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有个老人,她没有儿子,女儿己出嫁,她有七间房子,大队只给四间没房产证的房子能买吗,其它≡间没收,请回他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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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祸(续)
来源:通山文联 | 作者:阮汉平 | 日期:
& 三&&&&&&&&&&&&&&&&&&&&&&&&&&& &&& 金虎回家,失窃的事还没说,陈凤祥就涕泪双流,向儿子哭诉儿媳如何心毒手辣地虐待老人,怎样处心积虑地独霸侄女的钱,偷这个男人,养那个汉子,这种龌龃货,还不休了,难道要留下活活气死娘呀?&&& 金玉娇在旁边痛哭,眼泪一抓一把,鼻涕一抓一把,也向弟弟吐苦水,一二三四举例证明弟媳对婆婆吃喝不管,衣裳不管,还要又打又骂,非要逼死娘不可呀!养大你这个儿子,有什么用?连亲娘都保护不了!&&& 刘耀祖则拍手鼓掌,跳脚挥拳,喊打喊杀,你真没卵用,一个大男人,居然被坏女人管得言听计从?我老婆要是对老人不孝不顺,对老公指手划脚,老子早一脚踢走了!&&& 金虎听他们只诋毁老婆,败坏老婆,闭口不提侄女的钱,吵闹的根源似乎与钱毫无牵涉,只因为王翠柳的不孝顺,才惹来这场祸事,骂是她找骂,打是她讨打,赶是她该赶。他息事宁人地说,锅铲也有碰锅沿的,牙齿还有咬舌头的,事情过去了也就算了,成为一家人靠的是缘份,还计较什么?&&& 陈凤祥就哭天抢地,小时候是娘的奶香,养大了是老婆的B香。你舍不得这一口,离不开骚货呀?&&& 金虎说,哎呀,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等我搞清楚了,果真都是她一人的错,我一定令她到你面前下跪赔礼。&&& 金玉娇说,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们一起欺骗你?难道你怀疑我们联手打压她?&&& 金虎说,我怎不能只听你们一面之辞?&&& 陈凤祥说,我不要她磕头,只要她把我的儿子还给我,养我的老,送我的终。&&& 金虎说,你是要我妻离子散?还是要我割肉还母?&&& 陈凤祥说,你是要逼死我吗?要么你跟她去,要么你跟我留。要是再把她领进门,我就死给你看!农药,我喝一半,你喝一半,我死也不叫你活!&&& 金虎说,王翠柳去哪了?小伢呢?&&& 金玉娇说,谁知道?脚长在她身上,世上的男人多得数不清,她想去哪就去哪呗。臭卖B的,找谁讨不到一口吃,还怕她饿死吗?&&& 陈凤祥说,有我无她呐,要么你和她离了,要么你和我离了。&&& 金玉娇说,娘气昏头了吗?亲生儿子,怎么离?&&& 陈凤祥说,生不能离,死可以离,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反正我也气够,不活了!&&& 金虎说,把我的钥匙还给我。村长说我家里被盗窃了,我得进去清点一下。&&& 刘耀祖一蹦三尺高,婊子养的,找死呐。是她跟村长说是我?金虎道,她只说要到派出所报案,没指名道姓说是谁。为人未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急什么?你跳什么?刘耀祖对内弟指脸点鼻,窝囊废,无用货,是你怀疑我?&&& 金虎说,我谁都怀疑。不过,村长叫我回来私了,不同意公了,必定有原因。各人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各人心中必定有数。再说,外贼偷我家的证件,干什么?最多偷现金,偷首饰罢了。存折偷去,又能干什么用?银行都装有监视器的,除非傻瓜才会自投罗网哩。&&& 陈凤祥就哭倒在地,满地打滚,头足嗑地,老天爷呀,你瞎了眼呀,叫我遭这号灾难!让骚货设圈套陷害我!刘耀祖摩拳擦掌,扬言要剥弟媳的皮,抽弟媳的筋,拆弟媳的骨头。&&& 金玉娇就下跪,哭天拜地,叩首不止,求天地作证,拜祖宗福佑,起誓赌咒,我们要是偷了你的一针一线,我们就是你的儿子生的!分明是臭婊子藏起来了,还要反咬我们一口哦!举头三尺有神灵,善恶到头终有报呐!&&& 陈凤祥就哭天拜地,对着日头赌个死咒,若是我,出门让车撞死,落雪冻死我,天热晒死我,吃饭噎死,喝水呛死,断手断腿,死了生蛆,让狗咬,让狠扯,没个圆全肉尸!&&& 刘耀祖顺手抄起一把椅子,劈头盖脸朝内弟狠狠砸下去,你这苕货,老婆找了村长当野老公,联合起来算计你,你居然还要信任他俩,怀疑我们?侄女的十五万,捏在他俩手上,晓得吗?你家的钱财,转移在村长家,知道不?你那儿子,是村长下的野种,清楚吗?骚货让你当乌龟,让你戴绿帽,还要让你人财两空,懂不懂?&&& 金虎立马头破血流,瘫软在地。金虎和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岂能不了解他们的品德与底细?过去,他用低头退让求得清静,抱的就是花钱买太平,蚀财免灾的心理。因为他们粗蛮不讲理的武力征服,他是细胳膊扭不过粗大腿,只有听天由命,是福是祸,随命去撞!平时,不管对内对外,一言不合驳了他们的心愿,说翻脸就翻脸,不分场合,不谈对错,一律无情无义,又是暴跳如雷破口大骂,又是哭哭啼啼胡搅蛮缠,又是挥拳踢腿车轮武战,又是撒泼放赖喝药寻死,大闹三六九,小斗二四八,无日无休非搞赢不可,既让人深恶痛绝,又叫人无可奈何,惟有息事宁人,吃点哑巴亏,不管有理无理,远远地躲开才是实用的理,避免纠缠才是不假的理。&&& 又因为说起来终究是一家人,真为钱财撕破了脸面,不仅不孝顺的罪名扬出去,最后还得老实认错,服从长上。斗不过,有什么法子?认清了局势,惟一合算的选择,只余下忍气吞声,继续让人家吸血。如若不然,失败了,作为赔偿,只会徒然减少自己的份额,徒然增多她们的份额,哪怕血拼到底,最终成功了,也是赢了官司,输了钱,输了体面,输了亲情,怎么讲都是得不偿失,必定是亏本的事。倒不如装傻扮痴,把头缩进乌龟壳,躲刀枪,避暗箭,图安全,甚至骂窝囊废也连屁都不放一个。金虎说,王翠柳的娘,已经打了她。&&& 陈凤祥以为儿子吓破了胆,弯腰求和,低头示弱,她立马转涕为笑,打了好,一粒胡椒好转气,打了就好说。&&& 金玉娇就拍手,笑咧了嘴,打得好。没家教的坏东西,没人打,我就要替人家管教了。&&& 刘耀祖欣喜若狂,犯贱,皮痒痒,就是欠揍。三句好话,不抵一记耳光。&&& 常言道,捉贼不如赶贼,不仅捉贼要有能耐,赶贼也要有实力。此事如何收场?金虎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家里闹出大丑闻,他尽管有些愤怒和悲伤,但他对王翠柳更是怨恨,就算都是她们的错,你就那样听话,叫走就真走?再麻木冷漠,再懦弱无用,也不可能对妻儿的被驱逐而坐视不管,要你冲冠一怒换泼污侮辱吗?有什么问题不能等我回来解决,非得和她们血拼到底?即使走投无路,有必要如此对待我吗?哪怕做老公很失败,我让你绝望,或者仇恨,但是不能断绝我尽父亲的职责呀!&&& 金虎认为相对一个儿媳而言,事做多做少,做好做坏并不重要,关健是要搞通各方面的关系,闹矛盾和搞团结的不同结果,他最清楚不过了。大嫂和他们不和,大哥一死就被扫地出门,什么都变成他们的了,他真的不愿王翠柳也步大嫂的后尘。金虎知道和他们根本就没得什么情理可讲,他曾经苦口婆心地劝说王翠柳,陈凤祥是块又臭又硬的茅坑石头,她阻挠,她卡壳,家里就是铜墙铁壁,你什么都插不进去。你绝不能以硬碰硬对着干,而是以柔软对冷硬,示弱服软,低首求人。她倚老托大,你就依附她的大,死缠着叫她甩不脱,扔不掉,她傍儿做主,你就顺从她的主,容忍着叫她踩不烂,压不垮。软绳捆人,弱水磨石,只怕功夫深。只要捋顺她,从今往后,你的一切都顺。&&& 无奈王翠柳听不进耳呐,结果呢,自己还没死,不仅老婆孩子被他们赶出在外,且连自家的东西也被他们暗中偷去。过去明抢,现在暗偷,由强抢到盗窃,晓得谁是贼,又怎样?外贼可以捉,可以赶,可以叫喊,可以惊动公安,家贼就不行了,捉又捉不得,赶又赶不得,还说不得,闹起来就是扬家丑,下不为上隐就是不孝顺,只能任其偷,越偷越大胆,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心知肚明管屁用?苍蝇总是闻不得血腥的,蚂蟥总是听不得水响的,就是这样,瞎子见钱眼也开哦,瘸子见钱跑得快喽。打不断亲,骂不断邻,易得的钱财,难得的宽恕,只有装糊涂,两边和稀泥。但是,王翠柳愿意吗?她会积极配合吗?&&& 当个低眉顺眼的冤大头,他们就乖了吗?人心不足蛇吞象,贪欲无止境,想他们适可而止,简直做梦。谁会放着现成的肉不吃,再费力气去逮捉呢?刚开始干的时候,还有所顾虑,干了十年八载没人阻挠,自然而然形成习惯,经验变为规例,震慑变成本能。过去,大儿媳跳出来反对,被反击打垮,扣恶帽,打闷棍,拿她杀鸡吓猴,严防死守,至此无人敢抗拒,风险越来越小,麻烦越来越少,收益却越来越多。如今,不听话的小儿媳又被赶走了,绝了后患,已是牢不可破,非常安全。&&& 王翠柳一直借住在女律师家,根本就没有回过娘家,金家的丑事与恶习,除了女律师,她谁也没说。她一听金虎谎称自己挨了母亲的耳光,止不住怒火中烧,伸手揪紧他的衣领,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声,你父亲是草把丈夫,你接班,也是草把崽。你守着她,当一辈子的孝子罢,还要结婚干什么?害老婆孩子干什么?金虎掩面,哇哇大哭,他们打我骂我,你也打我骂我,我有什么错?我做错什么啦?你又不是神仙,怎么一口咬住是家贼?万一是外贼呢?&&& 女律师一脸狐疑色,你走。你能保证,那些失窃的东西不会从我这搜查出来吗?我不想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金虎说,我就那么混?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王翠柳说,谁是贼?是我盗了财物吗?是我替老东西挖套吗?是我该赔礼道歉吗?你百分百不相信我,百分百相信她们,联合她们一起来欺负我!&&& 金虎说,就算她们有错,由我出面慢慢调解。你这样火上浇油,只会将事情搞得越发糟糕,场面搞得不可收拾。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没人有个好名声。脑子这么不开窍,书读到屁股眼去了?&&& 女律师说,事情一出,她找了你的大爸,我再叫她找村长,就是私了的态度。村长让你回家处理,给她下的结论是什么?口口声声,又是她监守自盗,你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 金虎说,是她不肯当面对质,把事情说清楚。怎么这样巧?&&& 王翠柳说,她们人多嘴大,习惯反咬一口,我一张嘴说得过吗?他们强加给我的耻辱,一辈子都不会饶恕,血的教训,我该忘记吗?说过的恶话,做过的丑事,她们掉屁股不承认,空口无凭,单靠嘴讲,我一个人讲得清白吗?咳,都怪我对你心存幻想,没想到你这样胆小怕事,只想捂紧我的嘴巴,不让当事人说话!如果我留心眼,当场把她们的言行拍摄下来,不容抵赖,看你还耍什么花招?&&& 金虎说,你跟我讲也一样,等我回家也一样。为什么要先找大爸,再找村长?把事态一步步扩大,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翠柳说,因为你无用,我根本就信不过,还因为你无能,我根本就靠不住。无数次冲突,哪一回你不是踩我抬他们?早料到你询私枉情,根本就不想听我说,怎么说都没用,还说什么?人恶了,我不挨,惹不起,我躲行吗?离婚吧,让我像大嫂一样,捡条命!&&& 金虎说,以为我舍不得你这个疯子?我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王翠柳说,三年前,你就说过,娘只有一个,换不得,姐也只有一个,割不断,惟有老婆可以换,还可以换无数个,换了照样生伢,换了照旧过日子。有哪只眼睛看孩子一下?借口!&&& 金虎说,你半疯半癫不会处事,搞得家人之间为仇结怨。你闯下大祸,甩手不管,叫我拿头去撞墙?长上永远是长上,你做晚辈的,低一下头,场面就圆过去了,以后他们自然会找适当机会加倍补偿。&&& 女律师说,谎言。背着一个大冤枉,落下一个臭名声,叫所有人瞧不起,他们的补偿,狗屁不如。你不搞个水落石出,他们栽诬的话被当成事实,叫大众传播,你怎么做人?还有何脸面见人?社会早变了,时代也不同了,追根究底,你是新世纪的新女性,不是旧社会的旧奴隶,国家赋予妇女的权利和权益,不容侵犯。民不告,官不究,你不愿意站起来抗拒,法与人,怎么帮你?&&& 王翠柳说,我不是没觉悟,不能与时俱进,只是城乡有别哦,封建旧观念根深帝固,不是单凭几场官司就能拨乱反正的。&&& 女律师说,她们怀疑你,你怀疑她们,未必真只能任凭她们反咬一口,贼喊捉贼?你畏罪潜跑了吗?只有他是个好人,两面卖乖。他要脸面,你就不要尊严?他要做好人,你就只能做坏榜样?他要当孝子,你就只能当替罪羊?法制社会,只讲合不合法,孝不是一切标准,不再只以孝榜文天下!&&& 金虎说,未必你要联合妇联,报社一起介入?&&& 王翠柳说,暂时不会,但也不是没有可能。我连名誉都不顾,只想离婚,只图脱壳,你为什么不肯?&&& 金虎说,你拍屁股走人,孩子怎么办?&&& 王翠柳说,你是当大孝子的材料,金姓家族该给你树碑立传哦,当父亲实在太可惜了,活得太可怜了。士可杀,不可辱,有些事可以帮你,有些事必须拒绝,做人的底线不能卖,处世的原则不能卖。不然,我活得像你一样遭人蔑视,无法享受内心的坦荡与安然。&&& 女律师说,离婚是一码事,失窃又是一码事,不要混到一起,咱们一件一件解决。这样,先报案,取证据,侦查不侦查,视情况而定。就当帮我!&&& 王翠柳拉了金虎一起去找村长。金虎听她时时戒备,处处设防,自己无论做什么,无论怎么做,都于事无补,他只得赶紧随行。夫妻俩把经过说给村长听。村长也劝说王翠柳不必较真,既然是意料之中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事情迟早会暴露出来。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还是心照不宣吧。否则,她们这种事都做得出,还有什么坏事做不得?你在家里更站不稳,更呆不下去,除非你想离婚,打算远走高飞。&&& 王翠柳说,离就离,这样的家,还要它干什么?没能力还我清白倒也罢了,还要阻挠我自己替自己申冤昭雪!这样的老公,要他何用?除了羞辱,还能带给我什么?&&& 村长说,老虎不发威,把你当病猫,踩了又踩,打了又打。那就只有经公,报警,通过立案,侦破查清了!金虎说,只要东西回来,其它的责任,你就免了?&&& 王翠柳说,取回真经,功归唐僧,闯出祸来,过推孙猴。免了,我能讨么利?不免,我能损么失?反正我内外不落好,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不争口气做个硬骨头?尽力而为,至少将来不怨悔,可以问心无愧。金虎说,这不是割鸡巴敬神,人也割死了,神也得罪了?&&& 夫妻俩到派出所一说,失窃金额超出了三千元,让到县刑警队报案。刑警出了现场,作了笔录,取了指纹,一致认为不能排除自家人做案的可能性。金虎不肯在立案申请书上签字,王翠柳要签,他不允许她签。队长说,真要立案侦查,破案非常简单,后果却很严重,不坐牢,也要罚款,你俩可要考虑清楚呀!&&& 王翠柳说,我只想搞清楚,究竟是不是我藏起来了?到底是不是我设圈套陷害?那就要叫大家都知道,谁是小偷!&&& 队长说,他们是文盲加法盲,他们不懂,你俩也不懂吗?&&& 金虎说,查清楚,抓起来,又能怎么样?将脸面彻底撕破,一家人搞得跟仇敌似的,今后还怎么相处?&&& 队长说,都是十五万闹的。孤儿是未成年人,你俩是她的监护人,她的钱,你俩是负有法定的保管责任的。一旦失责,不管是被谁挪用,还是被谁瓜分,她满十八岁以后,上法院就只会告你俩,即使你俩没用她一分钱,也要全额照赔。你这个女人不简单,懂得把保管的责任推脱,交接到村委身上,村委的工作失职,村委就要承担不作为,或乱作为的行政责任。哪怕孤儿的钱出了意外,只要你俩不涉及,就与你俩无关,她要告就只能告村委。你把钱交给村委代管,实在是高招。发现被盗后,你先找村委,也是明智之举。&&& 王翠柳说,恶人不讲理,遇事我躲,一片好心却被当成欺诈,还是避出祸来了。等金春玲成年,就分开立户,把她名下的所有财物都转入她户头。以后的生活,是好是坏全凭她的造化,我帮得了她一时,帮不了她一生!&&& 队长说,出生不由人,遇到这样的亲人,除了忍让,还能怎么样?宽大为怀,趋福避祸,莫跟她一般见识呐。&&& 王翠柳说,单是嘴巴讲得好听,有什么用?你得有实际行动!我倒要问你,她逼我离婚,还要赶我走,莫非她是我的老公?&&& 金虎说,我俩的事,她说了不算!娘上了岁数,老糊涂了,几句气话,莫跟她计较,和为贵,算了!只要我相信你,还担心什么?&&& 王翠柳说,说了不算,为什么还要说?你不阻止,为什么放任她胡说八道?单巴掌拍不响,一人和不了,一人算不了,这种好人谁都做不起!好说好商量,有理讲不蚀,动不动就哭闹泼骂,动不动就拳打脚踢,这种冤气谁都忍无可忍!你娘这样瞎胡闹,目无纲纪,颠倒伦常,不守王法,你不管管?&&& 金虎说,我实话告诉你,我活了三十年,从来就管不了她!我弃权,你高人有高招,想怎么管就怎么管!王翠柳说,你是听我的了?那好办!现在,你就给我签字。不是天灾,是人祸呵,情理可恕,法纪难饶!这口冤气,叫我如何咽下去?&&& 金虎说,我谁的也不听,我听自己的!哎唷,你不入乡随俗,到一境行一境,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管得了,这地方就不叫农村!甭认为照搬城市那一套,你就可以反败为胜?高贵者最愚蠢,贫贱者最聪明,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王翠柳说,唉,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降。你完全可以还我清白的,不立案不侦破,那我岂不是要背一辈子的大冤枉?&&& 队长说,人这一生,不晓得要受多少大冤屈呢?随他们讲呗,没有真凭实据,说的话就跟放屁一样,把嘴讲出血来都没有用。他们说你搞鬼,就真是你使坏吗?只要大家心里明白不是你藏起来了,就行了,何必争这种闲气?&&& 金虎说,晓得老虎要吃人,你还送上去咬?算了,下不为例。她是长辈,不忍让又能怎样?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变得跟她一样蛮横粗暴,丢人出丑,未必就能证明你比她高明?&&& 王翠柳说,坏人要用国法治,恶人宜服恶人磨。今后,接着吃亏吗?断续上当吗?&&& 金虎说,我没办法劈成两半,她是我老娘,她的事,我不能不问。你是我老婆,你的事,我也不能不管。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凡事解决起来,总要有个过程。&&& 王翠柳说,那东西呢?就这样没了?那些证件,要补办齐全,钱倒是小事,就是麻烦得很呐,脚板都会跑出血泡来!&&& 队长对金虎说,你们娘崽之间好说话,这事你跟他们商量着办呗。东西拿回来之后,对外界就说,是你俩夫妻闹着玩,把场面帮长辈圆过去。要是还有一点良心的话,他们日后必定会加倍补偿你俩这个大人情。&&& 可不管金虎怎样低声下气,他们就是不肯承认,无论金虎如何威胁恫吓,他们就是咬定王翠柳藏起来了,是她陷害,是她诬告,是她狼心狗肺,是她贼喊捉贼。并且逢族人就讲,遇亲戚也讲,见陌路人还讲。&&& 王翠柳气定神闲,心头稳笃笃,稳坐钓鱼台,案件都已经真相大白了,谁是贼,只蒙一张遮羞纸,捅一指头就破,但她就是不捅,想把陈凤祥当猴耍,要把刘耀祖当猪盘,就是让谎言的制造者,还在自欺欺人地掩盖,像小丑一样上蹿下跳,出尽洋相,丢尽脸面。&&& 她不战不降,不和不走,该干什么依旧干什么,该做什么照常做什么,唯一的区别是她不与他们来往了,也不跟他们说话了。毕竟是骨肉血亲,什么样的理由都割断不了,金虎跟他们相亲相爱,谈笑风生,她也不强行干涉,只是心里始终疙疙瘩瘩的,非常不舒畅。
&&&&&&&&&&&&&&&&&&&&&&&&&&&&&&&&&&&&&&& 四
&&& 金虎又出外打工去了。&&& 王翠柳补办田地证时,发现金春玲的田地,三年前就已经变更到了刘耀祖名下。也就是说,金春玲征田的钱,不从继承法上讲,单凭田地证,其实已经归属刘耀祖。如果陈凤祥出面替金春玲领走,就可以暗中给女婿。事过境迁,若是金春玲追问,一是可以耍无赖,死不承认,二是陈凤祥死了,死无对证,三是刘耀祖可以拿来田地证抵挡,谅她一个女孩子翻不出他们的手掌心。幸亏王翠柳头脑清醒,幸亏金春玲的田地征收得早,幸亏村委接手代管。&&& 补办房产证时,王翠柳又发现金春玲的房子,三年前就已经变更到了刘耀祖名下。&&& 五年前,金春玲死了爹,四年前,她娘改嫁,她跟叔叔金虎一起生活,叔叔负责她的衣食起居,承担她读书治病的费用。金春玲的娘改嫁后,不能生育。两年前,男方的孩子又溺水而亡。继父出钱,金春玲的娘虽然做了接经手术,但生育的希望似乎很渺茫,便提出要金春玲过去一起生活。&&& 王翠柳顾忌母女亲情,任谁横行霸道也不可能挥刀割断,又怜惜大嫂的不幸遭遇,还考虑到继父一旦有了亲骨肉,对继女能否关心的问题,及继父若是嫌弃大嫂不能生育,最终选择离婚的问题,她便让他们一家三口签字,立下保证书。书中约定,金春玲暂时交给继父照管,跟亲娘一起生活,她名下的财物留下,仍然由叔叔金虎代为保管。但凡涉及金春玲的大事,必须由叔叔和继父一起商量决定。&&& 王翠柳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给金春玲母女留下最后一条退路,万一母女和继父无法生活下去,还可以回金家来,回来有房有地,至少可以不为生存发愁。这份保证书,从法律层面讲,就相当于委托养育书,意味着金春玲只是由叔叔委托给继父代养,她的一切主权,仍旧还掌握在叔叔手里。&&& 一年前,金春玲便跟她娘去了。&&& 金春玲的房子,一直让陈凤祥和刘耀祖一家住着。换言之,在金春玲未走之前,刘耀祖瞒天过海就把她的田地和房子变成了自己的。王翠柳为金春玲征田地的钱,把家事闹到村委变成公事,且把金春玲名下的所有财物公之于众,广而告之。怪不得刘耀祖要盗窃所有证件,原来他意识到即将东窗事发了,至于现金和首饰,不过是见财起心,顺手牵羊罢了。&&& 王翠柳将取得的证据,摆给金虎的大爸看。大爸去找村长商议,回来就召开家族会议。娘崽不和,婆媳不合,夫妻打架,兄弟不睦,说到底都是家庭内部纠纷,即使当事人请出族众评理,也是家族内的小事,可由族里自行消化解决,大多数通过族众周旋,用道德约束的力量,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若是家族实在解决不了,事情上报到村委,再由村委出面进行调解,用行政管理的力量。如果村委还是协议不成,调解不了,最后一道程序才是求助法律,用国家意志强制执行的力量,那就只有诉到法院,法庭上见黑白啦。金龙的房子,刘耀祖住着住着,就住成了他的,金龙的田地,刘耀祖种着种着,也种成了他的,王翠柳摆得出真凭实据。刘耀祖做贼,偷金虎家的东西,族里的目击证人也站出来作证。家族会议通过,大爸带了三个儿子,领了王翠柳去跟他们论理。&&& 陈凤祥说,金春玲迟早要嫁出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田地要退还,房子要留下,这里所有的财物她都休想带走。&&& 大爸说,不是还没嫁吗?就算嫁了,田地退还,也不会调整给姓刘的,他家的户口不在这,不是这个村的人呢。房子留下,更不会变更到姓刘的名下,他是你的女婿,不是金龙的女婿。&&& 王翠柳说,金春玲的合法财产永远是她的,就是嫁走了也是她的。除非她结婚前就死了,又没有做特殊的遗嘱公证,否则谁也不能动她的财物。特别是她的钱,谁私吞,谁犯法,谁瓜分,谁坐牢。&&& 陈凤祥说,怎么是她一个人的钱?三个人口共得十五万元,她只有五万,我儿的五万归我,她娘的那份口粮田调整给了孙子,她那五万归你。&&& 王翠柳说,我不要,我根本也要不到。二次轮包时,村委实行的是顺沿承包,遵循的原则是生不增,死不减,孤儿名下的田地,仍旧是三个人口的。除非村委进行统一调整,否则,谁说了也不算。&&& 陈凤祥说,你说了算,十五万都让她带走?日想夜想全是白想!族里其它女儿怎么样,她就怎么样,无非是出嫁时给她一笔嫁妆。&&& 大爸说,焦什么急?等她满十八岁,等她结婚,到时候再说呗!刘耀祖说,你就是要拖下去。拖到娘死,到时候娘死了,娘的那一股由你继承。拖到田地征收,到时候娘死了,娘的钱由你拿去。拖到田地调整,到时候娘死了,娘调出,你调进。大爸说,不识礼数,不懂规矩,成何体统?我金家的大事小情,不用你插嘴!你管东管西,到底是何居心?陈凤祥说,你当然不焦急,钱放在村委,跟交到你手上,没有什么不同。我一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不是你说了算!&&& 王翠柳说,国有国法,村有村约,族有族规,还有世情常理,怎么是我说了算?未必都是我制订的?&&& 刘耀祖说,哼,族规?弟有子,兄不孤,侄子顶门户,不算绝代人。你把儿子承继给大哥,侄女最多得一笔嫁妆。呸,世情常理?农村风俗,得入乡随俗,家族势力,因法不责众,狗屁法律统统管不了,就算侄女拿来判决书,也过不了执行难的关。钱,现在娘活着,你俩不愿意分,就是想独吞!还想欺骗谁呢?&&& 大爸说,认为世人都应该学你这样无情无义,不知羞耻?你在你家搞这一套,占尽便宜是吧?吃甜了嘴是吧?倚仗着生了儿子,就欺负孤儿寡母,还要摆出来炫耀?这样精明盖世,你倒是建栋高楼给你全家族的人看看?为什么要被赶出家门呢?为什么要借我家的屋檐躲雨呢?我警告你,再在我家挑灾降祸,甭怪我家族也把你扫出在外!&&& 陈凤祥说,律师是你野老公,村长是你野老公,族里有你真老公,你怎么说了不算?&&& 王翠柳说,捉奸抓双,捉贼拿赃,你凭什么这样说?有本事,你就把证据摆出来,叫所有人心服口服!&&& 刘耀祖说,你做得,我们还说不得?臭不要脸!趁我们还没有发火,撕破你的脸皮,你给我们滚,快点!王翠柳说,笑话。我领了结婚证的,就算犯了天大的错,也轮不到你做亲戚的管,你算什么?喊赶叫滚,莫非我老公死了?无知。我生了儿子,就是族里的太婆,哪个都赶不走。你一个外姓人,哪有说话的余地?无耻。莫非亲房家族死绝了?大爸拍桌大吼,你叫谁滚?金家的媳妇,家族不会不管,但也不许别人来管。要是有人敢管,我们就把他的嘴,在一分钟内撕破,挂到后脑壳!陈凤祥说,你赶快给我滚!当了烂婊子,还想在我们面前立贞节牌坊?杀无肉剐无皮哦,真是被野老公戳死了脸!王翠柳说,我没做,凭什么滚?有本事,把你的女留下配你的崽,叫你的崽莫跟我结婚!有本事,让你的崽跟我离婚!我有儿子,就是离婚,我也会离婚不离家,我要守着儿子,为什么走?&&& 大爸说,不嫌丢人呀,发什么神经?烦死了!咳,谁该滚哎?是谁烂贱哎?别逼我,当着晚辈的面,撕老脸哟。&&& 金玉娇说,如今讲男女平等,田地我有份,房子我也有份。&&& 王翠柳说,这话莫跟我讲,去找村委讲,只要政策允许,我绝不阻挠。不过,想在我们这个村得田地,就得把你们那个村的田地退回。但是,你们那个村的田地贱得没人要,我们这个村的田地值大钱,就算村委同愿,组里,族里还不答应呢。房子女儿也要分,族里从来就没有这个先例,只要家族同意,我也决不反对。金春玲的房子,是父母分给金龙的。当初,你不提出,就表示你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继承权。陈凤祥说,我总有夫妻继承权吧。旧房我要一半,新房我也要一半,新房给你,旧房归我。我的房子,我想送给谁就送给谁。&&& 王翠柳说,新房是我结婚后建的,那一半归我。旧房你只有一半,爹的那一半,两个儿子平分,大哥的那股是金春玲的,老公的那股,我也不要,都给她。&&& 金玉娇说,你们重新分家,我的那股,现在我要。&&& 王翠柳说,金虎的那股,我也要。娘的那一半,等娘死了,再按三股分。大爸说,你是我金家嫡亲的女儿吗?你身上流的是我金家的血脉吗?有什么资格争族里的田地,还有金家的房子?&&& 金玉娇说,可我姓金呵,就算是收养,也同样拥有继承权。&&& 大爸说,收养也得公开办手续,还要征得家族同意。你办手续了吗?我金家写文书了吗?&&& 金玉娇说,那我总有娘。&&& 大爸说,你要不怕羞辱三代人,那就争亲娘的财产,再去争亲爹的财产。&&& 刘耀祖说,你不孝,娘要招婿养老,娘的那一半归我,你甭想。&&& 大爸照脸给了刘耀祖一巴掌,畜牲,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陈凤祥说,儿子不孝,我要招婿养老。&&& 大爸说,祸害三代,辱没先人呀,还有脸说?再讲,我连你一起打。&&& 金玉娇说,娘要招女婿养老呗。&&& 大爸给了金玉娇一耳光,刘耀祖是陈凤祥的女婿,是不假,但怎么招?刘耀祖是你的夫婿,要招也是你招,这招,就叫招郎上门。陈凤祥要招婿养老,这招,同样也是招夫婿,如若不是,别个寡妇招婿养子,如何讲得通?&&& 大爸的三个儿子听了,发一声喊打,撸起袖子,三下五除二把刘耀祖扯倒,按在地上,一通狠揍。然后拳脚审讯,让他交待侵占金春玲家产的动机与过程,说错一句就罚一下打。刘耀祖供认说变更金春玲的田地与房子,是受陈凤祥的幕后指使,因为金春玲的娘已经改嫁,所以改嫁为不妻,下堂不为母,金家的事一概与金龙的妻子无关,金龙名下的财产也与金春玲的娘无牵涉。又因为金春玲已经跟她娘走了,现在她和继父一起生活,所以过继不为儿,认为金龙名下的所有财产,统统都与她无关。陈凤祥提出要把大外孙刘宝强承继给大舅父金龙,改名换姓,撑门顶户,承宗接祖,传香火,续后代。&&& 原来陈凤祥暗路夜行,要用民间方式把孙女的财物变成大外孙的,至于金春玲嘛,迟早是要嫁人的,无非是出嫁时给她一笔嫁妆。但是,按照风俗,女方名义上的嫁妆,其启用资金实际上来源于男方的彩礼,女方湖水煮湖鱼,其实补贴不了几个钱。因此,陈凤祥公开说出嫁时给孙女一笔嫁妆,自然而然,嫁妆绝不用她自掏腰包,理所当然,金春玲合法继承的钱也不属她了,金龙名下的财物也不是她的了。所以,最终的结果,正应验了陈凤祥说的那句话,日想夜想全是白想,这里所有的财物她都休想带走。&&&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陈凤祥没想到孙女的田会被政府征收,也没想到王翠柳会替侄女出头拼命,更没想到村长会支持王翠柳,把孙女的钱由村委接管过去。偷盗过程和目的,并无什么玄念,陈凤祥指挥,刘耀祖实施,只是没料到被金家族人看到,又没料到看见了还会跟王翠柳讲,还会站出来作证,更没料到她会找村长,还要惊动公安。因为真要把刘宝强承继给金龙,就必须征得金家族众的同意,但如今金龙的弟弟金虎有儿子,遵照顾内不顾外的千古老规矩,就算继承也是金虎的儿子优先。一旦挑明,摆上祠堂桌面,外甥继承舅父必定遭到金家族众的全票否则,必定又会全力支持侄子继承大伯。&&& 王翠柳一竹篙把陈凤祥的棋盘捅个底朝天,让她一步错步步错,且难堪的局面,无法挽救。陈凤祥就想釜底抽薪,把王翠柳母子赶走,就像赶走金春玲母女一样。她先诬蔑王翠柳偷人,再诬陷孙子是野崽,又栽诬她监守自盗,后逼金虎离婚。只要离婚,王翠柳把孙子带走,金虎自然控制得住,只要金虎同意刘宝强承继给金龙,族人谁也不能阻挠。&&& 陈凤祥千算万算,却没算自己的软肋,她忘记了,农村家族最讲究的就是血脉传承,血统纯正。金玉娇若是金家的嫡亲女儿,外甥承继舅父,此事还可商量。如果儿子确实不孝,陈凤祥坚持女儿招郎上门,给老人养老送终,遵照许进不充出的规矩,此事还可商量,但不能动金龙名下的财产,也不能动金虎名下的财产,只得自力更生。&&& 刘耀祖供认不讳,陈凤祥只能把偷去的东西,都还给王翠柳。王翠柳表态既往不咎,但她不愿意和婆婆一起生活,按月出生活费可以。&&& 陈凤祥说,感情没了,钱有什么用?&&& 王翠柳说,噢,不要钱,要感情。如今,恋爱自由,婚姻自主,招夫婿养老哇,只要娘同意,我没意见。四间砖瓦房,娘得两间,金虎得一间,侄女得一间,金虎和侄女的,麻烦你们给腾空,一间我养猪,一间我关牛。&&& 陈凤祥说,两间房,我们怎么住?没了厨房,没了厕所,我们怎么办?&&& 王翠柳说,你跟我商量,我去跟阎王爷商量?还是去跟法院商量?&&& 大爸说,刘耀祖一家必须走,名不正言不顺的,呆在这,算怎么回事?&&& 王翠柳说,你招夫婿养老,不要儿子。此后,你的事与我无关,侄女的事也不用你操心。&&& 大爸说,你要招夫婿养老,我金家不同意。你一没有结婚证,二没有民间婚书,说直白点,你只是到金家跟我弟弟打滚活,打滚活就有打滚活的规矩,男方死了,你就该哪里来,再回哪里去。不过,听说那个人死了老婆,你不用招,只要嫁过去,顺便把玉娇也带过去,还给人家。亲爹,亲娘,亲闺女,一家团圆,喜上加喜!&&& 陈凤祥说,我不改嫁,七老八十的,我还图什么?我在这活了四十年哎,有子有孙唷,为什么要一个人过孤老命?&&& 王翠柳说,那就分家各过各,等金虎回家,你母子一起过,我母子一起过。&&& 陈凤祥说,律师说了,金春玲的十五万,我可以分得三万呢。&&& 王翠柳说,没有儿子,哪来的孙女?要抱要驮的时候,没看到奶奶拢前,缺吃少穿的时候,没看到奶奶出面,读书治病的时候,没看到奶奶露头,田地要收费税的时候,没看到奶奶掏钱,如今田地变成现金了,奶奶伸出手来抢!不尽义务,哪来的权利?要分三万,你就是告上法庭,我也不信会判给你。
&&&&&&&&&&&&&&&&&&&&&&&&&&&&&&&&&&&&&&&&&&&&& 五
&&& 在失窃发生之后,王翠柳权衡利弊,分清缓急,首先到银行挂失存折,补办证件则在其后一步。她想起金春玲的低保存折和粮补存折,多年来一直由陈凤祥掌管,让婆婆取出当零花钱用了,存折上仍旧是金龙的名字,婆婆有金龙的身份证。现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王翠柳心头便生出恼恨来,就到乡财政所查账号,然后将金春玲的低保和粮补也一起挂失了,想等她暑假回来,先领她把身份证办了,再将存折都换成她的名字。&&& 刘耀祖一家搬回去之后,不到一个星期,金春玲却从学校请假回来了,拿走了户口本,说要办身份证,还时填写她名字的那一张却被撕走了。&&& 在王翠柳紧追不舍的询问之下,金春玲承认是奶奶撕走了。真不愧是文盲,一世做尽了愚蠢事。派出所有档案的,撕去又有什么用?就算要分开立户,要把她名下的所有财物都转入她户头,也是她年满十八岁之后的事,必须等二年呢。金春玲说,领身份证的条据,奶奶要去了。&&& 王翠柳马上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陈凤祥拿到金春玲的身份证,不仅能够取出她的低保和粮补,且可以代领她的田地征收补偿金。钱到手,陈凤祥可以自己用,或想给谁用就给谁用,她完全可以至死都不会再拿出来。对金春玲,她说是借,但拖到死也不还,又能拿她怎么样?为了钱,难道提刀把奶奶砍了吗?人死债灭!对儿子,她可以一哭二闹三上吊,拿死抵挡,把她逼死也没用,钱反正不会再吐出来!对法院,强制执行她也不怕,只有两间破砖瓦房不值几个钱,爱拍卖就拍卖!对判刑,她舍出老命,即使不坐牢,自己终究也逃不掉一死,牺牲我一个,幸福几个孝顺后人!&&& 王翠柳随后也明白,陈凤祥从户口本撕去金春玲名字单页的心机,她防范着自己也这样干哩。婆婆自作聪明地认为,撕走,儿媳就不能瞒骗着孙女,代替孙女补办身份证,没有孙女的身份证,儿媳就代领不走孙女的钱。这钱,除了陈凤祥,谁也拿不到手。试探之下,王翠柳发现,金春玲还不知道田地变成钱的事哩。因为奶奶只说她的低保和粮补被婶婶挂失了,打电话叫她回来办理身份证,拿到证之后,再替她把存折上父亲的名字变更成她的名字。王翠柳不想让她小小年纪就卷进大人之间的纠纷,感情受到伤害,心灵留下阴影,不能像其它孩子一样健康成长,他就什么都没讲。他只想自己尽心尽责把事情摆平,艰难的努力过程由大人承担,让美满的结果照亮孤儿的天空。&&& 证需三个月才出来,金春玲急忙回了学校。&&& 王翠柳去找陈凤祥要金春玲的身份证领取条据。陈凤祥流眼滴泪,说金虎要独吞金春玲的钱,说王翠柳心毒手辣。她哭哭啼啼,说金虎上不要下不要,说王翠柳霸占她的房子。她撒泼骂街,骂王翠柳仗着生了个儿子,算计金龙没儿子,欺负大儿媳生女儿,要把孙子承继给大儿子,把金春玲名下的所有财物据为已有,骂金虎不孝不顺,不管亲娘的死活,她要求自己的户口从儿子户头划出来,单独开户,也要求金春玲的户口和儿子一家的户口分开,让孙女和她一起建立户头。&&& 陈凤祥哭天抹泪,咒骂吵架,打打闹闹,条据就是不肯交出来。王翠柳无奈而归,左思右想越想越揪心。&&& 村委实施第一轮田地承包时,金虎还没有结婚,征得陈凤祥的同意,她的那份口粮田给予未来的儿媳,金虎有两个人口,就这样,登记存档了。陈凤祥的户口虽说在小儿子户头上,其实她并没有田地。后来,金春婷去世,大嫂改嫁,金虎结婚,金春玲跟他一起生活,他生子,征得组里,族里的同意,金春婷的那份口粮田就调整给了孙子。二轮承包时,金虎就有了三个人口,金龙也有三个人口。陈凤祥虽然活着,却是没有田地的。&&& 但在王翠柳看来,只要陈凤祥活着,就该拥有一份田地,金虎名下的田地只要征收,她还是准备把一个人口的钱给陈凤祥,由她怎么花,毕竟那是她的合法权益。因此,她才对女律师说自家只有两个人口的田地。&&& 金虎户口本上有五个人口,原有的两份田地,再加金龙的三份田地,恰巧是五个人五份田地,每个人都有一份田地。如果田地不征收,不存在利益再分配的问题,事情就非常简单明了。田地国有,签订田地证,农户拥有的只是承包经营权,按乡风民俗,金春玲是女孩嘛,迟早是要出嫁的,只要她嫁出金家门,田地确实与她无关。那么金龙的三份田地,要是政府进行统一调整,便由集体收回再按人口分下去,金虎有几口人就有几份田地,要是集体不调,由农户家庭内部自行调济,金虎现有五口人就有五份田地,直到政府统调时再按政策统进,或调出。至于金虎抚养及承办出嫁事务,无非是惜苦怜贫,念情尽义,体恤侄女,纯粹是行善积德了。&&& 在城里长大的王翠柳,头脑里只有男女平等的思维,对于金春玲和自家的关系,她认为是养父母与养女,因为是直系亲属,所以不必办收养手续,但金春玲的养女身份仍然受法律保护,哪怕是夫妻俩名下的财产,她仍然可以和自己的儿子对半平分,甚至出嫁了,属于她的那一半财产,仍然可以由她自主处置。因此,当金春玲和继父走时,王翠柳才要求写下保证书,但金春玲的户口却要求留下,表明养父母关系保持不变,继父母关系今后不成立。这样,王翠柳就给金春玲留下了第二条退路。如果继父若有嫌弃金春玲之行为,她随时随地可以回金家,和叔叔一家共同生活。&&& 没有人能预测二年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或者十年后又会是什么状况。如今为了金春玲的征田钱,家里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应该说当初立保证书和留下户口,是王翠柳自己给自己挖陷阱。&&& 陈凤祥说金春玲继承不为儿,也许不能怪她重男轻女,因为旧观念旧风俗历来就是这样,家族中支持她这种说法的人还真不少,毕竟金春玲确实不在这生活,一年难得回来几次。金虎家的五份田地,原归金龙的三份田已征收,还有三份地没有征收,有人说金虎的妻女都走了,金虎的那份归陈凤祥,调济给金虎妻儿的那两份归金虎,今后征收时,陈凤祥还可得一份,即使肉煮了,都在自家锅里呐。王翠柳找村长把金龙的三份都给金春玲,她都拿走,可以照顾继父发财,也可以照顾未来的老公发财,就是胳膊肘朝外拐,肥水流入外人田。&&& 陈凤祥提出的外甥承继舅父的事,被家族否则之后,金龙无子后继无人,毫无疑问修谱时,便只有金虎的儿子继承了,也就是说除了田地,金龙名下的房子,菜园,屋基都归金虎的儿子所得。这样一想,族众就议论纷纷,怪不得王翠柳要放金春玲走,都说她城府深,算计狠,手段辣,吃心肝饭呢。现在她连金龙的粮补,金春玲的低保都握在手中,真是滴水不漏,一口渴个干干净净!王翠柳辩驳说立有保证书,但它在失窃期间被他们撕毁了,而当事人又不在身边,没人可以替她作证。针对承继的事,王翠柳表明,要说家族承继的规矩,我真的不懂,但承继必定要有一定的条件限定。若是真要让我的儿子承继给金龙,按照金家千百年的老族规行事,我无法改变什么,只有一切听从。但我会尽可能维护金春玲的权益,田地的钱给她不说,其它的房子,菜园,屋基,也都给她,由她做主公开拍卖,价高者得。再说,此前,我已经通过法律的途径,把金春玲合法继承的财产都归入她名下,就是承继的话,也是挂个空名罢了。&&& 随后,又有人说金春玲不认奶奶,只对王翠柳言听计从,一切还是她做主,要是背后朝侄女开口讨要,金春玲也不会不给哦。后来,又有人说,田地是集体的,是集体按人头分的,就算金春玲的户口在这,那她只有一份,其它的两份,王翠柳不要,那就充公,归集体所有。&&& 足不出县,一辈子在农村转圈的老人,其实活的就是一种环境,什么样的环境出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树开什么样的花,什么样的虫蛀什么的木。陈凤祥在这生活了四十年,多少还有些根基,而王翠柳平常不爱与人闲聊,人们对她了解不多,甚至连她的出身来路都不清楚,与陈凤祥相比,对她的熟悉程度,还不及陈凤祥的皮毛。对陈凤祥诬陷王翠柳的话,人们宁可信其有,随声附和。&&& 持这种说法的人多了,王翠柳就被孤立了起来。没有文化基础,没有共同语言,无论她怎么样说得通俗易懂,他们都是拒绝和不信的,有如鸡同鸭讲,交流不通,有如城乡差别,天悬地殊,不在同一个层次嘛。空口无凭呐,不能服众喽,她终于醒悟,风气未开哦,教化未到哦,仅凭金春玲的户口在自家,仅凭村长的支持,并不能改变大多数人的旧观念和旧眼光。&&& 骄傲的画匠,怕多嘴的看匠。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抓住缺点不计其余,你就是个神仙,遇到妖魔鬼怪也会被比下去。她不想把关系搞僵硬,射击看靶心,弹琴看听从,决定三缄其口,人以类聚,畜以群分,宁可与知音吵架,不能和异者说笑,还是各从其类,各就其位,各得其所最保险。&&& 王翠柳闭口不讲,任凭陈凤祥去怎样说她的坏话,几只虱婆能顶得起整床被单?她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也相信好人说不歹,歹人说不好,更相信真的说不假,假的说不真。&&& 刘耀祖的家,虽说搬回去了,但他人却隔三差五的来,走亲戚嘛,谁也不能说什么。问题是他一走,陈凤祥就有所动作。金龙名下财产,除了田地,还有房子,菜园,屋基。陈凤祥请客,她当家要把房子一块钱卖给刘耀祖,她当家要把菜园一块钱卖给刘耀祖,她说话要把屋基一块钱卖给刘耀祖。陈凤祥请金家族人吃喝,但她忘记了族人姓金,不是陈,也不姓刘,且卖金家的东西,金虎不到场,不点头,族人根本就不可能签字,更何况是卖金春玲的东西,她是孤儿,又未成年,政府已经过问,村委无人参与,谁签字谁留隐患。族人吃了喝了,嘴一停,陈凤祥一提正题,大家就一哄而散。&&& 刘耀祖隐藏在幕后,话教唆陈凤祥说,事推动岳母做,他设计得滴水不漏,蛋糕却吞进自己肚里,还借用了冠冕堂皇的理由。财产他得了,还落个孝顺之名,名利双丰收呵,难怪他如此逼迫。哄死人不犯法,他占了上风,最终金虎被他玩耍了,金春玲被他算计了,岳母被他利用了,怪来恨去都只怨你们自己傻B呗。&&& 刘耀祖做主却不露面,他敲鼓却不冲锋,一旦有什么责任,他绝对是身心干净,所有的过错都可以推诿到陈凤祥头上,他是孝婿嘛,以顺为孝哩,岳母让他怎么做就应该怎么做呢,要不然,就是忤逆不孝呵。&&& 消息听到王翠柳耳中,认为事不容缓,必须拦截陈凤祥把想法变成事实的行动。她认为既然刘耀祖能够把金春玲的田地,从田地证上变更成自己的,那么他在村委一定有关系。否则,凭他一个外地人,根本就做不了这样大的手脚,凭他一个农民,根本就玩不出这样阴的招术。如今陈凤祥要求分开立户,她和金春玲重新组合成一家人,她变成户主,她变成孙女的法定监护人。金春玲的钱,就一点保障都没有了。&&& 王翠柳原本认为钱放到政府手里,谁都不能动,是最保险的办法,没想到陈凤祥具体操作起来,还有许多法律的空子可钻。钱是放在村委,但只要陈凤祥走通保管这笔钱的村干部的路子,得到他的特别关照,就可以拿到金春玲的钱。如果她把金春玲的钱搞到手,不仅夫妻俩没法交差,且孤儿就更是孤儿了,说到底,金春玲最倒霉,夫妻俩还只是吃小亏,受冤气。&&& 王翠柳心中没底,请教于女律师,她说,情况有了变化,必须及时向政府报告。你俩没有做任何侵犯孤儿权益的事,政府不会轻易同意老人的要求。在政府没有做出裁决,剥夺你俩法定监护人的资格之前,你俩还是孤儿的法定监护人,知情不报是你俩的失责,政府不采取措施,是政府的行政失职。&&& 现在只是猜测,无法证实。老人做什么都瞒开我俩,真实意图不得而知。一旦有误,我俩不好交待呢。&&& 那你俩不参预,随便老人怎么搞。老人拿了钱,瓜分时,你俩也不能参加进去。得了钱,你俩就是同谋,就说不清了。当政府知哓了内情,掌握了证据,老人的责任由老人承担,与你俩无关就行。钱从村委手里出来,到哪里去了,一定查得清楚。老人打死也不拿出来,怎么办?&&& 政府不用找老人。钱从谁的手上流走,就该谁负责再拿回来。十五万不是小数目,拿不回来,是要丢官罢职的。这个后果,他不懂?&&& 钱又不是他贪了,能担多大风险?宁愿不要工作,也要帮老人呢?&&& 一把手负责制。果真出了事,一旦孤儿把村委告上法庭,领导也会受牵涉,他不要工作,莫非领导也不要工作?政府不比法院,执行难,难不倒政府。田地征收,房屋规划,超生罚款,都在政府手里捏着,到时候直接扣除就是。&&& 为了钱,钻什么空子的人都有!未必这样简单?&&& 这年头,没办法的事多了去,操煞了心也管不了。没了就没了呗,只要你问心无愧就行!&&& 王翠柳心急火爆地找到村长,村长却轻描淡写地说,拿去也不要紧!莫烦,莫燥,莫要多想,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罢。&&& 半年多来,事越搞越多,又乱又烦,至今没有一个最终结论,没有书面的凭证,王翠柳只想早点解脱,尽快了结。村长一拖再拖,她却不愿无限期拖下去,夜长梦多嘛,鬼晓得他们还会搞出什么事?她自然不甘任刘耀祖摆布,顶撞不得陈凤祥,只能绕着来。陈凤祥既然知道金春玲的低保与粮补存折挂失,必定到银行去询问过了。于是,她到银行去查帐号,去调监视录相。果不其然,刘耀祖不仅手拿失窃的存折想取钱,且摆出金春玲的存折要取钱。于是,她找到乡妇联,希望妇联出面做通婆婆的思想工作。&&& 乡长调查核实,把刘耀祖变更过的田地证撤销,金龙的户头由金春玲顶替,给金春玲独立开户。金虎三个人口的口粮田,在田地证上保持不变。乡长找陈凤祥谈话。陈凤祥向乡长哭诉金虎不孝顺,王翠柳不贤惠,要求分户独过,要求一份田地。&&& 乡长征求金虎夫妻的意见,王翠柳在意料之中,金虎却气得说不出话来。过去,陈凤祥放弃田地,一是田地要缴税费,二是种田地要赔本,三是她不靠田地活命。如今陈凤祥要求分开立户,借口是金虎不养老人,王翠柳不孝顺,其真实意图只是要争她的田地,因为现在田地一征收,就变成了白花花的银子。房子,她喜欢谁就给谁,她的钱,她爱给谁就给谁。不容置疑,她从儿子这争过去,就是要给刘耀祖的。&&& 乡长的意思是,基本农田,除非国家在农村进行统一调整,否则,任何人都无权随意调整,私自变动。但考虑到你家的情况,比较特殊,老人又强调要求,便提出个拆中的建议,田地征收时,老人那个人口的田地补偿金,还是归老人自由支配。金虎点了头,满足了陈凤祥的心愿。田地征收,也许就是今年今月,也许要到猴年马月。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这田地补偿金,陈凤祥用不用得着,一切还须看天意如何呢!&&& 火烧丝茅心不死,刘耀祖不服输,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陈凤祥打电话把金春玲和她娘喊回来,将田地征收变成十五万元的事讲了。继父提起保证书,提出要金虎夫妻参加。陈凤祥说王翠柳勾结村长,要独吞这笔钱,说她贼喊捉贼,栽赃隐害长辈,说金虎上不要下不要,说金虎想霸占金春玲的房子,说王翠柳要让儿子承继给金龙,把金春玲名下的所有财物都据为已有。金春玲,她娘,她继父,顿时一脸愤怒,表态不要金虎夫妻参预。然后,大家商量着分钱。&&& 陈凤祥说,十五万是三个人口的,儿子是我生养活的,他那五万归我。孙女是你生养的,她那五万归你。你那五万,按三股分,一人得一万六,余额算孙女的学费。继父说,儿子是你生养的,但他还有老婆呢。丧偶与离婚,在继承法上是有区别的,那五万,老婆要先分一半,另一半才按三股分哩。&&& 陈凤祥说,我死了儿子,竟然照顾你俩发财?甭给脸不要脸!下堂不为母,改嫁不为妻,她有什么资格?&&& 刘耀祖说,她的户口早迁走了,已经不是这里的人了。这钱,根本与她没有一点关系。我家的事,原本就不该你俩掺和。继父说,对哇,继女的户口留在这里。按继承法来讲,她的那五万,父亲的那五万,母亲的那五万,统统都不能按三股分,该当全给女儿。&&& 陈凤祥说,放屁!我辛辛苦苦,把儿子生养大,你俩居然要让我白生白养?儿子的钱,为什么我不能得?&&& 继父说,是哇,儿子是你生养的,但他死时,没有余钱,只有欠债。儿子死后,你没有抚养孙女,也没有替他还欠债。不尽义务,哪来的权利?如今,他的那份田地变成了钱,从世情常理来说,叔叔倒是可以拿走,这几年支出的侄女生活费,及当初替大哥清还的欠债,还有他承担的大哥的埋葬费。&&& 陈凤祥说,他不孝顺,他不肯养我的老。这钱,就应该转账给我,算是我今年的赡养费。继父说,你俩娘崽之间的事,我们不管。锣做锣打,鼓做鼓敲,该给叔叔的,我们给叔叔,叔叔该给你的,你找叔叔要。陈凤祥说,你们想绕开我?两家人订立攻守同盟,联合起来,盘剥我老人家?&&& 刘耀祖说,你们要这样搞,这十五万统统留下,你们连一根毛都拿不走。孙女回来,在这读书,在这建房,在这招女婿上门!我家的人,由我们当家作主。你俩想儿女,你俩自己去生养!&&& 金春玲说,我不回来。我要考大学,然后留在大城市。&&& 刘耀祖说,你那五万,给你读大学。你娘那五万,替你建房,以后用不着了,由你卖了结婚。你爹那五万,给奶奶养老。别不知足呀,当初要不是当你自家人,就把你的户口注销了,现在你一分钱都得不到手。&&& 陈凤祥涕泪双流,我的心肝宝贝哎,奶奶为你安排得这样稳妥,你就不能替奶奶想一想吗?孙子呵,奶奶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要甩手不管,怎么活得下去?&&& 刘耀祖说,你爹那五万给奶奶养老,姑父保证把奶奶照顾好,吃香的喝辣的,活到一百岁,还可以帮你带孩子。&&& 陈凤祥嚎啕大哭,孙子哎,奶奶生你爹的时候,生了三天三夜,流的血呵,整整一脸盆,差一点见阎王,捡条命不容易咧!崽是娘的心头肉哩,怎么狠心撇下我呢?让我老了,无依无靠,孤苦伶仃!我那苦命的儿呀,娘活着受罪,倒不如跟你去!刘耀祖说,你叔和你婶,如今不管奶奶的死活,难道你真忍心,眼睁睁看着,奶奶出门讨米要饭呀?&&& 金春玲同意了。大家到村委把钱拿了回来。钱到了陈凤祥手上,她立马就改口,只愿意给金春玲一万,做今年的生活费和学费,以后每年所需的费用,再按年到她手上来支取。&&& 金春玲的娘反应过来,钱放在陈凤祥手上一点保障都没有,她不答应,非要把十五万都拿来,这次若是落空,今后只会难上加难,如果任婆婆随意零碎打发,等到猴年马月也得不到,拖到子孙头上也算不清。&&& 刘耀祖吩咐陈凤祥交给继父一万,算是偿还这两年来他俩替金春玲垫付的费用,现在结算清楚,互不相欠。从此以后,金春玲与他俩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她的事也不必他俩操心劳神。要是她不听话,继续跟他俩你来我往,发现一次就罚款一万。&&& 金春玲哭着来找叔叔金虎。他发火,你回来不见我,提钱也不说一声。你现在读书为主,建房干什么?&&& 奶奶说你算计我的钱,只有建房才装不进谁的口袋。&&& 没有亲耳听见,谁说谁怎么样都不可信。我告诉你,奶奶以你的名义批屋基,用你的钱建房,要是你不需要了,自然有人会跳出来,搞承继那一套。到时候,你搬不走,也卖不了,说到底,奶奶就是不让你装进自己口袋。&&& 奶奶说就是你要搞承继,想私吞我的钱。&&& 你相信?我要搞承继,就隐藏在家里跟她争吵打闹。帮你找律师干什么?替你找政府干什么?坚持男女平等,把你名下合法继承的钱财,公开干什么?你不是三岁小孩,早该有自己的头脑!真是好了伤疤,忘记痛。&&& 那钱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怎么样?你未成年,是能拿走?还是能保管?你的钱,我都不敢放在手上,只能交给政府替你保管,约定等你成年后,再给你。要不是你只有十六岁,你的事,我不会管,政府也不会管。你不相信我,倒也罢了,竟然还要不相信政府?只相信奶奶一个人!&&& 那我还能相信谁?&&& 实话跟你讲,姑父要在这买地建房,买不到,才以你的名义批屋基。请了两次客都没有批到手。没有屋基,建什么房?不建房,提什么钱?钱用光,你能再抠出来?&&& 那是我的钱,不建房,当然要还给我。&&& 那你,找我哭鼻子干什么?你同意给出的,当然自己拿回来!没了就没了呗,你遭外人算计,活该!我操煞了心,居然换不来一个谢字。&&& 我的户口在你这,你是我的法定监护人呐。&&& 闯了祸,就晓得找我?&&& 你不管我,叫我怎么办?&&& 于是村长来了,乡长也来了,女律师来了,妇联也来了,亲房家族也聚集起来,在祠堂里,召开现场办公会。女律师执笔写下委托书,一一标明金春玲合法继承的财产,诸如地,房子,菜园,屋基等不动产,现今正式委托给金虎代为保管。鉴于金春玲是未成年,大笔钱确实不适宜交到她手上,最后决定仍然由政府代管,但钱会转移到乡财政所,指派专人负责。金春玲未满十八岁之前,每年只能支取所需的生活费用,她支取时,必须金虎到场监督,妇联有人见证。至于金春玲名下其它财物的处置,等待她满十八岁之后,一概由亲人及家族商量决议。如果发生侵权的事,由她自己决择,由她自己解决。然后,当事人签名,公证人签字,按手印,盖村,乡两级公章。&&& 村长问王翠柳,我说过,拿去也不要紧嘛,你不懂欲擒故纵吗?瞅谁都不放心!&&& 王翠柳哈哈大笑,还请君入瓮呢。一直在出题考验我,你不也怀疑我吗?&&&&&&&&&&&&
&&& 作者简介:阮汉平,女,70年代出生于通山杨芳。18岁出外打工,做过保姆,干过仓管,当过编辑,读过夜校,兴过苗木,开过小店。28岁回乡,握过油枪,干过投递,当过家教,站过柜台。嫁给农夫,乃为农妇,今在大路乡吴田村八组生活,种地为主,种花为辅,文学仍是业余爱好也。有小说,散文,发表在《武汉晚报》,《新民晚报》,《北京晚报》,《九头鸟》,《咸宁日报》等报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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