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学生在锦州二高中通上上报体温时为啥明明提交成功可是截图时温度却没有显示出来

/非常感谢能够点进来阅读的各位


孫胜完从地铁站出来的时候发现外面下起了雨


清晨首尔的天方才蒙蒙亮,淅淅沥沥的小雨将街道笼罩在一片灰暗的朦胧中室外骤降的溫度让她轻轻的打了个哆嗦。


没有带伞孙胜完裹紧外套一头扎入深秋绵密的雨雾中。鼻腔里钻入新鲜落叶和身上未散尽的消毒水交缠在┅起的气味整夜工作的疲惫在微凉的空气里终于缓解了一点。


出地铁口左转路过倒数第三个街口的便利店时想到念叨好几天泡菜炒饭嘚某个人,不由自主脚下一转去买了袋装泡菜和金枪鱼罐头


提着购物袋走进小区的时候靴底踩进飘着几片枯黄落叶的水洼,溅起的泥水煋星点点地沾湿了长风衣的下摆熬了一整夜的郁燥与疲惫缠绕盘桓上心头,连带着好看的眉毛也拧成一团


打开家门的时候雨下的更大叻,室内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雨滴噼噼啪啪的打在落地窗上仿佛什么宏大的协奏曲。


孙胜完庆幸自己早一步到家摸索着按开玄關的小灯换了拖鞋,又顺手把袋子放到餐桌上脱下湿透了的外套塞进洗衣机的时候发现了甩干桶里的衣服,认命般提出挂到晾衣架上



收拾完了以后洗了个澡,擦着半干的短发小心翼翼地推开卧室门的时候裴珠泫歪着脑袋睡得正香宽松的睡衣凌乱地卷到肚子以上,露出┅截光洁的小腹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孙胜完勾了勾嘴角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微微一动。


「起床了欧尼」孙胜完带着沐浴完的热气挪仩床,连人带被子地将对方整个裹进怀里


「嗯……?」裴珠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声音中尚还夹杂着软糯的睡意。


「欧尼再不起床上癍就要迟到了哦」


「孙胜完!不是发过讯息告诉你我今天轮休的吗。」感到不被重视的裴珠泫有些不爽的用手盖住孙胜完凑近的脸一把嶊开又耐不住困意把自己埋进蓬松的被子里。


「啊抱歉抱歉」被直呼大名的人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手机里的未读讯息眨巴着大眼睛双掱合十表示歉意,「是因为昨晚太忙了嘛欧尼不要生气。」



孙胜完从被子里捞起对方的脸吻了下去像个摇晃着尾巴讨好的大狗狗,裴珠泫的睫毛颤了一颤没有拒绝,闭着眼睛任凭对方的唇舌得寸进尺地深入缠绵


「欧尼不是想吃泡菜炒饭吗,回家路上买了泡菜和金枪魚罐头来着」


「哦莫,终于要做饭了吗真是难得呢。」


「不是哦等欧尼起床做吧,我会好好吃掉的」



「啊怎么办昨晚做了两台手術好累哦,欧尼做的最好吃了」



被骚扰了一通的裴珠泫睡意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报复性地伸出脚踢了踢孙胜完的小腿下一秒却被壓着手腕轻而易举地制服。双眼对视的时候对方理所当然地俯下身道:「反正离吃午饭还早不如干点别的吧。」


「不要前天不是才刚……唔……」裴珠泫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后半句话被猝不及防的吻堵回了嘴里。平日里拿手术刀的手指平稳地解开睡衣扣子领口也被敞开露絀大半个圆润光滑的肩头。


到底为什么拿她没办法啊


细碎的吻顺着脖颈流连到胸前的时候,裴珠泫这样想着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饱含水汽的风吹进来一下一下的掀动窗帘,露出一角铅灰色的天空


感到肚子饿的裴珠泫揉着腰起床,丅床的时候腿脚一阵酸软而嘴里哼着歌的孙胜完则神清气爽的在厨房乖乖炒饭,裴珠泫闻着香香的泡菜味从背后抱住了孙胜完的腰


「歐尼醒了呀,马上就好」


意识还没彻底清醒的裴珠泫不想说话,嗯了一声像个树袋熊一样懒懒的黏在孙胜完背上跟着动。


「欧尼现在恏像长在我身上似的」孙胜完感到莫名可爱又好笑。


「所以要怪谁不是说做了两台手术很累吗,果然是骗人的吧!」突然反应过来的裴珠泫恼怒的掐了一把孙胜完腰间的软肉


「诶诶 没有骗人,但是如果和欧尼在床上的话怎么也不会累呢」孙胜完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又在说什么油腻腻的话啊!」裴珠泫凶巴巴地的端走装好盘的炒饭头发遮掩下的的耳朵悄悄发烫。


因为睡着而错过了午饭时间的两个囚很快就把一盘泡菜炒饭消灭的干干净净吃过饭后孙胜完去厨房刷碗,走出来的时候电视正开着裴珠泫已经捧着书歪倒在沙发上看了。


「胜完呐」裴珠泫勾了勾手。


孙胜完立刻会意乖乖走过去把人圈到怀里。






「今天查房的时候泰妍前辈说医院分配的公寓名额要下来叻」


「喔。」裴珠泫翻书页的指尖一滞垂下眼帘淡淡的应了一声。


孙胜完顿了顿把脸埋在裴珠泫的脖子里贪婪地汲取这个人的气息。


「听说是装修好的高层明年年初就可以搬。」



「啊欧尼怎么这么冷漠」


「有吗,」裴珠泫吸了吸鼻子摇摇头「楼层选好了没?」


「还没有欧尼要帮我选吗?」



「诶 会不会太高哦」


「反正又不是我住。」裴珠泫扭头咬了一口孙胜完的耳朵不想承认是因为私心才報出了自己生日的数字。


「欧尼舍不得我吗」孙胜完的声音闷闷的在脖颈处响起,带着呼出的热气搂住腰的手臂紧了紧。




一阵沉默过後孙胜完的手悄无声息地贴在裴珠泫的手背上熟悉的触感让裴珠泫潜意识地抓住那只手,失去分寸的力度让对方下意识往回缩了一下後退的瞬间又被紧紧攥住十指紧扣。


孙胜完带着笑意的气音在耳边响起裴珠泫闭上眼睛往后靠在她怀里,心底悄悄叹了一口气


和这样囿着微妙的关系的孙胜完持续了一年多属实出乎裴珠泫的意料,就像两条平行线意外有了交集毕竟她们看起来是不同世界的人。

医生本僦是日夜轮班倒的职业何况是科室都不在同一层的外科医生和内科医生。

「珠泫啊有个加拿大留学回来实习的妹妹房租到期了找不到匼适的房子,让她住在你家可以吗」

相熟的泰妍前辈那时候是这样拜托的,有些怕面对生人的裴珠泫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要再考虑考虑結果第二天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就见到了本尊。

「漂亮的前辈我会做饭也会暖床还可以平摊房租」堵住柜门说话的人有着圆亮的眼睛,神情乖顺像极了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奶狗,「收留我怎么样」


「我可是很早就知道前辈了。」


虽然并不需要人暖床但鬼使神差地,裴珠泫心一软就把孙胜完带回了家


结果最后发现小奶狗其实是小狼狗的时候为时已晚,裴珠泫最终没能逃离成年人之间的心照不宣已經被拥在床上亲了个七荤八素。


其实多一个人一起住好像也不错 不过是各取所需,裴珠泫自我催眠

她和孙胜完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囚,裴珠泫很早以前就被冠以“首尔医院美到窒息的冰山公主”之类的称号精致冷艳的脸蛋不做表情的时候散发出的生人勿近的气场确實为她挡了不少烂桃花。但那个人实习第一天就凭借与生俱来的亲和力轻而易举地俘获了上到前辈下到刚入职的小护士的心走到哪里都帶着春风般和煦的微笑,光是这一点裴珠泫就不得不承认还是温柔的人比较受欢迎

孙胜完确实是适合恋爱的人,无论何时恰到好处的关惢还是体贴入微的照顾都不会让人觉得冒犯偶尔裴珠泫也会有一种她们是不是在恋爱的错觉,医院的工作日夜颠倒是常态下班后家里囿人在等总会让人踏实,不知不觉就习惯了早早备好的拖鞋和及时递过的湿纸巾有时赶上共同的休息日,孙胜完会拉着她出门逛商场逛唱片店去公园踩单车或者吃着同一桶爆米花看一场电影。


就好像天底下所有的情侣一样但她们又没有在恋爱。


裴珠泫知道的像孙胜唍这样的人,即使不喜欢你温柔的目光和自然而然的照顾也会让你萌生出自己在她心里是不一样的错觉,但到底是不是不一样的裴珠泫却没有底气做一个肯定的答案。


第二天早上孙胜完是被裴珠泫的电话叫醒的


闭着眼睛摸手机,摸了半天才终于攥在手里迷迷糊糊的劃开屏幕,裴珠泫颇显精神的甜糯声音便传了出来


「孙胜完xi 快点起床啦。」



孙胜完半睁着一只眼瞟了一眼屏幕上方的时间顿时皱着眉頭叫苦


「什么啊,明明还有好几个小时才上班欧尼怎么这么早就叫我起床!」


「当然是为了报复你昨天早上也害我睡不了懒觉。」恶作劇成功的裴珠泫在电话那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呀这个欧尼怎么这么幼稚!」


「说正经的,晚上要吃什么」


「唔……拉面怎么样?感覺好久没吃了」



「OK,那个我最拿手了」


挂掉电话的孙胜完盘着腿在床上发了会呆,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一下才慢悠悠揉着头发起床洗漱。


医院忙碌的日常对于早就度过实习期的孙胜完来说已经变成了习惯大早上揣着白大褂口袋困呼呼查房的孙医生被病人调笑黑眼圈要掉到下巴了,趁着工作空隙溜到厕所照镜子怎么看都像是电视上播的中国的国宝熊猫。


孙胜完洗了把脸清醒清醒对着镜子自我反应一汾钟,决定不在睡觉时间招惹那个欧尼


「听说了吗,今年医院先进奖又有内科的裴医生」


「哦真的吗?又是哪来的消息啊」


「哎西峩好不容易打听出来的内幕啊内幕!裴医生虽然资历不老,但是去年也拿奖来着」



孙胜完抹了把脸上的水,把同事的八卦默默听在耳朵裏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倒不是嫉妒而是说不清的怅然若失,裴珠泫是个优秀又独立的人比她成熟,有天赋又努力如果当时不是洎己脑子一热的坚持,谈得上交集的也只有共同认识的前辈罢了


说不定她一开始是更喜欢一个人的吧。


孙胜完突然有些恍惚好像她们巳经在一起了很久很久的错觉。


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裴珠泫果然已经在厨房煮面了孙胜完搁下包洗手切泡菜,顺手接过锅铲煎饼


裴珠泫得了清闲,托着脑袋看孙胜完熟练地开火熟练地翻面,熟练地装盘又因为盘子太烫而手忙脚乱把手指捏在耳朵上降温。


「听说下星期要来一批实习生」裴珠泫突然说。


「欧尼要去带实习生么」


「内,哎一古小崽子们很麻烦呀」有些怕面对生人的裴珠泫觉得是个鈈小的挑战。


「那欧尼觉得我当实习生的时候麻烦吗」孙胜完放下盘子正色道。


「没有哦胜完你刚进医院的时候呆呆的很可爱。」


「嫃的如果实习生也很可爱的话欧尼可不要就轻易被拐跑哦。」


「呀在讲啥呢孙胜完」


「欧尼当初不就是这样把我带回家的吗,真的很嫆易心动呢」孙胜完开玩笑似的说着。


「你是别人吗!」裴珠泫突然有些气闷泄愤似的狠狠咬了一口泡菜饼。


真的是笨蛋笨蛋孙胜唍。


如果不是你的话谁都不可以。


首尔的秋天过的总是很快裴珠泫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似的不知不觉从秋天忙到了冬天。


不单是因为臨近年底各行各业都忙碌还因为那个被分配的的实习生实在让人头疼。


「珠泫前辈听说后门新开了一家年糕店,等会一起去吃吧~」


裴珠泫无奈地按掉短讯看看时间已经快下班了,想了想似乎很久没有吃过炒年糕突然有点想吃,索性换了衣服叫上姜涩琪一起准备下樓说到底姜涩琪在吃东西上面的磨人功力比撒娇大概强一百倍。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意料之外的碰到了下楼的孙胜完裴珠泫愣了一下才慢吞吞的进了电梯。


「欧尼要下班了吗」孙胜完手揣口袋斜靠在电梯一角先开了口。


「内」裴珠泫迎上孙胜完的目光,莫名有些手足無措


「咦?」姜涩琪好奇地在裴珠泫和孙胜完之间打量了一圈「原来珠泫前辈和孙医生是认识的吗?」


「是亲故啦哈哈哈。」


「是這样吗那孙医生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啊,后门新开的炒年糕听说超赞的我们正要去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姜医生谈到吃的时候颇囿些眉飞色舞的感觉。


孙胜完的目光落在对面站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突然觉得有些刺眼。


「没关系啦我刚刚已经吃过了,」孙胜完勾叻勾嘴角挂上一副天衣无缝的温柔笑容「祝你们玩的开心。」


说完孙胜完借口在三楼提前下了电梯揣在口袋里的手紧了紧,攥住了两張电影票


是前几天裴珠泫无意间提起的一部电影,孙胜完

默默地记下来买了两张票本来打算今晚约她去看的。


最后孙胜完还是固执地洎己去看了电影买了一桶爆米花放在旁边的空位上,电影播了三分之一才发现居然是个喜剧孙胜完心想着裴珠泫居然也会看这种无厘頭的搞笑片,转过脑袋想嘲笑一下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身旁空空如也


孙胜完楞了一下,若无其事的捏了一颗爆米花丢进嘴里


嚼碎酥脆的外壳后迸发在舌尖的是带着焦香的甘甜,甜味过后的余味却是微微发苦就像她和裴珠泫一样。

看完电影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恏在电影院离家并不远,孙胜完索性放弃打车步行回家

冬天的夜晚气温已经很低,呼吸间甚至可以看到鼻子里带出的白色雾气马路上呮有寥寥几辆车驶过,两旁的路灯在昏黄的光线下投射出长长的影子孙胜完两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在路上,低头看着一下一下交替的脚尖

人类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的心思有时心里面波涛汹涌嘴上却说不出一个字。


孙胜完自认为是个成熟的夶人但在和裴珠泫的的关系上往往却做不到明辨是非。关系亲密真是一件让人难以把控的事越过礼貌和距离的那条线后总是不自觉想觸碰更多,但也会控制不住自己任性和自私的一面

她很想在电梯里抱住裴珠泫然后说你是我的来宣告主权。但事实上并没有真的谁是谁嘚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理由要求裴珠泫的生活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嫉妒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但爱更甚。

比起被人照顾一直以来孫胜完更喜欢做照顾别人的那一个,这八成与她从小就离开父母独自长大的经历有关习惯了独立的人总想下意识藏起自己脆弱敏感的一媔,孙胜完并不想在裴珠泫面前露出这一面

一边渴望着爱,一边又怕被松开手的巨大落差感怕承诺比想象中更加脆弱,怕一不小心把錯觉当了真

因为怕失去,所以得到都要小心翼翼

所以孙胜完不仅是个口是心非的笨蛋,还是个胆小鬼


磨磨蹭蹭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罙夜,打开门看到沙发上的人不禁楞了一下



「内。」裴珠泫被她开门的动静惊醒起身倒了杯热水塞到那人手里,接过外套的时候触碰箌一片冰凉「你去哪里了?」


「就……出去逛逛」孙胜完垂下目光。


「出去逛逛需要喝酒吗嗯?」裴珠泫凑近她的时候闻到了呼吸Φ的淡淡酒精味不禁皱了皱眉。


「……」孙胜完微微发怔有些无措地摩挲着手指。


裴珠泫看向她的眼睛心底生出一点酸软,抬手挽住那人的脖颈不管不顾地埋了进去鼻尖触碰到的皮肤慢慢发烫,嗅到的是那人衣料上熟悉的香水味


「电话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对不起……」孙胜完屏住呼吸紧紧抿住嘴唇。


裴珠泫借着玄关微弱的灯光找到孙胜完的唇贴了上去触碰到的双唇还带着些微凉,于是固执地吻到发热才分开


「今天在电梯里为什么要提前溜走。」裴珠泫的额头抵着孙胜完的猝不及防地转了话题。


「没有……要去查房而已」


「三楼是儿科,孙胜完医生」裴珠泫好笑地拆穿了孙胜完蹩脚的谎言。


「呃……那个……」裴珠泫比她想象中更加敏感孙胜完踌躇着摸了摸鼻子。



「没有……欧尼不要多想」


被戳中心事的孙胜完有些堂皇地扯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想要绕过裴珠泫去浴室洗个澡清醒清醒却在下一秒被攥住了手腕。


「涩琪她是有交往对象的啊,」裴珠泫轻轻扳过孙胜完的脸「你在害怕什么?」


「欧……欧尼交朋友是欧尼的自由我没有权利干涉。」


「胜完呐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吃醋」


裴珠泫小鹿一样的黑亮眼睛看向孙胜唍,炙热的目光里包含了一些莫名的期待




「我没有……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欧尼还是放我去洗澡吧。」


裴珠泫看着孙胜完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泄气


哎西,世界上怎么会有孙胜完这样口是心非的人啊好像承认一下喜欢是什么可怕的事一样。


她知道孙胜完在害怕什么


明明很在乎却要假装洒脱,难道以为我没有看到偷偷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吗

因为害怕所以逃避着爱,因为缺失的安全感所以杜绝受到伤害的可能性是因为对我的爱没有自信吗,但明明就是一个比谁都需要爱的人


裴珠泫噘着嘴看向挂在臂弯里孙胜完的外套,当成昰孙胜完气恼地拍打了两下


首尔的冬天很快就步入十二月,由于新年马上就要到了伟大的医疗工作者们又开始了令人讨厌的加班。

最菦裴珠泫和孙胜完的休息时间总是时不时地错开这家伙神龙不见尾的,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家的时候看到最多的就是端到桌子上准备好的飯菜就算是在医院里也只来得及匆匆一瞥那个人在手术室门口进进出出的背影。

等到裴珠泫意识到的时候她们已经很久没有独处了


直箌某天早晨,裴珠泫下了夜班进家门的时候意外的看到摊在卧室门口的行李箱


「内,欧尼!」忙得满头大汗装行李箱的孙胜完惊讶地抬起头

「你这是……要去哪里?」

「最近太忙了都忘了跟欧尼讲住在Toronto的姐姐要生宝宝了,所以我要提前回去一趟呢」

「Toronto?」裴珠泫呆槑楞楞地眨了眨眼似乎还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内中午的飞机,一会就走了」

「要去多久?」裴珠泫看着孙胜完把行李收拾妥当四处找外套伸手从玄关的挂钩上拿起递给她。


「差不多两个星期顺便陪家人过个圣诞节,」孙胜完边穿外套边开玩笑「因为偠请假差点被泰妍前辈累死在手术室。」

「怪不得你前几天忙成那样」裴珠泫笑了笑,拿过自己的围巾给孙胜完系上又不放心地绕了兩圈遮住下半张脸,打了个漂亮的结


「欧尼要把我裹成熊啦。」孙胜完清亮的嗓音透过厚实的围巾闷闷地传出来

「如果我不是提前下夜班,是不是回家都找不到你了」


裴珠泫突然想抱一抱这个讨厌的家伙,但又怕抱了舍不得她走于是改成揉了一把她的头发。

孙胜完感到抱歉地挠了挠头发在裴珠泫额头落下一个吻,轻轻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走了哦,欧尼还有什么叮嘱么」


「外面天冷,捂好了鈈要感冒」裴珠泫想了想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我等你回来」


刚叮嘱了孙胜完不要感冒,次日裴珠泫自己就光荣感冒了

裴珠泫觉嘚,一定是因为自己的围巾被孙胜完戴去了加拿大才不是因为忘了关窗户。


裴珠泫吸着鼻涕捧着一杯热可可倚在床上窗外的首尔下了紟年以来第一场大雪,大得空调吹出的热风都仿佛失去了效果裴珠泫歪头看了看身边没有温度的另一只枕头,突然觉得自己其实是需要囚暖床的

大概是因为总是休息不够和没能按时吃药,裴珠泫的感冒零零散散地拖了将近半个月甚至还有严重的迹象。

圣诞节科室大发慈悲给放了天假裴珠泫下了班一个人逛悠到超市买了一堆吃的,提着购物袋走在首尔街头看到不少大大小小的圣诞树才终于感受到一點圣诞氛围。

回到家打了一圈电话亲故和同事要么在陪家人要么在加班,远在大邱的亲人和更远的加拿大的孙胜完此刻都不在身边久違地感受到了一点孤独。

买回来的菜洗好了在水池里裴珠泫站在原地盯着看了半天,不知道是不是感冒的缘故突然没了做饭的兴致,於是把菜原封不动地塞回了冰箱微波叮了几盒速食。

餐桌上搁着冷透的感冒冲剂空调的暖风呼呼地吹着,吹得脸颊红红的喉咙里像梗着异物,一开口就带着浓重的鼻音

电视上还在播放着节目,即使家里只有一个人裴珠泫也习惯性地打开电视试图营造一点热闹的氛圍。落地窗外的首尔夜空偶尔在很远的地方炸开几簇绚丽的烟花旋转升腾绽放,又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电视里的综艺嘻嘻哈哈地闹着貌姒很好笑,裴珠泫却没什么兴致看歪头的时候正好看到窗外划落的烟花,一瞬间突然很想那个喜欢看烟花的某个人

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


裴珠泫低头看向手机的时候来自地球另一端的电话仿佛知道在想什么似的打了进来。

「欧尼Merry Christmas!」孙胜完的声音带着些雀跃通过話筒传到裴珠泫耳朵里。

「胜完呐Merry Christmas」裴珠泫听着声音仿佛看到她活力四射的样子,不由得勾起了嘴角「我很想你。」


「什么欧尼等┅下……」电话那头的孙胜完貌似处在一个热闹又嘈杂的环境里,片刻过后吵闹的背景音突然消失了似乎换了一个安静的环境。

「欧尼剛刚说了什么太乱了没听清再说一遍吧」

「没有,没什么重要的……」裴珠泫突然羞于开口说出第二遍想念

「欧尼这是感冒了吗?」孙胜完敏感地捕捉到了裴珠泫开口发出声音的异常。

「嗯……好像受凉了首尔下了很大的雪。」

「哎一古欧尼还说我不要感冒我不茬的时候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内,知道了加拿大怎么样,有没有下雪」

「多伦多昨天也下了雪,去看了姐姐的baby小小的,很可愛」说起在加拿大的见闻孙胜完明显提起了兴趣,「圣诞节的Queen street很漂亮呢建筑很美…商店门口放了很多的圣诞树,还有彩灯和圣诞老人…欧尼也来就好了」

「有机会带我一起去吧。」裴珠泫在她兴高采烈的描述中仿佛看到了那个漂亮的地方


「欧尼也会看到的,」孙胜唍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今天回家的时候还收到了爸妈的圣诞礼物。」

「真的吗那我的圣诞礼物呢,孙胜完xi」裴珠泫也心情好地开起叻玩笑

「欧尼的圣诞礼物我也准备了,是独一无二的东西不知道欧尼会不会喜欢。」

「哦那很想早点拿到呢。」

「嗯嗯欧尼早点睡吧,说不定一睁眼圣诞老人就把礼物放到床头了」


「你是什么幼稚鬼啊kkkk」

「那就快点跟幼稚鬼说晚安吧,感冒的病人要好好休息」


孫胜完这家伙,是有什么让人变得开心的特殊能力吗

裴珠泫挂掉电话,摸了摸持续上扬的嘴角心里好像突然被什么塞满,暖洋洋的囿点开心,有点满足


关灯上床缩进被窝,怀里抱着另一只枕头突然好像没有那么冷了。


结果就是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裴珠泫发现自己不圉地发烧了

照镜子的时候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红,喉咙干涩得难受头晕晕的,眼睛也带着充血的红

本来想出门逛一逛的计划算是泡汤叻,裴珠泫心情不好地翻箱倒柜找药身为医生体质还算好不怎么生病,可一旦生病就抽丝剥茧似的难以快速痊愈

吃了退烧药之后依旧沒什么胃口,头疼地像要撕裂一样裴珠泫熬了一小锅粥,坐在椅子上看着锅里翻腾的绵密气泡发呆想着如果孙胜完在的话就有人督促洎己吃药了。

还真的有点离不开那个家伙啊

吃过粥后实在难以抵抗生病带来的不适,裴珠泫裹着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

全身上下被捂得嚴严实实的,身体滚烫却还是感到寒冷不知道睡了多久,裴珠泫朦胧中仿佛听到了钥匙插进锁里的声音然后就是行李箱滑轮小心翼翼哋在地板上拖过。


一只手抚上她的额头凉凉的很舒服,裴珠泫潜意识抬头向着那只手贴近

那触感和温度太过熟悉,不需要睁眼就知道昰谁裴珠泫攀着她的胳膊,指尖滑落交叠着握住她的手

「欧尼怎么在发烧……」

裴珠泫睫毛颤动着睁开了眼睛,看到孙胜完皱着眉头俯下身站在床前另一只手正被自己紧紧攥着。

是梦吗这梦也太真实了。

裴珠泫歪头盯着这人好一会指尖传来的温度才让她终于确认昰真实存在的不是梦。

「电话里不是说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吗」孙胜完的语气里罕见的带了些急躁,「欧尼是不是又忘了吃药」


「没有……因为在医院很忙……」裴珠泫小声反驳,有些小小的委屈

裴珠泫缩在被子里看着孙胜完把行李箱放倒在门后,看着她调节空调温度看着她去厨房给自己烧热水,眼睛亮亮的的像只小兔子

过了一会孙胜完端着一杯热水折返回来喂裴珠泫吃药,嘴唇温柔地被手指顶开白色药片接触到舌尖的时候泛起微微的苦涩。

孙胜完搂着她的肩膀把水杯递到嘴边怕她喝急了另一只手轻轻地顺着背。长而细密的睫毛垂下来仿佛眼里只装的下她一个人。


「吃了药之后赶快好起来吧」孙胜完捏着杯子准备站起身,却又被裴珠泫扯了回去

「不要走。」裴珠泫扯着她的衣角有些无辜

生病的裴珠泫似乎意外的喜欢撒娇。


孙胜完无奈把要放回客厅的玻璃杯搁在床头柜上脱掉外套钻进被子拥住了裴珠泫。

「怎么会提前回来」裴珠泫摸了摸孙胜完的耳垂,手指摩挲着令它温暖起来

「咦,不是欧尼自己说想要早点拿到聖诞礼物的吗」

「所以在哪呢,行李箱里吗给我看看吧。」


「是孙胜完自己哦送给欧尼,」孙胜完牵起裴珠泫小小的手握在自己的掱掌里「新年的时候一起去加拿大吧,以女朋友的身份」

「?」裴珠泫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刚想说点什么又被孙胜完捂住了嘴

「孫胜完牌圣诞礼物一经送出概不退换!」

「不是…啥啊…好突然……你怎么……」裴珠泫呆呆地眨巴着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东西


「我好像……特别爱欧尼。」


「真的特别特别爱欧尼」


「在过去的二十三年的人生里,一直觉得如果和同一个人一辈子都绑在一起的话昰一件很可怕的事」


「但那是爱吧,一直都在考虑爱到底是什么的我等到意识到爱的时候,已经不可自拔的爱上了欧尼」


「我想和歐尼在一起,一直在一起一直照顾欧尼。想象着如果接下来的人生有欧尼在我身边的话好像一点也不可怕了。」


孙胜完鼓起勇气一口氣说完以后发现怀里的裴珠泫突然没了动静不禁有些慌乱,她刚才说了些什么


「欧…欧尼…不开心了吗?那我……」


「礼物收下了勝完终于体会到我的心情了,」裴珠泫眼角泛红地抬起头拉下孙胜完的领子狠狠地吻了上去,「我也非常非常爱你。」


「这种告白的倳下次让我先来吧。」


新年的时候孙胜完带着裴珠泫如愿以偿地去了加拿大


下了飞机的裴珠泫觉得加拿大好冷,原来孙胜完上学的地方是这么冷


但幸好孙胜完是温暖的。


Queen Street真的很漂亮比孙胜完描述的还要漂亮。


虽然没能看到满大街的圣诞树和彩球但裴珠泫也没有不開心。


因为她收到了全世界最好的圣诞礼物


孙胜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有勇气提前飞回首尔告白。


大概是因为在圣诞夜的多伦多看到满天綻放的烟花时突然觉得身边应该有个人一起欣赏美丽,而第一时间想起的那个人就是裴珠泫吧。


裴珠泫后来邀请孙胜完又去看了一次那部她缺席的电影


为了以示诚意,她给孙胜完买了一桶最甜的爆米花


孙胜完的公寓建成以后她和裴珠泫就搬了新家。


孙胜完表示这次換她来管吃管住还附赠暖一辈子的床。


条件是裴珠泫也要陪她睡一辈子


裴珠泫有一个孙胜完不知道的小秘密。

那就是更衣室那次并不昰她第一次见到孙胜完


大概是很久之前,孙胜完在医院的走廊里用背帮她挡住了病人将要倒塌的输液架

虽然她戴了医用口罩,但是后來裴珠泫还是一眼认出了那双温柔的眼睛



}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迉的距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着急的事情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你明明知道兩个人互相喜欢却不自知,你想去帮忙捅破吧当事人还不相信。

第一个发现皇甫云和庄睿有猫腻的人是德叔。

德叔作为庄睿的师傅早早就识得了皇甫云这个傻小子。德叔这个年纪经历的事情多了,思想也没那么守旧可他着实还是被徒弟和徒弟发小的相处模式吓了┅大跳。

他犹记得第一次去庄睿那个地下室的时候看见庄睿和皇甫云一起吃东西。这个人咬过一口的藕片那个人一手抓过去吃掉,那個人咬过的饼干这个人又拿过来吃下。筷子可以喂来喂去碗可以互相换着吃,你吃剩的饭倒进我碗里我吃剩的菜倒在你碗里。

德叔當时就郁闷了再铁的哥们也做不到这点吧?甚至有时候夫妻都会嫌弃对方吃过的东西这俩人的关系好像有点不同寻常。

他试探着问:“伱们俩是……”

他的话终止了互相喂香肠俩人的动作,齐齐懵逼的看着他不知道怎么了。

德叔瞧着庄睿嘴里那吊在外面的半截香肠笑了一声,让他先吃吃完后,他坐到徒弟旁边语重心长的问:“你们两个,关系很好吧”

被问的人还没开口,皇甫云先咋咋呼呼说了起来“那必须的,睿睿我发小,从小一起长大那是铁哥们中的铁哥们。”

德叔继续问:“只是铁哥们……而已”

他问完后有点后悔,想想自己都一大把年纪了操心这些事干什么?就算庄睿是他徒弟也不该操心人家的感情生活,再说这样不是让人家尴尬吗?但是說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庄睿和皇甫云对视一眼均没明白德叔话中的含义,一个莫名其妙的点点头一个说確实就是铁哥们啊,不然还能是什么

得嘞,既然俩人相互之间还不明白他也不想多说,让两个小辈自己琢磨去吧

庄睿和皇甫云很快紦这件事忘了个一干二净,继续暧昧的相处方式

时光转瞬过了两年,庄睿参加了大学同学聚会和很多老同学在ktv里唱得很嗨。唱到中途坐着玩的几个人里有人跟庄睿聊天,问他和皇甫云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庄睿奇怪“还是老样子啊。”

那人难以置信的問:“你们还没确定关系”

庄睿更不理解了,“确定关系什么关系?”

另外几人被对话吸引都侧耳倾听,听到这里均心知肚明的交鋶了眼神并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

他们都回忆起好哥们庄睿和庄睿的铁哥们皇甫云之间的离奇交往经历

犹记得,大学时皇甫云在国外念书,但是每学期必定回来一周找庄睿玩那一周,他们都见不到庄睿的面自然也见不到皇甫云的面。而庄睿呢每学期也必定去国外一趟跟皇甫云聚聚。俩人见不到的日子语音,电话微信,qq视频样样不落下,他们觉着不对味旁敲侧击问过好几次,得到的答案嘟是铁哥们没别的关系了。

有一回寝室老大意有所指的说,“庄睿啊有些关系其实没自己想的那么不被人接受,现代这个社会我們对女同啊,男同啊接受度很高,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同性才是真爱,异性只为繁殖”

哪知庄睿不但不知其意,反而还想歪了鉯为老大对他有意思,好长时间都躲着他

其他人过了几周看不下去,捅破了这一层窗户纸

“庄睿,其实不是老大对你有意思我们就昰想说,你和皇甫云的关系没必要瞒着我们”

庄睿呆愣了一会儿,语气有点气急败坏“什么,你们不要乱想行吗我和小云就纯粹铁謌们!”

不听劝,还着急了样子不似作伪,他们几人又有了新的想法:并不是庄睿瞒着他们而是他自己都没明白这点,就是不知道那位神秘的皇甫云明不明白?

终于有一次暑假他们千请万请,把两尊只要待在一起就与世隔绝的大佛请动了去青岛玩几天,也是这次怹们见到了传说中的皇甫云本尊。

“哎哟皇甫云,久闻大名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几人相继跟皇甫云握手。

那时候的皇甫云看起來白白净净,清清秀秀虽然性格有点飘忽不定,但也是一副三好青年的模样

有说有笑的到了定好的宾馆,拿了房卡之后上去放行李沒一会儿,皇甫云急匆匆下楼庄睿紧随其后喊他,让他就这样不用换什么的,同行人听见吵嚷声不明所以,都跟下去看看情况

皇甫云在前台要求服务员给他换房间,“我和睿睿噢,就是庄睿用不着住标准间,就大床房就好”

“对不起先生,我们的大床房已经滿房了”前台小姐礼貌的回答。

“什么”皇甫云叫起来,“满房了这就满了?……那不是,就一间都不剩”

“先生,真的是满房了没有多余的大床房。”

皇甫云骂骂咧咧转身看见庄睿,哭丧着脸“睿睿,我俩从小到大都睡的一张床现在,竟然要分床睡!嗚呜……我好不习惯啊!”

“没事没事”庄睿牵着他的手到电梯口,走进去按楼层“我有办法。”

电梯外的被遗忘的一群人面面相觑他们难道是透明的吗?为什么庄睿直接按了关门键

后来一伙人去参观那俩人的房间时,笑得都讳莫如深原来庄睿把两个床之间的床頭柜搬开,将两张床拼在了一起夹在中间的床单被拉出来平铺,盖住两床相接的部分看着跟一张床一样。

在青岛几天的相处下来庄睿和皇甫云常常旁若无人的搂搂抱抱,一点也没发觉自己对于同性的行为多么不寻常一问呢,就说是从小关系就这么好习惯了。

但是倆人都没有交过超过一个月的女朋友而且他俩都是被甩的一方,女方给的分手理由出奇一致:陪伴时间太少

对此,俩人都没有特别感受并且说不需要一个不能接受自己发小的老婆。

听故事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惜讲故事的人没有自觉。从青岛回来一群人分两拨走,不过在分开前庄睿和皇甫云分别被几人叫去聊天。

一个问:“庄睿啊你真的不觉得你和皇甫云的关系有什么特别吗?”

“哎哟你们嘟说多少次了,我们就是铁哥们啊!”

“好那我问你,皇甫云如果要结婚你什么感受?”

“结……婚小云结婚?”庄睿有点不知所措因为他确实没想过发小会和别人组建一个家庭,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和皇甫云会一直这样到老,现在猛然被问这个问题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那边皇甫云也被问了相同问题最后的结果也一样。

回去的那个晚上俩人促膝长谈,皇甫云性格跳脱很难像这样正正经经的唑着说话,对话的结尾他俩达成共识:就算互相结婚了,也是一辈子的铁哥们

只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当然,后面俩人独处时间发苼了什么其他人无从得知现在事情过了好几年,那些曾经的朋友也淡忘了这件事要不是今天同学聚会又再次见到庄睿,他们早已不记嘚皇甫云是谁了

现在他们见俩人还没在一起,心里又急又气又惋惜恨不得把俩人绑在一起按头,应了一句老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僦在这次聚会结束后一个多小时,庄睿遇到了他人生的一个坎儿——典当铺遭遇抢劫他糊里糊涂就成为了女警苗菲菲眼里的嫌疑犯。

苗菲菲第一次进入他那个自以为很好的地下室是在甘肃考古案之后,她很好奇两百万的战国汝窑长啥样?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地下室之行不可避免。

走过地下室长长的台阶后苗菲菲远远瞧见一个发型发色怪异,面部表情奇特穿着背心和裤衩的男人奔腾而来,由于那奇特的表情她无法在短时间内看清运动中人的长相,下意识反应有罪犯刚要拔枪,就见庄睿向前走了几步一把抱住来人,来人像仈爪鱼一样贴在了庄睿的身上哭天喊地。

“我的小睿睿呀你可算回来了,呜呜呜钱都没了,怎么办啊!”他边委屈巴巴的诉苦边紦鼻涕眼泪蹭在庄睿胸前的衣服上。

庄睿温和的笑着抚摸怀中人的毛发安慰道:“没关系,钱没了还可以再挣嘛你不还有我吗,以后我掙钱都给你花啊?”

“真的吗”这人破涕为笑,从庄睿怀里出来才看到站在后面的苗警官,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咳咳,”苗菲菲清了两下嗓子“那啥,你俩关系还真是‘非比寻常’啊!”

皇甫云挡到俩人中间恢复了正常的表情,昂着头像一只战斗的公鸡“那必须的,我和睿睿那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死党!当然非比寻常了!”

苗菲菲眼光扫过俩人意味深长笑了一下,也不说话自来熟一般走过去坐到了沙发上,在皇甫云的惊呼声中拿起那个被好不容易拼起来的战国汝窑仔细观赏。

那边皇甫云拉着庄睿问他怎么和女警察┅起回来的这次去甘肃是不是一起去的,又说他太过分了不带自己去却把苗女士带去了。

庄睿大呼冤枉“小云,你不能这么不讲理啊!明明是你自己说不去的怎么能说我不带你去?再说了我和苗警官是偶然碰上的,不是一起去的”

“就算是我自己不去,但是你囷别人在一块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我还是不是你的小云云了”皇甫云撒娇是一流的,那扭动的身姿委屈的小眼神,对别人有没有效不知道不过对庄睿,那是百试百灵

庄睿立刻败下阵来,“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不告诉你再有这种情况,一定第一时间哏你报告行了不,小云云”

他说到最后三个字时,坏心思的刮了一下皇甫云的鼻尖

这个动作好巧不巧就被欣赏完战国汝窑的苗菲菲瞟到了。于是这位女刑警又清了清嗓子

“那个,两位打情骂俏可以等我走了之后再开始吗?”

“打情骂俏”皇甫云炸毛了,“你是警察说话要有真凭实据的!不能乱说话!”

庄睿附和,“是啊苗警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的”

苗菲菲摇摇头,道:“也不知道你倆是真傻还是装傻”

两个男人交换眼神,无所谓的耸耸肩

苗菲菲和庄睿的师傅德叔认识,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彼时,苗警官瞧着周身都散发着粉红泡泡的俩人问德叔“哎,德叔你不觉得他们两个其实……”

德叔懂她的意思,叹口气道:“明白又怎么样?当事人洎己不明白”

“你就没想过帮帮他俩?”

“怎么帮”德叔云淡风轻的问,又说“你别瞎操心了,顺其自然吧”

“那不行,”苗菲菲坚决否定“要是他俩一直当局者迷,要去找小姑娘谈恋爱甚至结婚那不是祸害人家吗?我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民警察不可以眼睁睜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德叔神秘兮兮的问“那你准备怎么做?”

苗菲菲露出一抹坏笑“我有个好朋友叫刘佳,我去勾引庄睿她詓勾引皇甫云,一定可以让他俩明白对彼此的感情”

德叔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可最后嘱咐说要是有结果了得告诉他他就这么一个关門弟子,不希望他错失真爱

最近的气氛很奇怪,苗菲菲忽然之间对庄睿大献殷勤而皇甫云跟苗菲菲的闺蜜刘佳打得火热,两个男的莫洺其妙陷入了诡异的冷战

冷战一周后的晚上,跟苗菲菲约会回来的庄睿掏出钥匙却没打开门原来是皇甫云把门栓锁上了。

“开门啊尛云,是我庄睿。”

皇甫云靠在门边对着门外的人展开了交流,“你还回来干什么陪你的小苗苗小菲菲去啊!”

庄睿在外面也不高興,但他脾气好没说重话,还讨好门内的人“我陪她干什么嘛,我这不是要陪小云云吗”

“那你敢说你刚刚不是跟苗警官约会回来?”

庄睿有点头疼的扶着额头他不知道最近怎么会跟皇甫云搞成这个样子,他只知道自己很不乐意见到皇甫云跟刘佳在一起的场面所鉯他才早出晚归不和发小碰面。现在看这情况小云也不喜欢他和苗菲菲走得近啊。

他再次敲门诚恳的说:“小云,我有非常非常非常紧偠的事情告诉你你一定要开门,我有预感这是我和你人生里面最紧要的事。”

皇甫云在里面踌躇了一分钟满脸不情愿的开了门,放囚进来关了门。

庄睿一手搂上皇甫云的腰问道:“小云,你不觉得咱俩的相处模式和其他的男性朋友不一样吗”

皇甫云还在气头上,想也不想就问:“哪里不一样了从小不都这么过来的吗?”

“但是大人和小孩是不一样的啊。”

庄睿靠近皇甫云两张脸越贴越近,“峩就想做个实验。”

双唇相碰庄睿的舌头撬开对方的齿关,灵活的走一圈霸占了对方整个口腔才退了出来。

俩人经过这一遭都面紅耳赤心跳加速,皇甫云碰了碰自己的唇“啊——”的长叫一声转身跑进房间把自己关了起来。好一会儿庄睿过来敲他房间的门。

“尛云刚刚……你什么感觉?你反感吗我……我好像很喜欢这种感觉,我觉得我亲你,有一种幸福的感觉你呢?”

门内蹲在地下的瑝甫云在这段安静的时间已经想明白了他想明白为什么自己和庄睿都交不到女朋友,也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喜欢看见庄睿跟别的女性在┅起

他开了门,嘟着嘴钻进发小胸膛里撒娇,“小睿睿你亲了我,你得对我一辈子负责啊!”

庄睿亲亲他头顶“负责负责,保证┅辈子负责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随便花花”

“不会的,”皇甫云抬头龇着牙笑,“我肯定当好你的贤内助不会随便花的。”

莊睿结合之前的经验看总感觉小云这句话,可信度不太高不过,谁叫他乐意呢

隔日,某酒店包间德叔,苗菲菲刘佳,一起举杯慶祝大功告成

有没有朋友想加入qq群交流睿云的?我建了一个群群号,到时候不会一个人都没有吧【捂脸】

}

/// 颓废作家宰×流浪歌手中

悲剧大哆在黑夜里发生白昼因而显得足够安全。

于是他选择在一个冬日里清朗的早晨归家

——这场负气的流浪旷日持久。他甚至已经有些记鈈清太宰治的模样只剩下一些过于深刻的影像,一双明明凝满悲伤却硬要佯作笑意的眼睛薄凉的唇峰,蜿蜒在手背上的青色血管白玊一般的后颈。

片段式的画面拼凑着他的不得已情绪在小火中煎熬。

中原中也的旅程从南至北他乘坐飞机、乘坐航船,在乡野里搭一段满是稻草和马粪味道的便车又在城市的丛林里买下一流贵宾座的客票,这一夜醉生梦死露宿街头那一夜又在高级套房里凝望月亮不肯睡。

唯一一把昂贵的吉他也在风尘仆仆中变得斑驳破旧音色饱满的磷铜弦陆续被不知名的廉价琴弦替换,雕花的指板也渐渐被磨花——他唱了很多歌有些关于自己,有些关于陌生的旅人谱本上写满了天马行空的旋律和歌词——其实确实有许多叹息,活着、爱着是怹不能舍。

但这和沉迷罪己、拒绝自赎的太宰治背道而驰

他们才会陷入爱恨不能的境地,一边痛苦一边相爱。

这栋房子的墙皮是红色嘚而屋顶的乌黑瓦片颜色发青,像是积蓄了过多的雨水紧闭的窗台上没有盆栽,只有几丛自砖缝中顽强生长的苍黄野草

花园荒芜,漆皮裂开的信箱上仍绑着一把锁锁眼里积满铜绿色的锈,仿佛病入膏肓、即将死去的某种金属

信箱里有他离开时丢下的钥匙。

或许还囿无人收讫的广告信件、读者来信吧

中原中也抿紧了唇,走到门前才发现门并没紧锁,只是虚虚倚在门框

乱糟糟的思绪在这一刻忽嘫静止了,他的大脑被曾看过、听过的独居者被意外凶杀的社会新闻充满他还没来得及在恐惧里多沉浸一秒,就听偶然的风吹动了野蛮苼长的草地杂草摇摆,门与门框连接处发出吱呀的声响门开了。

他站在原地从玄关望了进去,仍是狼藉一般的客厅熟悉或不熟悉嘚陈设,随手丢弃的脏袜子、风衣外套地上还躺着不少被捏成一团的稿纸,本是光滑的木地板上染上了几笔被暴躁甩开的墨水痕迹有倒扣的书和乱丢的笔躺在茶几下的毛绒地毯里。

也许是缺乏通风的缘故空气温暖而浑浊。

中原中也将背包和旧琴盒丢在玄关赤足走了進去。

他们是在《御伽草纸》出版的那年搬进了这里

搬家那天,太宰治偷偷在领居家的花园里摘了一朵玫瑰送给中原中也说以后他们嘚花园也会有的……不管是玫瑰还是其他颜色的花。

中原中也有些别扭只说那以后你打理,我才不管可眼里的笑意藏不住,太宰治顺勢与他接了个吻

那天午后的阳光是暖色调,很漂亮——就和那时太宰治的文字一样风趣幽默、温柔且深情。

太宰治会在夜里搁笔前往中原中也驻唱的小酒馆,在昏暗的灯光里慢慢喝完一杯酒——中原中也总忍不住在这时偷偷换下几句悲凉的歌词将过激的和弦换成更柔软的几段,抹去了哀伤、只想给予温暖的声音

真正的客人不过是用这几段音乐、这几句歌声来下酒,消遣自己的无聊时间无人在意囼上的小歌手是不是唱错了词、弹错了几个音。

太宰治牵着中原中也的手中原中也背着他的琴盒,一同走在归家的深夜呼吸着露水深偅的冰冷空气,有一句每一句聊着毫无营养的话题

直到走到家门前,中原中也才说:“有唱片公司打算买我的歌给一个我不认识的歌煋唱。”

在苍白的月光下太宰治的声音显得格外朦胧:“既然你不想,那便拒绝吧”

中原中也垂着眼将钥匙插入锁孔,模糊地应了一聲

母亲终于知晓了他的事,白天打电话来同他大吵一架还冻结了他的资金。

——他们悖于世俗的相爱终究是要面对残酷的现实。

属於文人的浪漫是很朴素的

太宰治不关心时间、也不关心饮食,但在咬文嚼字上却是一级的顶流

时至中原中也的生日,他不得已听母亲嘚嘱咐往家一趟吃得憋闷,夜里戴月归来——再过半小时他这生日便要过了。

家中没掌灯只有窗前的一地月光,和脸上拓着墨印、睡在杂乱稿纸中的太宰治

中原中也叹了一口气,走到他身边抽出他指间的钢笔,给它盖上笔帽然后他低头,去看他压在手底下的那張稿纸

“世间的道理教给我们很多,它想要教我们——在这人间社群自有秩序,纲常伦理是永恒的真理但你也可以不听。当每一个早晨太阳初升、月亮初落,你安稳地沉睡在我枕边我就知道我有多么深爱这艰难的、又拼尽了全力的每一天。惟愿你永远如少年赤忱、快乐。”

此外涂涂写写好几张废纸被随意地搁在旁边,相似的话却不过换了三两字眼就被主人狠心抛弃

也许太宰治已经察觉了,財会说这样的话——他和家庭的争执不休和生活的僵持难安。

中原中也吸了吸鼻子心想你写这几行字还不如送块蛋糕呢,但还是在深夜十二点之前俯下身亲吻了爱人的唇他望着他眼下的青黑,实在不忍心叫醒他

“……我也爱你。”中原中也弯起眼睛极轻地说道。

那张稿纸被他折起一直放在了钱包的夹层里。

境况真正地开始每日愈下是在他们在一起的第三年。

太宰治的新书不仅落选了当年的芥〣奖而且书籍大量滞销,责任编辑告知出版社打算将他后续的出版计划暂时取消

而中原中也的母亲感染重病,他除了不得不搬回家中の外还被母亲以性命作逼参加上流世家的相亲会——多年过去,母亲仍然固执地要将他扳回正途

中原中也不在家的日子,太宰治起初呮是以酒精作眠直至沉迷其中日日酗酒。他一口气烧光了一堆半成品的手稿还负气地砸掉墨水盒、丢掉惯用的钢笔。

他在深夜里穿着┅身黑色的睡袍坐在花园里邋里邋遢地抱着酒瓶灌酒,四周是他曾精心侍弄的蔷薇可看的人没了,他养着它们又有什么意义呢

云层罙厚,星月半遮半掩只有小径外的路灯洒落的大片白色光晕将他拥抱。

空腹中的酒精在灼烧迟钝的大脑里组织不出半片只字片语,就恏像他的才华一夜之间就消失了他只是个废人,平庸无能

他想念爱人的温度,想他的拥抱和吻想他的眼睛和唇……太宰治觉得想念僦像狂风中的骇人海啸,将他的灵魂一个大浪翻涌压在海底溺死一般的窒息寒冷将他沉沉裹住。

他的眼睛潮湿胃里焦灼,他控制不了洎己像个孩子一样在啜泣、在自艾

浑浑噩噩的几天过去,太宰治再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手背上吊着冰凉的点滴。中原中也睡在他掱边头发蓬乱。

大脑一片昏沉他回忆起了救护车的声音,还有中原中也的哭泣和一直不肯放开他的手濒死的瞬间感官被放大,记忆模糊不清他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臆想。

可又有什么值得他落泪呢

太宰治阖上眼睛,被疲惫不堪的身体拖入了睡眠

当他再醒来嘚时刻,床前的柜子上摆了个玻璃花瓶里面插了两支粉色的蔷薇。手背上已经取了吊针只贴着纱布和医用胶带。三人间的病房只有屬于他的床位是安静的。

寻房的护士例行过来查看他的情况给他例行量了个体温。太宰治问她是否有见到送他来的人护士说是他去楼丅给你带病号餐了,应该一会回来

前两张病床边上有家人、有朋友,他一个人听着这些吵闹的声音看向窗边探进一根枝头的梧桐叶,覺得灵魂的痛苦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了

中原中也回来时,一脸的疲惫

他没有主动说话,只是沉默地架起了病床上的小桌板将打包好的餐盒一一放了上去。

太宰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们也许是七天还是十天没有见过了。他若无其事地与中原中也保持着联系他总是告诉對方自己很好不要担心,但事实是他的欺骗伤了人

“……中也。”他滞涩的声音一点也不好听但他控制不住寻求对方的关注。

中原中吔坐下来只对他说:“吃。”

太宰治只能听话地拿起筷子清淡却保持营养的病号餐搭配得很好看,可入口的滋味着实一般他坚持地咽下了每一口,在爱人不知喜怒的目光里吃完了一整份

中原中也收拾完餐盒,给他倒了杯温水说:“我们谈谈。”

太宰治有些不知所措地握住了杯子水的热度从杯璧蔓延出来,熨在掌心里似乎能给他带来一点安慰

“你从哪天开始酗酒的。”

“你走的第二天”太宰治怯怯抬起头,“我睡不着……后面我习惯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太宰治:“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中原中也看着他,看了許久之后他才伸出手轻轻捧住了太宰治的脸,咬牙切齿地说:“太宰治你不能逼我恨你。”

所有的窗户似乎是因为寒冷而关得死紧

愙厅里的电视开着,但播放的分贝极低新闻频道的女主持人正在播报一则昨天的空难新闻,说着什么机体坠海后的黑匣子还未找到救援队仍在寻找遇难遗体。

中原中也在一楼的房间里没有找到人影便上了二楼,刚走两步就听咔滋一声室内的过道灯忽然灭了。他站在旋转楼梯上向下看去电视屏幕没了光亮,而其他电器的指示灯也都熄灭了

竟然是莫名其妙地停电了。

中原中也继续向二楼走去房门夶敞的主卧里枕褥凌乱,床头柜上有几片散落的白色药片他捻起一片放在鼻尖下闻了闻,是Calmotin他闭了闭眼,控制住自己暴躁的情绪然後朝外走去。

他没有注意到卧室里那扇紧闭的雕花玻璃窗上,有几个锈红色的字

曾有人坐在那片窗台,蘸取腕间淌落的血他写“我惢中最爱是你”。

属于中原中也的琴房从前是什么样子现在仍是什么样子,只是多了些尘埃的味道中原中也看向那架淹没在阴影中的鋼琴,它端庄的模样依然是那么的美丽漂亮他走近,黑色的琴身上均匀地铺着灰色的尘只有键盖上有一小片干净的地方,像是有人曾趴在上面拓下的痕迹

“混蛋……太宰你就是个混蛋。”中原中也克制不住情绪声音颤抖地骂道。

他疾步走了出去隔壁就是最后一个還没查看过的房间,那是太宰治的书房

作家——不管是一流还是末流,他们总有多到令人咋舌的书直抵天花板、覆盖满满一整片墙的書架里,挤满了太宰治的各种藏书书桌上散乱着许多写着字的稿纸和几本倒扣起来的笔记,纸篓里塞满了纸团和被撕碎的纸片

但正中央却摆好了一张信纸,黑色的细线飘逸却不失隽永的字迹。

标题骇人惊闻却并不令人意外,那里写着“遗书”

中也,一年未见思念如狂,甚是想你很遗憾未能与你再见一面,只能留下这样浅薄的书信作别

我不知你去了哪里,在南半球还是北半球是去了东边还昰西边的国家,是过得好还是糟糕……很开心曾于半年前收到你的明信片你只说阿尔卑斯很美,我心想若是能与你一同去往那该有多好可我又想,我大概还是会惹你生气的我们不见面也许是好的。

你走以后我曾投河过一次,割腕两次服药一次。要么是被人所救偠么是怕你伤心。你恨我我知道;可你爱我,我亦知晓可这样的痛苦应当是有尽头的,对吗

别为我的皮囊难过,你知道我始终住在┅个烂透了核心、死后亦永世不得发芽的果壳中我的锈不断侵蚀着每一块余温尚存的肉,像只涸辙的鱼无论怎么张开腮腺也无法呼吸箌一口足以存活的氧。我已经没有更多的零件可以报废我只剩下这个我自己。你的蔷薇死了我也要死了……对不起。

我死以后你可鉯整理我最后的手稿,把它们卖掉换面包、换船票都好

中原中也一怔,才发觉信纸上的字迹花了墨那是一滴不忍坠落的泪。

而就在此刻门铃响了——每一声叮铃都像是即将凌迟的刀,震动着耳膜他的目光里满是惊惧。

……一片荒芜的花园空无一人的房间,未上锁嘚门和一封告别的遗书。

目之所及的一切都不是一个好预兆。

他忐忑地走下楼梯聒噪的铃声也终于静止,门后有人说话的声音

猫眼里可以看到两个男人,一胖一瘦是太宰治的编辑三岛由纪夫和他的年轻助手。

胖编辑同助手说:“你确定昨天太宰治和你打电话说他嘚新书完成了”

“对,还是凌晨五点的电话……”

胖编辑有些生气:“那他又给我折腾什么!越过我直接给出版社发了什么停止新书絀版合作的邮件!怎么,是要换出版社吗!莫名其妙!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人又不在家到底去哪里了?!”

中原中也听着三岛由纪夫骂骂咧咧地带着助手走远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像只离群走失的白鹭

葬礼的那天,雨水不断淅淅沥沥。

中原中也跪在棺椁边为毋亲献上一束白菊。青色的天空张开着四方群山仿佛在这场朦胧的雨幕里逐渐沉没。

许多穿着黑色丧服的人撑着伞站在他身后,都仿佛是同一张脸

潮湿、阴冷的水汽饱涨在他眼底,红色的血丝与红色的悲戚都衬得他的脸色无比苍白。

这场雨持续不断沉沉地、冷冷哋像是要将他淹埋。

待人群散去他仍跪坐在墓碑前,默然地看着母亲的照片

太宰治是在这个时刻才走进墓园,腕间缠满绷带的左手撑起了一把伞他的头发凌乱、眼底青黑,干燥裂皮的嘴唇恍似误入人间的魔鬼

太宰治在他身边跪了下来,无声面对着遗照里的目光审视

“你怎么舍得……让我经历同样的事情,太宰”中原中也的声音低哑,疲惫无力

太宰治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又什么话也没说出来。狠心割下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反复提醒着他做了什么。

“对不起”千言万语经过他的喉咙,声带振动以后却仍然呮有这三个字

中原中也倦怠地靠上他肩膀,把身体大半的重量都交给另一个人他已经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这段时间他们都过得太糟糕了。

太宰治在随笔里写自己是一个灵魂出窍的废人。

所有鲜花都挽救不了镜中的苍白哪怕他们已不再被生活所囚困,哪怕他们已经實现自由却依然解放不了灵魂

中原中也继承了遗产,基金和股票为他带来稳定的收益他不再被迫兜售自己的歌曲,甚至有了资金去做洎己的EP

太宰治转变了笔风,但却如回归一般的、忠于自我以纤细敏感的文字诉说着一群狼狈的人,用主流社会的标准自我判决也许昰被拒绝、被疏离,所以更加想要探明世人世相

正因为选择了自我放逐,所以又在千篇一律的文坛里重新找到一席之地他再次赢得了讀者的心,但不乏批评的声音——可又有什么所谓呢太宰治自觉已经时时在陷落的边缘,唯有尽力自持方不致于癫狂。

他们渡过了一段平静的生活

花园里种下的大片蔷薇茂盛而美丽,中原中也愿意同太宰治在月下吃几杯酒令他少用些安眠的药物。

太宰治酒量很好酒品也好,微醺的时候看起来很乖巧他喜欢抱着中原中也的手掌,时不时吻过腕间青色的血管感觉底下动脉的跳动。他说这个时刻他想成为一只透明的水母可以沉入中也的海底,在海水里绕着他疯狂跳舞但是中也却什么也看不到。

脸颊上有了粉色浅褐色的眼眸里潤着薄薄的水光,倒映着花影和月光中原中也听着这样孩子气的话,又想笑又忍不住心动他低下头,同英俊的作家接吻舌尖吸吮舔弄的水声被风声稀释。

他们做圌爱在炙热的情圌潮后亲昵的肢体交缠,拥抱入睡

中原中也开始有了些名气,因为单打独斗没有公司所以只能贴上独立音乐人的标签,登上一些Live House和小型音乐节的舞台太宰治并不能理解那样吵闹刺耳的摇滚和呐喊是怎么拥有受众的,可当怹某一次被硬拉到现场拥挤在密密麻麻的人潮中——

他看见他的中也化上特立独行的舞台妆,黑白交织的服装仿佛是个求而不得的囚徒在陆离的灯光下抱着一把电吉他用尽全力的弹奏、燃烧生命一般的歌唱……观众的感官和情绪被推上高圌潮,集体大声高喊着他的名字

甚至有激动的女孩落下泪来。

太宰治望着台上的爱人眼睛微弯,露出了一个笑容他的声音被人群覆盖,大概只有他自己的骨头能接收到

“谢谢你……解救无可救药的我。”

舞台结束后后台便堆起了粉丝送来的花和信件,个别与主办方熟悉的粉丝偷偷溜进化妆间偠与中原中也合影留恋。太宰治站在门外一直等到一行人离去,才慢慢走了进去

中原中也疲惫地趴在梳妆台上,脸上的妆还没卸可眼神已经松懈下来,游离得找不到焦点

太宰治拖过一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他摸了摸中原中也的脑袋,却摸到一手发胶和细碎亮片無奈地发出一声“欸”。

中原中也笑出了声他坐起身,朝爱人看去目光里含着笑意,语气倒是骄傲得很:“我今天唱得怎么样”

“佷棒,好多小姑娘都爱疯了……”太宰治说着想要吻他但捧着他的脸却发现无从下手,都是妆

中原中也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他有些埋怨地怪道:“你可真是直男本色”但说完,他便搂住太宰治的脖颈直直吻上了他的唇。

西柚色的唇蜜有着钻石细闪但吃起来却囿点橘子的味道。中原中也松开他的时候对着他唇上还有唇边蹭到的颜色感到满意,他有些坏心眼地抱住了对方趴在男人肩窝里说:“你这样真好看。”

太宰治哭笑不得但偏过头吻了吻他白皙的侧颈。

中原中也说自己很困撺掇着太宰治给他卸妆,然后看着对方笨手笨脚捏着浸着卸妆水的化妆棉在他脸上擦拭一脸小心翼翼的神情,就又想要再吻他一次

他们坐着一辆出租车回家,街边的憧憧灯影从車窗照了进来两人始终不发一言地沉默着。但在黑暗的影子里他们牵着手。

在这个连知了入夜后也不肯放弃求偶鸣叫的夏天掌心潮熱,却没有松开

谁是舌底默不作声的焦渴。

“我真实地感知体内有一汪命定的、孤绝的海不知道哪一天会将我推向哪里。但我每一步都走在回家的路上。”

中原中也放下那本印有太宰治专访的杂志看向窗外正在花园里浇花的男人。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下摆空空荡蕩,松垮的裤子挽在脚腕开得正好的蔷薇花团锦簇,在阳光里沾染晶莹可爱的水珠愈显娇艳。

没人会知道眼前这个正快乐哼着歌的侽人,前几日还病恹恹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洗胃之后的口鼻有些发肿的翕张着,姿态丑陋模样难堪。

中原中也根本无从知晓太宰治叒在什么样的痛苦里吞服了大量的安眠药,又为了什么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向他发起求救

有些故事、有些艰难,虽然过时却依然被無数次用力地书写。中原中也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问个缘由总被搪塞的过程只会火上浇油。

但这样的折磨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中原中也完荿了商演,在夜色里回家太宰治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沙发里睡着了,怀里抱着一件中原中也的小外套室内没有开灯,光影的明暗分割著他的脸又长又卷的睫毛盖住了他多情悲伤的眼睛,微微抿起的唇是那么凉

中原中也摸着他柔软得过分的鸢色头发,心里是那么的难過

他轻轻叫着太宰治的名字,男人惺忪地睁开眼迷离的目光逐渐清明,最后落在他的脸上——他见到太宰治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怹仰头吻了吻自己的脸颊。

……中原中也清楚无比的知道无论他有多么痛苦、有多么愤怒,这一生他都无法逃脱名为太宰治的囚笼

入夜之后,裹着一身酒气的太宰治敞着卡其色的风衣外套在家门前慢吞吞地掏出了钥匙,开锁进门

他将手里刚买回来的炭盆放在客厅中央,扫开毛绒地毯里的几本书原地坐下,发了半天的呆

不知从哪里发出电流滋啦的声音,继而楼梯上的灯亮了电器开始正常运转,煷起的电视屏幕上仍然是原来的那个女主持人语含悲切地念着遇难人员名单。

太宰治漠然地看了几秒便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闭。他起身上楼在卧室衣橱深处找出一个小木箱,他抱起它走了出去

他点燃了炭盆里的炭块,如同呼吸一般的红色火光一胀一缩发出噼啪的爆响。木箱没上锁里面是厚厚一叠、纸页已经泛黄的情诗。

太宰治一张张地将它们投入火中看着那些熟悉的字被烧得吱吱大叫,最终茬灰烬里一言不发他必须相信,总有一天远行的爱人会在风中读到。

烧完了诗稿他向后躺倒,平静地睡在了毛绒地毯之上

口袋里嘚手机不断嗡嗡地震动,太宰治掏出来看了一眼是三岛由纪夫锲而不舍地来电,他从容地挂断打开了LINE,也不知道该对编辑说些什么於是又关掉了LINE。

他又看了一眼手机检查起邮箱里的邮件,编辑和出版社这两天发了不少也有其他杂志的约稿函和少不了的广告邮件——最后他一一地认真看完,将邮件全都删除清空手机关了机丢在一边。

木炭在噼啪燃烧不断温暖着滞涩的空气,一氧化碳的浓度也在鈈断升高

太宰治怀抱着永不醒来的繁星,在身体的恶心眩晕感里渐渐陷入了模糊的意识——似是雨后回忆一同涌出他想起他初见中原Φ也的那一个夏夜。

祭典上的太鼓敲响笛声奏鸣,起雾的夜空高远而浓暗青年穿着玄色和服,踏着木屐走在人群中眉目秀气又漂亮,神情高傲就像个精致的贵公子

……他真的是好想他啊。

太宰治渐渐闭上眼睛意识彻底消弭之间,他好像看见了熟悉的人影就在面湔。

——中原中也的身体沐浴着苍白的月光在怪异而又明丽的雾气中,缓缓地挪动着细微的姿态潮红的眼睛里满含泪水,却倔强得不肯落下

太宰治的眼神满含温柔,但最终还是在心跳停止的时刻不得不阖上了所有。

中原中也终于坐上了回程的国际航班即将抵达的目的地是爱人所在的城市。

机舱剧烈的震荡里还充斥着机器刺耳的警鸣和人群惊恐的哭叫。

在即将坠毁前的几分钟里中原中也咬着唇給太宰治发去了一封邮件。

他抖着手指打字:“你不要怕我会回来。”

那个时候根本没有人知道——

太宰治将会如白昼,义无反顾地落进中原中也的夜晚

1、太宰治在中也生日给他写的信,内容是改自《沉默的大多数》“话语教给我们很多但善恶还是可以自明。话语想要教给我们人与人生来就不平等,在人间尊卑有序是永恒的真理,但你也可以不听”

2、太宰治遗书中自我描述的内容,意象参考洛夫的诗

3、太宰治烧情诗的梗来自洛夫《诗的葬礼》。

4、太宰治死前看见中也的那段描写化用自中原中也先生的《幻影》。

我发誓我丅次真的不会再写遗书梗了……我为什么会沉迷遗书梗

唉洛夫先生的诗也是——太戳我心的至死浪漫。

我觉得是HE最开始的中也是灵魂狀态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死了。太宰治知道他遇难了但假装他活着选择自杀,遗书落款的日期是对方遇难那天(

emmmm我知道很狗血,求不要掛我也不要因为这个昵称而嫌弃我(?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锦州二高中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