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国阵亡士兵图片的尸体?他是怎么死的?他穿的是什么种类的军鞋?他看上去多大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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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府中有没有活人知道倾墨去了哪里?”萧天离许久没有感到慌乱了,这种慌乱突然袭击他的以脏,让他无从反应。倾墨是被人劫走了吗?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府中有一些其它家眷,他们看到有人把娘娘带走了,而且娘娘一走,杀手立退,看上去……看上去……”泠之继结结巴巴着不敢再说话,只一张嘴发着抖。“看上去怎么样?!”萧天离怒喝一声。泠之继噗通一声直直跪在地上,额头重重地撞上坚硬的大理石,一丝鲜血慢慢地流动:“看上去就像娘娘自己走的一样!”“放肆!”萧天离大骂一声,声音带着万分愤怒,狠狠一脚踹在泠之继身上,泠之继滚出去两三米远,又爬回来匍匐在地不肯起身,只深深埋着头不敢抬起。颜回见状,赶紧跪在泠之继身边求情:“爷,咱先把宫里头的事清干净,再去找娘娘!别忘了还有黑羽骑,娘娘不会有事的,再说,鹊应还在平遥王爷府上呢。”萧天离克制着心底激荡的情绪,大步从泠之继身边跨过,迎着已经到了不远处的赵时。颜回赶紧拉着泠之继站起来,却发现泠之继还在发抖,无助又凄凉的眼神望着颜回:“还有个事儿我没敢跟爷说,那些杀手杀的人,都是负责传递消息的,没有错杀一个人,所以爷到这会儿才知道宫外的事,我也才敢说,娘娘好像是自己走的。”颜回脸色一变,之前的情报网一直是青微在负责,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负责情报传递的人无比重要,所以一直将身份保护得很好。可是今天是齐倾墨自己强势要求暂掌细雨阁的,紧接着就出了这样的事情,的确不能让人不疑。看着萧天离的后背,颜回紧了紧握着泠之继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此时不能再将这件事提起。宫里的事必须今天晚上有一个完结,一切都等今晚过了再说。赵时其实并不完全是萧天离的人,他在更多程度上是忠于皇帝的,只是他与萧天越有过一些过节。他还很年轻,如果等萧天越继位之后,他的官途也就到头了,所以在萧天离跟他保证,绝不会危害到圣驾安全之后,他很果断地选择了萧天离共举今日之事。只要萧天越下马,赵时这个既在现任皇帝面前得宠,又于萧天离这个下任皇帝有功的人,几乎已经为自己铺就了一条金光大道,通向权利高峰。“末将参见宁王爷。”赵时行礼叩拜道。“起来吧。”萧天离现在心中很乱,太极殿的事,皇帝失踪和齐倾墨的事一起压在了他的心头,让他一点也感觉不到彻底击垮萧天越的喜悦。“敢问宁王爷,皇上可好?”赵时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了,皇帝对他有提拔之恩,所以只要皇帝无恙,一切好谈。萧天离揉了揉眉心,皇上?鬼知道皇上现在在哪!“皇上不在太极殿内,先去宫中各处找找。”萧天离尽量平复下来,用冷静的口吻说道。2015-07-07 0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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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皇上不在太极殿内,先去宫中各处找找。”萧天离尽量平复下来,用冷静的口吻说道。赵时一脸怒容地看着萧天离,似乎在无声的质问。萧天离凤目一凛,逼视着一身戎装的赵时,低沉的嗓音透着强大的压力和震摄:“前太子萧天越贼子野心,妄图弑君篡位,本王爷不惜万死保架,赵将军有什么问题吗?”赵时一怔,猛然想到如果皇帝真出了什么事,萧天离立马就会继位成为新的皇帝,立刻低下头来不敢再与萧天离对视,拱手说道:“末将不敢,末将领命!”齐倾墨想过一万种可能被带去的地方,甚至连最丑陋不堪的妓院勾栏都想到了,又或者是最黑暗的地牢暗室,独独想不到,这个地方竟然是。皇宫。飘落着的帏缦透着迷朦的淡黄色,淡淡的龙涎香在金碧辉煌的宫里面弥漫着,鲜血的味道夹在其中,混和成一种独特的味道。燃香的炉鼎九龙戏珠,雕刻得栩栩如生,连摆起的龙尾上刻着的细纹都看得清,一抹鲜血在上,滴滴嗒嗒着淌着血滴,在安静的殿里格外清晰。太监宫女横七竖八地倒着,死法别样凄惨,像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用最慌乱的手法将刀子数次插入他们的身体。手中握着一把寒光凛冽的长刀,刀上全是血,顺着刀身往上看去,一双与这把颇显霸道的长刀极为不副的细白的小手紧握着刀柄,小手正在轻微的颤抖,看上去很像是拼命克制着惊恐。顺着手再往上看,是一件浅杏色的素色纱衣,质地极好,在烛火的跳跃下反射着浅浅的柔光。衣服的主人大抵是不太爱惜这件衣服,哪怕衣服上沾满了鲜血,也不见她有所动容,只一双睁大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甚至忘了去抹一把脸上溅着的血迹。她面前是一张雕龙画凤的床榻,床榻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这男子哪怕紧闭着眼也依然透着不凡的气势,像是随时会跳起来怒目圆瞪地质问她:齐倾墨,你竟敢刺杀朕!是的,床上的那中年男子是皇帝,而握刀的女子是齐倾墨。这不是最为诡异的,最诡异的是双腿不能行走的齐倾墨此时站在皇帝床边!站着!没有被这里是皇宫惊住,没有被满屋子的死人惊住,更没有被自己刀下的皇帝惊住,齐倾墨只是万分惊讶为什么自己可以站起来。她曾经在暗中无数次想象过再站立起来,走路奔跑的感觉,每一次都透着喜悦与欣慰。可此时的她绝没有半分可以重新站立重新走路的快乐,有的只是无边的惊恐!她脑海里想到一个名字,当这名字浮现的时候,她深深地感受到被人欺骗的滋味。此时的她,身处皇帝寝宫,寝宫里的人早已死尽,她双手举刀,站在龙床边,还滴着血的刀尖直指皇帝。当萧天离带着人推开寝宫的门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齐倾墨猛地转身,便看见萧天离僵硬的脸色,她嘴唇张合,最后轻轻紧闭,什么也没有说。如果时光可以倒转,齐倾墨希望永远不要再与萧天离有任何交集,从最开始的彼此利用到后来的爱在心头口难开,什么都不要,那么此时,一切就不会这么为难,这么痛苦。两人长久的对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像是一切都凝固住了,凝固在齐倾墨手中那把带血的刀中,凝固在满室死去的人们身体中,凝固在彼此眼中的绝望,不敢置信,怀疑,痛彻心扉中。萧天离有很多很多问题很想问一问齐倾墨,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为什么这寝宫里的人都死了?为什么刀会在你手上?为什么,你可以站起来?所有一切,都是骗局吗?齐倾墨,你可是布了一个天大的局,而我也只是沦为你的棋子?最为讽刺的是,这些问题,齐倾墨也想问问自己,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后面的人已经开始不安起来,任谁看来,这都是齐倾墨在持刀弑君,行大逆不道之事。赵时已经在第一时间里拔出了长刀,准备冲上去。没等赵时动手,齐倾墨已经先动了。齐倾墨从来没有想过,她站起来之后踏出的第一步,是将一把不知来自何方的长刀送入萧天离的身体!2015-07-07 0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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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滴答……单调的音节在满是血味的寝宫里重复枯燥的响起,悠悠荡着回音,把时间拉得像一缕棉花一样,连绵好长,每一条细丝都勒在脖子上,逼得人喘不过气来。,+萧天离直直地看着齐倾墨,看着陌生的她举着刀冲过来,他竟然忘了去躲,仍由尖刀插入自己的身体,撕裂的疼痛骤然而起,一直漫延至他的四肢百骸,噬血啃骨。近在他眼前,一身血迹如修罗的齐倾墨,她绝美的容颜上血迹斑斑,像是一朵怒放的曼珠沙华,崩溃绝望的眼神里似有千般万般话语不能说出口,唇边一缕蜿蜒的血迹诡异得拉成了一个微笑的弧度,看上去分外惊心。“你要杀我……”萧天离喑哑的声音有如含着一颗火炭一般,灼得人心发疼。可是他的眼神又单纯得像是个孩子,用极疑惑不解的神情看着齐倾墨,透澈清亮地问着她。齐倾墨的手像是长在了刀柄上一样,不见松开。迎着萧天离的眼神,她凄然一笑,万般风华霎时绽放,一种锥骨刺骨的痛深深地刻在她的心脏上,似有谁在那里狠狠地用刀子扎着伤口,任血流尽。“嘶啦”一声,长刀抽离萧天离的身体,一道血注喷溅,在地上洒成一片暗红的印记。萧天离的身体里的力量像是跟着一刀全部被抽走,脚下一跄踉,竟连站也站不稳,摇晃的身子几欲倒地。“爷!”终于从惊骇中回过神来的泠之继和颜回一左一右扶住萧天离,愤怒不解的眼神带着强烈的质问看着齐倾墨,为什么,这个女人为什么可以对一个深爱她的男人下如此狠手?这一刀,足以致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齐倾墨突然大笑起来,荒凉悲怆的笑声撕心裂肺,在大殿回荡着格外诡异,带着破碎的嘶喊声,声声犹泣血,尽要断人肠,她哭不出来,干涸酸涩的双眼里竟然吝啬得一滴眼泪也没有,只有无边无际的疼痛寸寸割裂着她的身体,刀刀切肤,片片凌迟,不见血!2015-07-07 0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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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摇摇欲坠的身子步履凌乱,长发倾泻,四处飘荡,形如疯癫,染血的杏色纱衣转起漂亮好看的弧度,上面的鲜血便似花儿在风中起伏。好,好,好好好!不管这一切是谁做的,都做得好啊!从此她齐倾墨是一个弑君杀夫的罪人,从此她齐倾墨与萧天离恩断义绝,夫妻情尽!她齐倾墨,有一天竟然也会沦为别人的棋子!枉她自诩机关算尽,原来不过镜花水月梦一声,此刻醒来,她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天大的笑话,如何能不令她发笑?做得好啊,反正与萧天离今生不能如凡人般执掌携手,不如就此断去,似也不错?何必让自己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站在他身边?何必挡住他三千红颜温柔粉黛?何必葬送他雄心壮志中的千秋伟业!一刀斩尽千般妄想,万般痴缠,有何不可?有何不好!好得很!这布局之人,我齐倾墨在此谢你,若有机会相见,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让你生生世世不得超生,永受炼狱之苦,以谢你今日之恩!萧天离痴痴地看着癫狂发笑的齐倾墨,只觉得眼前人为何像远在千万里之外,他永远也无法再握住?“谁在喧哗?”威严的声音陡然响彻大殿,回头望去,刚才还在昏迷的皇帝已经坐了起来,伟岸的身躯如山岳一样气势逼人!齐倾墨渐渐收住笑声,却未回头去看一眼那个九王之尊,只痴笑着贪婪地留恋着萧天离的脸,奢侈地想多看一些。“末将护驾来迟,皇上恕罪!”被惊呆了的赵时最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出跪倒在皇帝跟前:“幸好宁王爷拼死护驾,才未让奸人得逞。”好个聪明的赵时,知道齐倾墨的长刀送进萧天离身体里,他已经占不到任何功劳,干脆将高帽戴在了萧天离头上。皇帝越过赵时的身体,看着身后齐倾墨的背影,还有她手中的刀狠狠贯穿了萧天离的身体,皇帝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死亡与他擦肩而过的气味,但身为天子,他依然能保持着天子的威仪:“你要杀朕?”“你有何杀不得!”齐倾墨自知今日已入死局,便干脆放肆,皇帝又如何?她孤家寡人一个,皇帝又有何杀不得!“大胆!”皇帝愤怒暴喝。“铛”的一声,赵时挑飞齐倾墨的长刀,在铺着绒毯上的地面上连连滚远,发出一阵孤寂的闷响声。“拿下!”赵时暴喝一声,士兵快速进入寝宫,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齐倾墨捆绑起来。“有本事你杀了我!”齐倾墨嘲讽轻蔑地看着皇帝,她宁愿今日就死在这里,反正萧天越已倒,她死亦无憾事。只是萧天离,只有萧天离,是怎么成为自己心头牵绊的?2015-07-07 0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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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将她手中凤血环取下!”皇帝强抑着心头怒火,目光赤裸而贪婪地看着齐倾墨白玉皓腕上的镯子,阴沉着声音吩咐赵时。“取了又如何,你又不会用。”齐倾墨轻笑一声,说不尽的冷漠和冰霜,面对着九五之尊的天子,她只当做了一个笑话来看。齐倾墨没有任何挣扎,任由他们将自己五花大绑,赵时以为很容易就可以将那只细细胳膊上的手镯套下来,没成想,那镯子却像是有邪气,根本纺丝不动,触手之间,更有一阵阵的阴寒直往他骨子里钻!“将她打入天牢!”皇帝当然知道凤血环没那么容易到手,他只不过试一试罢了,但他同样不信,齐倾墨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能挨得过天牢里的那些刑罚,总有办法让她为自己所有的!被赵时推搡着绑出殿外,齐倾墨一双眼睛久久地看着萧天离,看着只是奇怪,疑惑,却不曾有半丝责怪的萧天离,似乎其它的人都已经不存在了一般,没有皇帝,没有赵时,没有士兵,她的眼中只有他。而萧天离也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看着齐倾墨,似乎仍未从那场震惊里醒过来。这个女人,真的是齐倾墨吗?两人凝视,心若刀绞,不能解脱。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你做的事。齐倾墨在心底无声凄惶。自己这个宁王府侧妃,要行刺皇帝,身为宁王爷的萧天离如何能不被牵连?只要这样,他才能独善其身,那一刀,斩尽所有可能带给他的滔天祸事。可惜,谁都不懂齐倾墨的良苦用心。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厚重的云层里透出来,看了一夜好戏舍不得离去的月牙儿只剩一道浅浅的痕迹,星星早就被惊得没有了影儿,只留下空旷的天地,等待着红日的升起。紧闭了一天的城门终于在第二天按时打开,但进城的人却并不多,昨天那里发生的惨烈杀战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淳朴的百姓们聚在茶摊前三三两两,讨论着昨天那些该死的青沂国蛮子,竟然妄想潜入丰城王都之中,实在死不足惜,死得大快人心。城中早开的茶楼酒楼肆坊,都在热烈地猜测着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众口不一,版本杂多,而齐倾墨先前一早就准备好了的说辞渐渐占据了上风,说是前太子萧天越与青沂国贼子妄图篡夺大宝,被宁王爷萧天离一举拿下,平复逆贼。当然,现在这套说辞现在蒙上了另一层英雄孤胆血色:宁王爷萧天离,不惜孤身犯险,身受重伤,拼死护驾。在知晓宁王府齐侧妃乃是青沂国内奸之后,大义灭亲,放弃私情,将其拿下,关入天牢!动荡了一天的朝堂上今日一如往昔,醒转过来的臣子们依然衣冠华服,恭顺地站在太极殿里,只是人数少了很多。皇帝似乎什么也没有经历过,依然威风凛凛地坐在龙椅之上,弯着腰的陈老太监还是那副忠厚模样。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宫内的血迹早已被连夜清洗干净,只有一些残留在朱墙上的暗红,隐约不满地宣告着昨夜这宫里的不平静。对于萧天离前一天呈上的萧天越七十六项罪状,皇帝龙颜大怒,罢黜萧天越太子之位,贬为平民,打入天牢秋后问审。而与太子一系列有关的官员,也遭遇了残酷的清洗,其中以齐治首当其冲!唯独对昨晚皇宫中那一场几乎害死了他的政变,皇帝只字未提。萧天离和青微都陷入了昏迷,师父莫百衍远在宣摇国,齐侧妃……颜回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个女人,只是看着眼前这一堆堆的情报时,才真心觉得那个柔弱的女人何其强大。他面对着这千头万绪的情报完全不知从何下手,只是现在一个主事人都没有,他不得不赶鸭子上架硬上。“为什么娘娘会那么做呢?”颜回咬着笔头看着面前的如飞雪一般送来的情报,却在想着他事。“我不知道。”泠之继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你还好吧?”颜回偏头看着一脸苍白的泠之继,有些担心地问道。“没事。”泠之继的声音突然哽咽,一天一夜的巨变早已让她快要撑不住,她对齐倾墨的感情比颜回还要深一些,所以她根本无法想象,像齐倾墨那样的女人,为什么要背叛爷呢?咳了咳嗓子,泠之继安定情绪,站起来说道:“我要出去一趟。”2015-07-07 0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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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这种时候你还要去做什么?”颜回急着,他担心泠之继一冲动干出什么傻事。“随她去吧。”沙哑虚弱的声音响起,萧天离披着一件外衣走了进来。他面无血色,左胸处还包着厚厚的纱布,围着他宽阔的胸膛缠了一圈又一圈,深陷的眼窝处乌青一片,更衬得他脸色苍白骇人。“爷。”两人焦声,萧天离此时应该卧床休息才是,怎么能起身?萧天离虚弱地挥了挥手,颜回让出了椅子给他,坐定之后,萧天离拿着桌上被颜回整理得一塌糊涂的情报,开始提笔做出各种决策。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怎么可能以烂尾收场?该走的棋,还是要走完的。“将宫中赵时换下来,让秦阅暂领大内侍卫总都督一职,赵时去负责清剿萧天越余孽。”“皇上对赵时现在很看重,只怕……”颜回有些为难道。“告诉赵时,清剿萧天越所得的全部财产都归他名下,我们只当看不见,我看皇帝还留不留得住赵时!”萧天离冷冷地说道。赵时参与的事情太多了,自然不能再让他留在宫里,留在皇帝身边。哪怕皇帝什么都知道,但有没有证据在他眼前晃荡又是另一回事了。颜回应下,将事情交给等着外面的暗卫去做,依然站在萧天离身边。“抓齐治的事不要交给别人,暗卫亲自动手,一定不能让他逃走。”“是。”“看紧萧天越,如果他死在了天牢里,就让整个天牢的人提头来见。”“是。”“将昨天扣在细雨阁的那些萧天越直属官员的家眷里送进宫里,听由皇帝处置。”“是。”如此种种布置下去,萧天离很快整理完了桌上积压的事项,放下笔准备往后靠一下,却拉动了伤口,带起一阵剧烈的咳嗽,似乎咳得心肝脾肺都要出来了,然后一口殷红的血吐出,溅在面前洁白的纸张上,像一朵红梅怒放在雪地里2015-07-07 0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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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爷,您先歇着吧,这儿有我们。”颜回看着难过,赶忙劝说道。而且他发现,刚才萧天离至少下达了数十条命令,却没有一条与齐倾墨有关的,萧天离似乎,在刻意逼开这个名字,这个人。萧天离深埋着头,紧咬着牙关连身体都在发抖,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克制住现在冲去天牢见齐倾墨的冲动,万分可悲的是,他现在依然恨不起她来,恨不起来啊……甚至他到了现在都不敢置信,那个与自己吵架,争执,冷战,甚至互相伤害的齐倾墨,怎么会想要杀自己呢?“你不是有事要去做吗?怎么还不去?”萧天离抬起头来,脸上有因为剧烈咳嗽腾起的异样不健康的红色,看着泠之继的眼神像是能洞悉一切一般。泠之继心中颤抖了一下,咬咬牙关驾了一匹快马,一甩鞭子往某处奔去。萧天离望着泠之继消失的方向,一丝古怪而又悲凉的笑意,无奈绝望地攀上他的唇角:“宫里对她是怎么安排的?”颜回小声应道:“明日午时问斩。”萧天离残破的身体一僵,好看的嘴唇颤抖着抿了一抿,最后只点了点头,黯然合眼:“走吧,扶我去看看青微。”青微这一次伤得极重,一掌伤及心脉,几乎断了她的生机,所以她到现在还昏迷着,不曾醒转。萧天离坐在床前的圆凳上,久久地出神,不曾言语,他脑中似乎有千万个疑惑,又似乎只有一片虚无。心那里缺了一个东西,无论如何也填不上,只能任由那里一直淌着血,消耗尽他的生机。泠之继一路狂奔,到了一处府门前,猛地一拉马缰,马儿步子还未收稳,她已先跳下马背,冲到那座府门前猛地拍门,一声大过一声。老管家打开厚重的府门,还没来得及问一声姑娘找谁,泠之继已经一阵风似的先冲了进去。“鹊应!鹊应!”泠之继冲进院子里大喊着鹊应的名字,却无人回应。她一把揪住跟过来的老管家,大声问道:“鹊应呢?”“鹊应姑娘今天一大早就出府去了,此时并不在府中啊。”老管家一把年纪了,老胳膊老腿的哪里经得起泠之继这般粗暴对待,只连喘着气说道。“她去哪里了?”泠之继问。“姑娘家要出门哪有个准头,我这老头子怎么知道?”老管家可怜兮兮道。“她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没说。”泠之继失望地放开老管家,失魂落魄的样子似快要哭出来,口中喃喃着:“鹊应你去了哪里?娘娘叫我告诉,叫你不得轻举妄动啊,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鹊应……”老管家见这位年轻英气的小姑娘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不免心软:“要不等鹊应姑娘回来了,我替您传个话儿吧。”“不用了。”泠之继失了魂儿似地摇着头,呆呆地念着,一边念一边豆大的泪珠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流成小河:“鹊应不会回来了,娘娘也不会回来了,他们,都不会回来了,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人,明知前方是死路,还要往里闯呢?鹊应,你为什么要去送死呢?鹊应啊,你不要去好不好,我求你活着好不好?”2015-07-07 0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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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楼
目送着泠之继一步三晃失神地出了平遥王府,老管家才站直了驼着的背,透出如利剑一般的气势,招了招手,就有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提着扫帚靠过来听令。老管家浑浊不清的目光里透着些趣味,吩咐道:“去告诉鹊应姑娘,刚才泠之继来过了。顺便,把刚才泠之继这位小朋友说的话,也告诉鹊应姑娘吧,总不能让她一片好心白费。”那家丁点下头,足尖点地,掠飞过平遥王府的院墙后,那把扫帚才倒在了地上。齐倾墨猜想着外面现在应该是午后,有鸟儿扑腾着飞过,掠起湖面上的圈圈涟漪,也或许是傍晚时分,身后这堵厚墙之外,应该是火般燃烧着的晚霞,还有晚霞下归家的人们,以及一池粼粼的碧水,而绝不是像她现在眼前这样的阴暗血腥。血水顺着她的**着的秀足往下滴着,在她身上积成了一个血水滩,浓稠发黏,透着这两天她闻得太多了的腥味。半悬在空中的两腿早已失去知觉,她甚至在怀疑那天晚上她能站起来,还能极快的冲跑将刀子送进萧天离的身体只是一个幻梦。身上的囚衣早已碎成了一根根布条,布条后面纵横交错的鞭痕青紫发黑,映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尤为触目惊心。她抬头看了看上方,想看看吊着自己的那条铁链,却因为身体的无能为力又把头重重垂下。那铁链绑得可真紧啊,勒得骨头似乎都要碎了一般。被这样吊着已经很久了,天牢里没有日夜,她分不出受了几次刑,也分不出自己被吊在这里多久了,只知道她似乎快死了,嘴里渴得难受,连嘴唇都裂开了,干燥的皮肤嚣张地高高卷起,炫耀着自己的威力。也不知道泠之继有没有将她最后的话传给鹊应,鹊应那个傻丫头啊,只怕不会听劝呢。咯吱……听到这个声音,齐倾墨就知道,那些人又来了。皇帝是多么的可笑啊,为了得到自己的凤血环,一步步布棋,却没想到差点被自己以为掌握在手心里的棋子杀死!那把差点就砍下去的刀子只怕会成为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的恶梦吧,想象着他那金贵不凡的性命,差点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了结,这种事,做为皇帝的他,怎么能忍受得了呢?但他必须忍一日,在这一日内,他要得到凤血环,以及凤血环的秘密!“醒了?醒了咱们就继续吧。”为首那人齐倾墨见过好几次了,前几次都是他带人来拷问自己的。手法单调,毫无新意,除了鞭打夹指,还敢来点别的吗?一盆冰冷的水劈头盖脸地泼到齐倾墨身上,还没来得及感受沁骨的寒冷,先承受的是伤口的再次剧痛。盐水,好,盐水!齐倾墨发出一声闷哼,咬牙不肯放声痛喊。怎么能在这些宵小面前软弱!“齐小姐,咱明人不说暗话,皇上把您交到老李头我这儿,是看中了我的手段,这都四个时辰过去了,您要是再不说,那老李头我可就真要对不住了。”老李头拨了拨刑具台上各种金属,发出叮叮咚咚清脆的响声,似乎在寻找称手的刑具。“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齐倾墨冷笑道,似乎受刑之人不是她。“齐小姐!”老李头突然走上去,用力地扣起齐倾墨的下巴,捏得她的小脸都变了形,看着她脸上一道道伤疤,老李头很得意这是自己的杰作,怪笑一声:“皇上只是要您手上这镯子,我是取不下来,但我可以把您的手臂斩上来,也算是交了差,您说呢?”“那你会死得比我更惨。”齐倾墨寒声道,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凤血环的可怖之处,如果皇帝知道老李头把自己的手砍了,只怕第一个死的人就是这个自以为是老李头牢头!那个皇帝,对凤血环的觊觎可不是一天两天了。2015-07-07 0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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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老李头瞪着齐倾墨气得半天说不出话,他当然知道齐倾墨说的是真的,皇帝的旨意很明确,一天之内问出凤血环的秘密,若问不出,这整个天牢的人都得陪葬!“那咱们就试试新的手段,我想齐小姐会很喜欢的!”老李头说话的语气阴森森的,但没有人会觉得他是在故意吓人,旁边那一堆带着血迹的刑具,随时向人们证明着,他是一个何等会用刑之人2015-07-07 0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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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楼
“你可别让我失望。”齐倾墨吐出一口血沫子,喷在老李头脸上,而又傲然冷笑。老李头一抹血沫子,猛地推开齐倾墨,她瘦小的身子在空中来回荡起,像是一片枯叶,随时会凋落。齐倾墨不知道接下来要遭遇的是什么,但她已经不去想了,不管是什么,她都不会把凤血环交给皇帝。她努力想着其它事,避免身体上的疼痛使她崩溃。空洞的眼神望着前方,蓬头垢面之下她一双眼睛依然摄人心魂,漆黑的瞳仁带着亘古的沉寂,尤其是此时带着破碎的时候,越发令人不忍直视。在她眼前一直浮现着萧天离的脸,他没有歇斯底里的愤怒,只是很奇怪地问着她,为什么?可越是这样,齐倾墨越是剜心而痛。她宁愿萧天离朝她怒吼向她质问,可为什么,他好看的双目只透着,为什么?惨叫声在刑室里连绵不绝,齐倾墨再如何强大能忍,她也只是一个女人,那些残忍的刑罚就算是大男人来了也扛不住,不知有多少人在这里吐露出了自己最深沉的秘密,又不知有多少人在这里被活活折磨得死去。她齐倾墨,怎么可能连喊都不喊一声?这样的惨叫声在天牢里不知传出几远,传响多久,闻者不忍卒听,纷纷捂耳,在想象着那该是一个怎么刚烈的女子,在这等残酷的刑罚下,仍不肯低头。2015-07-07 0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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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痛,无休无止的痛,痛得宁可死去,也不要这样活着,齐倾墨的冷汗涔涔而下,脸上的血色全数退下,一张脸白得像是纸片儿一样,呼吸气若游丝,似乎随时会断去。快要被汗水血水糊得睁不开的眼睛,强行眯出一丝细缝儿,望着牢门的方向,恍惚间她仿乎看到了萧天离,正捂着伤口质问着自己:齐倾墨,为什么!为什么!身和心同时像是被刀子在一片片割裂着,凌迟之痛大抵如此。过了一会儿,她轻闭上眼睛,似乎什么也不再去想,又似乎所有的画面都在她脑中回放,偶尔想到什么,心中一阵阵刺痛,她咬着下唇,一直尝到了口里满是咸甜的血腥味,才渐渐平复下来。眼中困局未解,怎么能想这些夺人心魂的事情?“齐小姐果然硬气。”老李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普通的刑具他都已经用上了,原本以为对付这么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家小姐绰绰有余,但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女人竟如何能扛!看她浑身上下,已经没了一块好肉,伤痕累累命悬一线。又给她灌了吊命的参片,让她无论怎么怎么样也昏不过去,只能生生承受着这一鞭又一鞭,一刀又一刀的折磨,指甲一片又一片被剥落,清晰地感受肌肤的绽裂,血肉的分离。齐倾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更不要提看他一眼,只垂着头,仍由身子在半空中无助地晃荡,像是一个永远不会停下来的钟摆,永远要这样承受着折磨,永远不得解脱。“为什么……还不来……”齐倾墨干涩裂皮的嘴唇里无声呢喃着,已经失去焦距的目光恍惚地望着牢门。“齐小姐,那您可就忍着了!”老李头手中是一根长达两寸的银针,哪怕是在暗无天日的天牢里也闪烁着冰冷的光,这种针一旦找准了穴位扎进去,会比一百根鞭子齐齐抽在身上更为疼痛难忍,那种痛像是要将你的灵魂搅碎,将你的生命磨灭。老李头那双跟男人不相符的手,颇为细嫩,两根手指捏住针尾,狠戾地,残暴地,快速地对着齐倾墨的头顶猛地扎下去!齐倾墨的眸子猛地一缩,凝成一点,眼前的一切化为一个黑点,然后无限放大,放大,再放大,这黑点大到要笼盖了她,那种痛,齐倾墨很熟悉,是灵魂抽离身体的感觉……天牢外的世界显得安静和美,与残酷冰冷的天牢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绕城河旁边一对男女正站在柳树下,遥遥望着河对岸。“我做了好吃的给你。”鹊应拉着顾藏锋坐下,从食盒里取出尚还热着的饭菜,还配了一瓶好酒。看着顾藏锋吃得津津味,鹊应梦呓般地说了一句:“我可以叫你哥哥吗?”顾藏锋的手一顿,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鹊应,许久没有说话。鹊应很是尴尬,强颜欢笑道:“没事没事,我就随口一说。”“你当然可以!”顾藏锋打断了她的话,但随即又说道:“你也知道我与我那个亲妹子的关系特别深厚,所以我潜意识里将你当作她一样关心着,可是……可是,我不希望这份兄妹之情里含着别的原因。”“抱歉。”鹊应的小脸上写满了失落,是啊,从一开始,她接近顾藏锋的目的就不单纯,是小姐叫她去亲近他的,一开始,就是只是为了收服拉拢他而已。“不过,你还是可以叫我哥哥。”顾藏锋放下筷子笑着,他的笑容很憨厚忠实,让人安心:“我其实早就把你当自己妹子了,只是,怕你有别的想法。”“没有没有。”鹊应连忙摆手,羞怯怯地叫了一声:“哥。”“嗯,妹妹。”顾藏锋有些羞涩地应道。“哥,今天晚上一切当心。”鹊应强颜欢笑,刚认了个哥哥的喜悦,并不能冲淡她满心的忧郁,小姐,你一定要等鹊应来救你。2015-07-07 0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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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
“黑羽骑本就擅长偷袭急进,我一定会把齐小姐救出来的。”谁能想到这位看上去老实憨厚,总是透着一股着羞涩劲儿的汉子,竟然就是那一晚两度神出鬼没,令人闻风丧胆的黑羽骑首领!鹊应很用力才浮起一个笑容,说道:“天牢守卫一定十分严密,麻烦你们了。”顾藏锋将双手搭在鹊应的肩上,郑重地保证:“放心吧,会没事的。”看着顾藏锋远去的背影,鹊应收拾好了食盒,久久地坐在河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想起那天小姐坚持要让自己离开宁王府,去平遥王府找顾藏锋。从那时起,就有了异样。小姐,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什么,为什么连我也不肯告诉?这样一个人背负着,不累吗?听说泠之继来过了,真好,小姐你看,不管王府里的人是不是都已经不再信任你,这天下的人是不是都已经将你看做了弑君谋逆的罪人,泠之继还是相信你的呢,这真好。可是泠之继相信有什么用呢,小姐你想要的只是萧天离的信任吧?但萧天离只怕被小姐你彻底伤透了心,听说你一刀将他差点重伤致死,小姐,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舍得伤了萧天离呢?如果我当时在,是不是能帮到你?但是他是萧天离,他是萧天离啊!他是你的夫君,是你心爱的男人,是你倾尽心血拼命相助的萧天离!哪怕亲眼所见,怎么可以相信你真的想要伤害他呢?小姐,你是不是很难过?没关系的,小姐,等鹊应救你出来,我们就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回丰城,不回临澜国,远离这一切,鹊应会陪着你,永远不会背叛你。顾藏锋站在远处的一棵树后,看着身形孤单的鹊应可怜地坐在河边,瑟瑟发抖的肩膀似在强忍着哭泣,他无声叹息。那日晚上,他夜访宁王府,齐倾墨曾在纸上写字问他:“可有把握。”他答:“十成。”他望了望远处那座迷蒙在薄雾里的宫殿,黑沉厚重,无声透着最磅礴的气势,只远远观望,已足震撼。那里是整个临澜国权力最集中的地方,那里面坐着万万人之上的君王。可齐倾墨,就是在那样一个几乎称当上是神圣的地方,做出了震惊天下的事。十成。顾藏锋并不是笨人,他当时只猜测到齐倾墨可能在那一晚的宫中惊变中会出事,可是却没有猜到这事情出得这么大,这么难。他当时答应的是十成,现在,他必须拼命,才能有十成。那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她一早就料到自己会身陷囫囵?摇了摇头,顾藏锋又想起了萧遥走前对他的叮嘱:“小蜜蜂啊,不管齐倾墨做了什么,你都要保证她的安全,至少让她不缺胳膊儿少腿儿的活着,别的一切好说。”当时的顾藏锋对萧遥给他取的这“小蜜蜂”的外号表示了强烈的不满,但效果不甚好,他越反对,萧遥叫得越畅快。最后等萧遥离开了,他一直还潜伏在平遥王府中,带着一只神秘的队伍,随时准备为齐倾墨做事。看来今天晚上这事,才是真正要办的大事。就是不知那位远在边关的平遥王爷,是不是也没有料到今日这局面。2015-07-07 0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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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楼
齐倾墨感觉生命里的力量在一点一点消失,顺着那些源源不断汩出的血液,慢慢地渗出她的身体,衣衫褴褛,血痂覆面。她已经分不清痛是从哪里来的,不知是来自灵魂深处还是身体伤疤,每一分每一秒,对她而言都是煎熬,活着便是煎熬。老李头握着手中最后一根针,强迫她睁开眼睛看着针尖上闪着的寒芒,残忍的声音说道:“齐小姐好毅力,八根银针入体,你还能熬得住,这是最后一根,如果齐小姐再不说出凤血环的秘密,那可就不是刚才那一点点小痛楚了。”齐倾墨垂软的身体已经没有半分力气,连眼珠子都转动不了,老李头的声音在她耳边嗡嗡作响,她却连呼吸都格外艰难,渐渐已是出气多,进气少。老李头很有自信,这一针下去,就是一头大象他也能制服。他就不信了,齐倾墨能还能顶得过去,凤血环的秘密她早晚得说!老李头似乎已经看到了皇帝欣赏的目光,高举着银针,对准着齐倾墨的后颈,只要这一针下去,什么都可以得到了,荣华富贵,金银珠宝,一切就在眼前。寒芒一闪,老李头给自己构织的美好画面碎得七零八落,银针还未刺下去,手已经开始发抖了,艰难地转过头,只看见一群隐在黑暗中的黑衣人,而他胸口一把长剑,穿胸而过!齐倾墨嘲讽般的冷笑一下,但她实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所以连这一丝冷笑浅得几乎看不见。她并没有对黑衣人的到来感到惊讶,似乎她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他们来。哗啦啦一声,吊着齐倾墨的铁链被斩断,齐倾墨坠进一个人怀中,碰到了她全身上下的伤口,痛苦地哼了一声。“药!”接住她的人显然是这些黑衣人的头领,低声吩咐道。药丸灌到齐倾墨嘴边的时候,她却摇了摇头,细若蚊鸣地声音微弱地响起:“萧天越。”那人怔住,很明显这不在他的计划范围之内,所有没有动作。齐倾墨用极大的力气才抬起手来,拍掉了那人拿着的药丸,意思很明显:不带萧天越走,她也不会走。“将萧天越带出来!”那人无奈,只能吩咐道2015-07-07 0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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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楼
“将萧天越带出来!”那人无奈,只能吩咐道。鹊应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愤怒,仿佛怒火要把她燃烧掉,她气得浑身颤栗,哆嗦的嘴唇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看着眼前的人,鹊应突然感到一种深切的绝望和不值,甚至是深深的仇恨,这恨意几乎要滔了天去:“萧天离!你让开!”挡在黑羽骑的人并不是鹊应和顾藏锋所预料的皇帝的人,甚至都不是天牢守卫,而是萧天离带着颜回和泠之继,还有细雨阁的暗卫守在去往天牢的必经之路上!“鹊应,回去吧。”萧天离的目光里透着深深的无奈和疲惫,崩开的伤口还在流血,幸好是晚上,才看不清已经被染红了的袍子。“萧天离,我家小姐可曾有过半分对不起你,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小姐一片真心!我不管宫中之事到底如何,你难道就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小姐明日问斩吗?”鹊应声嘶力竭地怒骂,心里的怒气涨得她整个身体都快要爆炸了。“回去!”萧天离一改往日的风流倜傥,面色如霜,带着逼人的冷意,语气不容置疑!鹊应眼眶通红,满眼的泪水蓄着,映着月亮亮晶晶地滚动着,委屈,不甘,愤怒,每一种情绪都在胸口翻滚,然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清脆地声音大喝了一声:“黑羽骑准备!”站在她身后的一千黑羽骑之前始终安静如墨迹,融化在这黑夜里,在鹊应这一声清喝中,陡然迸发出凌厉的杀机,那股杀机令人胆寒心畏!这黑浓重的黑墨滚动起来,像是迫人的乌云,将要挟着雷电杀伐而至!“鹊应,我不想与你动手。”萧天离无奈。“萧天离,我一定会救小姐出来,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狼心狗肺!”鹊应亦不肯退让半步,瘦小的身躯里透着坚定的力量。狼心狗肺?萧天离漆黑清正的眸子里,隐起浓浓的悲伤,到底是谁狼心狗肺?当齐倾墨要杀自己的时候,鹊应你有看到吗?如今他本该躺在床上疗养齐倾墨赠予自己的这一身伤,却硬扛着身体来这里,不过是为了让鹊应你跟你的黑羽骑不要做傻事,以免齐倾墨之前布的那些莫明其妙的鬼才知道的局受到影响。鹊应,你骂我狼心狗肺?看着倔强不肯后退的鹊应,他突然感受到了强烈的无力感,这无力感几乎要将他淹没。而在鹊应身后的顾藏锋,藏在一身黑色面具里的顾藏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样倔强的鹊应,像是在石头缝里开出的花,美得坚强。“鹊应,你不要这样说话!”泠之继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看着疯狂用言语刺激萧天离的鹊应,她很想抱头痛哭然后问问,大家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她啊,提起了手中的剑,却是指向了自己最崇拜的齐倾墨,指向了最要好亲密的鹊应,指向了自己的亲人!2015-07-07 0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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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楼
泠之继的柔软并不能阻止细雨阁的雷厉风行,看到黑羽骑杀机凌厉,细雨阁的暗卫早已四处散开,占据有利位置,手中的箭弩已经架好,只等一声令下,便拉动弓弦。就在两方对峙的时候,天牢的方向终于传出了萧天离等了很久的声音,那些厮杀格斗后失败者发出的惨叫声。这一回顾藏锋再也不管萧天离的阻挠,带着鹊应再一次向细雨阁那些暗卫们展示了黑羽骑的速度与轻巧,那些真的像轻得像是黑色羽毛一样的队伍,无声无息有如幽灵一般,又像是一团黑色的风一样,向着天牢靠近。鹊应不知道眼前这些黑衣人是从何而来的,他们与黑羽骑不一样,黑羽骑黑色的制服是由轻甲所制,轻薄,透气,但防御性极好,普通的刀剑根本划不出一道口子。而对方那些黑衣人则是全身上下都裹在黑衣斗篷里,连头脸也盖住,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道移动的黑色影子,看不出身形,看不出性别,看不出面孔,什么都看不见。局面颇为有趣,三方同样身着黑色的人站在天牢门口,踏着满地的鲜血,诡异的对峙。“救出小姐!”鹊应紧抿着嘴看着顾藏锋,倔强的含着泪,透着狠厉的坚定。“我会的。”头盔下看不见脸分不清神色的顾藏锋重重点头。顾藏锋没想到今日会遇上这样的情况,前方的黑衣人和萧天离都不是好对付的人,将鹊应交由身后的人保护,朝跟着的黑羽骑打了一个手势,领命的黑羽骑锐利如出鞘之剑穿过细雨阁的人手,手中长刀出鞘,刀身漆黑,反射不起半点月光,沉默而悍然地加入战圈!黑衣人正与天牢守卫胶着,黑羽骑的加入给他们带了巨大的压力,好在黑羽骑并不是前来帮助天牢的人,而不分彼此,一通厮杀。齐倾墨像是一个残破的人偶,在刀光剑影中被两方人手抢夺着,一身血衣滴滴答答还在淌着血,身子早已不受控制如夜空中的风筝被残忍而情的撕扯争夺着。好在两方人手都极为小心,像是怕用大一点力气齐倾墨便会就此死去一样,小心翼翼地将她保护着,只是在外人看来,格外惊心吓人,鹊应的心就提在了脖子上,生怕哪一把不长眼的刀子就伤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齐倾墨身上。天牢的那点守卫在两大杀神的攻击下简直不值一提,而萧天离则在一边冷眼看着,既未出手,也不阻栏,安静而奇特地站在一边,只是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皱得极为难,极烦心。“颜回,你知道怎么做。”颜回领命,带着一队细雨阁的人手悄无声息地躲了起来。当天牢门口出现一个一身白色染血囚衣的人时,在这一众漆黑的人群中,便显得格外分明。齐倾墨被人扶在身上,**着的双足连踏出一步的力量,也随着身体外的血液一并带走了,只拖着身子在地上流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蜿蜒的血迹!“小姐!”一直候在外面的鹊应尖叫一声,疯了似的拨开人群朝齐倾墨扑去,却无奈不能穿过重重人群,只能眼睁睁看着齐倾墨身上狰狞血腥的伤口,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籁籁而下,嚎啕大哭。听得这一声惊呼,齐倾墨终于被唤回了一些神智,朦胧中睁眼,看见泪雨如瀑的鹊应,拼命牵动嘴角,却拉不出一个笑脸来。又看到了鹊应身后的萧天离,看到了萧天离……萧天离的心,狠狠的,重重的,被什么捶了一下,所有伪装的坚强和无所谓,在看到齐倾墨的那一瞬间,土崩瓦解,轰然倒塌!这一场三方混杀最先败下阵来的是天守那些酒囊饭袋,在只剩下黑衣人和黑羽骑的时候,一直沉默着鹤蚌相争的萧天离终于大手一挥,养精蓄锐守株待兔许久的细雨阁,将早已瞄准了许久的利箭气势如虹的射了出来。2015-07-07 0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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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楼
鹊应怒不可遏,她之前仍不敢相信萧天离真的会杀齐倾墨,所以当看到顾藏锋将齐倾墨紧紧抱在怀中,那些闪着冷光的利箭险之又险地贴着齐倾墨的身子滑过时,忍不住愤声骂道:“萧天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只是她的叫喊声并没有引起萧天离更多的注意,相反,他的面色更冷,紧紧地着下方混战的三方,这三方实力相当,杀意相当,经验相当,所以混战起来,格外残酷血腥,所有杀手的暗招狠招不遗余力地往对方身上招呼着!顾藏锋前半生也算是征战戎马,在他看来,今天这一场争斗连一场小型的战事也算不上,最多算一个突袭,所以就算面对着萧天离与黑衣人的双方人手,他依然有十足的信心将齐倾墨救出来。+这种自信并非狂妄,而是源自于他自身的强大力量,事实证明,他的确很有力量。黑羽骑渐渐占据了上方,大有力压两方的势头,黑羽骑以精湛的骑术,高超的武功,以及默契的配合,用正规军的气势突围,几乎已经快要成功。顾藏锋怀中紧紧搂着齐倾墨,这一次他将齐倾墨从黑衣人手中抢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有给过其它人任何几乎,凶悍地将齐倾墨护在胸口,谁也别想再伤她半分。哪怕是隔着厚厚的冰凉的盔甲,顾藏锋似乎依然能感受到齐倾墨的心跳和呼吸,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好。他与齐倾墨的所有沟通仅限于几次短暂的会面,所有的交情都建立在鹊应这个中间人的基础上,他听过无数次鹊应说齐倾墨的好,这份好足以让顾藏锋愿意去保护她。更何况,他留在丰城,本就是受了萧遥之命,全力配合齐倾墨的。从某种角度上来讲,黑羽骑现在是齐倾墨的私兵也不为过。偶尔他也会抬头看一眼那个站在台阶上,一直没有出手的黑衣人,凭他的判断,这是一个不会武功,但地位很高的人,他不明白,这种情形,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怎么会在这里。但上天并没有给他太多时间去想这些细节,就在快要突围而出来的时候,黑衣人中有几人突然改变了方向,持刀向站在不远处的青微刺去!没有人知道这些黑衣人为什么要对付青微,但必须承认他们的时机把握得很好,刚好是青微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时候,连萧天离也不在她身边,黑衣人便动手了。2015-07-07 0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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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楼
但上天并没有给他太多时间去想这些细节,就在快要突围而出来的时候,黑衣人中有几人突然改变了方向,持刀向站在不远处的青微刺去!没有人知道这些黑衣人为什么要对付青微,但必须承认他们的时机把握得很好,刚好是青微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时候,连萧天离也不在她身边,黑衣人便动手了。青微瞳仁微缩,她虽不会武功,但反应极快,迅速地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从上面泛着幽幽绿色来看,不会有人怀疑那上面的毒能见血封喉。只见她的匕首从袖中掏了出来,只见那匕首的绿光幽幽闪过,只见齐倾墨睁开双眼……“不——”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叫声惊动天上的雷电,突然亮起的闪电将天地间一切都照得惨白,更照得齐倾墨面色苍白如纸,双目圆瞪悲痛欲绝看着……鹊应。青微……青微那把不知淬过多少毒的匕首,准确地,深深地从后面插入了鹊应胸口!紧接着,一声雷响,有如霹雳,真正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满场死寂,都看着青微手中握着的匕首,看着直直站着依然在等待齐倾墨的鹊应,看着滴滴鲜血淌下汇入成片的血水中。然后倾盆大雨瓢泼而至,劈头盖脸地朝人们身上砸下来,点点滴滴打得人发疼,始终望着齐倾墨的鹊应身子慢慢软倒,往下滑过,匕首也从呆滞的青微手中滑落,跟着鹊应的身子缓缓软下。齐倾墨全身有如雷击,任闪电疯狂的闪烁照耀着她脸上的伤口,任雷声轰鸣催促她鹊应已时间不多,任雨水冲涮痛得她指尖发颤。她只是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不能接受那个倒在雨水和血水混和了的地上的人,真的是鹊就。那,怎么能是鹊应呢?一直紧紧护着她的顾藏锋突然松开了她,任她跌落在地,疯了似地朝鹊应跑去,跪倒在地刚刚好接住快要及地的鹊应,丢开头盔,抚着鹊应的脸,嘴唇颤抖了许久,却说不出一个字来,最后只能嘶哑地唤着:“妹妹……”“哥……”鹊应不明白自己一直离战圈很远,为什么还是会被伤到,划破肌肤的疼甚至让她无力转头去看一眼青微,但她知道自己要死了,留恋地看了顾藏锋一眼,然后困难地转过头看向仍然呆站着不能接受事实的齐倾墨,她的小姐。便是这一望,让齐倾墨不知是从哪里借来了力气,疯了似地朝鹊应奔去,偌大的广场上,许多的杀手,竟没有一人去拦,敢拦!人们看着那个脆弱如破布的女子,跌跌撞撞在雨水里,披头散发,痛声呼喊,不忍卒目。巨大的悲伤迅速在广场上弥漫开来,压抑得众人都觉得呼吸困难。2015-07-07 0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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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楼
鹊应的死,将是今晚最大的变数,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齐倾墨会做什么。“鹊应,鹊应,没事的,你看着我,不会有事的。”齐倾墨猛地跪倒在地,任膝盖在坚硬的石板上擦出鲜血,轻轻的,小心地将鹊应抱在怀里,举着另一只手似乎想替她挡住这满天满地盖头而来的雨水,哪怕是滂沱大雨,她依然尝到嘴里苦咸的味道。“小姐……”鹊应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嘴唇发紫,这毒,好狠!她看着遍体鳞伤的齐倾墨,很是心疼,更心疼的是,从此以后她再也不能心疼齐倾墨,像小姐这样的人啊,如果没有了自己,还有谁会对她好呢?“不要说话,我都知道的,鹊应,鹊应……”齐倾墨混乱的情绪已经让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魔怔般地重复着这一句,你不会有事的,鹊应,不会有事的。然后紧紧地抱着她,顾不得自己身上的千疮百孔,像是要紧抱着鹊应疯狂流逝的生命一样,在拼命挽留着鹊应的生命。鹊应怆然一笑,像是一朵花,在绽放最后的灿烂,令人心碎得快要窒息,心脏快要不能停动,那种痛啊,齐倾墨从来没有体验过,那种怕,比死亡来临时,更令人绝望。“哥。”“我在。”“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小姐。”“好。”“小姐啊。”“诶,鹊应。”“要好好活着,不要太难过。”“胡说什么呢,你会好好的,我怎么会难过?”“别为我报仇,好不好?”“好,你说的,都好。”“哥,那你要作证。”“我作证,我们不报仇……”“那就好,那就好……”“鹊应,小姐带你去找一个桃花盛开的地方好不好,有一回我作梦,梦见一片桃花林,那里好美,我一直想去,我跟你一起去找好不好?”“好啊,小姐说美的地方,一定很美很美……”“你会酿酒,到时候你来酿桃花酒吧。”“好……”“鹊应啊,你可不可以,叫我一声姐姐……”“……”“鹊应……”鹊应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目光也渐渐涣散,两只小手各执起齐倾墨和顾藏锋的一只手,力气小得像只是放在他们手心里,齐倾墨和顾藏锋连忙紧紧握住,像是要握住鹊应的最后一口气,怕她会就此离去。直到后来,不管齐倾墨再说什么,鹊应都不再有任何回应……“妹妹……”顾藏锋的声音低沉温柔,像是哄着入睡前的妹妹,说着动人的童话故事,只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声音中夹杂着丝丝颤音和哭腔,令闻者落泪。雨仍在下,越下越大,越大越疯,疯雨中的三人凝固成一座雕塑一般,久久地不曾换过姿势,似要凝成永恒。已被雨水彻底眯得眼都睁不开的齐倾墨抱着鹊应,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鹊应,我不会让你死的。”看了一眼瘫坐在一边,紧咬着唇压抑着哭声的顾藏锋,齐倾墨将鹊应送进他怀里,手触到鹊应背后那把匕首时,狠狠拔出来,带起一蓬血花,很快被雨水冲走。齐倾墨提着匕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每一次摇晃都让人怀疑她是不是马上就会倒下,那瘦弱不堪的身躯却偏偏在风雨里挺得笔直。每一步,她都走得飘忽,积成浅滩的雨水几乎要漫过她削瘦的脚背,她就这样,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却又坚定地朝青微走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青微痛哭着猛地摇头,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的齐倾墨,她拼命道歉。但道歉有什么用呢?鹊应已经死了,哪怕青微你不是故意的,又有什么用呢?那是鹊应啊,最最无辜最最忠诚最最善良的鹊应啊!谁都可以死,哪怕这天下的人都死绝了,与她齐倾墨也没有半分关系,可是为什么鹊应?为什么!齐倾墨早已分不清脸上流淌的泪水与雨水到底哪个更大些,但她知道,这世间再不会有任何一种悲伤比得上此刻,她现在希望毁灭整个世界,让所有的人都去为鹊应陪葬!当绿光幽幽的匕首抬起,齐倾墨将她直直朝青微刺去,以这样光明正大,毫不遮掩的方式表示,她要杀了青微!她怎么可能,不报仇!没有人阻止她,没有人敢阻止她,但除了有一个人之外。萧天离。2015-07-07 0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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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楼
萧天离明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制住齐倾墨,但在他抬手扼住齐倾墨手腕的时候,却像是抽尽全部的力量,才能握住那只纤细的手臂匕首就停留在青微胸前一寸处,再也进不得不半分,没有躲闪的青微,面对着齐倾墨的恨意时,毫发无伤。伤的是齐倾墨,痛的是齐倾墨,苦的是齐倾墨,暗无天日的还是齐倾墨。她艰难地转头看着萧天离,看他青白的脸上有浅浅的胡茬,看他依然俊郎的眉目有浓浓的悲痛,看他,不让自己杀青微。“我要杀了她。”齐倾墨嘶哑的声音极低,那声音像是从心底最最深处,以掠夺生命的方式挤压出来的。“青微她不是故意的,刚才她是为了自卫,误伤了鹊应。”萧天离不知道这样的解释是不是会令齐倾墨更绝望,但他刚才看得分明,青微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当他看着伤心欲死,满目支离破碎的齐倾墨时,他恨不得死的那个人是自己,他倒是要看看,这个能对自己捅刀子,能对自己做出无数隐瞒的女人,会不会也有这么伤心?会不会也是不顾一切要杀了主凶为自己报仇?他的心很痛,为此时此刻的局面,为这样癫狂的齐倾墨,痛得死去活来,痛得快要麻木。“萧天离,我,要她死!”齐倾墨咬着牙关,巨大的委屈涌上头顶,淹没她的理智。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站在青微那边?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有胡闹的时候,哪怕一次?为什么萧天离你一次又一次地把青微看得比自己重要?萧天离,为什么?!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萧天离只能握紧齐倾墨的手,看着她脸上,脖子上,手上纵横交错的伤口,轻轻摇了下头。任心底的痛拉扯着他痛得快要死去,却不能让齐倾墨,杀了青微。那一刻,齐倾墨彻底心如死灰。袖中的手握紧成拳,被剥落了指甲的指头开始渗血,鲜血顺着指缝滴滴答答地滴入雨水里,强忍着哭声,脸上早已泪流满面,迎着风雨抬着头,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满腔的痛意和恨意,那些源源不断的泪水,断如珠帘,顺着两腮在下巴那里汇集成一滴滴水珠,滚滚入地,和着鲜血。2015-07-07 0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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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15
20楼
“萧天离,此生我与你恩断义绝,再无拖欠!”齐倾墨手中握着的匕首在颤抖,咣哐一声掉落在地,犹如来自地狱深处的沙哑诅咒声,死死缠绕在萧天离的耳边,声声如凌迟,字字似割肉,将他的心碾成粉末。“倾墨……”萧天离蹒跚两步走近齐倾墨,哀痛欲绝的眼神全是悲苦,正想说什么,齐倾墨却猛地向后一步,避开了他伸过来的双手。“顾藏锋,给我杀了她,杀了她!我要她死,我要给鹊应报仇,你给我杀了她!”齐倾墨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尖锐地划破雨幕,在这夜空中绝望长啸,破碎不堪,将所有的委屈,痛苦,恨意,彻底爆发出来,状若疯癫!她话音久久地回荡在这雨夜里,一道黑影闪过,顾藏锋在话音未落的时候,就已经如一道闪电一般冲过来,身形快到人眼看不清,双眼血红,包含着杀气的长刀生生逼开雨水,雨幕两分,他这一刀势如破竹,气势恢宏,杀机凛然!萧天离松开齐倾墨,用最轻柔的力道将她送开,单掌对上顾藏锋,两人在雨水里打得不可开交。两位主帅一动,细雨阁和黑羽骑便跟着动,静默许久的广场再次刀光剑影,只是这一次杀机更浓。顾藏锋空门大开,只一心要杀了青微,为鹊应报仇,这个媲美自己妹妹的存在,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于非命,若要他不报仇,他还有什么颜面以男儿之躯存活于世?一声声悲痛的清啸,让人听着惊心胆寒,似乎那是一个杀神,凶狠暴戾,被雨水冲涮成一条条一缕缕的黑发上,顺着滴落的是血红的血水,萧天离伤势未愈,竟渐渐有不敌之势。黑衣人选择作壁上观,只是一直未动手,为首的那人双拳紧握,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齐倾墨穿过浓重的夜色,穿过漫天的暴雨,穿过纠缠厮杀的人群,恍入无人之境,没有人敢伤及她半分,她就这么直直的朝那个双拳紧握的黑衣人走来,死人一般的眼神枯寂干渴,呆滞沉默。“柳安之,我要救鹊应。”黑衣人如遭雷击,跄踉着倒退两步,黑色斗蓬下的脸上,一双震惊的眼睛盯着齐倾墨,似乎在问,为什么你会知道是我?“她已经死了。”熟悉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悲戚,轻声响起。“她不会死的!”齐倾墨暴戾地截断他的话,大吼一声,全身的毛孔都竖起来,像是一只保护小鸡的母鸡,气势汹然,“凤血环可以改变将来的事,为什么不可以改变过去的?我齐倾墨可以死而复活,凭什么鹊应不可以!柳安之,你告诉我,你可以救鹊应!”“人死,怎么能复生?”柳安之听着齐倾墨毫无逻辑的话,心痛难耐,他甚至不敢问齐倾墨,你怎么看出是我?“怎么不能!我说能,就一定能!”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觉得人死不可复生,但齐倾墨相信可以,因为她是一个死人,她是一个还魂的死人,既然她死了都可以再活一次,鹊应也就一定能活过来!这荒诞的想法是现在唯一支撑她不倒下的理由,她不能让鹊应就这么死去,她不准!哪怕付出再惨烈的代价,她也在所不惜!“齐倾墨……”柳安之不知如何安慰这个快要疯掉的女人,这几日的事,如果换个人来承受,只怕早已心力交瘁而死,也只有齐倾墨,强悍如齐倾墨,还能站在这里。2015-07-07 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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