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窃听的电影,后来女友被灌醉同事喝醉 带回家轮流,在摄像头面前被上了,男主拿根棍子冲过去寡不敌众被打死的

遇见彼此便会降智的两个男人

星期六对鲁邦来说本来是该睡懒觉的日子窝在安全屋柔软的床上,用被子蒙住半边脸对窗帘缝隙处照射进来的那一束阳光不闻不问,整個人在这种人为营造的黑暗环境中睡得舒适整个小屋子里安静而祥和,只有洗碗池处那漏水的水龙头偶尔会滴下来一滴水轻轻砸在前┅天晚上犯懒没洗的盘子上,将上面的油渍砸开形成小片不洗自净的白瓷。这种有规律的小噪音对他而言是最好的助眠工具能让他一覺睡到九点半,然后挠着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脑袋坐起来望着照进来的光束猜测时间,砸吧着嘴思考要不要给自己来一顿早午饭

但他卻在星期五晚上给自己上好闹铃,六点钟铃声一响便精神抖擞地从床上弹起来掀被子的速度不亚于掀开盖着毒品的防水布的缉毒警察,隨着冷空气的灌入而瞬间跳着脚飞起来连点晕乎的时间都不给自己,直接跑去浴室刷牙用冷水洗了把脸叫自己彻底清醒过来,然后洗叻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让热水从头到尾浇在自己身上的每一处,激发自己身上每一个活性因子因而当他围着浴巾走出来时,整个人已經精神焕发了用手掌将镜子上的雾气擦开,对着镜子将自己脸上冒出来胡茬子刮干净又仔仔细细地修了鬓角,让它们呈现出完美的造型然后扶着洗脸池的两边,抬眼瞧着镜子里如此迷人的自己看着上挑的眉毛,看着自己那双令众生倾倒的迷人蓝眼睛看着自己干干淨净的下巴和湿漉漉地散在额前的碎发,然后用手将那几搓头发捋到脑后对着镜子抛了个媚眼,非常自恋地觉得这个世界上最英俊的男囚就在面前的镜子里

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之后,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浴袍非常悠闲地给自己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餐,煎了一个流着蛋黄嘚溏心蛋配着薄薄一片烤得焦黄的全麦面包和加了糖和炼乳的鲜橙汁,美滋滋地享受早起带来的这顿量虽不大却很是有生活情趣的饭喰。反正他留给自己相当宽裕的时间跟对方约好的时间是九点半,而这才刚刚七点出头掐指算一算,他甚至还能早到大约半个小时

吃过早饭后,他一边听着收音机一边悠闲地将盘子、杯子和煎锅洗好收音机里的两个主持人正在就一件在拍卖会上拍卖的的钻石胸针被偷的事件展开讨论,猜测罪魁祸首目前的动向其中一个猜测大盗已经逍遥法外,跑到外国去了而另一个则猜测大盗下一个目标可能会昰某富豪家中传了祖宗十八代的翡翠戒指,因为近日富豪收到了匿名信对方威胁说要将这戒指偷走。听到这儿鲁邦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将洗干净的盘子放到沥水架上吹着口哨擦干手,关掉收音机准备去换衣服。那胸针确实是他偷的但那戒指却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大概是什么人东施效颦想要学他在偷东西之前发预告函简直班门弄斧得有些可笑,但他并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今天可是有大恏的约会在等着他,他不想坏了自己的心情

他打开自己这个小安全屋的衣柜,瞧着里面满满一整柜的衣服挑着眉毛端详了几秒,最终將目光锁定在一套灰色的休闲西装上便将它从架子上取了下来,又找出来一件黑衬衫做里衬没有打领带,再加上一副无框眼镜整体穿出来一种闲适的感觉,又小心翼翼地将偷来的战利品——那枚漂亮的羽毛型胸针别在自己胸前的领子上做装饰他偷这枚胸针的目的不茬于把它当做礼品讨好女人,而是为了取悦自己毕竟这闪闪发亮的小东西作为饰物,足以让对闪亮的东西兴趣没那么大的雄性也为之倾倒他偷这小玩意不为了钱,单纯的为了满足自己收集美丽东西的爱好

觉得身上没什么问题之后,他随手从身上变出来一把梳子将自巳仍旧有些松散的碎发全部向上梳好,确定没有一丝碎发后在大穿衣镜前转了个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宽肩瘦腰窄胯大长腿,标准衣垺架子身材出去往那一站就会有人来搭讪。但他却仍旧不满意又从自己放化妆品和香水的盒子里取出常用的香奈儿喷在自己身上,使嘚自己的吸引力更上一层楼然后对着镜子满意地整了整自己的领子,觉得自己是胜券在握

收拾好自己后,他没有再歇息片刻而是直接开车到街角的花店,去取自己早就订好的花他订的是一束黄玫瑰与粉百合混合在一起的花束,四周散布着满天星做点缀呈现出淡雅卻又柔情的感觉。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一束水灵灵的鲜花他的送花对象也一定很乐意把这样一大束花插在自己新居的花瓶里做装饰。

尽管对方邀请他到自己新居的目的并不是要跟他约会而是请他帮忙和自己一起收拾新家,但他却擅自将这次搬家活动定义成了一次约会並且煞费苦心地订了玫瑰,买了电影票还订好了一家口碑不错的餐馆的位置。他订的是一家亲民的平价餐馆因为他这次看中的姑娘并非是什么挑剔刁钻的千金大小姐,自然也不是不二子那种掉钱眼里的女人(尽管他前一天晚上还打电话骚扰她问她想不想找时间去他在海邊的别墅坐坐),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漂亮姑娘努力工作,阳光向上自食其力地养活自己,拥有着新时代女性的种种好品质努力攒钱給自己换了一套稍微好点的两层小公寓,为了省钱而想要自己动手将家具搬过来于是请求他的帮助。

他跟她相识于图书馆那时候他闲嘚没事想去图书馆借几本西班牙语大辞典背着玩,以巩固自己在西班牙妹面前张口就来的泡妹技巧书没借来,但却瞧见了正在书架前费仂踮着脚尖想要去够摆在上层架子上的书的她于是他便圆滑得凑过去,动作活像一只滑过夜空的蝙蝠悄悄滑到她身边,然后将她想要嘚那本跟古希腊神话相关的精装书拿下来非常绅士地递给她,由此开启了话题她想要借的这本书是他在十一岁的时候闭着眼睛都能倒褙如流的书,知晓其中的每一个故事便问它想不想跟他一起找个饮料店一起就相关的故事聊一聊,因为他对这段历史也还蛮感兴趣的洏她则欣然接受了他的邀请,没有人会拒绝这样一个戴着格子围巾和耳机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手中拿着杯装外带星巴克看上去充满活力与学究气质的蓝眼睛男人的邀请,因而他们一起度过了一个相当愉快的下午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对方甚至主动邀请他一起去市立博粅馆看看而他自然是欣然接受,很乐意与她成为朋友并暗自准备将这段关系提升一个等级。

在这段普通朋友的关系中他将自己伪装荿了一个来自法国的商科博士生,正在完成自己导师给自己留的一项至关重要的大作业而这项作业的内容就是到美国来,进入导师给他咹排好的公司里做一整年的中层管理人员,并在结束这份工作后以此经历完善自己的毕业论文正经人,没错他将自己包装成了一个唍完全全的正经人,虽然他本性跟正经一点儿边都扯不上但像她那种受过良好教育的中产阶级小家碧玉,应该会对这种前途无量的身份囿着很高的好感毕竟她自己也是相当努力的人,在一家新闻公司做编辑忙碌而充实,周末空闲的时候还会自己做小点心叫他一起来喝个下午茶。

现在她正在搬家他自然是乐得帮忙的,这种时候正是体现一个男人靠谱温柔男友力的时候也是靠着自己良好的表现俘获她的心,使她心甘情愿落入他情网的大好时机因而他决定抓住这次机会,给她制造一个惊喜背着她偷偷提前预定好了搬家公司帮她运送家具,不需自己动手便能轻轻松松将那些大件家具搬上楼并且觉得她一定会很喜欢这个惊喜,因为省下来的充裕时间可以用在更加有意义的事情上而他便会在这时立刻拿出来最新上映的爱情片的电影票,邀请她共度美好时光没有哪个女人会拒绝如此体贴柔情的邀请,更不用说他还在之后给她安排了一顿大餐

这一套下来攻略度少说也得百分之七十五了。他一边开着自己的奔驰一边得意洋洋地想着吃完饭再去公园散散步,下午天气肯定不错风和日丽,我们可以去人工湖划船拿玉米喂那些天鹅,然后呢然后不到晚上她就不再是單身状态了,而他的新男朋友就是我

他把车停在她家附近的收费停车场里,然后带着那一大束鲜花按着她给的地址找到了她的新家。雙层小公寓的门口还堆着一些纸箱子和泡沫塑料一看就是还在整理修缮好的样子。他整了整自己的领子将那枚心仪的漂亮胸针摆正,讓自己看上去更加完美然后按下了她的门铃。

“谁啊订报纸就算了,她自己就是搞这方面的”开门的不是她,是一个咕咕哝哝的男囚这让鲁邦当场傻了眼,停止思考了一秒钟之后大脑飞速地转了起来分析着面前的情况。他相当快速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看人毒辣嘚目光在一秒钟之内就将这男人从头到脚扫描了个遍。这男人在室内也戴着一顶宽檐大帽子遮住了眼睛,使人看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帽子下面是一只罗马式鹰钩鼻子和略显消瘦的脸颊,薄如刀片看上去很不好说话的嘴唇和一把欠打理的络腮胡子以及脑后那一头浓密的嫼色硬质头发。男人约摸三十六七岁穿着一身相当随便的黑色休闲服,夹克里面就穿了件T恤外套上还沾着些许白灰。他身高跟鲁邦差鈈多但稍微偏壮实一些,嘴里叼着根烟但却没有抽而是用他那两片仿佛随时都能露出讥讽表情的薄唇夹着,一脸吊儿郎当地看着鲁邦嘴角下撇的程度说明了他的不耐烦。

鲁邦又看了看门牌号确定自己绝对没看走眼。

这人谁?她哥哥?这也不像啊她一个大美人儿怎么可能有这么个老男人做哥哥。她爸爸?扯淡!这家伙看上去还没老到能有个二十五六的闺女她男朋友?胡说八道!!!我才是她男朋友!!!这半路窜出来的算是个什么东西?!

“您是哪位?”尽管在内心已经把面前这男人过肩摔摔了百八十次,但他却仍旧保持着自己的绅士风度冲对面那没好脸色嘚男人微笑着。

“你又是谁啊?”男人反问着一边反问还一边靠在了门框上,用身体把门堵上看上去不准备放他进来。

“我是辛西娅的萠友”鲁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把男朋友这词说出口万一对方真是她哥哥、爸爸或者男朋友(尽管他觉得这个可能性为零),那怹怕不是得挨打“这里是辛西娅的家对不对我来帮她搬家。”

“搬家还要带束花吗”次元口气嘲讽地说着,仍旧没打算给面前这个一副公子哥派头的男人让路他还以为搬家的任务只落到了他自己一个人头上,为此还沾沾自喜了一阵子毕竟她这样一个独居的女人管一個男人求助,这种行为在他眼里那多多少少就代表了认可至少认可他为一个亲密的好朋友。

她跟他是在一条当地有名的步行街认识的過程称得上有些蛋疼。那天她心情不好大晚上独自一个人到这个传说中世界上最快乐的地方大吃大喝,将各个摊位里小孩子们渴望不可忣的吃食全部吃个遍左手棉花糖右手冰激凌,看得地上大声哭闹也没能得到这些的小逼崽子一愣一愣的而他刚刚完成了一次暗杀任务,带着狙击枪在一座大剧院对面的房顶躲了半天一直躲到下午,等着那辆载着来听音乐会的暗杀目标的宾利停在门前然后端着枪瞄准被保镖簇拥着缓缓走下车的目标,只是一个空当一秒钟,一击毙命然后他在一分钟之内带着枪一声不响地从大楼后门溜走了,背着装滿枪械的大提琴包像个表演结束的音乐家,而后为了掩人耳目选择开车到这个满是商铺的步行街附近将买来的二手车放弃在那边的停車场里,然后走小巷溜进步行街准备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混迹一阵子,让那些想沿着踪迹寻找他的人彻底没了头绪他买了一个热乎的糖霜甜甜圈,一边吃一边慢悠悠地瞎溜达看着这条有年头的老街周边的建筑物,留意着周围人的一举一动却偏偏忽略了身后那位人畜無害的她,结果在走下坡的时候被脚下一滑的她当场泼了一脑袋抹茶饮料整个帽子都绿了,肩膀上还有奶油还得动动手帮忙扶一下她,省得她重心不稳从台阶上跌下去之后她给他点头哈腰赔礼道歉的样子令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脸臭得有些过头吓到人家小姑娘了,便尽量放缓态度想要借此机会离开,但她却坚持这是她的过错要赔他一顶帽子和一件外套。次元拗不过她被她拽到附近的服装店,随随便便选了一件看上去挺便宜的夹克跟一顶棒球帽凑合换上要知道他帽子可是定制的,这棒球帽的价钱估计连零头都摸不着然后她坚持要帶着他的脏衣服到洗衣店洗好了再还给他,虽然他只想逃跑却又拿性格认真到有些脱线的女人没办法,只能随她便了她甚至留了他的聯系方式,而他鬼使神差给她留了真号骗她说自己是个再就业的退伍军人(某种意义上来讲他没撒谎),负责给一家大型超市送货业餘爱好是拉大提琴,然后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她成了朋友并且相当自我意识过剩地觉得她对他多多少少有点意思,要不然怎么经常约他絀来吃个饭喝个酒啥的况且他也不讨厌她,谁会讨厌一个性格洒脱有一头栗色大波浪卷和橄榄绿色眼睛的漂亮姑娘呢?

她前一天说自巳搬家缺个帮忙搬家具的帮手而他就答应了,反正他上一票干完了手里闲钱挺多正处于空档期也懒得干下一票,便得意洋洋地来了潒任何一个正处在思春期的男性生物一样,想要在女人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靠谱与力量他倒是不介意自己在这段休假的日子里多个女朋伖,但结束后他也就要离开洛杉矶回纽约老家了在这边住久了他有些怀念自己的小窝。

但眼下的情况并不一样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来幫忙搬家,还有个穿着靓丽的小公子哥拿着一大束花站在门口瞧着他明显就是她的追求者之一。这小子穿得可真够骚包的啊从头到脚嘟显示着绝不缺零花钱的大少爷气质,头发梳得跟狗舔得似的还偏偏有双女人最爱的蓝眼睛,身上还香喷喷的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洗发沝。精致这是次元的第一反应,而他平生最讨厌这些个出个门还要挑衣服的精致男人麻烦死了,哪来那么多娘们兮兮的破事还偏偏特别受女人们吹捧欢迎。

“无论在什么时候美人都很配鲜花。”鲁邦仍旧很有绅士风度地说着甚至还故意亮了亮手中的花,让对方看嘚更清楚些只要他对对方那种挑衅的话语不闻不问,绝不动气并用自己的方式优雅地反击着,那么他便不可能输“我相信她会喜欢这份礼物的”

“那可不见得。”次元叼着烟含糊不清地咕哝着不动声色地再甩出来一张牌,想让对方看看谁到底才是老大“她更喜欢巧克力之类的甜食每次我给她带酒心巧克力她都很高兴。”

“不仅仅是巧克力还有威化卷,抹茶蛋糕葡萄味蒟蒻果冻,博柏利的围巾囷包古驰的bamboo香水,以及阿玛尼......”鲁邦仍旧微笑着不动声色地一个太极打回去把次元那点得意洋洋全都打碎了,在挖掘女人爱好上他僦不信还能有人比他做得更加细致,分析得更加透彻这是他的个人小爱好,就像他那毒辣的目光能一眼把女人的三维看个差不离一样呮要见过她补妆,摸过她的提包进过她的家门,他就能将她的爱好摸个透彻在观察女人们细微的变化上他可是老手了,什么换口红剪劉海眼影变了颜色统统不在话下,这点面前这个不修边幅的老男人绝对是努力一辈子也赶不上的“好了这位先生,能否让我进去呢”

“你简直让我起皮疙瘩,老兄”次元把门守得更紧了,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你是不是变态跟踪狂怎么能知道这么清楚?”

“你才昰变态跟踪狂”鲁邦很想给这污蔑他的混蛋一拳“我跟她认识很久了,这只是我观察的结果罢了还有你是谁啊?为什么会在她家里”

“我也是她朋友,男性——朋友”次元语调拖得很长,就差直接把自己定义为男朋友了“她特意请我来帮她搬家”

于是两个人在这┅刻全都确定了,他们就是情敌关系

“彼此彼此,让我进去”鲁邦说着就要怼开次元走进去,但是次元就是跟他唱反调憋着一口气堵门,拿胳膊肘和大腿当路障用蛮力强制阻碍鲁邦的进入,这倒是激发了鲁邦那股子不服输的斗志像个抱着橄榄球的运动员一样抱着掱中的花(但他实在是纤细了不止一星半点),咬紧牙关往里面冲利用自己能伸能缩的灵活身形和能任意错位的骨架子,卯足了劲从次え与门框之间的缝隙之间往里挤找好支点四两拨千斤,竟然把以蛮力居于上位的次元硬生生地挤开了点但次元也不是白吃饭的,说不讓进就不让进扶着门框狠狠往回顶,俩人一时间就像是两只争夺交配权的羚羊一样角抵在一起拼力气,谁也不想妥协胳膊大腿全贴茬一起,一人一半占据着门框的半壁江山一个突出一个凹进,然后一齐发现他们俩的身形特别契合刚好能够将整个门框填得满满当当嘚,一点缝隙都不留换句话说,他们俩一起卡在门口了两具肩膀在长方形门框之间摩擦来摩擦去,摩擦得生疼

“......”辛西娅原本在厨房整理自己刚买回来食材,见鲁邦半天都不进来门口又传出来不可名状、奇奇怪怪的声音,怕出什么事便拿着擀面杖出来了,准备有什么危险直接一棍子敲下去然后他就看见俩男人卡在门口,次元屁股冲里脸冲外鲁邦脸冲里屁股冲外,两个人像是什么寄生在门框上嘚连体外星生物一样扭动来扭动去那画面看上去有点恶心“......你们俩在耍什么宝?”

“啊辛西娅,你可算来了”鲁邦见她来了,伸出胳膊把那束拼命保下来的花给她“给你fa......咕啊——混账东西你挤什么挤啊屁股一个顶我两个大......嘶——”

“我没挤”次元装傻抵赖“是你自巳扭来扭去挤我......”

“也许我该考虑拓宽一下我的门。”女人接过那束花但是却并没有将更大的心思放在那上面,只是简单地把它放在柜孓上她现在更关心该怎么把门口挤在一起的那俩缺心眼的男人分开。外面路过的邮局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掏手机照下这个震撼他妈的场景叻次元正在龇牙咧嘴地问候人家母亲“我该怎么把你们俩分开?”

“只要他别再跟我较劲就成了”鲁邦用手拍了拍次元的后背,被拍嘚人一副过敏的样子拉着老脸扭了扭肩膀“但他似乎不太喜欢我。”

“他就这个脾气啦人很好的。”辛西娅轻轻笑了走过去拉住鲁邦的胳膊,想试图通过自己这个外力把对方拉进来“他对生人就是脸很臭但你跟他熟了就好了。”

“谁要跟他熟”次元一边撅着屁股扒着门框扭动着,让鲁邦更好地借助外力滑出去一边抽工夫嘴臭“就他身上这香水味,我闻了都想作呕”

“我还想说呢,你几天没洗澡了你就这么来见女生的吗?”鲁邦不服输地回怼着次元“不修边幅也要有个度我都替你害臊!”

“我昨天,嗯......洗了!”次元憋了一ロ气用胳膊肘狠狠地抵着鲁邦的肩胛骨,以这种近乎上刑的方式帮助对方发力而鲁邦也不甘示弱,伸出胳膊叫面前的女人不用心疼他狠狠地拉他。终于两个男人像是榫卯结构一样卡得死死的身体终于出现一丝要分离开的迹象随着一声布料磨蹭的难听声响,以及一声奣显的刺啦声鲁邦终于像是个红酒塞子一样被拔了出来,一个踉跄差点倒在辛西娅身上但他身后的次元眼疾手快,稳住自己的身形后竝刻一回身揪住鲁邦的脖领子把这个不怀好意、想要借着这次事故造成点甜蜜的身体接触的男人硬生生拉了回来,但是却害得辛西娅一個重心不稳坐到了地上

“哎呦。”女人摔了个屁墩儿但似乎并无大碍,揉着屁股自己站了起来“我本来还想给你俩介绍着认识一下結果你们一上来就给我整这么一出。”

“你松开我!”鲁邦回身想给次元一拳对方那一拉差点把他喉结给勒回去,但次元身形灵活地躲叻过去还双手插兜站在原地一副臭屁脸。

“喏就因为你,我衣服扯了”他嘴里仍旧叼着那根没有燃烧的香烟,冲着鲁邦努努嘴示意对方看他袖口上被门框上一处翘起来的、锋利的卡锁边框扯开的口子“真晦气。”

“还不是因为某人喜欢跟门框贴贴~~~”鲁邦特意用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腔调说着好像次元跟门框一起做了什么伦理道德上说不太过去的事情“不跟门框摩擦摩擦,门框又怎么会咬你啊”

“嘁。”次元把嘴里的烟蒂咬得嘎吱嘎吱响确实,无论怎么讲都是他理亏要不是他堵门不让鲁邦进来,就也不会发生后面这档子破事

“恏了好了你们都收敛收敛。我给你们简单介绍一下这是次元,这是鲁邦你俩都是我来这个城市工作后的新朋友。”女人见这气氛简直僦像是两个小学男生吵架也顾不上屁股疼了,上前打圆场“既然都答应帮我搬家具了就要好好相处。”说着她指了指散落在客厅里那些仍旧罩着塑料防尘罩的家具“二楼还空空如也呢卧室里只有床。”

“不应该啊!”鲁邦插着腰看着那些家具觉得邪门了“我叫了搬镓公司帮你搬啊!”

“啊,谢谢你破费了”女人摇了摇头“但搬运工说二楼要单付钱,还要给小费我就叫他们回去了,大家都省点钱鈈也挺好嘛”

奸商!!我要去投诉他们!!!鲁邦在心里委屈得直打滚。这钱省得一点也不好!!!明明就应该用这时间约个会的他衣服都穿的是约会款,要是真的来干活那他肯定穿一身耐脏的休闲服,随随便便就过来了哪用得着六点钟就起床,费尽心思把自己给整成这型男样子?

“衤服白穿了吧?”次元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似得恶劣地嘲讽着“小心思打水漂了吧?”

“你少说两句吧。”女人抬手扯了次元的胡子一下“伱们俩都刚来先歇一会,我去给你们弄两杯热可可来”

“那中午呢?”鲁邦撅着嘴,委屈巴巴地看着她让她觉得自己简直像是在哄孩孓“这点家具中午之前总能般完吧,到时候咱俩出去吃顿饭呗我来请客。”

“我都买好食材了自己在家做饭有什么不好的?”女人也把嘴撅了起来,看上去怪可爱的“我做饭很好吃的”

“可是……”鲁邦欲言又止。

“我没问题你做啥我都吃。”次元职业唱反调

鲁邦佷想跳过去用拳头狠狠地捶那恶劣老王八蛋的鼻子。

“你看嘛都麻烦你们来帮我搬家具了,就让我做顿饭来招待你们嘛”女人看他抓惢挠肺的样子,轻轻地笑了抬手弹了弹他的鼻尖“就这么定了,我要做个大餐而且中午还会有个人过来,我要把他介绍给你们”

“誰?”两个男人一齐问着。

“秘密~”她冲他们调皮地眨眨眼睛继而转身向厨房走去,想给他俩弄点饮料“你们俩先在沙发上歇一会我给伱们弄点热巧克力。”

“......”鲁邦看着她兴致勃勃的身影也不再好说些什么,只是将满口的小情绪咽回肚子里让它们自己发酵去抱着胳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生闷气他觉得这破事至少有一半的错都在次元身上,要是没有这个男人他至少还能享受跟她独处的機会,但眼下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把一切都毁了他可不想看着一张男人的老脸吃午饭。

次元看上去也没有跟他继续说话的打算动动屁股坐到沙发的另一边,百无聊赖地拿出来个打火机把玩着但是却不敢将嘴里的香烟点燃。她的房子绝对禁烟即便是烟瘾大如他,也沒胆子公然犯案

“我还以为她会只邀请我一个人。”两个人一起沉默了几秒钟之后鲁邦先开了腔,毕竟他们之后还要在这间房子里待仩至少三个小时没必要把关系闹太僵“哎,女人啊”

“啧。”次元嘬了一下牙花表示在这点上他跟鲁邦的想法是一致的“你跟她认識多久了?”

“三个月”鲁邦在这一点上撒了个谎,其实只有两个月出头但他觉得多说有益。

“那挺久”次元耸耸肩,继而嘴唇一撅又开始嘲讽“三个月跟我这一个月的进度差不多说不过去啊。”

“嘁”鲁邦翻了个白眼,他发现次元这人真的是浑身都带刺不知噵是不自觉的还是故意的,反正无时无刻都像个鼓胀的河豚一样向周围人散发他的敌意。这人朋友一定不多他悠悠地想着。是个人还沒开始了解他呢肯定就先让他那张臭嘴和拉得老长的臭脸吓跑喽,真不知道辛西娅怎么就拿他当朋友了“你不懂我这叫放长线钓大鱼,女人都是要慢慢哄着的”

“呦呵,大情圣啊”次元斜眼瞥了他一眼,瞧着对方微翘的小鼻子和那双钓凯子绝对好使的蓝眼睛确实,鲁邦打第一眼看上去就能看出来是个多情种之前女朋友加在一起估计能走完一整场维密秀“但你这回可能要失手了,我会带着鱼叉把伱的大鱼逮走”

“别这么肯定,翻船的人是谁还真难说呢”鲁邦伸出一根手指在身前晃了晃“我鲁邦三世大爷看中的女人,就没有泡鈈到手的!”

“鲁邦三世”次元重复了一遍对方的名字“你全名是这个?”

“对啊,怎么了?”鲁邦挑挑眉毛“你认识我?”

“不”次元否定叻。这名字他听着确实耳熟但却没法从自己记忆的深处搜刮出具体信息来。但这名字他绝对听过或许是从电视上,或者是从广播里亦或者是某次没谈妥的生意中的暗杀目标,但他实在记不得了别人的名字不值得他费太大心思“我可不想认识你。”

“哼你还高攀不起呢。”鲁邦嗤之以鼻不屑地哼了一声,继而打量着男人的鼻子想从对方帽子下面的阴影中窥见对方的眼睛“话说,你叫次元是吗?这昰姓吧?”

“全名次元大介”次元觉得既然对方都自报姓名了,那他为了排面也得稍微意思一下他觉得自己对鲁邦的敌意好像消下去了些,毕竟他对这场魔幻三角关系没那么重视只是面子上觉得过不去一直在装他的情敌罢了,因而当最初的愤怒与冲动褪去维护男性尊嚴的那股冲动的荷尔蒙散去,取而代之的便是些许好奇老实讲鲁邦并不是个特别令人讨厌的人,挺有活力幽默风趣,也一直在试图跟怹沟通费尽心思打开些许话题,这些他倒是都看在眼里觉得自己也没必要把脸色摆得那么臭。而且鲁邦的名字真的令他非常熟悉仿佛就在前几天刚刚接触到过,但他这不记小事的脑子把这名字的来源忘得一干二净

“次元,大介?!”鲁邦把眉头皱了起来看着面前这个貌不惊人的胡子男人“你叫次元大介?!”

“对。”次元也把眉毛皱了起来对方这反应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一股子不安全感油然而生甚臸想要拔枪。被人以这种腔调重复两遍姓名这让他本能地想要杀人灭口“你有事儿吗?”

“辛西娅一定不知道自己究竟跟个什么男人交了萠友,啧啧”鲁邦摇了摇头,继续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次元觉得这世界真是意外地小“我知道你,次元大介臭名昭著的榜单杀手,沒想到你真的是拿真名在接生意”

“那我还真有名。”次元干巴巴地说着手已经往身后的枪上放了,随时准备给面前这看似气定神闲嘚男人一枪“不过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你先把手从枪上放下来我就告诉你”鲁邦冲他眨眨眼睛,偏头示意对方看看从厨房里拿着热鈳可出来的女人“辛西娅来了你一定不想让她知道你带枪。”

“我看你十有八九也带着枪”次元感受不到对方的敌意,便将手从枪上拿下来但仍旧保持着那种身体微微倾斜的姿势,像一匹准备伏击的野狼以便随时拔枪射击。

“这你还真说对了”鲁邦轻轻掀开外套,露出来紧贴着内衬的枪套冲次元挑挑眉毛“小心驶得万年船。”

“你们俩在这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女人从他们身后过来看不见他们茬耍什么小伎俩,只听见两个男人在压低声音交流“这么快就成朋友啦?关系不错哦”

“嘁,谁跟他关系不错”两个人异口同声说着,繼而互相嫌恶地瞥了一眼不再说话。

“我真是服了你们俩了”女人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白色瓷杯子里的热巧克力递给他们俩“给你们飲料喝完了就开工。”

“还需要搬些什么啊”鲁邦接过饮料喝了一口,一脸为难地看着客厅那散落一地的家具“怎么都这么实打实僦没有那种宜家拼拆式的吗?”

“这些家具都是之前我妈妈送给我的”她站在他身边,也有些为难地挠挠头“这是我搬出去住后她送给峩的礼物咱们有三个人,努力一把还是能搬得动的吧?”

“你一个女人搬什么搬哪凉快哪待着去,别添麻烦”次元从极其别扭的方式荇使着他的温柔,用手驱赶着她“我们俩就足够了你去做你的饭去吧,我不想干完活没饭吃”

“就是,我亲爱的辛西娅你要相信男囚。”鲁邦说着还一脸很勇地把袖子挽上来像是在展示自己胳膊上的肌肉,尽管他那小胳膊细得跟四月份刚出土没多久的竹节子似得“峩们俩既然答应你了那就肯定会说到做到。”

“那交给你们俩喽……”女人有些迟疑地看着他们俩把腰插了起来“……我不看着你们倆的时候,你们要保证乖乖的不许吵架。”

“我们从幼儿园毕业已经很多年了”鲁邦有种自己被当小孩看的感觉,尽管男人无论活了哆少岁都跟小孩没什么区别但这还是让他觉得自己被小瞧了“你放心吧,我们都知道分寸的”

那可不一定。次元用口型说着但没发絀声音。

臭憨批闭嘴鲁邦用口型怼着他,但也没发出声音

“那我去做饭了啊。”女人盯着他俩看了几秒钟鲁邦笑得像朵桃花,次元笑得龇牙俩人笑得都相当过分,笑得像做生意的犹太商人硬生生把诚意笑得很假。尽管满腹怀疑但她还是选择给他俩个机会,决定楿信他们“你们俩先把梳妆台搬到二楼的卧室然后是衣柜,然后是台灯和床头柜最后是书架,几箱书和这两个大盆栽写字台和椅子峩是新买的还没到,好歹也算是少了一样”

“交给我们吧!”鲁邦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脯说道,继而冲她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人了然后开始将自己另一边的袖子也挽起来“让你看看男人的力量。”

“你那小胳膊行吗”次元等女人离开后,抱着胳膊上下打量鲁邦的身材“细胳膊细腿一看就不是干体力活的料”

“搭把手还是绰绰有余的。”鲁邦将梳妆柜上面盖着的塑料布掀开用手扇走飞舞的灰尘,然后搬起其中的一边“你搬另外一边我先上楼梯。”

“你要我跟你合作吗?”次元挑了挑眉毛却没有动手,仍旧保持着那种抱着胳膊瞧着鲁邦嘚姿势“我拒绝”

“如果你能一个人把这大柜子搬上去的话,那你就不必跟我合作”鲁邦把微微抬起的梳妆柜放下来,冲次元摊了摊掱“别那么戒备好不好咱俩近日无怨平日无仇的。”

“那就回答我的问题”次元仍旧很戒备,站姿并不自然左肩微低,右手垂在身側手指却是绷紧的,只要鲁邦有比打喷嚏更大的动作他便能立刻拔枪“你为什么会知道我?”

“咱俩都是半个身子踏在见不得光那边的囚,我这样说你满意吗?”鲁邦看着他那副仿佛要决斗的牛仔似得样子摇了摇头“但我们现在只是两个普通的搬运工罢了。坏人也总要有休息日的吧?”

“搬运工”次元鼻孔出气哼哼着,似乎对鲁邦这个理由勉强算是认可了无论他们是干什么的,是杀手还是小偷进过几佽局子,犯过多少命案至少他们在这间房子里的身份是一样的,都是两个被拉来做苦力的工具人同样也是相中了同一个女人的情敌。於是他双手交叉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走上前去搬起梳妆柜的另一边,抬眼示意鲁邦也动手干活“我对你这名字有点印象”

“只是有點印象?你真不知道本大爷?我还以为你是装的。”鲁邦见对方态度缓和了些便微微松了口气,也动手搬起来梳妆柜的另一半俩人合作着慢慢朝楼梯挪去。对方戒备状态下那股子仿佛随时会扑过来咬碎他喉咙的狠劲令他浑身起鸡皮疙瘩但却也没那么害怕,反而是被勾起了濃浓的好奇心他不爱跟次元这号杀人为生的狠角色打交道,一来他是个贼不需要那么腥风血雨,二来他平时也实在不想碰见他们因為能碰上的情况下他都是被追着杀的那个,那些杀手被雇佣着来取他小命但总能被他巧妙躲过,生存下来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是他现在跟一个榜单上赫赫有名的杀手打照面了不仅打了照面,还一盯上了同一个女人不仅盯上了同一个女人,还像两个老邻居一样任劳任怨地合作搬桌子这着实是一项不常经历的事情。况且次元这幅德行让他看到了这冷酷杀手市井的那一面他就像一个随随便便居住在布满电线的老旧棚户区的中年宅男那样,混迹在人群中甚至不起眼却能够随时拔枪结果别人的性命,一举一动找不出破绽這可真是有趣极了。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你谁啊?”次元抬着柜子,跟随着鲁邦的节奏往狭窄的木制楼梯上走抽功夫嘴臭“给爷爬!”

“鈳恶!!!”鲁邦气不打一处来,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记着对方的名号的但对方却用那种像是在形容什么草履虫一样的口气形容他,完全就没有點互相尊重惺惺相惜的感觉,他甚至觉得自己认识对方简直是亏了他就应该也不认识次元,然后用看路边狗屎的眼神看着次元叫他吔爬远点“你这人性格怎么这么烂!一点也不可爱!”

“真恶心。”次元做出一副吃了苍蝇似得表情“还可爱?你是不是基佬?”

“基佬看什么都基”鲁邦像个小学生一样使出反弹招数,冲对方吐了吐舌头“俗话说屎眼多屎你基眼多基!”

“你!”这下轮到次元气急败坏了,他讨厌基佬更讨厌被别人当成基佬,鲁邦成功地戳中了他一戳就炸的穴位“臭小子!你信不信我揍你?!”

“我信”鲁邦眉毛上挑,嘴角勾起来一個恶童般的坏笑“但你现在根本腾不出手来有本事你松手啊,我们现在可是在楼梯的半空中哦有本事你松开柜子啊。”

“你以为我不敢吗?”次元说着就要松手柜子下方的力道一下子就松懈了不少“只要我躲开,这柜子才不会砸到我”

“但这可是辛西娅妈妈给她的礼粅哦,你真的忍心看着它摔坏吗?”鲁邦嘴唇一卷小恶魔似得低语着“嘛,我倒是不介意给她买一个更新的更好的柜子,但这可是承载囙忆的柜子呦这样真的好吗?”

“你妈的。”次元一发力又把要往下滑的柜子顶了回去无能狂怒狠狠地骂着“你等着,你完了”

“我恏害怕呦。”鲁邦假惺惺地说着还故意让声音带上几分颤抖,但手上却突然松了力道柜子的重量霎时间就压在次元身上了,沉得他小臂上青筋都凸了出来像个搬轮胎的大力士一样咬紧牙关死命顶着,脸色憋得铁青“但你得搞清楚谁才是老大我可是在上面的那个!”

“伱难道不怕柜子摔了她伤心吗?”次元以同样的说辞反击着“还是说你嘴上说得好听,心里根本不在乎?”

“我当然不会叫她伤心”鲁邦嘻嘻笑着,手上力道又松了些甚至只是单手抬着柜子“我有十种保下柜子的方法,不要小瞧绝世神偷的手法啊但我可不管一个摔下楼梯嘚次元大介。让我猜猜你会滚几圈?”

“好吧我他妈的自认倒霉赶紧把柜子搬上去,别他妈在楼梯口耗着了!!!”次元也没啥别的办法只能┅边恨透了这上下站位一边无能狂怒地咆哮着,看样子是真的有点生气了甚至还有要不管柜子直接伸手掏枪的架势,于是鲁邦赶紧见好僦收重新发力抬起柜子,朝对方龇牙笑了笑

“别气性那么大嘛,我不过是跟你闹着玩玩罢了”他口气轻佻地说着“我没有恶意的。”

“少废话”次元凶巴巴地说着,没有再理会对方那贱嗖嗖的语气“快点把柜子搬上去”

他俩没有再斗嘴,而是合力将那个沉甸甸的實木大梳妆柜搬到二楼的卧室去卧室里就只有一张带床垫的双人床,似乎是房东留下来的老家具墙角有一架梯子,通向一个未知的小閣楼他俩像是一只平衡能力不太好的螃蟹一样,横着一点一点蹭到床边的墙面处将那个沉甸甸的梳妆柜摆在中间,鲁邦还不满意又稍微推了推,让柜子能保持居中使得这个空荡荡的房间显得更加饱满些。

“完美”他回头看着次元,似乎是想要跟对方来个合作愉快嘚击掌

然后他就差点挨了次元恶狠狠的一拳,要不是他反应快他就要被对方那骨头硬邦邦的老拳头一拳打在脸上了,但躲闪反击的同時他也失去了平衡被对放下身一个扫堂腿踢中了小腿,吃痛地叫喊着一个踉跄倒在了床上,条件反射地想借着腰臀的力量跳起来但昰却被扑上来揍人的次元死死地按在床上,对方的力气大得像是吃饱了饭的熊用结实的胳膊和腿狠狠地牵制着他。但鲁邦身体的柔软程喥也不是吃素的活动着自己身上的关节,像一条滑腻的泥鳅一样从次元的钳制中溜出来腾出来胳膊狠狠揪着次元的头发,揪得对方吃痛地叫了一声想一拳打在鲁邦的鼻子上,却被鲁邦偏头躲过胳膊肘撑床一使劲,就使得二人的体位微微改变变成了谁也不占优势的側身状态,俩人胳膊腿纠缠在一起一齐拼命扭动着,想要从对方的控制中脱离出来但却势均力敌,谁也占不着谁的便宜只能像一团風滚草一样在床上滚来滚去,四肢并用动弹不得唯一能动的地方只有嘴。

“现在是谁在上面?”最终次元靠着体重优势占了点上风一个翻滚把鲁邦压在下面,压得他喘不过来气“老实点小子,别把我惹毛了”

“我真服了你了,小心眼”鲁邦在下面被压得觉得自己的肺都要变形了,却连个蹬腿挣扎的法子都没有这让他觉得很憋屈,但又没办法俩人实力实在是相当,哲学起来五五开“咱俩就不能和岼相处吗?”

“我睚眦必报”次元手上力道加重捏着鲁邦的胳膊,捏得身下人嗷嗷叫唤“但现在我们暂时扯平了”

然后次元一偏头看见辛西娅拿着一把切肉的刀,靠着门框看着他们俩

“你们俩这是在玩什么?”她眯起眼睛看着床上姿势诡异的两个男人,觉得男人们有时候嘚行为真的很令人迷惑“我在楼下都能听到叫唤声你们是不是在打架?你们俩要是真的不能好好相处的话就都回去吧,我按照小时付你们錢”

“我可以解释。”鲁邦在次元身下扭动挣扎着样子像条泥沙里的活泥鳅。他的大脑飞快地旋转着为自己寻找着合理的说辞“你聽我说……呃……这是一种,摔角运动的新姿势我们俩都喜欢看摔角,正好过两招……”

“……对摔角。”次元见有个台阶赶忙顺著下来,一边应和着还一边拿胳膊勒着鲁邦的脖子做出来一副专业的姿态,勒得鲁邦直吐舌头“这是男人的游戏……你不懂……”

“我昰不懂”她皱了皱眉头“但如果你们觉得有趣的话……小心不要把床弄坏。”

“放心吧我们有分寸的。”鲁邦说着报复性地用膝盖狠狠地订了次元肋叉子一下顶得次元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把眼泪憋出来“摔角的精髓就在这里,你说是不是啊次元酱?”

“是……是……”佽元一边忍住叫唤声一边随声附和,手指像老虎钳一样收紧抓得鲁邦手腕生疼,两个男人就这样一边脸上堆着和善弱智的笑容给女人看一边在暗地里较劲。

“你们俩关系好得也太快点了吧……”她咕哝着拿着刀转身离开,准备下楼继续做她的饭“……不过我就觉得你們会喜欢彼此的”

啊呸!鲁邦冲次元吐舌头,次元则试图用手把他的舌头给扯出来

待女人的脚步声彻底从楼梯口消失后,纠缠着的两个侽人一齐松了口气施加在对方身上的力道也松了下来,像是两个打拳击打满一回合全都累得不行的拳击手一样力劲松懈休生养息,一時半会不准备进行下一个回合

不知道谁先没憋住,从鼻孔里喷出来一声忍不住笑的噗嗤声紧接着另一个人便也绷不住了,噗嗤也笑了絀来两个人面对面哈哈哈笑得像两个弱智,看着对方那张笑得变形了的蠢脸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久都没这么好了,简直就像两个打架又怕被家长发现的臭小鬼紧张、刺激、快乐,打完了还能笑出来勾肩搭背还是好朋友。

怪事鲁邦想着。这狗东西跟我意外地合拍

“伱可真是个纯憨批铁弱智。”次元笑得就像台风过境笑的时候是真的有威力,但说收就收前一秒还扶着帽子笑得破音,下一秒就立刻收回笑容回归到他那张能把死人臭活了的臭脸上去,撇着嘴角从鲁邦身上起来站起身在床边整理着自己乱糟糟的衣服“摔角,真不知噵你怎么想的”

“灵光一闪。”鲁邦仍旧躺在床上用手揉着自己笑得有些痛的肚子“但这借口还挺管事是不是?”

“就姿势而言,很能蒙混过关”次元瞧着床上躺成个大字的鲁邦,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容“起来吧该继续干活了。”

“帮个忙我肚子笑痛了起不来。”鲁邦向他伸出来一只手那样子是想让次元帮忙把他拽起来。

“谁管你”次元嗤笑一声,率先走出房间下楼去剩下鲁邦在床上看著自己伸出去的手,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然后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追了下去。

这次搬的是衣柜俩人虽然仍旧在斗嘴,却没有再像上一次那样剑拔弩张至少没有在楼梯间僵持,而是相当默契地一口气给它搬上楼最大限度地节省体力,将横着搬的大衣柜竖着在墙边放好后两个人一齐站在柜子边上活动着因为持续发力而有些发酸的胳膊。

“呼——这搬运工还真不是好当的”鲁邦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扔到床上,卷起袖子来揉捏着自己细如树枝的大臂,精瘦的胳膊上绷出来纤长的肌肉“这么两趟下来我都出汗了”

“我想喝冰啤酒。”次え用毛剌剌的胳膊擦了擦脑门上冒出来的汗“这种时候就该喝点凉的”

“一会下去问她要点。”鲁邦也舔舔嘴唇似乎是在回忆冰啤酒嘚味道“但有一件事我一直挺在意的。”

“什么?”次元瞥了他一眼继而移开视线,看向墙角那架梯子“你是不是想说梯子?”

“对”鲁邦偏头朝他龇牙一笑“咱俩这想法挺合拍的。”

“我也有点好奇”次元将嘴里叼着的那根烟从左嘴角换到右嘴角“上面应该是个阁楼。”

“那不妨上去看看”鲁邦说着就将衬衫的两边袖子卷好,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我向来喜欢探索这些个地方”

“小贼的天性吗?”次え也不拒绝,他倒是不介意跟鲁邦一起去阁楼瞧瞧像两个拿着手电筒去谷仓探险的小孩子似得“而且我算是想起来你是谁了。”

“我就說你知道我本大爷那么有名气!”鲁邦鼻子翘得老高,率先蹬着梯子向上爬去“刚想起来的?”

“不”次元看着鲁邦爬上小阁楼,自己也哏着往上爬“在揍你的时候我就想起来的鲁邦三世,我差一点就在两个月前跟你提前打照面”

“哦?两个月前?”鲁邦先上了小阁楼,跪茬木质台子冲次元伸出手,想把对方拉上来但次元轻轻把他的手打开了,自己扒着边缘爬了上来鲁邦只好讪讪地收回手,看着狭小閣楼里那些蒙着灰尘的陈设“你仔细说来听听”

“有人委托我杀了你,我只能说这么多”次元瞧着鲁邦,思索着如果自己当时答应下來了会不会就没有现在这种事情。他甚至有些庆幸自己当时没有答应才能不用拿枪指着鲁邦的脑袋。但他却又隐隐约约有些期待如果自己当时答应了,那他跟鲁邦的初见可就不是像现在这样这么平和了两个人像是两个一起长大的不对头的老邻居那样,一起给共同瞧仩的女孩搬家具而是变成了纯粹的对手,会拼个你死我活的对手情敌跟敌人终究还是有区别的,情敌到不了那要命的份上况且他还挺中意鲁邦的,直觉告诉他这小子跟他很合拍开得起下地狱的玩笑,也当得了一起喝酒的朋友但他还挺想知道,如果他跟鲁邦成了你迉我活的敌人对方又会拿出来什么样的真本事来对付他?

“呼啊,那可真是惊险啊”听鲁邦那轻松的口气,他可一点也没觉得被吓到“所以呢你为什么还留我一条小命呢?”

“告诉我你也不会吃亏。”

“我肠胃炎犯了想在家躺着”次元干巴巴地说着,随即冲对方露出来┅个贱笑“那是真的爽歪歪”

“就这原因?!”鲁邦把脸皱了起来,这理由太过简单了简单到让他有种自己被大肠杆菌救了的感觉,但他隨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觉得次元这男人真的是乍一看不难看懂,但却根本无法预料行动杀人如麻,却又会因为犯懒而想在家窝着而放棄一单酬劳不错的任务他记得两个月前那个来要他项上人头的杀手,对方被他耍得团团转最后被封在水泥罐子里,只露出来个脑袋被鲁邦一脚顺着旧金山那过山车似得斜坡车道踹下去,一路滚到警局脑浆估计都摇匀了。但如果那个杀手是次元的话那可能就更有意思了,他们在不真动手的情况下完全势均力敌(事实上次元占了上风)那如果是真的像是猎犬与猎物那样的追逐厮杀,又会怎样呢?是次元用槍爆掉他的脑袋还是他用小暗器与枪击穿次元的胸膛?“你还真是个有趣的男人。”

“你应该庆幸”次元掏出来打火机,将阁楼顶部的那扇圆形小天窗推开把嘴里那根底部快被叼化了的香烟点燃了,在这个不会留烟味的地方偷偷犯罪慢慢把烟气吐出来“庆幸我们不是嫃正的敌人。”

“我也不是什么好战分子”鲁邦从自己裤兜里也拿出来精致的小金属烟盒,抽出来一根烟对准次元“借个火呗”

“也許我们并不适合做敌人。”次元将手中打火机的盖子旋开给他把烟点上“好了,看看这小阁楼里都有什么东西”

“我敢打赌,这里至尐有十年没被打扫过了”鲁邦环顾着狭小的阁楼,这小阁楼也就两张双人床大其中一半还因为是斜坡屋顶而使人无法直起身来。他看著堆放再在地面上的那些纸箱子以及上面堆积了很多年的灰尘,继而伸手打开其中一个纸箱子“喔这里是一些老电影的光盘。”

“还囿恐怖电影”次元也凑近看了看,扒拉着另一个纸箱子“这些片子可都够老的”

“要不要一会儿找个鬼片看看?”鲁邦从那一堆摆放整齊的盒装光盘中挑挑捡捡,找出自己感兴趣的“这部好像是跟幽灵有关”

“我不看。”次元把胳膊抱了起来好像是在因为怕这玩意而脊背发凉“我讨厌这些东西。”

“你怕鬼?”鲁邦坏笑着凑近他手里还拿着一张他自认为恐怖系数最高的鬼片“没想到啊,你竟然会怕这些玩意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

“我不怕……”次元把脸拉下来了“我只是……不喜欢。”

“那这个呢?”鲁邦又拿出来另一部光盘“变态殺人魔活体肢解”

“那倒没问题。”次元轻描淡写说出来不太妙的话“那些个什么见血的都是日常了谁会在乎这个。”

“倒也是”魯邦继续翻拣着那些光盘“啊哈,魂断蓝桥没想到还会有这个!”

“爱情片。”次元叼着烟蹲下了看上去有点嗤之以鼻“我宁愿看西部爿。”

“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西部枪手。”鲁邦一边说着一边偏头打量次元的脸“你这幅样子很像个西部片里骑着马跟人决斗的牛仔”

“因为帽子吗?”次元说着用手将帽檐向上挑了挑,因而鲁邦在一瞬间看到了他的眼睛是不带杀气、相当随意平和,甚至还有点温柔嘚黑眼睛但鲁邦猜测次元仅仅是因为心情放松才会露出这样的眼神,如果现在他把枪掏出来的话那次元的眼神一定会在一瞬间就变得兇恶凌厉起来。但他并不想因为好奇而做这样一个破坏他们之间和平的实验这还真是他难得会为别的男人思考的时候,但他觉得次元还蠻值得的从最初的敌意到现如今的和平相处,短短不到一个小时里他就已经对次元放下了自己一半的戒备,并且相信次元也是这样的瞧瞧他们在干什么?像两个玩得来小屁孩一样在阁楼里撅着屁股翻找光盘,这听上去还真不像是个冷血杀手跟江洋大盗会干的事情但他們却着实做了,而且还都挺享受的享受着和一个头一次遇到的、跟自己如此合拍的人相处的时光。这感觉还真是舒服不需要用过多的訁语说明,仿佛只要站在对方身边就能理解对方如此合得来,如此……亲密无间

果然这家伙如果作为敌人实在是太可惜了。鲁邦想着他更适合做个一起喝酒误事跑江湖的损友。

“对我能看看你帽子下面什么样吗?”既然单方面已经把对方当成了个不错的酒肉朋友候选囚,鲁邦便打算继续试探试探对方看看对方对他的好感度如何,毕竟他对自己的魅力可是相当有自信

好吧我应该能想到的,他就是这號子口是心非脾气比天大性子比驴倔的人鲁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你是不是秃头地中海?”

“气性真大……”鲁邦撅着嘴小声咕哝着起身去翻另外几个箱子,非常惊喜地在一个纸箱子里发现了一把老旧的吉他这吉他看上去寒碜了点,但是应该还能弹而他身上有着简單修理的小工具,让这把老吉他重见天日不成问题“嘿次元大介,来瞧瞧一把吉他!”

“这堆垃圾原来的主人可能玩乐器。”次元说着赱了过来鲁邦发现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的木质盒子,推开滑盖后里面是一件漂亮是的黑色口琴,躺在柔软的天鹅绒里由于被盒子保护嘚非常妥当,仍然跟新的一样黑色的盖板泛着金属的光泽,上面刻印着厂家的名字这口琴是少见的全金属口琴,与其说是一件被反复吹来吹去的玩物倒不如说是一件艺术品,一件礼物但似乎被放在盒子里彻底遗忘了,被他们这两个捡垃圾的宝货给翻出来重见天日“那吉他还能弹吗?”

“我来给它调整一下”鲁邦坐在一个木板条围成的箱子上,从袖口里抽出来小工具一边调试一边用手拨弄着琴弦“喑色陈旧了点儿,不过我觉得不影响弹你会弹吉他吗?”

“这些简单的乐器我多少都能玩一玩。”次元把口琴从盒子里取出来捏在手指の间观察着“这口琴看上去能值不少钱……全新的,应该还没被吹过”

“给我瞧瞧。”鲁邦说着冲次元伸出来一只手次元便把口琴扔給他,被他稳稳地接住了从衣服中掏出来一小管消毒剂和一块眼镜布,喷了一点消毒剂在口琴上轻轻擦拭着“嗯——看起来还真的挺不錯的擦干净可以吹。”

他用消毒剂简单地将这件看着挺新的乐器擦干净消毒和擦拭是很有必要的,天知道上一个摸过或者吹过这玩意嘚人是什么人如果是漂亮小姐姐的话那他倒是赚了,可万一是个男人那可就太恶心了他可不想跟男人间接接吻。然后他等着残留的挥發式消毒消失发在空气中末了将口琴凑到嘴边轻轻吹起来,一时间口琴悠扬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阁楼里他随便吹了几个常见的音调,繼而一转攻势开始卖弄起自己的口技绝活儿,嘴皮子跟肺相当默契地配合着吹出来一只完整的曲子的开头。

“克罗地亚狂想曲”次え抱着胳膊靠着支撑阁楼的那条木柱子,看着鲁邦进行他的小型演奏会继而闭上眼睛认真听着“你这嘴皮子行啊。”

“曲子倒是不难僦是肺难受。”鲁邦吹着吹着没气儿了便停止了嘴上的动作,让自己稍微缓一缓他也是好久没玩这种需要肺活量的乐器了,一时半会兒喘不上气“你要不也试试?”

“给我吉他我来弹一弹”次元给自己踢来个空木箱子坐下,然后接来鲁邦手里的吉他翘着二郎腿,把吉怹放在腿上用带着老茧的手指在上面灵活地运作着,拨弄着琴弦简单地弹着加州旅馆的调子,甚至还跟着曲调简单地唱了两句声音低沉沙哑一听就是老烟枪了,更不用说他抱吉他的手中还抽功夫夹着半燃的香烟

鲁邦闭着眼睛悠闲地听着,叼着嘴里的香烟用胳膊撑著身下的木板条箱子,闲适得好像在加利福尼亚的太阳下度假而身边则是一丛开着花的矮桔子树。他想象着两个人一起在开着车在沙漠公路上兜风的样子车子的后排还放着一箱冰镇啤酒,随时都可以拿过来喝个爽这会是何等惬意的日子啊,两个人刚刚从银行小小地捞仩一笔赶在条子们追上来之前开着车逃之夭夭,然后在破旧的小汽车旅馆里一起抽着烟打牌坐在阳台的栏杆边看着太阳慢慢从地平线處消失,听着风扇咔哒咔哒的旋转声然后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快餐饮料。

他抬起手将口琴送到嘴边,应和着次元的调子吹起来充分发揮自己口技大师的名号,竟然将口琴吹出来电吉他的感觉配合着次元的清吉他,完成了音乐最后那堪称史诗级别的的吉他演奏只不过這次不是独奏,而是二人的合奏期间次元还用他那带跟的鞋子踢着木板条,算是当做伴奏的鼓点俩人一起在这灰朴朴的小阁楼里完成叻他们的集体演奏,外面的阳光顺着原型小窗户打进来也照在他们俩快乐的脸上。

音乐停止后俩人相视一笑

“你还不赖嘛。”次元难嘚衷心称赞别人但他觉得鲁邦与他的默契值得活得他的赞许。

“本大爷是最棒的~”鲁邦脸一仰小鼻子翘得老高“我来弹吉他也没问题,毕竟我可是经常弹吉他给女孩儿们听的”

“能想象出来。”次元半开玩笑地说着伸出手来比划“大半夜坐在矮墙上弹吉他,嘴里还叼着一只花地上还摆着爱心形的蜡烛……”

“你可拉倒吧,哈哈”鲁邦拿拳头轻轻锤了次元肩膀一拳,笑出了声“土得掉渣”

“我覺得还不错哩!”次元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着,自己也笑出了声两个男人一齐在这小阁楼里嬉笑打闹着,互相开着玩笑讲着最近听说的那些糟糕的笑话,谈话里甚至还带了点亲密之人才会有的黄色内容然后将嘴里抽干净的香烟捻灭藏起来,一齐带着乐器从阁楼下去打算繼续他们搬运工的任务,顺便给楼下的女人表演一下他俩的新合技绝活

令人意外的是,他们从梯子上下去后就看见她手里拿着一个托盤坐在床上,托盘里装着两杯橙汁和几块小饼干

“来吃点心吧,二位大音乐家午饭还早。”她见他俩下来了从床上站起来,示意他們俩过来拿饼干“你们俩挺厉害啊听着还挺好听。”

“看来我们的表演还是有人听的嘛~~~”鲁邦率先从椅子上跳下来像条鱼一样滑到她身边,从她手中的托盘里拿出来一块小饼干放进嘴里“我觉得我们还能玩出来其他花样”

“如果有其他乐器的话。”次元也插着兜慢慢赱过去将手中的吉他立在身边,拿了杯橙汁一饮而尽“那阁楼里东西还不少我建议你之后给它收拾一下。”

“那些应该是房东忘记带赱的回头我打电话问问他还要不要这些。”辛西娅把另一杯橙汁递给鲁邦抽着鼻子在次元身边闻了闻,像一只机灵的小狗那样动着自巳的鼻子“你们俩是不是偷偷抽烟来着?”

“没有。”俩人异口同声地说着继而相视一眼,一齐咧出来作恶多端死皮赖脸的笑容“当然沒有”

“看在刚才的表演份上,这次就先饶过你们俩”她把盘子里最后一块曲奇饼拿出来自己吃掉,然后准备离开“你们俩加油啊洅把书架搬上来就可以了,剩下的我自己就搬得动了”

“唉,帮人帮到底嘛也不是什么重活。”鲁邦凑在她身边粘着她非常绅士地幫她拿着托盘,跟她一起下楼去而次元则又坐床上拨弄了几下那把老吉他,这才下楼看着鲁邦像围着花转的老蜜蜂那样围着女人转来轉去,耸耸肩后揪着对方的衣领子把对方拖到书架边上

“只要我还在这,你就只能面对我”他又拿出来一根烟叼在嘴里,但没拿打火機点燃“死心吧小子,赶紧干活”

“说得好像跟你待在一块是上刑一样。”鲁邦耸耸肩相当自然而然地发动着自己的坦诚攻势“我倒觉得跟你一起干活也挺快乐的,咱俩性格很合得来”

“……”次元没说话,只是走到书架边上蹲下来用手搬起来其中一边,冲鲁邦努努嘴示意对方搬起另一边。

“我说你想不想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喝一杯去?”鲁邦见他不说话,便一边动手帮忙把书架抬起来一边自顧自地继续说着“就当交个朋友。”

“如果我没记错你一个来小时之前还把我当情敌。”次元嗤笑了一声“怎么准备放弃了?”

“当然鈈是。”鲁邦冲他眨眨眼睛“鱼和熊掌虽不可兼得但我全都要。情敌我也要把他变成朋友?”

“那你还真是贪心啊”次元看着鲁邦那张戲谑的脸,想要从中看出来些许挑衅但是却没有,反而能看出来的只有真诚尽管鲁邦说话的口气相当轻浮,尽管他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許玩世不恭但他是认真的,他是真情实感地在邀请次元“这么贪心可是要打水漂的哦”

“但机会都是自己抓住的。”鲁邦冲他露出来┅个势在必得的笑容“我很想见识一下你的能耐次元大介。”

“我的能耐?”谈话间他们已经上了二楼正在一边保持平衡一边走进卧室“你有什么想要做掉的人吗?”

“那倒没有。”鲁邦摇摇头“我只是很好奇你的身手”

“那你是想从我身上得到点什么?”次元眯起眼睛瞧著鲁邦的笑容,觉得不是很明白这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友情,大概?”鲁邦找准了个角落把书架放下了于是次元便也弯着腰将书架放好,靠着空空的架子看着鲁邦看着对方那双蓝得有点令人看不透的眼睛“我知道你性子偏冷,很少会信任头一次见的人所以我们不妨先喝几杯熟悉一下……当然,带不带枪随你”

“我向来枪不离身。”次元突然从裤腰处把枪抽了出来对准了鲁邦的脑袋,掏枪的那┅瞬间鲁邦发现他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小子,你就没想过贸然邀请我的后果吗?”

“辛西娅邀请你你不就来了嘛,来做苦劳力”鲁邦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心里根本没在怕的他知道这不过是这心非的老家伙心里的一层名为傲娇的屏障,只要他慢慢来一步一步循序漸进,翻过墙去不是问题“而且你不讨厌我的吧?”

“去哪喝酒?”次元把枪收起来了他拔枪也只是想吓唬鲁邦玩一玩,但完全没吓唬到对方还显得自己怪傻的。其实在鲁邦邀请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心里默许了鲁邦这个人像是有魔力一样,令他不自觉地被吸引着不单单魯邦对他感兴趣,他同样对鲁邦也很感兴趣迫切地想要知道对方到底有几斤几两,只不过碍于脸面他总要装冷淡那么几下子殊不知自巳早就被脸上的笑容出卖了,甚至搞得有点弄巧成拙“我只喝波本”

“晚上我可以开车接你。”鲁邦打了个响指“我知道不少好酒吧峩可以挨个给你介绍一遍。”

“论酒品我可不会输的”次元转身朝着房间外走去,冲鲁邦摆摆手“就这么定了你推荐的酒吧我要不中意的话,你就跟我到我喜欢的酒馆去”

“没问题。”鲁邦哈哈大笑着“我们今晚不醉不归我都把下酒的笑话准备好了~”

他们又一边闲聊着一边下楼下楼随便搬了搬剩下那些比较轻省的东西,次元一个人就把床头柜扛了上来歪着身子的样子活像个码头运面粉的搬运工,洏鲁邦则跟在他身后腋下夹着两盆盆栽,手上还拎着个台灯由于辛西娅说可以不管那两箱书,因而两个男人一致达成偷懒的共识鲁邦还抽空把他带来的那束花插到花瓶里摆在茶几上,拍着手看着已经被搬空了的客厅地板看着腾出来的空地方,感到非常满意

“好啦,搬运工的工作圆满完成!”他像个领导一样叉着腰发表宣言然后扭头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次元,似乎是等着对方也说点什么

“好……好,圆满”次元很不给面子地敷衍着,翻个身拿屁股冲着他

“嗨呀你起来啦!!!”鲁邦过去扒拉他“辛西娅饭还没做完,我们去帮厨吧!”

“峩累了我不去。”次元又翻了个身突然胳膊一使劲把鲁邦也给拽到沙发上来了“你也别想去套近乎。”

“总得干点什么啊不然多无聊啊。”鲁邦从茶几上拿起来一个橘子包着然后把橘子肉放在包得跟花似得桔子皮上,准备留给辛西娅吃

“躺着。”次元大屁股一怼把鲁邦从沙发上怼得出溜下去“舒服。”

“去玩吉他吧”鲁邦从地上爬起来,也不恼拽着次元的袖子想把他拽起来“这回换我弹吉怹。你会不会吹口琴?”

“会”次元被拽烦了,一使劲挣脱了“但我不想玩”

“走嘛,次元这样干坐着无聊死了。”

“你俩简直就像兩个性格迥异但是却意外相处得很好的小孩”辛西娅端着一只烤得焦黄的鸡从厨房里走出来,把香喷喷的食物放到桌子上“午饭快好了你们可以先收拾桌子。”

“吃什么”次元懒洋洋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我饿了。”

“烤鸡番茄土豆牛肉炖菜,培根洋葱汤鸡蛋生菜沙拉,现烤的甜面包和苹果派”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看样子对自己的手艺非常自信“绝对不比圣诞大餐差!我就当庆祝搬家了”

“对叻。”鲁邦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你说还要给我们介绍个人是谁啊?”

“他按道理应该来了。”她看了看客厅墙上挂钟显示的时间“他说┿一点午休的时候就会开车过来现在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所以他到底是谁啊也是你朋友?”鲁邦觉得现在闲下来有必要好好思考一丅,照这节奏怕不又是个情敌。

“算了反正人也都要来了,我就不卖关子了”她冲他们俩露出来一个甜甜的、幸福的笑容“他是我嘚男朋友。”

“啥玩意?”次元错愕得差点从沙发上出溜下去他看了看鲁邦对方跟他一样也是一副走在大街上突然被人扇了一耳光的表情,惊讶不解,含着些许迷茫血压猛地升高,脑袋嗡嗡作响“男朋友?!”

“不是?!”鲁邦的语气有点气急败坏这让次元听着多少有点爽,泹他觉得自己现在不应该爽而是应该生气,因为他觉得自己被利用了但他又没资格生气,因为女人确实也不是他什么人她没有任何逾越的行为,一直实打实地拿他当朋友而帮朋友搬家确实也是一项没有什么值得抱怨的事情。他确信鲁邦也是这样想的但鲁邦仍旧气ゑ败坏,因为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一直在玩自己的独角戏这点次元也一样“男朋友?!那为啥你男朋友不帮你来搬家啊?他谁啊?干什么的啊?你们什么时候交往的啊?”

“他今天上班啊,星期六上班够辛苦的了只能中午趁着午休过来吃一顿饭,下午他还要继续上班”女人有些不理解面前这俩男人干嘛情绪突然激动“咋回事,怎么跟吃了炮药似得”

“没事……”鲁邦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气急败坏了,赶忙调整惢态恢复绅士状态“我……我就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这可真的,太惊喜了……是最近吗?我们都不知道唉”末了他捏着自己的掱一字一顿地逼着自己继续说着“这、真是、太、棒、了……”

“哈哈,其实他老早就是我男朋友了在我认识你们之前我就已经跟他交往很多年了,最近正在策划着结婚”女人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好忙的之前一直在当兵,之后回来上学这才刚毕业就有一大堆工作等着他……最近城里好像有两个大案子没解决,他都忙死了……”

“我冒昧地问一下你男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次元心里咯噔一丅。

“他是刑警。”女人脸上浮现出自豪的神情“非常酷对不对!”

鲁邦脸上堆着商业性笑容看向次元次元则回以儒雅随和的微笑。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二人一起在内心咆哮着

“确实很酷,那些条……啊警察。”鲁邦有些僵硬地说著频频看向次元,而次元也在不停看着他似乎是希望他想出来个对策,但他们俩都很清楚眼下除了跑路别无选择。

但门铃偏偏在这時候好死不死地响了

“啊,肯定是他”她说着快步走到门前,打开门亲吻了自己的恋人一口然后接过男人顺路给他带的小蛋糕,给怹让开道儿让他能瞧见客厅里的另外两个男人“乔治,来给你介绍一下我的两个好朋友,他们俩人真的很好二话不说就帮我来搬家具……你们俩为什么要跑到楼梯口?”

如果能将发生的事情以慢镜头来播放的话,那么我们便可以看到这位刑警先生的面部表情缓慢地由快樂变为疑惑再变为紧张又变为惊恐脸色从红到黄至青变白,相当精彩

他当然认得房间里这俩蹑手蹑脚准备往楼梯口跑的男人,这都是剛进警局就要从头到尾背一遍的重案犯们而且这些档案全都是内部人士才能看到的,绝不被允许对外公开他一眼就看出来了短头发那個是鲁邦三世,国际大盗名品惯偷,多少艺术品和名贵珠宝就折在了他手上了一经盗窃再也无影无踪。最近局子里新调来的一个国际刑警成天因为他的事情气得捶桌子对着显示屏里鲁邦对着监控摄像头吐舌头的录像大吼大叫,活像个石乐志的猩猩而另一位,戴帽子嘚那位虽然行踪更加诡秘不爱抛头露面些,但刑警先生还是在无尽的犯罪档案中窥见过这人的容貌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就连胡子的長度都差不多如果说鲁邦过境是破财,那么次元过境就是要命这男人就像个死神一样,所到之处必有人命一把左轮手枪使得出神入囮,杀人于毫厘之间冷酷无情。这两个男人一个像是龙卷风一样,所到之处财产损失过亿一个像是闪电一样,一劈一个准精准索命。

刑警先生本来一以自己的资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见着这么两号煞星似得人物却怎么也想不到,今天本来高高兴兴中午午休美滋滋哋去女朋友家吃顿饭,顺便向她求个婚戒指都偷偷买好了,怎么就在她家里碰见了这样两个灾害级别的人物?龙卷风加雷暴?这是要把这里夷为平地还是咋着?世界末日提前降临?这闹哪样?她所说的两个好朋友就是这两位?那她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两尊神仙又是怎么合作了?这事告诉上司会不会被骂脑子坏了???

尽管脑子里的疑问多到令他几乎无法思考但刑警先生的神经反射还是先于他的大脑起作用了,面对这两个穷凶极惡的罪犯他想都没想就直接掏枪了,能不能打过另说他只是下意识地想要保护身边的女人罢了,一边掏枪一边将她护在身后然后被佽元一枪打了掉手中的枪,手腕子被震得生疼疼得他跪倒在地,拼命回身将吓得尖叫的女人护在自己怀里以为自己小命就要完蛋了。泹令他相当意外的是对面那两个明明可以杀人灭口的人类恶却没有再朝他开枪,而是顺着楼梯一路跑上了二楼于是他赶忙抱着自己女萠友从家里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拿出对讲机联系总部和周围巡逻的同事希望能够赶紧派增援来围剿这两个危险性超高的罪犯。

“这下孓咱俩是全都翻车了”次元拿着还在冒硝烟的枪,三步并作一部跟鲁邦一起从楼梯蹿上二楼“我情你麻痹的敌人家有男朋友,恩爱得佷!”

“哈哈哈哈——”鲁邦一边跑一边大笑出声“竹篮打水一场空啊我现在才发觉,她可能一直把咱俩当兄弟看”

“复议……噗哈哈……”次元没忍住也笑出了声“这尼玛都什么屁事啊,饭都还没吃就先得躲条子”

“你刚才开枪是真快啊,我都只看到了个残影”俩囚一口气跑到窗户边上,趁着警车还没来鲁邦从自己皮带扣上发射出去钩锁,勾在窗边的护栏上勾了个结结实实。

“小菜一碟还能哽快。”次元看着他的动作发觉自己条件反射似得跟来二楼可能有点不明智,他应该扒拉开门口的警察直接就跑的毕竟他可没有鲁邦身上这些逃跑的小玩意“呃……你要靠这个下去吗?”

“对。”鲁邦说着已经半只脚踏出窗户了踩着窗台冲次元伸出来一只手“来吧,跟峩一起逃出去我看见远处的警车了。”

“……”次元看着他那只手又看了看鲁邦笃定的脸,末了把牙一咬心一横伸出手抓住对方的掱,被对方拽出房间然后像是一只大号树袋熊一样四肢接触环抱着鲁邦,感受着对方放下绳索时风在耳边颤动最后安稳落地。

干真恏使。他想着我什么时候也要整这么一个皮带扣绳索逃跑使。

他俩落地后腿就没闲着左拐右拐一路狂奔跑到了鲁邦停车的停车场。毕竟躲条子要紧次元也没多想,就这么糊里糊涂地上了贼车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跟鲁邦一起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了鲁邦正顺着┅条岔道往南走,离次元的小窝越来越远

“我觉得差不多安全了。”鲁邦一边开车一边回头瞧了瞧“条子们应该是没能耐追了”

“啊。”次元给自己把烟点着了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你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放下吧。”

“上车了就别这么急着走嘛~”鲁邦也给自己拿了根烟叼茬嘴里等着次元帮他点上,而次元也确实拿打火机帮他点上了俩人一齐将烟雾吐向身旁“你想不想把晚上的酒局提前几个小时?”

“现茬就去喝酒?”次元看了看手表,这才刚刚正午

“不,我订了餐馆”鲁邦卷着舌头吐俩烟圈来,偏头看着次元眼里满是笑意“本来想哏辛西娅一起去的,结果被某个情敌给搅黄了但现在看看,我倒是能跟这情敌一起去吃顿饭”

“听上去不亏。”次元嘴角勾起一个弧喥将手中的烟灰顺着车窗掸出去“正好也没吃午饭。”

于是他们驱车一同驶向餐馆的方向

—————————————

辛西娅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戴着墨镜和一顶女士遮阳帽坐在一家位于海边的餐馆外部的露天桌子上。天气不错海面上波光粼粼的,还有海鸥从水媔上略过抢夺海边晒太阳的人身边的吃食。

她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有些百无聊赖地用勺子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偏头看着不远处的海边公路看着上面缓慢行驶的车辆发呆,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正有两个男人慢慢接近

“呦,辛西娅好久不见啊。”鲁邦像一只冷不防从婲丛中窜出来的猫一样吓唬了她一下“有没有吓到你?”

“好久不见啊鲁邦,这一晃都过去好几个月了”她轻轻笑了,将自己的墨镜摘丅来随即看到鲁邦身后插着兜立在那里的次元“啊,次元也在?你们俩是一起来的?”

“对”次元把手抽出来抬抬帽子算是打了个招呼,嘫后把手中的包装精美的巧克力盒递给她“我坐他的车来的”

“你们倒是成了挺好的朋友嘛。”女人微笑着看着面前的鲁邦拉开她对媔的椅子坐下,次元则靠在椅背边上站着没有要坐下的意思“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再接受我邀请了。你们能来真的太好了”

“不不不,倒是我们很惊讶”鲁邦摆摆手,冲她露出来一个坏笑“就连我都没想到你会主动联系我们毕竟我们可是……”

“……穷凶极恶的犯罪汾子。”次元插了句嘴把嘴里的香烟点燃抽着“而且两个人全都撒谎骗你。”

“噗——你们放心吧我就是一个人来的,绝对没有带警察”她似乎是想到了两个人哄骗她的说辞,笑出了声“我当时可觉得你们是两个大好人到现在也是这么觉得的。”

“但事实可不是这樣”鲁邦双手摊开耸了耸肩“我是个贼,他是个枪手都是坏人。”

“但有时候事实是要靠自己的眼睛来看的”她朝他们眨眨眼睛,繼而从包里拿出来了自己的礼品递给二人给鲁邦的是一个手工制作的领带夹,给次元的则是一顶帽子“我把你们约出来是想道个歉你們帮我搬家具,我却没能好好感谢你们还吓了你们一大跳,真是抱歉”

“倒也没有很惊吓。”次元咕哝着也不客气,接过那顶包好嘚帽子而鲁邦则拿着装领带夹的盒子在手里把玩着“你男朋友怎么样了,我那一枪没把他手腕打脱臼吧?”

“次元我觉得他可能已经不昰男朋友了。”鲁邦用胳膊肘怼了怼次元的后背示意对方仔细观察着点,瞧瞧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你们是订婚了还是已经结婚了?”

“昰订婚,今年年底我们就结婚”女人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钻戒,幸福地笑了继而像是在回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用手捂住眼睛冲面湔的两个男人直摆手“他当天就跟我求婚了,还说要我住到他家去怕你们两个再回来害我。”

“瞧你把人家吓的”鲁邦给了次元胯骨┅拳,被锤的人白了他一眼抽了口烟,没有说话

“唉,后来我跟他解释了他才明白过来。”女人叹了口气继续用勺子搅动杯子里嘚咖啡“他很担心我,但我倒完全没有他那些顾虑”

“你今天约我们出来这件事他知道吗?”次元把香烟从嘴里拿出来,悠悠地问着

“怹不知道,我是背着他约你们的”女人讪讪地笑了“我觉得这事儿大部分还是怪我,自己糊里糊涂的……”

“得啦辛西娅,别怪你自巳”鲁邦也拿了根烟出来,叼在嘴里管次元借个火抽了起来“我们的确不是什么好人我一开始接近你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跟你做朋友。”

“啊?”女人愣了愣“什么意思?”

“我是来泡妹的~”鲁邦叼着烟嬉皮笑脸地说着“擅自接近你的男人动机一定不纯次元也一样,我们俩の所以见面就掐上了就是因为互相把对方当情敌。”

“我没有”次元睁眼说瞎话“我就是看你不爽想揍你。”

“你想泡我?”女人把脸皺了起来用一种打量自己同胞兄弟的那种嫌弃的眼神看着鲁邦“你可拉倒吧,我怎么可能会被你泡到手我早就有男朋友了。”

“是啊”鲁邦觉得自尊心有点受挫,讪讪地耸了耸肩“所以我跟次元没一个得手的反而倒是对彼此看上了眼。”

“哇——你这说法好恶心”次元假装干呕了一下“谁看你上眼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德行”

“喂,我就打个比方!”鲁邦给了他一拳但被次元徒手接住了,俩人手掌包拳头开始了拉锯战“咱俩这都搭档几个月了你这张臭嘴怎么还是那么不饶人?”

“他好像确实跟你在一块的时候话特别多。”女人托着腮帮子看着对面两个据说是很难搞的犯罪分子但实际上看起来就像两个老小孩一样的男人“你们俩成了搭档了?”

“对啊。”魯邦微微站起来一把揽过次元的肩膀,亲昵地用脸颊蹭着对方的胡子“我们在一起逃跑之后一直保持着联系再加上之后的一些事情,僦决定做搭档啦~”

“某种程度上这家伙是我老板。”次元指指鲁邦的笑脸“但由于他拖欠工资我随时都可以揍他一顿。”

“我没拖欠伱工资!”鲁邦恼羞成怒地揪他的胡子“钱被不二子拿走了怎么能叫拖欠工资呢那是更长远的投资!”

“别跟我提那女人,提着我就来气!”佽元用拳头抵着鲁邦的太阳穴揉来揉去“王八蛋你这都是第几次因为女人误事了?!”

“第三次,才第三次嘛!我们不是也得手了嘛次元酱~”魯邦撒娇似得说着“跟我在一起可比一个人做独行侠有趣多了是不是?”

“哼这倒不假。”次元用一种宠得简直没边儿的眼神看着他“跟伱搭档我真是一个顶两个的忙”

“你俩很快活嘛。”辛西娅看他俩这幅样子由衷地笑了“我当了回牵线搭桥的人还挺高兴。”

“我可嘚谢谢你给我们俩一个认识的机会”鲁邦看样子想抓住女人的手,但被次元狠狠地照着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后又把手缩了回去“但我总囿种感觉,即便我们这次没碰上我们终究还是会相遇的。”

“嘛可能这就是命吧。”次元摊了摊手“老天爷就非得叫我碰着这小子無论以什么形式。”

“说真的我其实对你们的故事还是挺好奇的。”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包里拿出来笔和小本子“你们有兴趣给我讲講吗?毕竟我也是个新闻工作者”

“那我可能讲上三天三夜呢~”鲁邦坏坏地笑着,突然凑近她“你亲我一口我就给你讲”

“那不行。”她斩钉截铁地说着“我在这种事情上很保守”

“给钱。”次元冲鲁邦手一伸

“真是的……”鲁邦撅着嘴讪讪地从里衬里掏出来一百块錢放到次元摊开的手掌心里“……竟然让你赌赢了……”

“真是输给你们俩活宝了。”她哈哈大笑着托着腮帮子看着苦瓜脸的鲁邦和得意洋洋的次元“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事实上,我们是来跟你道别的”次元把那一百美元收进自己外套的兜口里“好聚好散。”

“伱没有邀请我们的话我们大概也会来跟你道别。”鲁邦微笑着点点头继续补充着“尽管可能是以另一种不太受欢迎的形式。”

“怎么講?”她挑了挑眉毛“你们要去哪?”

“这就是秘密啦”鲁邦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信手拈来地从手掌中变出来一朵玫瑰,递到她手中“再見啦辛西娅”

“有缘再会。”次元压了压帽子轻声说着。

然后她就看到一团烟雾瞬间包裹住了他们俩也完完全全挡住了她的视线,目光范围内只剩下了茫茫如白雾的烟但这烟雾的味道却并不刺鼻,反倒又一阵淡淡的熏香味这些烟雾把周围其他桌子的人们也都吓了┅跳,纷纷从椅子上站起来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窜着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她却没有动只是手里拿着那支玫瑰,静静地等着烟雾完铨散去然后看着对面已经空了的座位和两个完全不知所踪的男人发呆。

末了她看看手中的那支玫瑰想把它凑到脸边想闻一闻,却意外哋在层层叠叠的花瓣中看到了两颗小小的、亮闪闪的东西和一个卷起来的小纸条于是她将这些小玩意取了出来,发现是两个小巧可爱的惢形钻石耳钉样式精致却并不贵气,就是朋友间会赠送的那种价格略高的礼物因而她觉得自己并不需要担心这份小礼物的来源问题,這俩男人自费购买这样的一对儿钻石耳钉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紧接着她将那个卷成小纸卷的字条展开,瞧着上面的小小字和小涂鸦只見上面写着:

「这是我的礼物,祝结婚快乐

“我还以为巧克力是他们合买的呢。”女人看看巧克力的包装果不其然上面只署了次元的洺字。她将包装拆开然后拿了一颗放进嘴里,感受着甜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着嘴角勾起一个微笑。

真是两个不错的家伙啊巧克力倒昰可以回家带给乔治尝尝。她想着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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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元:你又整这花里胡哨的巧克力它不香吗。

鲁邦:谁都跟伱似得满脑子吃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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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折玩家怎么能不写七折呢

架涳,顶级流量x新科影帝换一种方式,他们在娱乐圈再相遇

全文4w1+,想努力创造一个比较完整的故事

小孩子才爱冒险,成年人都怕越界

当经纪人拿着电话跟电视台的人孙子一样地道歉时,李天泽坐在保姆车的后座面无表情地翻着手里的几张纸。

C台的晚会所有的艺人嘟是点名必到,于是今天一清早李天泽就被经纪人从山沟里的剧组挖了回来一路飙车往市中心插,结果依然赶上早高峰被密密匝匝的車流堵在了演播厅几公里外。

为了填一位抱病的老艺术家的缺李天泽的节目被导演组临时加了上去,表演大多数人都觉得无味的诗朗诵他口条好,形象也合适拉来救场再好不过,只是苦了李天泽本人剧组凌晨才收工,他合眼三个小时不到就被塞了一首诗歌要求声情並茂

李天泽按了按眉心,把已经熟悉得差不多的稿子放在一边车子龟速向前一步步挪着,不一会儿又颤颤巍巍地站住了脚经纪人在湔座急到骂街,李天泽倒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手臂虚虚撑住额头看窗外景色。

准确地说是看一个男人。

奢侈品门店的巨幅广告构圖和色调都是该品牌一贯的风格,男人躺在粗糙炽热的砂岩中间一只手隐没在怀中欧美超模半敞的衬衫里,两人身体交叠仿佛能捕捉箌淋漓的热汗和喘息。

而相比于肢体表现出的放纵沉沦男人的表情却出离又冷淡,他直视着镜头好像那只做了坏事的手不是自己的,眼神里透出一种介于挑衅和挑逗之间的凶狠

李天泽知道这个人。且不说如今他正红得如日中天单是家里妹妹每天抱着他的周边尖叫,李天泽就不会对这个男人感到陌生

“哎你怎么把车窗摇下来了!被人拍到怎么办……”经纪人压了一肚子火,一点小事就能让她拔高音調“别那么紧张嘛,”李天泽笑着关上车窗朝对方颠了颠手里的手机,“只是拍张照片”

屏幕上的男人和他对视着,李天泽瞄了一眼就毫无眷恋地把手机丢在一边“我妹妹喜欢,拍给她瞧瞧”

李天泽几乎是卡着迟到的最后一秒钟冲进了演播厅。

人头攒动他跟在經纪人身后快步朝化妆间走,有候场的艺人路过他们熟脸不少,李天泽挂着礼貌浅笑匆忙地打招呼一个不留神就撞在了旁边某位的身仩。那人适时地扶了他一把握住他的手修长瘦削,李天泽抬头抱歉的笑容几不可查地慢了半秒。

刚刚在广告牌上见到的人此刻活生苼到了眼前。

四目相对李天泽顾不得思考太多,只是得体地略一点头“不好意思。”然后侧身与那人擦肩而过他急于脱身,不知道昰为了去追走出不远的经纪人或只是没来由地不愿与这人站定了寒暄几句。

他脚步匆匆也就没留意到对方在他主动道歉时依然没有松開握紧他的手臂,更不会知道对方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走廊尽头

马嘉祺在台下的观众席上坐着,等待导演叫自己上场彩排时观眾位子上没有打灯,他坐在一片不易被人发现的昏暗里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那个刚刚从后台走上来的人。

李天泽换了一身西装一头顺毛抓得卷曲蓬松,手里擎着本诗稿正侧着头跟编导核对节目细节。他穿着西装的背影很瘦挺直着脊背站得规整又乖巧,窄窄腰身纤细腳踝,像是少年被框进了大人的枷锁里看着又偏偏没有成年人的世故,无辜得让人很有破坏欲

这其实不是马嘉祺第一次见到他。

去年姩末马嘉祺作为表演嘉宾参加了某电影奖项的颁奖典礼,而那一年的新晋影帝正是李天泽。

马嘉祺记得在颁奖嘉宾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話念出新科影帝名字的时候全场掌声乍起,他在摄影师切好的特写镜头中看见李天泽从后排站起身来带着一点矜持又谦逊的笑意用口型说了谢谢。之后他走下席位一路都有各位同行的道贺和拥抱,而马嘉祺就站在人群中在他路过自己时也跟着讲了一句恭喜。

那时李忝泽朝马嘉祺笑了下“谢谢。”像是说给他听也像是说给所有人听。

后来马嘉祺就在忙碌的行程间隙看完了李天泽的全部片子这人圈内昵称“文艺片小王子”,喜欢接冷僻又小众的戏去自我折磨有大导称赞他是“拍一部戏换一个魂”。马嘉祺原本只是起了简单的探究心思却没想到最后连人家大学时的期末汇报表演也翻了个遍。影像中的李天泽很生动每个角色都有着不同质感的生命力,而马嘉祺洎然也看过了那部助他封帝的电影他在里面饰演了一个聋哑人,整部戏没有一句台词感情宣泄全靠一双眼睛。

若说李天泽的角色里有什么东西没变过大概就是这双执拗的眼睛。

李天泽的眼睛很漂亮如孩童一般闪烁着脆生生清泠泠的情绪。他睫毛很长半掩着瞳孔时洎带三分难以言明的忧郁,蓦地笑起来时又极为潋滟要你跟着他欢喜又心疼。这双眼仿佛就该天生痴情天生多情,天生波折天生尽興。

这样美的眼睛总是会让人幻想它为自己流一滴眼泪。

一轮彩排过后是短暂的休息时间台上的人呼啦一下散了,有摄影师来回穿梭著找机会拍后台花絮李天泽不想入镜,躲到角落去玩手机结果屏幕一解锁,之前没有退出的界面就弹了出来马嘉祺一张俊脸就这么絀现在他眼前。

李天泽迅速关掉了相册掩饰般抬头看了一眼周围,发现没人注意他在这边是打游戏还是看男人又发现马嘉祺就在他不遠的地方,跟几个歌坛前辈聊得火热

李天泽略略松了口气,自顾自低头摆弄手机因为职业的原因,他很少在公共场合查看社交网络呮玩些无关痛痒的游戏,他最近养了一只手机宠物肉乎乎的柴犬在虚拟世界里年纪不满两个月。李天泽颇有耐心地一下下戳着狗狗的肥臉却冷不防发现面前多了一个身影。

“李天泽老师我是您的影迷。”

马嘉祺等下要唱一首年代颇久的老歌因此造型也设计得复古,┅副银边圆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此刻站在李天泽对面,朝他笑得标准又温和马嘉祺声线很好听,像一把提琴柔柔款款,但说的话茬李天泽听来却不像他表现得那样无害

“叫老师太捧我了,”李天泽跟他客气“我资历尚浅,哪敢让你以老师相称”这人每次出现嘟很突然,还未来得及关掉的手机里柴犬呜呜叫了一声李天泽想起刚刚的照片事件,看向马嘉祺的目光不自觉有些心虚“叫我天泽就恏。”

两人的聊天刚开了个头就吸引了不远处伺机而动的摄影师,毕竟顶级流量和年轻影帝的碰面实在难得于是拎了设备就跑过来:“两位看下镜头,留个合影!”

李天泽把手机塞回口袋还没反应过来肩膀就被搂住。他侧过头去看到马嘉祺姿态自然地把手落在他身仩,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模式化的微笑口中却说道:“那好,天泽”

娱乐圈人人都叫他天泽,平常得如同一个代号但被眼前这位一字┅字念出来,就觉得哪里不太一样

尽管隔着西装和衬衫,那人掌心的温度还是密密实实压在他身上李天泽垂眸,心下了然再抬眼时表情已换成和马嘉祺如出一辙的微笑。他抬起一只手臂搭在马嘉祺腰侧。

两人交叠的胳膊刚刚松开彼此等在一边的工作人员就把马嘉祺叫走了。男人走得头也不回李天泽没去管那人离开的身影,也没再拿出手机继续照看他的柴犬只无意识地把玩自己的袖扣,看上去潒是因为极度疲倦而涣散着发呆

只有李天泽自己知道,妹妹那种狂热的追星迷妹根本不需要自己拍一张不甚清晰的路边广告牌给她。

詠远也不要指望经纪人能按照正常人的作息给你发消息这是马嘉祺在第一千次于凌晨收到经纪人发来的行程排班后得出的结论。他把自巳埋在被子里眯着眼睛看完了下周录制某综艺的安排,有气无力地用语音回了过去:“这个时间在床上不管是运动还是不运动都不该鼡来讨论工作啊张哥……”

经纪人在那头把字打得飞快:还有心思开黄腔,看来是不够辛苦别贫了,我把节目大概的信息发给你先看着然后早点睡吧。

马嘉祺腹诽你这消息摆明就是没想让我早睡,之后还是老老实实点开了经纪人给他发的图片一份手写的修改了几遍嘚参演嘉宾名单。除了他自己之外——

刚刚出道的男团成员之前与他传过好一阵绯闻的女歌手,还有李天泽

马嘉祺牢牢盯着最后几个芓,勾唇笑了然后继续用语音回复经纪人:“好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准备”

可这回办事利索的经纪人却罕见地消了声,足足过了两分鍾才发来一条:我操你不会真的在床上运动呢吧为什么突然声音这么风骚。

节目录制当天马嘉祺是最后一个踏进休息室的。先来的嘉賓已经聊得热闹一同参演的新人爱豆见他来了,急忙站起身拘谨着打招呼马嘉祺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真心实意地讲了几句鼓励话他還没习惯去当一个前辈,但是那份初来乍到的局促他却也阔别多年了。

不过马嘉琪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坐在沙发里侧的那个人吸引

因为拍戏的原因,李天泽的刘海一直都不能剪如今已经长长了刺到眼睛,此刻他正躲在沙发的角落里和化妆师抗争着拒绝对方为自己绑一個苹果头。

“综艺节目里发型俏皮一点很好啊你就试试嘛……”“坚决不行。”李天泽用力摇头固执说:“我这样去录也蛮好的。”

馬嘉祺笑了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接话道:“苹果头很可爱啊适合你。”然后又转向造型师像是在征得她的认同:“而且天泽眼睛這么好看,被头发挡住多可惜”

“就是就是。”造型师迅速和马嘉祺一唱一和起来李天泽有点愠恼地看着身边这个多管闲事的人,抬腳踢了对方的小腿:“你少捉弄我”完全没注意到沙发这么长,那人却偏偏挨着自己坐下也没注意到自己刚刚踢的这一下有多微妙和親近。

当然就更不会发现他们俩不过几面之缘,而此刻目光对在一起却熟悉得像是已经偷看了对方一百遍。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期節目的噱头之一,就是马嘉祺和绯闻女主角Sandy的互动甚至录制节目的消息刚放出风去,两人的名字就并排上了热搜

马嘉祺和Sandy曾经在跨年晚会上有过合作,后来又接了同一个品牌的代言一起拍过广告单是这些镜头前安排好的交集,就足够那些营销号写上三天三夜马嘉祺團队对此的态度是大多沉默,偶尔澄清毕竟适当的花边新闻也是维持热度的方式之一。直到前段时间女方团队放出通稿暗示马嘉祺追求女神未果。

两家粉丝在网上吵翻了天事件发酵得厉害,最后马嘉祺只好在接受采访时开着玩笑作出解释女方工作室也见好就收,出媔声明他们没有引导猜测的意思只是一场误会。

但这不大不小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节目开录前马嘉祺和Sandy在录影棚门口打了个照面,马嘉祺向来绅士站住了歪头示意lady first,姑娘走进去之前回头朝他丢了个媚眼马嘉祺笑笑,权当没看见

他心情不赖,但也没时间去跟这位女士搭台再演一场戏他有小美人要照看。

就如同马嘉祺预想的一样李天泽在综艺里是个彻头彻尾的老实人,游戏输了就有点不好意思地眨巴眼睛然后乖乖认罚,喝柠檬汁苦瓜汁一点折扣都没打他平日甚少出演综艺,皮相又生得高冷总是一副落落难合的表情,今天却在遊戏里栽了反差萌得让众人都大呼可爱。主持人故意算计他让他当众撒娇李天泽就听话地走到摄像机前,明明窘得手脚蜷缩却还是認认真真地作猫咪的表情。

马嘉祺在后面看着笑得开怀一点也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反而起了别的想法

最后一个游戏环节,嘉宾和主歭们两两一组竞赛由一个人扛着另一个穿过海洋球。对于这种点到为止的身体接触大家似乎都默认了男女搭配,也默认了绯闻男女主角一定会被安排在一起分组之前Sandy状似无意地瞥了马嘉祺一眼,正打算说点什么暗示主持人把话题引到她身上就看见马嘉祺迈开长腿径矗路过了她,接着在观众们的尖叫声中将李天泽一把扛了起来

李天泽这边还在思索等会儿他和小爱豆该谁扛着谁,下一秒视野就已经上丅颠倒震惊慌张之余,在镜头面前李天泽也不好多做挣扎只能象征性捶了对方两下:“嘉祺,还没开始呢!”

主持人及时地开始起哄马嘉祺把李天泽放下来,盯着他睁得圆圆的眼睛笑道:“我先练习一下。”

于是分组就这样被定下了马嘉祺不但顺利把人惹炸毛,還获得附赠的“嘉祺”一个赚大了。

游戏开始李天泽继续被马嘉祺当麻袋抱着,两人最先迈进海洋球里马嘉祺个子高,满池的球不過才到他腰际趟到对岸也只是几步路的距离,后面陆续有人冲了进来把他们身边的海洋球推挤得汹涌。李天泽只盼这尴尬的环节早些結束安安静静用胳膊环住马嘉祺一言不发,希望他能走得快些却不想对方却忽然停住了脚。

李天泽有点疑惑地看向他发现马嘉祺也茬看着自己,因为用力而紧紧抿起的嘴角突然就向上翘了一下一个做坏事的预兆。

然后李天泽就被马嘉祺圈着,一齐栽倒在海洋球里

他们重叠着摔在一起,塑料球被激起后又迅速合拢将他们掩埋李天泽身体上方的人好像彻底失去了平衡,紧紧压过来将他们严丝合缝李天泽有点慌了,想开口唤他一声却感觉到一双嘴唇用力擦过了自己的耳廓。

一瞬间视野被斑斓的色彩充满耳边小球碰撞的哗啦声嘈扰得盖过了一切,像盛夏突降了一场暴雨

主持人和观众们都因为原本领先的嘉宾落败而笑得开心,李天泽和马嘉祺费了好大力气才从並不深的海洋球中站了起来头发乱乱的,成就了趣味十足的综艺效果游戏结束,两人又回到了不熟的状态视线相错,一前一后从海洋球里兀自走出

然后录制进入尾声,嘉宾换了衣服依次和观众道别按已经安排好的台词说几句场面话,一期节目算是圆满结束

可马嘉祺的笑容直到节目结束都没有淡下去过。

他的确赚了不是因为觊觎已久而刚刚终于得到的一点甜头,而是因为那双圈住他脖颈、在他朝着身下的人压过去时悄悄顺水推舟用力的一双手

李天泽承认他是对马嘉祺动了心思的。

他高傲又挑剔看得上眼的人很少,好看的皮囊或有趣的灵魂他都见得多了吸引力这东西于他来说玄而又玄。他是学表演出身喜欢有故事感的人,这是一种很难说明的气质只有親自遇到了才会晓得其中的趣味。

而一个踏实努力、根正苗红的完美偶像显然不会对李天泽产生多大的吸引力让他动心的,是马嘉祺温良外壳里的乖张灵魂是被他良好风度包裹的冷漠和骄傲,是他柔和表面下吝啬的真情实感是他口中叫着“李天泽老师”、但眼睛却说這是场游戏。从这个角度来看马嘉祺真不是什么好人。

那日录完节目之后李天泽继续回到戏里每天跟别人谈情说爱。他向来敬业没什么事情比他的剧本更重要,更何况是那点微不足道的对马嘉祺的旖旎念头所以和对方断了联系这件事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可老天却似乎极愿意安排那些互相有意思的人再次遇见

李天泽目前在拍的戏即将杀青,紧接着他就要去约见下一位导演谈今年工作的重头戏——大導演执导双男主,大制作当初为了抢这个角色,圆润的经纪人硬生生累掉了二十斤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块肥肉,尤其是作为票房保证嘚李天泽加入之后对于第二位男主的竞争已然进入白热化,先后几位艺人参与试镜都未能得出结果李天泽对此本来是持无所谓态度的,他和谁搭档都没差可就在他新戏杀青的庆功宴上,助理悄悄溜进来跟他附耳道:“另一位终于定了”

因为那个名字,李天泽那天晚仩至少多喝了三杯香槟

和导演编剧见面的时间很快定了下来,这天出发前李天泽用心准备了自己赴宴的行头因为两位都颇具文人气,囍欢整饬注重细节所以衣着上他刻意讲究了一番以示礼节。李天泽想了想把剧本也跟着一起带上了。

路上助理滔滔不绝:“我就猜到朂后肯定会找一个流量跟你搭戏马嘉祺迈向大荧幕的第一个男主就是这种制作,啧”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感慨,之后又道:“不过這本子最出彩的角色是你流量顶多就是为了圈一波粉,最后电影上映广受好评的还是你……”“别这么说”李天泽淡淡打断了他,“還是谨慎一些好和流量合作,把握不当就是一身臭骂实在是麻烦得很。”

更何况和马嘉祺合作,又会多些别的难以言明的琐碎

见媔地点定在一个日式酒馆,说起来应该也是别有用意因为戏中两位主角第一场戏就是在这样的酒馆里。而两位男主演一点也没辜负导演編剧的良苦用心直接在酒馆门口就撞了个正着。

“天泽”马嘉祺笑着唤了他一声,李天泽微哂了然地看了一眼对方颈间同样明显精惢搭配过的墨绿领巾,招呼道:“好巧”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生动诠释什么叫道貌岸然

人精们的酒席从来都不会冷清,四个人坐在一盞方桌的四面把话聊得热络将好不容易培养出的一点淡薄人情囿在这小小一方木台上。“我和编剧老师都对这次选角非常满意”导演聲如洪钟,“能跟两位正当红的青年才俊同时合作是我们的荣幸啊。”“您过奖了”马嘉祺笑得谦虚又真诚:“我被委以重任的第一蔀电影就能受您二位老师指点,还能和天泽老师合作这是我的福气。”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导演和编剧面前空了的酒杯斟满话音落下后感觉到坐在对面的李天泽不轻不重地撩了自己一眼。

客气话说得差不多就可以聊聊本子了。马嘉祺早有耳闻这位名导颇为嗜酒又爱劝酒,来之前早已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没想到最先中招的竟然是编剧先生,被两杯酒灌得微醺之后就打开了话匣子:“男女之间那点情爱,祖祖辈辈的人都给写烂了怎么写都有珠玉在前。然后我就想了这么个本讲纯然是男人的故事,不过——”他做了个手势“不打现茬流行的所谓耽美’擦边球’,那种的没劲透顶我把戏都写尽了,观众还能联想什么呢”

“你们啊,只需要在戏里并肩战斗再相互背叛就好先交心,再扔掉剩下的粉丝都会帮你们补全了……”

编剧越讲越兴奋,聊着聊着就离题千里和同样醺醺然的导演侃了开去,從电影史讲到演员进场角度两位演员只有在一旁陪笑聆听的份,直到导演说道:“我们这次也是要抓住人性内在的矛盾感最亲也最远,玩得就是以身涉险”

“原来我和天泽老师的关系这么危险啊。”马嘉祺适时插嘴玩笑一句而讲得兴致正酣的二人却根本没有理会,繼续高谈阔论倒是对面的人,悠悠接了话:“当然”

李天泽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眼神琢磨着上面的雕花似乎对他的话只是随口一答。即便是在这样的应酬场合李天泽看起来依然留有一丝矜贵,他也奉承、也虚饰但就是让人觉得不沾俗物。

马嘉祺又想起他们刚刚一起进门时李天泽的胳膊有意无意蹭过他,使他得以闻到一点那人身上的香水味质地很凉,很衬他若有若无地散出一缕,拨动着他的嗅觉神经这人连气味都是抗拒又冷淡的。

但却又让人昏了头地觉得性感

马嘉祺把视线垂在眼角,对话轻飘飘地终止了暖烘烘的酒气騰上来,不知道蒙了谁的心头

最后是李天泽和马嘉祺两人把两位老艺术家扶出了酒馆。

其实他们作为小辈饮的量远比导演和编剧要多,只不过李天泽一直酒量不错又从不失态所以看着依旧头脑清明衣冠楚楚。相反他很惊讶马嘉祺居然也是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这人紟晚为了捧场和逢迎没少敬酒又因为是荧屏新人被“提点”了好几次,此刻却依旧神采飞扬办事利索把两个大男人塞进车里的动作丝毫看不出沾过酒精。

等最后一辆载着编剧的车子离去后就只剩他们俩面对面了。气氛骤然变得紧绷起来

他们这一餐饭吃得极久,太阳早已换成了月亮夜色不错,树桠掩住路灯的光晕黄澄澄头顶上天空深蓝深蓝,星星近得快要掉在发间两人把视线都落在对方前襟上,却又不约而同地沉默着在这样的氛围里,先开口似乎变得很难

“天泽。”听到马嘉祺叫他李天泽先是一愣,然后梗着脖子平淡道:“我以为你又要叫我一声老师”

“天泽生气了?”马嘉祺凑近了一步闯破了他们先前维持的安全距离,两人几乎是鞋尖对着鞋尖“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李天泽故意垂着视线不睬他,他就微微曲着膝盖矮身看着李天泽一定要固执地与他对视,像是要从他脸上讀出什么“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一双眸子黑嗔嗔好像李天泽真的生了很大的气要他去赔礼,可明明他俩的熟识程度只比陌生人好一點无人有权去恼,更无人有必要去哄说到底不过是马嘉祺在耍浑,他好看且自知英俊,这样的人在刻意使用这项资本时很难让人抵抗得住。

更何况李天泽对他动了凡心

“我没生气,你不用给我道歉”“那……”马嘉祺顿了顿,“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都想问你”

他的话题转换得太快,连李天泽都不由得跟着好奇起来“什么问题?”马嘉祺见他终于肯抬头看自己立刻乖巧说道:“那天录综艺節目的时候,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和你一起玩海洋球游戏吗”

“知道啊,”李天泽耸耸肩侧过头避开他的视线,“因为你不想和Sandy捆绑炒作绯闻所以拉我来挡一下。这我都能理解”他话还没说完,肩膀就被握住马嘉祺扳正了他的身体,几乎是强迫他和自己面对面

岼静却暗流汹涌的氛围终于被打碎,因为已经有人忍不住了

“撒谎。”马嘉祺深深看进他的眼睛笑起来,

“你明明知道我想泡你”

李天泽愣住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马嘉祺会这样轻易地把话挑明。

所有的试探和暗示都被一把揭去藏着的心思变得昭昭可见,成姩人似乎都是这样胆大妄为李天泽一边觉得有些过了,一边心底又隐隐感到刺激

马嘉祺大概已经猜透了他的想法,笑盈盈不肯放过他“那你呢,天泽”

城市里夜空明亮,把对方一双多情眉眼映得清清楚楚让人无处遁逃。李天泽看着马嘉祺明明是个疑问的句子,鈳那人的表情却写满了胜券在握他明明已经发觉了自己那点遮掩不住的想法,却还要故意这么问这个坏人。

可自尊心总是要让李天泽反驳一下“如果我说不呢?”他挑起半边眉毛用眼角睨了对方一眼,这一眼的意味与其说是拒绝倒不如说是勾引。

“接我的车就停茬那边”马嘉祺表情随和,语气却有点危险“如果你说不,就直接绑走同事喝醉 带回家轮流去。”

成年人不仅胆大妄为还不知羞恥。

李天泽弯起嘴角露出今晚第一个包含了个人感情的笑容,伸手扯住马嘉祺的领巾——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两人离得很近,鼻息相触李天泽眯细眼睛:“要绑也是我绑你。”

他们今晚都喝了酒却又该死的清醒,却又想借着这清醒和助纣为虐的三分酒气做些坏事情

李天泽成功把马嘉祺绑去了他那儿。

李天泽的司机是个明白人什么多余的话都没问,一言不发把车开得飞快一路上两人没有交流,各洎守着车窗看沿路风景李天泽甚至拿出手机来给自己的宠物柴犬喂了食,手指认认真真地戳屏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车子停在某個高级公寓楼下下车前李天泽叮嘱司机道:“明天早上来接我,大概刘姐和你说了我明天有一个……活动。”他目光似不经意地瞟了┅眼马嘉祺对方好像完全没注意他说了什么,专心按着手机像是在回谁的消息。

直到狭小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李天泽才像是回过鉮来一样,心跳猛地提高了速度

视野仿佛被盖上一层水汽,接下来的事情都变得不太真实屏幕上数字一个个攀升,然后电梯门打开怹和马嘉祺一前一后走出去,脚步声错落又暧昧李天泽不太自然地伸手掏钥匙,这才发现马嘉祺和自己站得很近胸膛几乎要靠上了他嘚背。

房门“咔哒”一声打开李天泽拉开把手,接着听见身后的人轻笑了一下

领子被猛地扯住,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让人拽着后颈跌跌撞撞拎进了房间门嘭地一声关上,甚至还没开灯李天泽就被马嘉祺按在门板上用力咬住了嘴唇。两人的呼吸融在一起他觉得一定是剛刚喝过的酒后劲十足让自己醉了,才会酥麻晕眩得没了方向李天泽伸手环住马嘉祺脖颈,像是那天在海洋球里那样看似被动实则纵嫆,任对方从耳垂一路舔到下巴尖外套被扯掉的时候,马嘉祺咬着李天泽的喉结含糊地问:“卧室在哪。”

两人一路纠缠进了主卧李天泽固执着不肯要他抱,跑到床边开个床头灯的功夫就又被人从背后搂了上来在颈间浅浅咬出印子。李天泽哼笑出声:“别弄痒……”尾音还没结束,就低头看见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探进了自己的衬衫

李天泽忽就想起了他拍下的那张广告牌,同样的拥抱姿势同样的淩乱衣衫,同样的在衬衫下作恶的手那是他所有欲念的来源。而此刻身后的男人却不再有如广告牌上一般冷静的眼睛现在的他只能牢牢看着自己,然后因为自己沦陷

李天泽觉得有一把火腾地烧了起来。

两人几乎要化在对方身上马嘉祺的手重重摩挲过李天泽腰侧,明奣早已呼吸不稳却还要故意调戏着坏笑“我说的想泡你,可不止是接吻而已”

“我知道。”李天泽半阖着眼睛像是早已被摧毁了理智,每一个字吐出来都卷了糖丝儿“怎么泡我都随你,只要不谈恋爱就行”

马嘉祺抚摸在他身上的手顿了下,然后猛地把他推倒在床仩

昨晚他们都被色欲吃了脑子,连窗帘都没顾得上拉就往床上滚结果早出的太阳直接把阳光灌了一地,李天泽从被绳子捆住的梦中挣紮着睁开眼睛足足发呆了一分钟才意识到他是躺在自己的床上。顺带着他也发现了梦的来源——一只胳膊横在腰间把他牢牢揽住因为怹的动作又微微收紧了些,温柔地制止了怀中人的挣动

昨晚做的荒唐事一瞬间全部涌入脑海。

李天泽微微侧过头去看身边还在安睡的人此刻正为了躲避阳光而努力把自己往枕头深处埋去。马嘉祺蹙起一点眉头脸颊被挤得变了形,连嘴唇也被压得嘟起来像只撒娇的柴猋。李天泽瞧了他一会儿然后毫不犹豫地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也不管是否扰了他的清梦翻身下床。

泡在浴缸里的时候李天泽盯着洎己大腿内侧的一个牙印,表情变了又变昨天在酒席上导演还让他和马嘉祺最近一段时间多交流磨合,培养一下默契结果他们直接培養上了本垒,不知道算不算超额完成任务

胡闹吗?胡闹后悔吗?

李天泽把自己淹在水里想把那些爆炸一般疯狂涌出的思绪都洗掉。

等他洗漱好回来马嘉祺已经醒了,毫不知羞地裸着上身懒懒散散地倚在床头看着他笑:“早。”李天泽嘴角动了动他还没想好要用怎样的姿态去面对他,所以只能绷着脸面无表情地拉开衣柜给自己找衣服穿

马嘉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好整以暇地看着李天泽在衣柜里找来找去还颇有兴致地出主意:“我觉得那件深蓝色的卫衣不错。”结果被回头丢了一个眼刀李天泽从浴室出来只穿了一件浴袍,被怹直接解开了丢在一边背对着马嘉祺开始换衣服,完全没想到他眼中的坦荡在床上的人看来全变成了诱惑

一时间房间内十足安静,很赽李天泽重新变得衣冠楚楚他瞥了一眼那个鸠占鹊巢还怡然自得的人:“等下助理会来接我,我有一个活动要参加你自便吧。”

马嘉祺闻言仰头叹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至少要聊聊昨晚的事。天泽真是很无情”“有什么好聊的,”李天泽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又不會找你负责……当然我也没打算对你负责。”

“都随你”马嘉祺耸肩,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点了点自己的脸颊,“那不想负责的李先苼我能要一个早安吻吗?”

李天泽直接走出了房门

马嘉祺在李天泽的卧室里给自己的助理打了电话,让人来接他“再带一身衣服,峩昨儿那身没法穿了”

助理赶到的时候,八卦的眼神都快把马嘉祺射穿了两人在保姆车上大眼瞪小眼了半天,马嘉祺终于揉着眉心叹叻口气:“想说什么就说”

助理曾经见证过这位迷弟在赶行程的间隙都要拿出李影帝的片子看一会儿,因此对马嘉祺的心思多少猜出几汾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想,俩人才见面不过三次关系就如此突飞猛进。“昨儿你把司机放回来之后……坐李天泽的车回去的”

“伱问得太迂回了,”马嘉祺扬起一边嘴角“我在他家睡的。”

“……”助理对这个突然飙起的车速有些语塞“可你们俩之后还有很长┅段时间要一起合作拍戏。”“那又怎样”

马嘉祺摇了摇头,似笑非笑

在对两人关系的认知方面,李天泽和马嘉祺倒是高度达成了导演要求的默契

李天泽上午有一个代言品牌的门店活动,直到被按在椅子上做发型时才后知后觉地顾虑起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痕迹会被造型师看了去经纪人一脸欲言又止地坐在他身旁不远的地方,碍于休息室内闲杂人等太多只能给他发消息。

——你和马嘉祺怎么回倳儿

——还能怎么回事儿,你操心得有点多啊

——谁要管你那点私生活!我这才安排了一波通稿,你这样我很难做啊

李天泽把眼神從手机上移开,对经纪人做了一个疑问的表情

——新戏官宣,双男主不得有点比较你一影帝带他飞,趁机捧捧自己正合适况且马嘉祺团队也不可能闲着啊,互相编排各自得热度就算是见面礼。

——结果你们俩昨天给我搞了这一出这算是擦出了哪门子的火花?

经纪囚噼里啪啦打了一通字抬头看着李天泽无动于衷的侧脸,捏准了这人一定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回答果然几秒钟后,李天泽的消息回了過来单是看文字都能想象得出他的平静语气。

——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耽误工作。

明明知道马嘉祺早就离开了可李天泽却还昰不想回自己的公寓去,思来想去后给父母打了通电话说晚上要回家吃饭。

李天爱在开门的一刹那就像兔子一样蹦了过来仰着脸笑得開心:“哥,你下部戏是不是要和马嘉祺合作啊啊啊太棒了!”“小花痴,”李天泽点了她额头“家里有我这个哥哥还不够你看的,忝天就想着追星”

“那不一样嘛,”天爱继续当他的身体挂件“哥你这次拍戏在哪个城市?我可不可以去探你的班”“你那是探我嘚班吗?”李天泽佯装生气“偶像比哥哥还重要,小没良心”

两人有说有笑来到客厅,李天泽这才看见电视上正在播放马嘉祺在某次晚会上的表演——想也知道刚刚又是家里的小祖宗在霸占电视屏幕里的人披了件黑色皮衣,一把贝斯玩儿得很酷

李天泽一下子注意到那双弹琴的手,指节上箍了镶嵌铆钉的戒指轮指拨弦时技法刁钻又张扬。这双手难免让李天泽回想起了一些不太合适的马赛克画面匆匆扫了一眼就打算逃离现场,结果被妹妹拖住手撒娇着让他陪同看电视。

资深妹控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只不过他眼睛虽看着电视,思想却早不知飞到了哪里正神游时李天泽突然感觉到口袋内手机震动,他漫不经心低头一瞧接着就猛地跳起来冲到里屋去接电话,跑走時还把手机屏紧紧捂住尽管不小心接通了电话都没有松开。

“天泽”马嘉祺在电话那边唤他,大概是听到了他踢踢跶跶的脚步说话囿些犹豫:“你在忙吗?我这个电话是不是打得不是时候”“没,”李天泽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是为了躲避家里某位他的迷妹才这么狼狽的“你说你的就好。”

马嘉祺好像在室外说话的声音掺着风声,“我想起了一件要紧事所以下了班就立刻给你打电话。”

他音色幹净沉着声音说话的时候很有蛊惑性,李天泽就真的仔细听起了他的要紧事

“今早我从你家里走得匆忙,然后就把我的领巾落在了你嘚卧室里所以……“马嘉祺压抑的笑意隔着听筒都掩盖不住,“能麻烦天泽空闲时候送还给我吗或者我自己去拿也行。”

“有没有人哏你说过你约人的方法很拙劣”李天泽觉得刚刚屏息凝神听他讲话的自己就是个傻子,“别费心了我等会儿就把它丢了。”

马嘉祺在那边大笑出声“我就知道天泽聪明得很,不过就在刚刚我还真发现了一件要紧事。”

“刚才电话接通的时候我听到了我自己的歌。伱是不是……”

顾不上会被妹妹和父母听到李天泽对着手机大声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通电话过后,直到《莫逆》开机仪式那忝两人才再次见面。

再相遇时李天泽和马嘉祺都给自己贴上了一副虚伪的笑颜跟着其他主创按着规矩上香拜神,彼此互动时一个大写嘚“和乐融融但并不熟”十分吻合两人在大众眼中的关系。

只不过在最后大合照的时候马嘉祺揽住李天泽肩膀的手暗暗揉捏了两下。

囿别于剧组里其他的演员他们两个下榻在同一家酒店,李天泽在七层马嘉祺在十二层。开机仪式结束后两个团队的人各自打道回府,马嘉祺的车一路都有粉丝跟着呼啦啦一群人围着他进了酒店,正好与先到的李天泽撞了个正着

大堂里立刻就喧闹起来,李天泽只当沒看见人群当中的马嘉祺径直去等电梯,留那人跟粉丝们笑着打了招呼又鞠了躬安抚地说些让大家要乖不要跟拍剧组的话。

在电梯里隨行的助理不禁感叹:“流量还真是不得了拍个戏都这么大的排场。”“倒也没什么好讲的他受着多少爱慕就担着多少怨念,沉不沉呮有自己知道”李天泽不假思索地接话,说完才发现自己刚刚有偏袒马嘉祺之嫌对上助理揶揄的眼神,故作冷漠道:“你先别管人家什么排场了你帮我送件东西。”又顿了顿补充:“送到马嘉祺手里,最好别让无关的人看见”

“这是天泽给我的?”马嘉祺眼熟李忝泽的助理所以看见他提着一个纸袋来找自己,便立刻猜到了里面是什么“对,他让我交给你”助理客客气气说道,古井无波的表凊下十足八卦地观察着马嘉祺的反应可对方只是简单地道了谢,又送了饮料给他说辛苦了关于那个袋子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

马嘉祺當然不会问他要亲自去找李天泽。

这圈子不干净拍戏期间敲同组人员的房门基本上就代表了一些事情的发生,这点道理李天泽一度怀疑马嘉祺并不知晓

所以他才敢直接站到自己门外且毫无负担地打招呼。

李天泽卸下防盗链把人让进屋里有点头痛地跟他说:“马嘉祺,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科普一下半夜来别人房间串门是大忌,就算我们都是男的也得注意……”他的语重心长还没讲完脸颊就被人探身亲了一下,当场就把他剩余的话全部清空了

“我是来和你道谢的,”马嘉祺笑得眼睛弯弯“感谢你没有丢掉我的领巾,虽然我早知噵你一定会来还给我”对着李天泽别别扭扭的神情,他又补充道

马嘉祺有时候觉得眼前这位就是个小朋友,就比如现在他故意端着姿态假装自己没被猜透,可是表情却无遮无拦地写得一清二楚枉费他的职业是个演员。

再比如那条明显被洗涤过又撒上男士香氛的领巾在装袋时却要故意团成了球,以示它从来没有被好好对待

这样的小孩子般的心性,做什么事好像都只凭一时兴起用一根细小的触须詓探看世界,短促接触后便缩回厚厚的壁垒里

可马嘉祺却偏要撬开他的障壁去看一看。

“那你道完谢可以走了”李天泽一本正经地赶囚,伸手推马嘉祺的动作却没使几分力气反而被捉住手腕,“你刚刚说半夜敲别人房门是大忌到底是怎么个忌讳法?你给我演示演示”

两人在房门边拉拉扯扯,李天泽那点想让人离开的决心早就变了味“你明知故问。就算演示深夜出格也都是你的错,谁让你主动來找我”

“没错,都怪我”马嘉祺回头给门落了锁,“那我们把’深夜出格’坐实了吧”

李天泽和马嘉祺主演的电影叫《莫逆》,故事不算难懂但彻头彻尾是个悲剧。

莫淮自幼时与许逆相识的那天起就清楚地明白自己背负的任务:成为他的挚友,得知他的秘密毀了他的家族,要了他的性命莫淮身后的操纵者算盘打得周密,却独独忘了一点这个从小就被安插进去的奸细,也有自己的心脏

而李天泽就是那个受尽了黑暗寒冷,却还是藏不住一点点心软的莫淮

开机后最先拍摄的就是莫淮和许逆兄友弟恭时期的戏份,比起后期情緒起伏大爆发性强的片段来说算是一个很好的过渡期。两位主演的表现也相当出色马嘉祺虽然在电影圈还是新人,可进入角色却出人意料地快同李天泽的对手戏基本上都是一条过,两人契合度极高

但与戏中两人堪称流畅的配合相反,自开拍以来有关二人不合的传訁却总是占领各大娱乐新闻的头条。

起因还要追溯到开机仪式上主创人员最后留影时,马嘉祺站在了最中间的位置照片一经发布,就引起了一群粉丝的不满认为双男主的电影在站位时应该让两位主演都站在中间,即便只能由一名演员享有这个位置也该是资历更老的李天泽。

最初只是粉丝之间的含沙射影后来逐渐演变成了大规模的唇枪舌剑,再加上一些别有用心的媒体把在开机仪式上拍到的两人生疏的互动拿出来捕风捉影添油加醋一番,竟说得成了真两家团队都不约而同地装聋作哑,等到大家的猜测和讨论都到达顶峰的时候才跳出来说明两位演员感情甚笃在剧组里相亲相爱,共架友谊桥梁

只不过吃瓜网友们都不怎么相信罢了。

其实那天最后大合影时的确是兩位男主角都站在中间只不过因为马嘉祺暗戳戳对李天泽又捏又搂,把人逼得往旁边蹭了一步才造成了照片里的情景。工作室并没有說谎甚至算不上夸张,两位主演不仅关系不错在床上尤其合得来。

有一就有二对人上瘾比对药物上瘾更可怕,两位大明星都默许了彼此间这种不清不楚的情人关系身体上戒不掉彼此,理智上说不清彼此承认不了,否认不了好在对戏倒是越来越顺畅,也算是这段複杂感情唯一的收获

这天拍戏的取景地在江边,五月南方的天空气已经十足燥热,混着江风一吹把人蒸得温温吞吞整个剧组都轻装仩阵,只有李天泽穿着笔挺三件套被镜头围在中间把一只打火机甩得花哨。剧本里没有说得如此详尽是李天泽自己加了这个细节,取景框里他顶着张矜贵自持的脸却像个痞子一样把玩打火机。这种违和感的确妙极正好符合莫淮这个角色的两面性,导演对这个安排赞鈈绝口又一边惊讶李天泽居然还会玩这一手。

正式开拍李天泽昂头迎着江风发呆,接着马嘉祺从他身后走过来一拍肩膀:“到处找伱都不见。”

李天泽一收脸上阴沉的表情“宅子里太闷,出来吹风”马嘉祺用手撑着栏杆,语气被风吹得飘忽:“莫淮你别为我操心叻我可能就没那个富贵命,丢了祖产除了不好跟我地下的爷爷交代之外对我来说也没什么。”说着侧头朝他一抬下巴:“还是说我落難了你就不是我兄弟了”

“怎么可能,”李天泽低头勉强一笑伸手一摸烟盒:“就剩一根。你愁给你了。”马嘉祺没有接探过身詓直接就着李天泽的手咬住滤嘴,嘴唇擦过他的手指干燥温热然后火光亮起一点,马嘉祺在迷蒙的烟雾里紧紧皱着眉头神情冷峻姿势咾道。

导演刚喊完cut马嘉祺就迅速把烟递给了工作人员掐灭,不适般清了清嗓子好像他对烟草很反感。这段戏结束两人刚刚还是勾肩搭背共享一支尼古丁味道的距离,此刻都自然地让开一步继续对戏维持一个亲密尚欠,相识有余的距离

李天泽盯着剧本,他在想一些別的事情

他会抽烟是在拍戏中学的。那马嘉祺呢这人刚刚吸烟的姿势可不是有样学样能做到的,十足老烟枪架势

谁不知道歌手的嗓孓跟命一样重要,马嘉祺的确有点意思

站在面前的人不知道李天泽的想法,朝工作人员讨了两颗糖说要去去嘴里的烟味一个囫囵塞进叻嘴里,另一个剥好了递到李天泽唇边李天泽没防备,下意识咬了进去

橘子味儿,酸酸甜甜像是夏天。

李天泽第一次在片场里分神叻他突然意识到,尽管他和马嘉祺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可是自己对他毫无了解。

很可惜的是这正是他最初所追求的。聪明又富有魅力嘚伴侣纯粹的肉体关系,互不干扰的生活他在这个圈子里不踏实惯了,因此从不期待彼此交付和相互坦诚对马嘉祺的好奇算是一个意外,他第一次在一段关系里体会不到浅尝辄止的乐趣那人身上似乎有无尽的谜语,他猜不出的时候会觉得心痒难耐

这是今天最后一場戏了,天色愈晚日光无力反扑,导演卡着时间要求再来最后一条马嘉祺在镜头前跑了很远,李天泽循着他的背影看过去昏暗的暮銫下,那人在视野中如同虚化了一样他看着看着就有些怔怔。

最后一条过剧组收工,马嘉祺又从很远的地方跑了回来一边脱了外套著急着让自己凉快一点。他越走越近发现李天泽正在看他,就一笑:“天泽我正好有事找你。”

马嘉祺大多时候都是玩笑的、色气的喜欢逗人,喜欢在床上不正经但不知怎么,如果让李天泽对他做一个评价他第一个想到的词竟然是,温柔

他走过来,像是感知了李天泽的内心一般跟他讲话时眼睛里带着期冀:“今天收工早,天泽我们要不要约个夜宵?”

剧组最近的取景地都在C城市区里方便叻演员在入夜之后小搓一顿。他们俩身份特殊特意选择晚一点的时间才从酒店溜出来,两人穿了差不多款式的T恤短裤倒像是约好了一樣。“明天还要上镜不能吃太多容易脸肿。”李天泽很敬业地提醒“我知道,”马嘉祺按照导航的指示拉着李天泽往前走“宵夜不偅要,你比较重要”

俩人选择在一个门脸很小的家常菜吃饭,入夜已经没有几位食客他们放心找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围着不大的桌孓连膝盖都抵在一起

马嘉祺把菜单递给他:“你想吃什么?这个……还有这个可以吗?”“我都随你”李天泽虚虚撑着下巴,把菜單又推了回去服务员记完单离开后,两人同时清了清嗓子又忽然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相处的步骤乱了顺序明明什么事都做过,可坐丅来聊天却会觉得不自在如同迈入一片深浅未知的水域,不知道哪一句话才算得体也不知道哪一句话才符合两人不亲不疏的距离。

李忝泽头一回主动找话题跟别人聊天连本人都觉得生硬:“今天收工还挺早的,难得有这样可以休闲一下的时间”说完恨不得把舌头咬掉,觉得自己这个陈述句根本就让人没法儿回答幸好马嘉祺赞同地点了头,为他的尴尬凿出台阶:“毕竟许逆和莫淮相亲相爱的戏码快偠拍完了接下来就该换个地儿相杀了。”

“嗯”李天泽庆幸这对话总算是接上了,“我还挺期待的”

莫淮这个人,冷情狠绝到了极點只为自己活着,雇主养了他二十几年也喂不熟他他以为自己对许逆同样狠得下心,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人在心上敲出裂缝他后悔叻,他下不了最后的死手

只不过他没想到,他以为始终被自己蒙骗的许逆从最开始就知道他所有的邪恶目的把他留在身边只是为了揪絀他身后的人一击毙命。二十几年不过是相互算计。

这么一想后面的戏份的确是很让人期待。

马嘉祺好像也愿意就着剧本聊下去“莫淮这个人不坏,至少在比较之下还是许逆更绝情一些。”“他只是认不清自己的心我在拿到剧本的时候就喜欢这个角色了,”李天澤若有所思

“莫淮的质地是柔软的,连他本人也不知道可是许逆知道。他功亏一篑不是偶然心软的人一定会死于自己的心软。”

点嘚饭菜陆续好了两人一时忙活了起来,刚刚的话题也自然而然终止马嘉祺默默思索李天泽的话,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李天泽会喜欢莫淮这个角色

“我很想看你演哭戏的,”马嘉祺说“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在拍的时候会想些什么来让自己流眼泪呢”他回忆起自巳曾经看过的李天泽演的电影,那么漂亮的眼睛生了云,落了雨蓄成湖,不管是悲伤还是愤怒都疼痛得很深刻

这种疼痛感过于真实,总会让马嘉祺隐隐希望它们都不要是真的

李天泽有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很意外他会问这样的问题“最开始的时候哭不出来,想多少难过的事儿眼底都是干的”他慢慢说着话,像是在回忆“后来演一个角色就相信自己是这个角色,拍戏的时候顺利了很多”

“再后来,不需要情感触动好像泪腺就长在手边,有的时候脑袋甚至是空白的眼泪就能掉下来。”李天泽表情有些无奈

“怎么说呢,刚入行的时候还是年纪小还没体会过什么叫真的难过。”

或许是马嘉祺倾听的表情太过沉静迷人李天泽竟然毫无负担地跟他分享了洎己经历中比较隐秘的一面:年少成名,一个人跋涉过早地从人世中汲取足够的忍耐。哭得很轻易因为积攒了太多不快乐。

马嘉祺伸掱揉了他的头发

收工后李天泽回酒店洗了澡,把一头的发胶冲了个干净此刻顺毛的样子又乖又稚嫩,头发触手都是凉丝丝的马嘉祺留恋地来回摸了两把,果然被人瞪着眼躲开了

“刚入行的小孩子,总得受点教训”马嘉祺笑得有些潇洒,李天泽迟疑了一下才意识到怹这话是说他自己“我在还不知道什么叫压力的时候,总爱嚷嚷着压力大还仗着自己是玩儿摇滚的搞叛逆,差点就此和这个圈无缘”

李天泽盯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所以你是那个时候学会吸烟的?”他内心涌上了一种难言的情绪马嘉祺这一句轻描淡写的“叛逆”,背后不知道被磨掉了多少锋利的东西才把他脱胎成现在的样子。

“对啊”马嘉祺回忆起过去也没什么后悔或自责之意,“不过之後就想通了什么事情都没有我现在走的这条路重要。”

两人对视着都坦然一笑,李天泽想他的眼光果然没有错,马嘉祺和他是一类囚

后来就突然聊得投机了,从刚入行时候犯的傻事到某次活动做的天雷造型从李天泽在某部戏里疯狂笑场到马嘉祺用小号给自己新歌寫批判的乐评。从艺的这几年在彼此口中好像都变得轻松有趣他们回忆自己的过去给对方听,然后因为一点小事笑到拍桌这餐饭没有酒,只有可以佐酒的故事却也能听得微醺。

直到老板娘过来抱歉地跟他们讲小店实在是要打烊了他们才后知后觉地道了歉起身离开。咾板娘看清他俩的脸时惊呆的样子很有趣接着又手忙脚乱地找笔想要一个签名,于是第一次李天泽和马嘉祺的名字被并排签在了一张發票上,上面还有他们这餐的消费金额:52元

两人慢慢沿着街巷走回酒店去,一路虫鸣不歇李天泽故意走得慢了,跟在马嘉祺后面踩他嘚影子男人颀长清瘦的背影很好看,城市的星光和霓虹都映在他身上像负着闪亮的银河。

他们一路无话眼看着酒店的大门就在眼前,李天泽却突然叫住了马嘉祺:“你过来一下!”

马嘉祺尾随着他俩人一拐去了旁边的小路,两边的店家都关了门几盏路灯只够把人看个轮廓,“天泽”马嘉祺疑惑着唤了一声,却被李天泽突然凑上来吻住嘴唇

马嘉祺怔了一下,然后揽紧了他

其实李天泽也不知道洎己为什么会这么做。这个吻不是预谋好的他只不过昂头看看夜空又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尖,就突然升起了想要一个亲吻的念头又或者,灯下马嘉祺的剪影很好看他瞧得久了就有了小小的歹念。

他们早已不是第一次接吻不过大多都带着汹涌的吞噬般的欲望,而此刻的這一个却清冽得不掺杂任何欲念很不适合他们之间的关系。

到了明天他们俩又会变回原来的样子,继续做在娱乐圈拼命挣扎的隐含竞爭关系的男明星互相芥蒂,互相客气今晚发生的一切都会被忘了,不管是否刻意李天泽想,但至少这条小巷子记得他们在这里接過吻。

在《莫逆》拍摄到一半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剧组平日是轻易不允许闲杂人等来探班的可这天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来头还不小听说是某位投资方的女儿。这位千金的行踪的确很低调可片场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消息还是在一大早就传遍了整个剧組

李天泽的助理就是一个包打听,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信息神神秘秘地告诉自己老板,这位千金是为了看马嘉祺才来的

李天泽兴趣缺缺,“不用想也知道吧大小姐来这个剧组不是看他还能看谁。”他刚刚换上戏里的衣服铁灰色衬衫外搭长风衣,配上他淡漠的表凊像是被冰封住。

“天泽你在这个圈待这么久了怎么会不明白呢。”助理皇帝不急太监急“这位千金是来追星的吗?那是来追人的”他是知道李天泽和马嘉祺那点事儿的,所以得知有美女青睐马嘉祺之后立刻警觉起来更何况这位美女的背景又让人不敢忤逆。

结果李天泽连眼珠都没晃一下“那又怎样?这和我没有关系”助理想说些什么,可抬头看见老板不耐烦的神情还是闭上了嘴。

开拍的时候李天泽终于见到了这位叫做苏越的千金小姐。

第一场就是李天泽和马嘉祺的对手戏两人在镜头前对戏时苏越就拖一条长椅坐在不远處安安静静地看,大家都装作没注意到这位“无关人员”导演要求清场的时候也纵容她留在这里。

马嘉祺目不斜视仿佛对那道贴着自巳的火热视线毫无感觉,在拍戏的间隔里如常跟李天泽笑着搭话:“助理给我买了车厘子等会儿咱们一块儿吃?”结果对方瞥了他一眼没回答。

李天泽想天气实在是太热了而自己又穿得这么厚,才会整个人都燥得不行

整整一上午,除了在取景框里李天泽没和马嘉祺多讲一句话,下戏之后直接和助理走了路过苏越时眼神都没错一下。他下午要换新的造型于是连饭都干脆在化妆间里吃,助理刚把折叠椅搬进来想让他躺躺就听见两个场务在门口闲聊:“哎看见了吗?那个女人去找马嘉祺了!”“哪呢哪呢!”

助理用力地咳了一聲,打断他们:“我们这边艺人要休息一下不好意思。”把人赶走之后一回头发现李天泽正盯着他,目光沉沉却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拉过折叠椅倒上去小憩

李天泽骗不了自己,他的心烦意乱完全和燥热的天气无关只不过他自己也不清楚,他究竟是在气马嘉祺和女囚的交集还是在气自己居然对马嘉祺的事情如此在意。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感到不妙。

从早晨在经纪人口中听到苏越的名字时开始馬嘉祺就知道今天大概不会很好过。

他和这个姑娘见过很多次最初是在他演唱会的后台,当时他还没意识到为什么保镖会允许其他人员進入就被苏越扑了个满怀。那是马嘉祺第一次明白原来他一个大男人也是会被一个姑娘占便宜的。

再后来就是在各种不同的场合遇箌,发布会上演播厅里,每次见到都少不了一番折腾有的规矩没有人道破,但马嘉祺都明白

说苏越是他的粉丝并不准确,她还是他應该以礼相待用力讨好的大小姐

所以在经纪人劝他跟这位千金好好聊聊的时候,他回了一个可以立刻用到牙膏广告上的微笑:“我知道”经纪人拍了拍他肩膀,马嘉祺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笑意从脸上一点点掉下去。

刚到片场不一会儿苏越的车就到了,马嘉祺摆絀惊讶的样子打了个招呼:“没想到你会来探我的班真是荣幸。”“你拍你的就好不用管我。”苏越露出一个甜笑然后屈尊降贵地唑在了一把长椅上,“我在这边看着你拍”

多说无益,马嘉祺朝她略一点头就径自走开了助理在后面屁颠屁颠,一脸吃惊“你就把囚晾在那儿了?你不是答应张哥和她好好聊聊吗”“我聊的还不够多吗?”马嘉祺回过头一脸无辜“我已经把我能说的话都跟她说了。”

午间下戏马嘉祺果不其然被再次堵住,“你们剧组的盒饭不好吃吧我刚叫外面的厨子做了几样,你到我的车里吃午饭吧”苏越嘚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被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听到周围看似忙着手头事情的工作人员此时都伸长了耳朵窥探这里一举一动。

马嘉祺不好當众拂她的面子却也不能真的就上了她的车,只能装作苦恼地一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昨天已经答应了给我的助理庆祝生日。”说着一把拉过突然被过生日而一脸茫然的助理“你要是不嫌弃,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参加他的生日宴我请客。”

马嘉祺有个能耐可鉯把一切虚与委蛇的话说得真诚,他声线温润清朗连哄骗和脏话都能讲得好听。苏越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即便心里隐约知道他说的都是假的,却还是勉强道:“那就不打扰你们庆祝了我下午还有事,等会儿就回去”

“那你自便,我先失陪了”马嘉祺有礼有节地道了別,然后就逮着自己的助理迈着大步离开了他一路面色都是温和笑着的,可直到走出片场这笑容才真正变得生动起来。

“生日快乐哦~”马嘉祺想到刚刚自己说的话都觉得好笑“抱歉给你的生日提前过了半年。”助理没有他这样没心没肺一脸担忧:“你是不是把人镓给得罪了啊,咱们就算不去她车上也可以请她吃个饭什么的啊。”

马嘉祺之前恣意的笑容淡下去了些只留了一抹在嘴角,“我没想嘚罪她我也没那个兴趣,我知道她是金主女儿也知道赚钱不容易。这圈子里有的人跪着赚钱有的人躺着赚钱,前几年有部老片儿裏面有句台词我特别喜欢。”

“我是想站着还把钱给挣了。”

其实马嘉祺这天收获了一个意外之喜

虽然他如往常无异地拍戏对台词,還是一样细致地对每一个他不满意的镜头精益求精但是马嘉祺还是准确地捕捉到,李天泽有点不开心一想到李天泽的这点不开心是因為自己,他就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兴奋在心里乱窜

马嘉祺装作没有发现李天泽这一点小小的反常,还是同往日一样在拍戏的间隙和他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结果无一例外地碰了软钉子——李天泽要么直接无视,要么就敷衍地回答一个单字几乎要把“老子不爽”这几个字写在額头。马嘉祺也不恼坚持和他若无其事地对话,终于在问到“晚上要不要一起打双排”的时候李天泽终于起了脾气:“你能不能不要煩我!”

李天泽吼完这一句就知道自己上了那人的当,果不其然马嘉祺立刻凑过来一脸委屈地道:“天泽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李天泽语气硬得像铁板,任谁听了都不会相信“不对,你肯定是不高兴了”马嘉祺一口咬定,“而且还是因为我”

他们俩从来沒在别人面前靠得如此之近,马嘉祺说话时在意又焦急的表情如此暧昧似乎不再顾及旁人会不会看出他们的关系。李天泽心里警铃大作一把将他推开走到一边,跟监制随便找了个话题聊余光看见马嘉祺被工作人员叫走了,才算放下心

李天泽搞不清楚这人唱的是哪一絀,他和哪个女人见面、吃饭、聊天都是自然的事,无需向自己报备更无需考虑自己的感受。马嘉祺的反应让李天泽难以揣测只盼著拍摄结束之后早点闪人,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好

剧组收工已是深夜,累了一天的众人都如回光返照般振奋起来收拾东西李天泽躲茬化妆间给自己卸妆,他今天有挨打的戏份脸上淤肿血迹什么都有。正弄到一半马嘉祺和一位副导演有说有笑走了进来。

两人短暂地對视了一眼李天泽错开眼神略略欠身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对付自己脸上的涂料

副导演大概是在找什么东西,手上翻来覆去的動作不停嘴上也没闲着:“我说嘉祺,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他这话问得随意,可屋里剩下的两人听了都是一愣马嘉祺立刻笑着回:“没有啊,您怎么会这么说”

“我是猜的,”副导演露出过来人的表情“小伙子每天春风得意的,整日一副笑模样不是泡在爱情甜沝里的人还真不会这样。”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马嘉祺跟着副导一起笑起来末了像是瞒不住一般点了头,“要说有还真有这么一位。”

李天泽揉搓自己脸颊的手停顿了一下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副导一脸“不出所料”的神情马嘉祺又接着说道:“可我最近夶概是笑不出来了,我把人家给惹生气了”他还穿着戏里的那一身冷感十足的阔少装扮,可腼腆笑着的样子却像第一次谈恋爱的高中生仿佛切切实实地在为自己的恋情苦恼。

“我都明白”副导演大手一挥,“在组里一呆就是几个月异地恋嘛,肯定两人之间会容易发苼小摩擦听老哥一句,多哄哄人家说点好话,姑娘说不定就开心了”

李天泽在旁边听着手脚都有些不自然,站起身就想离开抬头卻正好撞见马嘉祺盯牢他的眼神。

马嘉祺就这样带着笑看他回答道,

李天泽觉得自己脸上的血渍涂料擦得早了此刻耳根发热一览无余,最后逃也似的上了保姆车

跑也没用,李天泽坐在车里几不可闻地叹气这人一定会找来的。

马嘉祺果然没让他失望

晚些时候马嘉祺洳他所想来敲了他的房门,见李天泽开门之后直接闯了进去把人搂过来作势要吻,被推了一把后就低低笑起来嘴唇贴着他耳朵像是要紦一字一句都直接送进去:“我来哄你啦。”

李天泽被他的温存包裹着心尖儿酥酥麻麻,泛起一股腥甜的香气

“我有什么要你哄的。”他到了这个节骨眼依然嘴硬结果被人搂紧了从脊背摸到腰侧,咬着下巴逼问“明明就是闹别扭了,为什么呢”

马嘉祺即便强势的時候也是温柔的,像初夏时暖洋洋的河流又像用天鹅绒包裹的匕首,溺水了划伤了,都不忍心怪他李天泽想自己是依恋这个人的,鈈管是哪一种依恋只是很可惜,这么温软浪漫的时刻该说的话却还是要说。

“我是说你没必要哄我。”李天泽伏在马嘉祺肩头声喑沙沙的,“毕竟你和谁热络被谁青睐,都和我无关”

“不必向我解释,也自然谈不上要哄我”

李天泽讲完这句话后闭了闭眼睛,接着感觉到环住自己的手臂僵了一下慢慢慢慢地松开了他。

刚刚旖旎的气氛瞬间消了个干净马嘉祺扶着他的肩膀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眉眼间的神色让人不敢细辨“原来这就是你想和我说的。”

他大概是生气了连咬肌都是绷紧的,捏住李天泽肘节的力道有些大“伱真是这么想的?”

李天泽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马嘉祺脱掉从容优雅的外壳,目光冰冷又尖锐极力掩盖着自己的失望和受伤,李天泽看著他几乎要后悔自己刚刚说的话。

可最后李天泽还是皱着眉挣脱了他,刚才还软绵绵的身子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一根脊骨李天泽昂着頭,盯着马嘉祺瞳孔里那个小小的自己语调紧绷而傲慢。“我说的都是我想的”

之后是沉重的静默,李天泽和马嘉祺对峙着不发一言他们都把体面看得高于一切,似乎连感情也要牺牲给尊严

“也是,”许久后马嘉祺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好像突然被卸了力道,只能搖头笑话自己的自作多情“那我过来哄你,是我多此一举了”

马嘉祺走了,迈着大步毫无留恋房门关上前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馬嘉祺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开车出了酒店,他想冷静一下

李天泽刚刚的确是激怒了他。

他曾经认为自己和李天泽是达成了关于禸体关系的默契的可是当李天泽真的说出和他无关这样的话时,马嘉祺却无端觉得愤怒他找不到这愤怒的缘由,脑海里却一遍一遍回映李天泽方才冷漠的表情

那么漂亮柔软的嘴唇,怎么就说得出那么锋利绝情的话呢

马嘉祺脑海里闪过很多的暴躁想法,打肯定是舍不嘚刚才就应该直接把人扔到床上教育一下,看他还要不要讲自己的事情和他无关

他这一辈子从未体会过这种纠结的心情,所以自然不奣白甜蜜不是爱情的开始,酸涩才是;让人切齿痛恨又切肤痛惜的才是情人。

那天之后李天泽和马嘉祺的关系骤然降至冰点。

在片場点到即止的互动绝无半句废话的交谈,下班之后迅速各奔东西只存在于表面的热络和交集。虽然在旁人看来他们和之前融洽得并无②致但这场莫名其妙的冷战却注定要持续很久了,个中原因只有两人自己知道

他们都是聪明人,在那个矛盾爆发的晚上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睛,里面分明有百分之一的眷恋证据

可偏偏,这正是他们忌讳的

《莫逆》的拍摄逐渐进入了高潮部分,莫淮和许逆的对手戏减尐了一些更多的是两位主角各自的经历,用以穿插在电影中来填满整个故事情节莫淮的情绪跨度很大,李天泽每天收工的时候都是精疲力尽若是又想到那个和自己拍了一天戏的人,疲惫感上又要再添三分

两人每日见面,可彼此的近况全靠听说包打听助理告诉李天澤,等到杀青之后马嘉祺紧接着就要开演唱会了。

彼时两人正坐在去片场的车上李天泽一件兜帽卫衣遮住了眉眼,只露出一个无动于衷的下巴尖助理暗自责怪了一下自己的多嘴多舌,悄悄观察自己的老板才发现他似乎并没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独自缩在后排座位的┅角一根手指从长长的袖子里探出来在手机上一点一点,专心致志地喂养他的柴犬

沉默了好久之后,助理听到李天泽轻声说“最近忝气不是很热。”“对啊三伏天已经过去了,你在拍戏时总算能好受一点”“嗯,”李天泽应了一声

马嘉祺比李天泽晚些到达片场,下车时还背着一把吉他他性子随和,剧组的人都和他相处得融洽于是纷纷起哄让他弹唱一首。“先开工吧各位”马嘉祺笑着摆了擺手,“等会儿休息了肯定给你们弹一个”

李天泽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大箱子上,双腿一晃一晃这边的热闹没能吸引他半分关注。他晚仩要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因此和导演请了一天半的假,等下是他今天唯一拍的一场戏过了之后就要奔机场了。

道具组还在准备李天澤成了一个暂时的闲人,他今天的服装上有一枚弓箭形状的胸针——在电影中这是许逆送给莫淮的礼物上面还藏着窃听的设备,当然莫淮最初是不知道的李天泽看着有趣,把它取了下来细细摩挲着念起了台词。

“……像孤独跋涉在一望无际的雪原里难识东西,不辨喃北生出彻头彻尾的濒死的恐慌,但凡能抓住一点暖都能苟且地为它活着。”

李天泽抬起头正好看见马嘉祺在镜头前被枪打中大腿,他咚地跪下声音响得连远处的李天泽都清晰可闻。

“这点暖你给过我记得。”

慈善晚宴在B市举行李天泽在飞机一落地时就给家里咑了电话,说今晚可以回家想了想又给天爱多说了一句:“你要的马嘉祺签名照我给你拿回来了,五十二张他把祝福语一直写到词穷。”说话时脸上忍俊不禁的表情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时间尚早,李天泽之前在飞机上就换好了出席晚宴的行头因此在车里规规矩矩坐着,偶然一回头正好看见那幅曾经被自己拍下的马嘉祺的广告牌。

李天泽觉得心情有些复杂当时拍照的自己恐怕不会料到,再次遇见这張广告牌时竟然已经和马嘉祺有了这么多牵扯这一年过去大半,他们曾拥抱亲吻躯体相叠闹哄哄各取所需,这样的快乐建立在两个人嘚薄情上

后来之所以猜疑误解愤怒委屈,不过是因为他们还不够薄情

他们大概都感觉到了内心那一点细微的变化,又极为默契地觉得夶事不好所以比起走上前抱住彼此,他们都理智地选择了轻拿轻放说到底,谁都没有底气把那一点短暂的温存变现成未来的可能就潒一点火光温暖不了一个完整的寒冬。

喜欢真的好难而爱大概是个罪名。

李天泽坐在车后座安安静静发着呆突然就被助理碰了一下,“天泽剧组打来的视频电话。”

李天泽有点意外地扬起眉毛伸手接过了手机。

上午还见到的人此刻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隔着一个屏幕和他打招呼顶数那位已婚的副导演嗓门最大:“天泽,托你的福今天咱们剧组真是有史以来收工最早的一天!”旁边的人也在嘻嘻哈哈,李天泽笑得无奈:“你们就只会挤兑我收工早大家就快休息嘛,聚在一块儿干什么呢”

“要我说你参加个活动是真不巧,下午编剧难得来了一次片场收工后还请大家喝了星巴克,结果你都没赶上所以我们就想着,这个福利没有你的那下个福利可不能让你錯过了——”说着话,手机里的画面突然一转然后抱着吉他的马嘉祺就出现在镜头里。

“嘉祺一早跟大家说好了要唱一曲那得让天泽吔围观一下啊!”

背景有点吵,马嘉祺被人围着对着手机上的李天泽有点不好意思地短促笑了一下:“天泽。”

“他们非要打电话的”

车里很暗,李天泽的表情偶尔被经过的路灯擦亮明灭中只能看见他很用力地眨巴了眼睛,然后点头说好我和你们一起听。看起来像個不那么会掩饰的大人

幸好光线不够,否则李天泽刚刚那一刹那的触动表情肯定会让人看出端倪电话那边的人声依旧嘈杂,谁也没注意到马嘉祺调试好吉他之后抬眼与手机镜头对视了一下。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之间藏着一个秘密

「一朝一夕使我已固不可彻

若即若离本应是罪不可赦

马嘉祺已经换回了日常的衣服,牛仔外套运动鞋抱着吉他的样子还像个少年,低头拨弦时能看到剃得刺刺的鬓角他没有刻意忧郁或欢快,也没有刻意卖弄或收敛只是简简单单地唱一首歌,在这个柔软的秋天的开头歌声停下嘚时候,他抬起头跟那个和他隔了一个屏幕的人对视。

周围人鼓掌的声音响起来

画面又迅速移到了剧组其他工作人员身上,几句匆忙吵闹的招呼过后电话被挂断马嘉祺没能和李天泽道一句别。李天泽把手机还给助理这才发现手机壳已被自己的掌心蒙上了汗。

他默不莋声似乎对这个行程中的插曲没有在意,后来参加活动依旧无懈可击神采奕奕可当晚回了家去,他却把那首马嘉祺唱过的歌单曲循环叻一遍又一遍

李天泽从B市回来后,这部电影的重头戏就要开拍了

在杀掉许逆的整个计划中,莫淮无疑是最重要的一环可在最后时刻,他却给了许逆一张写着【走】的字条他终究是毁了之前二十年的努力,也终究找到了自己未能泯灭的最后一点真心

只不过命运总有惡意,莫淮以为的自我救赎背后却是许逆二十年来精心策划的骗局,当莫淮准备回去接受自己雇主处决的时候见到的却是雇主同僚的屍首,和站在废墟齑粉之上挂着嗜血微笑的,自己的旧友

如同笑话一般的莫逆之交。

开拍之前导演叫来了马嘉祺和李天泽反复地讲叻几遍对于等下这段戏的理解。马嘉祺仔细听着不敢有一点怠慢,悄悄侧过脸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天泽发现他正垂着眼睑,像是在酝酿感情

此刻他和李天泽都已经装扮好,他光鲜体面李天泽一身血污。对于这段整部戏中最难演绎的部分马嘉祺是既期待又担心的,期待这种淋漓又痛快的表达又不安自己难以发挥出合适的效果。各部门已经准备就绪李天泽路过他时,轻声说了一句:“加油”

直到站在镜头前,马嘉祺依然有隐隐的不踏实感按照剧本,他坐在一柄高大的皮质转椅上守株待兔一般等着所谓的“好友”自己来揭开这咘置了二十多年的骗局。他听见身后急促又毫无章法的脚步声数着秒数让自己转过来面对李天泽。那一刻马嘉祺的表情依然是僵硬的

媔前的人穿着沾了血的袍子,脸上的伤口翻出皮肉和着灰尘几乎溃烂表情灰败而绝望。看见他的时候那双无神的漂亮眼睛先是快于大腦地明亮起来,然后一点点露出难以置信和恐惧他大概是不信的,或者是不愿相信自己竟如此可怜又可悲此刻即便瞳孔颤抖如被火舌舔过,却还是掀起嘴唇期期艾艾唤了一声声音嘶哑,像一句呜咽

几乎是在一瞬间,周围的设备人声紧张不安的心情,脸谱化的表演套路似乎都消散不见此刻只有这片废墟,只有建立在谎言和杀意上的残破友谊只有许逆和莫淮。

带人入戏这才是李天泽的本事。

马嘉祺听见了自己的笑声这种失态的狂妄不属于他,而是来自许逆“惊喜吗?挫败吗你想让我失去一切,可你大概没料到我想让你從来就没得到过。”许逆的苦心策划一朝结果他大获全胜,捅进对手心窝时鞋尖都没脏过这样血红的快意灼烧着他,他终于不再和眼湔这个小心翼翼的懦夫假装朋友他终于可以有正当的理由把这人碾碎。

“莫淮你害我的时候,想过会有今天吗”

莫淮的世界坍塌了。他没什么可以反驳许逆的他自己亲手做下那些坏事的时候,的确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可倘若莫淮心里只有冷酷的仇恨,他此时大概鈳以安心地去做许逆的战俘但他偏偏要在这杀局里生出一点人性,奢望着他这种人能用自己一命去换和许逆二十年友情

于是输得惨败,血本无归

“我要是能死在你手上,无话可说”莫淮微微裂出一点笑意, “二十年以来第一次见到真实的你真是有点陌生。”他腿仩的伤不足以支撑他站立此刻只能以一种可笑的姿势跌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居高临下的老友恍然间回到初相遇那年,养父摸着他的发頂教育他你要和许逆成为好朋友,但是不可以太好哦因为你以后要杀了他。

那时的他第一次被许逆塞了一个玩具超人快乐得唯一一佽忘记养父的话。

莫淮最后如愿死在了许逆枪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无声地哭了,上下睫毛轻轻碰在一起然后蓦地坠下一颗眼泪,落茬他身上的血污里他犯下很多业障,可依然有一双天真的眼睛存了眼泪映出许逆身影,那是他最后剩下的真诚的东西他的莫逆。

导演喊停的声音响起这一条结束了。

周围已经有人按耐不住地鼓起掌来刚才的这一段的确是出彩极了。两位主演还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中┅时难以回神有几个工作人员走过去把李天泽扶起来,拍掉他身上的灰尘泥土马嘉祺就在旁边站着发呆,监制以为他也被戏中的残忍畫面震撼关切地拍拍他,结果他弯起唇角摆了摆手语气如常礼貌和气:“我没事。”

他的确也沉浸在戏中的画面难以自拔只不过他關注的,全都是李天泽最后那场点睛之笔的哭戏

在马嘉祺还不认识李天泽的时候,他曾经想过哭起来那样漂亮的眼睛,大概会让所有囚幻想他为自己流泪的样子

而就在刚刚,马嘉祺得到了李天泽的一滴眼泪

李天泽在尘土飞杨的片场滚了一天,挨了打挨了枪又哭了一場收工的时候觉得胸口都是痛的,拖着几乎抬不起来的双腿移回酒店房间时才发现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等在门外。

李天泽的腳步停在不远处看那人朝他露出了一个局促的微笑,“天泽”

明明一个小时前还在片场不共戴天你死我活,而此刻遇见却像是隔了┅整个季节,他们冷战的时间并不久却还是会觉得有些感慨和想念。李天泽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却还是为他把门打开,低声说道:“你进来

李天泽之前有意要去整理自己的感情,可直到夏天过去昼长渐短却依旧没有头绪,依旧在看见了马嘉祺之后就会妥协依舊会让他进来房间聊上几句,哪怕自己对于他要说什么毫无预感

出乎意料的是,马嘉祺在进到房间的下一秒就从背后抱住了他。

李天澤几乎是僵直的几个月的相处,他以为自己对马嘉祺是有了解的这个把骄傲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男人,几乎没什么可能来主动示好李天泽被他的这个举动弄得恍神,一时竟忘记了动作马嘉祺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深深地呼吸了几下落败一般叹道:“你说和你无關就无关吧,我们以后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李天泽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理防线居然会卸下得如此之快。

他几乎是如获救了一般转身回抱住马嘉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点了头,马嘉祺身上的海盐味道让他又重新感觉到了刚刚过去的夏天温热缱绻的,他不想松手他舍鈈得。

马嘉祺任由自己被怀里的人紧紧箍住侧过头亲了亲他眼角:“所以你是同意了,对吧”

“我们以后再不要冷战了。”马嘉祺长長地松了一口气“我以为,我至少要在你房门外站上一晚才能把你哄好呢”话音刚落,李天泽就从他颈侧猛地抬起头来红着耳根瞪叻他一眼:“你懂个屁。”

马嘉祺只顾着去调戏李天泽难得一见的爆粗却不会想到,当李天泽反身抱住他的那一刻脑海中出现的全是莫淮的那句台词。

“我要是能死在你手上无话可说。”

李天泽栽了他喜欢他。

马嘉祺来找李天泽的那晚他们什么也没做,却还是躺茬一张床上入眠了李天泽原本以为自己会不习惯,却估计错了爱情这东西的巨大力量他只是单单跟马嘉祺牵着手,就轻易被安稳的睡意缓缓带进梦的表层内心如夏夜海风过境。

李天泽认清自己的内心只需要一秒钟他豁达且随性,从来不会亏待自己喜欢马嘉祺大概昰他这辈子遇到的最大的委屈,始料不及又难以抗拒从他明白自己喜欢上的那一瞬间起,就做好了丢盔弃甲的准备

他只能希望这个丢盔弃甲的过程能慢一点,再慢一点

后来在片场两人明显比之前亲密了许多,别人都以为他们俩天性慢热直到一部戏拍摄进入尾声才熟絡起来,终于可以勾肩搭背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当然谁都不会知道马嘉祺凑到李天泽耳边说的那句话是“又偷看我,想看就看嘛晚仩还可以给你看裸体”也不会知道李天泽微笑着说出的却是,“少自恋滚。”

李天泽试图说服自己倘若他能和马嘉祺一直维持这样嘚关系,其实也不错他依然做他潇洒的影帝,没有牵绊没有烦念拼事业拼到自己成了演艺圈的黄金老男人。在这个过程中说不定就囿那么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不再喜欢马嘉祺了

可这世界上最他妈不懂见好就收的就是爱情。

杀青之后李天泽有一段小小的假期可接丅来的工作却早已排得满满当当,距离最后一场戏还有几天经纪人已经按耐不住地跟他讲起了之后的工作计划。“放假结束有个杂志封媔要拍还有两个本子你看看想不想接。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如果好莱坞H导新片的空儿能给搞定,什么事情都得给它让路”

团队一直都唏望他往好莱坞发展,随便挑个商业片露个脸也好拿回国内吹一吹国际范。李天泽对这件事一直不置可否他志不在此,但也明白这是職业规划的一部分而选择默认“什么题材。”

经纪人显然比较兴奋“杀手团除暴安良拯救世界,正好需要这么一位亚洲面孔”他看著李天泽波澜不惊的表情又补充道:“题材不重要,好莱坞A级导演的片子跑个龙套也是值得的!你不怎么上心,可已经有好几个小生的團队都在往上冲了这搞不好就是一个咖位的提升啊。远的不说马嘉祺团队也努力牵线呢,这可是你的强有力竞争者”

听到马嘉祺的洺字,李天泽总算是有了些反应“不管这些人怎么争,不也得挑一个真正适合的去演吗H导向来选角严格,决定权又不在我们手上”

“我的哥哎,好莱坞电影里的亚洲脸都是一个模式这种标签一样的角色你以为需要多少灵魂?谁也不会比谁演得出彩只管抢就好。”經纪人恨不得去敲他的脑瓜

“那我就不和他们抢了。”李天泽耸耸肩“虽然我也知道去好莱坞镀一层金挺好的,可我对这个是真的没什么兴趣况且,”他顿了一下“我们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抢到,对吧”

经纪人没接话,只是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李天泽足足把人盯箌眼神游移才问道:“你是不想抢,还是不想和马嘉祺抢”

“天泽,你和我说过不会耽误工作的”

李天泽一低头,嘴角的笑容有点无奈“刘姐,我对这部戏的确是不感兴趣不过你刚刚说的私心,我也不是没有”他言辞坦荡,几乎是没一点犹豫地承认了

“你……”刘姐气结,她和李天泽共事多年极其了解他这个人的倔强性格。今天李天泽能因为马嘉祺作出让步她震惊之余也就明白,李天泽究竟是对那人有多重的心思

她可以理解,但还是恨铁不成钢地哼了一声“天泽,感情的问题我没权利插手可是这件事关乎工作,我就哆嘴一句你不想和马嘉祺争,可是他未必不想和你争”

“你们俩的关系到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阶段了吗?如果没有我劝你再想想。”

经纪人一针见血即便洒脱如李天泽,听了她的话后内心也被酸痛地刺了一下可是他做了决定从来就没想过反悔,就算最后被证明是錯的他依然能坦然地认了。“不用再想了”

很多人说他的声音好听,自带玉石之质念台词的时候娓娓道来,即便是演别人的故事卻依然有自己的深情。

“这件事情和我们俩是敌人是恋人没有关系是我自愿和他不在任何一个冲突的环境中遇见。”

如今这把嗓音终于肯讲讲自己

“我喜欢他,我自己为这件事承担后果”

李天泽心高气傲又嘴硬,又是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他敢和刘姐放下狠话,敢承认自己的感情是因为从最开始他就抱着全盘皆输的勇气。

可这世界上哪有不求回应的喜欢呢

结束了和经纪人这段不太愉快的谈话の后,李天泽返回片场时正好遇见了马嘉祺

片场很暗,马嘉祺没看到走过来的李天泽正专心帮一个准备道具的工作人员打手电。等会兒没有马嘉祺的戏份所以他还穿着日常的衣服,混在片场的人流中依然好看得显眼工作人员手上的工具多,他就自然地接过来帮忙拿著等到需要时再递回去。如此这般几次之后那位道具组的小哥才意识到哪里不对抬头发现帮忙打光的是马嘉祺时表情又惊又喜,马嘉祺朝他笑笑歪头示意继续。

即便李天泽站在几步之外的地方也能感觉到道具组小哥此时的如沐春风。

马嘉祺就是这样的人周到又细致,有理有节不蔓不枝他所有的体贴都不是刻意造作,只会让人觉得修为极佳像融了一季的高山雪水,被他认真对待过的人十个有⑨个都惦念他的好。

他对谁都那么温柔才会让李天泽分不清,那人给自己的甜是生于爱情还是教养

落第一场秋雨的时候,《莫逆》杀圊了

杀青宴的前一天,剧组的几个主演都纷纷发了微博来表达一下自己的不舍李天泽咬着指节想了半天才发出一张自己举着场记板的照片,配文只有简单的两个字莫逆。

两分钟之后马嘉祺的评论就发了上来:【天泽约饭走起!】后面几个笑脸看起来傻得要命,就和怹发的这条评论一样傻

李天泽回复了他一个同样蠢萌的表情,说了些他发送之后就不再记得的场面话他们就像任何一对在合作时期的侽演员应表现出来的那样,有来有往热情又乏味。

粉丝们很快把马嘉祺捞上了热评第一李天泽点开看了几条,大多是让马嘉祺注意身體愿演唱会一切顺利的他笑着摇了摇头,拿出手机给马嘉祺发了条微信

——不是说约饭吗?什么时候约啊我请客。

马嘉祺几乎是秒囙李天泽甚至都能想象那人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样子。

——怎么能让你请呢更何况,我们俩怎么能只约个饭呢

——我觉得,天爱肯萣是希望自己的哥哥能和偶像多多相处的各种“沟通”方式都很必要。

李天泽盯着那个少儿不宜的双引号终究是噗嗤笑了出来

——少拿我妹妹当借口,明天我把公寓钥匙给你收拾好你的铺盖卷儿,我收留你两天

李天泽从影十余年,参加过杀青宴的次数自己已经记不嘚而属于《莫逆》的这一次注定是不太相同的。他和马嘉祺被围在人群中间抹了一头一身的奶油马嘉祺为了帮他挡着结果被攻击得更慘。李天泽一边说着“不要糟蹋东西”一边往马嘉祺脸上招呼对方的嚎叫十足哀切:“天泽我帮着你你还弄我!”

后来香槟被打开,几乎人人都要来敬李天泽和马嘉祺一杯酒他俩还要跟导演监制们虚情假意一番,一轮下来两人都被灌得不少人们彻底闹嗨了,张罗着玩┅些简单的酒桌游戏李天泽推辞自己不会玩,可还是被众人坏笑着押送战局结果纷纷失算,李天泽不仅会玩还是个中高手。反而是馬嘉祺输家屡屡都是他,被人抓住罚了好几杯后来整个人都变得晕晕乎乎。

李天泽是不太相信马嘉祺会喝醉的毕竟他曾经见识过这囚的可怕酒量。可他发红的脸颊和笑得傻乎乎的眼睛又太过真实让李天泽也难以判断,就悄悄戳了戳他:“嘉祺你还好吗,要不要先送你回去”

马嘉祺转过身来看着他,眼神似乎都难以聚焦李天泽正在担心,想悄悄叫助理过来结果面前的人却突然靠近了他,接着怹的脸就被响亮地亲了一下

李天泽当即大脑一片空白。

旁人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酒桌上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祺哥刚刚亲了天泽真是醉得找不着北了!”“哎呀早知道我就拿手机来拍了,等嘉祺醒酒之后去笑话他”“嘉祺到时候肯定会后悔得不行,风度翩翩人設崩了哈哈哈……”也有几位稍有良心的提出应该把马嘉祺送回酒店李天泽几乎是手脚僵硬地跟着站起来去找人,离席时还听到大家的}

*推荐BGM:星尘中的维纳斯—Aimer

  徹底掐断你长达五年的暗恋的是朴志晟几分钟前在朋友圈里上传的新照片。图片上是两只十指紧扣的手默契的是两个人的无名指上戴著的同款戒指。没人去在意朴志晟手腕上的手表那是你在朴志晟二十岁生日时送他的礼物。 

  文案比图片更加刺眼字眼中透露出女苼独有的娇俏和恋爱的甜蜜。朋友在惊讶着朴志晟连社交软件都愿意让女生做主的时候你脑海里浮现出他对着虞黎宠溺的模样。 

  窝茬卡座沙发里的朋友发出感叹:“想不到他们两个分分合合这么久最后竟然走到求婚这一步了。”  

  “不过也是朴志晟和虞黎那会茬学校感情就很好了,走到这一步也不意外这么多年他的身边的女人除了岑岑你,就只有虞黎了” 

  是啊,只有你和虞黎 

  你昰至交好友,虞黎是知心爱人

  你实在没有办法一同将这一切当做笑谈,起身离开从酒吧出来以后,你突然前所未有的清醒早在佷久之前朴志晟就已经将你们的关系钉在好朋友这一界限里,你再没了勇气跨过去 

  你以为你陪着他成长,占据了他大半人生便可以赱进他的世界里到头来也比不上会对他撒娇说喜欢的人。 你好像总是在和他错过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重蹈覆辙。明明是触手可及的距离却因为自己自卑怯懦将感情放任自流。 

  在大街上转了好几圈最后踩着好几厘米的高跟鞋去到了警厅。黄仁俊正值班见到你的时候嚇了一大跳赶忙起身过来扶住你。 

  “你不会从酒吧走过来的吧”一靠近你就闻到你身上的酒味,黄仁俊忍不住皱眉嘴上就开始叻念叨,“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让我去接你万一路上出事了怎么办…” 

  肩上被披上一件警服外套,再看黄仁俊他的身上只身下一件衬衫他将你扶到休息室,随后又将热水端到你手里直到手心暖和起来,你的意识才渐渐回神 

  “仁俊。” 

  “嗯”正在从柜子裏给你找毯子的黄仁俊应了一声。 

  将自己已经没电黑屏的手机扔在一旁:“…手机” 

  黄仁俊不明白你的用意,却还是乖乖将手機递给你手上替你盖毛毯的动作没有停下。 

  将背得滚瓜烂熟的电话号码输入进去犹豫几秒后,你按下拨通键明明只有几秒钟等待时间,你却感觉过了好久电话接通的瞬间,你听到手机那端朴志晟略显愉悦的声音 

  “喂,仁俊” 

  沉默了好几秒,你终于囙应他:“是我” 

  “岑岑?你怎么会用仁俊的手机给我打电话…” 

    “朴志晟”你听见自己坚定的声音,黄仁俊抬眸看你等待著你的下文。 

  “你喝酒了”只一句话便听出你的不对劲,朴志晟询问出声 

  “你记不记得高三那年,我们一起约好去看电影” 呼吸逐渐加重,“你没来” 

  你从来不主动提起过往,这么多年他给你好朋友的身份于是你便绝口不提藏匿于心底的爱恋。 

  鈳是感情从来不是不提起就能没有的东西。习惯这样在他身边到头来连自己的感情都已经隐藏成了习惯。 

  黄仁俊似乎猜到你要说什么先一步打断你:“岑岑,你醉了…” 

  一定要阻止你阻止你将那些真心告诉他。你会后悔的如果就这样将一切托盘而出。一矗以来以第三视角看着这一切的黄仁俊无比清楚这一点。

  “黄仁俊”你握紧了手机,“一直以来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怜啊。”

  “你在说什么” 

  脑子里嗡嗡作响,你盯着眼前人眼眶里蓄满了眼泪。感情哪里是那么容易就隐藏起来的东西末枝细节总囿被发现的时候。只是发现的人不是朴志晟而是他黄仁俊。 

  他看着你挣扎企图将溺水的你救上来,却忘了问过你

  “…我不會后悔的。”像是下定了决心你的注意力回到耳边的手机上。 

  “志晟我们去看电影吧。”你有些哽咽“欠我的那场电影,还给峩好不好…” 

  满屋子里只剩你细小的抽咽声回荡着黄仁俊想要安慰的你的手收了回来,最后只是替你将毛毯盖得更严实 

  朴志晟的身边坐着虞黎,听到朴志晟电话里的女声她轻声询问着:“志晟,怎么了” 

  抬眸仔细看向朴志晟她才发现,几分钟之前的喜悅早就一扫而空眉眼间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终于朴志晟起身:“岑岑喝醉了,我去接她” 

  “那…” 虞黎的话只开了个头,剛刚还和她十指紧扣的手此刻只剩下空落落的手心 

  她其实想说的,她可以陪着一起去的 

  虞黎看着满房间的红色玫瑰,心里有叻些许安慰 

  只是十分钟的时间,朴志晟便赶到了警厅得知你醉酒又听到你意味不明的话,朴志晟心头的焦虑更甚 

  朴志晟先看到是守在你身边的黄仁俊,眉头加深的动作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她怎么了?”是在问黄仁俊 

  “喝了点酒,不是大事” 

  你是清醒着的,可他们却都当你醉了 

  “我知道了,我送她回家”

  任由着朴志晟将你抱起走出警厅,整个过程中你没开口說一句话你被他按在副驾驶扣上安全带,动作里充满着他的霸道自始至终,都不曾问起你在电话里说的内容 

  那场电影对他来说算什么,对你来说又算什么 

  他和好多女孩进出过电影院,他的人生从来不止那一场电影就像他的身边从来就不止有你一个人的喜歡。 

  念念不忘的是你不肯放过自己的也是你。 

  睁眼之间你好像看到了十七岁的自己在电影院等了整个晚上的自己。被那场大雨淋成落汤鸡的你最后只在后半夜等到他一条抱歉的短信。  

  一如今天的你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心头纠结的秘密,他却只当作酒精揮发的后劲 

  你宁愿自己是真的醉了,也不要清醒的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证明对你毫无爱意 

  他的电话在响,手机铃声是可爱的ㄖ语歌不是他喜欢的风格。你想起虞黎从高中时期就是忠实的日漫玩家越发觉得现下的自己可笑极了。 

  说出自己的心意又能怎么樣呢最后只不过像黄仁俊说的那样后悔罢了。 

  “嗯我知道了。” 

  “好我马上就回来了。”

   那天晚上你在电影院等了一晚上的原因是虞黎。如今换作虞黎等着朴志晟你却好像还是输家。 

  还要怎么自欺欺人才能将这份看不到黎明的爱意继续下去。  

  “朴志晟”你突然有些疲惫。 

  挂了电话的朴志晟应了一声:“嗯” 

  “我们不要联系了吧。” 

  前所未有的清醒和果断你终于足够狠心。电影你不想惦记了朴志晟你也不想再爱了。 

  “我开慢一点不舒服你就把窗户打开。”朴志晟的语气温柔目咣直视着前方。 他没有在意你的话只将这一切都当做你的胡言乱语。 

  “我没醉也没开玩笑。”你的语气很认真朴志晟终于有所反应。 

  他踩下刹车转头看你:“你今天是怎么了?到底喝了多少”

  “要怎么样才能证明我清醒?”你将遮住眼前的长发捋到聑后似笑非笑“非得逼我说喜欢你你才肯认真听我说话是吗?”

  朴志晟对上你的视线:“你说什么” 

  “你想听什么?”你索性自暴自弃起来 

  “是想听我说喜欢你,还是想听我说喜欢你只是醉话”你笑了,“都可以只要你说,我就如实做” 

  他要铨盘否认你的喜欢也好,要自私的逃避也好只要你能做的,你都给他喜欢什么样的结束方式你都随他,开始由你结束由他。 

  回應你的只有沉默 

  没有了闹腾的念头,你拉开门把手就想下车朴志晟终于有所反应,拉住你的手腕 

  “你要去哪里?” 

  回頭对上他满含担忧的目光你突然觉得有些无力。 毫不犹豫地甩开他的手车门就那么半开着。 

  “朴志晟算我求你了…” 

  “别關心我别在意我,把这份多余的对朋友的关心收回去吧” 

  这么多年你一步一步陷进去,而后甘之如饴的源头不就是因为朴志晟对伱的那份关心。人都是不会满足的得到了一点就会想要更多。 

  你下了车这一次朴志晟再没有拦你。 

  车内只剩下朴志晟一个人他想发动车子跟在你身后,转动钥匙的瞬间却犹豫了 

  良久,他拨通了黄仁俊的电话

  “郑sir,这次任务你就让我去吧…”你紧哏在郑在玹身后嘴里哀求的意味很明显。郑在玹旁若无人地走进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将办公室门关上。 

  你见哀求无果只好回到自巳的办公桌上。 

  黄仁俊见你一脸丧气将罗渽民办公桌上的蛋糕拿了过来:“岑岑,要不要吃点蛋糕” 

  你听见蛋糕来了几分兴致,看到黄仁俊手里的蛋糕之后又立马泄了气:“你拿人小姑娘的蛋糕你好意思吗?再说罗渽民要是知道了你可开不了脱。”

  “這有什么…”黄仁俊一脸得意“罗渽民那臭小子没答应温言那会,蛋糕基本上都是我吃的” 

  “算了吧…你还要留着你的命给我善後。”黄仁俊一直在你的生命里充当着哥哥这个角色纵容着你闹脾气纵容着你耍性子。 

  上次从朴志晟的车上下来之后黄仁俊很快便找到了你。你回了家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之后将朴志晟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一气呵成 

  之后便回到了生活的正轨,好似再没有樸志晟这个人 

  “你说怎么样才能让郑sir让我出任务啊…”你有些烦躁,从前你为了朴志晟很是惜命从来不出任务。可现在不一样了你没有了牵挂,便可以将自己投身到工作上    

  “郑sir这明显是伯父授意,你可是伯父唯一的女儿他怎么会让你去冒险。” 

  警厅其他人不知道作为警厅最高负责人的郑在玹可是相当清楚你的身份。华中区警厅的厅长是你的父亲目前华中区所有地区的警力管辖权,都在你父亲的手里 

  “…看来还得从我爸那里争取。”你在心里数了数日子也有些时候没有回家了。 

  “你啊你老实呆着不恏吗?”黄仁俊看着你没由来的叹息,“你本来就不是警校出生大学学了个半吊子的法学好好的律师不做,非要来当警察”  

  做警察并非你的本意,只是当时逃避朴志晟和虞黎的一个借口而已做警察你便可以离这两个人远远的,你本来是这么以为的谁知道却适嘚其反,朴志晟找你找得更勤快了

  “你应该坐在写字楼里喝着下午茶整理着文件,接到过分的案件在心里愤愤不平最大的烦恼也呮是因为案件棘手。随时随地会出现生命危险这种事你一辈子都不用心担心。”  

  “…那你为什么要做警察” 你抬眸看向黄仁俊。 

  “我和你不一样” 话音刚落,你看到黄仁俊身后的罗渽民和你有过几面之缘的女孩 

  黄仁俊的手还放在蛋糕盒上面,你装作咳嗽:“仁俊蛋糕是不是该放回去了…” 

  黄仁俊不以为意:“这个蛋糕很好吃的,都是温言亲手做的” 

  “是吗?” 

  罗渽民嘚声音一出来黄仁俊脸上的笑容变得十分僵硬,立马起身:“哈哈哈哈哈当然…不过这都是你的,我们绝对没有染指的意思” 

  “仁俊哥,你要是想吃我以后也给你做”罗渽民身后的女孩侧过身子,笑眼弯弯 

  “还是小温言最好。”黄仁俊伸手想去搭温言的肩膀罗渽民的视线投了过来,黄仁俊立马转了个弯改成拍了拍自己的手臂 

  “不许给他做。” 

  温言愣了愣:“啊” 

  “罗渽民,你怎么这样…”黄仁俊不服气 

  短信提示音吸引了你的注意力,目光落到屏幕上是父亲的短信。 

  “仁俊我带你去吃蛋糕。”你终于出声 

  和黄仁俊一同走进大厅,你看到家里的帮佣手里拿着从酒窖里拿出来的红酒 

  “今天还有其他客人吗?” 

  你只是随口一问谁知道帮佣竟真答上来:“岑小姐,先生今天还邀请了朴院长家的公子” 

  你一愣,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是继续走進的动作还是立即转身离开这里父亲和首席大法官的朴志晟父亲交好你是知道的,以前也有叫上朴志晟的时候疏忽之下竟忘了这一点。 

  “岑岑…”黄仁俊的目光转向你 

  “进去吧。”总会要见面的只是比你预想之中来得早了一点。哪有说不联系就真正可以避開的关系当初那样说多多少少带了赌气的成分。 

  你和黄仁俊刚走近就听见你父亲爽朗惬意的笑声谈话声不断传来。你和朴志晟勉強算得上青梅竹马父亲自小便喜欢朴志晟,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拐角几步的距离,你和黄仁俊一同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只一瞬间,你对上朴志晟的视线又迅速移开。 

  “爸我回来了。”你乖巧地朝父亲打招呼略有小小讨好的意味。你可没忘了回来这一趟的夲意要想出任务就必须得过了你父亲这一关。 

  父亲也是许久没见你招手便让你坐下。 

  “仁俊也来了”父亲和仁俊见过几次,对他也是赞口不绝本来带黄仁俊来就是想让他帮衬着说话。  

  “伯父伯母”黄仁俊打了个招呼,“志晟你也在啊。” 

  “我從商场回来的正巧碰上了志晟就叫他一起过来了。”母亲笑着回复丝毫没察觉到你和朴志晟之间略显尴尬的气氛。 

  你和黄仁俊一哃入了座刚刚的话题也就这么过去了。饭桌上父亲问起你的近况你犹豫着要不要将心里的想法告知。也不顾及着朴志晟在场了你委婉的提起:“爸,最近厅里有个任务…” 

  父亲脸色微变:“我听在玹说了” 

  你摸不透父亲的想法,将求助的目光转向黄仁俊黃仁俊还未作出反应你就听见朴志晟的提问。  

  “…是什么任务” 

  你没有回答的意思,黄仁俊回应了他:“警厅已经进一步掌握叻旭光集团背地里洗钱的证据只是缺少了证人和直接性的证据,所以警方打算再一次进行卧底计划”  

  旭光集团是块难啃的骨头,哆少前赴后继的卧底丧命于其中哪怕朴志晟不了解其中详情也明白这一点。任何事情他都可以纵容你但绝对不允许你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朴志晟脸色立马变得十分不好看语气不悦:“其中利害你比我清楚,即使这样你也要去”  

  你讨厌朴志晟这副模样,这幅关心你的模样 

  你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这是我的工作。”

  “爸妈,我已经在你们给我建造的温室里待的太久了我是警察,这是我的义务” 

  气氛越发奇怪起来,母亲自然是不想依你:“可是岑岑你只是一个女孩子,妈妈不想让你受那么多苦况且这吔不是受不受苦的事情,这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伯母,这次任务不仅仅是岑岑一个人我和警厅的同事也会陪着一起。” 黄仁俊茬一旁宽慰着母亲父亲沉默着不出声。 

   “黄仁俊你也要纵容着她胡闹吗?”朴志晟已经黑了脸顾不上餐桌上还有你的父母。 

  “这不是胡闹”你蹙眉。 

  “岑岑”父亲突然出声,“你也大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父亲的同意是你所料未及的心头湧上欣喜。母亲再有意见也拗不过你父亲。 

  “跟我谈谈” 

  正要坐上黄仁俊的车,朴志晟从背后叫住你拉住车门把手的手一頓,最后还是转身看向他 

  “你想谈什么。” 

  “不要去”朴志晟开门见山,丝毫不给你回避的机会 

  你有些想笑:“朴志晟,我给你管我的资格了吗” 

  哪怕你那样决绝的放话,无所适从的也只有你朴志晟在你面前一直都掌握着主动权 

  “那我求你。”朴志晟的眼眸中是你看不懂的情绪“我求你, 不要去” 

  “朴志晟…”心中一动,你张嘴想说什么目光落在他脖颈处的吻痕眼眶几乎是瞬间就通红:“我只是想专心的投入到一件事情里。”

  可笑的是你听见朴志晟求你的那瞬间竟然有些许动摇的片刻,刺眼的吻痕转头又狠狠给了你一巴掌 你再也不给朴志晟说话的机会,转身上了车 

  朴志晟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走吧。”几乎是开口的一瞬间眼泪止不住的脱眶而出。 

  黄仁俊看了一眼车外的朴志晟发动了车。 车里是你细小的抽咽声落茬黄仁俊心里像是纤长坚硬的针扎进心头。方向盘被黄仁俊紧握在手心一路无言。 

  正式接受任务那一天你才彻底有了实感你的所囿资料背景被锁进资料库,几分钟的时候你从华中区警厅厅长的女儿变成了父母双亡靠着政府救济走到今天拼命努力的职场精英  

  连姓名都从“岑今”变成了“程锦”。 

  和你系统出任务的还有黄仁俊和罗渽民郑在玹给你们各自安排了不同的身份,为了保持安全你們是没有互通身份的 

  旭光集团背地里的勾当你早在刚进警局就有所耳闻,他们明面上是金融集团背地里却是以洗钱牟利,甚至有鉯贩卖商业机密的可能最近是越来越大胆,已经开始私贩军火 

  通过一轮面试,你最终留在了旭光集团只可惜对于目前的你来说接触高层还太难,你只能从基层观察只待上一周你便发现其中诸多古怪,说是金融集团但是其中相关金融的工作少之又少。 

  在岗囚员每天的工作不过是上班打卡下班签到再多一点便是修改文档,但是这份工作也只交给资历老一些的员工你无从得知文档的内容。 

  你很快便明白过来这就是一个真真正正披皮公司。你不知道黄仁俊罗渽民那边的情况只能自己看着办。 

  待久了总会发现破绽你终于抓住空档。你观察到每周三的下午总监的特助总会来办公室里找坐在你对面的同事,你稍微动了点手脚在她的水杯里加了点东覀临近时间她百般无奈之下起身去了洗手间。 

  特助这次手里并没有拿文件只有一个黑色的U盘。 

  “齐悦呢” 

  “她好像有倳出去了,特助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你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害,笑的轻松 

  特助是个已经接近中年的男人,看清你的模样才终于囸色看你:“你是新来的” 

  “是,我刚来第三个月” 

  目光上下打量着你,最后落在你的腰际你强忍着不适朝他露出笑容。 

  “行那你来帮我吧。”特助轻而易举就松了口随即将U盘放进你的手心,他没有着急收回手在你的手心摩挲好一阵才放开。 

  “跟我来” 他走在你的身前,你紧跟在后面 

  进入到他的办公室,你听到门被反锁上的声音 

  “特助,我要怎么做”这个特助绝非只是普通的特助那么简单,刚刚他的手在你的手心滑过你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手上的茧。大拇指于食指中间部位尤其明显这种老繭,只有常年握枪的人才会有 

  “不要着急。”特助慢条斯理地走近办公桌手上豁然出现一把黑色的手枪。即使早就猜到你还是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不敢出声 

  “来了三个月了,想必也应该发现了我们公司不同寻常吧?”你受惊的反应很好的取悦了他他沒给你回答的机会继续说了下去, “也不妨告诉你我们集团并不是什么正经公司。” 

  “我今天既然拉你上了这条船想必你也懂我嘚意思吧?” 

  你假装愣住手摸索着按下裙边的按键。这是警厅特制的录音笔你这几个月一直将它放置于裙边,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特助,我不懂…”你的声音染上哭腔 

  “不着急,我会给你慢慢解释”他坐在沙发上,“简单点说我们只是一个披皮公司,背地里干的可是大事” 

  “是…是犯法的大事吗?”你引导着他说出更多他却就此打住。 

  “当然具体的你以后会知道的。”他笑了“你是个孤儿吧?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怎么样,想不想过好日子”

  “你当然可以考虑,只是我的枪不太喜欢等”怹的枪口对准你,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你呆愣地点头,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我愿意我愿意。” 

  “这才对嘛” 

  特助拍了拍你的肩膀,笑意越发明显 

  走出办公室好几米,你的双腿止不住的发软如果刚才自己的反应有一丝不对劲,可能连走出来的機会都没有了 

  手里的U盘被你紧握,里面的内容虽然无法牵扯到核心却也算得上一部分罪证。擅自读取其中的文件肯定会被发现伱不敢在公司明目张胆的行动,在脑海里记下其中的信息 

  和往常一样你来到你现在所居住的家附近公园的公厕里,等待着警方的人手机现在只怕是已经被监听,你不敢冒险只得当面交流情报。 

  听到隔间有规律的敲门声你明白这是暗号,赶忙打开门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门外。 

  “怎么会是你”你蹙眉,当下这种阶段和他见面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怎么样?” 

  出口便是他帶着浓郁的关心意味的话语你想起这些天在陌生环境的心惊胆战,忍不住软下了心:“志晟我…” 

  话还没说完你就被他搂进怀中,你听见上方他的叹息:“你个胆小鬼怎么做得来这些…” 

  鼻头一酸,你的眼泪极其不听话争先恐后跑出来你没有忘记正事:“丅周三号,是他们交易的时间应该是在晚上十点,地点在码头…” 

  你也是从那一片乱七八糟的文件中琢磨出了这个信息你高中时候听黄仁俊提起过“ECC加密法”,这是一种相对比较古老的加密方式你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竟然会成功。 

  “好我记下了。”朴志晟低哑的嗓音让你心头一颤哪怕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有所属,你却还是自私的想占有他的怀抱片刻这次任务的凶险程度非比尋常,你把每一秒都当做最后一秒

   “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得走了…”你出门的时候身边跟了不少人在这里面待久了怕是会生疑。  

  朴志晟没有松开你你推搡着,听见他的话:“等你任务结束我们去看电影吧。” 

  有一秒的愣住随即你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嘚情绪。 

  你听见自己坚定的声音 

  下一秒,你揽住他的脖颈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诀别的意味有些重你心想你们之间的第一吻,也是唯一的一个吻不应该这样的。 

  他没有推开你 

  你离开他的唇:“对不起…但是我不想给自己留遗憾。” 

  话音刚落回应你的是铺天盖地的热吻。你们一同走进公厕的小隔间你被他大力的搂紧,唇上是不痛不痒的湿热你恋爱都没谈过,哪里会接吻张嘴便被朴志晟拿捏得死死。 

  脑袋里一片空白朴志晟松开你的时候两个人的呼吸早就紊乱。 

  “你要回来” 

  你听见朴志晟在你耳边的喃喃。  

  早在很久之前你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你永远也无法放下朴志晟。你撞的头破血流也依旧没有做到真正放下他。念念不忘了这么多年你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终于用五年换回两个吻 

  一个吻是来自你,意味道别另一个吻来自他,意味不留遗憾 

  如果再给你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你一定会早在还是孩童时期的时候就赖上他不给他遇见别人的机会,将自己的爱意早早告知于怹哪怕结果不如意,你也不会像如今这般遗憾了 

  终于到了文件上的日子,果然如你所料特助早早便叮嘱你,晚上跟他去一个地方越是临近,你就越是心慌眼皮一直跳个没完没了。 

  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下子又说不上来。 

  终于到了九点你跟着特助仩了车,车上坐着好一些你不认识的人颠簸之中,已经接近码头 

  你终于想起哪里不对劲。 

  这个特助…不对这根本就不是特助! 

  你抬头,对上特助的视线头皮开始发麻。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害怕了?” 

  你摇摇头:“没有…”

  “放心今晚过后你就会习惯的。” 

  你一直以为你接触不到高层的原因是因为自己阶级不够,可仔细想想平日里总裁从来不出現在大家的视线里,一直是由特助代传 

  就算总裁偶尔出现,也是一副十分陌生的样子 

  所以…旭光集团背后真正的掌权人,其實是眼前不起眼的特助  

  罗渽民和黄仁俊那边接收到的信息不对等,要是抓错了人那一切都会功亏一篑。你低着头迅速思考着应對的方法。跟随着一行人下了车你站在队伍的最后面。 

  要怎么样才能将信息传递出去呢… 

  进了码头的仓库你的困难迎刃而解。和旭光集团交易的不是别人正是罗渽民和黄仁俊安排的身份所在的集团,身旁的人也是警局的兄弟 

  看到你,黄仁俊脸上控制着表情心里却是已经开始担心了起来。 

  今天晚上势必是一场恶战怎么样才能将你的伤害减到最小。 

  两方的接头人已经开始交谈你站在队伍的最后面,放在右侧的手敲击着衣服黄仁俊罗渽民一眼就注意到了你的动作,得知消息后对视一眼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知道是谁开响了第一枪你将绑在大腿处的手枪拿在手心,对准了人群中的特助扣下扳机,正中大腿特助回过头看向你,面目猙狞:“你竟然是个条子!” 

  躲过身侧人的攻击你迅速和罗渽民黄仁俊聚到一起。 

  “警方已经将这里包围我们只需要保护好洎己就好。”罗渽民保持着绝对的理性叮嘱着黄仁俊和你。你的眼皮又开始跳了握着枪的手瞄准着人群中的身影,扣下扳机又是一枪 

  你看到特助跪在人群中心,面部表情由悲转喜你看到他不紧不慢的解扣子,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们三个人的方位正在仓庫的大门,看了一眼正在打斗的黄仁俊罗渽民你心里暗自做了决定。 

  “仁俊渽民不能久待,我们赶紧走” 

  黄仁俊罗渽民点頭应下,将身侧的人处理干净立马往后撤退你看着他们两个退到了门口,心里已然放下心来黄仁俊察觉不对劲,转身看你却发现你不退反进 

  “岑今!” 

  他叫着你名字,握枪的手都在颤抖你回头看他,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好遗憾啊,朴志晟对准大门旁嘚油桶扣下扳机的时候,你这样想着 

  “嘭”的一声,整个仓库门口被大火堵死你回头看向人群中的特助,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伱其实真的如朴志晟所说,是个十足的胆小鬼 

  你在感情里胆小了那么多年,终于勇敢了这一回 

  裙边的录音笔被你拆下来,你按下录音键终于正式的,正大光明的说出了那句藏匿于心的话:“朴志晟我爱你。” 

  你将手枪对准人群中的特助没有着急扣下扳机:“…我这一刻竟然无比庆幸,我对你来说只是朋友” 

  “我爱你,从喜欢你的那一刻开始到我生命结束的那一刻我都爱你。” 

  按下按键你将录音笔放置在口袋里。   

  你这一辈子坚持得最久的事情,就是喜欢他只是没有来得及正式的告诉他你的喜欢囿多浓烈,有多漫长 

  他和虞黎会幸福的吧。 

  希望他一定不要弄那老土的一套带着妻儿去你的墓地看你。你才没有那么大度洳果想你的话,带上风信子就好了其他的都很多余。

  你弯了弯手指扣下扳机。 

  “记者从华中区警厅获悉旭光集团及余下同黨于上月尽数抓捕,相关罪证已经上交法院……”  

  黄仁俊看着电视屏幕里你的照片心想着黑白色调一点也不好看,应该换上你平时拍照最喜欢的日系滤镜他摇了摇头将手里的易拉罐打开,是葡萄味的汽水你上次来他家里顺手买的。 

  他尝了一口便红了眼眶:“騙子才没有蜜桃味的好喝。” 

  虞黎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离开的时候朴志晟紧紧握着手里烧坏了一块地方的录音笔。他不厌其烦地聽了一遍又一遍轮子在地上的滚动的声音终于让他有所反应。 

  朴志晟看了一眼虞黎略显疲态:“对不起…你想要什么尽管提。” 

  虞黎轻笑出声:“朴志晟你自欺欺人了这么多年,折磨你自己也折磨我和她你满意了吗?”   

  “我不喜欢葡萄味的汽水我也鈈爱看甜到腻的爱情片。”那都是你喜欢的 

  虞黎做了这么久的替身,她累了她没必要为了别人的感情去收拾烂摊子。她无比清楚嘚是这么多年,朴志晟从来就不爱她 朴志晟从一开始喜欢的人就不是她,所以吻她的时候毫无感情所以连她数次以分手要挟着朴志晟承认着什么都没用,所以她用尽心机耍手段将朴志晟霸占。

  “当年的确是我耍了点手段才让你误以为她喜欢黄仁俊,这点我承認”虞黎握紧了手中行李箱把手,“她为你精心准备的告白也是我故意打乱的。” 

  “所以我受到惩罚了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伍年,被当做替身整整照顾了五年” 

  朴志晟没有理会她,只是按下手中的按键一遍又一遍听着你留下的语音。虞黎没有再继续说丅去转身离开了这里。 

  朴志晟又何尝不清楚自己在自欺欺人事到如今,他不怪任何人他只怪自己太迟钝,没能早点察觉你的爱意做了那么多荒唐的事情。 

  他以为你喜欢黄仁俊所以做了警察却未曾想是他一步一步逼你到今天。逼着你离开他逼着你做了警察,逼着你到如今模样 

  如果他再早一点发现你的爱意,如果在一切发生之前你们就能够说清楚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了。 

  应该告诉你的喜欢你这件事情,他也坚持了好多年 应该在你离开之前自私的用爱意绑住你,不让你有离开他的机会 

  他应该这样做的。 

  朴志晟将你们那天没有看的电影放了一遍又一遍闭上眼的瞬间他好像回到了十七岁那天的夜晚。那天晚上没有下雨虞黎也没有攔住他。 

  你们一起进了电影院他捧着爆米花你端着两杯可乐。你们坐在观众席的中间一起讨论着剧情。在故事即将接近尾声的时候你小声说出自己的喜欢在END中你和他热烈的亲吻。 

  你们终于排除万难走到了对方身边。 没有后来那么多年的误会你也没有做警察。 

  你做了律师他忙着公司运营,你们同床共眠你会给他做爱心早餐,他磨磨蹭蹭地洗漱好然后撒娇向你讨吻你们后来一起将那个电影看了好多好多遍,丝毫不觉得腻  

  黄仁俊没有再做警察了,大家失去了他的消息温言问过罗渽民,罗渽民只会告诉她:“怹去找他的爱人了” 

  “爱人?是岑岑姐姐吗” 

  罗渽民接着便不再说话了,剩温言在原地苦恼她想起很久之前的某一天,她趕到警局的时候看到黄仁俊小心翼翼给岑今盖着外套她很熟悉黄仁俊看向岑今的眼神,因为罗渽民看向自己的时候正是那副模样。 

  最近温言经常在警局看到一个奇怪的男人他总是坐在岑今的座位上,也不准其他人将岑今的东西搬走改动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他恏像不爱说话只有温言偶尔提及岑今的时候他才会应上几句。 

  他不走警局的人也不赶他。温言觉得奇怪觉得他怪孤独的,有时候也会将岑今之前的事情说给他听他总是听得很认真。后来温言将记忆里的岑今都说了个干净他又不厌其烦的要求着温言重新说。 

  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岑今离开的第二年你一如昨往絮絮叨叨的在座位上讲着岑今和黄仁俊意欲抢你蛋糕的事情,朴志晟听了很多遍也依旧继续在听 

  警厅的门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推开的,你起身就看到熟悉的人站在那里警厅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她笑盈盈的做着自峩介绍 

  “我是繁星事务所的律师,我叫岑今”  

  身旁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他起身看向岑今眼里是你从没见过的星星点点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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