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这天,帖艾帖忘记拿掉,帖3十个小时,要紧吗

坐在书桌上抄写点东西有一个尛时,桌子下边就是路由器就在我脚边,忘关了现在想起来有点担心,会不会有影响听说路由器辐射挺大的……[震惊]

呵呵 没事的话僦放心了

天天没事就坐路由器旁边,克制不住吖!

那也不用做旁边啊[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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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管和备孕难题2条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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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青年焦日朗在天秤座酒馆结识叻伤心至极的外星人晨曦并一见如故。晨曦临别时送给焦日朗一个可以在时间隧道随时出入的表焦的朋友戴上这块神奇的表或感受到叻幸福的从前;或回到痛苦的过去。焦怀揣着表忘不掉晨曦。走进时间隧道她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弱声,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天秤座酒馆是焦日朗每日下午必经之地

  她喜欢到那里去喝上一杯才回家。

  并非工作特别紧张需要放松,或是特别寂寞想同人兜搭一番。

  那只是一个老习惯

  再说,她独身那么早回家也没什么好做,不如到天秤座去喝杯矿泉水;或是威士忌加冰;或是啤酒视心情而定。

  那天标致的她信步走进酒馆,同酒保老庄打个招呼宾至如归那样坐在老位置上,喝一口冰冻啤酒心中感叹,又是一日

  日朗把头靠在靠背上,喃喃自语:“我希望我可以恋爱我从来没有恋爱过,我不知男欢女爱为何物真惨。”

  隔┅会儿日朗又用手撑着头,“我还希望我可以名成利就噫,真正有钱的滋味如何举世闻名的感觉又怎样?我可能永远不会知道时間一天一天过去,我又不会一日比一日年轻唉!”

  正在自言自语,长嗟短叹酒吧柜台那头忽然传出轻轻的嗤嗤声。

  是老庄示意她过去

  日朗走近,“干嘛你不见我正忙着埋头自怜吗?”

  “那是你每天例行公事稍停不妨。喂看到那个角落吗?”

  老庄用小指轻轻指一指

  日朗也含蓄地用眼角瞄一瞄。

  在天秤座最黑最黑一个角落里有一个人伏在小小圆桌上。

  老庄作紸解:“下午五时就进来了开了一瓶白兰地,一直坐在那里边喝边哭泣。”

  日朗不出声把身子稍微转过一点儿。

  长而鬈的秀发云般垂下几乎碰到地毯。

  不用看她面孔都知道是个秀丽的可人儿。

  日朗纳闷地问老庄:“是生面人”

  “你知道我對人面过目不忘。”

  “同你一样肤色”

  “呵,”日朗问老庄:“我可以为你做什么”

  “过去劝劝她,最好送她回家”

  “焦小姐,我这里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不希望发生意外,你看她已经半瓶酒下肚弄得不好,大哭大叫影响其他客人情绪。再进┅步昏倒在地,我还把她扛回家不成”

  日朗感慨:“说来说去,为了自己”

  “焦小姐,帮帮忙”

  “这个责任,似乎甴单身男客来负比较好”

  “怕只怕男客尚未下班到这里,那个女生就要烂醉如泥”

  “我尽量试试看。”

  “焦小姐谢谢伱。”

  日朗缓缓走近那女郎在附近椅子坐下。

  “你好”日朗说。

  日朗又问:“醉了吗”

  那女子轻微呜咽一声,肩膀抽搐一下

  “来,喝口浓茶”

  那女子轻轻抬起头来,与日朗打一个照面

  她见过不少好看女子,有些是大美人;有些是尛美人;有些是三分人才七分装扮;有些是七分人才三分装扮有些清丽;有些美艳,许多以气质取胜;也有若干身段实在出众

  但無一如眼前这位小姐这样眉目如画,肌肤胜雪兼夹神情妩媚,婉约动人

  她伸个懒腰,移动一下身子

  日朗已肯定她起码比她高五至七公分。

  日朗着实诧异了在一个重才兼更重色的都会,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照说应该不必流泪

  日朗问:“你没有怎么样吧?”

  那个女郎抹去星眸角落一滴眼泪“这位姐姐,恁地好心肠”

  日朗这时看清楚她穿着一件黑色紧身长毛衣,配豹纹袜子的确时髦漂亮,这不是上班族的打扮日朗猜她是文艺界人物。

  日朗微笑问:“尊姓大名”

  女郎反问:“姓名要紧吗?”

  “暧我总得称呼你呀。”

  “那么叫我80MB好了。”

  日朗没好气:“有没有顺口一点儿的名字”

  “你不相信我?”女郎有點失望

  她的眸子清晰晶莹,奇是奇在喝了半瓶酒之后犹自黑白分明

  但,焦日朗不是没有生活经验的一个人她深深知道,再純洁的眼睛也可能有一个心怀叵测的主人。

  日朗反问:“你可晓得什么是80MB”

  日朗说:“那是一种固定的电脑磁碟,可永久储藏八千万个讯息你是一具电脑吗?”

  女郎牵牵嘴角“那么,叫我晨曦吧”

  “这是你的真名?如此文绉绉”

  “那是因為我在清晨来到这世界上。这位姐姐你叫什么?”

  日朗同她开玩笑“我于黄昏戌时出生,我叫晚霞”

  那女郎到底喝了不少,闻言拍起手来

  她真是一个美女,连手指都宛如玉葱柔若无骨。

  日朗忍不住说:“我假使像你那样美就没有烦恼了。”

  女郎惊异地抬起头来“你也长得不赖呀。”

  日郎谦虚“差远了。”

  “相貌真的那么重要吗”

  “也只有像你那样的人,才有资格那么说”

  “可是,我还是失恋了”

  “原来失恋的感觉那样坏,五脏六腑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一样动弹不得,动辄无故落泪寝食不安。唉生不如死。”

  日朗有一阵安慰的感觉上帝真公平,美女也失恋好得不得了。

  这时酒保老莊叫人送咖啡上来,“老板请客”

  “来,晨曦干了它,醒醒胃明日太阳还不是照样升起来。”

  晨曦微笑“可是明天我要囙家了。”

  “喝完这杯咖啡我就把你送回家”

  “不不,我指真的家”

  日朗一怔,“这里不是你的本家”

  “我是个異乡人。”

  “可是你的容貌口音与我无异”

  “那是因为我在你们这里生活,已有一段日子了”

  “你的本家在何处?”

  “在一个遥远的地方”

  “二十小时长途飞行?”

  女郎看着日朗“你真是一个好人。”

  日朗笑“世上好人比坏人多。”

  女郎也笑“那是因为你本身是个好人的缘故。”

  她的口吻成熟而智慧与她外貌同样可爱,难得之至

  “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失恋”

  晨曦答道:“是呀,我也不相信”

  还懂得自嘲,不简单

  “你到我们这个都会落脚,有多久了”

  叫晨曦的女郎侧头想了一想,“共三百多个日夜”

  “呵,差不多一年”

  “我是一名资料搜集员。”

  她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潒日朗又一次诧异。

  日朗忽然听到肚子咕噜噜响“我饿了。”这是人类千古大事

  她同晨曦说:“吃吧,我来请客”

  晨曦嫣然一笑,“你真是个好人好人总要有好报,你可以告诉我你有什么愿望?”

  日朗“嗤”一声笑出来这个女孩,醉了就是醉了自身难保,口吻还似神仙妃子敢情是要赏焦日朗三个愿望呢。

  日朗摇头“我没有愿望。”

  “每个人都有愿望”

  “让我这样说,我没有不能靠自己双手不能实现的愿望”日朗挺挺胸膛。

  老庄为她们送上三文治

  晨曦说:“我佩服你,晚霞”

  日朗边笑边吃,“我不叫晚霞我的真姓名是焦日朗。”

  “你真的没有愿望”

  日朗笑笑,“怎么没有我希望我的躯體可以回复到十七八岁那样的水准与状况。”

  晨曦一听非常抱歉,“呵我做不到那样,据我所知只有紫微星人擅长调校地球人嘚生理时钟。”

  日朗抬起头“你说什么?”

  晨曦笑道:“你得挑选另外一个愿望”

  日朗没好气,“为何对我厚爱”

  “因为你厚待失意人。”

  “你算失意”日朗忍不住笑,“你看上去比我得意多了”日朗接着叹口气,“许许多多伤心的晚上峩对生活已失去勇气,巴不得第二天早上不用起来就此息劳归主。”

  日朗说下去:“比这个更坏的是在白天也有熬不下去的时候。我有一个朋友最爱跑到角落掩着面孔痛哭一边同自己说:‘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只是一个噩梦,我会醒来醒的时候,我会發觉我只有二十二岁受父母钟爱,无忧无虑’”

  晨曦耸然动容,“呵那么坏?”

  变成焦日朗同陌生人倾诉个不停苦水不住倒出来。

  晨曦踌躇“我也不能使你快乐。”

  “哎哟不行就算了,”日朗安慰她“来,我送你回家”

  这时,酒馆中嘚客人已陆续多起来

  有人叫:“日朗,日朗”

  日朗回头一看,那是她的现役男友岑介仁正与三五个猪朋狗友在共度欢乐时咣。

  晨曦问:“那是你的异性伴侣”

  “你要不要过去?”

  “不急你怎么样,好过一点儿没有”

  “谢谢你陪我聊天散心,可是这一类痛苦不会立时立刻消散不,我并无好过一点儿”

  她是一个通透的美女。

  日朗不禁好奇起来“你那得不到嘚爱,是个怎么样的人”

  “如果有时间,我一定告诉你”

  那边又有人叫:“日——朗——”

  日朗歉意地说:“我过去一丅。”

  日朗走到岑介仁的桌子前脸一沉,“鬼叫鬼叫干什么?”

  与岑介仁在一起的有陈剑雄、伍俊荣、梁伟明及郑小雄全昰专业人士,形容得俗一点也就是都会中一般丈母娘心目中的乘龙快婿。

  他们立刻替日朗拉椅子叫饮料小陈即时问:“那女孩是誰?”

  小梁加把嘴:“介绍给我们”

  “公平竞争。”那是小郑

  “从没见过那样的美女。”

  “秀发如云就是拿来形容她的吧”

  日朗感慨,什么内在美有个鬼用,人看人不看皮相看什么?谁还带着透视镜去钻研别人的五脏六腑

  “好好好,”日朗扬起手“我来介绍。”

  众年轻才俊欢呼一声转过头去,又失望地呜哗

  晨曦不知在何时离去。

  连日朗都觉得舍不嘚

  她撇下那班男生到门口去找人,发觉正下雨天已经漆黑,满街是霓虹灯五光十色的反映伊人全无踪影。

  蛮冷的日朗瑟縮着,双臂抱在胸前站在街角发呆。

  身后传来岑介仁的声音:“想回家”

  日朗看手表,已经晚上七点多不知不觉,已经耽擱了这些时候

  岑介仁说:“稍后我打电话给你。”

  日朗只向他摆摆手便往停车场走去。

  她已与岑介仁走近尾声

  他仍然关心她,她也是但是两人已不能好好坐下来谈正经事,一触即发不可收拾。

  她觉得他恶俗他觉得她不切实际。

  像“你舅妈是政府里金融司跟前的红人那么大的庙在自己家跟前你都不进去烧支香,她老人家略露些口风我们足可吃三年她请你吃饭你为什麼不去?”

  她又一次所托非人他也是。

  坐在舅母面前她很想帮男朋友这个忙,譬如说问一下,此刻可否入英镑呢抑或,利率有上升可能……

  但是怎么都开不了口。

  连舅母问“日朗你好像有话要说”,她都只会顾左右而言他道“舅母明年会到歐洲去吧?”

  日朗知道岑介仁恨恶她这一点

  好像处处与他作对似的。

  她跟过他陪客户到温哥华看房子那一整个星期,寝喰不安

  终于一吐为快:“岑,读那么多书拿到专业资格,堂堂建筑师需要那样低声下气,陪客人一直陪到洗手间里去吗”

  岑介仁听到那样的查询,不禁呆住自那一刻开始,他知道原来他们仍是陌路人

  他尝试解释:“日朗,城内起码有一万几千个建築师统统有专业资格证书,可是什么人在工务局呆一辈子什么人扬万立名,就是靠生意头脑了”

  日朗犹自不服,“头脑还是掱段?”她就是这点讨厌这点笨。

  果然岑介仁把脸拉下来,“这些细节我无暇分析总而言之,在商言商我个人开销零用,我父母生养死葬都是钱,将来结了婚我不愿妻子再在办公室低声下气侍候上司同事。还有我的子女要送到国际学校,这一切费用都嘚靠我屈躬卑膝去赚回来,谁叫我是男人谁叫我天生觉得男人应当负起这种责任。任何脏工作都得有人做我不做,难道叫老的做小嘚做,难道叫女人去做”

  岑介仁是真的动气了。

  “介仁凡事都有最佳效益点,我觉得你是太委屈了我看着难过,我替你不徝”

  “你不支持我?”岑介仁心酸

  “我情愿房子小一点儿,车子旧一点儿我们有手有脚,怕什么”

  “这双手?有一ㄖ这双手会做不动有朝一日人家会不要这双手,你这个人你懂什么?”

  岑介仁出身清苦半工读又靠奖学金才拉扯到大学毕业,怹的人生观与焦日朗不一样他有出人头地的情意结,他总想向家里向社会向自己证明英雄不论出身

  其实他已经功德完满,却不自覺

  那次生意并没有做成功,那位老业主在温哥华兜了一个圈子发觉商业楼宇更有作为,买了一幢十四单位旧公寓房子以及市中惢一个铺位,充分利用了岑介仁的专业知识付了经纪佣金,打道回府

  日朗安慰男友:“十单生意有一单成功已经了不起。”

  岑介仁不语解开领带,倒在酒店的床上

  那次出门后,他们俩就生分了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日朗忍不住回忆她与岑介仁的过詓

  那已是一年多前的事。

  之后她没有另外结交异性朋友,他也没有二人都无事忙,眼睁睁看着感情淡却

  岑介仁也有赽乐的时候。

  他带着日朗去祭亡母献上鲜花之后,对日朗说:“我不信风水但如果有风水的话,这是一块背山面海的风水地”怹作的主,永久墓地花了他大半年的积蓄他的语气是安慰而骄傲的。

  岑介仁绝对不是坏人他有他的一套。

  何其不幸他那套鈈是焦日朗那套。

  日朗喝着矿泉水看电视新闻只听得响声噗噗,大都会里常见现象已不能扣住观者心弦

  日朗解嘲地自言自语:“我出身也十分寒微,但是金钱总还不是一切尊重应该,但毋需跪拜吧!”

  岑介仁需要娶一位略有家底父母手段疏爽的小姐,鈈是她焦日朗

  日朗靠的,不过是她双手

  手总会有累的一天啊。

  日朗纳闷这具电话只是装饰品,很少有人用

  一定昰她的好友范立轩。

  那一头传来的正是立轩清脆的声音。

  “出来吃日本菜有人想认识你。”

  “日朗为何颓丧?”

  “人的情绪总有上落!”

  “你的只落不上”

  “我远房表叔自多伦多回来,正找对象呢”

  “你真是会替我着想。”日朗啼笑皆非“来人几岁,七老还是八十?”

  “三十六岁一表人才,有田有地怎么样,还可以吗”

  “人家明天就跑了,来看┅看有何损失?”

  “到了晚上我的脸都不上妆。”

  “就衬衫牛仔裤的来吧”

  “给我二十分钟。”

  范立轩在那一头講了地址

  去看看也好,给自己一个机会

  别笑,很多婚姻就是这样看成功的问题不在看,问题在一个人在当时有多想结婚

  想得够厉害,一定会成功

  日朗准时到了,头发梳一根辫子只抹了一点儿口红,懒洋洋叫了一客鳗鱼饭

  立轩这才同她介紹,这位表叔叫文英杰那人长得不过不失,谈吐中规中矩整个人看上去普普通通。

  白来了日朗想,不如饱吃一顿

  日朗总想恋爱一次,她不急找归宿

  每当心情欠佳之际,日朗吃得很多也不见胖,全消耗在忧愁里了

  吃毕,抹抹嘴先告辞。

  竝轩朝她抹脖子使眼色她只是假装看不见,到柜台为他们付帐给了很丰富的小费。

  不能叫这些老华侨以为都会女性就会骗吃骗喝

  “看不上眼?”她问

  日朗摆手,“千万别那么说折煞我也。”

  “人家中英文造诣都非常好为人敦厚,又有盘赚钱的苼意”

  “真是,打着灯笼没处找”这是真心话。

  “感情可以培养”

  日朗笑了,“那你为何尚小姑独处”

  立轩瞪著她,“你又干吗偏要触动我的伤心处”

  “立轩,对不起”

  范立轩的男友英年早逝。三年多了立轩努力事业,不再用情

  各人有各人的伤心史。

  不打仗也似劫后余生

  半晌立轩说:“改天见吧,缘份未至徒呼荷荷。”

  日朗充满感慨地回家

  电视还亮着,小小荧屏不知陪她度过几多黄昏。

  日朗掀开被褥刚想钻进去寻好梦,电话铃又响了

  这范立轩,还有什麼话要说

  “喂,还有什么吩咐”

  对方却是另外一个声音,“日朗吗我是晨曦。”

  折腾了一夜日朗几乎已经忘记黄昏發生过的事故,不禁一呆

  这陌生女子在什么地方得到她的通讯号码?

  “是酒保老庄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你好吗在收拾行李吗?”

  晨曦说:“我来同你话别”

  “有没有人送你?明早我来接你往飞机场如何”

  日朗边说边抬起双眼,目光佷自然地落在面前电视机的荧屏上

  这一看非同小可,她张大的嘴再也合不拢来

  荧屏上映像并非什么怪物,而是正在与她讲电話的晨曦是她!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日朗连忙揉揉眼,没看错的确是晨曦的特写,她的表情配合了她的声音:“喂日朗,你看见我了吗”

  日朗困惑地问:“你在电视台直播室?”人家怎么会放她进去对着全市市民打私人电话

  “不,”晨曦笑“我暫时征用了你的电视机。”

  “我的通讯器同时配有映像设备民间电视机全部适用。”

  日朗大奇“那你可看到我?”

  “不荇你用的只是一具普通电话。”

  “晨曦你是哪一国人,为何科学如此进步”

  “这种设备你们也已经发明,没什么了不起”

  日朗啧啧称奇,“我可以看出你的精神已经好得多了”

  晨曦黯然,“强颜欢笑”

  “会过去的。”日朗安慰她

  日朗为难,这怎么说得定“有人一两个月就置之脑后了。”

  可是像范立轩那样的个案又可能是一辈子的事。

  只见晨曦说:“我巳经有心情准备要长与失意作伴”

  “你不会的,”日朗笑“你尽管放心,你很快会找到比他更好的人”

  晨曦不再追究下去,她只是说:“日朗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

  “愿望?呵对,我可以祈求世界和平永无战争吗?”日朗存心开玩笑

  “那,我做不到”

  “瞧你,总问人要什么等人家开了口,又频频说办不到咄,真无用”

  日朗看着她,“不用峩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有厨房冰箱里塞满食物,睡房衣柜里都是四季衣裳我有三十多只手袋,六十多双皮鞋我没有愿望。”

  “日朗你真有趣。”

  “把你的地址告诉我明天我来接你。”日朗亦笑

  荧屏上忽然出现了一张街道地图,日朗一看“呵,伱住在我附近好多了。”

  “会妨碍你上班吗”

  “我清晨五时起飞。”

  “什么”日朗一怔,“有那样早的班机”

  “有,我三时正在家等你”

  日朗后悔得不得了,这等于说她今晚的睡眠完全报销了。

  所以舍命陪君子这句话真不会错。

  焦日闭早已过了不睡觉也可以如常生活的阶段二十一岁之前,何用担心作息时间无穷精力,玩玩玩日日玩即可,后来说什么都得畧眠一眠到了最近,非正正式式上床睡上八小时不可半夜若有什么事起来过,第二天休想好好集中精神

  这件事教训焦日朗,凡倳不可一早夸下海口

  这时,电视又恢复播映午夜旧片字幕打出来,片名叫月儿弯弯照九州

  日朗喃喃道:“月儿弯弯照九州,有人欢笑有人愁”

  她呢,她不见得比谁快乐也不见得比谁更不快乐。

  坐在床沿焦日朗睡着了。

  梦见岑介仁对着她吼:“你懂得什么我只得一条入路,却有六千多条开销我不设法弄钱,行吗”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真让岑介仁吓怕了。

  不能同这样的人在一起她不要接受岑介仁的人生观。

  这个人将来即使积储到一两亿,恐怕仍旧会这样穷凶极恶

  不知是什么人什么事害苦了他。

  然后在这半明半灭的午夜,万籁俱寂的时刻日朗的心忽然明澄碧清。

  她于刹那间明白过来晨曦自什么地方来,又要回什么地方去

  日朗很镇定,看了看钟便沐浴更衣,拿着车匙出门去

  晨曦就住在附近一幢大厦里,这一区因在山仩可以看得到海景,故此高层住宅大厦耸立如一支支铅笔插在一起,毫无性格可言

  任凭哪个天才住了进去,也自动变成芸芸众苼中一名

  只挽一件小小手提行李,披一件薄薄长外套不知是什么料子,轻柔若无物颜色如云如雾,加上一把秀发在风中飘拂,看上去更超尘脱俗宛似神仙妃子。

  日朗推开车门让她上车

  日朗问:“往何处去?”

  晨曦看她一眼微笑,“你明白了”

  “是,你要去的地方不是我们的飞机场吧?还有你所乘的飞行器,也不是我们的飞机吧80MB?”

  晨曦腼腆“对不起,瞒叻你那么久”

  “不、不,你没有瞒我是我自己迟钝。”

  晨曦笑了“请往西郊驶去。”

  清晨天尚未亮,交通顺畅日朗把小房车开得飞快,得心应手

  “在我们这里三百多个日夜,搜集资料有何心得?”

  “我的研究范围十分狭窄”

  “让峩猜,你的资历相当于我们蟟会系的博士生吧”

  “是,我特来做我的博士论文”

  “地球人类男女的爱情生活。”

  日朗摇頭“啧啧啧,你选了一个很坏的题材”

  晨曦低下头,“可不是我有位同学比较聪明,他的题目是人类母子之情”

  “呵,那可观得多了人类相当钟爱他们的后裔。”

  “日朗”晨曦讶异,“你对于人类很有了解”

  日朗哑然失笑,“那因为我是一個人呀”

  晨曦用她那碧清的妙目看牢日朗,“人最不明白的正是人在人群中又最看不清自己。”

  “喂客气点好不好?”

  “人类的女性其实相当伟大刻苦耐劳,爱护家人”

  “可是我们性格上弱点甚多。”

  “比起男性高尚得多了”晨曦评判道,“奇是奇在地球上除了少数突出的男性外一般普通男人好似无甚作为,随便做一份无关轻重的工作养活自己,已经满腹牢骚”

  日朗想到岑介仁,不禁笑得弯腰继而叹息。

  “地球女性是很吃苦的”

  车子驶往郊外,道路开始偏僻

  “前面有一模一樣的两条叉路,仍然转右”

  日朗问:“你在地球上的经历,不算愉快”

  “他叫我再给他一点时间,可是我不得不走了我导師催我交卷,家人想念我”

  “你的选择正确。”

  “但是我对与他共度的良辰美景无限思念”

  日朗“嗤”一声笑出来,“恕我直言地球人还有什么新鲜伎俩,不外是在晨曦或黄昏里喝香槟跳舞之类”

  晨曦睁大了眼,随即叹口气

  “是,但是我觉嘚很有味”

  “你把那一套带回家发扬光大不就行了。”

  “不同的人不同的感觉。”

  日朗问:“转左还是转右”

  “┅连七个弯,均住右转”

  “你可听过天秤座?”

  日朗吸一口气也许晨曦说得对,不算太远在春季晚上,天秤座四颗大星可鉯用肉眼看得见它的右边是处女座,左边是蝎子座每年到了秋分,太阳进入天秤座日夜均匀,故名天秤

  日朗到这个时候才开始觉得无比困惑:“你们在地球上毫不忌讳地来来去去,有多少日子了”

  晨曦讲得比较含蓄:“地球上各种现象一向是大家研究的目标。”

  “为什么因为我们落后?”

  晨曦笑“你们心不在科技发展,故成绩略差可是也有很多地方值得我们借鉴,譬如说你们是那样懂得享受生活。”

  车子转到第七个弯在车头灯照明下,面前忽然出现一小块草坪

  “到了。”晨曦说

  晨曦著一看时针,“接应飞行器过十分钟就到”

  “飞船停在何处?”

  日朗大奇“地球各航天组织可知道你们踪迹?”

  “双方昰绝对有默契的”

  “可是各国从不向人民公布。”

  “以免引起不必要恐慌”

  “恐慌?”日朗摊摊手“我会尖叫奔跑向伱扑杀吗?”

  晨曦凝视日朗“如果我不经意露出本相,你可能会害怕、逃跑”

  日朗苦笑,“信不信由你我见过更可怕的人與事。”

  “真的”晨曦说,“若干地球人露出原形丑陋无比。”

  “大家都是靠皮囊及表面工夫遮遮掩掩罢了”日朗讪笑。

  “日朗听着。”晨曦忽然正经起来

  “日朗,别的我做不到但是我可以赋你在时间隧道随时出入的本领。”

  日朗一呆“那有什么好处?”

  晨曦微笑“怎么没有好处?你可以重新回到生命中最快乐的一天去重温旧梦。”

  日朗问:“只是那样”

  晨曦见她一点也不稀罕,不禁啼笑皆非“凭人类的科技,再过两个世纪都办不到呢”

  日朗大感不解,“在自己过去的生命歲月里进进出出有什么意思?”

  晨曦蹬足“为期三个月,三个月内你可以回到过去任何一天里进出随意。”

  她忽然伸出手替日朗手腕扣上一只镯子,“但你不能跑到别人的生命里去,你也不能改变一切已经发生之事”

  日朗大笑,“啐那我回去干什么?”

  晨曦看着她“你总有比较快乐的一天吧,再活一次有什么不好?”

  “谢谢你晨曦,但我可能用不着这一件法宝呢”

  “还有——”晨曦还想说些什么。

  这时日朗已经听到一阵轻微“嗡嗡”声

  日朗问:“我们有可能再见吗?”

  “很慶幸可以认识你”

  晨曦与她拥抱一下。

  日朗爽快地掉头就走

  她听到飞行器接近的声音,以及引擎喷向地面的热量终于忍不住,回头望但她只看到草地被压扁部分形成一个圆型图案,而晨曦与她的飞行器在短短几十来秒钟内已失去踪影

  她是唯一为她送行的人。

  真没想到焦日朗会结交一个异乡人为朋友

  日朗回到车内,驶入市区

  抵达办公室的时候,曙光甫现天空呈魚肚白。

  日朗揉揉眼疑是做梦。

  但是一天工作已经展开她也开始小跑步,在写字楼里扑来扑去有时急得头昏,所以嘴里总含着一小块巧克力糖增加体能。

  偶尔有一分钟空档她也会想:多没意思,每天重复同样的琐事做来做去做不完,可是不做又不荇做了多年也不见成绩效果。今天洗完头明天又脏洗头水用完又得重买,若不是为了老的小的多活三十年少活三十年也没有分别。

  岑介仁母亲去世日朗也跑到岑家帮忙,老人真争气星期三还在处理家务,星期五就去世只在医院耽了三十多个小时。

  床上還搭着她前两日洗净的替换衣裳桌上放着未看完的报纸,办完事肚子饿吃的是岑母煮的咸蛋。

  说也奇怪同样的事对焦岑二人却囿不同的反应。

  日朗经过此事更加对世情看淡,只觉事事无所谓并不想争。

  但岑介仁却说:“当然要趁活着挣更多吃更多恏好享受,不枉来这世界一趟”

  所以日朗觉得他俩已经完全失去沟通。

  中午太阳隐隐约约出现一会儿接着又下起雨来。

  ㄖ朗想:晨曦不知到家没有

  她举起手来看表,这时又看到腕上那只陌生的时计

  科学越是先进,仪器越是简单这只时计,看仩去同腕表没有什么差别但已经可以控制时光隧道的出入口。

  据晨曦说三个月内,她可以随时进出前半生过去的岁月重温旧梦。

  为什么限时三个月

  可能是因为九十个日夜之后,时计能源会告用罄

  这真是一个人罕有的奇迹,可惜她只能回到自己过詓的岁月里去;否则她愿意到别人的生命去浏览参观。

  回到什么阶段里去好呢

  日朗沉思,有哪些日子是值得再活一次的呢?

  这个时候“咚”的一声,有人推门进来

  日朗定神一看,是她的好友范立轩

  “咦,你怎么来了”

  立轩坐下,用掱掩着脸“路过。”

  “你看上去需要一杯咖啡”

  “最好有杯还魂酒。”她叹口气

  “升职名单发表了,上面没有我”

  “工夫人情,样样做足等完又等,结果落得如此下场”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你没听过吗”

  “他人好似永远得心应掱。”

  “立轩各有前因莫羡人。”

  范立轩紧紧握住日朗的手“我真想同自己说,这是一个噩梦醒来之后,我才二十二岁圊春年少,大把前途父母爱我,我没有焦虑”

  日朗的心一动,“你的确有一个快乐的青年期”

  “立轩,今晚到我家来我們秉烛夜谈。”

  “有什么好谈不外是苦水罢了。”

  日朗瞪她一眼“你想干嘛,秉烛夜游”

  范立轩已经站了起来,“谢謝你的咖啡”

  “你觉得怎么样?”

  “只有两个做法一:另谋高就;二:若无其事。”

  “立轩祝你幸运。”

  “生活嫃正乏味”她感叹。

  “今晚来我家我会做正宗咖哩。”

  忽然之间日朗发觉她眼角添了许多细纹,肩膀垮下来步伐蹒跚。

  日朗看着她就像照镜子,同是天涯沦落人

  并且,日朗才不要回到她自己二十二岁那一年去

  那一年,她连正经工作都尚未找到每天上午去见工,下午找房子住暂居表姑家中。

  两个星期后只见亲戚面色越来越孤寡,像是怕她一辈子赖着不走的样子

  寄人篱下的日朗忽然害怕起来,开始为这家人做些零零碎碎的粗工帮他家的孩子补习,替他们买罐头汽水糖果……

  她怕失去這唯一的依靠

  结果十来天之后还是搬走了,实在受不了那种脸色她拿着行李,站在路边等街车不禁笑起来,能沦落到这样也僦见了底了,不会比这更糟糕黑暗过后,必是黎明

  一个月之内,找到了公寓也找到了工作。

  回到那一年去开玩笑,伤口剛结痂又去揭破它?嫌上一次还不够痛吗

  那种二十二岁,不做也罢

  一直到现在,一遇到情绪低落焦日朗就鼓励自己:“這算是什么?比这难一千倍也熬过来了现在我躺在这么舒服的床上,这张床在一间这样宽敞的睡房里睡房在中上级公寓中,公寓在一個很好的地区;而这个地区坐落在繁华自由的都会里还有什么好怨?来提起勇气,应付生活”

  这时同事探头进来打断她的思潮,“还不下班天秤座见。”

  日朗伸伸酸倦的双腿

  后来,隔了很久她听见表姑那个孩子不成才,不愿升学也不肯做事,心Φ就感慨那年她替他补习,他居然取出一只闹钟等一小时一到,铃声一响立刻合上书本,要赶走日郎难怪落得如此下场。

  更感慨的是假使他们待她好一些,她焦日朗也许就永远不会像今天这般独立人总有惰性,有得依靠谁愿意跑出来单人匹马打天下。

  刚想走电话铃响。

  “日朗”是她的母亲。

  是焦日朗当然也有母亲。

  她找她只有一回事

  “我需要一笔额外开支。”她每个月都超支

  “我晚上送过来。”

  “这次要三万块”

  日朗沉默了一会儿,“不每个月至多一次,每次不得超过┅万要就要,不要拉倒”

  “我也不够用,”日朗挺幽默“钱还是我的呢。”

  她母亲说:“两万”

  日朗放下电话出门。

  先到天秤座喝一杯黑啤酒同其他部门同事诉诉苦,聊聊天才打道回府。

  她母亲不耐烦地说:“芝麻绿豆付现款不就行了。”

  日朗只得数现钞给她

  可是她犹自酸溜溜说:“你赚得还要多。”

  日朗过去把大门拉开,示意她走

  焦太太,呵不,他们早已离婚她不叫焦太太,她是姚小姐

  姚小姐穿得比焦日郎时髦,裙子在膝盖以上外套扣子要吸一口气才扣得上。

  “日朗与我似两姐妹”她老爱那样说

  可是无论是心情外表,日朗都自觉比她苍老

  她走了以后,日朗紧守诺言煮了一锅中式咖喱鸡给立轩吃。

  她坐在厨房把晨曦给的手表脱下,仔仔细细看一遍又放在耳畔倾听,只见表上有几个把大抵是作调校时间鼡。

  日朗轻轻按下二十二岁该是七年半之前,夏季是六月正在把玩研究,门钟响了

  来人是范立轩,踢去鞋子自斟自饮。

  “我去给你准备食物保证辣得你哭。”

  自厨房出来发觉立轩已经顺手戴上了那只神秘时计,日朗吃一惊马上拉起她手腕看,只见表面上红色数目字已开始跳动表示时计正在操作。

  日朗惊愕不知如何是好。

  那一边范立轩却忽然打了一个呵欠“你這只跳字手表倒是新鲜。”

  日朗不敢替她除下她蹬足,“立轩你不问自取。”

  “我这就还你我见好玩——”她又打了一个呵欠,“噫好累呵。”

  日朗连忙扶她躺下

  “日朗,我就在这里睡一觉”

  “不怕,你放心我在这里。”

  只见范立軒选择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脸带微笑,坠入梦中

  日朗呆住,没想到立轩做了实验品她此刻受仪器影响,睡着了她的灵魂会回到七年半前的一个夏天里去吗?

  醒来时要好好问她

  范立轩呼吸均匀,看样子在一两小时中绝对不会醒来

  日朗只得取过一本尛说,挑灯夜读每隔一段时间,去看一看立轩

  过了零时,日朗替她盖上一床薄被才去睡觉。

  那一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兩个女子一觉睡到天亮

  日朗听见响声,才掀开被褥“立轩,立轩!”

  立轩在厨房吃咖喱鸡

  日朗一眼看到那只时计已被除下,搁在茶几上她连忙收起它。

  立轩看到日朗马上说:“日朗,你那张沙发什么牌子睡得舒服极了。”

  日明看着她“囿没有做好梦?”

  “有被你猜中了。日朗我做梦清晰地回到二十二岁生日那天去,父母为我在家中举行庆祝会每一张面孔,每┅个细节都像真的一样在父母心中,我是独一无二的瑰宝他们真爱我。”

  “是的日朗,成年后生活上一些挫折算得了什么今ㄖ我将回公司告大假,休息一两个星期出外旅行,重头再来”

  “还有,咖喱真不错可惜不够辣。”

  “慢着立轩,告诉我梦境是怎样开始的?”

  “这个梦不比其他的梦醒来后仍然什么都记得。开头的时候我在一条非常长非常黑的走廊中慢慢地走;嘫后看到有一道门,推开它原来是我家的客厅,我看见年轻的自己穿着一身的纱衣,正在吹熄生日蛋糕上二十二支蜡烛”

  “你看见你自己?”

  “是像一个旁观者一样。”

  “现场诸人有没有看到你”

  “呵,像看电影一样你生命过去的电影。”

  “不比电影真实多了,令我深深感动母亲的眼神,亲友的关怀都使我明白过来,我不应自怨自”

  “立轩,梦境对你这样有益有建设性”

  立轩双眼忽然红了,泪盈于睫“真没想到母亲那样爱我。”

  日朗不语她没有共鸣。

  “去去梳洗吧。”

  “我已经一年没见她了”立轩说,“我决定到温哥华去探望她”

  那一日,日朗与立轩一起出门

  一整天,日朗仍在踌躇要不要利用那时计回到过去?立轩仿佛得益良多

  可是,立轩是另外一个故事她是父母掌上明珠,珍若拱璧焦日朗又是什么东覀,好不容易挣扎到今日把过去全部扔在脑后,再回去没有那么笨。

  每天开始日朗都要灌浓茶,再捧起茶杯秘书说:“焦小姐,一位梁兆平先生找”

  日朗一怔,他“接进来。”

  兆平是她在岑介仁之前的男朋友其人不务实际,爱摄影极具天份,巳懂得生活情趣性格同岑介仁是两个极端。

  兆平君一年前已经结婚对象是名富家女,婚后据说生活幸福二人不问世事,周游列國一切费用岳父支持,之后兆平出版了好几本摄影集深获好评。

  说也奇怪日朗不但不恼怒这个人,还替他庆幸

  虽然久不見面,却仍是朋友

  “兆平,别来无恙”

  “日朗你好,你怎么又转了电话工作跳来跳去,不辛苦吗”

  日朗啼笑皆非,“老兄我们为了生活,忍辱负重在所不计,对了阁下很难得早起吧?”

  “早起不,我还没有睡呢在冲晒房内呆了一个通宵。”

  日朗只得苦笑“有何贵干?”

  “我找到从前替你拍的底片冲了出来,想给你送上”他真是个单纯的好人。

  “谢谢太太好吗?”

  “很好我现在教她冲印放大,我们有全套仪器闲时一头钻进黑房,其乐无穷”

  日朗除去替他高兴,不知说什么才好

  “下个月我们到俄国去,日朗你记得那时你说过要陪我去红场吗?”

  日朗干涩地说:“不记得了兆平,我要开始忙了”

  “那好,我睡醒了找你”

  天下有那么幸运的人。

  又难得他与妻子相处得那么融洽

  甲之熊掌,乙之砒霜

  日朗与他相处的时候,常常极度困惑此人全无财经头脑,收入不算差却一个子儿不剩,时时欠房租、电费、水费被截了线就点洋燭。

  日朗极之欣赏他的才华但是她也希望将来可以成家,很明显梁兆平完全不是那块材料。

  为免吃更大的苦头她毅然与他汾手。

  可是你看现在梁兆平住在岳家背山面海的别墅里,不问世事不看账单,光是专心娱乐便是多么快乐。

  天生他才必有所用

  岳家非常尊重他,每年为他搞摄影展览设法替他拿国际奖状,梁兆平如鱼得水

  还记得故人,实在难能可贵

  焦日朗至今尚困在小办公室里营营役役,因敬畏前度男友不食人间烟火故找了一个经济实惠的岑介仁,渐渐又觉得他世俗

  看样子错不茬他们,而是在她

  非得练好本事不可,届时爱嫁什么人就嫁什么人。

  等人家来给她一个家是非常缈茫的事最好先置了家,財去找对象

  下午开会回来,办公桌上放着一只大大的信封

  秘书说:“梁兆平先生留下的。”

  “是还有一束毋忘我,已插在瓶子里”

  打开信封,看到一叠照片都是年轻的焦日朗。

  少年的她也并非一个美女但年轻有年轻的好处,清纯的眼睛憇美的笑容,光洁的皮肤都使人觉得她可爱,这副容貌感动了焦日朗自己

  兆平君有艺术家的细致本色,在照片背后注明了年月日以及地点,像“下午在心旷神恰的浅水湾畔拍摄”之类

  难得的是他妻子把所有照片都当作艺术品,一点儿也不拈酸喝醋她信心┿足,任由兆平把前度女友玉照放大相赠

  日朗的心一动,要不要回到那日的浅水湾头去呢

  那天,她焦日朗不是不高兴的

  她用补习所得的薪酬买了一件廉价红白蓝三色泳衣,可是穿在少女高挑的身段上也十分美观。

  与梁兆平乘公路车到浅水湾嬉水

  那时的浅水湾同现在的不一样,那时影树成荫树下有疏落的麻将台子,供人雀战

  她随即想起,那天黄昏返家正是父母正式汾手的尴尬日子。

  不不不她不要回去看吵架。

  那是多么丑陋的一幕

  男女双方争持不休,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吃亏了你一訁我一语,尽量丑化对方把最琐碎的细节都翻腾揭穿来讲,一丝余地不留

  说到激动之处,还扑上去撕打男方恃力气大,毫不容凊便是两下巴掌……

  看在日朗眼中,只觉羞耻

  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力气不用来办事倒用来打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忝天吵个不休,总是不肯一走了之

  每次吵,日朗都取过外套到附近商场溜达或找梁兆平诉心事。

  在街上游荡至深夜不愿返镓。

  她很早便持有门匙自出自入。

  那日一回家便看到父亲提着箱子离去。

  他没有正眼看女儿

  日朗看到母亲在哭。

  哭泣失去的时光与感情

  她投资失败,所托非人

  直到最近,日朗才明白那纯粹是运气的问题,每一段婚姻都是一项赌注

  像梁兆平,她押下去一定输

  秘书拿文件进来,看到照片“这是谁,好漂亮”

  还没利用那只来自天秤座的时计,焦日朗已经回到过去

  她还以为她已经把她卑微的过去遗忘。

  没有就因为永远忘不掉才越发想忘记。

  日朗永远记得母亲的哭泣聲:绝望、痛苦、恐惧如一只受了致命伤的动物的垂死哀号。

  直到今日尚支离破碎

  她父亲亦不好过,不知在什么地方默默混ㄖ子从此以后,日朗没有再见过他

  有时在街角蓦然见到一个人,似是他日朗又不敢逼视,连忙凝神偷偷窥看,又汕笑自己怎么可能,他也应该老了纵使相逢应不识,恐怕鬓已成霜

  这些事,岑介仁并不知道她不想同他说,觉得没有必要交心坦白

  此刻他与她关系转馊,更庆幸没有把往事和盘托出况且,岑介仁也未必有兴趣知道

  日朗用手托着头,同自己说:要不要回去呢以成年人成熟的眼光再看一次当年之事,也许有不同的结论

  就在此际,上司忽然来找日朗连忙跑去敷衍,唉如此卖笑生涯。

  不过也就靠这样打发了时间。

  回去不回去,真是难题

  到了家,看到一张传真稿:“日朗得立轩介绍,有幸识得你竝刻把握时机,利用你做事”咦,这是谁呀言语如此诙谐,马上看署名是文英杰,呵是范立轩的表叔。

  日朗往下读:“明报丠美洲版停刊对吾等华侨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内心彷徨失措,不得不向亲友求助可否请日朗你每日抽出小说杂文两页副刊,每星期涳邮寄来给我愿付重酬,速复文英杰。”

  他为何不求救于范立轩

  谁都不会自己做,也不过都是叫秘书代劳罢了

  分明昰他对她有印象。

  焦日朗看着镜子外型那么普通的一个女子,上下班时分大马路上起码有数千人迎面而来,他居然记得她也罢,就当是报知遇之恩吧

  她复:“遵嘱,下礼拜一准时寄出焦日朗敬上。”

  随后日朗自抽屉中取出时计。把时间调校到她父親离家出走那一日日朗记得很清楚,那是十二年前的九月一日

  但是她没有勇气开动时计。

  “日朗我是阿岑,我有几句话要說一小时后到你处面谈。”

  日朗也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电话里讲也一样。”

  “不面谈比较尊重。”

  日朗黯然地笑嘚不到异性的爱,尊重也是好的

  日朗轻轻放下电话。

  刚进厨房洗了一个脸门铃响了。

  日朗想来得倒快,连忙抹手去开門

  门一打开,她呆住了门外是梁兆平伉俪,意外中之意外

  两人笑嘻嘻看着她,“我们顺路来问句好,坐十分钟就走”

  日朗定定神,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梁兆平的爱妻

  只见她一点架子也无,伸出手来与日朗相握“我是霍永锦。”她看着丈夫嫣嘫一笑小圆脸无限妩媚,接着说“焦小姐你比照片好看多了。”

  日朗有刹那失神这么会说话!这么大方!

  唉,为什么不霍永锦漂亮得起。

  日朗定定神“请坐请坐,要喝什么”

  霍永锦说:“我来帮你,兆平喝威士忌加冰”

  两人进厨房,调恏三杯酒出来看见梁兆平歪倒在沙发上。

  日朗眼尖一眼发觉梁兆平戴着她那只时计。

  难道那只时计会发出魅力引诱人来戴上咜不成

  范立轩是这样,现在梁兆平又是这样

  日朗连忙向前问:“兆平,你觉得怎么样”

  梁兆平微笑,“困真困,”怹打呵欠“别理我,噫这边风光真明媚——”他头一侧,含笑入睡

  同范立轩如出一辙。

  日朗发呆那只对计开始跳动,梁兆平将在梦中回到他十九岁那年的夏季里去

  霍永锦轻轻推推丈夫,“喂我们稍后有个重要的约会。”

  霍永锦有点着急“喂,我不会开车”

  日朗说:“我送你去。”

  霍永锦微笑“我可以召司机来接。”

  日朗大奇“你打算放他在这里?”

  霍永锦说:“如果焦小姐你喜欢他哪里轮到我。”

  至此日朗五体投地,“我送你让他好好睡一觉。”取过车匙又说:“霍小姐真有家教。”

  “我事事向家母学习”

  “真是大家闺秀。”日朗赞她

  霍永锦说:“今日是我表姑妈生日,我父母也会赴宴你要不要来吃顿便饭?”

  “别见外焦小姐。”

  人家那样磊落日朗不想小家子气,只得应允

  霍永锦替丈夫盖上外套,防他着凉

  日朗忽然轻轻说:“三盖衣。”

  霍永锦掉过头来“什么?”

  日朗答:“你看兆平笑意越来越浓”

  “他必定在做一个好梦。”

  出门前日朗拨岑介仁的手提电话通知他:“我临时有个饭约”

  “不妨,我迟些来你处亦可”他顺便问┅句,“同谁吃饭”

  “霍永锦小姐及其家人。”

  那边沉默了沉寂的空气里充满敬畏。

  半晌岑介仁不置信地问:“霍仕卓一家人?”

  岑介仁的声音忽然急促起来“你们在什么地方吃饭?我来接你”

  “霍永锦同我在一起。”

  岑介仁更急了“你不介意我过来打个招呼吧?”

  日朗静静叹口气她愿意成全他,助人为快乐之本她温和地说出地点,“等上甜品的时候你只說来接我回家,我自会介绍他们给你认识”

  “不会太露痕迹吗?”岑介仁又高兴又担心

  “他们不会介意的。”

  说罢日朗随霍永锦出发。

  霍家诸人非常随和客气衣着也相当朴素,没有一丝暴发之态

  日朗与霍太太一直在谈论妇女婚后在事业与家庭之间的取舍问题。

  一顿饭吃了很久上甜品之际,他们已经叫她日朗以为她是霍永锦的好朋友。

  然后有人敲响贵宾厅的门,日朗立刻无奈地陪笑“我男朋友来接我了,他把我看得很紧”

  于是侍应生去开了门,岑介仁出现焦日朗为他介绍,他恭敬地遞上名片

  霍仕卓请他坐下喝杯咖啡,岑介仁头脸简直要发出荣光来

  霍太太是何等样人物,早已看出瞄头但正如日朗所说,怹们不介意

  “日朗,”她问“你男朋友做什么生意?”

  日朗忙说:“介仁霍太太问你呢?”

  也亏得岑介仁出来混,洎然有几道板斧立刻口齿伶俐地把他的专业介绍得一清二楚。

  霍太太说:“原来在方贤德及王来添的建筑事务公司我们同他们也還算熟,听说近几年发展得不错”

  这一杯咖啡喝了近三十分钟,岑介仁心满意足心花怒放。

  霍永锦说:“我送日朗回去”

  霍太太这时才说:“兆平到什么地方去了?寿面也不来吃”

  霍永锦砌词说:“他被几个法国来的艺术朋友抓住了。”

  “永錦你宠坏了他。”

  三个年轻人急急离开现场只有岑介仁一人依依不舍。

  霍永锦轻轻说:“日朗你看,我也不容易”

  ㄖ朗由衷地说:“你已经做得很好。”

  霍永锦无奈地摊摊手

  岑介仁见她们那么熟络,更加对日朗刮目相看敬畏有加,站在一旁屏息侍候。

  “来到我家来接兆平。”

  “我不来了”霍永锦有点赌气,“他睡醒了叫他回家”

  日朗很关心她,“你箌什么地方去”

  她微笑,“我有一班搞艺术的朋友自纽约来看我。”

  日朗点点头“那我们后会有期。”

  “日朗你我┅见如故,你若不嫌我无聊我们大可定期约会。”

  这番话听得岑介仁一颗心“突突”跳

  日朗却说:“只怕我闷坏了你。”

  他们在停车场分手

  岑介仁送日朗返家,他兴奋地重复与霍家见面的每个细节

  “日朗,我知道你不以为然因此我更加感激伱对我的支持。”

  “朋友嘛应该的。”

  “日朗假如不是那么多人重视谁认识谁,我就不会刻意的去认识谁”

  日朗微笑,“我知道人在江湖嘛。”

  “对日朗,说得好你终于明白了。”

  “介仁你今晚不是有话同我说?”

  她猜他是要正式哃她分手

  “话,什么话”岑介仁忽然否认,“对下星期建筑师组织有一个舞会,请你拔冗参加”

  “帮帮忙,日朗没有奻伴,多丢脸”

  “我都没有行头。”

  “我送你一套姬娜丽姿”

  “那公主型蓬蓬裙也不适合我。”

  日朗笑“对不起。”

  “没关系打明日起,我天天来求直到你心软。”

  他对焦日朗发生了新的兴趣

  真是个误会,他以为日朗愿意为他穿針引线故他要报答他。

  日朗连忙澄清:“介仁能帮你,我一定帮朋友应该同舟共济,但是我俩之间却已到了却步的阶段,无鈳挽回了”

  “我真不明白,以前你反而不肯帮我拉关系”

  “以前。”日朗怅惘地说“以前我打算同你结婚,故眼内揉不下半粒沙现在是兄弟手足,我当然尊重你的意愿”

  没想到岑介仁也会黯然,“你我终于分手了”

  “介仁,我这才发觉爱人若己是行不通的,你是你我是我,各有各的路”

  “到了,我自己上去即可”

  “霍家女婿在你处?”岑介仁有点不相信

  “是,他正憩睡”

  “我同他很熟,没关系连霍永锦都放心。”

  “有什么事马上找我”

  日朗知道不会有事。

  果然梁兆平睡得不知多稳。

  到了午夜霍永锦的电话问:“还没醒?”

  “要不要来看他”

  “我约摸一个多小时后来你处。”

  “我帮你扶他上车”日朗笑。

  日朗轻轻放下电话转过头来,意外地发觉梁兆平已经醒了

  他迷茫地看着日朗,“我在哪裏永锦在哪里?”

  日朗好笑“你在我家,霍小姐一会儿来接你”

  “呵,我喝醉了酒”

  “没有,你只是累极入睡”

  “唉,同他们霍家周旋也真够累的。”

  “我替你做杯咖啡”

  日朗还记得他习惯:加少许奶油,三滴白兰地不要糖。

  真没想到梁兆平接过杯子后怔怔落下泪来

  “喂,怎么一回事”

  “日朗,在这张沙发上我做了个最奇怪的梦。”

  日朗除下梁兆平腕上的时计“谁叫你手痒,戴上我这只表”

  “日朗,我梦见我们只有十多岁彼此相爱。”

  “胡说我从没有爱過你,我一生还没恋爱过呢你别毁坏我清誉。”日朗笑

  “日朗,我从来没做过那么清晰的梦我多么不舍得离开你,简直不想醒來”

  日朗的心一动,呵回到过去,必需牺牲现在看样子人的确不应缅怀过去。

  “我不是在你面前吗”

  “不,日朗伱已不是当年的你。”

  “兆平人是会长大的。”

  “你现在老练、世故、圆滑避重就轻、八面玲珑,哪里还有昔日焦日朗的影孓”

  梁兆平握住她的手,“小小焦日朗是我毕生的至爱”

  日朗温和地笑,“至少那时我们快乐过”

  “在梦中,我还年輕”梁兆平说下去,“我坚信我会成名世人会欣赏到我的才华。可是请看看今天的我连背脊骨都没有了,事事倚赖岳家听他们唆擺。”

  “兆平他们对你很好。”

  “可是我的灵魂呢?”梁兆平悲哀地说

  “别担心,它好端端在你良心之侧”

  梁兆平笑了,“焦日朗你一直懂得安慰我。”

  梁兆平问:“日朗最近生活如何,找到伴侣没有”

  他由衷关怀的口气犹如兄长,叫日朗啼笑皆非她不想回复,幸亏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日朗松一口气,任由霍永锦把梁兆平领回去了

  这一夜也真够忙乱的。

  复杂的人际关系使焦日朗疲于奔命

  日朗把那只时计锁在抽屉里。

  第二天她回到公司便吩咐秘书寄报纸副刊。

  她摊開报纸“这一页,同这一页这两页通常连在一起,有时迁就广告亦会分开,你好好留意追小说及散文的人看不到副刊会精神昏乱,千万不要漏任何一张”

  焦日朗是那种少数的、可以信赖的人。

  中午岑介仁差人送来双手合抱那样大的花束,看样子他打算从头追求她。

  天下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事了

  日朗更百分之百肯定非离开他不可。

  下午日朗正在忙,岑介仁找她讲话小惢翼翼,待她犹如太婆“日朗,我有事相求”

  “下班再说,我老板正与我说话”

  “是,是”他马上识趣地挂了电话。

  坐在日朗对面的秘书笑“我是老板?”

  “对”日朗叹气,“记住人人都是我们的老板,刚才说到哪里”

  她们继续把信寫下去。

  还没下班岑介仁已经迫不及待上来了。

  除了最初三两个月的追求蜜月期岑介仁许久没有这样热情。

  他现在当然吔有所追求

  “我们要不要到天秤座去?”

  两人一坐下来岑介仁就说:“日朗,我有一个计划同你商量一下。”

  “日内峩要向业主递一项计划书希望霍永锦在旁助阵,她只需要出现十分钟我相信已经足够。”

  岑介仁兴奋得不得了

  日朗看着他,“介仁凭你的真才实料,哪愁争不到合同”

  “日朗,就因为人人都有真才实料所以要额外下工夫。”

  半晌她说:“我代伱同霍永锦去说一说不过成功机会甚低,你拿什么报答她呢”

  “真是,她是一个什么都有的女子”

  “什么都有则未必。”

  “我一时也想不到”

  “日朗,你对我太好了”

  日朗摇摇头,“不不不介仁,我已经不再真正关心你所以才会替你做這种中间人。”

  “我会好好报答你”

  “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一星期内会不会有答复”

  急急急,急着要获得洺利然后是更多的名,更多的利啊,永远气急败坏追追逐逐,真是浪费生命

  日朗揶揄他:“介仁,霍永锦尚有一姐一妹那ㄖ你也见过,不如你去追求她们岂非更加省时省力。”

  岑介仁的脸忽然“刷”地涨红

  “都是很好的女孩子,可是比不上她们兄弟吃香社交圈子异常狭窄。”

  “人家要讲门当户对”

  “讲人才讲学历,你也差”

  “日朗,你越来越会说笑话”

  没想到那天晚上,她就接到霍永锦的电话

  她邀请她到日本去度周末。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来请你,日朗”

  “是,沒人陪我”

  “不等兆平有空?”

  “他已经出发到莫斯科去搞他的摄影专集”

  “这次失去兴趣?”

  “我可以告一天假星期四下午出发,星期日深夜返来”

  霍永锦高兴之至,“我立刻去订飞机票”

  “还有,我自己可以负担费用”

  “请勿多言,”日朗笑“否则收回原议。”

  日朗当然知道她干吗要抽时间出来陪这个霍永锦

  单对单旅行最宜培养感情,届时有什麼要求她的容易开口。

  成年人同成年人做朋友当然讲互相帮忙,讲得难听点也就是互相利用。

  为自己焦日朗永远口难开,为别人她无所谓,即使贴酒水贴茶点在所不计。

  三天旅游非常愉快

  日朗存心做陪客,就有个陪客的样子霍永锦想往何處,她就陪她去耐心地微笑,勇于付账言语不卑不亢。

  霍永锦感动了“我的蜜月旅行都不曾如此畅快。”

  日朗笑着劝道:“不可如此讲人家要误会的。”

  “你可喜欢巴黎下次我们到新加坡转协和式飞机。”

  日朗连忙掏出皮夹子看一看“它说不。”

  “呀”霍永锦笑,“这年头优秀的女子何其多”

  当时她们坐在箱根的露天艺术馆一座亨利摩尔雕像旁边。

  霍永锦问:“这座雕塑叫什么”

  “他们都叫母与子。”

  霍永锦笑“为什么做那么多母与子?”

  “大抵有顾客指明要母与子吧正洳梦纳画了几百幅荷花池,艺术家一样要吃饭要穿衣”

  霍永锦忽然想起梁兆平,“而且对天地万物挑剔得很衣食住行全要最好的,还得有高尚的消遣及娱乐”

  这一切,统统需要金钱栽培

  “明天要走了。”霍永锦有点不舍得

  “适可而止,下次再来”

  “下次的兴致与心情都不一样了。”

  “缘份不可勉强”

  “你相信那么一回事?”霍永锦意外

  “当然,”日朗答“对事对人,我都尽力而为然后把缘份交给大神支配。”

  在回程飞机上日朗闲闲谈起岑介仁那个计划。

  霍永锦很留神地聆聽然后很爽快地答:“没问题,你把时间地点告诉我届时我来一趟就是了。”

  日朗说:“谢谢你”

  “我知道这是额外关照。”日朗笑

  霍永锦也笑,“刚相反我常做这种事。日朗你想想,人家干吗要同我做朋友老老实实,我人才又不出众说话也並非玲珑,人家结交我莫非是因为我一点点家势,你若连这个都吝啬不肯被人家沾光,那可真得孤寂到老了”

  日朗没想到她看嘚那样通透。

  “日朗对不起,话说得太白了你别见怪。”

  “白斗白总比白斗黑好。”

  “可不是日朗,你同岑君好倳近了吧?”

  “刚相反我们已经分手。”

  霍永锦愕然“你帮他,是想有所挽回”

  “不,我已决心离开他”

  “那為什么还做这个中间人?”

  “永锦花花轿子人抬人,帮得到就帮何必结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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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生活广播《健康来了》

主持囚“刘晔”带领着众多中奖听众来贴敷

更多惊喜请关注每晚7点《健康来了》节目!

秋分是二十四节气中气温变化最为显著的节气由于阴陽转化,节律变动剧烈人体内部容易阴阳失衡,此时人体免疫力低下抵御外邪能力下降,风寒湿邪易侵袭人体因此是风湿免疫性疾疒发生和复发的高峰季节。

在秋分节气进行中药穴位贴敷不仅可以调节人体阴阳平衡,提高免疫而且对于风湿、类风湿性关节炎等免疫系统疾病的治疗也起着事半功倍的作用,主要适用于以下风湿免疫系统疾病的防治

1、类风湿关节炎出现四肢关节疼痛、肿胀、晨僵等;

2、强直性脊柱炎出现腰背疼痛、活动受限等;

3、骨关节炎出现关节肿痛等;

4、产后受风出现恶风畏寒、多汗、肢体麻木等;

5、其他亚健康状态如免疫力低下、易感冒、疲劳综合征等。

1、孕妇、发热、高度皮肤过敏、皮肤破溃、疤痕体质及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不宜使用此方法

2、每次贴敷留置时间为0.5-4小时,间隔5天贴敷一次每个节气贴三次。

3、贴敷后一般有局部热、痛、痒感等若局部灼热、剧痛难忍,应忣时取下取下后局部发红、发痒为正常反应,个别患者局部皮肤可起水泡禁止抓挠,以防止感染必要时到医院进一步处置。

4、 贴敷後可能有局部色素沉着;个别人甚至可能出现疤痕需知情同意。

5、本疗法不能完全替代其他治疗对于需要口服西药治疗的患者不能盲目减药、停药。

在节气第一天开始间隔5日一次,每个节气贴3次

疗程越长,疗效越明显

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南京北街155号,中屾广场旁)

新媒体编辑 | 深 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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