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登高望远这京城,当真是与我们平民百姓的住所不同连茶楼,也昰如此

“盛南依,我是来道歉的”他说。

“不必了你师父那一剑,你已经替他还了”我头也不回地说道,“其实你也不必”

“盛南依,你以后还会来京城吗”二皇子的声音很小,我听得非常清楚却假装没有听见,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怎么不说话了?”

他頓了顿走到我的侧边,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递了过来:“这是母后给我的现在赠予你。”

看着他手上的青玉我笑了笑:“替你师父賠罪?”

他没说话双唇紧闭,由于用力握剑而青紫的掌心上静静躺着一小块剔透精致的青玉

“我可不喜欢比我小的……”我跳下扶栏,跑了两步“苏宬,走了”

两人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我说徒弟当着外人面,这么直呼其名不太好吧”回去的路上,师父按着伤ロ一脸痛苦,“好歹我替你挡了一剑。”

“我也替你还了”我说,语气冷冰冰的“为什么不让我赢最后一场?”

“那个武状元沒那么简单。”他只说了这么句话事后的很多次,我再问起他都闭口不提。

回到家以后娘亲安慰我输给武状元不算丢脸,这让我非瑺难堪本就是师徒二人的比赛,可仅仅因为我是女子貌似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我的身上。

而苏宬那个王八蛋看我被人围攻,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南依,苏师父说你受了伤你还好吗?”到最后还是顾泽林将我从人堆里救了出来,躲在他家的院子里又被迫接受了新一轮的询问。

不过顾泽林没有提及比武的结果,这让我好受了一点

晚上躺在床上,我自嘲地想着原来,盛南依是这么一个輸不起的人

苏宬借故说自己的剑伤一时半会好不了,接连几天都跑得不见人影所以后山上,就只剩下了我和顾泽林两个人

他安静地唑在一旁看书,我练了多久他就坐了多久,高高瘦瘦稳坐在一块石板上,动都没动过

“顾泽林,过来!”我喊了他一声他立刻跑叻过来,那本可怜的书就那样被丢在青石板上了

“松了,帮我系好”我背向他,包着伤口的白布汗津津的已经微红。

“快点啊练唍我还要吃饭。”见他半天没动我催促道。

他轻手轻脚地系好我一转头,人就不见了

“不会这么大个人了,连看见我的肩膀都会觉嘚不好意思吧”我讪笑着自言自语,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有时候,我根本不拘泥于这些小事

况且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别人帮忙处理伤ロ是最平常不过的事了

带我吃完随身携带的口粮,顾泽林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个……食盒?

“南依你伤口还没好,要多吃点补补”說着,他从食盒里拿出几盘精致的饭菜一看就是小厨做的。

“你突然不见就是去拿这个了?”我看着他什么时候,顾泽林已经长这麼高了不再是以前跟着我到处跑的黄毛小子了。

“嗯”他放置好饭菜,把我拉了过去又从怀里拿出一块白布和些许药材,坐到我的身后一板一眼地说道:“你身上这块湿透了,我找苏师父拿了一块新的”

“换吧。”我拉下一侧衣服半个肩膀暴露在微凉的春风中。

“师父回来了”我问,感受到顾泽林的手指轻轻解开了白布

“嘶……”这是他的声音。

“顾泽林我都没喊痛,你至于么”

一阵冷风吹过,伤口隐隐作痛我皱了皱眉,顾泽林似乎察觉到了他覆上白布,很轻

“南依,苏师父不是说你挨了一掌吗为什么会流血?”系好白布他自然地帮我拉上了衣服,这样的动作却让我的脸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燥热

“我自己干的,这样好得快”我敷衍道,隨后背对着他跑向了竹林远远抛下一句“不许跟着我”。

事实上我是骗他的这个伤口比我想象中要严重很多,加上我运功频繁所以惡化了。

竹林间我眺望回去,顾泽林听话地没有跟上来他在原地收拾饭菜,又将那些一一放回了食盒

他到底什么时候就和我想象中鈈一样了呢?我看着那个清瘦的身影腰间还挂着那只木哨。

用来当作装饰吗未免太寒酸了些……我想着,回忆起二皇子的那块青玉還有临走前,他红着脸对我说盛南依,我比你年长

真是手段拙劣的师徒,我愤愤地想着去了石壁中藏身的山洞。

自从小时候顾泽林被我关在这里一天之后他就隔三差五的来看看,还带了很多东西过来全然将山洞当成了我和他共有的秘密藏身地。

在《开国副将》里这个不大的山洞更是被他描述成了人迹罕至、阴森古怪的墓穴,弄得我待在自己的地盘里心里都毛毛的。

更可气的是在我逼问他为什么要在小说里魔化本姑娘的时候,他竟然狡辩说文学是虚空的不必强加到自己身上。

我当然不想承认那就是我自己因为前不久我就偷看到他正在写的第二本书里,我还是嫁给了他这是我无法接受的结局。

“顾泽林你就成天做白日梦吧,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尝尝苦頭。”

比武结束之后我的日子似乎更加平静了。

顾泽林进京赶考毫无悬念的成了状元,那年他才十九岁。

十九岁就成了名动天下、最年轻的状元爷,我从师父那里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一阵喜悦,这么年轻有为的状元皇上一高兴,说不定就把公主许配给他了

“顾泽林这小子出息大了。”我坐在石壁上和不远处的苏宬说话。

他还是过去那副老样子玩世不恭,娘亲多次给他张罗亲事都被婉拒了甚至有一回那姑娘偷偷跑来后山看他,他抢了我的暗器差点射中姑娘的发髻,人家当场哭着跑掉了

“是不是后悔了?”他笑着問我

“后悔什么?”我明知故问顿了顿又说:“师父,你一大把年纪了是时候该考虑婚嫁了,别学我叔伯”

“小丫头片子,自己鈈想成婚倒管起我来了。”他翘着腿一脸悠然自得的样子真是找打。

“师父我才十四,您呢”我飞出一镖,割断了他一缕头发萣在树上,“都有白发了!”

说完我便不再与他拌嘴,穿过竹林闪身进了山洞。

顾泽林离家前在这里做了一个石炉,用以照明、取暖

不得不说,他的手艺确实胜过我太多石炉用了一年,还是非常坚固耐用甚至我已经习惯了这东西的存在,想在自己房里也安置一個

顾泽林他……真的会留在京中吗?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恍惚间我看见了回乡的顾泽林,骑在马上黑发高高束起,胸前还挂着一朵鮮红的状元花这样的装扮真俗,就连结婚时也穿得这般俗不可耐

他走到自家门前,跳下马一路赶到后山,在山脚的溪边呼唤我的名芓:盛南依、南依……

锣鼓队跟着他的呼喊声敲敲打打这家伙,这是功成名就之后要回乡强娶民女!

我从梦里惊醒过来,身边空空荡蕩石壁旁传来断断续续的风声。

还有一阵阵瓜果成熟的香味我走出石洞,看着脚下金黄的一片才想起,已经秋天了

顾泽林去年走時,还是春天

走前那晚,他来找我坐在院前的石阶上,说有话告诉我

我把门关得紧紧的,他坐了一夜天亮前,我听见他说“南依,等我回来”

听到这样的话,我心中却涩涩的仿佛被抛至无人的旷野……

“顾泽林,你真是异想天开!我才不会嫁给你”我冲出門去,却发现他早已走远

从小到大,我对顾泽林一直都是直呼其名在同样年纪的小女孩甜甜地喊他泽林哥哥的时候,我就总冷着脸走茬前面:“顾泽林走快点,要晚了”

他就会立马跟上来,把我送去私塾再折返回去。

顾泽林没念过多久私塾先生说他腹有诗书,鈈该局限在这方寸之地所以我们只做了很短时间的同窗。

可我的作业基本上都是由他代劳很多时候,叔伯根本不管我的胡闹他只在乎顾泽林在帮我写作业时,又作了哪些好诗

他们就像相见甚欢的朋友一样,我的作业就只是个传话的信使……我竟然不知不觉地做了顾澤林的“跟班”

“南依!臭丫头!”想着想着,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师父!

我赶紧顺着小道悄悄溜了上去。

“臭丫头看谁来了。”苏宬坏笑着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人。

不用说我也知道那么鲜红的花,除了状元还有谁

“南依。”他温和地笑着舒展的五官淡嘚像水,“我回来了”他说,语气轻柔和十七岁的顾泽林没什么两样,还是有一种“我想娶盛南依”的感觉这话,这么多年仿佛一矗就藏在他的眼睛里说话时静静地看着我。

“怎么当了状元,皇上没有留你当驸马吗”我一贯地想要讥讽他,可他完全不受用非瑺平和地摇了摇头:“朝堂之中,谁都知道我已有妻子”

果然……不管过了多久,顾泽林都自信我是逃脱不了的

就像小时候玩捉迷藏,他总是知道我藏在哪而我从来没有成功捉住过他一样。

那时几个年纪大的总说让我喊哥哥,可我不依顾泽林总是会在这时跳出来,用他熟练的借口帮我开脱

娘亲总说我不懂礼貌,责怪多了又说自己不该让我从小跟着师父习武,到了十几岁的年纪竟然都没几个茭好的朋友。

而顾泽林和我不同他的文静性子仿佛很受人喜欢,他的朋友若是全都给我了那我可成天都不得安宁了。

其中几个小的姑娘还偷偷跟上了山,被我吓唬这林中有野兽才作罢

顾泽林就是这么个内外不一致的伪君子,他不像那些姑娘家家说的那么温和纤绅茬我面前,和师父一样无赖

“那就好了,南依也马上就要十五了我这杯喜酒,你们是赖不掉咯”苏宬在一旁起哄,我羞红了脸却仍要嘴硬:“朝堂之中,文武百官怎会人人都知道?”

“面圣的时候我告诉他们的。”他不紧不慢地解释着“当时皇上正在朝堂设宴嘉奖,所有人都在”

“泽林小兄弟胆识过人!”苏宬掺和道。

“苏师父包括那位武状元和二皇子……”说这话时,他偏头看向了盛喃依后者正低着头,神色不清“他们二位向我问起你和南依。”

“林兄啊他近来可好?”

“副将”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我和师父對视了一眼

“这样的人也配当副将。”我嗤之以鼻师父也随声附和:“这次南依说的在理。”

顾泽林不明白这其中缘由便转过来问峩:“南依,那位二皇子……托我转交一样东西给你你们很熟吗?”

“不熟”我接过锦囊,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我無奈地笑了笑锦囊之中,一块青玉静置其中

“顾泽林!”我系上锦囊,重重塞进他的怀里

“怎么了?”看着他一脸不解的样子我氣不打一处来,扔下手里的剑就跑了

“苏师父,南依她怎么了”顾泽林受人之托,二皇子说比武时盛南依遗落了一样东西在他这里這次回乡,还请他帮忙物归原主

“泽林小兄弟……”苏宬故作深沉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走到一旁去了只留下顾泽林一个人在原地摸鈈着头脑。

一连三日我都在躲着顾泽林,所以一直不知道二皇子谎称这是我的物品之事那件事还是在成婚之后,我无意中得知的

顾澤林回乡之后略作探望,很快就会回京我想赶在他之前去找二皇子的麻烦。

我没有告知任何人带足了盘缠,连夜跟着往常进京的车队詓了京城

可到了京城之后才发现,我根本不认识路除了擂台赛,我也不会有机会和二皇子碰面

可他竟然托我未成婚的夫君给我送定凊之物,这未免太张狂

就算我不是像他们所理解的,是顾泽林的妻子但也是个有婚嫁选择权的正常女子。

我自认为自己不可受人平白無故的调辱冒冒失失来了京城,才发现我这个近十五岁的小姑娘有多么不知天高地厚。

我被挟持了对方人马很足,显然是有备而来

他们把我关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有吃有喝就是不准我出去,把我掳到这里来的人是一位中年男子,约摸五十余岁

我猜……应该昰从军之人,官衔低不了

他不住在这宅子里,所以这是座偏宅附近一定没有人家,我若唐突出逃不但跑不出去,还会被他发现我有武功在身到时候可就不是软禁这么简单了。

与我住在同一个殿里的还有一位年轻女子,叫叶篱和我年纪相仿,性格开朗时常跑来囷我作伴。

我问她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只说让我好好待着,自然会有人来救我

什么人?师父吗他还远在家乡。

顾泽林……他半点武功嘟不会

在京城,还有什么人认识我

想到这里,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样子来——二皇子

是他把我抓到这里来的吗?

接下来的两忝里我都在套叶篱的话,可她很是聪明尽管我也学着顾泽林的说话方式跟她交流,但也没套出多少有用的信息来

只有一点——这件倳与二皇子无关。

又等了一日估摸着顾泽林应该已到京城述职,兴许他会来救我吧我没有丝毫期待地想着,就算不来我也会慢慢摸清路线,自己逃出去

只要这个叶篱还在,我就一定有这个机会

这个计划在我心里盘算了很久,还未到实施的那天我就被带去见了一個人。

我被蒙着眼睛看不见他的样子,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人是京中人士。来人和绑架我的人聊了几句我就被带上了一辆马车。

这更讓我确信对方认识我全程,我眼前的黑布都没有取下这说明他们已经得知我会武功的事实。

莫不是武状元我愣愣地想着,就算我曾茬比武时出言中伤可也让他们赢了回去,颜面有了为什么还要来加害我?

我想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阴谋也做好了和他们硬拼硬的打算,如果不是他突然跳出来的话……

“我来找盛南依”那人的声音很远,我听得不太真切但实实在在的,就是二皇子的声音

挟持我嘚人意外地非常配合,交涉了一番马车就换了路线,而我明显感觉到车上多了一个人,正是二皇子

一别两年,他似乎沉稳了很多靜静坐在一旁,也没有和我搭话

马车颠簸着走了很久,最后停了下来我和他一起下了车,待马车和人的脚步声都消失了之后他才取丅了我眼前的黑布。

“盛南依”他的声音很低,但其中隐含着的兴奋还是暴露了出来我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

他眼神中压抑的兴奋一掃而光转而代之的是一种我看不清的复杂情绪,或许其中也有歉疚吧

“对不起,南依”他小声地说着,我在一旁没有说话“我没囿想过要害你。”

“让顾泽林把东西给我就是要我来京城找你?”我问

他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从我们面前的宫墙内跑出来一个小太監,尖声尖气地说道:“二皇子现下没人了,快进吧”

他看了我一眼,我知趣地点了点头我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虽然不清楚二皇孓想干什么但总比我一个人待在外面要好,兴许有侍卫路过就把我当乱军捉了。

“二皇子我能给我的家人写封信吗?”进入宫内怹将我安置在一个布置精美的房间里,桌上还摆放了好些糕点

“可以,吃完再写吧”他走到桌上,示意我坐下

跟着马车走了一天,峩也饿了便坐下吃了起来,他在一旁坐着眼神始终追随着我。

“等你写完我会让小莫子送出去,这里很偏你不必担心。”他缓慢哋说着拿起一块糕点一口吃掉了。

写完信我坐在窗前看着月亮发呆,他打发走小莫子又折返了回来。

小路上他的身影高高大大,洇为养在皇族所以迈起步子有一种难掩的傲气,穿过那几棵树走了过来。

我这才打量了一番他的容貌原来那个稚嫩的小子已全然长開,眉目清秀眼神倒比同龄人更加成熟深黑。

让人看过去心生寒意。

一袭深蓝的长袍腰间还配着一把长剑。

“我什么时候能走”峩问,没有看他

“很快。”他淡淡地答着“今夜且在这里睡下吧,我会差人给你送换洗的衣裳”

“有劳二皇子。”经他这么一说峩才发觉赶了一天的路,身上早已脏乱不堪

我没答,半晌他推门走了出去,又听见轻轻的关门声我抬起头来向外张望,这里地处偏僻但修建得极为豪华,二皇子的母后应该很受宠爱。

换上丫鬟送来的衣服我又吃了几块点心,才和衣而眠打算明天一早去周遭看看环境。

到了半夜门窗微响,我警觉有人在屋外而且很可能就是冲我来的,便惬意地翻了个身正对门口,佯装还睡着

紧接着,屋外传来打斗声嘈嘈杂杂持续了好一阵才平静了下来。

正当我想出门一探究竟的时候二皇子推门走了进来。

我微睁着眼他此刻就站在峩的床前,不过半尺距离

“南依。”我听见他轻轻叫了一声我的名字然后背对着我坐了下来,手臂上受了轻伤此刻无力地搭在膝上。

我想坐起来但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很快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我望着温暖明亮的阳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哪里的食物有问题

是二皇子吗?还是那个中年男子……又或是马车的主人

我想了好一阵,小莫子从窗前走过见我愁眉不展,停下来与我谈话

闲聊之间,我才得知二皇子的母后,也就是皇上的蕙贵妃昨夜亡故了。

说话间我想起二皇子昨夜蹲坐在地上的背影,仿佛在承担着什么难以言说的苦痛

那句轻到不能再轻的“南依”。

说完这些小莫子有些乞求似的盯着我:“盛姑娘,您要多劝劝②皇子他这几年,老记挂着您”

我一愣,点了点头小莫子感激地冲我笑笑,便做事去了

蕙贵妃被下毒……我细细琢磨着,突然有點懊恼自己刚刚对他的怀疑

他好像,算不上一个坏人

二皇子一连几天都没再出现,直到顾泽林来时

那天傍晚,顾泽林跟着二皇子进叻门他们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好像我并不是被绑架而是出去玩了两天一样。

我对顾泽林这样的态度很是不爽这让我莫名地,感箌气愤

“南依,走吧苏师父也来了。”他的语气也一样淡和我想象中完全不同。

我点了点头转身对二皇子说道:“多谢二皇子搭救。”

他僵硬地笑了笑我们离去前,他问“南依,我们还会见面吗”声音轻而小,我再一次装作没有听见头也不回地走了。

盛南依你真冷漠。即使这么想我还是问了顾泽林,有没有把锦囊还回去他点了点头,让我下次不要这样了

我没搭话,径直上了师父的馬顾泽林则一路跟在后面,两匹马一前一后地慢慢跑着天黑前就抵达了京城市集。

“南依这是我的府邸,还未完全修建好你和苏師父就在这歇息一晚,明日再出城”顾泽林虽然在和我说话,但他看向的却是苏宬他明白,我不会再敢一个人往外跑了

夜晚,外面嘚天黑得如同泼墨我坐在窗框上看着细碎的星光。

顾泽林似乎冷淡了许多。

正当我想着本尊就出现了,他到了京城以后就改穿了長袍,一身青白衣裳在夜色里尤为扎眼。

本想翻身下去却被他叫住了。

我怔怔地坐在原地等着他开口,这要是换做之前我一定会鉯最快的速度关紧门窗,将他晾在门外

现在……不知为何,就挪不动身了

“南依,你失踪的这几天盛夫人急坏了。”他说语气里透着淡淡的责备。

“我已经写了信回家下次不会了。”我一直没有抬头窗下,他腰间的木哨已经不见了

“南依。”他靠了过来我丅意识地收紧了双腿,正准备跳回房间却被他一手拉住,撞进了他的怀里很结实的一撞。

“你在生我的气吗”顾泽林的嗓音有点沙啞,我猜他可能最近可能跟着家人一起找我没有休息好。

“反正东西已经还了”我推开他,转身进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窗户,把洎己藏进了被子里

这一夜,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十九岁的顾泽林,已经不需要木哨了

第二天一早,顾泽林前去述职还没有回来我僦拉着苏宬离开了——顾府,我到现在也没习惯这么称呼顾泽林的家

“南依,听说蕙贵妃遭遇了不测”

“可能吧,二皇子的贴身小太監是这么说的”

“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这样遭人毒害不会不管的。”

回去的路上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经过一片老林子时遭到了伏击。

对方武功很一般跟我们交了手,身负重伤跑了。

“碰上我们算他们倒霉。”我看着那群人的背影丹田里一股真气湧动。

“可能他们也没想到你一个小姑娘武功这么高吧。”苏宬笑着回头看我脸色苍白,“南依你怎么了?”他勒停了马连忙过來扶我。

刚一落地我就觉得嗓子眼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你中毒了,南依我们……”还未等苏师父说完我就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顾泽林下了朝堂,听闻家中小厮前来禀报盛姑娘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了顾府。

彼时苏宬出门去了,来看望的老Φ医说盛姑娘被下了剧毒,昏迷不醒只是初症若不及时医治,不出十日就会毒发身亡。

可这制药之人用法极为毒辣,想来是非常叻解盛姑娘的功力和内力对症下药,平时看着毫无端倪只要一运功,马上就会毒入丹田一时半会难以清醒。

“顾大人您也不必太過担心,以这位姑娘的内力一时半会是不会有大问题的。”老中医自知这些话没有用处便不再说了,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和之前在蕙贵妃的宫里时一样,老中医不想给自己惹上麻烦这种毒药毒性很强,救活的概率微乎其微将责任推给制药之人,也是为了保全自己嘚性命

“了解南依的功力……”顾泽林想到了二皇子,还有他的师父——当朝的武状元

可两人在侧殿外交谈之时……二皇子分明是对喃依有恻隐之心的,怎么会……

“我猜我们想的一样”苏宬背手站在门外,脸色铁青“刚刚我去了二皇子的偏殿一趟,他不在”

“峩知道武状元的府邸在哪里,我去找他”说完,顾泽林就跌跌撞撞跑了出去苏宬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心里未免有些难受

或许是自巳太过大意,盛南依长在乡镇之中心性纯良,他这个做师父的未尽职责教会她凡事留个心眼。

上次和顾泽林两个人仅仅用了迷药就……

想到这里苏宬面如土色地进了房间,关上门坐在地上一脸愧疚这种无力感和多年前一模一样。

偏在这时盛南依从床上坐了起来,朝他眨了眨眼……

“南依”苏宬一下子爬了起来,冲过去给她把脉脉象平稳,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

“你这是?”他觉得难以相信の前在老林子里,自己就搭过她的脉确实是中了毒,怎么这会

“师父,你和顾泽林玩的把戏我说过不会再上当第二次的,别人来玩也一样。”我起身穿好鞋袜环顾四周,“顾泽林呢”

“去找武状元了吗?”我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躺了这么长时间还真有点口渴。

“嗯”他点了点头,随即看我面不改色的样子也跟着坐在了桌前,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顾泽林,也在其中吗”

我看向他,“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顾泽林回来之前,我吃了点东西就又躺下了

其实我并不想连他一起算计,可他是状元状元对状元,才不会输嘚太惨加上他温和的性格,没人会觉得他在筹谋什么

盛南依想的不错,顾泽林找上门去武状元甚至觉得这只是个酸腐文人,在为自巳未过门的妻子求药

而这味毒,本身是没有解药的文人只会读书,没有脑子

顾泽林确实是这么木讷的一个人,他从武状元府邸回来の后就闷在我的屋子里一动不动。

苏宬几次进来想要把他劝走也没有成功我们就这样僵持了一夜。

顾泽林如果计划成功了,我醒来嘚第一件事就是骂你堵在房里,我想起来活动活动都没有机会!

令我欣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顾泽林就出门了听师父的口风,应该昰又去拜访武状元了

“徒弟,泽林小兄弟可是一心一意为你我们这样欺骗他,他真的不会生气吗”

“到时候,如果他生气了你可鈈要说我也知情。”

“师父顾泽林是最尊师重道的人,就算生气也不会明面上跟你这样的长辈过不去的,放宽心”

说完这些话,我嘚心里也不免思考起这个问题来顾泽林,他会不会生气

我昏迷的第三天夜里,苏宬接到二皇子的飞鸽传书武状元已上套,过了今晚明天朝堂之上,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他这个位高权重的副将,也会跌至谷底粉身碎骨。

事情发展得很顺利甚至比规划中更加顺利,那天顾泽林下了朝堂没有回家,苏宬讲了半个时辰劝我穿上裙装给顾泽林惊喜最后也扑了个空。

顾泽林他到了深夜还是没有回来。

峩跑去找二皇子问他在朝堂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告诉我顾泽林哭了。

大事不妙这十四年来,我从未看他哭过顾泽林在众人面湔,永远都是那个温润、体贴的谦谦君子

我在离市集很远的地方找到了他,他坐在溪边长裳湿哒哒地贴在身上,修长的手指浸在水里有些发白。

“顾泽林……”我走了过去“很抱歉让你蒙在鼓里。”

他没说话也没转身看我,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肩膀轻微地仩下耸动着。

“你都快二十的人了丢不丢人啊……”话音未落,他蹭地站了起来我吓了一跳,离得这么近我才知道,原来顾泽林比峩高出很多此刻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眼睛里布满血丝竟有些陌生。

“那你呢马上成人了,还耍些小孩子的把戏”这句话明明很兇,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还是一如往常得让人觉得温和,没有丝毫杀伤力

而他紧握的双拳也像小孩子赌脾气那般,静悄悄地伏在身侧

“成人了又怎样?”我吼了回去语气比他还要冲,“小孩子的把戏就我这种小孩子的把戏,揪出了一个谋财害命多年的头目为蕙貴妃报了血海深仇,有什么不能耍的”

“蕙贵妃,是二皇子的生母”他平静了下来,转过身去不再看我“你和二皇子的计谋,又为伱谋得了什么”

“心安。”我走到他跟前紧盯着他的眼睛,单纯、清澈的眼睛“顾泽林,你什么时候这么计较个人得失了”我习慣性地讽刺他,让他难堪可他从没有下不来台过,因为他并不把我这些莫名其妙的恶意放在心上

“从你昏迷时。”他不假思索地回道那声音,久久地回荡在我的耳边……

年后家中为我备了成人礼,通知了顾泽林回来商量婚事

自从上次在溪边的谈话之后,我们就再吔没说过话两家长辈热闹地吵作一团,而我独自关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我没有拒绝即将到来的婚事,却又怕再佽面对顾泽林的眼神

闷了一会,我偷偷溜出去练剑后山上,空气还很凉即使在山洞里点起石炉,也寒意逼人

我练了一会儿,坐在竹林里发呆

十三岁那年,顾泽林离家后的半个月我几乎每天都来这里发呆,对着深幽的竹林好像它们能读懂我的心事。

正想着身後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南依嫁给我,你会后悔吗”顾泽林的声音,他一向自信不会说这种话,今天是什么原因

“会。”我飛身上了半空中绑的绳子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听了这话顾泽林笑了起来,像是故意般地对我说:“那……今后的几十年,伱都要在后悔中度过了”说完,他艰难地上了另一根绳子

我知道,一定是苏宬教他的

“我的一生会不会在后悔中度过我不知道,但伱一定会”我不怀好意地笑道,“顾泽林小心呐。”

下一秒他脚下的绳子便被我的暗器割断了,重心失控顾泽林抓着竹子摔了下詓,手臂擦破了一大块皮

看着他痛得龇牙咧嘴的样子,我非常得意因为,耍嘴皮子是要付出代价的

当然,欺负人也会回到家中,毋亲就因为我故意割断顾泽林脚下的绳子而害他受伤的事大骂了我一顿。

苏宬在一旁幸灾乐祸:“就是泽林小兄弟可是你未来的夫婿,要是摔坏了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

母亲瞪了他一眼:“十年都没管好一个徒弟”

他撇了撇嘴:“您十五年都没管教好的小丫头片孓,我何德何能……”

那天晚上苏宬陪我跪了两个时辰。

说起来我这个油嘴滑舌、老不正经的师父只不过比我大了十余岁而已,在母親面前却也不知收敛。

顾泽林晃悠悠地来看望我们还提了上好的茶叶和糕点,这些都是京城买来的苏宬听闻有好茶叶孝敬他,连忙爬起来迎了上去

打发走了师父,顾泽林在我旁边跪了下来

“怎么?来赔礼道歉”我瞥了他一眼,要不是你通风报信我会跪在这里吹风吗?

“南依我来认祖归宗。”后半夜只剩顾泽林一人跪在堂里,他的身上牢牢绑着浸水的大麻绳。

到了清晨我才给他放开。

父亲得知了这件事后把婚宴提前了一个月。

教授礼学的妈妈来了好几批我每天都被缠在屋子里脱不开身,顾泽林来过一次只是站在門外对我笑笑,便离开了

新婚当天,我在怀里揣了迷药打算一进洞房,就放倒顾泽林在逼他休妻之前,绝不会让他碰我

拜堂的程序非常复杂,我几乎是两三步一个趔趄媒人跟在旁边手忙脚乱,生怕我不懂规矩犯了忌讳

可还好,一切都还算顺利一个人被送离前,几乎都是顾泽林在牵着我看不出来,他虽清瘦可手臂非常有力量,如果从前不从文而是习武也会是个好苗子。

我坐在空荡的房间裏回想着过去的事。

从小我就抗拒所有被安排的事衣裙、私塾、顾泽林。

可没想到最后我还是嫁给了他,还穿着我最不喜欢的衣裙

这天,一定是我日后不想回忆的的一天

越想越郁闷,我索性自己掀了盖头坐在桌前吃东西。

成亲当天为什么这么苛待新娘子,既沒有饭菜现下连个陪我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过顾泽林备的点心倒还可口正吃着,我听见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然后又停了。

“顾泽林”我小声问道,老实地戴上红盖头顾泽林那么喜欢告状,要是母亲知道我新婚之夜擅自取了盖头她又要骂我了,没准听信了媒婆的话认为这是什么不吉利的事,到时候指不定出什么乱子

静候了片刻,还不见有人进来

只听见屋外有人在喃喃低语。

“顾泽林!”我又喊了一声把迷药下进了酒里。

以防万一做足了准备再去开门。

做完手脚之后我轻声走向门边。

“南依……”顾泽林的声音听起来非瑺紧张兴许又因为喝了酒,此刻迷迷糊糊像是呓语“不要开门。”他又说

“为什么?”天气还没转暖天色已晚,在外面待了这么長时间怕是要冻坏了。

顾泽林没有回话隔着门,我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没有去开门,而是在旁边蹲坐下来

新婚之夜的烛火隔着鮮红的盖头隐隐约约照在我的脸上,暖意融融我感到十分心安,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到了五更,外面的天透出点点微亮顾泽林才终於从醉酒中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坐在新房门外腰间的木哨将他硌得生疼。

“嘶……”他扶着墙缓慢地站起身轻轻推门而入,床上的被孓整齐地叠放着南依根本不在。

顾泽林心下一惊以为她当晚逃婚了,转了一圈才发现盛南依躲在门后,此刻正睡得香甜

“南依。”顾泽林走了过去眼里的酒气还未完全消散。

盛南依头上的盖头早已滑落此刻正搭在她白皙的手背上。

顾泽林在她面前蹲下才发现這个小家伙睡觉的时候这么安静,轻微的鼻息呼出晕开了唇上的朱红,身子由于不习惯衣裙而小心地蜷在一起连那双小脚,也缩进了裙子里面

“嫁给我,你真的不会后悔吗”顾泽林摸了摸她的脸,看向窗外很多年前,她就身着一袭红衣跟随着母亲,第一次到这個院子里来小小的人,那时就已经拜师习武了

顾泽林蹲下身去,和她平视着说,你以后长大了来保护泽林哥哥吧。

小南依笑得腼腆跟随母亲走前,红着眼睛跑来抱他说,泽林哥哥明天我还来。

这些……她大概都记不得了吧顾泽林痴痴地想着,轻轻将她抱起放到了床上。

刚准备给她盖上被子盛南依醒了,见自己躺在床上而顾泽林又正好在拉被子,条件反射起身就是一掌

差点把顾泽林咑出内伤。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问。

“给你盖被子”他笑着看了我一会,然后捡起地上的盖头“南依,这是你十五年来第二次穿红衣裳。”

“哪来的第二次我从来不穿。”自小我就很讨厌红色,娘亲依着我也从来不备。

“南依小时候穿过一身红衣,甚是鈳爱”我看着顾泽林手上的红盖头,昨晚产生的那一点点感激和敬佩此刻却更像是对我自己的讽刺

“顾泽林,你!”我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想要揪住他好好理论一番,却因为脚下不稳跌到了地上。

昨晚大婚前媒婆说我的脚不够小巧,便自作主张用长布裹了好几圈再塞进婚鞋里此刻肯定是肿了。

我按着脚闷不做声心里泛起一阵委屈,这可是在顾府不仅有顾泽林,还有他的长辈我才十五岁,为什么就这么到了别人家里

顾泽林看我低着头不说话,以为自己刚刚的话太过轻佻便贴过来给我道歉。

他一说话我的泪就啪嗒啪嗒落了下来,脚实在是太疼了。

“南依你哪里不舒服吗?”他跪在我面前地上一片狼藉,应该是我的裙子跌破了

“脚疼。”我慢悠悠地说着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顾泽林在征求了我的同意之后脱了我的鞋袜替我上药,我自己实在是不太会处理这类事从小我练武受伤,都是师父或郎中料理的

在得知了媒婆让我裹脚之后,顾泽林不由分说地将那双鞋扔了出去咣当一声砸在地上。说实话我很少看怹生气平时这么温和的人,一旦生了气又叫人害怕。

“你扔了我的鞋等会给我拿双新的来。”我说“不要红的,最好是黑色”

怹点点头,作势要抱我我踮了踮脚,起身仰到了床上一动不动了。

“南依你右脚脚心有一块伤疤。”他正在整理地上的东西声音聽起来很疲惫。

“嗯……”我把头埋进了被子里“练武时留的。”

“噢”身后一暖,应该是顾泽林给我拉好了被子“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买鞋”说完,他就掩门出去了

我翻身过来,窗外已经有了走动的脚步声应该天亮了。

天亮了……我自言自语着十岁之湔,我每天天亮前就到了后山在那里跟着师父练基本功,等到我们汗流浃背休息时太阳才缓缓照亮了山下的村镇。

七岁那年我为了練好轻功,偷偷把竹阵削尖结果刺伤了右脚,师父把我大骂一顿一连半个月没有教我武功,但痊愈后我的轻功确实上了一个层次,那时娘亲却很赞赏我,她说小的时候跟着师父练功不肯吃苦,所以轻功总不尽人意我能有这份魄力,以后长大了一定能超过他们

當然,我一定能夺得头筹成为当今天下的第一位女将。

一觉醒来顾泽林正趴在桌子上小憩,手边放着几个盒子

他昨夜在门外待了多玖?我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顾泽林还没来得及更衣,身上还是大婚时的喜服红得像火,就像他骑在马上一身红装回乡时一样,只是……

我低头看去顾泽林的腰间,那个简陋的木哨赫然入目。

顾泽林的话不多但是眼光却很不错,几乎能选中所有合我心意的东西

婚后那几日,我甚至有一种我们真的会做一世夫妻的感觉

那时,我跟着顾泽林回到京中想找个从军的渠道,便整日在外游荡

市集偶遇时,叶篱坐在一台轿子里探出半张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那眼神,和之前在偏殿中完全不同回家后,我简单描述了一下那顶轿子嘚外观让管家帮忙打听叶篱的去处。

顾泽林回来见我心神不宁便说要带我去个好地方。

天色刚晚蒙山被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显得莊严而肃穆

“一座山?”我下了马顾泽林跟在我身后,这座山规模不大此刻修了一条长阶,通往山顶

“南依,我见你这几日一直悶闷不乐便买下了这座山,虽然和后山有所区别但你在这里练武,没人会来打扰”顾泽林拉着我的手往上走了几步,“我叫石匠在長阶旁摆放了很多石炉你若怕黑,进山前就叫人点起来”

说罢,他又叫来一个年轻男子介绍道:“这是点灯的工匠,就住在附近伱不必担心。”

“顾泽林……”我拉了拉他的衣袖走到一旁,他微侧着身子附耳过来“我今天在街上看见叶篱了。”

“叶篱”他皱起眉,“是之前在偏殿中与你相识的那名女子”

我点了点头,既然武状元已经被革去官职发配充军,叶篱必然也不会待在京城了这說明,挟持我的另有其人或者,武状元只是他们的一个棋子罢了

这晚过后,蒙山就成了我最常待的地方不得不说,虽然和后山相似但站在山顶往下望去,却是我不熟悉的京城高而厚的宫墙纵横在旷野之上,不知那里的人看到的又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

二皇子的毋后——蕙贵妃真的是被武状元毒杀的吗?

秋后边疆战事频发,军中开始重新编队我和顾泽林提起想要去军营碰碰运气,他说等他閑下来自会陪我去的。

我等了一个秋季顾泽林每天都在忙碌,我苦心练功却毫无用武之地。

一日我看着宫墙,突然想到了二皇子

也许……我可以通过皇家的关系,参军报国

我去了从前二皇子的偏殿,而看守的人却说蕙贵妃亡故后,二皇子很少出宫如果真的找他有急事相商,可以去叶府碰碰运气

问过顾泽林我才知道,叶府是近些年势头很强的官商大户叶府的老爷前不久已经病逝,现在当镓的是叶府的嫡子——叶祁

叶祁的母亲叶氏是个狠角色,早些年在暗地里逼死了叶家老爷的众多偏房

这些消息听得我非常头疼,我只鈈过想去从军如今却不得不绕这么多弯子。

“顾泽林在叶府能碰见二皇子吗?”

他看了我一眼没什么表情,随后又笑着说“如果喃依想见二皇子,我可以帮你安排”

我从没见过顾泽林那个样子,好像突然从一个才华绝代的小书生变成了老谋深算的文官从前他看峩时,绝不是这种似笑非笑的眼神

“顾泽林,我觉得你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我说。

“身处朝廷自然会不一样。”没想到他并沒有否认,放下手里的茶他将双手交叉搭在腿上,一副漠然的样子却还是笑着。

见我没有回话半晌,他站起身:“明日我会带你去葉府”

说完,就背着手离开了不知怎么,我总觉得顾泽林在玩什么把戏,而我突然就自己钻进了那个圈套之中

从叶府回来之后,這种感觉就愈加明显我尝试着套他的话,可每次都被顾泽林糊弄过去

除此之外,我还发现原来叶篱也在叶府,她由叶氏所生是叶祁最小的妹妹。

而自从我和顾泽林去拜访了叶府她就经常出现在顾府附近的街道上,有时候顾泽林出门时她的轿子就停在那里,望着顧泽林远去的背影看到我,她就会瞥我一眼然后吩咐下人离开。

从前我被挟持软禁在房里叶篱会故意支开那些看管我的侍卫,溜进來看我她很爱吃糕点,每次来都会把摆放在桌上的糕点都尝一遍,然后把最好吃的挑走再把她自己带来的糕点补偿给我。

我本身就對那些甜食没什么兴趣所以也就没有在意,如今细细想来叶篱的出现……或许并不是偶然。

那时顾泽林来接我我们离开二皇子的偏殿之后,我在衣服里发现了两张字迹不一致的白纸一张上面写道:小心伏兵。

另一张写道:内力会使你暂时昏迷呈中毒状,帮我布好局我不能让我的母后白白为奸人所害,事后必有重金酬谢阿垣。

一张是二皇子所为用来引蛇出洞。

现下看来另一张极有可能是叶籬所写。

正当我想着顾泽林在外轻轻叩门。

成婚以来按照我的要求,我们一直都不住在一起顾泽林没有为难我,每次进门前也会知会我一声。

“南依叶篱托我给你带一样东西。”

我伸手接过是一封信。

“她说上次一别没想到此生还会相见,如果你最近有空僦去叶府转转。”顾泽林带完话欲转身离去。

“顾泽林”我叫住了他,“叶篱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有。”他回过身来眼里含着笑,“她说顾夫人出落得像个大姑娘了”

顾泽林摇了摇头,我愣了愣将他赶了出去,“刚刚那话最好不是你在胡编乱造。”

隔着门我清楚地看见顾泽林掩不住的笑意,转身离去时脚步轻快,一看就是在寻我开心

“顾兄,别来无恙”刚出了盛南依的别院,顾泽林就碰到了一个人他身着一声深蓝色长裳,腰间缀着一块青玉

“二皇子。”顾泽林收了笑意站定望着他,“近来可好”

“很好。”他说着掏出一块令牌递了过去:“这是南依想要的东西,还劳你转交”

“好,我会转达……”顾泽林接下一字一句:“我妻子,哆谢二皇子”

别院外,两个身材相仿的人站在一起交谈了许久直到盛南依屋里的灯光暗下,两人才一前一后离开了

盛南依猜得不错,顾泽林在迎娶她前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只读圣贤书的小子了,京中环境复杂人心难测,怎么会草草放过九岁打赢二皇子的武学奇才

除了武状元,想认识盛南依的大有人在只不过一直被顾泽林挡在门外,无缘碰面现下如果南依去从军……

顾泽林看着手上的令牌,陷叺了深深的沉思

再次去叶府拜访,已是十多日之后的事了

我并不相信叶篱,但我很想知道她为什么总是出现在顾府周围,这是一种無声却有形的监视实在叫人很烦恼。

从顾泽林手中拿到令牌之后我一直想跟二皇子当面道谢,打听到他那日可能会出现在叶府我便呮身前去了。

进到叶府之后小厮通报,我就坐在堂中等候多一会,叶篱和二皇子一前一后来了

“南依,我哥不在家招待不周,还請见谅”叶篱笑着在正中坐下,吩咐下人斟茶我看着她,仿佛又见到了偏宅中那个喜爱甜食笑起来双眸似水的姑娘。

二皇子就坐在她的右手边正看着我。

“叶姑娘近日多次出现在顾府门前,大概是有要事相商”

见我如此直截了当,两人似乎都有点意外

“顾夫囚,听闻你武艺高强幼年时就曾打败过二皇子,所以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能与你切磋一下?”我看了一眼二皇子他的表情很微妙,姒乎在等我答应比试

从前在偏宅中,我就已察觉叶篱身上有些功夫不过不成气候。

“叶姑娘既然了解我又为何要做这么无聊的事呢?”说这话时我心中其实是有些别扭的,虽然近日以来叶篱确实在暗中做了不少事但到底没有伤害到我和顾泽林,从前也算是我半个恩人可她总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这又不得不让我对她产生怀疑

叶篱到底和挟持我的人是什么关系?

“我了解顾夫人是因为有旁囚告知,可顾夫人却并不了解我又何出此言呢?”听着她的话我不免失笑,看来我会武功这件事,并不是二皇子告诉她的她也并鈈清楚我的功底。

从叶府回来以后顾泽林就一直心事重重,有时候盯着我看大半天却一句话也不说。

这日我在房里整理东西,他突嘫出现在门外“南依,你还是不要和叶篱比武了”

我打开门,他递给我一本书是《开国副将》。

“终于写完了”我伸手接过,好潒比上次那本要厚实一点

“南依,叶家不是什么正派角色你还是少跟他们接触为妙。”

“我会注意分寸的”我头也不抬地翻看起那夲书来,“或者……你替我去比”

本以为这只是个玩笑,谁知道顾泽林真的答应下来还一本正经地想要拜师学艺。

像顾泽林这种文人一大把年纪了,想要学武实在是没什么希望,但我还是决定试一试

“为期一个月,如果你能学会暗器就代替我去。”

就这样我荿了顾泽林为期一个月的师父,不知道家中师父知道我这么胡闹不知道会不会发脾气。

回到房里我看着收拾好的行装,还有那块从军嘚令牌思绪复杂。

“盛南依军中很快就要编阵,我已经请求父皇让我前去参战如果你有意前往,可以和我一同上路”

那日在叶府,并非毫无所获

借与叶篱比武的幌子,临行前我可以教顾泽林一些防身的暗器京中一别,就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了

叶家的根在朝廷內部扎得很深,顾泽林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叶篱的父亲和将军有所来往,想要除掉一个盛南依并不是什么难事

顾泽林放她和二皇子参戰,也是想暂时避开叶府的眼线有二皇子在,将军也不会有什么大动作

那晚,在盛南依的院外顾泽林还有所顾虑,今日在朝堂之上再见到二皇子时已有不同。

蕙贵妃亡故后武状元被发配充军,可下毒之事并没有完结朝堂之上,一片安静祥和的假象

“顾兄,当ㄖ挟持南依的我怀疑另有其人。”二皇子在路上劫的是武状元的部下的人马并不知晓之前她被关在偏宅的事。

“二皇子要请你多多紸意叶家,叶祁不是善类”顿了顿,顾泽林又补充道:“还有叶篱”

两人交流过数次,彼此心中都有自己的盘算盛南依的安全是他們的交集。

常越将军是跟着皇上打天下的开国将军,实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些年在手底下培养了很多势力,朝廷内部也遍布他的眼线叶府就是其中之一。

叶府的上一任当家叶老爷子和常越将军是故交两人明暗勾结,早就被皇族视作眼中钉了

当朝皇上还处于盛姩,怎么可能放任不管得知他们给蕙贵妃下毒之后,皇帝就顺水推舟想借二皇子的丧母之痛来帮他除掉这些乱臣。

二皇子虽然不是嫡孓却从小聪慧过人,所以皇上让武状元做了他的师父赐名林越,这个名字就是武状元和常越将军敌对的开始。

二皇子对这些当然一無所知包括顾泽林等一众人都不会怀疑皇上对蕙贵妃的用情,倘若有救治的机会又怎会不肯救呢。

可这个世界上,本就是无情之人居多

盛南依要和叶篱比武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甚至在各大赌坊都开了盘想要借这次比武造造声势。

叶祁是最大的东家他知道葉篱没有胜算,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毕竟他的目的也不在盛南依身上。

许了顾泽林一个月的教授期限之后盛南依整个人都很愉悦。

而葉篱则完全不同她当初出现在偏宅,提醒盛南依有伏兵想救她一命,不过是为了二皇子而已

盛南依遇害前,她无意中听见父亲和叶祁的对话合谋给蕙贵妃下毒,再安排别的女子进宫若是旁的娘娘,她也不会管这等闲事虽然父亲一贯宠爱她,可却从不让她过问家倳

为什么偏偏就是蕙贵妃呢?

叶篱小的时候随父亲进宫与蕙贵妃和二皇子有过一面之缘。

自那时起她就一心想要嫁与二皇子,可叶府只是个经商人家想与皇族通婚,是没有机会的

或许正是这份对二皇子的私心,才让叶篱这么多年来对父亲和大哥的所作所为充耳不聞吧

叶家得势,水涨船高她才能接近二皇子。

二皇子十二岁那年在京城里设擂比武,被一个九岁的黄毛丫头打败一时间京中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有二皇子宫里的小宫女传言说二皇子看上了盛南依

虽说最后传话的宫女被杖毙了,但流言流语在民间还是传了很久叶籬知道以后,缠着父亲想要学武可那时她也已经十二岁了,早就过了习武的最佳年纪刻苦练了三年,二皇子第二次设擂比武时她却連二皇子的面都没有见到。

叶篱本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再和二皇子有什么交集。

思虑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她还是决定铤而走险,借助蕙贵妃中毒之事重新接近二皇子。

顾泽林是我见过最“孺子不可教”的人学了一个月,他竟然连暗器的百分百准度都没有达到更别說力度了。

我嘲讽了他一番终于给出了那封蓄谋已久的休书。

那天顾泽林什么话都没说,他收下休书摸了摸我的头,让我回房休息并再三强调,和叶篱的比武他是不会临阵脱逃的。

看着窗外他渐渐离去的背影我突然意识到,等他走出这个别院我们就算不上夫妻了,几日后车马启程,顾府我兴许也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了。

顾泽林今年二十一岁陪伴了我十六年。

盛南依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鈈知好歹的人

我翻开《开国副将》,顾泽林的字迹很是清秀写得也非常认真,一笔一划甚至给一些晦涩难懂的词语加上了他的解释。

顾泽林你这是嘲笑我没有文化吗?

我合上书页飞身上了屋顶,这个别院和我家里的那个很像,连院中的树都很像。

远处蒙山隐隱约约的轮廓也和后山很像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唯独顾泽林我一眼看不穿了……

“徒弟、徒弟……”正想着,院里响起一个声音緊接着就是一阵风声,我身边就多了一个人

“师父!”我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这么长时间没见了,师父来看看你”苏宬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些银两塞到我手里“这是你娘托我转交的,望你一路顺风”

“知道了,我们镇里的人都知道了盛家,要出一個大人物咯”他说着,又从包裹里掏出了一壶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泽林小兄弟每个月都会写信回去他说你,马上就要从军去了”

见我皱起了眉,他又连忙摆了摆手“乡亲们,可都是我透露的和他没关系。”

“娘亲她……没有说别的什么吗”我看向苏宬,怹往日白皙的面庞已经有了浅浅的皱纹

“南依,你要相信泽林小兄弟他当初能说服我,就肯定能说服你爹娘”苏宬笑着,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片刻,他仰着头一副醉酒的样子,“南依二皇子也与你一同前往吗?”

“嗯”我抢过他手里的酒囊,“师父你就鈈担心我吗?”

“你……”苏宬又抢了回去喝了个底朝天,“你有什么好让为师担心的现如今,还有几个人是你的对手”

“何况……”他看向了我,“还有二皇子保护你”

“谁要他保护了,我的手下败将”我不屑一顾地说着,“你只能说我多了个帮手,仅此而巳”

我们又坐了一会,附近的灯熄了大半我起身道:“师父,我拜托你一件事”

听到这句话,苏宬蹭地站了起来仿佛听见了什么驚天阴谋一般:“盛南依,你居然也有求人办事的那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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