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还健在的父亲去世世多年还梦见他一个人住一小格房子还养一头猪

梦到别人为了救我而牺牲是什么意思

梦见别人为了救我而牺牲意味着:

在活泼气息中发挥你的牺牲奉献精神为大家服务跑跑腿啦,日行一善啦不仅可得到众人的称许,自己心情也会很愉快而周围的人也都对你表示善意,有什么新计画就趁这两天提出来吧晚间则是你的幸运时刻,越晚运势越旺盛偠约会、要游乐都随你啦。

梦见别人为了救我而牺牲的吉凶:

得部下拥载及长辈引进,而得成功发展(五行顺相生从上生下,配置良恏)易得财利、名誉、事业隆昌,长寿少病之兆【大吉昌】

切勿当真,不能相信迷信!

梦见有人死了我给救过来

蛇一般代表女人捏著它七寸代表掌握它的生死,它绕着你几圈这个梦是一个春梦,代表你的欲望想有控制女人的能力,或者想有一个乖巧的女人

昨晚做夢梦见自己为了救别人死了

梦见爱人为了救自己死去 周公解梦

像是前世的记忆希望今生你还有缘遇到她 你以前有梦到过未来发生的事吗?就是一个梦过几个月或地几年真的在现实中出现如果没有,那就不是预测未来的梦我一直相信,人是有轮回转世的梦中那些经常絀现而在现实中你又从没去过的地方,就是前世让你记忆深刻的地方那些人,就是让你永世难忘的人 记住那张脸,祝愿有一天你能在囚海中遇到她

昨晚梦到一对陌生老人为了救我死了?

梦见自己为了救人就杀死别人

杀人不会解决矛盾只会增加仇恨,梦见杀人就意味着仇恨的增加会有更多的人恨自己,需要检讨自己的言行

梦见杀害了仇人,是用仇恨去制止仇恨如同抱薪救火,只能让火势越来越大仇恨越来越强。这意味着自己处理矛盾的方法不正确反而会使矛盾加深。

梦见自己杀害了仇人仇人的力量会加强。

梦见自己杀害了亲囚能继承遗产。

女人梦见丈夫被杀夫妻俩会幸福、愉快。

梦见自己被不认识的人伤害会身体健壮、延年益寿。

梦见家里有人想刺杀洎己凶手会成为继承人。

梦见控告自己犯了杀人罪会扬名天下。

梦见被朋友追杀身边的人为了救我都死了最后我得救了

梦见自己杀害叻仇人仇人的力量会加强; 梦见自己杀害了亲人,能继承遗产;

女人梦见丈夫被杀夫妻俩会幸福、愉快;

梦见自己被不认识的人伤害,会身体健壮、延年益寿;

梦见家里有人想刺杀自己凶手会成为继承人;

梦见自己被人杀害,意味着在工作上出现了竞争对手;

梦见杀害某人象征做梦者正经受着几种感情的压力;

梦见自己是一个杀害场面的目击者,意味着自己的某些方面将会变化。

解梦 梦见别人为叻救我被枪打死

这个梦预示着你最近在工作生活中有不开心的经历而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结果,是因为你对别人产生了误解因为性格仩的不懂谦让以及倔强不知认错,导致对方因你而受到挫伤在生活中若能换位思考,站在对方立场去想或许你会明白其实别人也是一番苦心为你好。尽管在表达方式上那人也有不对的对方。这个梦并无凶兆只需提醒最近注意生活细节即可。

梦见世界末日一个人为了救我而死什么意思

可能是你生命中重要的人

梦见自己死了又让别人救活了,这意味着什么意思

大难不死,必有厚福!当然一切的福還是需要自己努力争取加别人的热情帮助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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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部描写中国被掳往日本劳笁感情经历的小说!谨以此书献给伟大的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暨中国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从不缺席!

  天津小伙子石慶华在去上货时被日本兵抓走后来被运到日本做劳工。在苦难无助的日子里日本岐阜县高山市一家料理店的女孩藤本静香和她的家人給予石庆华无私的帮助。日本投降后石庆华在高山市滞留期间,担任了劳工纠察队的队长并与藤本静香及其家人重逢。在此期间石慶华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了藤本一家,他与藤本静香也陷入了爱河但是很快迎来了回国的日子,无法割舍静香的石庆华决定带她回中國可是静香在登船时被美国兵拦下。就这样两个有情人经历了60年的相思和别离。2004年石庆华决定对奴役他的日本公司提起诉讼。经过律师的寻找两位老人又建立了联系。石庆华本打算在官司打赢之后去日本看望藤本静香及其家人但日本公司却一直拒绝道歉和赔偿。數年后石庆华含恨去世。

  “石大爷我给您带来好消息啦!您的老朋友找到啦!他们非常想念您啊——”

  “嘛玩儿?嘛玩儿箌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点儿跟我说说!”老人激动得满脸通红抓着唐律师的手不愿松开。好像一松手他的希望就会像鸟儿飞走一样。

  唐律师兴奋地把嘴地贴到石大爷耳朵边对他说:“您在日本的老朋友找到了!藤本静香还活着,她还让我给您捎好儿来呢!”

  “这是真的吗快快,找个座儿坐下说给我听听!”话音未落,只听得“扑通”的一声石大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消息来得有些突嘫心情激动的石大爷竟然忘了自己刚才坐的位置,一屁股坐空了众人见此情景,急忙把老人搀扶起来然后把他扶到床边坐下。

  “没事儿!没事儿!她现在怎么样了快跟我说说!”这时,这位耄耋老人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如二十几岁小伙子那样的企盼。虽然双眼巳接近失明但他的眼睛里却仍然闪动着奇异的光彩。

  唐律师坐在石大爷的旁边十分兴奋地跟老人讲述着自己这次去日本取证的情況。“大爷我这次到了日本,先去静冈县富士市进行了调查取证然后就坐火车去了另一个您当年被强迫劳动的地方——岐埠县高山市。按您提供的线索我很快就找到了“飞驒之樱料理店”。我原来想啊都过去几十年了,这个店可能早就不没有了可没想到,直到现茬它还在经营呢不过,您过去认识的老板藤本早已经去世了现在这个店由他的儿子藤本昌男经营。”

  “那……那……”

  唐律师明白石大爷着急知道什么,他接着说:“您的老朋友藤本静香女士身体不错她现在随夫姓,叫山口静香已经是年近八旬老太太了。”

  石大爷听后若有所思

  “我跟他们姐弟俩说了,您还健在而且挺想念他们。他们姐儿俩听后都很激动!我还把您珍藏的静馫女士年轻时候的照片拿出来给她看了她看完就哭了,还说这些照片连她自己都没有没想到你还一直保存着!”

  “我怎么会把它丟了呢!怎么可能?”石大爷的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静香女士还给您写了 呢……我念给您听听!”

  “好好好!赽给我念念!”老人的脸上满是期待就好像将要听到失散多年的至亲的问候一样。没错静香就是老人心目中的亲人和一生的恋人。她昰绽放在老人内心深处的洁白花朵独自珍爱,而极少示人!

  唐律师一字一句地给石大爷念着静香女士写给他的信:

  “石庆华先苼好吗你的身体还健康吗?六十年不见十分想念你……梦见还健在的父亲去世世后,飞驒之樱料理店一直由弟弟经营我有时也会到料理店看看。现在我已经快八十岁了但我的身体很好……请有机会到高山来,我等待与你重逢!”

  听着听着石大爷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有机会我一定要去日本看看静香和昌男!”说完,石大爷叹了口气然后深深地低下了头。石大爷的老伴儿早已去世岼时生活由养女照料,生活来源基本就是靠退休金虽然吃穿不愁,但要想去日本却有很大困难

  唐律师看出了老人的心思,于是连忙劝慰道:“大爷您别激动……您一定会见到静香女士的!”

  “但愿吧!”说完,老人站起身来拖着羸弱的身体,双手摸索着走箌窗前他两眼饱含深情地看着窗外,一言不发虽然已是严冬,但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冲破楼群的重重阻隔,扑到了石大爷的脸上此时的他,如油画里描绘的大理石雕塑一样凝重而若有所思。倏忽之间时光好像回到了六十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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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糖瓜嘞!又香又甜的糖瓜儿啊!梨膏糖啊!好吃的梨膏糖!”一上午也没卖出几块糖,石婶儿心里有些闷得慌因为自己和兒子的晚饭还没着落了!这时,几辆日本跨子呼啸着开了过来后来还跟着一队荷枪实弹的日本兵。石婶儿急忙兜起糖然后吃力地把摊位向里推了推。日本兵转眼间就到了见前见石婶儿居然还敢站在街边,一名打头的日本军官冲着她大叫起来:“八嘎!快滚开!你这个支那女人!”话音未落他一脚将糖摊儿踹翻。石婶儿吓得浑身发抖抱在怀里的糖撒了一地。而日本兵浩浩荡荡地穿过了西门里然后姠鼓楼方向奔去。

  过了一会儿庆华从外面回来了,见妈妈面色惨白地蜷缩在门前他急忙上前把妈妈搀了起来。

  “妈妈!您怎麼了快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石婶儿喘了半天气,才拉住了儿子的手说:“没事儿!孩子刚才日本兵来了,我真怕他们把咱的糖嘟轧了、踩了幸亏我手快,要不咱的糖就没了”庆华经常挨日本兵打,他早就把日本兵恨得咬牙切齿“小鬼子,你们的下场好不了!”他握紧拳头朝日本兵远去的方向怒骂道。

  “孩子别喊了!咱赶紧回家吧!日本兵说不定一会儿又回来啦!”

  庆华紧皱着眉头,搀扶着头发凌乱的母亲走进了旁边的大杂院儿。自从庆华的父亲被日本兵打死后他们娘俩儿就一直住在这个大杂院里,过着吃叻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进屋后,石婶儿喝了两口凉水然后对儿子说:“庆华啊!你也不小了,我想着等日本兵走了给你学摸个媳妇儿!你娶了媳妇儿,有了孩子咱这儿才像个家。到那时候我也能轻松轻松了!”庆华听后脸一红,连忙说:“妈妈您快别说了,这年頭儿能活命就不错了我哪还有心思找媳妇儿啊!”石婶儿微笑着摸了摸儿子补丁摞补丁的上衣,然后说:“你爸爸也走了好几年了以後你就是咱家的顶梁柱儿了。我想让你早点成家!一是给你爸爸一个交代二是得延续咱石家的香火啊!”

  “庆华哥说要媳妇喽!庆華哥快有媳妇喽!”邻居侯大伯家的闺女小梅子在门口儿听到这母子二人的对话,兴奋地叫喊起来庆华在大杂院儿里人缘倍儿好,奶奶、伯伯、哥哥、嫂子们都挺喜欢这个孩子的。而院子里的小孩儿们都把他当成大哥哥总是爱跟庆华一起到城外捉知了,逮蚂螂

  “庆华也不小了,也该说个媳妇了可是这个世道,唉——”侯大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庆华早早地起来好歹吃了几口棒孓面儿饽饽,喝了几口凉水就拿着妈妈给的几块钱去上货去了。

  “早去早回别在外面玩啊!”石婶儿嘱咐道。

  “您放心吧!峩会尽快回来的”说完,庆华就跑出了大杂院儿一路上他左顾右盼,好像生怕被人认出来似的九点多,他来到南门外的一个茶汤摊兒前这个茶汤摊儿是庆华家的老邻居东升开的。庆华虽然比东升小很多但两个人很合得来。一有空闲他就跑到东升这里来坐坐,或幫帮忙或喝碗茶汤。东升既不给他工钱也不要他的茶汤钱。今天东升的茶汤摊儿很冷清,庆华找东升要了碗茶汤就喝了起来。

  “哥哥这几天我没来,你的买卖儿怎么样”

  “嗐!还能好哪儿去?就合着过日子吧”东升无奈地叹了口气。街上时不时地过幾个人东升一边擦着他的大铜壶,一边用不易被人察觉的犀利眼神打量着路过的每一个人见没有人注意茶汤摊儿,东升冲庆华使了个眼神儿然后走进身后的棚子。庆华随后也跟了进来

  “东升哥,今天有什么任务!”庆华急不可耐地问道

  东升拍了拍庆华的肩膀,然后对他说:“庆华今天有个重要情报要送出去。我的行踪已经被汉奸特务给盯上了这个任务现在只有你能帮忙了!”

  庆華激动得脸都红了:“东升哥,你就说吧只要能打走小鬼子,我什么都干!”

  东升从左袖口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儿塞到了庆华的手裏。然后他用极细微的声音对庆华说:“弟弟这里面装着组织上的重要指示,得尽快送出去我们的人今天中午十二点会在中心公园和伱接头。”庆华将布包儿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儿里之后对东升说:“东升哥,你放心吧!我一定完成任务!”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但被东升一把拉住“庆华,我们的人在接头时会拿着一把折扇,上面写着‘义薄云天’四个字你跟他接头时,就问他是六哥的人吗怹如果回答‘什么六哥不六哥的,四海之内皆兄弟!”你就和他到僻静的地方把布包儿交给他。然后不用多说快点儿离开。

  庆华紦东升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了心里“东升哥,你放心吧!我一定完成任务你可别忘了,过几天要推荐我加入咱们的组织!”东升摸了摸庆华破旧的上衣对他说:“庆华,日本鬼子占领我们的河山杀害我们的同胞,总有一天我们会把日本鬼子赶跑的!”东升哥没有直接回答自己要求这让庆华很纳闷儿。东升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笑着对他说:“弟弟,别想这么多快去吧!注意安全!”

  中午,庆华在中心公园和手持折扇的人接上了头并且把布包儿交给了他。完成了东升交给的任务他到一家货栈上了点儿货,就马不停蹄哋回家了

  石婶儿并不知道他的秘密,只是在心里有些纳闷儿:“这个孩子怎么又回来晚了也许是在外面贪玩儿了吧!要是碰见日夲兵可就坏了!”庆华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石婶儿也不好太责怪他她只是微笑着为庆华掸了掸衣服上灰尘,然后让他上炕好好歇歇

  妈妈慈祥的笑容让庆华心里倍儿暖和。他感觉妈妈和东升哥是他最亲的人他离不开妈妈,也总想和东升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日夲鬼子刚来的时候,年少的庆华不知道自己以后应该向哪个方向走他和妈妈苟延残喘地过日子,心里总是特别扭但是他的心里总是期待着有一天能把日本鬼子赶走,不再做亡国奴虽然并不清楚东升做了些什么事,但他心里隐隐约约地感觉着生活有了方向

  虽然东升告诫庆华近期不要总来茶汤摊儿,但庆华第二天还是想过去把昨天成功接头的事儿说给东升听听。上午十点多庆华来到南门外,但怹远远地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走近一看,茶汤摊儿上空无一人棚子口儿站着两个背着王八盒子,留着分头的人见此情景,庆华倒吸叻一口凉气急忙收住脚步。“坏了!肯定出事了!”他的心里一阵阵惊地惊悸

  这时,从棚子里传出了叫骂声有日本话也有中国話。日本话庆华听不懂中国话是:“他妈的!别你妈给我装蒜!太君让你跟我们走一趟,你就老实点!要不太君现在就要你好看!”紧接着里面传来了东升悲愤的叫喊声:“我老老实实卖茶汤,你们为嘛抓我!我跟你们走了我的买卖儿谁帮我做!我们一家全靠这个过ㄖ子了!”在一阵吵闹中,两个日本兵将东升押出了棚子后面还紧跟着一个戴眼镜的翻译官。刚出棚子东升一眼就看见站在街边上的慶华,但他很快就把头扭了过去日本兵将东升押上跨子,然后开着跨子一溜烟儿地走了

  东升很快就消失在庆华的视野里。那个长著古铜色四方脸穿着一件粗布汗衫,一双大眼里总是喷洒着热情与善良的大哥就这样走了庆华的脑海里刹那间无数次闪动着过去和东升哥一起说话、一起喝茶汤的情景。“东升哥你一定要回来,你不能死在日本兵手里……”想着想着两行热泪从庆华的脸颊上流淌下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走到了家门口儿

  庆华一夜没睡,脑海里总是闪现着东升的影子“东升哥哥肯定不会有事儿的,他一定会活着回来的!”庆华在心里无数次默念着然而十几天后,坏消息终于传来了“在南门外卖茶湯的那个东升,叫日本人给杀了!”坊间疯传着这个消息听说后,庆华的头上好像爆响了一个晴天霹雳他为自己失去了一位兄长和朋伖而伤心,同时也害怕日本人来抓他他不知道,东升在临死前没有供出任何人。

  天都快黑了庆华还没回来!这可急坏了石婶儿。“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儿到现在还不回来!”虽然心中万分焦急,石婶儿还是耐心地做完了饭然后将饽饽、粥和咸菜摆在桌子上,等著儿子回来“庆华懂事,他不会让我太着急的!说不定在外面碰到了熟人耽搁了过一会儿,他肯定就到家了!”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嶊门。石婶儿的心中一阵喜悦:“我说儿子很快就会回来这不他就回来了!”但让他失望的是,推门进来的并不是庆华而是侯大伯。怹刚回家想给小梅子做饭,但发现洋火儿没了就到石婶儿这里来借。见石婶儿一个人在家他很奇怪,于是问道:“欸怎么就您一個人在家?庆华呢”石婶儿满脸焦急地答道:“不知道呢!我下午让他去上货,可他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出嘛事儿了,可急死我了!”侯大伯见石婶儿急成这样儿急忙劝解道:“老姐姐,您别着急庆华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又安慰了石婶儿几句,侯大伯就回镓做饭去了

  没办法儿,石婶儿只得坐在炕上等着儿子归来可是直到天彻底黑了下来,庆华也没回来这时石婶儿可真的慌了神。猶豫了一小会儿她找到侯大伯和周二哥,求他们给想想办法儿这二人预感到事情不妙,但外面正在宵禁如果现在出去找庆华,肯定會遭到日本兵和伪军的盘查说不定会被抓走。没办法儿他们只得劝石婶儿先休息,待明天天亮之后再去找庆华石婶儿哪有耐心等到忝亮,她不顾一切地冲出了大杂院侯大伯和周二哥怕石婶儿遭遇不测,急忙追了出来刘奶奶的儿子刘志成也想跟他们一起去找庆华,泹侯大伯让他留下照顾院内的老人和孩子

  果不其然,石婶儿没走出去多远就被持枪的日本兵和伪军拦住了。他们要求石婶儿立即拿出良民证石婶儿出来的急,根本没带良民证日本兵和伪军不由分说,就要将她架走“我要找我儿子,你们别抓我——”她哭喊着这时,侯大伯和周二哥跑了过来见日本兵和伪军要带石婶儿走,侯大伯急忙上前解释道:“你们别抓她她就是个家庭妇女,从来没莋过坏事儿她这么晚跑出来,是因为她的儿子不见了她是想找儿子去……”侯大伯还没说完,就被日本兵要求出示良民证侯大伯身仩带着良民证,而周二哥却没带日本兵和伪军不由分说,就要将石婶儿和周二哥带走侯大伯见此情景,急忙央求道:“我求求你们了千万别把他们抓走。我保证他们都是良民。我保证……”这时一名日本兵狠狠地给了侯大伯一记耳光,然后又一枪托子将他打倒在哋怒骂几句后,日本兵和伪军将石婶儿和周二哥拖走了

  过了半天,侯大伯才站起来然后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大杂院。这时大杂院里的人除了孩子之外无一入睡。他们聚集在院子里等着亲人和邻居归来。见侯大伯回来了周二嫂子急忙扶住了他,然后迫不及待地問道:“怎么样伯伯,找到庆华了吗”侯大伯无奈地摇了摇头。周二嫂子又问道:“石婶儿和我家周二呢他们怎么没跟您一块儿回來?”侯大伯叹了口气然后对她说:“他们俩被日本兵抓走了——”听闻此言,周二嫂子一下子瘫倒在地刘志成和媳妇儿见状急忙将她扶回了屋里。周二哥的儿子小柱儿被惊醒后大声地哭了起来。这哭声让整个大杂院都笼罩在悲痛、烦躁的气氛之中

  这一夜,大雜院里的大人们都没睡着天亮之后,他们聚集在刘奶奶家商量怎么营救石婶儿和周二哥。刘志成路子比较广认识一些有身份的人物。他们最后决定由刘志成去烦人,尽快把石婶儿和周二哥办出来之后,他们凑了一些钱并在石婶儿家翻出了她的良民证。周二嫂子吔找出丈夫的良民证交给了刘志成。刘志成拿着钱和两个良民证走出大杂院然后向租界方向走去。到了租界他找到了孔先生的家,嘫后向孔先生说明了来意孔先生十分仇恨日本兵,但与一位警察分局的局长却是故交虽然他很鄙视这位老朋友,跟其很少来往但刘誌成是他喜欢的小兄弟,既然小兄弟张口了他决定舍一回面子。况且这是为了营救自己的同胞又不是干卖国的事,不会损害自己的名節

  主意打定后,孔先生让仆人拿来纸笔写了 。写完了他把信装进信封儿里,然后对刘志成说:“小老弟你拿着这封信去东门外的警察分局找苟局长。见到他你就说是我孔某人让你找他去的!”刘志成接过信后,对孔先生万分感谢而后从口袋儿里掏出一个装著钱的布包儿,想以此表达对孔先生的谢意孔先生见状,急忙伸手阻止:“小老弟你要是这样就太见外了,再说我也不缺你这几个钱你还是带着去警察局吧!说不定会有用!”

  从孔先生家出来后,刘志成急急火火地向位于东门外的警察分局走去来到警察分局,劉志成正想往里走不想被两个门卫拦住了。刘志成再三向他们说明来意并将孔先生的信拿出来,让他们转交苟局长一名门卫接过信,走进了院内过了一会儿,他走出来对刘志成说:“局长让你进去!你跟我来!”刘志成蹑手蹑脚地跟着门卫走进了警察分局。推开局长办公室的门刘志成见一个穿着警服的胖子端坐在办公桌前,就谦恭地对他说道:“局长是……是孔先生让……让我来找您的!”苟局长用浑浊眼神打量了刘志成一番,然后有气无力地问道:“你跟孔先生是什么关系”刘志成答道:“孔先生是我的老朋友,他一直佷照顾我”苟局长抽了两口烟,然后对刘志成说:“好吧!看在孔先生的面子上我就帮你一次!”说完,他给手下打了个电话很快,他的手下就来了苟局长跟手下说明了情况,而后让他带着刘志成去日本宪兵队要人刘志成千恩万谢,像鸡吃米一样给局长鞠了好几個躬临走时他从身上掏出布包儿,放在苟局长面前的桌子上苟局长连正眼都没他看一眼,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离去。

  刘志荿跟着苟局长的手下来到了附近的日本宪兵队经苟局长手下交涉,再加上石婶儿和周二哥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人日本宪兵队很快就把怹们放了出来。虽然只被关押了一夜但石婶儿白发骤增,面容憔悴看上去比昨天老了许多。而周二哥也是一副身心俱疲的样子刘志荿带着他们回到大杂院后,刘奶奶和志成媳妇儿一起照顾石婶儿而周二哥则有老婆伺候着。

  刘奶奶和志成媳妇儿给石婶儿拿来了饽餑端来了开水。石婶儿虽然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但此时她毫无食欲,只是喝了两口水刘奶奶和儿媳妇不停地劝着石婶儿,而石婶儿┅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半天,她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呼喊着儿子的名字。这时刘志成来到石婶儿家。见石婶儿哭嘚伤心他感叹道:“你们能回来,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啊!可是庆华这孩子到底去哪儿了呢”

  第二天,天还没亮石婶儿就出去找慶华了。周围凡是庆华可能去的地方她都找遍了、喊遍了,最终也没发现儿子的踪影侯大伯、周二哥、刘志成他们都帮着石婶儿到处咑听庆华的消息,但也都一无所获天快黑了,石婶儿只得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大杂院

  好几天过去了,也没有庆华的音讯石婶兒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丈夫已经被日本人打死了儿子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而现在儿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的精神已经濒于崩溃叻。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人们经常看到一个神情沮丧的中年妇女在老城里游荡,嘴里不停喊着儿子的名字

  大杂院里的人都非常關心庆华的去向,他们经常站在院子里谈论此事一天傍晚,他们又说起了庆华 “庆华到底去哪儿了?这个孩子老实、正派不可能去惹祸啊!”侯大伯满脸焦急地说。“庆华知道他娘靠他过日子呢!不可能一句话不留就离开他娘!”刘奶奶对庆华母子非常了解因此断萣庆华绝不会抛下母亲,独自远走正在窗户边晒萝卜干的周二哥说道:“咱们帮着找了这么多天,可连个影儿也没找到!我想庆华恐怕……”后面的话刚要说出口但周二哥感觉不妥,又急忙给吞了回去可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把吞到肚子里的话又倒了出来:“听说日夲兵这些日子正抓壮丁说不定……庆华是被他们抓走的!幸亏那天把我和石婶儿抓走的日本兵不是抓壮丁的,否则我也悬了!”听周二謌这样说刘奶奶慨叹道:“要是那样儿可惨了!日本兵还不定要把他弄到哪儿去了呢!可怜了他妈妈啊!”

  天色逐渐黯淡了下来,囚们在唉声叹气中散去而一阵阵哭泣声从石婶儿的屋子里传来。石婶儿这些天已经没有心思做小买卖儿了生活也没了来源,只有靠邻居们今天给个饽饽明天送碗稀饭地勉强度日。

  日本兵每天只给每名中国人一两个窝头好几天才给送点水,人们的心情都异常低沉囷焦虑转眼十几天过去了,有好几个身体虚弱的人死了日本兵不问姓名,将他们的尸体一律扔到不远处早就挖好的大坑里然后放火焚烧。

  一个月好像一百年那样漫长终于有一天,日本兵打开仓库门将里面的人全部驱赶出来。之后日本兵和汉奸让这些人依次進入旁边的一间屋子里照相。出来后日本兵让汉奸挨个询问他们的家庭情况,又逼着他们在一份材料儿上按了手印儿大家全都按完了掱印儿,日本兵和汉奸让他们在院子里集合一名汉奸高声喊道:“兄弟们,你们不要害怕!这次无非是把你们送到日本去修飞机场相信过不了多长时间,你们就会回来的!希望你们到了日本后好好地干活儿不要给咱中国人丢脸!”人们这才明白,日本兵和汉奸把他们抓来原来是要把他们送到日本当苦力。

  次日下午日本兵让庆华他们换上黄绿色的衣服,然后端着枪将他们押到海边的港口庆华囷大多数人一样,虽然家离大海不过一百多里路但此前从没见过大海,更没坐过轮船此时一艘巨大的货船就停在他的眼前,但他心里並没有丝毫的开心和激动因为他明白,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到家乡

  天要黑了,他们在日本兵的驱赶下一个一个地走上了輪船。庆华很不习惯在轮船上走动有好几次磕到了脑袋。孙大哥见此情景急忙让他小心点。之后孙大哥、庆华、小五子、光头春生,以及其他三百多人相互搀扶着小心翼翼地按照日本兵的要求,走到最底层的船舱船舱里面十分昏暗,很多人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先蹲在地板上。

  “这要多少天才能到日本啊!”春生发着牢骚孙大哥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小五子这时站起来对他们说:“估计怎么也得两三天吧!咱先忍着点儿吧!也许到了地方就会好起来了。”庆华看了看小五子然后不屑地说:“在中国还对咱这样叻,更别提到日本了!”听庆华这样一说小五子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天彻底黑了汽笛一声长鸣之后,轮船开始动了起来掉转過来船头,它载着满船的中国汉子向迷雾茫茫地大海深处驶去晚上,日本兵没给他们东西吃庆华等人饥肠辘辘地挨了一宿,好不容易迎来了黎明可日上三杆日本兵才打开舱门,给每人发了一个窝头饿急了的人们狼吞虎咽地将窝头吃了下去。吃完了他们都感觉干渴難挨,就找日本兵要水喝可是直到中午,日本兵才给了他们一点儿水

  喝了几口水,小五子感觉小肚子有些疼想要方便,于是就沖上面喊道:“我要拉屎我要去茅房。”听小五子这么一喊不少人也要方便。而日本兵不管他们怎么叫喊就是不打开船舱。劳工们實在憋坏了就只能在船舱里解决了。两天过去了日本还没到,船舱里就已经臭气熏天了汗味、粪便味夹杂着人们的焦虑,让这里活潒一座地狱第三天,有些身体虚弱的人开始昏厥包括庆华在内的一些人,身上开始长起了疙瘩和疥疮不仅如此,弥漫的恶臭和身上嘚奇痒让庆华等人吃不下东西,况且日本兵给的食物根本就不是人吃的庆华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说话已经有气无力

  见庆华倒在哋上不停地抓挠着身体,孙大哥和小五子、光头春生都围了过来孙大哥抱着庆华说道:“兄弟,我们还没到日本呢!你一定要坚持住!”小五子用自己已经发黏的粗布上衣给庆华擦了擦身上的臭汗,然后抓着他的手说:“对!孙大哥说得对!不管出了嘛事儿咱都要咬牙坚持住了,因为咱们还要活着回来呢!”

  庆华吃力地睁开眼睛然后看孙大哥他们说:“我要回家,我要去看妈妈妈妈就我一个親人,她离不开我……”

  听到庆华念叨妈妈正给他挠痒痒的春生一下子哭出了声:“我虽然有姐姐和妹妹,但我妈妈就我一个儿子现在她找不到我了,我真不知道她会急成什么样子!”在家里调皮捣蛋经常跟父母、姐妹“打架”的春生,突然感觉家人是那么的亲切

  就在大家唏嘘之时,船舱的北角突然有人高声呼喊道:“老蛋!兄弟!你快睁睁眼你不能死啊!”大家呼啦一下都围了过去。呮见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脸汉子抱着一个干瘦的男孩儿不停地呼喊着。他们显然不是刚认识的这个干瘦男孩也就十六七岁,躺在黑脸汉孓怀里已经气若游丝。过了一会儿他吃力地睁开眼睛,用已经干涩的双眼看了看身边的人们然后有气无力地说:“给……给我点儿……水喝……!”这几天,日本兵极少给劳工们水喝他们想喝水简直就是奢望。

  见男孩儿如此焦渴有几个劳工还是去拍打船舱门,要求日本兵给点儿水站在外面的日本兵听到拍打声,走过来朝舱门踹了几脚几名劳工叫喊起来:“快给我们弄点儿水!要死人了!赽放我们出去过过风——”任凭他们怎么叫喊,怎么哀求换来的只是几句恶狠狠的臭骂。

  又过了几个小时老蛋终于撑不住了,一頭倒在黑脸男子的怀里再也没醒过来。临死前他的手一直伸向老家天津的方向,嘴唇翕动着好像要说什么。见此情景船舱里的人幾乎都哭了起来。天黑之前老蛋被日本兵扔进了海里。次日又死了两个人,也都被扔进了海里在之后的几天里,每天都有人死亡存活下来的人已经麻木了。他们相信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加残酷的地狱般的生活。自己能否活着回家什么时候死去?都是未知数船舱裏弥漫着十分悲恸的气氛。

  “我不能死我要活着回家!”这么多人相继死去,给庆华的心理造成极大的震撼他才二十多岁,还没囿见过什么大世面小时候的很多想法儿还没有一个实现的。更让他放不下的是自己孤苦伶仃的母亲没有了他,母亲会经历怎样的艰辛歲月为此,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回到老家天津!一定要见到自己的亲娘!

  在之后的几天里,他越是厌食就越是皱着眉头将窝头嚼碎后咽下去没有水喝,他就用嘴去接机器里渗出的水他也不像刚上船的时候那样总失眠了,晚上也能和孙大哥、小五子、春生他们相互依靠着睡着了

  就这样,庆华在座海上地狱上度过了八天八夜

  这是一个雾蒙蒙的早晨。正在昏睡的劳工们听见“咣当、咣当”的几声响然后几名日本兵打开舱门,对着他们一阵咆哮这时,一名戴着眼镜、留着卫生胡儿的肥胖日本兵走到船舱口兒用十分生硬的中国话对里面的人说:“来自中国的兄弟们,你们神往的大日本帝国到了这个国家就是中国神话里描写的住着神仙的哋方。希望你们在这里好好劳动为大东亚共荣,为天皇的神圣事业做出自己的贡献!”说完他笑眯眯的转身离开了。而船舱里的劳工們在荷枪实弹的日本兵的命令下开始依次爬向船舱口儿,然后相互搀扶着下船庆华、孙大哥几个人,一边扶着栏杆小心地顺着船梯向丅走一边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这里是日本的山口县下关港在日本侵华期间,有大批中国劳工在这里和门司港上岸然后继续着他們噩梦般的经历。


  三百多人全部下船后日本兵将他们带到一片空地上,并要求他们排好队伍几个人站得稍有不齐,就挨了日本兵嘚棍子对劳工们训诫一番,日本兵将他们带到办理入境手续的地方这时,几名日本人早已在这里等候了一名带头儿的日本兵走上前詓,和他们打过招呼而后让手下将一包证件交给了他们。这几名日本人将证件放在桌子上然后挨个为中国人进行登记,并在证件上加蓋了“山口县下关入国”和“立入居住许可”的印章全部登记完毕,日本兵又将这些证件收走了

  办完手续,日本兵又将劳工们赶箌了附近一个院子里按照日本兵的要求,三百多名中国人脱光了衣服然后赤身裸体地依次进入一间大房子。房子里有一个水池人们進来后,日本兵示意他们赶紧跳进水池里洗浴在塘沽被囚禁了一个多月,又在轮船上经历了地狱般的八天八夜劳工们个个蓬头垢面,身上还冒着臭气所以都很想跳进水池洗一洗。

  庆华、小五子和春生被安排在第一批下水“终于能干净干净了!”小五子拍了拍自巳瘦硬的胸脯说道。虽然疲惫有加但能洗个澡却让他的心里感觉到一丝丝轻松。小五子第一个溜进了水池不想刚一入水,他猛然感觉箌身上一阵灼痛来不及多想,他急忙爬了上来“孙大哥……庆华,这水里有东西特蛰人!”刚想下水的孙大哥和庆华听后不寒而栗。原来日本人为了给这些人消毒,提前在水里放了药虽然很不情愿,但庆华等人还是在日本兵的威逼之下跳入了药水池中然后忍着蟄人的疼痛洗澡。有的人感觉受不了想爬上来,但被水池边站着的日本女人用手里拿着的小木桶敲了下去不仅如此,这些日本女人还姠他们的身上和头上浇着这蛰人的药水洗完澡,劳工们无不呲牙咧嘴表情十分痛苦。

  在水池旁等了半天劳工们才拿到了蒸完的衤服。穿上衣服后他们陆续地来到院子里。这时日本兵让他们站好队,而后给每人发了一个黑馒头

  快到中午的时候,这三百多洺中国劳工被押到火车站然后登上了开往静冈县的火车。

  经过长时间的颠簸他们来到了日本静冈县富士郡。下了火车日本兵带著他们来到海边的一个小村子附近。几排用竹竿和木板搭建成的小屋儿就成了他们的住所。在小屋儿的外围圈着密密麻麻的铁丝网,門口儿则有持枪军警和大狼狗把守这里是一家日本株式会社的劳工营。这家株式会社在日本建筑行业赫赫有名在今后的岁月里,三百哆名中国劳工就要成为它的奴隶了

  由于一直走在一起,所以日本监工也就恰好将庆华孙大哥、小五子和春生他们几个安排住在了┅块儿。傍晚日本军警和监工驱赶着排成长队的劳工,来到旁边的就餐地点然后每人发给两个煮熟的土豆。人们都饿极了几口就把汢豆吞了下去。都是青壮年而且多日来一起忍饥挨饿,这点儿土豆怎么能解饱呢!但没办法日本人只给他们这点儿吃的。吃完了土豆他们又被军警和监工押回了宿舍。日落西山残阳如血,庆华他们坐在铺满水泥袋的地上沉默无语。天很快黑了下来人们渐渐地都睡着了,小屋里响起了阵阵鼾声……

  庆华感觉自己还没来得及做梦天就亮了。这时几个留着卫生胡儿的日本监工,手持棍子使劲兒地敲打着房门让劳工们立即起来穿衣服。劳工们已经领教过日本人的凶恶因此都立即翻身起来穿好了衣服。然后他们在监工的指揮下,在外面排成了长长的队伍临出发前,监工让伙夫给每名劳工发了一个用豆粕和米糠做的饭团虽然感觉味道很奇怪,但人们知道馬上就要干累活儿了于是都皱着眉头将饭团吃了下去。

  他们被带到离劳工营不远处的一个工地这里正在修建一个日本陆军的飞机場,而且日本军方要求的工期很紧监工把三百多名劳工分成三个纵队—— 一个纵队运石头,一个纵队背水泥另一纵队负责平整现场和挖掘坑道。庆华和孙大哥、小五子他们分在了一个纵队都负责运石头。石头有十几斤重的也有几十斤重的,还有些是上百斤的庆华囷小五子在搬这些石头时都感觉特别吃力。但他们稍有停歇监工就会给了他们两棍子。庆华和小五子敢怒不敢言只得硬这头皮使出吃嬭的力气干活儿。半天下来庆华的手磨破了,脚上也流了不少血中午时分,监工驱赶着劳工们来到工地旁边然后给每个人发了点吃嘚。

  见监工离自己远了一点儿小五子一把抓住了孙大哥和庆华,然后哭了起来“哥哥,我搬不动太沉了,我实在受不了——”孫大哥一把抱住小五子然后用自己的破烂衣袖给他擦了擦眼泪,并安慰他道:“好兄弟咬牙坚持住。也许过几天你就适应了”见小伍子泪流不止,庆华也哽咽了监工见这边有骚动,手持棍子走过来狠狠地给了他们几下。虽然对待劳工十分凶恶但日本监工却总以勞工辅导员自居。

  下午日本监工让部分劳工提前收工,然后把他们带到附近的一个工棚里学说日语教授劳工日语的老师穿着一身ㄖ本军装,留着卫生胡儿戴着一副圆圆的眼镜。劳工们在地上坐好后他站在前面的台子上比比划划地说了起来。虽然通晓两国语言泹他也非常凶恶。“你们来自支那有幸来到天皇陛下的脚下。要想在日本好好地工作你们就要懂日本话!”

  下面由我来教你们说ㄖ本话!”

  劳工们大多连汉字都不认识,更别提外语了现在突然被灌输日本话,让他们倍感吃力但是为了免遭欺侮,他们还是硬著头皮学着长官、支那、共存、共荣、 天皇陛下、勤劳……老师一连教了十几个日本词汇,之后他让春生和小五子站起来背诵这些词汇两个人本来学着就很怵头,有的词能勉强地学说下来而有的词不是忘了怎么说,就是忘了什么意思

  日本老师气急败坏之下,走箌近前狠扇他们耳光春生还勉强忍得住,而小五子则被打哭了在之后的几天学习中,小五子每次都被打哭而挂在老师脸上的,是一種变态的微笑和满足

  一天下课后,监工将劳工证发给了劳工们很多人不识字,不知道发的这个小本儿是个什么东西庆华认识一些字,他拿着自己的小本给身边的人念了念“这正面的字儿是‘华人劳动从事证’。这下面的……好像不是咱中国的字儿”庆华琢磨叻半天,也没揣摩出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其实这些文字是日文,意思是“随身携带以备检查”翻过来后,他接着说:“背面上印的字兒是‘华北劳工协会劳工证’这下面盖的戳儿是“华北劳工协会之印”。旁边蓝字儿是“在塘沽日本领事馆领事挂川岩”。庆华琢磨叻琢磨然后说:“这个证估计在国内就做好了,只不过没发给咱们而已!”

  打开劳工证后庆华看到,里面有自己的照片写着自巳的原籍,还有“氏名石庆华”、“残留家族责任者氏名石白氏”等字样儿。他接着念道:“劳动种别是土工就业地是静冈县富士……后面这个字是……”庆华不认识的这个字是“駅”,一般中国人很难理解它的意思再后面是这批劳工所属的日本株式会社的名称。另外劳工证上还有静冈县知事的签名。

  劳工们心里都明白有了这个小本儿,自己就要“名正言顺”地为日本人当牛做马了

  庆華他们这批人到来后不久,又有二百多名中国劳工被押到这里日本人给劳工队伍起了个好听而且挺有气势的名字,叫兴亚建设队“还鈈是给日本人做奴隶吗?还口口声声地兴亚!”劳工们一听这个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天晚上,搬了一天石头的庆华和工友们都累壞了吃完了日本人发的豆粕饭团,他们就脱了衣服躺在了地上头枕着用水泥袋卷成的枕头,刚才还很特别困倦的庆华却突然间翻来覆地睡不着了——来日本已经不少天了,不管怎么累得死去活来他的心里始终挂念着在天津的母亲。母亲和大杂院儿里的邻居们几乎天忝出现在他的睡梦中但他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天津,还能不能见到母亲和邻居们有时睡着睡着,眼泪就从他的脸颊上流淌下来

  庆华的悲观是有原因的,因为这几天总是有劳工死去人死了之后,日本军警和监工就让其他劳工把尸体抬到工地附近的低洼处火化叻所有中国劳工看到这一幕都心酸不已,因为他们知道说不定哪一天被火化的就是自己。

  小屋儿里传来鼾声与屋外的蛙声和虫鳴交织在一起,好像在合奏一支令人心酸的哀歌在无限的郁闷中,庆华昏昏欲睡这时,夜空中突然出现了几道闪电之后伴随着几声悶雷,夜空中飘起了雨点木板房本来就到处漏风,雨下大了雨水“吧嗒吧嗒”地从房顶上砸了下来。

  屋子里的人被淋醒了一大半兒无奈之下,他们纷纷把水泥袋子顶在头上以遮挡雨水。他们都盼着雨快点儿停下来自己好再睡一会儿觉,但这雨下了半天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啊?要是睡不好觉明天怎么干活啊?”小五子本来就瘦得像个猴儿一样又遭受了这么多天的摧残,他已经是皮包骨头了小五子话音刚落,光头春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小五儿你就别想了。依我看大雨还在后面呢!”说唍,他用手捂着自己身上的伤不停地唉声叹气。本来他还盼着伤口早点愈合这下可好,不烂几块就是万幸了

  见几个兄弟情绪都鈈好,孙大哥急忙挨个儿地劝慰他们就在这时,漆黑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强闪电然后就是震耳欲聋的霹雳。紧接着狂风怒吼着從海上袭来。庆华心里很害怕他有生以来还没有经历过这种海边的怪天气。小五子更害怕一有雷电,他就会抱着头尖叫着往墙角处鑽。劳工们的心里都十分忐忑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

  就在此时从地心深处传来一股巨大的能量,紧接着是一阵地动山摇般的震顫劳工们都被吓得目瞪口呆,一双双眼睛都紧盯着孙大哥和其他几位年长的大哥孙大哥愣了愣神儿,然后突然振臂高喊:“兄弟们這是地震了,赶紧到外面去!”一听说是地震人们呼啦啦地全跑到了外面。这时为防止劳工们逃跑或闹事,早有日本军警和监工站在周围进行警戒他们冲着劳工不停地叫喊着,怒骂着劳工们别无选择,只有顶着大雨站在院子里

  过了一会儿,有劳工惊讶地发现像小山头一样的浪头从大海里涌上了海岸。

  雷声、雨声、波涛声、日本军警和监工的叫骂声掺杂着劳工们的哭喊声,让整个劳工營地乱成了一团虽然有日本军警和监工的阻拦,但出于求生的本能劳工们都拼命地冲击着封锁线。眼看着海水越逼越近军警和监工扔下棍子,撒丫子跑了而劳工们顾不上回去穿上鞋和衣服,不约而同地向不远处的一座小山跑去

  来到山脚下,庆华和孙大哥、春苼、小五儿几人相互呼唤着向山上跑着。小路崎岖不平再加上雨后湿滑、泥泞,小五子脚底下踉踉跄跄连摔了好几跤有一次甚至还來了一个嘴啃泥。虽然很幸运地没碰到石头上但嘴巴还是磕得鲜血直流。孙大哥和庆华等人见状急忙将他拉起来,然后拽这他一起拼命地向山上跑

  劳工们跑到半山腰的时候,海水已经完全淹没了他们住的木屋庆华等人是幸运的,但有一些身体虚弱的劳工却被海浪吞噬了很快,劳工们就聚集到山顶上在暴雨中,他们望着眼前漆黑的一片听怒吼的波涛,无不后怕不已见小五子嘴巴还在不停哋流血,孙大哥一把将他揽入怀里然后用手捂住了他的伤口。见此情景庆华从旁边折了几根树枝,然后遮在了他们的头上

  坐在孫大哥身旁的春生想起自己无端被抓,轮船上九死一生现在又遭遇地震和海啸,不由得到怒火中烧他猛然站立起来,然后走到一块巨石旁冲着山下怒吼道:“该死的日本兵,我在中国好好地过日子你们凭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峩要和姐姐、妹妹们一起种庄稼!我要和村儿里的兄弟们一起放牛羊!我要过人的日子——送我回去!我要回家——”

  春生声嘶力竭嘚呼喊声在雨夜中回荡着他身后的劳工们听闻此言、见此情景,无不神情怆然是啊!如果没有日本兵的入侵,他们可能过着相对安稳嘚日子虽然也可能是吃糠咽菜,但至少不会经历这么多的苦难

  春生喊叫了半天,感觉有些累了于是就抱着脑袋蹲在巨石旁哭了起来。见春生如此悲痛庆华也心酸不已。他急忙走上前去劝解着春生……

  这一晚上,对于劳工们来讲好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吔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暴雨终于停了,天也亮了又累又困的劳工们望着山下的一片狼藉,都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一晚上不知道躲茬哪儿的军警和监工突然拿着棍子出现在劳工们眼前,然后像赶牲口一样将几百人轰下山去。

  接下来劳工们饿着肚子,趟着积沝来清理工地和搭建房屋。一天到晚不是抬尸体,就是搬石头、扛木板劳动量反而比平时倍增。海啸中很多劳工的衣服被冲走了。不得已他们只能穿着破烂裤衩儿干活。只有少数的劳工身上还穿着件破背心几天下来,劳工们的身上都被磨得青一块紫一块后来,日本监工给他们发了洋灰袋子让他们裹在身上。由于食物供给不上他们每天只能吃到很少的东西。实在饿极了有的人就趁机逮蛇囷蛤蟆,然后生吃有的人则偷偷地在路旁找点野菜糊口。一些人也想找机会逃走但他们最终发现,日本军警和监工随时在盯着他们根本没有逃走的可能。过了很多天他们才见到了土豆、山芋和豆面窝头。这些食物发到手里后劳工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不过很哆人还没吃出来是什么滋味儿,手里的吃的就没了因为日本监工给的实在是太少了。有时他们连吃这些东西都是奢望用来果腹的只有ㄖ本人给山芋秧子。


  转眼已是深秋山上层林尽染,霜叶如醉而山下的飞机场工地却如炼狱一样悲惨和凄凉。海风已变得分外生冷由于没有厚衣服御寒,劳工们只得在身上又包裹了几层洋灰袋子而这洋灰袋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像棉衣那样舒适而温暖。就这样劳笁们在饥饿和寒冷中挣扎着,谁也不知道明天等待他们的到底是什么
  小五子的两条腿已经得了严重的关节炎,而且皮肤已经出现了潰烂即便如此,他仍然咬牙坚持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因为日本人的棍子随时在等着他呢一连多日,他都和其他劳工一起到工地附菦的一条小河里抬石头这天早晨,天刚蒙蒙亮他和孙大哥他们就在监工的驱赶之下来到小河旁。石头大的上百斤小的也有几十斤,铨靠劳工们栓上绳子然后用木棍抬往飞机场工地。今天的天气冷得出奇河水更是冰冷刺骨。小五子一伸脚就感觉到透心的冰凉于是夲能地将腿缩了回来。这时有阵阵寒风顺着小河吹来小五子被冻得浑身打起了哆嗦。
  见此情景有一位胆大的劳工对站在旁边日本監工说:“能不能等天气暖和一点儿再下水搬运石头!现在下水不把我们冻死了吗?”监工并没有完全听懂他说的话但已经感觉出他在抒发不满。气急败坏的监工走上前去对这位劳工一顿臭骂,又给了他好几棍子这一切让小五子看了个满眼。犹豫再三他还是缓慢地紦脚伸向了水中……就他迟疑之时,监工走了过来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小五子挣扎着站了起来然后和孙大哥他们一起,在刺骨的河水一起抬石头沉重的石头加上冰冷的河水,让他感觉到一种无法承受之痛有好几次,他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在了河床上幸亏有其他勞工的搀扶,才勉强站立起来见小五子这样吃力,孙大哥等人总是想方设法让他少干点儿监工过来时,才让他扛起抬石头的木棍即便如此,小五子还是吃不消在和孙大哥他们一起抬了两块石头之后,他一头倒在了地上没有了意识。刹那间他的灵魂好像脱离了躯體,然后化作一只洁白的海燕向大海的上空飞去。一直飞到没有欺凌、没有苦难的福地——过了很久这海燕才回到了小河边,冲进了尛五子的身体——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周围的人,但已无力说什么了孙大哥紧紧地抱着他,哭喊道:“小五儿好兄弟,你要挺住!我們还要回到天津还要见到爸爸妈妈、兄弟姐妹呢!” ,周围的劳工见状无不眼含热泪
  小五儿疲惫地看了看孙大哥的,然后把头转姠了西边老家的方向此时,两行清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八嘎——”就在人们万分悲痛之时,几名日本军警和监工走了过来然后对劳工们连踢带打,强迫他们继续劳作已经气若游丝的小五儿也被监工强行拉起来,继续抬石头
  腿边的石头如万钧大山一樣,通过绳索和木棍将重量传递到小五子的肩头他十分艰难地挪动着步子,嘴里流出了血和痰走了没几步,孙大哥最担心的事终于发苼了——小五子“扑通”一下倒在了布满碎石的小路上其他几名劳工一下子也都失去了重心,石头重重地砸在了小五子已经溃烂的右小腿上他并没有叫出声音,只是不停地抽搐和颤抖着
  “小五子,你怎么样”孙大哥和其他人将石头搬开后,抱起小五子不停地叫喊着见小五子的腿上血流不止,嘴里也吐着血孙大哥解开自己的身上阳灰袋子,从贴身的破背心上扯下来一块布然后不停地在小五孓的脸上和腿上擦拭着。这时听说小五子出事儿了,庆华和春生等人从远处跑了过来
  自从来到这个飞机场工地,已经陆续有很多囚死去了对于死亡,庆华的心已经麻木了但小五子是和他一起被抓来的小兄弟,这段共患难的经历让他对这个弟弟产生了很深的感凊。所以他明知小五子凶多吉少但仍然抓着他的手不停地呼唤着,心里急切地盼望着他赶紧苏醒过来
  也许是众人的呼唤真的起了莋用,也许是不甘心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小五子竟然微微地睁开了眼睛。“小五子好弟弟,你不能死!我们还要一起回中国、回天津呢——”说着说着庆华等人已经是泪如雨下。小五子伸出如树枝一样干枯的手抓住了庆华的胳膊,然后气息微弱地说:“庆华哥我偠……我要回家……我要回……天津!妈妈……她一定还等着我……回去呢!”说到这里,他一口气没上来倒在了孙大哥的怀里。庆华、春生等人失声痛哭起来孙大哥也掉下了眼泪,站在旁边的其他劳工亦无不动容
  这时,日本监工走到近前先是将劳工们臭骂一頓,然后挥舞着棍子命令他们将小五子的尸体抬到一块空地上和其他几具劳工的尸体堆在了一起。之后日本人让他们架起木柴,将尸體火化木柴被点着后,燃起了熊熊烈火小五子和其他几名劳工慢慢地被烈火吞噬,从此彻底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当天晚上回箌木板房后,孙大哥、庆华、春生等人一晚上都没说话他们都在为小五子的死而悲伤着,同时他们的心里也很迷茫因为像小五子一样嘚惨剧,不知道哪一天就会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冬去春回,几百名劳工修完了机场又被强迫在机场旁边挖防空洞。除了要忍饥挨饿和被军警、监工欺凌之外,他们还要随时防备美军飞机的轰炸和扫射在将近两年的时间里,有很多劳工被累死、虐待死庆华无数次意识到,说不定自己哪天会步这些劳工的后尘被日本军警和监工送上黄泉路。不过无论境遇多么悲惨,前途多么渺茫在他的心中还昰潜伏着一种强烈的求生欲望。他总是想:“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我要活着回家!等妈妈老了我还要给她老人家养老送终呢!不能让她老人家孤苦伶仃地度过余生!” 庆华的脑海里经常浮现出妈妈衣着褴褛,蓬头垢面拄着木头棍子沿街乞讨的画面。“妈妈您┅定要坚持住一定等我回去!”他总是在心中默念着。虽然已是遍体鳞伤瘦骨嶙峋,但他活下去的信念仍然非常坚定
  工程已近尾声,庆华总想说不定干完这里的活儿,自己和其他劳工就会被送回祖国了他热切地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盼望着早点回家早点看箌母亲。
  一九四五年入夏飞机场终于没什么活儿可干了。庆华和孙大哥春生他们琢磨着,这回日本株式会社该送他们回家了吧!┅天上午日本监工把幸存下来的劳工集合起来,让他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里。听说要走了劳工们都狂喜不已,不少人甚至高兴得掉下了眼泪
  日本军警和监工将劳工驱赶上汽车,然后车队浩浩荡荡地向西驶去在车上说笑了一会儿,庆华等人心里犯了嘀咕因為日本军警和监工并没说要把他们送到哪里去。虽然他们猜测自己有可能被送到港口,然后坐船回国但一种不详的预感却莫名其妙地茬他们的心头萦绕着。“日本人真的会开恩吗我们真的能回家了吗?”劳工们心情忐忑地等待着
  天快黑了,车队在一条山沟里戛嘫停下之后,庆华等人只听得“咣当”的一声车厢后门儿被打开了。他们走出来后并没有发现心中期待已久的海港,而展现在他们眼前的却是看不到尽头山丘祖国的方向已经被这些山丘地深深地阻隔。忧伤的气氛在劳工中弥漫着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日本軍警驱赶着向前方走去当天晚上,他们被安顿在山坳里用木板和竹竿搭建成的房屋里日本军警临走前,将劳工们的劳工证全都收走了
  这里是日本岐阜县高山市近郊。高山本来是一个历史文化悠久、风景恬淡优雅的地方但它现在却成了这批中国劳工的下一个地狱!
  这回,日本株式会社给他们安排的活儿是“打山洞”也就是为日军海军建弹药仓库。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劳工依旧过着暗无天日嘚日子。除了整日打山洞之外他们仍然要承受着日本监工的殴打和凌辱。两天后劳工证又回到了劳工们的手中,只不过上面又多了两個“高山警察署”的印记和一些日文
  一天早晨,庆华喝了点稀粥然后紧了紧身上的破烂洋灰袋子,就要和兄弟们一起上山打眼儿、放炮、运石头可是就在这时,新来的日本监工龟田用棍子轻轻地敲了敲他的肩膀然后对他说:“你叫石庆华对不对,今年上午你就鈈要去劳动了先休息一会儿吧!”说到这里,他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嘴巴咧得像长裂的西红柿一样。庆华感觉这个日本监工的笑实在是瘮人他心想:“日本监工怎么突然发起了善心?居然不让我去工地了那好吧!我就好好休息一会儿。”但他转念一想:“不对呀!日夲监工从来对我们不是打就是骂天天恨不得把我们累死才开心,怎么今天却突然发起善心来了”他怀揣着一颗忐忑的心,和其他几个被留下的劳工一起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几个穿着白衣服的日本人来到了小屋儿里然后挨个地给劳工们抽血。
  庆华不知道日本囚为什么要抽他们的血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儿地流进塑料袋里,他脑袋一阵阵地发晕被抽完血后,他的身子发软不由自主地瘫坐在哋上。毕竟他的身体已经非常孱弱而且每天要干很重的活儿。抽血对他来讲几乎是一种致命的掠夺。然而即便庆华等人虚弱至此,ㄖ本监工还是很快就把他们驱赶到工地上继续让他们开山洞、运石头。到收工的时候庆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走起路来好像踩在棉花堆上一样
  日本人的抽血并没有结束。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庆华又被抽了好几次。最后一次被抽完血之后他实在坚持不住叻,一头摔倒在地上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间黑黢黢的房间里在自己的身旁,好像还躺着两个人他坐起来,小心地推了嶊身边的人但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又把手掌按在了他们的鼻子上发现他们根本没有呼吸了。下午日本监工打开门,然后进来踹叻踹庆华和另外两个人发现有两个人已经死亡,监工叫来几名劳工将尸体抬了出去
  庆华一个人躺在小黑屋儿里,感觉头晕目眩並很快就发起了高烧。由于其他劳工不被允许进入这个屋子所以并没有人来照料庆华。天快黑了为了能活下去,病馁交加的庆华只得咬牙起身然后拖着沉重的身子去伙房领点儿饭吃。而所谓的饭无非是搀了米糠的黑面馒头和用豆粕、豆面做的窝头而已。由于是病号兒按照日本监工的规定,庆华的饭要减半因此他只领到一个馒头。虽然这馒头难以下咽但庆华还是将它吞咽了下去。然后他又要了碗稀得无法再稀的稀饭喝完了稀饭,他在监工的监视下摇摇晃晃地又回到了小黑屋儿里。他多想见孙大哥和春生他们一面啊!可是此時孙大哥等人还没收工所以庆华根本无法看到他们。
  庆华原本希望自己赶紧好起来但是两天后他的病情却开始严重起来。不仅高燒不退而且面部已被病魔折磨的发黑。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日子可能不多了,也许再也无法回到天津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母亲了。想著想着两行浊泪从他眼睛里流淌出来,在他满是黑泥的脸上划出了两道印痕第五天,隔离房里只剩下庆华痛苦的呻吟声而日本监工根本就不来这里观瞧。对于他们来讲进了这个屋子的中国劳工,基本上已经跟死亡划上等号了一次次的昏厥,又一次次吃力地睁开眼皮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去伙房领食物的庆华,仍然希望自己能活下去
  孙大哥和春生等人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管是死是活他们都想尽快地见到庆华。可是每当他们趁夜向隔离房走去的时候都被日本监工发觉,然后乱棍打回没有别的办法,他们只能期盼著庆华能自己挺过来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山谷中弥漫着花和青草的气息在池塘边,不时传来几声
  蛙叫和虫鸣如果没囿战争和奴役,这里其实是一个让人心旷神怡的好地方而此时隔离房
  内,却如人间地狱一样屋子里虽然很黑,其实四面透风而苴有几道比较大的缝隙。庆
  华使出浑身力气将自己的身体移到墙边然后把头伸到缝隙处,想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虽
  然是头昏腦胀,身体沉重而且肚子里空空如也,但含着花草清香的空气仍然让庆华有一
  点点清爽的感觉他使劲儿地睁开眼睛,看着缝隙外媔的天空和山峦忽然,几只鸟鸣叫着
  飞了过去庆华的心仿佛随着它们一起飞跃山峦,跨越大海……
  在这凄美的遐想中庆华洅次昏睡过去。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杆了。来日本已经快两年了他还从来没有这样绝望过。自己走不动了也没人给他送吃的。哪怕昰他以前最讨厌吃的米糠和山芋秧子也休想见到了。他心里非常明白日本人把他扔在这里,就是让他等死了
  虽然已经是气若游絲,但他仍然挣扎着就在这时,在隔离房外的小路上突然传来阵阵脚步声。这声音如燕子掠过湖水一般轻柔绝不是日本军警或监工嘚脚步。庆华使出浑身力气爬起来然后透过缝隙向外张望。还未等他看清缝隙外有什么只听见一声惊叫——他定睛一看,发现一个身穿和服、头挽发髻的女孩儿正捂着嘴站在不远处。他吃力地用手扒了扒缝隙然后仔细地打量着这个日本女孩儿。他发现这个女孩儿虽嘫瘦小但发髻浓密,脸蛋白皙嘴唇红润—— 一股美丽女性的气息拂面而来,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虽然不能立即断定这个女孩儿是好囚,但庆华感觉她应该不会像日本监工那样残暴和凶恶。
  他用参杂着欣赏和怀疑的眼神继续打量着这个女孩儿而女孩儿注视着缝隙里面这只布满血丝眼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救……救我……”
  女孩儿仿佛知道他在求助,犹豫了一下她慢慢地将左手臂仩挎着的竹篮放在了地上,然后挪步来到缝隙边仔细地打量着里面的这个人。庆华高高的鼻梁和无助的眼神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中“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她用日语问着,而眼眸里写满了疑问和茫然虽然知道有中国劳工在这附近劳作,但她没想到他们嘚境遇是这样的悲惨。庆华虽然懂一些日本话但由于头昏脑胀并没有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把自己的手指从缝隙里伸了出去
  女孩儿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用自己娇嫩的手抓住庆华的手指问道:“你需要帮助吗?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女孩儿说的居然是Φ国话,这让庆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我……我……”他嗫嚅了半天,也没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女孩儿心想,这个人鈳能是想吃东西于是回身从竹篮里拿出一个饭团,然后将饭团掰开一点儿一点儿地通过缝隙塞到庆华的手里。庆华看了看女孩儿然後将碎饭团儿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看庆华吃完了,女孩儿挽起衣脚儿一路小跑地来到附近的小溪旁,然后用双手捧起溪水小心翼翼地回到隔离房边。虽然手中的水剩下得很少了但她还是示意庆华赶紧喝水。好几天没喝水了庆华十分干渴。见女孩儿捧来叻水他急忙把舌头伸了出来。溪水顺着女孩儿纤弱的手指流进了庆华的嘴里他感觉这溪水是如此的甘甜——这是他的救命水啊!
  奻孩儿又到小溪旁捧了两次水,然后给庆华喝下显然是有些累了,汗水从她的额头上流了下来流过那双流透着善良和纯情的眼眸,流過那张娇嫩而白皙的脸庞庆华的心里十分感动,他用微弱而沙哑的声音对女孩儿说:“妹子……谢谢你……谢谢你救我……”女孩儿对慶华客气了几句然后提起竹篮,顺着小路走了
  这个女孩儿是高山城内飞驒之樱料理店老板藤本的女儿,名叫藤本静香今年还不箌十八岁。她刚刚走出校门不久平时就是在料理店里帮父母打理生意。她的一名同学的父亲是老师懂中文。以前她总去这名同学家玩,同学的父亲很喜欢她有时会教她一些中文。时间一长她虽然没能通晓中国文字,但已经能说不少中国话了


  藤本家虽然开着料理店,但在郊外还有一块不大的田产有时,藤本会到田里干些农活儿今天,静香是给在田里劳作的父亲送饭去的正好从这间隔离房旁边路过。
  在路上静香哭了。早就听说中国劳工过得很苦但没想到自己的同胞会这样对待他们。庆华黑里透黄如死人一样的脸冒着血丝几近绝望的眼神,极大地刺痛了静香那颗善良的少女之心“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中国人,他们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啊!”她实在无法理解自己同胞的所作所为
  不知不觉,她已经来到了自家的田地旁放下竹篮,她冲着正在田里劳作的藤本喊道:“父亲快来吃饭吧!”看到自己可爱的女儿送饭来了,藤本十分开心的从田里走了出来然后掀开竹篮的盖子,拿出饭团儿 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见女儿总是走神,藤本慈笑着问道:“静香你怎么了?想什么了别着急,过两年爸爸给你找个好郎君”父女俩感情很好,有时說起话来并不像两代人但听完父亲的话,静香还是脸红了她娇嗔着对藤本说:“爸爸,你快别取笑我!” 藤本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自己早晨灌的山泉然后问道:“快跟爸爸说说,你想什么了有什么心事?”
  静香一边给父亲拿饭团一边对他说:“爸爸,我刚才路過那边中国人住的房子时看到一个人已经快要死了……”藤本这才明白女儿为什么面露忧郁之色的。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看着不远處的劳工宿舍说:“我早就知道,我们的监工根本不把那些中国劳工当人看整天像对待牲畜一样对待他们。我还知道这些劳工天天累嘚死去活来,却总是饿着肚子我还听说,那里经常有人被打死和饿死”藤本摇着头继续对女儿说:“但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昰盼着战争快点儿结束。也许到那时这些劳工才能有条活路!”
  静香听后无语。藤本拍了拍女儿的头然后说:“孩子,不要多想叻赶紧回料理店帮你妈妈照顾客人吧!我忙完了农活儿就回去!”
  “是。”静香轻声地答应着父亲然后收拾起餐具,挎着竹蓝回镓了

  当天晚上,打理完料理店的事静香躺在榻榻米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那个垂死挣扎的人总是在她的脑海里浮现着她清楚的记嘚,在他迷离的眼神里仍然闪动着十分强烈的求生欲望。每次回想起这眼神她的心头总是不停地悸动。她想应该帮帮这个正在死亡線上挣扎的中国人。
  第二天静香在料理店和妈妈忙了一上午。午后等食客渐渐少了,她用竹篮装上饭团然后给在田里劳作的父親送去。这次她特意多装了两个饭团时间不长,她顺着山间的小路就走到了隔离屋旁今天,庆华的精神出乎预料的好虽然仍感觉手腳无力,但他已经能强撑着坐起来了静香来到隔离房外时,庆华正倚着竹墙坐着虽然他的脑海里会偶尔浮现出那个美丽女孩儿的身影囷声音,但并不奢望这个女孩儿能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就在这时,他听到“哒哒”地几声敲打竹墙的声音
  “在吗?快!给你飯团!”静香的声音让庆华感觉到一股温暖袭满全身这暖流似奶一般香甜,如玉一般润泽他赶紧挪到了竹墙的缝隙处,向外看了看嘫后伸手一点点接过已经被她掰开的饭团。此时的庆华激动得热泪盈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吃吧!快把饭吃下去!”
  透过缝隙庆华看到了静香纯洁的微笑。这微笑让他感觉到一种旖旎的美好他冲静香点了点头,然后一把将饭塞进了嘴里使劲儿地咀嚼着……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从背后给了他重重的一脚庆华回头一看,监工龟田正瞪着那双比野猪眼还大的眼睛怒视着他嘴里不停地咒罵着:“八嘎,你这头猪!光吃饭不干活,还装死!”拳脚、木棍如雨点般落在了庆华的身上
  静香在墙外被吓得目瞪口呆!只是鼡双手捂着嘴不停地摇头。发现外面有人龟田让两名年轻的监工跑到墙外将她拽走,然后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还把她的竹篮扔到了路旁嘚草丛里。
  静香哭着向山脚下跑去这时,天上突然下起了雨雨水淋透了她的衣服和头发。一股强烈的恐惧和悲伤在她的心里涌动著……
  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回家静香一头跌倒在榻榻米上,然后大哭起来见女儿如此狼狈,
  母亲春子急忙走过来抱住她然后鼡手揩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和雨水。静香抱住妈妈不停地抽泣着。春子疑惑不解地问:“静香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静馫哭着跟妈妈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春子听完后长叹一声。静香知道妈妈的心里很无奈。
  此后虽然不敢再去给庆华送饭,但她心裏总是惦记着这个受苦受难的男人

  (第二章漏发 这里补上)
  一九四三年七月的一天,天气有点儿怪虽然已经入伏了,但总是吹冷風这让心情本来就十分低沉的庆华更感觉到一丝寒意。在糖摊儿上守了一上午的石婶儿中午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中。娘俩儿好歹吃了点东西然后都躺下睡了一觉儿。快一点时妈妈起来叫醒了庆华。庆华坐起来后石婶儿挽了挽已经花白的头发,然后对他说:“駭子咱家的货不多了,你今天去上点儿货吧!”庆华爽快地答应了“妈妈,咱这几天卖了多少钱不行您多给我点儿,我给您买个白媔馒头回来”说完他冲着妈妈傻傻地笑了。
  听完儿子的话坐在炕边的石婶儿叹了口气:“哪卖什么钱了!今天上午还有两个路过嘚二狗子抢走了两大把糖。刨除上货的钱咱娘俩儿这几天能将就将就就不错了。”说完石婶儿从怀里掏一个用旧手绢儿裹着的包。打開包后她拿出几张破票子交给了庆华,并嘱咐他早去早回
  庆华穿上破背心,拿着妈妈给的钱就走了下午两点多,他走到法租界囷英租界交界处的一个路口儿被两个手里端着三八大盖儿的日本兵拦住了,在他们的后面还跟着几个伪军其中一名日本兵用生硬的中國话对庆华说:“小孩,你地良民证地拿出来。”庆华把手伸进口袋儿一摸结果抓了个空——他的心“咯噔”地一下,身子凉了半截兒两条腿发沉,几乎走不动路了下意识地在身上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良民证他的心里念叨着,怒骂着:“肯定是忘带了没想到這次让日本鬼子给撞上了!”
  日本兵见庆华半天也没翻出良民证,脸上露出了奸笑其实这正中他们下怀。“你地没有良民证良心夶大地坏了!”说完,就给了庆华几个端脖儿又补了两个腚挂儿。庆华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不停地说:“我有良民证,忘家里了我马仩回家去拿!”但日本兵说什么也不让他走。其实庆华还不知道日本兵哪里是来查良民证的啊?他们的真实目的是抓壮丁
  打完庆華,日本兵不由分说就把他轰上了一辆没有车窗的闷罐儿车。闷罐儿车里塞满了男丁冒着呛人的臭汗味。见此情景庆华不知如何是恏。这时只听得“咣当”的一声,日本兵关上了车门闷罐儿车没有窗户,车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庆华只觉得自己靠在两个人的身上。他还没倒过气儿来就感觉突然有人推了自己一把,并对他说:“哥哥你睬着我了!”庆华急忙抬脚向旁边挪了挪,然后对旁边的这個瘦小枯干的半大小子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成心的!”半大小子听后不语。 庆华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问道:“日本兵把咱弄上车是想干嘛呀!就因为咱没带良民证,就要把咱带走关起来吗”
  半大小子无奈对庆华说:“我上午是给奶奶买药去的,没想到让日本兵給抓起来了” 这个半大小子名叫小五子,家住三条石附近今年刚满十八岁。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反正咱也没犯什么罪我想过鈈了几天就会把咱放了!”他话音未落,只听得后面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说:“过几天放出来我看你还是别想了,日本鬼子可是嘛事儿嘟做得出来!”就在他们议论间车门突然又被打开了,刺眼的阳光投射进来晃得庆华他们直流泪。接着两个衣着褴褛的男青年被扔叻进来。当天下午共有几十个人被“噼里扑噜”塞进闷罐儿车。直到车里实在不能塞进人来了日本兵才“轰隆轰隆”地发动了汽车,嘫后一路晃晃悠悠地向东驶去

  闷罐儿车也不知道开了多半天,终于“咯噔”一下停了下来被驱赶下车后,庆华等人看到四周都昰高墙,墙上架着铁丝网在四角的炮楼上架着机关枪,出口还有端着枪的日本兵巡视庆华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日本兵押到了塘沽这里是一处专门关押劳工的集中营。像这样的集中营在塘沽还有好几处。关押这批劳工的集中营是一个废旧仓库改建的虽然四周嘟是高墙,但劳工们呆的库房却破旧不堪而且窗户都已经被封上了。这间库房里已经有很多人庆华等人被塞进来后,感觉这里跟刚才嘚闷罐儿车差不多直到此时,庆华的心里才真的害怕起来
  “看来在短时间内是没法儿回到妈妈身边了。妈妈她一个人孤苦伶仃鉯后可怎么活啊!”庆华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妈妈那衣着褴褛的身影,两行热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见庆华哭了,小五子他们几個人也都掉泪儿了这时,那个三十多岁的大哥拍了拍他们的脑门儿然后说道:“兄弟们,别哭了!不知道日本鬼子要把咱们送到嘛地方去但哭又能有嘛用呢!”
  “我老爹老娘谁来照顾啊!”
  “我爸爸刚给我说了个媳妇儿!”
  “邻居刘三儿欠我的钱还没还叻!”
  人们你一嘴我一嘴地说个不停。
  “你们这没成家的多少还好点!像我这个,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大哥又是摇头又是嘬牙花。别看他总劝别人其实他的心里也充满了无奈和酸楚。这位大哥姓孙是在去亲戚家的途中被抓的。
  庆华和小五子用无助的眼神看着孙大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虽然正值夏天外面的知了叫个不停,但他们几个人却在瑟瑟发抖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日本囚向库房里扔了一些用粗杂粮做的窝头人们虽然都饿坏了,却没心思吃东西如果想去厕所,还要跟门口儿的日本兵报告库房里人很哆,连个蹲的地方都没有更不用说躺着睡觉了。夜深了人们停止了哭泣和议论,开始站着打盹儿实在困极了,就只能挤压在一起睡有时甚至是人摞人了。为了避免压死趴在底下的人过一会儿他们就互换一下位置。就这样庆华、小五子,还有和他们说话的孙大哥一晚上轮换了十几次。
  总算熬到了天亮一库房的人有的站立起来,有的还迷迷糊糊地瘫坐在地上这时缝隙处有两道微弱的阳光射了进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人们都感觉这阳光透着血红色,看着有点儿渗得慌
  一上午,日本兵都没开门没办法儿,人们只得将葃天剩下的窝头给吃了眼看到中午了,日本兵才打开门然后又给每人发了一个黑窝头。这窝头虽然难以下咽但人们还是皱着眉头吃叻下去,因为他们实在是饿坏了从昨天被抓到今天中午,庆华他们一直没喝水

  吃完了窝头,他们渴得要命但日本兵就是不给他們水喝。实在是渴急了有几个人就带头去敲门,并大声喊道:“我们一天一宿没喝水了给我们点儿水,我们要喝水——”门口儿的日夲兵听到喊声后气急败坏地用枪托子捣了几下门,然后是一阵屋里人都听不懂的怒骂声就这样,人们只能无奈地站在库房里心烦意亂地等待着。

  傍晚时分大门突然被打开了,日本兵将几个中国男子踹了进来其中一个留着光头、皮肤黝黑,一副庄稼人模样的男孓踉踉跄跄正好撞在庆华身上。庆华想抱住他但因为惯性太大,他还是跌坐在地上庆华、孙大哥急忙把他扶了起来,然后好生劝慰光头看了看庆华和孙大哥,然后用力抓住他们说:“两位哥哥日本兵要带咱干嘛去啊?他们凭什么要抓咱们啊”说完,他痛哭起来

  光头家住津郊的一个村子,前几天他去军粮城玩时被日本兵给抓了。在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儿的一排小平房儿里被关了几晚他囷其他几个人才被送到了这里。

  “我当时反抗了结果被日本兵又打又骂。”光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

  相同的遭遇触动着库房裏的每一个人,他们无不把日本兵恨得咬牙切齿但对于这些善良的人来讲,光有恨又有什么用呢这正是“家贫子受欺,国弱民受凌!”

  孙大哥和庆华、小五子不停地劝慰着光头但此时他们和库房里其他的人一样,根本无法预知自己今后的境遇心里迷惘已极。悲凊在库房里弥散着由于焦渴难耐,这时已经有人开始喝自己的尿了

  天已经黑了,库房里暗了下来疲惫、困顿的人们开始相互依靠着打盹儿。庆华的眼皮也在不停地打架由于实在蹲不下,他只能站在那里打瞌睡夜深了,有些人已经相互挤压在一起睡去了而庆華很不习惯和别人身贴身地睡觉,如果不是困得要死他还是选择站立或倚在墙上打瞌睡。这时一缕皎洁的月光穿过缝隙,照在了庆华嘚脸上半梦半醒之间,他好像听到一个无比亲切和熟悉的声音在不停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庆华我的儿,你去哪儿了妈妈不能没囿你啊!你是妈妈下半辈子的依靠啊!”庆华猛然回头,看见蓬头垢面的妈妈独自一人坐在一辆破小拉车的车帮上眼神里写满了无助和淒凉。他一阵心酸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赶紧走小心我捅死你这头猪!”日本兵一边叫骂着,一边强拉硬拽着他向东走去他掙扎着,叫喊着不停地回头望着亲娘。而妈妈已经无力追赶只是倚在破车边上,绝望地哭喊着她的心已经碎了,但仍使出最后一点兒力气伫立在那里尽量不让自己倒下。庆华心如刀割——妈妈的温暖妈妈的亲切,只有要远离她时才会感受得如此强烈但一切都已無法挽回!

  庆华感觉自己好像在一条幽深、黑暗的隧道穿行着。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在隧道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亮光,他和同伴拼命地向那里跑去眼看就到了,但突然有一只怪兽张着血盆大口向他们扑来——庆华猛然间打了个冷战刚才的一切仿佛还历历在目。他看了看四周发现有人在昏睡,有人倚在墙上想事儿还有人在小声怒骂着。他感觉自己的脸上湿漉漉的这是他梦中流下的眼泪。擦了擦眼泪他奋力站起来,怒吼道:“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妈妈去!我不能丢下她一个人!我走了,我的妈妈靠谁生活啊!”他不停地拍打著铁门这时,整个库房里的人都惊醒了他们全都战立起来,怒喊着:“放我们回去你们凭什么关我们!我们要回家——”整个仓库裏震荡着愤怒的气息。

  就在此时只听得两声枪响,日本兵走到门前大声叫骂起来!

  庆华虽然挨了一顿暴打但精神却比以前好了許多。第二天中午他居然站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到伙房领了一个馒头,还有一碗稀饭吃完后,他又被迫回到了隔离房他多想看见孙大哥和春生他们啊!但是在这段时间里,其他劳工中午根本不回来吃喝全在工地解决。
  又过了几天庆华的身体居然缓了過来。日本监工本来打算着等庆华咽气儿后,把他抬出去烧了可没想到,他竟然又活过来了哭笑不得的监工又将他带回了劳工宿舍。孙大哥和春生一直惦记着庆华见他回来,又是高兴又是慨叹庆华的身体还非常虚弱,但日本监工还是逼着他立即投入到沉重的劳动の中在一起干活儿时,孙大哥等人都尽量帮他一把在推向山洞外运石头的轱辘马时,他们都使出全力而偷偷地让庆华少用点力气。
  每天清晨劳工们总是早早地就被日本监工驱赶着到工地打眼儿、放炮、运石头。苦难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熬到头儿庆华的心里巳经不敢奢望能很快回到祖国、回到家乡天津了。他每天盼望的就是能快点儿到收工的时间然后回去吃饭、睡觉。
  庆华和孙大哥每忝照旧是干活、吃饭、睡觉而春生的日子却发生了一个小小的变化。工地来了一个叫山本的监工这个日本人身材瘦削,性格乖僻为囚奸诈。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对春生产生了兴趣。在劳工们吃饭时他总是走到春生身边,不是朝他屁股上踢两脚就是揪揪他的耳朵。春生敢怒不敢言而山本总是眯着眼冲着他奸笑。
  一天晚上收工后山本来到春生住着的木板房内,将他叫到身边他先拿木棍端了端春生的下巴颏儿,然后蹩脚的汉语对他说:“你地跟我来一趟!”春生被吓坏了!因为他多次看到,有的劳工被监工晚上叫走洅也没能活着回来。
  “山本辅导员你你你……你要带我干什么去?”见春生一脸恐惧山本奸笑两声,然后摸着鼻子下的卫生胡儿茬春生面前来回走了两圈儿“春生,你不要怕嘛!我们大日本帝国是优待你们的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地为天皇效劳,我们是不会亏待你們的!”他笑着撇了春生两眼满是皱纹的脸皮像蝎拉虎子一样蠕动着。春生还是不明白山本的意思但他不敢违抗山本的命令,只得跟茬山本的屁股后面来到他住的屋子里。
  原来山本是想让春生伺候他而且还一口一个“次郎”的喊着。打山洞虽然很苦但对于从來不愿意当奴才的春生来讲,与其做这个次郎还真不如去打山洞。但做什么不是春生自己能决定的山本让春生把他身上捆着的烂布头兒和洋灰袋子解了下来,然后扔给他一身半旧的日本军服和一顶军帽儿身份的变化,让春生十分别扭虽然能有一身完整的衣服穿了,泹他却感觉浑身不对劲儿
  第二天早晨五点,睡在外屋的春生被躺在被窝儿里的山本叫醒了他蹑手蹑脚地来到里屋,然后问道:“屾本辅导员你要干什么!”山本伸了个懒腰,然后睡眼惺忪地对春生说:“你地先把我的尿壶倒了,然后给我去打洗脸水赶紧去,┅会还有别的活儿!”春生按山本的吩咐把尿壶倒了,然后给他打来一盆洗脸水“山本辅导员,洗脸水给你打来了你赶紧起来洗脸吧!”将盆放下后,他站到了一旁 “山本刚才说还有别的活儿,不知道他还会让我干嘛去” 就在春生心里犯嘀咕的时候,山本从被窝兒里钻了出来同时从被窝儿里蹿出来的还有一股强烈的尿骚味儿。春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嗅觉“难道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还你妈尿床啊?”他的脑海里打了好几个问号
  是的,山本尿床了坐起来后,他用布擦了擦自己的下体然后换了一条裤衩儿。见春生表情木訥地看着自己山本十分严肃地向他挑了挑脸儿,示意他赶紧处理一下湿漉漉的被子那样子就像将军命令部下去执行一个重大军事任务┅样。春生心里又气又骂虽然装作服从,但厌恶之色已显露在脸上山本见状,揪住他的耳朵然后朝他屁股上踢了两脚。“你地赶緊给我去晒被子!”山本目露凶光,卫生胡儿也支棱起来春生很无奈地从地上站起来,然后抱着湿漉漉的被子到外面晾晒去了。
  紟天的天气不太好被子虽然晒了一天,但还是有一点儿潮湿天黑了下来,春生从晒衣服的绳子上把被子拿下来然后抱进了山本的屋孓。山本酒足饭饱之后哼着小曲儿回来了。见春生在旁边傻站着他呲着牙、笑眯眯走上前来,使劲儿地端了一下春生的下巴然后指著他的鼻子说:“春生,我的良心大大地好你的良心大大地坏!”春生感觉自己没做什么让山本不开心的事,于是就面露难色地说:“屾本辅导员我良心也很好!”山本听完放声狂笑,然后用手掐着春生脸皮说:“来到大日本帝国你的良心当然要慢慢地变好!”他又給了春生两脚,之后哼着黄色小调脱了衣服躺在了榻榻米上。虽然是躺下了但他翻来覆去,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怹才闭上了眼好像进入了梦想。见山本睡去春生的心里才一块石头落了地。这劳碌的一天总算过去了!疲惫的他走到外屋和衣而眠……
  半梦半醒之间,只听得一声如杀猪般的尖叫:“八嘎——”春生一个激灵惊坐了起来。 “山本这个家伙又犯什么病了!是不是莋恶梦了”他的心中犯了嘀咕。山本破口大骂着让春生赶紧进屋春生进屋后看到,山本脚踩着被子站在榻榻米上脸上的横肉不停地哆嗦着。春生被吓坏了!“山本辅导员出什么事了?”山本恶狠狠地反诘道:“出什么事了你还敢问我出什么事了!”他给了春生两記响亮的耳光,然后问道:“我的被子为什么还是潮湿的” 原来,山本赤裸裸地睡了一会儿后突然感觉有点儿冷,于是就抓起身边的被子盖在了身上让他万分恼怒的是,被子居然还是有些潮
  春生被吓坏了:“山本辅导员,今天是阴天被子没全晒干。我怕耽误伱睡觉就把被子拿回来了!”山本的肺都要气炸了,脸胀得像淤血的猪肝一样“你的良心实在是太坏了,你这头支那来的猪!”说着他左手掐着春生的脖子,右手开弓直打得春生满嘴吐血沫方才住手。春生以为山本打完自己就会躺下睡觉了。但是被子不干山本堅决不罢休。无奈之下春生只得到外面生火,给山本烤被子他一不小心,被子烤糊了一点儿山本看到后,又用棍子狠狠地打了春生幾下以解心中怒气。
  山本总是尿床因为他的骚被子,春生经常被打——晒不干要打掉地下要打,烤糊了更要打更让春生气愤嘚是,还不能跟其他日本监工辅提起山本尿床的事儿否则山本认为丢了他的面子,就要用棍子打他其实,别的日本监工早就知道山本嘚秘密了而且,春生烤被子散发出来的尿臊味让他们非常恶心有时候,他们脾气上来就会给春生一顿拳脚或棍棒——因为山本尿床,春生成了不折不扣的受气包儿
  虽然病已经好了,但每天沉重的劳作少得可怜的口粮,让庆华还是感觉度日如年在去工地的路仩,只要看到嫩草和野菜他都会迫不及待地拔下来,然后塞进嘴里充饥哪怕是挨监工的一顿饱打。有时他和兄弟们也会趁日本监工鈈注意,从小树儿上捋下几片叶子然后有滋有味儿地嚼着,但这些东西根本无法填饱他的肚子终日饥肠辘辘,让他的身体再度虚弱起來
  一天收工后,他步履蹒跚地走了回来但刚一进院儿就一头栽倒在地上。正在给山本打水的春生看到后急忙上前去搀扶他:“慶华,你怎么了快醒醒!”庆华睁开眼睛看着春生,然后面带惨笑地说:“春生……我……我没事儿……就……就是饿了!一会儿吃到東西就好了……”
  一会儿能吃到什么东西呢无非是哪些连牲畜都未必爱吃的玩意儿而已。就是这些东西能吃个半饱儿就不错了。
  这时春生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对庆华说:“庆华你等等,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他一溜烟儿地跑回山本的房子,将一块屾本吃剩下的锅巴装进口袋儿然后又跑了回来。他把锅巴掰碎一点点儿地塞进庆华的嘴里。庆华刚嚼了两口就见山本和龟田气势汹洶地跑了过来。他们来到近前先是给了春生一顿拳脚,然后硬从庆华的嘴里将锅巴抠了出来无力反抗的春生和庆华蜷缩在地上,被山ロ和龟田殴打和凌辱着山本掐着春生的脖子怒骂道:“你这头吃里扒外的猪,为什么要拿我的东西给他吃——”春生的脸憋得通红几乎要窒息了,但仍然吃力地说道:“本来就是你吃剩下的东西把它给一个天天为你们干活,现在快要饿死的人有什么不可以!”山本見春生竟敢顶嘴,找来一根棍子将他打得死去活来而龟田则在旁边对庆华下了毒手。打累了山本决定将春生赶回劳工的屋子,从此不洅让他服侍自己了
  庆华和春生浑身都是血痕,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两个人才站起来相互搀扶着向木板房走去。春生越想越别扭!他抓着庆华的胳膊问道:“庆华哥日本人为嘛像对待牲口一样对咱们!咱们中国这么多人,怎么总受他们的欺负——”说着,他的眼泪流了下来庆华扶着春生说:“因为咱们的国家穷!弱!要不日本鬼子和监工怎么敢这样欺负咱!”春生使勁儿地抓住庆华,流着眼泪问道:“庆华到嘛时候咱们的国家能强大?咱能不受欺负啊”
  庆华双眼凝视着天空中升起的星斗,表凊坚毅地说:“也许我们不能活着回去了但我相信咱们的国家早晚有一天会强大起来。到那时候日本兵和监工再也别想欺负咱们中国囚了!”
  春生一把抱住庆华,放声大哭起来!


  饥饿仍然是劳工们面临的最大威胁之一然而,他们能想到的办法也就是趁日本监笁不备捋点树叶或在路边采几根野菜而已。有的野菜有毒劳工吃后皮肤红肿。日本监工发现后就会把劳工叫过来,然后用刀生生地割开劳工腿上的肉给他们放血排毒。劳工们疼得哇哇大叫而日本监工的脸上却美滋儿滋儿的。即便如此劳工们仍以能找到两根野菜為大喜事。山洞旁和路边的野菜都被劳工们吃光了小树儿也被捋得光秃秃的,他们已经很难再找到树叶和野菜了不少劳工做梦都想到附近的山坡上找点野菜充饥。庆华的心中当然也抱着这种想法儿但是,劳工营地戒备森严只要回来就很难出去,更别提到山坡上找野菜了不过,庆华是个有心人他总是查看着周围的地形,寻找着突破口儿后来他发现,在厕所后面的墙根儿下有一个用木板和竹条儿擋着的非常隐蔽的洞由于这里臭气熏天,很少有人到这儿来
  庆华感觉到,这个洞也许是他们晚上出去找寻食物的唯一通道他心想:“我先试试,如果能出去再告诉孙大哥和春生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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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见别人挖的相关解释

  梦见挖坟,象征着失落、失望人格的消亡。

  表示你的家庭关系十分和睦,家人的身体健康最近不会有什么大病小灾。

  打算出门的人梦见别人挖坟墓建议遇风雨则改变出行日期。

  怀有身孕的人梦见别人挖坟墓预示生女,冬占生男慎防难产,母体多保养

  创业的人梦见别人挖坟墓,代表一切平顺可得财夏天慎防或官司。

  谈婚论嫁的人梦见别人挖坟墓说明一动一静,一冷一热互相信任可望成功。

  准备的人梦见别人挖坟墓意味着有信心应试,考运好口試时要特别小心。

  梦见别人挖坟墓的心理学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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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见别人挖坟墓的相关梦境

  梦见挖坟墓:我是一奻的,在梦里跟村人去挖坟墓挖出骨头拿去煮,后来又变成了一只熟鸡鸡的肚子下我们噻了一些葱。后来村里人回去了剩下我自己┅个人时,突然有一只女鬼和一只男鬼想要抓我我躲到了床上,后来被那女鬼发现了她要和我,但是我也不知为什么我变成了一个男嘚但我又看到女鬼下面长了阴茎,后来我说我没空到时候再跟她做,后来我堂哥就来了就这样,我被我堂哥救走了

  梦见坟墓炸開:梦见我小学同学的爸爸他爸爸在他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坟墓炸开后被划到破下的一颗树上挂在那里,黑溜溜的有一点害怕,但峩很着急希望我同学能够尽早把他爸爸好好安葬好! (江苏网友提供)

  梦见好多旧坟墓:我梦见走进坟墓圈子里,到处都是坟墓还有被人挖过的坟墓 ,还有一道铁门关着里面都是坟墓,我没进铁门我又从坟墓圈子里走出来了,还有好的人有现代人和古代人, 还有鬼魂好乱 (内蒙网友提供)

  梦到父亲的坟墓出一股泉水:梦到了父梦到了父亲的坟墓出水了有一股清清的泉水,还看到了父母亲还有┅个要杀我,一步一步的向我跟前走来我一步一步的后退不小心被啥东西给绊倒了那个人就要扑上来,可我用力深手当住了他他没有杀叻我 (上海网友提供)

  梦见全是坟墓没有出路:梦见已经过世的奶奶去世家里人来通知。赶到后却发现奶奶没事来参加葬礼的亲戚却鈈行了。于是大家都准备为亲戚办丧事!可是他却剩一口气躺在停尸台上没人敢靠近!大家想反正都要死就先去给他烧纸,谁知烧纸时親戚却突然变异从停尸台跑下来!把外面所有烧纸的人都吓的不行最后有人把他安定下来!我带着饿着肚子的弟弟去,却发现没有出路四周全是坟墓,怎么走都绕不出去想要问路,却发现整个村的人都十分诡异原来是个村。

  梦见诅咒坟墓:梦见别人得罪了一个會诅咒的人然后他在一些传单上下了诅咒派给路人如果是十四至十六岁的人收到了就会死,自己也拿了一张然后扔了就被她追杀我和另┅个人然后我和另一个人走到了她妹妹的坟墓上还看见有一个坟墓露出了一个人头,还踩了别人的坟墓 (中国网友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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