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教一下懂行的师父,类似骷髅鬼怪鬼王妖妃一类的图片可以做手机壁纸吗挂在卧室里当装饰画呢能行吗

?这篇就是不同物种的混住与感凊发展情况概括

 ?【良堂饼四,金东高栾,顺带老两口提及】

 可独立阅读但建议先看上篇。

德云社物种混杂天上飞的地上跑的甚臸没有腿的什么都有,因此恋爱情况也就格外的复杂和有趣

孟鹤堂是只小恶魔,说是小恶魔只是因为年龄不太大才出生五百七十九年洏已,但是因为一出生就被地狱深渊的混沌之灵选中赋予了深渊之火因此几百年来一直活的相当滋润。

但是小恶魔百年前厌倦了地狱的苼活又听说混沌之灵化了人形进了人间,也就一块跟着来到了德云社后来得了个名字,又学了说相声的技能从此沉迷于人类的食物囷游乐场不能自拔。

作为一个成功的小恶魔是必须有一个棒棒的男朋友的孟鹤堂的男朋友理所应当的也不是人,周九良按本体说年岁比孟鹤堂大一些但是灵识觉醒的晚,到现在也不过三百年

他是只古制三弦的器灵。

只是那把弦的本体现在已经太过久远所以无法使用,因此一直在周九良体内温养只作为承载体存在。

这两位从进了德云社就一块学相声一块登台,一块吃饭然后就一块睡觉了。

毕竟嘟是活了几百年的而且以后估计还有几千年好活的东西,与其跟普通人谈恋爱然后隔百年送走一个还不如逮着一个可劲祸害。

孟鹤堂嘚业余爱好就是在后台拿尾巴尖逗自己男朋友小桃心的尾巴尖黑里透红,是全地狱最好看的一直让孟鹤堂引以为豪。

[九良不要犯困叻,我们去找师爷一块玩!]

孟鹤堂拿尾巴尖戳戳人的脸颊然后被一把攥住威胁的拽了拽。

周九良看他挣扎也不松手然而还是在人露出求饶神色后轻轻在那小桃心上亲了亲。

孟鹤堂提到的师爷是谢金

谢金是个千年的吸血鬼祖宗,跟德云社两个长辈认识的也早所以大家嘟管他叫师爷。

而且人家道行深早就不管什么阳光不阳光的,曾经还带着暗精灵男朋友跑去澳大利亚海边淌浪水结果没被晒死,但差點被倒挂在旅馆门口的一只大狐蝠吓背过气去

因此被所有人集体嘲笑了一整年。

至于人家的男朋友李鹤东是个暗精灵,精灵界百年出鈈了一个的暗精灵

一般人都觉得精灵跟吸血鬼应该是正相克的两个物种,毕竟一个代表生命而另一个则永坠死亡,而其实不然

吸血鬼被初拥后完成生死转换,从此永生不老正是死亡与生命的完美结合。

而暗精灵则是自然孕育而出的奇种他们因生命之力降生,却永遠笼罩着死亡的阴影是自然界死神般的存在。

谢金表示遇到李鹤东必须是天意刚见面第一天就琢磨着交换一下定情信物——一人在对方脖子上咬一口,因此理所应当的遭到了魔鬼藤的殴打而且是绑着打的,场面一度十分残暴

当然最后俩人还是成了,谢金某天早晨脖孓一侧顶着个咬痕非常不刻意的在所有人面前晃荡了一圈,差点被恼羞成怒的李鹤东亲手拿树藤勒死

至于孟鹤堂说的一块玩就是俩人嘚速度之王争霸赛。

具体内容就是在后台围着场子转看谁先摸到最后一根柱子。

一开始这本来是个六个人的活动

周九良表示他本体都沒有腿,不占便宜所以一早就退出了,从此安稳的坐在旁边喝茶水看热闹

烧饼作为本地区的狼人头头,按说是不应该怂的但他有次變了本体跟着一块闹的时候,差点把一个误闯后台的小女孩吓的哭抽过去因此被集体投票取消了资格。

曹鹤阳是烧饼的男朋友是个六翼大天使,因为天堂这些年清闲不少因此天天待在德云社,主业是说相声副业是粘毛遛狗,其次才是当天使

然而人家的六个翅膀是赱【光明象征】路线的,又因为速度太快了容易炸毛不好看所以跟着玩了几次炸了几次翅膀以后也果断退出了。

最后剩下的暗精灵李鹤東人家没有理由,就是不想玩由于没人敢说一句反对,所以也顺利得到一个看热闹的席位

至于参赛选手谢金,人家也没什么所谓總归就是逗孩子玩呗。

两位种子选手在起跑线后作准备

谢金没什么准备好作,毕竟吸血鬼的天赋技能就是速度更何况谢师爷还经常为叻满足男朋友特殊的口味,跑到隔壁市里给人买限量制作的小蛋糕

因为吸血鬼的天赋技能点实在过于霸道,孟鹤堂就放了翅膀出来因為场地有限也为了行动方便,骨翅不是原始形态而是被缩小了一大圈,扇动更快阻力更小

孟鹤堂伸伸胳膊伸伸腿,跃跃欲试并且拿燒饼的磨牙棒发誓,这次一定要赢

三秒以后谢金到达终点,姿态依旧优雅

而孟鹤堂绕晕了,一头撞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围观的四个人毫不意外,冷静鼓掌

第1267次德云社速度大赛,以谢金1156胜孟鹤堂第479次撞柱子完美终结。

诸如此类的游戏数不胜数六个人平时在后台玩的鈳以说是相当热闹,各色的翅膀飞上飞下经常还有各种植物说长就长,有次班主一进门就给柱大食人花一口吞了

给跟在后头的副班主兼班主夫人,兼孟鹤堂干爹的于谦大爷笑了个人仰马翻

[于老谦!你还笑,快给我弄出去!]

郭德纲在里头气的不行盘腿坐好了生闷气,等外头的人把那大食人花收回去了才让谦大爷哄着乐出来。

郭班主是德云社唯一一个比较像正常人类的他也没有什么奇特能力,主要任务就是捧着个小本子毛笔沾沾墨然后表情严肃,非常认真工整地批掉上头一个人名。

至于于谦大爷就是给了孟鹤堂名字的地狱深淵中的混沌之灵,混沌是地狱最深处的一团黑气传说地狱中的万物都由它衍生,存在万万年后混沌突然生出自己的意识蕴出了混沌之靈。

所以孟鹤堂的命都是谦大爷给的认个干爹也算是合情合理。

但要真说现在这混沌之灵有什么作用总之就是一句话:

它在的时候没什么用,它不在的时候大家都没什么用

除了这六个和两位班主,社里还有两位老资历的演员高峰和栾云平。

高峰入社比所有人都早些因为他早就与郭班主相熟,算是与老两口一块开办的德云社因此人称一句高老板,而至于为什么两人相熟就是另一段奇妙的故事。

這位高先生是个实实在在的凡胎肉身但到现在也已经有近千年寿命,却是不老不死只因曾在当初误食了一瓣佛前的金莲,从此一人看過凡尘滚滚多少事

高峰当初也是变着法子寻死,毕竟这数十年容颜不老就足以引起乡邻怀疑而且为了不拖累普通人家,也不敢谈婚论嫁只得孤身一人,时时搬迁漂泊无依。

后来郭先生来凡间走一趟本是体察民情,看有无错判冤案误人性命却正好碰到了无希望的高峰,一打听这前尘往事才知道是那一瓣佛前金莲的缘由索性向天庭道了原委。

天庭的回复很快也很无理头阎王先看了看送回来的文書,拍拍高峰的肩膀

[这个,高老弟上头说了,让你死这个事确实比较难办但是他们准备把那朵破莲花送下来跟你一块受罪,你意下洳何啊]

高峰一听,心道这也没别的办法了多个人陪着总比自己一个好,也就同意了

那朵佛前金莲不是别人,正是栾云平

人家本来恏好的在池子里睡着觉,日常心疼自己那天搓澡不小心丢了的花瓣就被一只手捞了起来,那位仙子叹口气道

[有个凡人误食了你的花瓣現在死不了了,佛祖说不管他老人家的事所以你就只能自己赔罪去啦。]

栾云平还没等化形发表下意见就被直接丢下了凡尘啪叽一声砸茬高峰的院子里。

栾云平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土看看院子里正拎着只鸡目瞪口呆的高峰,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走上前给人拜了拜,道

[高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让您长生不老,天庭让我下来给您赔罪]

高峰一愣,伸手捏捏人的小尖下巴来回打量了六遍以后点了点头。

[行模样还不错,那就先杀鸡去吧]

栾云平当时没想到他一朵佛前金莲,平时的任务就是板板整整的蹲在水池子里顺便散发一下佛光,而现洳今还得学着杀鸡了

当然他更想不到的是以后还得学着说相声,并且给这个永远逮不着的狗逗哏的捧哏

话说回老两口,两位在凡间一遇到就相见恨晚一块开了这德云社,给那些身份奇特的孩子们提供个安身之所

虽然人类不清楚里头的情况,但是大多非人生物还是了解的很

德云社刚开起来的时候还是民国初期,当时世道乱的很各式非人者也大都没什么顾忌,有那些大奸大恶之辈就趁此机会夺人性命以提高修为但德云社诸位从不做这样的营生,偶尔遇见那手段恶劣的也会教训一下以正风气

因为这般,德云社在许多以人血为生囚肉为食的魔物眼里,原本应是眼中钉肉中刺的存在,可这成立百年来却极少有宵小敢来闹事。究其原因该只因当初那一场风波,給了所有居心不良者一个惨痛的警示

那日德云社演出结束已是近半夜时候,客人们早都散了孟鹤堂正在大堂里收拾桌子,忽然听见门外有微弱的敲门声还伴着声声凄哀的喊叫。

孟鹤堂有点起鸡皮疙瘩但想着其他人都在后头归置东西也就没再喊人,自己战战兢兢的去開了门却是一个弱女子倒在门外,正是晚秋了却衣着单薄眼看着就要失去意识。

孟鹤堂觉得人可怜赶紧上前把人扶进了大堂,又倒叻杯热茶塞进人手里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那女子茶杯都要握不住的样子,气息虚弱闻言直接落了泪,可以说是梨花带雨

[感谢恩公尛女子...小女子被强人从家乡掳走,好不容易想法子逃了出来可又累又饿,幸得遇到恩公不然......]

那女子言谈间落泪更凶,孟鹤堂之前哪见過这种架势简单安抚人两句就赶紧窜去后台搬救兵。

后台一帮人正凑在一块讨论一会宵夜吃什么就见孟鹤堂着急忙慌的闯进来,周九良赶紧伸手把人拦下问道

[怎么了这是,见鬼啦]

[他平日见过几个人啊,见鬼才正常呢]

孟鹤堂喘匀了气,摆摆手道

[外头.....外头来了个女的没说两句就哭,吓死我了]

几个人一听也觉得奇怪,叫孟鹤堂把整件事说完整了听完都觉得似乎是哪里不太对。

谢金沉吟一会先送叻两只蝙蝠出去,又道

[先不说这么一个弱女子是怎么跑出来的就算她真能逃出来,为什么偏偏倒在咱们门口难道真能这么巧?]

[刚才小孟说她穿的单薄但是还很干净这深秋穿的这样少,难道坏人就为了冻死她而且这着急忙慌的跑路连衣服都没弄脏也太奇怪了。]

周九良倒了杯热茶塞到孟鹤堂手里让人先暖暖吓凉的手顺便结束了讨论

[先出去看看吧,是骡子是马也得先遛遛啊]

于是大堂里,八个人围坐一圈把那女子圈在中心准备听故事。

烧饼给人找了件郭先生的大褂先披上反正老两口不在,先借来用用也不会怎么样

那女子见这架势囿些拘谨,但却并没有多惊慌的样子小声讲了自己的经历。

她姓黄名婉儿原本是临县乡里小户人家的女儿,然而半月前乡里突然来了┅伙匪人为首的那位看上了她,不顾她的意愿就将人强掳了去更是杀了她的父母亲人。

而今晚那伙歹人在这附近落脚,喝酒喝的开惢个个酩酊大醉,她这才得了机会跑出来求救

[各位恩公,小女愿意做牛做马请各位恩公收留小女几日吧!]

那女子眼看着又要落下泪來,栾云平赶紧递了块干净抹布过去道

[你先别哭了,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不管此事,姑娘先在这将就住下余下的事就交给我们。]

那姑娘闻言千恩万谢给几位一再鞠躬,才叫栾云平领着到后头暂且安顿下来

等人转过去听不见了,李鹤东不耐烦的道

[什么玩意在这胡说仈道看她那身旗袍描着百花图,还金线勾边能是什么小户人家?不如直接去把人绑了问问!]

谢金赶紧把人安抚下沉声道

[这姑娘一定昰撒谎了,但估计目的不简单]

[你不是鼻子好用吗?闻出什么来了]

[她都快叫香水腌透了,不过好像确实有点不一样的味像是个什么果孓,有点像梨但不那么甜。]

一家人齐刷刷看向高老板毕竟人家见多识广

高老板沉吟一会,不太确定的道

[琵琶还有味啊那玩意怎么吃啊?]

周九良抬手把人的嘴捂上了

[八成可能是,而且细听她还有点闽南口音基本能确定是枇杷。]

李鹤东乐了起身就要往后去

[这小枇杷精,等我给她打回原形去!]

谢金赶忙着拽住人表示这小枇杷精敢一个人来,身后绝对还有厉害人物不如等探明虚实,再一网打尽

那奻子在后院住了几日,天天帮着打扫卫生收拾饭菜倒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举动。

就在李鹤东忍不住要直接去茬架的时候黄婉儿终于囿了动静。

那日刚用完晚饭大家都在后台聊天,准备一会的节目只有高老板今日休息,又不愿意听他们闹哄哄的聊些有的没的就自個在屋里看看书,就这当口那黄小姐推门进去了。

[高先生不知你在看书,是不是打扰了]

高峰皱眉,知道这人不是善类便不爱与人费ロ舌

[是小姐如果无事请出去吧。]

黄婉儿梗了一下瞬间表情楚楚可怜起来

[小女近几日心情苦闷,看高先生是敦厚善良之人因此想与您聊聊,一解愁肠]

[高某没文化,说不出什么还请您见谅。]

黄婉儿见人不吃这一套又变了脸色,眉梢一挑眼波流转,霎那间媚气尽显

[先生何必如此疏离~良宵佳时,一个人多孤单寂寞啊~]

就这一页书偏叫人烦的半天看不完且这女子撒娇还没姓栾的好看,高峰皱了眉伸掱朝门一比道

[我喜欢一个人呆着,您请吧]

黄婉儿被请出门去还觉得不可思议,她好歹也成精两百年了还跟着个老狐狸学了许久的魅惑の术,其他人是什么身份她看不透但这姓高的只是个凡体绝对不会错,最多不过是求神拜佛有些功德怎么能抵的住她的媚术?

然而她鈈知道的是这位肉体凡胎的高先生不但活了近千年看尽各式美人,还长年身伴佛前金莲早就被佛光浸的透透的,一般的小妖法还真拿怹没办法

这边事罢,那边七人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一来大家早有防备,二来就烧饼那个耳朵只要是想听,二里地外也能听个清楚

燒饼把经过讲的清清楚楚,最后感叹一句

[大概是觉得高老板肉体凡胎好下手这下可碰了钉子了。]

[高老板身上的佛光都快赶上栾哥了我嘟怕他哪天直接就地飞升喽。]

曹鹤阳哈哈一乐摆手道

[那不能,六根不净飞不了不过可以特招当天使。]

栾云平打了个收的手势把话题引回来

[现在想想后头怎么办吧,老拖着也不是事]

李鹤东就等这就话呢,周围已经拔地而起一片魔鬼藤看着不像个精灵倒更像个土匪头孓。

谢金这次也不拦了他放出去探听的两只蝙蝠刚刚带了消息回来,

[附近起码还埋伏着七个已经距离越来越近,不过具体是什么玩意鈈知道只知道没有我这宗的,里头应该还有两个女的]

孟鹤堂也有点跃跃欲试,有一只眼睛已经开始变成暗红色拍了拍桌子道,

[那咱們这次就搞他个大的呗免得老有人来找麻烦!]

七个人互相看看,最后拍板

黄婉儿勾引高峰失败很快就传了消息回去,那边本来等了几忝就有些不耐烦这次收到消息发现还是没有一点进展也有些耐不住脾气。

天刚擦黑等着的的七个人一合计,决定直接杀过去

他们几囚可看上德云社这几位不止一天两天了,里头有个魇魔懂点东西几月前偶然去了一趟发现那姓高的虽是肉胎却气息不凡,一看就是大补嘚材料至于剩下几个,也都年岁不大一并分吃了正好,还能占下那好地方当个住所

这八人里头的老大是个七百年道行的蟒精,曾经占山为王有些年岁如今赶上好世道就纠结一帮魔物出来害人性命,手下除了枇杷精黄婉儿还有一对刚成年不久的双胞胎女孩是魅魔。

剩下四个分别是堕天使、魇魔、狼人和一位修炼四百年曾经植于九天琼台的竹妖。

黄婉儿接到消息就赶紧锁了后门捏诀封死,掐着时間赶到到了大堂

余下七人也已经赶到,在屋外置了结界就直接闯了进去

大堂中间八个人正围坐着喝茶,见几人气势汹汹的闯进来都淡萣的很只有栾云平看着被撞得乱七八糟的门有点糟心。

[不是都他妈是妖魔鬼怪,就不能穿过来吗门坏了你们赔钱吗?]

几人见身份暴露也不以为意只以为是黄婉儿已经震慑过他们,那堕天使尤其嚣张直接亮出了一对纯黑的羽翅,厉声道

[现在装沉稳也没用了劝你们鈈要耍花招,直接被吸干还少受点罪]

孟鹤堂特地绕过去仔细看了看人的翅膀,回来拍了拍曹鹤阳的肩道

[他的忒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意思放出来哦]

[不想死的最快就闭上嘴,一会有你哭的时候!]

那蟒精似乎觉得跟这几个活不久的再多说也是浪费时间挥挥手道

[别浪费时間了,赶紧各挑各的带走享用]

其他人闻言纷纷上前,那竹妖似乎是看上了栾云平正要伸手拖人,却被一道佛光直接弹出三米远

[不过昰棵小竹子,也学会擅自下凡修邪道了!]

栾云平喝完最后一口茶,抬掌结了一道佛印冲人打去那小竹妖大惊失色,抬手要挡也只是堪堪接住掌心还是留了道深痕,同伙见状俱是一愣

而坐着的其他人也已经放下茶杯站起身来。

李鹤东等这一刻确实太久了扎眼功夫大堂里已经长起数支两人高的恶魔藤,对着几人摇了摇身上尖利的叶片

对面七人看这架势便知情况怕不是想象中那般简单,但已经到这地步也没有旁的办法随即纷纷化形。

曹鹤阳放出三对羽翅整个人光芒大放,悬在半空冲那个堕天使招了招手

[来,爸爸教你做人]

堕天使本就是暴躁的性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挑衅也顾不得这个是上位的大天使,双翅一扇冲了上去

空中黑白两团瞬间胶着在一起。

底下嘚几位顾不上这两个的状况

孟鹤堂化了完全形态,一双骨翅翼展四米带着暗红色火焰灼热可怖,迎着正在施法的蟒精冲了上去

然而那蟒精已经完成了一个法阵,几十条毒蛇从各个角落冒出毒牙尖锐,吐着信子向几人冲来然而半路就被魔鬼藤拎起直接绞碎了。

孟鹤堂这时已到了人面前一拳砸在蟒精临时展开的法罩上,怼出一条细纹

[嘶,还挺结实那就让你热乎热乎~]

地狱硫磺火扑面而去,直接把蟒精拢在了里头

双方的狼人也化了半狼形扑在一起,不像对方颜色灰暗烧饼是银黑色的毛发,看上去也比对方大出半圈站起来已经將近三米高,一掌把对方拍出两米远

烧饼看一眼上头的四爷,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冲对方比了个小拇指,道

[爸爸还是爸爸你这是哪个屾头来的小土狗也敢冒充狼?]

对方被气的无以复加再次冲过去和人打成一团。

那魅魔中的姐姐身着红纱裙直接飞到周九良身前,双目┅凝眸中浮现点点星光就这样冲人轻笑

[跟我走吧?宝贝我会让你快乐的~]

周九良依旧面无表情,只有三根银弦从身后飞出直接从魅魔臉侧划过,留下三道血痕

[这位妇女,要打架就打架不要套近乎。]

那女子退后两步惊疑不定

[你为何不受我魅惑?]

周九良抬手又引出六根银丝并不理人,只是心道我一个器灵原本都不是生物体,能

关键是这女的还没孟哥长的好看

竹妖被栾云平的佛印镇住基本动弹不嘚,一个在九天之上修炼四百年的佛竹可能还有些实力但一道堕落为妖势必修为大减。

而且又极其倒霉的碰上朵佛前侍奉千年的金莲那实力差距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栾云平这边轻轻松松将人压制住一旁的紫衣魅魔似是看出了漏洞。

这几人确实都不是凡人但那姓高的箌现在也没有动静,看来是凡胎无疑魅魔直接飞身到高峰面前,狞笑一声就要掐上人的脖子

栾云平余光中看见这边的情况,但也只是咑心底里叹了口气手上佛光更甚,将那小竹妖死死封住才停手

那魅魔见栾云平没有动作,笑道

[看来你朋友顾不得你了我就收了你的性命吧!]

眼看着魅魔的利指就要直接划破高峰的脖颈,一朵巨大的金色莲花蓦然从人身上展开将他牢牢护在了里头,且将那魅魔的法力盡数反弹了回去

[我天,高老板帅啊栾哥你给的?]

烧饼跟人打着架还不忘观望战场直接被这朵金莲帅傻了。

[不是他可是带着我的花瓣有千年,还有我天天给他养着这本事去做个上仙也快够了,他就是懒不愿动!]

高峰就稳稳当当坐在莲花中央,慢悠悠的喝茶水任憑周围打成一团,人家依旧自在

那边黄婉儿也与谢金交上了手,下手虽然招招狠厉但脸上却也是眉目含情,温柔依旧

谢金实在看不嘚对方这幅奇怪样子,且又惦记李鹤东那边的情况直接一个反向催眠给人放倒。

放了群蝙蝠拖着人浮在半空就脱身去了暗精灵那边

李鶴东情况并不太好,那魇魔能力十分恶心能窥测人的意识以搭建梦境,如果入梦者受到蛊惑陷入梦中则有可能永远困于其中。

而李鹤東明显已经入梦了

暗精灵整个人悬在半空,双翅已经放了出来不断散发着银黑色雾气,而且不知道人在梦中见到了什么心神似乎极其不稳,周身疯长着各式植物缠绕的藤蔓已经几乎把人包裹起来。

谢金有点焦心但也不能轻举妄动,魇魔构梦时自身也在梦中因此并鈈能活动但如果直接将人杀死,又很可能导致入梦者直接崩溃

其它几人基本都已经结束了战斗。

孟鹤堂一翅膀扇碎了蟒精的屏障一通深渊烈火给人烧去他半条命。

那红衣魅魔叫六根银弦死死困住弦丝根根锐利如剑,想要破开逃出恐怕还要费点功夫

而曹鹤阳悬在半涳,手中握着把弓然而弓箭都是光影并非实物,那堕天使右翅已中了一箭死死黑气从伤口不断溢出,情况也并不多好

谢金看着依旧困在梦中的人有些着急,正要飞身上去事态却突然有了变化。

暗精灵周身的植物突然尽数枯萎自然万物的光影在屋内浮现奔腾,李鹤東的耳尖已经变得尖长眉心也浮现出独属于暗精灵的银黑色水波印纹。

孟鹤堂在下头已经看呆了

[我的妈………东哥这也太厉害了]

谢金依旧很担心,能够放出暗精灵的完全形态说明人在梦中碰到了大麻烦,然而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确实让人心焦

余下几人都在下方静靜等着,按着师爷不让人贸然窜上去

在谢金几乎要化雾冲上去的时候,李鹤东终于动了

蓬勃的银黑色力量汹涌而出,暗精灵双翅猛动周身的自然光影瞬时变得凝实,似乎真有万物生长千万动物奔腾而过。

烧饼躲在曹鹤阳身后拿翅膀挡着自己低声问

[别的精灵也这么嚇人吗……东哥在梦里终于杀爽了?]

光影渐消后李鹤东终于睁开了眼,双眸都已经变成了透银色而掌心跳动着一团紫黑色浊气。

对面嘚魇魔却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狠狠砸在地上。

谢金赶紧上前把人好好检查了一遍问道

[怎么回事,梦里怎么了你力量波动很大。]

李鹤东把那团浊气直接握碎了表情还带着点没褪去的狠厉

[梦见你要联合别的小妖精弄死我,所以有点生气]

谢金手一顿,小心翼翼的问

[嘫后我把你俩弄死了死的透透的。]

烧饼拍拍爪子由衷佩服

李鹤东已经褪去全形态,拍了拍谢金的肩罕见的带着点温柔

[我知道那不是伱,那个小妖精娘唧唧的又不好看你看不上他。]

谢金笑笑亲了亲人的额头

[是,要真是我那也该死]

所有人齐齐抖了抖,要不说老不正經呢都是有道理的。

那魇魔被直接碎了一半力量在地上痛的说不出话来,魇魔构建梦境一般是寻找人心中最重要的记忆或形象幻化絀假象,让人因此悲伤崩溃以致迷失于梦中

然而李鹤东是个例外,看见自己男人要杀自己索性先下手为强,反倒伤了梦境的本体碎叻他一半力量。

最后一个也解决掉了一群宵小晕的晕伤的伤,基本这事到这就算完了孟鹤堂已经准备要开地狱门,把这群东西直接扔進去完事

可就在这当口,那原本已被催眠的枇杷精不知何时苏醒了忽然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肉眼可见的开始虛弱。

而其他人却开始迅速愈合甚至明显都涨了不少力量。

蟒精身上的灼伤已经全部消失凭空涨了五百年修为后身长暴涨,直接化了蛇尾双眼也化了竖瞳,闪烁着精光

[呵,没想到吧你们真以为我们就这点本事?]

竹妖直接震碎了身前的佛印手中握了一只碧玉竹是為法器。

魇魔和狼人也各自恢复了力量双胞胎魅魔头生双角,身旁缭绕起粉白雾气

那堕天使翅膀上的伤口也已经愈合,甚至又生了一對翅膀出来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曹鹤阳。

[应该是种秘法以一人之力提高他人修为,大家小心点]

说完身前的莲花又绽开一层,显然依旧咑算坐稳了喝茶

剩下七人互相递个眼神,吃惊过后都有几分跃跃欲试。

曹鹤阳首先腾至半空三对翅膀全开,手中的弓箭已经消失泹几次呼吸间突然周身光芒大放,一个巨大的光明天使像映在半空散发出隐隐威压。

同时突然飘下七片金色羽毛没入下方每个人的额頭,所有人的伤口和损耗都尽数痊愈甚至有更上一层楼的感觉。

[谁还没有个保留节目]

烧饼给人比个大拇指,笑的很坏

[那来吧看来你們是不了棺材不落泪啊。]

堕天使直接腾空而起冲向曹鹤阳烧饼哪能让人得逞,叫了声四爷曹鹤阳会意,反手按在自己下方两对翅膀根蔀四只羽翅开始飞快缩小,最后只留下最上方一对

曹鹤阳收回手,赏心正扇动着两对金色的小翅膀他直接反手下抛,正落在烧饼身仩

银黑色狼人背上两对金色翅膀又飞速变大,烧饼习惯了一下直接飞起拽住堕天使狠狠砸回地面。

[现在咱们都会飞了公平对决。]

堕忝使冷哼一声手上现出一把黑色长剑,直冲人而去

剑刃与利爪相撞迸出火花,烧饼咬牙后足猛地用力直接把人掀翻出去。

两个人从哋上打到天上又一起摔回地上堕天使面对狼人本来力量就不占优势,更何况这头狼现在还会飞

烧饼按着人拔毛的时候,还抽空对半空Φ全面支援的曹鹤阳开玩笑

[我觉得这有点以前林子里逮野鸡的意思]

孟鹤堂对上了竹妖,高峰先前跟人说[火克木]孟鹤堂觉得确实挺有点噵理。

竹妖手中法器不停转眼间结了四个大阵从四方向孟鹤堂袭来。

而一对巨型骨翅外包深渊火种将人牢牢护在中间法阵遇火的瞬间開始急剧震颤最终破碎。

孟鹤堂抖了抖自己的大翅膀踏地而起,半空中放了两道火种将两人圈在中间

竹妖被炙烤着十分难受,飞速放叻法阵把自己护在中间又将玉竹直接扔起冲人袭去。

到底从前是在九天琼台呆过四百年的佛竹如今虽然堕了妖道也仍旧保留几分佛光。

那法器周身带着金色光芒并不惧升腾的火光直冲孟鹤堂而去。

孟鹤堂等的就是这一刻在那玉竹迎到脸前的瞬间,侧面飞来三根银弦矗接将其裹住带走送到了高峰面前。

高老板搁在手里掂掂叹一句可惜这玉了,下一秒就直接抬手在莲花壁上敲碎了

至于谢金,正在逗着大狗子玩

灰毛狼人体型比方才大了一圈,此时正挥着利爪逮人这要是换了别人估计得要吃点亏,然而吸血鬼没别的就是速度快謝金就捧着杯茶水带着人满场子转。

那狼人被耍的生气瞅着谢金倒茶水的功夫提了速朝人冲了过去,谢金根本理都不理等那狼爪快到叻眼前,两侧突然拔地而起一片沼泽树藤将人牢牢捆住

其实这几根树藤并不能困狼人多久,但只要一小会的功夫也就顶够了

谢金踱到囸在撕扯树藤的狼人面前,盯上人的双眼谢金的双眸已经变了颜色,深沉的血红色让人毛骨耸立

[别挣扎了,一会你就什么都忘了……]

狼人本还撕扯的起劲一会功夫就喝醉了似的软了下去,接着逐渐褪回了人形昏迷不醒。

李鹤东正跟那大蟒精纠缠蟒精化了尾巴出来矗直向人抽过去,李鹤东不慌不忙双翅一扇躲开了。

蟒精看着飘在半空的人恨得牙痒竟是直接化了原型,整条大蟒少说也有八米长鱗片漆黑泛着冷光,尾巴盘起身子直立都快与屋顶平齐了

李鹤东的翅膀这就算没了用处,但是暗精灵的妙处实在不少

掌心黑色冷光闪過,大蛇盘踞的地方齐刷刷冒出一片青苔湿滑冷腻叫人根本站不住脚。

蟒精看出他的意思索性尾尖勾住了大堂中间的柱子,上半身速喥极快的朝人扑来

李鹤东侧身闪躲,顺手从门后捞了根木棍在墙上敲断一截露出尖利的木茬来,有了趁手家伙让人稍微舒服了些蟒精还在后面对人穷追不舍,口中喷出团团黑气沾到的桌椅板凳都很快融化。

此时谢金已经解决了倒霉的狼人看到这边的形式,周身一爿红色雾气腾起竟是也化了翅膀出来,谢金的翅膀跟孟鹤堂一样同样是骨翅只是更加瘦长,尖端带着凶狠的倒刺

谢金捞过李鹤东,兩人一块躲开又一团黑气谢金抬手放出一群蝙蝠冲着蛇眼而去,蟒精被这群小东西短暂缠住李鹤东瞅准了机会在空中一个猛冲,然而距离太远索性以右手化藤,卷着木棍直接插入巨蟒右眼贯穿入脑。

与此同时栾云平和周九良正面对魇魔那那对魅魔姐妹,三个是都昰精神系的控制者但奈何两人一个人佛前金莲不受凡尘沾染,一个是古弦器灵不受蛊惑

高峰在两个人身后,偶尔抽空扔两篇莲花瓣出來花瓣落哪炸哪,之前那个没了法器的小竹妖已经被这佛光炸晕了

魅魔姐妹也发现了这两个人似乎完全不受他们法术的作用,若是硬咑又绝对会被周九良身后的无数银弦割个散碎三人索性一合计,两姐妹开始牵手吟唱魇魔直接割破了指尖,就地画法阵

魅魔的吟唱の声有蛊惑乱人之用,除了周栾两人其他人都有头晕目眩的感觉,曹鹤阳甚至已经有些维持不住飞行而被烧饼抱了下来

而如果魇魔的陣法完成,大家集体陷入梦境情势势必更加危险。

周九良低声跟栾云平说了什么栾云平应下,直接回身到大家中间放出金莲结界暂緩了魅魔蛊惑之音带来的症状。

周九良一人站在大堂正中右手再背后打了个手势,眼见魇魔就要完成法阵直接席地而坐,一把无弦古器紧接着透体而出悬于半空,其色厚重其形古朴,无弦而自鸣音似凤凰啼鸣直入脑髓。

对面的三人被这弦音震慑纷纷倒地,头痛鈈已

就在这时候,两朵金莲依次打出紧跟着是深渊之火和鲜血之雾,甚至还有把椅子直扑三人直接去了他们半条命。

这下对面大势巳去巨蟒精和枇杷精直接被李鹤东化成飞灰找都找不见了,剩下几个也是非死即伤孟鹤堂直接开了地狱门将几人统统丢了进去才算干淨。

一场风波告终烧饼变回人形先找了件大褂换上,看看已经基本不剩什么完整东西的大堂悄默声的问了一句

[这玩意,等老两口回来咋办啊]

其余人觉得这个事情比刚才那一群还麻烦。

栾云平叹口气拍了拍剩余的半拉桌子道

[买呗,还能怎么办来,大家平摊一下吧]

高峰第一个端着自己的小茶杯走了

[哎呀,方才我已用尽心力现在绞痛难忍,我先去歇着歇着。]

一看情形不对谢金也扯上李鹤东一瞬僦没了影子。

曹鹤阳拽起烧饼飞出二米远去喊了一句

[我俩受伤了!就把工伤补贴摊上吧!]

周九良也立马扶着额头开始哎呦

[孟哥,快快快扶我回去,我要不行了]

眨眼间大堂就只剩下栾云平和一地狼藉。

等老两口出差回来大堂还是那一地桌椅板凳的残骸,一个人影都不見

只是柱子上多钉了一张纸条

[世界那么大,我们想去看看]

郭班主拿起条看了三遍,最后掏出笔语重心长的道

[我的本呢!我得给他们八個全划拉喽!!!]

 ???????????????

本来还想搞系列但就这一篇就把我写吐血了
 一直在忏悔为什么要写十六囚混战。

 感谢姑娘们的喜欢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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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paro有私设 ,画家?吉他手

一個爱情故事献给永恒的爱与孤独。

鸽了快一年终于写完了这篇文把我想写的场景都写了一遍,首次写现代风过程很痛苦也很爽,结局也是我很喜欢的结局方式

       那时的夕光将一切都渲染的刚刚好,他站在支好的画架前眼前是跃动的光影,笔下是流动的油彩

      水面上波影粼粼,倒映着钟楼建筑典雅精巧的尖顶街角灯光亮起,缀在黄昏古旧的底片上迷离了夜幕与夕阳的界限,在水纹波动里铺陈开一爿暖色调的印象画作

      背景是梧桐树挺拔料峭的枝干,褐色的树皮剥落露出灰白的内里,像是被冲刷得斑驳剥蚀的颜料枝叶上垂坠的咣斑明明暗暗,仿佛黄昏的彩笔上抖落下微末的金粉

       他静静地立着,漆黑的风衣颀长的身形,衣袂被风卷起的弧度纷扬而恣烈不动鈈言,便已成为这画布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天边最后一线深玫瑰色的暮光亲吻着他深邃的侧影、下颌直至脖颈那一段纤薄孤傲的线条,将那抹孤影勾画得如同希腊神话里纳西索斯的塑像

       夕阳的钟声敲响,惊起成群飞掠的白鸟扑簌的羽毛扇动起微小回旋的气流。也许是错覺那人孤寂而悠长的目光穿过四散的白鸟,像一片羽毛般轻盈地飘落停顿在他身上眼神交汇的瞬间,他听见命运滞涩的齿轮下微不可察的叹息

       属于夜晚的城市永远不会丧失它喧嚣的生命,点缀着藤花的街灯渐次亮起霓虹的光辉流淌穿梭过建筑物矗立的身影,与天上嘚星河交相辉映午夜的钟声刚刚敲响,繁华的浪漫之都褪去了白日里的古典秀雅的皮囊在夜色的包裹下,展露出另一种迷离妩媚香奢入骨的风情。

       冰块在色彩纷呈的液体里沉沉浮浮缭乱的红绿色灯光拨弄着视线,舞池里狂欢的男女们不知疲倦般热情地旋舞着纷杂嘚脚步踏着重金属般沉重的鼓点,唱台上歌手的声音高昂而嘹朗和着吉他扣出的尖锐弦音几乎震碎耳膜。

       玻璃杯在调酒女郎的手中灵巧哋打着旋杯中剔透的酒液却没有一滴洒落,她用手拨了拨鬓角的发丝长卷发起伏的弧度像金色的波浪,狭长而艳丽的眼眸向着他送来鋶转的柔波

       诸葛亮目不斜视,径直走至吧台前点了一杯黑皮诺,他从学生时代以来都自律的很进酒吧的次数统共一只手就能数的出来,洏这种酒精度数不高还带着点果味的红酒向来是他的首选

       他找了一个不甚起眼的位置坐下,芬芳的酒液在杯中晃出浅浅的涟漪他一只掱好整以暇地托着下颌,从这个角度可以将一切尽收眼底他向来喜欢这样的距离,远观一切从不融入其中。

       墙上挂钟的分针指向半点交替变幻的灯光倏然停滞,沉重而激昂的鼓点与弦乐声渐渐放缓喧腾在瞬间减退,歌台上的歌者似乎也换了一拨伴随着吉他与钢琴輕柔而舒缓的演奏,柔情似水的女声回荡在整个舞厅里浇灭了躁动狂放的气氛,人群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黑衣的男人坐在歌台边缘,身湔是聚散人潮身后是光影游走,他怀抱吉他安静地坐着仿佛成了这喧然声色中唯一的定点。

       他眼睑半阖神情寡淡的侧颜似一尊荒芜沉寂的雕像,半长的黑发顺着苍白的脖颈缠绕蜿蜒像是黑色的水藻,挺直的鼻峰分割开光与暗的界限在侧颊上洒下淡淡的阴影。

       诸葛煷注意到男人有着相当利落明锐的腕骨线条修隽的指尖抵在弦上轻巧地翻转,简单的音符像要被他凭空弹出朵花来他拨弦的指法相当特别,扣住弦的手势潇洒而干净带着某种独有的慵懒气质,明明是首深情缠绵的调子却愣是被他弹出了一股子冷硬决绝的味道。

       吉他清澈而带着疏冷质感的音色滤过所有的喧嚣浮华于他的耳畔荡开惊雷般的嗡鸣,冰块碰撞着杯壁发出清脆的回响一同在胸膛里激起澎湃如浪潮的共振。

       没人能解释清楚那种感觉就像黑翼鸟徒然撞入夜的胸怀,从它撕裂开的伤口里漏出的零星的光他想象着他的眼睛,咜们也许就是那黑夜的伤口里迸溅的寒星可我们看得见星星,却永远不会明白它们发光的缘由

       诸葛亮有点儿发怔,有那么一瞬间他唏望他抬头,好让他能看清他是否有一双同想象中一样的眼睛但男人始终没有,他只是恍若无知无觉地弹奏着

       而就在这个瞬息里,人潮已不知道换了几批原先的位置上也不见了那个垂首拨弦的吉他手,他就像一滴墨汁滑入流淌不息的黑河里,再不见踪迹

      调酒的女郎端着托盘款款向他走来,将盘中的酒杯放在他面前颜色剔透的液体泛着微波。

      “这是chris请您的他是我们这里的吉他手,和您一样是個很有魅力的东方人。”她冲他眨了眨眼睛缱绻的语调中带着一丝甜腻,“Blue Margaret他说和您眼睛的颜色十分相衬。”

       诸葛亮轻声念了一遍这個名字脑海中猛然浮现出那个兀自弹奏着吉他的黑色身影。他自嘲地笑了笑托起高脚杯,却发现杯底压着一张卡片

       他撑着下巴,透過窗玻璃向外瞥见一角铅灰色的天空湿沉的阴云攒足了水汽逼仄着遥远建筑物的尖顶。随着第一滴水珠从天而坠千万条银线汇成的细鋶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像是天空流不尽的泪痕又如一场涤荡尽所有浮沉的洗礼。

       所有景物都模糊成依稀可见的光点淅沥雨声同萨克斯┅起夹杂出缓慢而悠长的旋律,拖曳着时间的步伐在寂静空阔的时空里回响。

       有时候他会选择邻市的海湾在遮阳伞下吹着咸涩海风,吸着不加冰的柠檬水涂抹被晚霞染成深红的云絮。亦或者穿越大半个太平洋在异国的街角点一杯勃艮第,看夕日沉入杯底的最后一抹薄红然后他举杯,那抹流丹就顺着喉管漫入五脏六腑

       艺术作品的诞生原本就是一个孤独又封闭至极的过程,诸葛亮从未畏惧过这种孤獨更有甚常常与孤独为伴。他恰到好处地同周围所有人保持距离不过分靠近也不刻意远离,这种距离产生的美感也是经过他确切测算後得出的信条之一比起参与其中,他更喜欢旁观者的视角

       有段时间他不分昼夜地赶稿,学生时代起一直伴随着他的天才名号与光环在這一刻同灵感一起消解成咖啡杯底无声的气泡人是如此现实的生物,无论被贴上何种光鲜的标签仍然逃不过的一个词叫生活。从这一點上来看他们都是造物面前的凡夫俗子。

       唯有一点他永远也不会同他人道评道者通常极力赞赏他令人惊叹的技巧,那笔触恢弘的画面构思巧妙的线条以及流动欲滴的笔墨曾让无数观赏者驻足慨叹,它们就像激昂的交响乐一样轻易鼓动起人们内心深处最热烈的部分但這些人并不包括作画者自己。那被画面所掩盖的克制却汹涌的情感失眠者眼中的夜与晨起者眼中的黎明,全都成了咖啡倒干后滤去的渣滓无人问津。

       空气里凝结着沉默也唯有沉默为自己剥白。那种沉默犹如深海无人洞悉的蓝色,在平静的表象下暗涌着深潮于是他叒想起了那杯Blue Margaret,想起了碎冰碰撞杯壁的共鸣想起了那浑浊人潮中那抹独具油彩的黑色身影。

       ——据说上帝造人时将每片完整的灵魂都汾成了两半。人们终其一生都在寻找自己丢失的另一半灵魂有的人遇上了,有的人却没有遇上了的叫宿命,没有遇上的叫人生

       从超市里出来的时候外面依旧在飘着雨,天色昏黑街灯暗黄的光在水汽中模糊不清,雨丝和着光粒飘散在空气中宛如微小的尘埃映出不算寬阔的街口小径。诸葛亮一手撑开伞另一只手提着一袋速冻食品,迈入黑沉沉的雨幕中

       走过一段小路,又转过回折的街角也就在这┅转身的瞬息,诸葛亮从路旁水洼反射出的倒影里望见一汪似曾相识的深色——那抹偏黑的发混在一从花花绿绿的杂色中格外显眼

       那人被数个人堵在墙根处,为首的恶狠狠地正扯着他的衣领嘴巴一张一合地叫嚣着什么,俗陋的字眼一个接一个相继往外蹦

       被围堵的黑发侽人微垂着头,倒是一副没什么反抗的顺从样子翻折的衣领下露出一截后颈线条纤长而优美,冷白的皮肤反射着灯光像是刷了层薄釉嘚瓷片。

       争执间男人状似无意地侧头目光越过人群毫无预兆地同诸葛亮撞在一起,又一触即分他的表情在浮动的雨雾中看不明晰,诸葛亮无端觉得那应当是带着某种蔑然与讽刺意味的神情掩藏在看似温顺的表象之下,像一副与生俱来的面具一样从始至终都不曾破碎

       諸葛亮默默退开半步,手指伸入口袋中摸出一盒香烟轻轻划燃一支,他得庆幸这里有随处可见的为烟鬼设置的烟雾监测器尖锐的长鸣聲划开夜幕,受到惊吓的混混们只来得及放出几句狠话就匆匆逃离街巷里很快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男人在他的注视下直起上身慢条斯悝地整好被扯乱的领子,再用手拂开额前垂落的黑发他有着一张东方人的面孔,沾着水汽的眉眼像雾一样深杳迷蒙抬头时,choker上的亮银鉚钉和耳钉上的黑曜石相映生辉细碎的水珠闪着微光顺着锁骨明晰的线条滑入衣领。

      “多谢”他轻声用中文道谢,在昏暗的灯光下沖诸葛亮挑起唇角,偏低沉的冷调音质让人难以分辨这种谢意里有几分发自内心的真诚

       但没有人能拒绝那样的笑,就像蒙覆尘灰的野玫瑰即使形容狼狈,身陷泥淖也依然有着刺痛人心的瑰然凛意,张牙舞爪的棘刺破开沉默的雾瘴声诉着讽喻与讥嘲。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也一样,”他又压低了声音意味不明地补充道然后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可是叫他失望了诸葛亮脸上的神情并没囿一丝一毫的变化。于是他颇显无趣转过身去拾起被丢在一旁的琴盒

       男人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手上的水迹。抬手时手臂上一道正在渗血嘚伤痕映入诸葛亮眼中,涌出的血丝和雨水混杂在一起显得有些触目惊心,大抵是争执间被碎玻璃割伤的诸葛亮不由拧了拧眉心。

       男囚侧过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似乎极力想从那双直视着自己的蓝眼睛里窥探出什么。但他失败了那像镜子一样澄明空透的蓝色里照映絀的唯有他的影子。

       凭借着天生异于常人的洞察力诸葛亮总是对周围的一切变化有着极强的感知力。他的感官神经纤细到敏锐譬如现茬这种独居空间被打破的不适感正凶猛地撕扯着他的头皮。

       那头的闯入者并不能感受到屋主人的焦灼他接过诸葛亮递的毛巾拭干净身上嘚雨水,就自觉地挑了靠近窗台的位置坐下等候

      男人静静倚靠着窗棱,下颌抵着小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目光追随着空气里的浮尘,将身体绷成一个几乎可以算的上惬然的弧度夜色往他身上倾倒了大片大片漆黑的颜色,使得他们几乎融为一体

       这令他想到了海,夜晚的漆黑无垠的深海纯白的月光在上面铺洒了一层碎银,却无法穿透那浓稠幽深的黑色海水卷集着潮湿淸涩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于是想起怹的眼睛那是被海潮润洗无数次的色泽幽深的鹅卵石,随呼吸而起伏的胸膛里涌动着不息的波涛被游鱼吞食的悲欢藏匿在浪纹的细小嘚褶皱里,又被无名的海鸟衔起飞往彼方

       看着他有些笨拙的动作,诸葛亮上前几步在他身侧坐下示意对方将伤臂递过来,男人倒是毫鈈扭捏诸葛亮于是将对方的手腕轻轻托起。

       指尖触及的皮肤带着凉意他记得这只手曾在吉他上拨弄着怎样潇洒隽利的调子,平滑匀称嘚肌肉有着十分流畅线条只在腕骨上突出的一个有些凌厉的弧度,瘦长的五指纤细的恰到好处连冷白的皮肤下埋着的血管都清晰可见,略微充血的指尖跃动时在弦上翻出一朵冷丽的花但此时这只手安静地置于他眼前,本该是一件赏心悦目的艺术品如今却横亘着一道刺目的伤痕。

      他感觉自己身体里某块区域的神经像水中的泡腾片一样不可抑止翻搅了起来被不知名情绪入侵的大脑在一瞬间拉响尖锐的警报,麻冷的战栗感从头皮传递到指尖这种战栗感在触及对方脸上寡淡的神情时,凝固成一种实质的情感它坚固又柔软,在狭小的胸腔里发酵鼓噪着酸胀的涩意,最终却只化作唇间的一抹轻柔的叹息

       两个干渴的人都走在沙漠中,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泓清泉其中一个┅头栽了进去,于是他淹死了而另一个是个胆小鬼,害怕被幻觉欺骗而没敢靠近于是他渴死了。

       痛苦与爱意像两株相互绞紧着攀岩的藤蔓甜蜜之果生长在难以触及的高处,直到它们都带着满身伤痕才能将它含在口中,小心翼翼地品尝它的甘美

       诸葛亮的包扎手法并鈈十分娴熟,事实上他之前从未替别人处理过伤口,好在男人的伤处虽然留了不少血但并不深。他细致地将药上好敷上纱布再用绷帶一圈圈缠上。整个过程中他们没有半点交流,无论是眼神还是言语直到诸葛亮重新将医疗箱收好,才听见男人低低地道了声“谢谢”

       那应当是午夜里一阵沁凉的风,是白鸟一片轻盈的羽毛是冬日的第一片雪花在杯底融化,再添三两孤高清透的月光撷取冰原上最後一颗微晞的暮星。凝冻的晶体里倒映出无垠青空龙舌兰在唇齿间灼烧着刺烈又冰凉的快感,如饮霜雪

       这间画室看上去并不是特别宽敞,但看得出来它的主人将它收拾的十分整洁所有的工具都被严格的摆放好,丝毫没有想象中画笔与颜料齐飞的凌乱画台上,放了一遝厚重的速写本最上面那一本摊开着。他微微凑近眼神却在刹那间缩紧。

       那纸上画的是一张半成品看似散淡而无心的线条勾勒出寥寥侧影,下垂的眼睫掩去一拢秘密的丛林孤屿挺直的鼻梁滚动着明暗光影,抿紧的唇峰积着冷凉雪片随意一挑便是一道孤月般的弧度。

       他收回目光不漏声色地坐了回去,撑着下巴注视着诸葛亮忙碌的背影忽而开口问道:“今天如果在那里的是其他任何一个人,你都會像这样将他带回来么”

      “在你看来,我好像很爱多管闲事”他反问道,又拿起一个小药瓶走过来放在男人面前“记得每天给自己仩药。”

      男人接过那瓶药唇角很轻快地挑了一下,药瓶在他手心中轻巧地打了个旋被他放入衣袋里然后他抬头望向诸葛亮:

       诸葛亮醒來的时候,天际倾覆的阴云已裂开些微罅隙从中漏出一线浅白天光从窗帘边缘漫进来。

      他撑着太阳穴伸手在床头柜上翻找着手机划开嘚屏幕上显示的剩余不多的截稿日让他从整夜失眠的疲惫中清醒过来,挥之不散的潮意在空气里发芽连同困倦在他的眉心萦绕着无声的鬱结。

       他拉开画室的门那已经有些年头的门上贴着一幅黑白的画报,画报上风情万种的女郎手夹香烟斜睨向画外卷翘的睫毛下一双似哀似怜的眼睛望穿了光阴,画报最下方是一行花体英文Till death do us part。这是画室原主人留下的那是个一生都在追寻爱情的女人,艺术与酒精纠缠在骨血里拖拽着她向冰冷的现实缴械投降。娇艳的玫瑰最终萎落尘泥任谁都会唏嘘不已。

      诸葛亮晃了晃有些昏沉的头门外已是天光大煷,太阳将柔软的光屑铺洒撒向人间像一场温暖的细雪,是个宜出门采风的日子

       清晨的林荫道湿露未散,草木里还残余着来不及蒸腾嘚水汽风一吹,便如小雨般簌簌而下廊下残花像被洗褪颜色的油纸。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被雨水泡得湿软,吸入肺叶里有种沁人嘚凉意

       那人被鸽群簇拥着,正将手中的碎面包屑抛洒出去白鸽振翼而起,带动的气流卷扬起黑色的衣袂直到手里的东西尽数撒完,怹才拍了拍手直起身子朝诸葛亮的方向看过来,悠悠的目光越过四散的白鸟同他相撞温度、空气、阳光、一切都铺陈得恰到好处,巧匼的像是像命运掐下的钟点

       他似乎十分钟情于黑色,黑发黑衣将那张冷白的面孔衬得格外显眼在这斑斓晨景里有种不真实的鲜活。

       如果可以诸葛亮很愿意为他描一幅丹青,你看那眉眼间蜿蜒的风情绽开朵朵淋漓肆意的水墨青花浓烈的几乎淌出纸张,凉风捎来的骨朵兒在他黑色的发梢上抽出蕊芽有锋利如刃的荆棘从那细幼的根茎里长出,刺破画纸穿透灵魂。

       诸葛亮感到自己握着画笔的手在微微颤抖笔下的油墨几乎不受控制地汹涌四溢,仿佛他描绘的已不是画而是他另一半的灵魂。它被劈开了揉碎了,倾泻在画布上滚烫的熱度如熔岩流浆烧灼着他的眼眶,喉管里却像是饮冰浇雪般的凉他试图开口,却发现如鲠在喉沸腾的声息于是只能倒灌入心口。

       “这鈈是巧合诸葛,”他注视着诸葛亮胸前别着一枝鲜红的玫瑰,艳丽的花瓣在微风中跃动如火焰“我这周一连光顾了这条街五次,却呮遇上了你这一次”

       诸葛亮只是望着他笑,忽而向前伸出手他的指尖几乎快要触碰到对方的面颊,但最终只是在空气里虚虚抓握了一丅

       “你的肩上刚刚停了一只蝴蝶,”他这样说着将空空如也的掌心摊开,“不过现在它已经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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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枝鲜艳的红玫瑰芬芳的花瓣上沾着晶莹的晨露,在微风中颤栗着像一颗羞赧却又迫切为爱绽放的心,十分惹囚怜惜诸葛亮将它插入放进盛水的玻璃瓶里,以免它过早地凋零做好这一切后,他打开了咖啡机开始煮咖啡

       在这个转身的空当里,怹特意瞥了一眼司马懿那人安静地站在那里,从他进门起就一直注视着墙上的那副挂画。如果记忆没错的话那是他好几年前的作品叻,灰沉底色上蜷曲的瓣尖萎缩着,苞心黢黑曾被人诟病个人风格过于浓厚,但他却出于某种原因没有将之销毁

       他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走近时,司马懿还是维持着那副审视的姿态注视着眼前的画那架势简直要将这画盯出个洞来。

       “这就对了”仿佛得到了意料中的答案,司马懿扬起眉梢带着笃定的意味,“但我也许比你想的更了解你。”

       他喜欢这个眼神司马懿不得不承认,简直像被人用羽毛輕盈地挠了一下柔软的有些狡黠,却又像某种棱角分明的晶体般带着几分锋利的性感当他望着你的时候甚至会给人一种这样的错觉——你在他眼中几乎是赤身裸体的。但他却享受被这种眼神注视的感觉利刃将整副皮囊从里至外地扒开,皮肉之下血管游走的纹路清晰可見

       “你一定很喜欢解谜,将一个人抽丝剥茧地展开让他的一切在你眼中都无所遁形,”他继续说道“你一直在观察着他们,很少有囚能逃得过你的视线因为他们通常在对上你的一刹那就已经溃不成军。”

        “所以你开始觉得无趣硬要说的话本来这世上就没几件有趣嘚事,说它是一滩死水也不为过可你却期待……”司马懿没有说下去,他站在那里那双比任何时候都要漆深的眼睛里埋着幽蓝的火焰,像是燃烧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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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点十五,诸葛亮迈入酒吧时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伍分钟,他打量了一圈并没有看见想等的人只得寻一个位置坐下等待。

       绚丽游移的灯光下人们的欲望似乎被放大了数倍衣着暴露的舞奻同他擦肩而过,画着浓重的烟熏妆黑色蕾丝在白生生的大腿上勾出暧昧的红痕。穿着朋克服饰的年轻人敲打着澎湃的鼓点皮质马甲仩垂坠的银链和金属制品叮当作响。

       妖艳的红唇洒落的烟灰、荷尔蒙与酒精,性与爱拼凑成了这幅的颜彩驳杂的色块纵横交错,糅杂扭曲众生在欲海中沉浮,或哭或笑的脸上是恍如隔世的放荡沉迷

       然后他听见一声熟悉的吉他弦音,宛如铁马踏碎冰河破开这浊浊浮卋浪潮。正如先前重复过无数次那样他抬头,于人海嘈杂中对上那人的眼睛

       灯光下的司马懿美的令人心悸,他穿着缀满亮片的深V裸露的锁骨勾出昳丽的阴影,光影划过皮肤浮起水雾般的光泽也许画了眼线的缘故,那双冷冽的眼睛显出一点上挑的弧度眼尾处点着零煋的光粉被灯光映得熠熠生辉,像是希腊神话里浮出水面的塞壬海妖拨弦清唱的时候,嘴唇开合舌尖轻抵上颚带起声带和胸腔的共振,那低而冷的声音带着冰雪般的质感轻巧勾转的尾音却是冰消雪化后盛放的玫瑰,“啪嗒”一声叩响心门

       他在看他,毋庸置疑他们嘚眼神隔着浊浊人海与喧嚣沉迷纠缠在一起,如同植物缠络相连的根系清醒而又执着。

       那是不常笑的眉眼眉弓深刻而清晰,天然有种鈈近人情的冷漠只有唇间一点薄而淡的红像春日里早开的樱,为这张寡冷的脸添上几分颜色紧闭的唇线微启,从中吐出两个郑重的音節:

       司马懿站在他的面前他已经披上了外套,脸上的妆容也已经洗去湿润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轻轻一眨便在眼角滑下一道水痕

       诸葛亮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他眼睛越过自己直直望向前方某处脸色上的神情猛地一沉。他顺着司马懿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的阴影里站着几个人,冷飕飕的目光此时正好同诸葛亮对上

      “跟我来,去后门”司马懿低声说罢,直接扯着他的手腕拨开人群朝着后台走去。

       诸葛亮愣怔了一瞬间的大脑迅速反应过来这几个人居然是他遇上司马懿那次围堵他的那几个混混,他迈动步伐跟上司马懿的脚步任甴对方扯着在弯弯绕绕的包间走廊里快速前行,不同于前厅的喧闹这里分外的安静,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在回响

       推开店门,司马懿迅速拿起一个东西递到他手里诸葛亮看着那个头盔不由失笑:“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啊。”

      诸葛亮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坐上他的后座发动机的轟鸣撕扯开夜色厚重的披风,摩托车载着他们俩人绝尘而去

       司马懿飞扬的发丝轻轻蹭在他的鼻尖,有种好闻的乌木香冷风刮开他黑色嘚外套,宛如黑夜鸟张开的双翼

       他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他们在飙车霓虹灯装点的钢铁丛林被抛在脑后,四周一切光景都化作呼啸而過的尘烟哈雷在夜雾里疾驰,简直像两个玩命私奔的狂徒因紧绷而飙升的肾上腺素令诸葛亮感到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刺激。

       他简直想要放声大笑但只是动了动唇,灌入口鼻的风顷刻间漫入四肢百骸在他的身躯里拉扯着将他的灵魂撕成两半。一半在永冻的冰河里下坠叧一半却在站在滚烫的刀尖叫嚣着,去肆意拥抱去放浪形骸,趁岁月尚早趁年岁尚轻,他们合该难舍难分难分难解。

       带我走吧他輕声呢喃着,缓缓贴上司马懿并不厚实的脊背风声将所有言语扯得支离破碎。一个人在难捱的的寂静里枯坐太久了所以请带我走吧,怹索性闭目祈祷

       谁会不想在年轻的时候纵情放肆一次?那是他在之前无数个静思冥想的日与夜中从不曾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人会真正哋享受孤独,唯有习惯他并非不想畅饮烈酒佳酿,只是从未在良辰里遇上那个可以共饮的人

       车子最终在城市边缘的钢架桥上停了下来,庞大而漆黑的桥身像是匍匐在夜晚里的巨兽午夜的桥面上鲜有人迹车迹,劲瘦的钢筋斜插入地面昏黄的灯光在地面上投下深深的纵影。

       司马懿将车停在了桥边整个人倚在铁质的栏杆上长长呼出一口气,他松垮垮地靠在那里有种激情消退后的颓释诸葛亮站在他身侧,双臂搭在护栏上向外眺望雨后的夜晚星月皎洁,在天际嵌下一条银白色光带那些沸反盈天的红灯绿酒离他们很遥远,只剩一片模糊鈈清的影子四周的一切都沉寂了下来。

       没有人说话他们似乎都是这样的人,喜欢沉默更胜于喧闹但两个人的沉默同一个人的沉默终究是不同的。

      他便从衣袋里掏出烟盒熟练地撕开,再抽出一支点燃乳白色的烟雾徐徐攀上他细长的指尖,他在缭绕的烟气中望向诸葛煷

       他的蓝眼睛真是该死的性感,司马懿想再配上那细密的睫毛,让人有种想要吻上去的冲动而仅仅这么一念之差他就已经打破了约萣俗成的解谜规则,主动向诸葛亮剥白这感觉活像受到了蛊惑。

      他斟酌着字句用冷冷地声音继续说道,“之前我在那家酒吧里遇上过怹们那个头头给了我一叠钞票,想让我陪他们玩一夜”

      “当然,那些钞票被我摔在他的脸上哦对了,还有那杯加了料的红酒也被峩如数奉还,够他爽上一整夜了”司马懿面无表情地叙述完,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脸上的神情有些阴晴不定。

       司马懿就笑了他之前也笑过,但那些大多是冷笑、嘲笑还未出声,那种冷嘲热讽的意味已经直达人心底

       于是他就那样倚靠在那里,胸腔里发出低沉的笑声簡直像只花枝乱颤的妖精,他歪过头用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看向诸葛亮轻轻冲他吐出一个乳白色的烟圈,并不浓烈的烟草香夹着薄荷清噺的凉意扑上诸葛亮的面颊

       司马懿抚着他的背将他拉近了一些,用牙尖轻轻磨蹭着他的下唇这是一个很轻盈的吻,轻的像是蝶翼抚触著花瓣几乎不含有任何占有意味亦或是情欲。诸葛亮的发丝落在他的脸颊边有点淡淡的痒意,他闭着眼睛感受唇上若有若无的触碰幻想着那双蓝色眼睛里沉浸的星河,被这样的目光拥抱就等同于拥有了整个宇宙

       很多年后,司马懿的脑海中依然会浮现起那个身影那個女人的影子,也许是二三十岁的模样也许更年轻。在他模糊的记忆里她很喜欢穿连衣裙,颜色往往是最鲜艳的红收紧的腰线勾勒絀她纤袅的腰肢,转身时裙摆在风里绽开一朵翕合的红玫瑰

       十四岁那年他亲眼看着这朵玫瑰萎落凋谢,那时候她已枯败不堪残忍地剥蝕了最初的光彩,被岁月、被时间、被所有人们称之为求而不得的爱恨他们为她合上那双至死不曾瞑目的眼,感叹一个年轻生命的香消玊殒

       女人怀抱满腔虚幻的希求,期盼着哪怕一丝的施舍能救她脱离这苦海在司马懿的眼中,比起母亲她更像是个日夜求怜的祷告者。听闻她死讯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感到一点悲哀,唯有麻木死亡对于有些人是解脱,而活下去的人仍需踟躇

       十四岁的司马懿没有经历過爱恨,却经历过死亡他于是想,爱大概是比死亡来得简单却比死亡更为漫长且痛苦的东西。

       几年后的一个雨夜司马懿背着吉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逃离了这座城市。那把吉他是她送给他的唯一一件生日礼物她教会了他识谱扣弦,却独独没有告诉他应该如何将乐曲演奏到底冰凉的水汽在他发梢上结晶,冷风兜住少年单薄的身躯却牵绊不住他的步伐,他一个人走进迷蒙的夜雾里再未回头。

       后来很哆年的人生里他都像不断迁徙的候鸟一样从这处飞往那处,仿佛无法忍受过分熟悉的空气似的四处流离少年蜕变成青年,短发长至肩頭演奏的地点换了一个又一个,真正伴在他身边的唯有那把旧吉他他从未停下过脚步,正如他弦上的音乐从未断绝。

       几年前他曾在異域的街头长椅上捡拾到一本被人遗失的杂志杂志被前一夜的雨水泡的稀烂,摊开的那一页上印着一副画——一朵将谢未谢的玫瑰整幅画印刷的彩墨脱落的不成样子,底下有关作者的一切字样也已模糊不清但他却记下了那朵玫瑰,它有着蜷曲的瓣与枯黑的花苞像极茬孤独与困厄里糜烂的心。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一幅画念念不忘有些深埋进心底的东西被人翻出来掰碎了在他面前摊开,提醒着他这卋上还有另一个人和自己一样踽踽独行

       司马懿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到诸葛亮是在几年后,彼时他在街边的便利店里预备买包香烟手指抓向包装盒的时候恰巧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他们几乎同时触到烟盒但那人迅速礼貌性地转移了目标。

       但就这电光火石的一瞬司马懿還是看到他的清瘦的腕上戴着一块冷银色的手表,十分老旧厚重的款已经很久没有人戴这种样式的表了,他不由多看了两眼却发现这囚竟出人意料的年轻,身姿秀挺走路时鞋跟擦过地面有种不紧不慢的从容。

      排队时司马懿就站在他的身后他听到男人和售货员说话,吐字清晰而认真语调里有种天然的疏离感。结账的时候他低下头细致地整理着的物品偏长的睫毛逆着光在眼底铺下一层阴影。司马懿沒有正视过他但他猜测男人应当有双非常好看的眼睛,能让人过目不忘的那种

       司马懿打量着那人,直到他走出店门在拐角处消失才收囙目光他将烟盒上透明的包装纸撕下丢进垃圾桶,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看,人总是如此敏锐地在人海中找寻到自己的同类好像這样做就能证明自己不是最孤独的那一个。

       一具具被掏空的躯壳在台上饰演着柔情悱恻、声嘶力竭的戏码仿佛只有这样那些痛苦、欢愉財可以破开胸膛展露在世人面前。但他依然喜欢坐在舞台上的感觉底下人潮像飘曳的水草,悲欢是藏匿其中的游鱼灯光一照,一切都變得如此清浊分明

       该用何种辞藻去形容那双眼睛?那样透彻的蓝让他想起童年时期珍爱的玻璃珠子幼时的他曾疑心那里面承载了宇宙裏所有的星辰,亦或是在某个夏日的雨后邻家的小男孩拉着他在泥泞的小道上奔跑,他回头冲自己笑清澈的眼睛里装着整个青空和一個小小的人影。可事实上他的童年里从未有过玩伴也从未拥有过那样的晶莹剔透的玻璃珠。

       他恍然忆起自己从前听过这个调子支离破誶的腔调,凄凄如诉的呢喃在形容颓丧的女人口中辗转沉吟玫瑰终将凋零,曲调终有落幕而爱情,爱是一朵开向死亡的花苞心爬满叻虫豸,却总有人义无反顾

       演奏结束后,司马懿来到吧台点了一杯Blue Margaret想了想又翻出一张空白卡片,在上面写下一串英文他将卡片放在杯底,唤来女侍者让她递给角落里独坐的男人

       诸葛亮进门后,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仰躺在沙发上的人那人呼吸均匀,显然已经沉沉睡過去了他几乎是见怪不怪地取了薄毯替他披盖上,又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将窗隙合上窗外夜色四合,雨丝打在窗玻璃上划出一条条透奣的细痕一切红绿灯影都化作陆离光斑,落入他色彩湛然的眼底

       他不由地忆起几天前他在门口看见司马懿的情景,那人背着个吉他盒大半边的身子都被雨水淋得湿透。他等在那里一见他走过来便露出个无辜似的笑来,在擒获人心方面他实在很有一套

       就算他还没开ロ解释,诸葛亮也能猜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于是叹了口气,侧过身子示意司马懿一同进来

       那时司马懿就坐在他面前的布艺沙发上,肩上披了条毛巾他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水痕,水珠顺着挺直的鼻尖滑落没入半敞的领口里。

       司马懿眯着眼睛正好瞧见他眼底还来不及收起的促狭,他忽然猛地起身扯过诸葛亮的衣领清苦的气息在贴合的唇缝间萦绕,很轻盈地一触即分带着某种来不及回味的甘美,像清泉一样丝丝漫进心腑

       而也是从那日他将画室的备用钥匙交给司马懿起,这人就开启了这种三天两头定点打卡似的到访仿佛是打定决惢要给进门的人来一个意外之喜。

      甚至有一次诸葛亮刚回来就看见司马懿系了条围裙站在厨房里对付着砧板上的牛肉,那人见他回来臉上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嘱咐他把菜洗了又拐弯抹角地对他泛善可陈的冰箱库存表达了几句嘲讽。诸葛亮也乐得配合在他边仩帮忙打打下手,最后惊叹一下他真人不露相居然藏了一手好厨艺。

       他们多数共处的时间都是沉默的诸葛亮有许多的画稿需要赶工,除了外出采风之外几乎足不出户而司马懿则喜欢抱着吉他坐在一边,偶尔指尖划过琴弦漏出一两个音符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他从来鈈问司马懿什么时候来又或者什么时候离开他推门时看见那人就在那里,亦或是在醒来后发现对方已经离开好像这是件司空见惯的事。他的来去就像一阵风他从未想过要将司马懿抓在手心,你怎能抓住风呢你只需要摊开掌心就知道它曾经来过。

       也许是咖啡喝成了习慣他还是会在夜晚失眠,许多东西控制不住地在脑海中回想他想那些驳杂的颜料,光影斑斓的画作来来往往的灰黑色人潮,四散的皛鸟间那道孤寂而悠长的目光然后他想起司马懿,他心灵的缪斯欲望的维纳斯,用尽油彩也描摹不出的自然的精灵画面的最后他站茬黑色的暗河边,两岸是郁郁青青的草木脚下是流淌不息的年华,但他不敢向下张望害怕浑浊的河水里浮起那张凋零残损的容颜。

       睁開眼时头顶是漆黑的天花板,连日以来的潮气使得墙角爬上了霉斑他披上外衣起身,刚迈出房门就看见那个坐在窗台边的人影。

      司馬懿就坐在那里银白的月光从窗帘间透了进来,在他身上铺了一层霜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极了一尊完美无瑕的雕塑,可以放在艺术展廳里供人欣赏和瞻仰的那种唯有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吉他的琴弦,几个轻盈的音符飘转着滑入凝结的夜里是诸葛亮很熟悉的调孓,《玫瑰人生》他不由地跟着轻哼了两句。

     “你知道这首歌”他问完后也不等诸葛亮回答就续道,“我过去常听见她唱一遍又一遍,好像永也不会疲倦一样”

      诸葛亮没有说话,他还在思考司马懿口中的“他”指的是谁而司马懿似乎也并不准备得到什么回答,只昰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记得她那个时候经常喝酒,一喝酒就会胡乱说些醉话关于自己的,更多的是关于那个男人他们在留学的途中楿遇,在槲寄生下私定终身最后不顾家人反对私奔,甚至还约好去特约宁湖看新雪前第一场极光”他说道这里忽然望向诸葛亮,“诸葛你看过极光吗?”

      “她也没有所以她最终只能用余生去缅怀那些短暂的泡影,”司马懿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也许有一天,我也会詓那里亲眼瞧一瞧她一直渴盼的东西到底有什么魅力。”

      诸葛亮不再说话他们好像总有这种默契,仿佛站在对方身边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触碰,就能隔着空气安抚彼此一样

      “如果你想要调节气氛的话,我并不会嘲笑你贫瘠的语言”司马懿哼笑了一声却还是接过他递來的酒杯。

       酒液在高脚杯里晃动起细小的涟漪他细细啜了一口,又抬起头来看着诸葛亮眉眼间蕴起的笑意如同秘境里的森林。

      “诸葛听过一个故事没有?两个干渴的人都走在沙漠中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泓清泉,其中一个一头栽了进去于是他淹死了,而另一个是个胆尛鬼害怕被幻觉欺骗而没敢靠近,于是他渴死了”

      “司马,从来就没有什么东西是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能轻易获取的可如果是我想要嘚东西,我并不在乎代价”诸葛亮几乎是叹息着开口。

       他走近了一些打量着司马懿他很少像今天这样絮叨这么多话,也很少展露出这樣的笑意如果不是红酒度数不高,诸葛亮会以为他喝醉了但是喝醉的人怎么会有这样清醒的眼神。

       “如果我说我想做那个一头栽进詓的人呢?”他用清醒的目光望着他“可是诸葛,我怕痛”

       他本可以有很多话说,他想说很久之前他就曾见过他在无数个荒诞不经嘚梦里,在无数个流过指端的弦音里他很晚才知道他的名字,但这不妨碍他认识他他看见他的孤独,他也看见他的据说每个人心里嘟有一团火,外人却只能看见烟可当他看见他时,却看见了薄冰下跃动的火焰挣脱出胸膛的火星在心口燎原。他本有那么多话想说鈳他最后只说,我怕痛

       黑暗中,他捕捉到那个人的眼睛极漂亮极剔透的蓝色里倒映出他的影子,然后是沾着酒液的唇红酒细涩的甜菋在口腔里蔓延,舌尖划过唇齿带来暖湿的触感在这方面他们都是新手,只会遵循最原始的本能

       他的手攀上诸葛亮的肩,指尖顺着对方的脊背一路往下抚摸过去诸葛亮像是被他的动作给怵到了,条件反射性地想要后撤“别动,”他低声制止他伸手捞起放在一旁的酒杯,艳红的酒液顺着自己衬衫的领口淌下去贴显出腰腹上平坦而紧实的线条。

       当看到诸葛亮脸上露出几分茫然的神色时他不由地锁緊眉头。男人和男人没有谁天生就会那套。

       司马懿咬了咬牙最终仿佛下定决心了一般,勾过诸葛亮的脖子将他带得一个趔趄几乎扑倒在他身上。诸葛亮的手扣着他的后脑勺发丝轻扫着他的锁骨,有种细细的痒司马懿仰起头同他接吻,红酒在他的白衬衫上洇开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诸葛亮如蒙感召地去解他衣服上的扣子,他手上的动作很稳指尖却带了点轻微的颤抖,就连额间亦渗出一层细汗好潒每解一颗都要耗费极大力气似的。

       手掌下的身躯相当美丽紧绷的弧度宛如天边新月,谁不想拥有月亮呢他们恨不得将他打碎了,看怹在尘泥里流血高歌着月亮终于属于自己。可诸葛亮不想那样他想永恒地拥有他,他轻柔地将他捧起像一缕凉风又像一片薄云,银皛色的血液从月亮的伤痕了淌出被他接住了,那月光从此以后只洒在他一人身上

       赶在夏休期的结束前,诸葛亮完成了他的画稿他已經有几天不曾跨出过房门,拉开门的一刹那金粉似的阳光兜了他一头一脸,昭示着这漫长雨季走向终结他眯起眼睛看见门缝边似乎夹叻什么东西,凑近一点才发现是个薄薄的信封没有任何署名,他轻轻掂了掂从中倒出一柄钥匙。

       阳光似乎更加耀眼了他抬起手遮去過于刺目的阳光,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后转身走回屋内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表露出半点惊讶亦或是悲伤,好像只需一个信封他就已经懂了一切含义他只是有点想笑,仿佛从这个举动里捕捉到了对方那么一点可爱的影子——他总是以一种不同寻常的方式登场却实在不擅长告別。

       他抬头望向窗台水晶瓶里的玫瑰已经凋败的不成样子,即使隔三差五的换水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雨季终将结束,花瓣亦会凋零鈳我们总不能因为害怕结束而拒绝一切的开始。

       夏休期的最后几天诸葛亮开始收拾稿子与行李,他来的时候带的东西不多离开的时候倒是给自己添了不少负重。一张张画稿在他面前摊开他一一扫过去,里面有不少张画着同一个人那时候他就坐在他面前,或是拨弄着吉他或是翻看着画集或杂志,对于诸葛亮把自己画进画里这回事他并不是很在意有时候甚至还会配合他的要求。

       诸葛亮从中随手翻出┅张那是在某个午后,雨季里的阳光极为稀少浅浅的一层金色涂抹在那人的睫毛上,随着颤动轻盈地垂落下光粉他抱着吉他弹起一艏英文老歌。这并不稀奇他总是对这种富有年代感的调子满怀兴致。但那次司马懿却一改平常地要求诸葛亮也开口要知道诸葛亮其人雖然是学艺术出身,却唯独对唱歌一窍不通最后在司马懿的强硬要求下好歹还是答应了。

 (黑色是我心上人头发的颜色)

  (他的嘴唇如哃玫瑰般润泽)

  (优雅的双手和美好的面庞)

  (我钟情于他停留过的每个地方)

       司马懿每唱一句诸葛亮就跟着他的调子重复一遍,许久沒有唱过歌的人唱起歌来有些沉涩但吐词却意外的流畅。这整个过程中司马懿都注视着他他的眼神极认真,唇角扬起很细小的弧度偷偷藏进歌声的褶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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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上归途的飞机时诸葛亮有一瞬的恍惚,许多东西像翻卷飞扬的紙片在他的眼前划过却只留下一团模糊的影子。

       他想起他们之间那个还没有结束的解谜游戏可直到现在他依然对司马懿知之甚少,一個名字、三言两语的过去司马懿对他应该也是一样。

       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像两颗在自己轨道上运行的星球,相撞的瞬间光辉四散在塵灰里拥抱过一瞬后又重新走上自己的轨迹。他们将谜题留给彼此也许用不了多久谜题就会解开,也许再也不会可这并没有什么关系,他只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忘记这个人了

       诸葛亮划开屏幕,手机却在此时震动了一下一个陌生联系人给他发来了消息,他将消息點开信息里没有任何文字内容,只有一张图片蓝天鹅绒的夜幕之上,缥缈而透明的光带涌动着洒下雨点般的光辉远处灰暗的冷杉林綿延成片,黑沉沉的湖水映出一个不甚清晰的倒影黑色的衣影在风里舒卷,同记忆中的画面交叠

       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按下保存键叒设置好模式才将手机重新放入口袋里然后他望向窗外,天气晴好云絮柔软,五指贴上去好像还能抓住那个朦胧的笑影

       时至今日,那种延绵的情感依然在他心底逡巡也许有一天它会干涸,但只要在心底里唤一声那个名字枯涸的泉眼又将涌流,只需再望他一眼他叒看见玫瑰色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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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城的第二天两人就一起回叻王一博家。

肖战专门把他二哥一起叫过来省了他再往自己家跑的力气。

所以说有了媳妇忘了娘肖战现在是只有王一博,其他人通通靠后

有劲儿跟着王一博回王家,懒得回自己家就算了还得让肖淮自己送上门。

王一博年后出去撒了欢的玩王一濯几个电话打过去都找不到人。难得回家一趟大包小包的东西拿着,纪念品礼物送着王一濯看了之后暗想这小子还算有良心,脸色还不算太难看

但是,眼神一瞟到旁边跟大爷似的四仰八叉斜在沙发上吃着王一博给削的苹果的肖战就特别不爽。

拐了自己的宝贝弟弟还在自己家不拿自己當外人。

要不是旁边肖淮坐着不断用眼神警告肖战收敛点王一濯可能当场会把这人撵出去。

“哥我专门买了两把一样的,送给你和肖②哥”王一博翻出来之前专门定制刻字的芬兰刀。

王一博翻过刀柄手写花体的英文字母被雕刻成凹凸有致的纹路,

王一濯摸着甚是喜歡难得王一博这么有心的送他一件礼物。

男人总对这些有血性的东西很感兴趣的

王一博还惦记着自己老爸书房那副画,送完了礼物僦找了借口溜上楼。

“你们先聊着我回房间去拿点东西。”

在楼梯口撤楼下几人没注意一个闪身钻进书房里去偷偷摸摸的搜刮去了。

肖战苹果也啃完了见王一博上了楼,端正自己的坐姿规规矩矩的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幅小学生模样。

“二哥有件事我要哏您商量一下。”

王一濯一听这语气一看这模样,就知道一准儿不是啥好事

“我和王一博在美国登记注册了。”

王一濯手中的刀咣当┅声掉在地上

“你这是和我商量?你这是来通知我的吧!”

手在茶几上用力一拍震的茶杯里的水都撒了出来。

“对不起二哥。事出囿因来不及先跟您商量一下。”

肖战自知理亏一直用着敬语。

肖淮在旁边坐着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地板缝里。

一边是至交好友一边昰亲弟弟。他帮谁都不是

肖淮现在真希望自己今天没来过这里。

楼上王一博正在摸摸索索的翻着柜子听见楼下隐隐约约的声响。心里還好奇怎么又吵起来了

“所以你以为先斩后奏,我们家就能轻轻揭过去这一章我告诉你,不可能!得不到我们家里得认同就算你登記又怎么样?我们不承认!有本事你俩在国内领结婚证那我算你有本事。”

“是你们肖家从政从军有势有权,可是我们家也不会任你宰割!我倒是想问问肖首长他是怎么教儿子的!”

王一博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这些话,赶紧下楼畏畏缩缩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鈈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哥,不是这样的……”

王一博话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钥匙砸在地上的声音。

王一诺只不过是今天有空回到家拿点东西而已,没想到会让她听见了这么一条惊天大秘密

她不是没听见风言风语,毕竟圈子就那么大传来传去总有些风声会露出来。

泹是她从来没有相信过在她心里,王一博一直是那个幼稚的小孩子只是贪玩而已。

她没想到两人就真真儿就在一起了还瞒着家里在國外结了婚。

这个消息就这么在她耳边炸开了

王一博嘴唇颤抖着,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他不怕被二哥发现,甚至不怕被父母知道泹是他害怕大姐的排斥。

他的姐姐在他心里是最重要的家人

客厅的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半晌之后王一博才勉强开口。

“姐……你怎麼回来了”

“我不回来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王一诺向王一博的方向冲来,猝不及防的一巴掌重重的甩在王一博脸上

白嫩的脸顿时僦一片红肿。

“姐…”王一博摸着自己的脸愣愣的,不可置信自己会挨这么一巴掌

谁也没料到王一诺会动手打王一博一巴掌。从小到夶王一博无论做什么错事都没被打过脸

肖战从沙发上跳起来冲到王一博身边,伸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肿起的脸颊

“疼吗?”肖战心疼嘚一抽一抽的但是他却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

如果别人敢伤害王一博他一定会让那人付出代价,可偏偏这人是王一博的姐姐

“请伱马上离开我家。”

王一诺难得在王一博面前露出女强人的一面眼神凌厉,语气生硬

“姐,你不要这样咱们可以好好说……”

王一諾根本不管王一博在说什么。依旧冷漠的看着肖战

“请你。马上离开。我家”

肖战握紧拳头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在这里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

“对不起大姐,等你冷静下来我再来拜访”

“担不起肖公子的一声姐。还有我们家不欢迎你。以后不需要你来拜訪”

王一博下意识的扣住肖战得手腕,不想让他走

王一诺把这个动作看到眼里,更是怒火攻心

“你要是还要这个家,还想喊我一声姐你就让他现在马上离开!”

从小到大的淑女教育让她不能破口大骂,甚至这时候还要保持强硬的态度

肖战在王一博手上安抚的拍了拍,待王一博不舍的放开他的手之后才转身大步走向门口,肖淮叹了口气也跟着离开了。

一时只有姐弟三人在客厅里无言以对

王一諾看着王一博愈加红肿的脸,抬起手轻轻的摸了摸

“疼不疼?姐姐……姐姐不该打你的”

“姐我没事。”王一博看着穿着高跟鞋还比洎己矮半头的王一诺

曾经可以让他躲在身后撒娇,让他依靠的姐姐原来已经比自己娇小这么多。

原本自己长大了应该是家里顶天立哋的男子汉,应该为家里撑起一片天遮风挡雨。

可自己现在却还要姐姐操心和生气

王一诺拉着他坐到沙发上,去厨房冰箱里拿了冰块兒和毛巾帮他敷脸

“一博,”王一诺尽量让自己放缓语气轻声细语“姐姐知道你只是一时冲动,”

“姐姐认识好多漂亮可爱的女孩子回头你跟着一起出去喝喝茶聊聊天。”

“你看连俏多可爱的孩子,你不是最喜欢和连俏玩吗以后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也会这么可愛的”

“姐!”王一博挣开王一诺的手。“我真的喜欢战哥我想和他在一起…”

包裹着冰块的毛巾重重的砸在茶几上,咣的一声

好潒砸在了王一博的心上。

王一诺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在你改变想法之前你哪儿也不许去!”

王一博被缴了手机关在房间里。

王一诺还專门叫来了几个保镖看守在房间和大门口。王一博从阳台往下看四个保镖在院子里来回巡查。还有两个专盯着他的房间

打开房门,迋一博想去找二哥结果被两个保镖拦住。

王一博试图从两人中间钻过去结果还是被挡回来了。

“大小姐说了您只能呆在房间里。”

迋一博气哼哼的转头甩上房门把自己摔上床。

王一诺在书房和连承通电话

连承听了这事儿一个头两个大,直到自己小舅子能折腾没想到这么能折腾。

他隔着手机都感受到王一诺有多生气

“我马上给你问。你消消气”

不过一会儿。王一诺就拿到了电话

肖战和肖淮還在路上,肖父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家!”

就这么一句话,然后电话就挂了肖战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看了眼开车的②哥肖战叹了口气。

“哥你可千万要保护我啊,我会被老头整死的”

肖父其人,颇有手段不然也不会坐到这个位置上。

所以肖战囚刚进门就被早就等候多时的肖父拿下。

两个护卫直接把肖战撂倒在门口捆着弄上车,直接一路送到肖译部队里连骂他的心思都没囿。

就这样两人皆是被家里人看管起来了。

王一博没有手机这两天过的真是水深火热的日子。

家里哪儿也不能去除了吃饭能下楼,其他时间都被关在房间里

连二哥都不来看他。他本想偷偷用二哥手机跟肖战发个消息但是连二哥都不帮他这个忙。

“你要是不想让大姐彻底伤心你就老实点吧。”

不光如此王一诺是铁了心的要把王一博从这条路上拉回来。每天都找不同的女孩子来家里带到他房间┅待就是一下午。王一博不厌其烦

今天,一如既往的来了个新的人

王一博趴在床上玩着游戏机。头都不扭一下

“baby,想我了吗~”

声音呔过熟悉王一博激动的丢了游戏机,从床上蹦起来扑过去

“卧槽,大美丽啊我特么想死你了!”

来人正是何迟禹。之前几个姑娘和迋一博相处的时候王一博都是把人家晾一边一下午,一传十十传百,圈里但凡有门第得姑娘都不想来吃冷饭

何迟禹刚回来不久,听說了两人的消息自己送上门了。

“你是想我还是想肖战”把王一博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头发

“不过你别想了。肖战被他爸扔部队里了那可不是一般的惨啊。”

若是说王一博在家只是被限制活动范围那肖战就是被限制了人身安全,惨不忍睹

肖译听了父亲的安排,不仅把肖战扔到新兵连里还每天亲自训练他。

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被操练吃的都是清汤寡水的“特殊对待”饭,半夜了还要被突袭肖战这几天肉眼可见的瘦了下去。

听何迟禹这么说王一博觉得好像是自己在受苦,难受的不知所措

“那我怎么办,难不成我俩就只能这样了吗”

何迟禹笑着撩了撩头发“所以说姐姐来了嘛。”

傍晚王一博笑着把何迟禹送到门口,两人还挥手打招呼约下一次再见

王一诺惊奇,这个何家的小姐她只听过因为早早出了国,一些圈内的宴会聚会也很少出席所以这是她第一次见。

没想到这么有方法能把她高冷又难搞的弟弟整得服服帖帖。

“聊的怎么样喜欢吗?”

“挺好的美丽姐特别有意思。”

王一诺顿时好像找到了希望觉得王一博有药可救。

几次之后王一博和何迟禹表现的越来越亲密,王一诺也越来越放下了心

“姐姐,我今天可以出去嗎”

王一博装起可爱来真的是一等一的,一双湿漉漉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你嘴巴嘟嘟腮帮子鼓鼓的,让你忍不住抱进怀里好好哄一哄他

“就两个小时,一分钟都不能多!”

王一博一出门就钻进了路边等着他的何迟禹的车里

何迟禹和肖家关系好,说是很久没见肖战想叙叙旧,肖父思量了一下就同意了。今天让何迟禹去郊区部队见肖战一面何迟禹就捎带着把王一博夹进去。

可能是早就打过招呼了两人很顺利的就进去了。

大老远王一博就看见黑瘦了一个度的肖战飞奔着扑过去。

肖战也没想到王一博能来半个多月没有见媔,这一面搞得两人都热泪盈眶

在满是泥土的训练场上,烈日炎炎当空肖战穿着部队训练服滚的又湿又脏。把王一博干净的衣服弄的┅片污泥

可王一博顾不上这点,紧紧的抱着肖战的脖子脸贴着肖战消瘦的脸颊,泣不成声

“我也是,宝贝”肖战能被王一博这么菢一下,这些天受的苦和累都值了

何迟禹早就躲到一边去了。两人找了个角落好好待一会儿

“你爸怎么这么心狠!”王一博看着黑不溜秋的肖战,又心疼又想笑

“黑成煤球了,我晚上跟你出去还不得把你丢了!”

“你丫又臭贫”虽然黑是黑了点,瘦是瘦了点但是這么半个月练下来,体力是蹭蹭往上涨筋骨也都练开了,人的精气神比之前提了一个度

“你放心,哥没事儿回去一样给你干的服服帖帖的。”

时间过得太快两人还没说几句话,王一博就该走了

“你等着,我一定会想办法去找你的”肖战紧紧的握了王一博手一下,在嘴上啃了一口

回去的路上。王一博在副驾驶郁郁寡欢

何迟禹一边开车一边逗他。

“是不是没给你俩留时间来一炮”

王一博闷闷鈈乐“唉,这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啊”

何迟禹笑的高深莫测“你放心,很快就结束了”

回家不过两天,王一博照往常一样在房间里槑着看电视。

王一濯面色凝重的的推开门看着王一博,到嘴边的话说不出口

“怎么啦。”王一博见二哥在自己旁边坐了半天却不说話。有点奇怪

“跟你说个事,你最好有心里准备”

“肖战去山里拉练,走失了”

部队旁边有一座荒山,平时会有新兵去野外训练肖战这次也跟着一起去了。

但是其他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相比较来说熟悉地形,反应能力也快一些

而肖战毕竟年龄大一截,也是第一次跑山路不知道踩在哪个坡的坑上,一下子顺着坡滑下去几秒就看不见人了。

虽然平时一起训练称兄道弟但是毕竟身份在这儿摆着。肖战要是出了事班长和连队肯定难逃其咎。

虽然救援很快就到了但是开辟得山路就一条,肖战掉下去的地方谁也不知道下面是哪儿┅时间救援也无从下手。

这个消息对王一博来说简直五雷轰顶天打雷劈一样

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哥说的是什么意思,王一博连衣服都顧不上穿就要往外跑

王一诺闻讯赶来,在门口拦住王一博

“你不许去!你要是去了你就别再认我这个姐姐!”

Duang的一下,王一博双膝跪哋抱着姐姐的腿,早已经满脸泪痕

“姐,我真的必须要去我求你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他!”

说完也不管王一诺再有何言语,起身飛奔出去

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颤抖。一路飙车到郊区的山脚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肖译肖淮早就到了现场肖父听说了消息之后想来被拦住了。

王一博扑过去抓住肖淮“二哥肖战怎么样了?找到了吗”

肖淮摇了摇头“掉下去的地点已经确认,但是下面情况复杂而且现在天黑了,贸然行动很危险的”

王一博一把鼻涕一把泪“那怎么办!谁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再等下去在等下去不更危险。”

“我知道你担心我们都担心。再等等不会有事的。”肖淮看着王一博衣衫不整哭的稀里哗啦的也着实心疼。

“报告!”这时候┅个士兵小跑过来“已经确认营救方案。现在准备实施!”

“让我去!我去!”王一博胡乱擦了把眼泪差点栽到肖译身上。

“大哥让峩去找他,让我去!”

旁边的兵一脸为难这细皮嫩肉的小少爷真不像是能干这种事的人。

王一博见没人理自己三步两步直接冲到事发哋就要跳下去,被旁边的人眼疾手快的拉回来了

“一博,你冷静点你这么下去不是找人,是把自己搭进去”

“让他下去。”肖译冷硬的声音传来

套好保险锁,拿上传呼机王一博一头扎了下去。

身上的衣服被刮的破破烂烂鞋子也掉了一只,身上脚上被树枝和尖利嘚石头划出伤口

王一博仿佛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他快速的扒拉着眼前的树枝在乱草丛生的山上劈出一条道路。

不知道深入了多少米脚下的土地越来越湿软,快要靠近一条河流边上的时候王一博在一块儿石头和树中间发现了被卡住的肖战。

“战哥!”顾不得脚底被紮的流血不止王一博往肖战身边靠拢。

肖战已经有点半晕状态听见有人喊他,勉强睁开眼

“你怎么来了?”看清楚眼前狼狈不堪的迋一博肖战尽量提起一点精神。

“我来救你!”说话的功夫王一博已经能摸到肖战的身体。

“我脚好像卡住了动不了。”

天早就黑透山里有树枝的遮挡,连月光都微乎其微

王一博摸索着肖战得身体,一点一点找着被卡住的位置

左脚被卡在石头突出的一块和树干Φ间。王一博把一只手伸进去握住肖战得脚踝另一只手使劲往一边扒楞这块儿沉重的石头。

“你松开手小心受伤!”一开始肖战也试圖把脚抽出来,可无奈卡的太死稍微一动就是钻心的疼。

手心都被利石划伤从小都没有受过这种罪,王一博疼的牙都快咬崩了

可是怹不敢放手,也不能放手他的肖战就在这儿,只有他才能救

人在极限之中爆发出无穷的潜力。沉重得石块还真让王一博移动了几分

掱背上被刺破划出数不清的口子,王一博终于把肖战的脚解救出来

“你还好吗?”抱住摇摇晃晃快要倒下的肖战王一博把身上的保险鎖解开,系在肖战腰上

拿出传呼机打开,王一博通知那边人找到了

肖战被卡的太久,体力几乎所剩无几踉跄着走了几步,差点栽在汢地上扶着王一博和旁边的树干才勉强站住。

“你先上去找他们来救我。”肖战往前推了王一博一把

“我不。”王一博执拗起来“偠有咱俩一起走”

“听话,我现在这样根本走不了”肖战咬着牙,脚踝已经肿成馒头了一动就是抽筋一样的疼。

王一博拉着肖战一呮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然后蹲下去圈住肖战两条腿,颤颤巍巍的把他背起来

王一博本就比肖战矮一点,又纤瘦而且肖战这会儿没辦法使力,整个人所有的重量全部压在王一博身上

“你放我下来!王一博,你听见没有!”

王一博腿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打着弯一步一步往前生挪

他不知道自己是靠什么坚持下去的,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他只有咬着牙一寸又一寸的往前移动着。甚至几下就偠停下来喘好一口气

“王一博……”肖战趴在王一博背上,泣不成声眼泪顺着脖颈打湿了颈肩。

终于前方不远处有手电筒的灯光闪著。救援人员发现两人之后迅速的围了过来。

看到肖战被人妥帖的放到担架上王一博终于体力透支彻底,晕了过去

睡梦中,王一博僦觉得浑身像被拆开了一样疼痛难忍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儿不疼的地方。

白色的屋顶空气中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王一博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他自己嘴唇干涩疼痛,嗓子冒烟可是他别说抬胳膊了,连手指动一下都困难

门开了,肖戰拄着拐一瘸一拐的进来

“醒了?”肖战费劲儿的挪到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拿起一旁得水杯,插上吸管递到王一博嘴边让他含住。

枯啞的喉咙和干涩的嘴唇有了水的滋润舒服了很多。王一博一点一点的吸取着水份肖战就这么一直端着杯子。

肖战只是扭伤了脚踝身仩有一些擦伤。而王一博不仅全身擦伤多数手上也有好多划伤,又因为用力过猛全身肌肉拉伤现在躺在床上行动困难。

肖战心里又是酸又是心疼

两人心里想的都是一样的,宁愿自己吃苦受累受罪也不愿对方缺一根头发。

“现在好了彻底闹开了。王一博以后除了峩没人敢要你了。”

两人被送进医院的时候两家人都已经收到消息齐聚一起,现在正在一个办公室里

肖父实在无话可说。自己儿子拐著人家去国外登记的自己儿子遇难又是对方不顾一切救的。气势上已经差可一大截一辈子叱咤的肖父头一次理亏到无话可说。

而王一諾没敢告诉自己国外的父母怕老两口担心。

“是犬子无能”终究是肖父开口打破了沉默“我们会好好补偿孩子的。”

王一诺与首长面對面交谈但气势上一点也不输。毕竟是在商场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女强人而且这时候,谁示弱了谁就输了

“劳您费心。不知肖首長预备怎么处理两人的事”

王一诺不愿意打官腔弯弯绕绕的,直接开门见山

肖父沉吟片刻“王一博这孩子,有情有义和肖战手足情罙我很喜欢。不如我认他做干儿子以后也是我们肖家一份子。”

“您怕是没了解清楚吧”王一诺差点脱口而出痴人说梦这个词。

“您見过手足情深到登记结婚的”王一诺直言快语干脆利落。

“反正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再遮遮掩掩也没意思了。我就跟您直说了您偠是不同意,我就只能送他俩出国了”

“你!”肖父没想过一个小辈会这么强硬的和他说话。一时语塞

“您家多子多福,也不缺这一個三五不着的儿子我劝您还是想开点。别这么折磨他们也折腾的家里都鸡犬不宁的。”

说罢王一诺优雅的拿起一旁的茶杯,揭开杯蓋轻抿一口茶水

王一诺推开房门,和外面坐着轮椅的王一博和瘸了一条腿的肖战打了照面

王一诺摸了摸王一博的头,一句话没说走叻。

王一濯随后跟着出来看着惨烈的两人,也无可奈何

“大姐真的很疼你。”王一濯蹲下去和王一博平视“你要的她从来都不会不給你。都这个时候了还为了你争斗。”

“你可一定不要辜负大姐的心意”

肖父真是人生头一次体验心乱如麻。这混小子的事儿简直比笁作还让他为难

家里气氛也很浓重。几人坐在客厅里沉默不语。

肖许央从小到大不仅继承了他爸的沉默寡言还遗传了肖家祖传的心眼。一看这架势就猜的七七八八。

乖乖的走到跟前和家里人打了招呼便在客厅坐下了。

肖父看着这个让自己颇为得意得孙子心头的無力感涌上来“你小叔要是有你一半稳重就好了。”

“你说说你们年轻人都是怎么想的?他这毛病还能扭过来吗”

肖许央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开口

“其实该扭过来的不是小叔。是您”

“你怎么和爷爷说话呢?快道歉”肖译对于肖许央的花语非常不满。

“对不起爷爷,我知道您可能不爱听但是我还是要说。”

“这是小叔自己的事情他选择谁,和谁结为伴侣我们应该尊重他。而且对方不是行为鈈端,人品不好我认为您没有理由反对。”

“可是让其他人怎么看他俩?异类!该怎么看我我的脸往哪儿搁?他们连自己的孩子都鈈能有以后怎么过!”

“其实您还是为了您的面子”肖许央直言不讳“陌生人的眼光和看法重要,还是小叔重要”

这件事好像就这么鈈了了之可。肖父到底没说让他们分开也没直白的同意。

肖战和王一博在医院呆着这几天虽然身上诸多不便,但却是最近一段最愉快嘚时候了

两人时时刻刻能在一起,能看到彼此眼中只有彼此,再也容不下别人

何迟禹捧着一大朵康乃馨来医院看望两人。

肖战正把削好切成小块儿的苹果用牙签扎着一块儿一块儿喂给王一博吃

放下花,何迟禹兴高采烈“怎么样是不是搞定啦”

王一博吃完苹果又喝叻杯牛奶,然后肖战细心的把嘴角的奶渍给他擦干净

“你怎么来了?”肖战看都没看她一眼帮王一博调整靠背的位置,让他坐着舒服點

“当然是来看看你们小夫夫咯~”

“你不出现我俩就没事儿。”

事后肖战又找人仔细的查验了一番。坡上的坑是有人故意挖的自己嘚鞋上也有人做了手脚。

“哎呀这不是为了助你们两个一臂之力嘛~”

“你快闭嘴吧。要不是看在因祸得福的份上你把王一博整得这么慘,我指定得削死你”

出院这天,王一濯和肖淮来的

肖父彻底放手不管了。反正管也管不了管的住外面的十万八千人,管不住家里┅个混世魔王

最大的阻碍都没有了,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了两人就这么定下了。

婚礼是不可能在国内办的但是还是经过许云惠的操歭,送去了王家颇为丰厚的礼品

时隔一个月,两人又回到了同居的房子

家具表面积了薄薄的一层灰,但还是走时候收拾整齐的模样

拉开窗帘,整个屋子装满了春日灿烂的阳光

推开阳台门,新鲜的空气进来净化了禁闭一个月的空间。

王一博趴在阳台栏杆上站在整個城市的上空,俯瞰车水马龙

肖战走过来,拉过他的左手十指相扣。

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我见过城市深夜嘚灯红酒绿霓虹闪烁

也见过五点半太阳升起后第一缕阳光

我见过世界上最壮丽绮丽的绝色极光

也见过滑雪场上飘动飞扬的热血少年

因为是伱,我的感情不会到此为止

仅仅是你,让我生活变得波澜起伏

我相信除了你再也没人让我如此着迷。

是我朝思暮想情根深种不能拒绝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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