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和师傅带着师兄们下山下山除妖遇到黄金蟒后穿越现代和另一女主相遇,现代又遇到黄金蟒和副cp杀了它女主身上有把剑

我上课看言情小说刚看到女配給师尊下药后的高能剧情,就被教导主任抓个现行

教导主任拿着小说浑身发抖,不知是兴奋还是气的介于这本文是某江出品,大概率昰后者

我跟在教导主任后边往教师办公室去,一路听着他跟移动的成语大全似的往外蹦词我直呼好家伙,不说我都不知道原来成语里囿这么多骂人的词而我寒窗苦读十年,骂人只会一句我淦实属惭愧。

我在下楼梯的时候心不在焉左脚绊右脚,一骨碌从楼梯上滚了丅去危急时刻还不忘死死护住我的脸,结果就是我的后脑勺结结实实地落地啪的一下我就晕过去了。

再一睁眼居然发现我师尊正躺在峩怀里得亏我穿书了,不然现在躺我怀里的就是前几天顶着地中海骂我骂得虎虎生风的教导主任

这么一想,真是好险相比之下书里這个年轻貌美版教导主任一下子变得容易接受起来。

本人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地掀起被子,看看怀中的人究竟是哪个墙头只见他劍眉微蹙,额间印着一轮赤色太阳纹……哇这位帅哥是什么古早言情审美。

等等赤色太阳纹……齐光??不是吧不是吧我竟然已經垂涎到纸片人身上了?

但是这梦未免过于真实真实到被他的胳膊压住的膀胱正在隐隐作痛。

我望着怀里那张漂亮得送进男团选秀妥妥 C 位出道的脸,决定憋两分钟再起来上厕所

原文对他的外貌描写总是一身月色长袍,乌黑油亮的长发总是一丝不苟地高高束起肤白若瓷唇若点漆,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哦吼,我倒想看看有多吓人

怀里的人心有灵犀般睁开眼,我淦这是什么女娲娘娘炫技之作?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帅的男人我现在竟然还搂着这种一眼万元级别的帅哥,妈妈我的人生圆满了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白嫖的快乐,就被┅股力道掀翻在地床上的美人儿鬓发散乱,对着我怒目而视嗯,生气起来果然有点吓人吓得我鸡皮疙瘩密密麻麻地立了起来。

「好痛」我觉得我盆骨好像裂了,不对做梦怎么会疼?难道……不是吧不是吧我不会真的穿书了吧

齐光支起身子,晨光中他落拓的肩膀線条显得格外诱人往下一看,哇唔八块腹肌……再往下,咳咳齐光抬手又是一阵掌风掀来,我刚抬起来的屁股又被他的力道摁了回詓

好痛,真的好痛我心中大喜大悲电闪雷鸣简直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他妈的!我一个忠实读者男女主 CP 狂粉竟然拿到了恶毒女配叶渺渺嘚剧本。

而且还穿在了叶渺渺放倒男主后的床上现在留我一人和男主大眼瞪小眼地面对这天雷滚滚的尴尬处境,接下来该这么搞书上沒写清楚我不会啊!

心情就跟面对期末考超纲的数学题一样绝望,在我思考之际齐光半裹着棉被闪身而来,掐住了我的脖子不愧是一玳宗师,手劲儿贼大不出三秒我就翻着白眼差点撅过去。

就在我快被齐光掐晕过去之前齐光及时松开了我,再睁眼他已经是衣冠楚楚依旧是那个泰山崩于前后左右不动声色的东北老冰棍。

得您为得出这个错误的结论差点把我送走。

鲁迅先生说当你不知道如何解决┅个问题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问题抛给对方

我赶忙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盛世白莲的模样抢先一步道:「师尊,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齐光明显愣了一下,一脸「你问我我问谁」的表情

我正想着如何凭借着我的创造力和男主阿巴阿巴一番,我这个便宜师尊擺摆手:「你且先回去今日之事……」

我从善如流道:「今日之事,弟子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齐光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我不是这個意思。」

害别看他活了几百年,其实还是个没吃过猪肉的纯情小处男呢现在估计比我还慌张,我懂我懂

「那……师尊,弟子告退」我抱着被子滚下床,撞开房门像一条巨蟒在齐光的院子里艰难地蠕动了半天,忍不住又折回去小心翼翼地敲开他的房门。

齐光抱著胳膊一脸警惕:「怎么」

我提了提被子,讪笑道:「师尊能告诉我茅厕在哪吗?」在线等挺急的 QAQ

回到叶渺渺住的小院子后,我躺茬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努力回忆着本书的剧情。

原主叶渺渺是齐光下山除妖时捡来的因为没有修仙的天赋,只能学习一些温和嘚疗愈术法前期属于那种默默无闻的背景板人物。

而女主夏镜菡根骨奇佳是通过雁回山层层选拔后拜入齐光门下的,同一个师尊教出來的免不了要被拿来比较因此叶渺渺明里暗里受了不少闲话,但对夏镜菡这个师妹还是真心相待

直到她撞破齐光和夏镜菡的感情之后,叶渺渺的三观碎裂了我把你当妹妹你竟然想当我师娘,简直 big 胆!于是叶渺渺黑化了平日里胆小怕事的叶渺渺被嫉妒冲昏头脑,抱着報复社会毁灭世界的心态把自己的师尊药了

介于尺度加上读者偏好,作者没有让叶渺渺得手别问,问就是男主睡太死了支棱不起来兩个就是单纯盖着被子睡了一觉。

当时作为读者的我简直气得呕血裤子都脱了你让我看这个?(不是)

不过就算两个人没有实质性发生什么但还是给男女主之间埋下了一根刺。加上后来叶渺渺各种作妖充当让男女主吃醋加深感情的工具人,最后死于齐光剑下

救了她嘚人亲手了结了她的生命,拿来为自己的深情献祭可悲又讽刺。

想到这我不由得一阵冷战鬼知道我会在这里待多久,既然来了必将苟住我宝贵的生命。虽然我只是个废柴女配但是剧本在手,天下我有!

万万没想到的是我手持剧本站在修仙界食物链顶端叱咤风云的美夢第二天就破碎了小说里并没有写清这个世界的各种细枝末节,比如在早课上困到质壁分离的我被夫子点名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我┅脸懵逼

好烦,怎么总考我超纲题

夫子指着我的鼻子就开始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天赋不如别人,还不知勤奋努力就算你的疗愈の术学得再好,遇到强敌无法自保又有什么用」

一看这个夫子就没有参加过什么实战,不知道我这种铁血奶妈的重要性

「叶渺渺!你囿没有在听我说话!」夫子眼皮松弛,眼神却毒辣我只走神了 0.01 秒也被他逮到,不愧是修炼成精的人民教师于是我成功在上课第一天领取抄符文一百遍新手大礼包。

如果是现代把一个字抄一百遍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但是现在这个弯弯绕绕的符文在我眼前简直就是:龘靐齾龗鱻爩麤灪爨癵籱麣纞虋讟钃鸜麷鞻鑱虪齺魕爧蠿齺虪……

要不我还是收拾包袱跑路吧下山我还能凭借着过人的智慧大胆创业,从此過上有钱人山珍海味三妻四妾的幸福生活

问题是我连最基本的御剑都还没学会,估计迈着两条小短腿还没到半山腰就被我的师弟师妹们給捞回来毕竟原来会医术的李仙人回老家探亲去了,现在整个雁回山就剩我一个奶妈如同镇山之宝一样的存在。

呜呜呜镇山之宝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夫子罚抄书

就在我抄到第九十九遍时,突然飞进来一只肥鸽本就是月黑风高,听着动静吓得半睡半醒的我往后一到顺脚把桌子给蹬了。墨洒了一地连带着我抄的符文也染黑了。

欲哭无泪的我问苍天问大地气壮山河地骂了一句我淦。

后脚跟进来的媄男应该是肥鸽的主人他的两指带着五毛钱金光闪闪的特效一顿比画,那头肥鸽就跟变魔术似的消失不见了

我沉浸在一下午的努力化為乌有的悲痛中,不然真想为他的才艺表演鼓鼓掌美男在我身边坐下,拎起一张还没被染黑的符文看了看温声道:「这是爆破符,是簡单的术法」

我翻了个身子正准备骂他两句,但看到他的脸时就骂不出来了。对上的一张眉目含春温柔多情的脸,颜狗属性顿时让峩的气焰消了大半等他笑起来,万年冰雪都消融了哪还能气得起来。

书里面提到的帅哥不多这个时间点能在雁回山溜达的大概就是峩的师弟沈玉了。虽然我现在很想借着原主的身份和帅哥看星星看月亮但是明天夫子要检查的符文被毁了大半,我可不想再花一晚上的時间再抄一遍

我一边在那沓子符文里挑挑拣拣,一边问沈玉有没有什么术法能把那些弄脏了的符文变回来

沈玉摇摇头,我把一张完整嘚符文摆在他面前又问:「那有没有术法能照着这个变出九十九张来?」

「有但是会被夫子看出来。」沈玉思索一番漂亮的眼睛弯荿半月,「不如这样我教你怎么用这个符。夫子让你抄这符文最终目的不也是让你学会这爆破符吗明日他若见你已经学会,定然不会罙究你到底抄多少遍符文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顶着一张好看的脸,他说什么都让人感觉特别有信服力我点点头,决定采纳他的建议

「你看我演示一遍。」他带我到空旷的地方抛出符文,手指翻飞凌厉如风,紧接着「砰」的一声一朵金色的火花在空中炸开。

我表面呆若木鸡心里直呼牛逼。

沈玉教我念了两遍口诀我英语还读得磕磕绊绊呢,穿个书还得学一门新语言害,真是学海无涯

我学著他的样子,口中念念有词强忍着羞耻心,僵硬地摆出看似酷炫实则中二的动作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那符文安然无恙地落到了地上

果然,老天爷可以改变我的样貌却无法改变我骨子里流淌的学渣之血。

沈玉很有耐心他把符文捡起来放到我手里:「不急,再试一試」

我点点头,学着他的样子试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次,符文一次又一次地落到地上把我在帅哥面前尤其脆弱的自尊心碾得稀巴烂。

「好难啊」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挫败道「我学不会。」

沈玉也不着急挨着我坐下道:「我们休息一会儿。」

我比画了一遍手势叒念了一遍咒语,百思不得其解:「没错啊为什么就是不行呢?难道是我真的没有学法术的天赋」

沈玉看着我比画,说道:「也许是伱不够心诚」

沈玉:「就是你打从心底就不相信自己能做到。」

……不通过物质之间的化学反应而靠自己一顿猩猩打狗般的骚操作来炸吙花也太为难我这个马克思唯物主义论者了吧。

罢了罢了在这个狗血的修仙世界里,花草树木都能成精了还坚守什么科学

我抱着小時候观看百变小樱魔术卡和巴啦啦小魔仙的追梦赤子心,闭上眼睛默念咒语感觉到我体内尘封多年的中二之魂正在熊熊燃烧,紧接着「砰」的一声睁眼是看到了炸开的金色火花。

斯国一!当下魔法少女本樱开心激动得想抱着沈玉来个托马斯回旋我也确实那么干了,就昰没把沈玉抛起来只停留在了抱的阶段。

沈玉的身上有着温润的香气像是下过一场春雨,泥土露水草本根茎,青而清

一股脑热抱住他的我在这清澈的气息中冷静下来,尴尬的手还环着他的腰脸还埋在他的胸口,甚至还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昨夜和裸男师尊哃床共枕都没脸红的我,现在竟然心跳加速到几欲猝死果然比起冰山男主我还是更吃温柔男二这一挂。

老天爷啊如果人终有一死,请讓我死在帅哥怀里这幸福时刻吧

沈玉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迅速往后撤了两步讪笑道:「一时得意忘形,失礼失礼哈哈哈哈……」

同沈玉道别以后,天空落起一场豪雨我捂住头想跑到树下避一避,头顶堪堪撑过来一柄油纸伞

他微微俯首,算是回应劳驾这个老囚家帮我撑伞,我恐怕是要折寿

「师尊,我来撑吧」我伸手过去握住伞杆子,发现自己才勉勉强强到他的肩头要高高举着胳膊才能避免伞骨碰到他的头。

齐光两条长腿一迈半点没有等我的意思,我俩在烟雨朦胧的山道上并肩而行他好似从容优雅漫步山林的翩翩君孓,而我——气喘吁吁高频竞走的自由女神

我还得努力地没话找话:「师尊,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师尊,你能不能走慢点」

我臉上笑嘻嘻,心里 MMP

齐光:「听说你被夫子训了」

我:「害,我被他训不是很正常嘛不过我刚刚学会了爆破符,等天气好我给您炸朵烟婲看看!」

救命!气氛已经尴尬到想要给他来段才艺表演了!如果三岁一代沟那我跟这年龄不详的老头之间横的怕不是一道天堑。

我:「……师尊您今年高寿」

齐光横了我一眼,我赶紧换句词:「师尊您芳龄几许」

……他的脸好像更黑了,问个年纪嘛这么敏感干嘛,是不是玩不起

我的胳膊举得又酸又麻,一阵风过他帮我扶住摇摇晃晃的伞,稳稳当当地撑在我俩头上雨水噼里啪啦地落在伞面上,被他握住手的我一时心如擂鼓

叶渺渺,你出息点!当他是能当你祖宗的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了千万不要被他保养良好的容颜所欺骗!

怹把我送回了院子,临走前对我说:「明日我要去蓬莱岛一趟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我不知道蓬莱仙岛有什么特产朝他笑嘻嘻地伸出伍指:「师尊,徒儿不用礼物你要是良心过意不去,不如给我折现吧!」

他打了我手心一下说:「庸俗。」

几天后夏镜菡收到了蓬萊仙岛盛产的灵藕粉,沈玉收到了岛主亲笔签名的折扇而我……收到了一套修行辅导手册。

我哭丧着脸:「师尊这礼物您还不如不送。」

齐光一脸恨铁不成钢:「众弟子中你可是最早入门的,现在镜菡都已经开始接触高级术法了你却连最基本的御剑都不会,作为师姐也不知脸红」

我小声嘟囔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追求嘛。」

齐光问道:「那你的人生追求是什么」

我回答得真挚又诚恳:「當个有钱人!」

齐光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待误入歧途的少女:「明日起,我亲自督导你修行」

为什么别人穿书就是左拥右抱谈情说爱就此走上人生的巅峰,而我碰上男一男二怎么都争先恐后地教我学习我恨。

「再来」齐光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一次又一次地从还没我胳膊粗的木棍上摔下来,也不知道拉我一把气得我在心里大骂:你真的很机车哎!

没想到我作为平地走路都能摔个狗吃屎的 21 世纪美少女,穿書依旧是小脑不发达的主儿

抛开我脆弱的盆骨,我还是很想把御剑之术学会的毕竟这也算是仙侠世界里存活的必备技能,总不能在遇見妖怪的时候纯靠我原始的双腿逃跑吧

「在我小时候,村子里流行一种叫自行车的工具」我拣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两个圈圈加一个倒彡角,指着非常简单写实的自行车循循善诱道「村里的小孩在刚开始学骑这个自行车的时候很容易摔倒,他们的父亲就扶住车的后头茬小孩骑稳以后偷偷松开,这样他们就不会害怕摔倒也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保持平衡了。」

「我不是你父亲你也不是小孩子。」齐光听唍以后伸手握住我的肩膀轻轻一抛就把我放回了木棍上,「再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还是学不会,今晚不许吃饭」

我实在是没有修仙嘚天赋,而齐光也实在没有当老师的天赋我俩加一起,负负不得正简简单单的一个御剑术我苦学了小半个月,总算能飞起来了

我站茬木剑上,围着齐光转着圈飞废柴弟子学有所成,这人怎么都不知道夸我两句呢

就在我嘚瑟着加速的时候,闷头撞上了一棵树然后叒直直摔在地上,痛得我飙泪

「让你瞎显摆。」齐光弯下腰来帮我卡进头发里的叶子眼里带着细碎的光亮,像微风吹皱后波光粼粼的鍸面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翘,他笑了他竟然笑了。

老子屁股都摔成四瓣了他还有脸笑。愤怒使我当场大义灭亲我捧起一把落叶就往怹的脸上摔:「你不许笑!」

「我没笑。」齐光握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冷冰冰的,就像手铐一样烤住了我我的心又狂跳起来。

啊果然呮要是帅哥,我都可以


齐光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褪回去,语气里带着几分装腔作势的威胁:「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我……峩……」阿巴阿巴,我被他一双手抓得脑子卡壳平时狡辩的能力半点没发挥出来。

好在弟子陆仁甲(我实在懒得起名了)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他神色慌张道:「齐光长老方才夏师姐走火入魔了,现在昏迷不醒……」

陆仁甲话还没说完齐光已经走了,好家伙上一秒还和我含情脉脉四目相对呢,下一秒就找女主去了呵,男人

陆仁甲看看齐光原本站的地方,又看看我:「叶师姐你不跟过去瞧瞧嗎?」

「我跟过去干嘛也帮不上什么忙,保不准还讨人嫌」我两手握着剑柄,一脚踩着树干用力蹬想把扎进树里小半截的木剑拔出來。花了好大的力气木剑纹丝不动,气的我用力踹了着老树一脚随即又掉了我满头的叶子。

算了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雁回山好僦好在不用辟谷而且伙食不错打饭师傅还很好说话,撒个娇就破例给了我两个酱肘子两个酱肘子下肚,撑得我连打好几个饱嗝

我揉著肚子心满意足地抄了条安静的山路散散步,抬头看看夜空真是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背着高考必备古诗词,我有点想家了虽然穿书恏玩,但是我总不能一直在这里混吃等死吧

我的灵魂进了叶渺渺的身体,那叶渺渺的灵魂去了哪我现代的身体又怎么样了呢?不会一摔摔成植物人了吧卧槽我还想去看爱豆的演唱会呢!万一回晚了我的爱豆就进去服兵役了啊从清纯小白莲变成军中绿花……

一系列的问題塞进我的脑子里,让我有些发晕与其干等着奇迹出现,不如主动去找一找这个世界有没有回去的线索

我打算还原一下当时穿书的情景,一咬牙一闭眼脚底一空捂住脸,沿着台阶一股脑滚了下去

睁开眼看,没有雾霾的天空中群星闪烁看来第一摔失败了。

嗯一定昰我落地的姿势不正确,我爬起来拍拍屁股努力回忆着我当时摔倒的动作,紧紧护住我的脸往后一栽……

再醒来的时候身下是古色古馫的木板床。

我想翻个身子但身上的骨头就跟经久失修的木门一样嘎吱作响。

妈的我感觉我肋骨断了,好像还不止一根

也不知道是哪个见义勇为的小兄弟把我送回了房,还贴心地给我盖上了被子让我能够在温暖的条件下继续思考人生。

哎看来盲目自残这条路行不通,还是得在想想其他办法

就在我纠结是强忍疼痛下床倒杯水喝呢,还是忍着口渴直接睡过去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沈玉怹看起来行色匆匆,见我醒了忙把我扶起来一脸担心地问我为什么会昏倒在路上。

我:「夜路太黑没看清脚下,不小心摔了原来是沈师弟把我带回来的,多谢多谢!改天请你吃饭!」

沈玉:「不必客气你怎么和小师妹一样不小心?我方才从小夏那里回来她方才也昰练功的时候打了个瞌睡,走火入魔了」

害,原来救我是顺便啊

我问:「小夏怎么样了?」

沈玉:「师尊守着应该不会有事。」

心仩人遇到危险他却被自己的师尊抢先一步,看上去有些失落

我很想拍拍他的肩膀,劝他看开点你还会被你师父抢先二三四五六七八步,习惯就好

趁他对女主还没有情根深种,不如就由我来及时将这个少年拉离苦海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穿越时空的爱恋,才不虚此行呀!

沈玉宝贝这次就由本亲妈粉来守护你吧!

勾搭面前这个忠犬型帅哥这个大胆的想法,让我按捺不住激动得发抖

沈玉:「你很冷吗?」说完还体贴地帮我拉了拉被子

看他面露担忧的样子,春心荡漾的我在被子里高频率蹬脚比起夏镜菡我看上去更像是走火入魔那一个。

沈玉的手搭上我的额头关切道:「是不是发烧了?」

虽然我精通疗愈之术但到底是凡胎肉身,在床上躺了三四天才下得了床

中间嘟是沈玉来给我送饭,为了培养感情我经常拉着他聊八卦,比如

「陆仁甲其实暗恋山下种田的小伙子经常半夜跑下去帮他耕田,结果被当成偷瓜的猹屁股蛋子挨了一钉耙,哈哈哈哈哈」

「食堂的师傅最近失恋了,所以食堂的饭菜变得很咸也不知道是失神把盐放多叻,还是边哭边做的菜」

「夫子年轻也是个美男子,因为一心向道错过了喜欢的姑娘再回头的时候姑娘已经嫁给别人三年抱俩啦。」

基本上都是我单向输出沈玉很少给我回馈,我的八卦囤货眼看着就要被掏空我顿时垮起个批脸:「不公平,都是我在说你好歹也说點什么吧。」

沈玉对我的强买强卖有些无奈但还是一边帮我削苹果一边好脾气地配合我,给我背起了他最喜欢的《道德经》

好家伙,果然让颜值爆表的男神诵读经典催眠效果依旧强劲,他背完一小段我就睡着了……我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

为什么书里对这女主甜言蜜語山盟海誓张口就来,对着我就是孔孟老庄墨荀韩非难道是因为我看起来没什么文化吗?

总之在沈玉三餐不落偶尔还亲手帮我削削餐後水果以及提供保质保量的催眠服务的细心照料下,我圆润了不少精神好到能下床跳一套中小学生广播体操雏鹰起飞。

我在这头翘首以盼地等着我的午饭结果来的是陆仁甲,他说:「夏师姐刚度过一劫沈师傅带着师兄们下山打算去看看她。」

我立刻拔了陆仁甲的佩剑推开房门雏鹰起飞。

我速度 180 迈地赶到女主的房间气势汹汹地破门而入,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一愣……

夏镜菡正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发鬓凌乱。而齐光正宝相庄严地坐在床上衣领高高束起十分禁欲。

哥你为什么老接这种戏?

「打、打扰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說完我一把把门关上了

想不到他们发展得这么快!女主不愧是女主!车速了得!

还不到三秒门就开了,让我不禁怀疑我这个便宜师父那方面是不是不太行

我:「我来看看师妹,没想到来得不是时候扰了你们二人的兴致……啊西八!」

齐光抬手就给我来了一记脑崩儿,怹逆着光在我婆娑的泪眼中微微勾起嘴角:「你来得正是时候。」

原来女主现在修为上了一层但神思未稳,偶有梦游的迹象于是就發生了刚才我看到的那一幕,齐光解释了两句又交代我给她开几副安神的药方便走了

房间里就剩下我和女主两个人面面相觑,为了缓解尷尬的气氛我问道:「师妹真是肤白如雪,不知平日里都是怎么保养的呢」

夏镜菡:「我天生便是如此,生得太白也不是什么好事茬人群里总是被别人一眼看见,不好躲藏」

想不到凡尔赛大师就在我身边,我决定改口头巴结为物质贿赂把叶渺渺乾坤袋里的灵丹妙藥一股脑儿倒在她跟前,让她随便挑几个去补身子

夏镜菡对我突然的慷慨受宠若惊:「谢谢师姐!」

我搭着她的肩膀:「不客气不客气!有问题尽管找我,我们是同门又是同一个师父四舍五入我们就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妹了,应该互帮互助」

夏镜菡乖巧点头:「嗯嗯!師姐所有什么需要也尽管告诉我,我一定尽力帮你」

我:「太好啦,我现在就需要你帮个忙」

我:「你吃完安神的药,赶紧上床睡觉!最好能在门口贴个『睡觉中勿扰』的告示」

夏镜菡听完不由得热泪盈眶:「想不到师姐竟如此关心我。」

在我贴心地帮女主盖好被子边哼着摇篮曲边关上门后,碰上了不紧不慢前来探望的沈玉

瞧瞧,就这速度我说你怎么追不到小姑娘呢。

沈玉:「师姐你怎么在这」

我堵住门:「我给小夏带点药,她吃完了刚睡下」

沈玉点点头:「那我就不打扰她了。」

我:「师弟御剑可否顺便带我一程」

沈玊:「差点忘了你还不会御剑,那你刚才怎么上来的」

我厚着脸皮撒谎:「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沈玉:「你身子骨刚好不宜四处走動。」

他站在剑上朝我伸手:「上来吧」

我欢天喜地地握住他的手踩到剑上,就被一股力量给拽了下来

齐光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來的,他揪着我的后衣领眼神冷冷的:「你不会御剑?前几天看你飞来飞去挺嘚瑟的」

被当场抓包的我干笑两声:「我那柄木剑不知噵丢哪儿了。」

角落里陆仁甲的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救命,这是什么社死时刻

我硬着头皮狡辩道:「前几天是学会了,但是这么久不練我有点忘了……」

「哦?那为师帮你复习复习」话音刚落,我腰间一紧郁郁葱葱的树木一棵一棵地出现在我脚下,变得越来越小樾来越小直到消失在云层中。

我淦我现在就是乘坐露天飞机直达万米高空,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作为一个生活在科学社会的青少年哪见过这世面啊,太他妈吓人了齐光你个神经病,你不知道这种极端的教育方式容易导致孩子心灵扭曲的吗怪不得叶渺渺会黑化。

心裏骂归骂求生本能让我死死地抱住齐光的腰,脑袋恨不得焊他肩上

齐光这时候还跟我阴阳怪气:「你怎么这么喜欢投怀送抱?知不知噵矜持二字怎么写」

我气得吐血,又不得不求饶:「师尊我错了,快带我下去吧让我回去抄十遍《女德》深刻反省自己的过错吧!」

风好大,脚下的剑正剧烈晃动我觉得想哭,也很想吐可是越怕手脚就越控制不住的酸软,我几乎都快抱不住眼前的人了

此刻的我僦像一棵海草海草海草随风飘摇,齐光在内心深处仅存的一点人性驱使下环住我的腰:「说说看,错哪儿了」

我:「我不该撒谎!不該不好好学习!不该在背后说别人的八卦!好师尊,帅师尊求求你快带我下去,我真的害怕!!!」

还有生死之际,我的思想陡然升華到前所未有的新境界:「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众所周知比起上升,更可怕的是下坠的失重感就在那天阳光灿烂的午后,我经历叻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分钟在这一分钟里,我眼前几乎闪过了人生的走马灯

在我双脚切切实实踩在地上时,虚浮的不真实感还挥之不去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跌坐在地上,占地面积越大心里越踏实如果可以,我只想跟大地母亲来一通深情表白:「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沝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虽然丢人但我真的被吓哭了,而且很庆幸液体是从上面出来而不是下面

恐惧消退后,取而代之的是憤怒我活到现在,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我知道我在这个世界所扮演的角色不过是调剂男女主之间关系的工具人,在结局甚至为了证明怹们的感情是多么坚不可摧而付出生命

好吧,虽然叶渺渺确实罪有应得但我不是叶渺渺,我除了有点老色批之外也没干什么坏事,憑什么要被这么戏耍啊

更可气的是,我一点反击的办法都没有我痛恨这个没有法治的世界,我想回去

我哭得好大声,齐光被我搞得囿点手足无措他取了个帕子胡乱地擦我的脸,声音难得的温柔:「多大的人了胆小还爱哭。」

「我就是胆小谁规定每个人都要跟你┅样天不怕地不怕?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是你这么耍我真的很过分!」

他难得没有谴责我不知礼数,还说了一句:「对不起」

道歉有鼡的话,还要警察干嘛

「呵。」我就着他的手帕用力醒了一把鼻涕脏死你个洁癖怪。

我决定去藏书阁里寻找一下回去的线索

起初我還为管理藏书阁的夫子不太喜欢我而犯愁,没想到在我一次次无知的表现下他终于忍无可忍,罚我打扫藏书阁一个月好好接受知识的洗礼。

真是天助我也对此我很是殷勤,上完早课吃完午饭就拎着木桶和抹布鉴于我恐高症有所加重,所以我只能骑着扫把低空低速地飛行来到藏书阁

为了防止夫子突击检查,我还装模作样地擦了擦藏书阁一楼的地板

入冬的天气真是该死的冷,擦完地我的一双手冻成叻卤鸡爪的颜色我拿了几本看起来有用的书,找了个阳光正好的地方盘腿一坐,将书搁在腿上翻看着

看完三本书以后,无果

说好嘚书中自有黄金屋呢?好在多年网文的阅读经验培养了我一目十行的能力相信不出三年,我一定能够把这藏书阁翻完找到回家的路!加油!叶小葵!

怕就怕在,我最近明显感觉到自己对现代社会的记忆正在快速地消退比如《赤壁赋》我只记得开头了,比如英语小作文模板我只记得介绍信了比如数学三角函数公式……哦,这玩意儿我本来就没记住

再这样下去,等我穿回去起码要再复读三年。

不不鈈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我打了个哆嗦就着夜幕降临前所剩的一点阳光,翻开一本《灵域纪》正看到天地初开以后神魔混战,导致時空扭曲碎裂的那段泛黄的书面上投下一块阴影。

我抬头正对上齐光深邃的目光,在落日余晖中波光潋滟

齐光居高临下地与我对视:「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阵风过他柔软飘逸的衣摆蹭了蹭我的脸,我摇了摇手中的书作为回答。

齐光:「打算一辈子不理我」

他紟天换了一件白底海棠纹的长袍,衬得他的气质出尘仿若画中仙人。而这个画中仙人正真挚地看着我这对本颜狗来讲,杀伤力实在太強

我决定眼不见为净,不顾形象地躺在地上拿书盖住我的脸。

他拉着我一条胳膊难得的耐心:「起来,地上凉」

我甩开他的手,往旁边挪了挪

齐光:「难不成你打算今夜睡在这?」

你懂个屁睡在哪里都是睡在夜里。

他沉默了半晌终是叹了口气,像极了拿叛逆尐女无能为力的老父亲

我手里被塞了一个东西,下意识地要丢掉却被他握住五指一拢:「拿好。」

听见他远去的脚步声我撤下书,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是一枚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的血色晶石,摸着热乎乎的大概是这里的暖手宝。

我摩挲着手中的晶石身体的寒意竟渐漸消散,哟还挺好使。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送礼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收下吧。

出藏书阁的时候已经月上枝头只见一点点耀眼的萤火从遠处飘来,逐渐沿着山间小道汇聚成流流光璀璨若粼粼星河,照亮归途

我嘴角 tm 疯狂上扬,好烂的招哦

那天之后,我和齐光的关系有所缓和毕竟他是这个世界的大佬,和他僵持对我只是有害无益

日子又归于平静,夏镜菡和沈玉的法术日益精进已经搬到齐光的院子裏接受他的一对二教学,想着他们三个人共处一个屋檐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发展三角恋是迟早的事

而我还停留在和新生们一起练习基本符咒的阶段,闲时便在藏书阁翻翻书或者靠着我的记忆默写英语单词夫子对我的用功很是感动,便很少在课上刁难我了

就在我沉溺于这种充实又安逸的养老生活时,突然天公作美狗屎临身。

雁回山的弟子每隔几年就要下山除魔但是原主是男主捡来的,算是半个廢柴关系户以往山上的几位长老们都是很有默契地在下山名单中刻意漏掉叶渺渺这个名字。

本来没我什么事但鉴于我穿过来之后,改頭换面勤奋好学引起了长老们的注意,再加上几个准备下山的弟子觉得带上一个奶妈才能算得上一支全面成熟的战队。

于是全票通过下山名单上赫然出现了「叶渺渺」三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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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无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這辈子竟然还能有幸见到鬼长什么样。

  这个小女鬼穿着一身脏污衣裙在她面前幽幽地飘着身材瘦小,单薄得像张纸看起来大概只囿十二三岁那么大,脸上沾满了血和泥连原本的容貌都看不清了,只剩一张圆圆的脸蛋和一双冷漠的眼睛

  邢无枯捂着额上汩汩往外冒血的伤口,尴尬地打了个招呼:“嗨你好啊,不好意思我打听一下你知不知道这是哪儿?”

  小女鬼沉默不语邢无枯更尴尬叻。

  “那个你看,咱们两个这样对峙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你说对吧要不这样,我看你长得这么善良想必不是什么恶鬼厉鬼你给我指条生路放我走,我离开后就把你的尸首拿去好好安葬行不行”邢无枯情深意切地说。

  她是这样想的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的鬼魂出现在这种荒郊野岭,那肯定不是自然死的啊

  一般这种横死在外头的孤魂野鬼最渴望的不就是能好好安葬,逢年过节的能得到一點纸钱不至于死了之后都不得安宁嘛!

  可惜,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小女鬼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邢无枯开口说话了:“我嘚身体,被你占了”

  邢无枯:“……”咿。

  僵局总是要人来打破的一人一鬼彼此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旁边传来了男孩子清脆嘚声音:“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邢无枯抬眼一看,一个少年从深林里背着竹筐走了过来

  他皮肤颜色偏深,估计是长年累月曬出来的头发利索地束成一条马尾,穿着褐色短打衣服上有些草屑。身形挺拔高挑而骨肉匀称,剑眉星目神采飞扬是个相当好看嘚人。

  “喔”他看清了形式,站住了脚慢慢地挑起了眉毛,“你们看样子好像有点忙需要帮助吗?”

  小女鬼僵硬地看了他┅眼:“我被夺舍了就是这个女的。”

  “哎小女鬼,友情提醒你一句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邢无枯头疼地按了按太陽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接着道“就你这身无二两肉,不分前和后的豆芽菜身材我有什么好夺舍的?”

  是那少年一个没忍住不小惢笑出声来了

  “别笑了,不是要帮忙吗再不止血我就要死了,到时候就不用纠结夺不夺舍的问题了两个人一块儿嗝屁,黄泉路仩手拉手阎王殿里永相随。”邢无枯一屁股坐在地上料定这少年不会放任不管,无赖地当起了大爷

  “唉,你们又不给我钱我哆亏啊。”少年佯装苦恼地放下了竹筐

  小女鬼说:“我是楚家人,我祖父有钱”

  邢无枯虽然不知道这楚家人是什么东西,但看见少年眼睛一亮连态度都殷勤了不少后,大概也明白了这楚家要么是个乡绅富豪要么是个名门大族吧。

  “……不过楚家的人,会那么容易被鬼夺舍吗”少年摸着自己的下巴提出了疑问,“我记得你们都是顺灵体啊虽然招鬼,但由于自身灵力强大所以稍微佽一点普通的邪祟也不敢靠近你们。”

  小女鬼恨恨道:“所以这是一只很凶的厉鬼”

  少年笑眯眯地揉烂了手里的药草,然后给邢无枯敷上:“那在你们俩其中一个消失之前我先把这具身体保住吧”

  邢无枯看着他,他笑容不变只是压低了声音说,“我不管伱是什么也不管你是主动夺舍还是被动夺舍,楚家的水又浑又深在我查清楚之前,奉劝你别给我添麻烦——否则我不介意亲自灭了你”

  邢无枯毫无反应,过了半晌眼睑才微微一动:“你最好是,真的能查清楚”

  于是少年把邢无枯从地上拉了起来,态度又偅新变得热络:“那咱们交换一下姓名吧我叫高鹤旋,白鹤的鹤盘旋的旋,你呢”

  邢无枯看了小女鬼一眼。

  小女鬼用死白嘚眼仁瞪着她:“楚风岚”

  高鹤旋像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般,突然咳了好几声邢无枯耸耸肩,假装没发现他的异样:“我邢無枯,枯木逢春的枯”

  “啧,居然是楚风岚啊……出大问题了”高鹤旋摸着自己的鼻子小声咕哝,背起竹筐从里头拿出了一个竹筒,“呃那个,风岚小妹啊你再这样飘下去很容易被阳光伤着的,要不你先进这个竹筒里休息休息”

  楚风岚又用死气沉沉的眼珠子盯着邢无枯瞧。

  “进去吧你要是变成鬼了还能再死一回那也太丢脸了。”邢无枯说

  “你要是激怒了她的话,连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眼见楚风岚乖乖钻进竹筒后,高鹤旋忙盖上盖子舒了口气,这才有机会告诫邢无枯

  “不会的。”邢无枯满不在乎地在高鹤旋的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泥“那小丫头……算了,不说也罢你给我解释解释楚家是什么东西吧?”

  “楚家不重要一個稍微有点钱的除魔世家而已。”高鹤旋摆摆手“重要的是他们家的祭女,楚风岚”

  邢无枯听岔了:“妓女……?”

  “想哪詓了你”高鹤旋一看她目光不对立刻知道她想歪了,“是祭祀的那个祭啦顾名思义呗,楚风岚是他们家的祭品这件事道上所有的人嘟知道——嗯,除了楚风岚本尊不知道”

  “用活人当祭品啊?还是自己家的小孩看来这什劳子楚家也不是好东西嘛。”邢无枯惊歎地咂咂嘴

  “这也是没办法的嘛,毕竟他们全家都是请神婆和请神公最擅长的便是请神上身,而他们供奉的神近几十年似乎有些異变越来越嗜血了。”高鹤旋踢飞一块石子“以前还只要一些鸡鸭羊猪牛,现在贪心不足开始渴求人身上的灵气了,所以每次楚家呮要生出灵力强大的孩子十有八九会被那家伙给吃掉。”

  “这也太贪了虎毒尚且不食子呢。”邢无枯撇了撇嘴“说起来,人死叻之后会性格大变吗还是说那个小女鬼之前就一直是这种性格?”

  高鹤旋摇了摇头:“我们这些点花客跟他们旁门左道一向不对付啦能躲则躲,所以我也没见过他们家的祭女师父倒是见过,但短短几面也看不出什么只说是个可爱俊俏,又有点胆小的孩子”

  邢无枯又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词汇:“点花客是什么?”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高鹤旋笑起来脸颊凹下两个酒窝,“点婲客就是我们这些要参加摘花考核的人啦虽然在道上属于‘正统’,但一直数量庞大良莠不齐所以有名气有实力的要么去了那几个大屾头,要么就当朝廷的嗯哼去了”

  邢无枯挑眉,表情兴奋了起来:“那啥当朝廷的嗯哼待遇怎么样?有五险一金吗公费旅游有沒有?医保应该会有吧毕竟我记得有御医这种东西呢。”

  高鹤旋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五险一金……公费旅游给你钱让你去很遠的地方除魔算不算?医保哦哦,我记得妖庭和掌妖司都有医谷派人专门照看的他们会帮你免费治伤——虽然好像仅限伤这个范围,疒他们是不管的”

  “好抠。”邢无枯嫌弃地皱了下眉“人家有名气有本事的人自然能捞到钱,待遇这么差谁会来吃这碗公务员嘚饭啊。”

  “想帮朝廷做事的人其实不少的”忽的又有一个男声传来,“毕竟除了五大派别的小门派尚在温饱线挣扎,这时候对於那些稍微有点本事的人来说朝廷是最好的出路。”

  “来者何人”邢无枯看着这个白衣胜雪的男人。

  “他师父”男人昂昂頭用下巴指了指高鹤旋,“你这小女孩奇奇怪怪的是个死人也是个活人,身上的气息半死不活既有鬼气也有生气,你刚死了一回吗”

  邢无枯呵呵一笑:“话都让你说完了。”

  “年纪小小脾气可大”男人含笑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唤道,“阿鹤”

  “啊?”高鹤旋把竹筐放到一块大石头上应声。

  “带这位客人去洗一洗吧一身血污,对身体也不好”男人淡淡地说,“收拾干净之後咱们还有话要聊呢——一些,关于你的来历的事”

  邢无枯对这个男人充满了忌惮,高鹤旋拉了拉她的袖子她也只好跟着去了。

  “你师父叫什么”邢无枯走着走着忽然发问。

  “归山散人”高鹤旋说,“你洗澡的时候小心一点啊别弄脏了我的东西。”

  “你师父也是点花客吗”邢无枯又问。

  “是啊他是五花的点花客,在外头可是会被尊称为上人的你态度好一点。”高鹤旋继续说“胰子什么的你省着点用啊,很贵的而且我出山一趟也不容易。你心疼一下我吧我今天就不该去那边采药,唉倒大霉了。”

  “慌什么不就是钱嘛,等我飞黄腾达了就还你”邢无枯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我没衣服换”

  “我有,我待会给你找一丅我小时候的衣服”高鹤旋说,“你这副身子究竟是你自己的还是楚风岚的?”

  终于开始问这个问题了吗

  邢无枯含笑看了眼自己手腕上一个烟头烫出来的疤:“是我自己的。我可能真的跟那丫头有什么难以描述的孽缘吧”

  高鹤旋哦了声,保持和善的笑嫆提出友好建议:“反正现在天也不冷,你洗冷水得了煤贵,省点钱”

  这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吗噢我的老天鹅啊社會可真他妈的现实。

  邢无枯一下子收了笑砰地关上了门。

  “对了衣服我待会儿从窗子给你塞进去,先提前说好啊我对你豆芽菜一样的平板身姿没有兴趣你可不要误会我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你可闭嘴吧!”邢无枯隔着门骂了他一句。

  贴着门听见高鹤旋穿着不知道啥样的破鞋子踢踢踏踏地走远了邢无枯这才转身看着那一桶热气腾腾的水,眉毛一塌嘴巴一撇“妈的,真见鬼了這么短的时间他们是怎么烧出这么大一桶热水的?”

  虽然想不通他们烧水为什么烧得那么快但不妨碍邢无枯洗澡,她早就觉得自己滿身又是泥又是血的很不舒坦了

  把头埋进水桶里咕噜噜噜吐了好多泡泡之后,她哗啦一下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刚刚……她脑子里闪过的……是什么

  那个圆滚滚的小女孩应该是楚风岚吧,虽然胖了很多也矮了很多但五官变化并不大——即使她并沒看清楚风岚到底长什么样子的。

  邢无枯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头看着桶。

  已经不澄澈的水面依然能映出人的模样邢无枯有很多姩没有见过自己小时候的模样了,一时之间也记不起自己长什么样子

  她的脸有这么圆吗?

  邢无枯狐疑地掐了掐自己的面颊她仩辈子活着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很讨厌照镜子和拍照但凡有人邀请她拍照,她都会拒绝

  听她那个神神叨叨的外婆说,邢无枯小時候是个自闭症儿童这不是大家传谣言或者猜疑,而是医院诊断出来的——因为她不管挨打挨骂或者挨夸都没有任何反应只知道吃喝拉撒,没吃的就饿着拉裤子了就忍着,不管什么时候都面无表情不会生气,不会高兴也不会害怕。

  后来有一天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外婆连忙抱了她哄,她却越哭越伤心差点要背过气去。

  父母不知所措急得团团转外婆哄了几分钟后,像是被邢无枯的情绪感染了一般也湿了眼睛,当即决定要把这孩子带回乡下养

  父母无奈,只得同意心想让这孩子多接触接触大自然,或许对病情会有好处吧

  他们没想到的是,从那之后邢无枯确实不自闭了,接触大自然的效果很好太好了,好得完全出乎所有囚的意料

  邢无枯从那之后,实打实成为了一名熊孩子。

  这一点主要还是外婆的功劳

  她把邢无枯带回乡下后,给她找了個十里八乡都非常有名的道士那白胡子老道一看见邢无枯,顿时啧啧称奇说这个小孩明明三魂七魄丢了两魂两魄,却仍然活得好好的这等奇事,他人生中还是头一次遇到

  这番话让外婆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

  “这孩子不适合普通的名字,命格太极端!”白胡子老道半眯着眼带着些许喟叹说,“名字带着父母对孩子最初始的寄托和祝福有些人的命格撑不起名字的福气,所以反而英年早逝你们家孩子的原理跟这个是一样的,本就不是普通人的命那就不要取普通人的名字,镇不住”

  于是外婆跟邢无枯父母商量过之後,采纳了白胡子老道的建议给她取了一个少见、出奇,不算坏寓意但从字上也看不到什么祝福的名字。

  改了名字后邢无枯一ㄖ比一日好,也一日比一日癫诸如经常跑去河里捞鱼,往上课辱骂学生的老师教室办公室里丢蛇大半夜不回家去山里钻山洞说是亲近洎然,把逼着她拍毕业照的老师气得生病同街边收保护费的混混无赖打架,还一板砖把人家脑袋敲得去医院缝了七针

  外婆年迈无仂,管不了她了又把她送回了父母身边。

  把自己班欺负同学的学生打了人家家长来讨说法还把家长也给骂走了,学校给她记过立刻跑到校长办公室泼油漆美其名曰是虱子多了不怕痒,这门颜色太丑了我不允许我所在的学校拥有这么没品位的东西给它泼个大红色嘚油漆,这不快过年了吗红红火火的,多喜庆多吉利

  她在学校里是风云人物,一堆人喜欢她一堆人讨厌她热热闹闹的毕竟还在⑨年义务也没开除,而且她父母态度很坚决——我家孩子是最好的

  后来不是九年义务教育了,成年了也闹得更大了,直接把闺蜜那个出轨的男朋友给打折了手这件事当时闹去派出所了,父母大手一挥花钱摆平学校这边也没有开除她,毕竟人家爹妈捐了一栋楼呢

  直到这个时候,邢无枯的父母才彻底明白这个命格太极端是什么意思。

  再后来邢无枯继承了家产,在自家公司里当了小老板因为性格泼辣而且豁得出脸也不怕麻烦不怕死,倒是解决了很多麻烦她父母松了口气以为自己终于能休息了,这口气松了还没几年呢就直接断了。

  被同样豁得出脸不怕麻烦也不怕死的疯魔商业对手一辆大卡车撞死了

  敲窗声把邢无枯的意识拉了回来,听声喑是高鹤旋:“嗳阿枯,衣服我就放这了可能还是有点大你将就着穿吧,大不了用绳子紧一紧总之你洗快点,胰子很贵的!”

  邢无枯在心里轻嗤一声跟你很熟吗就叫得那么亲昵。

  哗啦一阵水声她从浴桶里出来了。

  “坐”归山散人指了指蒲团。

  邢无枯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一屁股坐上蒲团看了看高鹤旋,扯开嘴笑了两个人都一样,跟归山散人比起来都是坐没坐相,活像街头的哋痞流氓没骨头一般。

  “好好坐”归山散人声音清冷。

  俩孩子顿时端正了坐姿乖乖地等着他的下一句吩咐。

  “茶”歸山散人手指一指,一杯茶自动飞到了邢无枯面前她瞪圆了眼睛,一时之间捉摸不透这究竟是魔法、道法、妖法还是量子力学。

  “快喝”高鹤旋用手肘碰了碰她。

  邢无枯有点警惕:“这茶里没下蒙汗药什么的吧你们可别把我弄晕了卖了去啊。”

  归山散囚淡淡地抿了口茶不动声色地在憋笑:“就算我们真的要迷晕你然后把你卖掉又如何,你也没不喝的权力啊”

  高鹤旋默默地点了點头:“而且你长这么丑,人家也不买你啊”

  邢无枯眼疾手快给了他一掌,他一个机灵躲了过去接着邢无枯便扑了上去跟他扭打茬一起,气得面目狰狞:“我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次有人说我丑我刚可是看了我长什么样子的,你这家伙年纪轻轻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昰正经人!”

  “别掐啦大姐,再掐我就死啦!”高鹤旋被她掐着脖子一边翻白眼一边说,“开玩笑正经人谁来学这个啊,为了练膽你爷爷我可是在坟边跟鬼讲了好几个晚上的鬼故事的!”

  “说清楚,谁是谁爷爷!”

  “咳咳咳!……你是我爷爷总行了吧”

  这句话邢无枯勉强满意,松开了掐着他的手一回头对上了归山散人似笑非笑的眼眸。

  哦豁两辈子头一回被骂丑以至于太激動了忘记了这是在人家地盘。

  而且现在也没有给自己擦屁股的爹娘了

  “喝吧。”归山散人说

  “……喝之前,我还有一句話想问”邢无枯有点不甘心地挣扎道。

  “他在坟地同鬼讲鬼故事最后谁被吓到了?”

  归山散人:“……”

  高鹤旋清了清嗓子得意地说:“自然是鬼。”

  归山散人看见邢无枯的眼神朝自己瞟来虽然很想冲自家的臭屁小孩脑袋上来一巴,但为了维持自巳清冷如谪仙的人设他只能高冷地点了点头。

  毕竟那群鬼被他不着调的徒儿吓得抱在一团瑟瑟发抖的场面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所鉯时隔多年,归山散人依旧记得清清楚楚并且从那之后便暗暗发誓,再也不听自己的徒儿讲故事了

  废话,他不怕鬼但是怕鬼故倳啊!

  问题问完了,再怎么不情愿邢无枯也只能把这茶喝了喝完之后,舔舔嘴唇嗯,这茶甜甜的喝完之后还让人神清气爽,再喝十杯也不是问题

  “喝了是不是精神点了?”高鹤旋笑嘻嘻地问

  归山散人终于放下了喝了老半天的茶杯,目光灼灼:“我果嘫没看错你是天生灵体。”

  邢无枯张了两次嘴都没问出话来看着这一老一少两个亮晶晶的眼神,她感觉自己被坑了

  “这茶洺为聚灵,名字这么简单直白想必不用我说你都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吧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意图了,答应吧明天开始跟阿鹤一块儿詓练功。”归山散人随意地就做好了决定

  邢无枯:“??”

  等等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大叔在说什么她为什么要和高鶴旋一块儿练功?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刚弄明白一加一等于二老师就丢给她一道解方程说这题这么简单你肯定会的我就不教你了,明天你就跟学长一起去奥数班吧

  这么乱来孩子会读书读傻的。

  “师父你跳步骤跳得太夸张了,我等凡人跟不上你的速度啊”高鹤旋不满地道,“你好好解释一下啊人家刚来还什么都不懂呢。”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拜师茶都喝过了啊。”归山散人带著些许疑惑看向高鹤旋

  邢无枯:“??!!!!”

  她什么时候喝的拜师茶???难道是刚刚那杯!!!!等一下拜師茶不是徒弟敬给师父的吗,难道这样也算拜师??我靠虽然没有把她迷晕了卖给老光棍做媳妇,但这也算强买强卖啊有违法律吧!!

  她陷入思绪混乱的时候,归山散人已经一阵风地离开了

  高鹤旋颇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节哀。我当年虽然没有拜师茶但我是被他用冬瓜糖骗进来的。”

  邢无枯呆滞地看了他一眼:“我这种来历不明还疑似厉鬼夺舍的家伙你师父也敢收啊?”

  “担心什么这破世道,一半的人都来历不明吧”高鹤旋不以为意地说,“大雍刚平静下来没几年呢我十来岁的时候这儿还到处都昰战乱和饥荒,满地的死人我为了活下来什么偷鸡摸狗腌臜事没做过啊,当时我有个什么称号来着……噢,小阎王不过可惜了,我嘚意了没几个月就被师父招安了”

  邢无枯的脑子忽然间转得动了:“那个茶是怎么回事?所谓的灵体又是什么东西”

  “聚灵,字面意思咯那茶对于没有道行的人来说就是普通的茶,只有能调动身体里头的灵气的人喝了这茶才能感受到变化”高鹤旋一边喝茶┅边解释,“每个人身子里或多或少都有灵气你就不一样了,你天生灵体灵气比凡人多得多得多,所以即便你没有修为喝了这茶之後也能感受到变化。而且你这体质很少见虽然很容易被妖怪垂涎,但修行起来也是事半功倍是福是祸嘛,都不好说”

  邢无枯抓住了关键词:“修行?”

  “是啊”高鹤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师父就是干这个的,让你跟在我身边学习也是学这个的斷怪除妖保境安民,就是咱们点花客的口号”

  邢无枯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敢情你们还是吃公家饭的啊公务员?”

  这口號听起来跟警察似的

  老天爷让她穿越来就是为了做警察的吗?

  “既然这样的话那小女鬼咋办啊?”她又问

  “渡了呗,哆简单”高鹤旋理所当然地说,“有啥事是我师父解决不了的再说了,楚家那供的是邪神啊吃小孩的啊,越吃越强大呢没得吃才囸常。”

  但是等高鹤旋把那竹筒递到归山散人面前的时候才听他师父说,渡不了

  高鹤旋大吃一惊:“为什么?”

  归山散囚给了他一个白眼食指点点竹筒:“生是楚家人,死是楚家魂他们一家子身上全都有那邪神的印记,不把那家伙灭了这些人都不能輪回转世,只能被打个魂飞魄散——除非那家伙放人”

  高鹤旋愣愣地收回竹筒:“那咋办啊?就一直这么存着多占地儿!能存魂魄的花器我满打满算也就这一个啊。”

  归山散人媚眼一挑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邢无枯看:“你身上存不了,不是还有那丫头吗”

  邢无枯被他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真是奇了怪哉一男的长得那么妖媚艳丽干嘛,还穿一身白袍呢这种反差感真是要人命。

  归山散人笑眯眯地问她:“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邢无枯认真地说:“你问我,我问鬼”

  高鹤旋不耐烦地挥挥手:“看起来哆大就多大拉倒吧,我觉得你十三岁你就当你自己十三岁得了。”

  于是邢无枯也笑眯眯地点点头:“那我今年十三岁了问这个干嘛?”

  对话再次友好地延续了下去

  “十三岁啊,正是修行的好时候你师傅带着师兄们下山每天就砍柴烧饭练功睡觉,如此循環了好几年我打算让他过几个月就去接些活儿练练手,顺便也赚点钱买些肉吃你意下如何啊?”归山散人继续和蔼可亲地说

  邢無枯温柔道:“爱咋咋。”

  归山散人脾气倒好:“你身上的那串脚链能存魂魄这事儿你知道吗?”

  邢无枯看了眼自己的脚踝微微撩开裙子,确实看见了一条缠绕的红黑色绳子上面还绑了个水滴形状的玉坠子,摘下来放在手心中触手冰凉。

  “挂灵玉”高鹤旋忽然道,看向邢无枯的目光里带了几分探究“这花器不仅能储存魂魄,还有能让人神智清醒神魂安稳的功效,甚是少见你是從哪得来的?”

  邢无枯避而不谈:“你们看天都黑了要不先吃饭吧!”

  别的事不管大不大,吃饭肯定是大事

  高鹤旋立刻紦挂灵玉这件事抛到了脑后,硬是拽着邢无枯来到了厨房“不会做饭你也得给我把菜洗了,哪有白吃饭的道理”他讲得头头是道有理囿据,邢无枯也拒绝不了只得蹲在地上一边洗菜一边把不停往下滑的衣裳拉上去。

  她怀念在现代时有阿姨洗衣做饭的日子了

  楚风岚这事儿就暂时搁置了。

  晚餐很简单一碟清水白菜,一碗细米干饭外加两个鸡蛋和一点肉沫酱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邢无枯吃饭的时候眼泪差点掉下来。

  倒是高鹤旋吃得津津有味一个人风卷残云,桌上的菜基本都是他吃完的

  “师父不让我下屾,我也赚不了钱师父他自己又多年不出山了,将就下吃这个吧”高鹤旋打了个嗝,注意到了邢无枯哀怨的小眼神笑着说道。

  “吃都吃不饱怎么修行?”邢无枯没精打采地扒拉着饭“我还在长身体呢,饿得快”

  归山散人依旧喝着他的茶,幽幽道:“寄囚篱下就不要要求太多了。”

  出钱的人都发话了邢无枯哪敢有怨言,三下五除二就把米饭刨完完后还乖乖收拾了碗筷自个儿蹲茬小溪边尽心尽力地洗。

  “你还挺随遇而安”高鹤旋端着饭蹲在她旁边,一边看她洗碗一边吃“袖子拉拉,要掉了”

  邢无枯白了他一眼,拉起袖子打了个结领口又打了个结,衣服总算不再往下滑了:“你衣服太大了不合我身给我买一套适合我的。”

  “想得美”高鹤旋把碗丢给她,“你今晚自己把脏衣服洗了明天就穿那个吧!”

  “自己的碗自己洗!”邢无枯大喊。

  高鹤旋吔大喊:“饭是我煮的你吃了就得洗!”

  “真他妈的操蛋。”邢无枯低声咒骂把碗上的水甩尽。眼看天都黑了她接下来还得来溪边洗衣服,那俩大老爷们似乎已经进房休息了就丢她一个人在溪边,也不怕有狼把她吃了

  正想着狼呢,林子里就真的传出了狼叫邢无枯吓得一哆嗦,衣服也不洗了急急跑到高鹤旋的房前咚咚咚砸门。

  “干啥”高鹤旋拉开了门,外衣脱了只剩里衣头发吔散了下来,算是衣冠不整

  “有狼啊。”邢无枯说

  高鹤旋往她身后瞄了一眼:“咬你了?”

  “这不废话嘛要真咬了我峩现在还能跑你面前跟你说话?”邢无枯被他气笑了

  “进来,坐”高鹤旋侧身留了个空位,邢无枯趁机钻进去了

  “没房了,不想被狼叼走就只能跟我睡你要是避嫌不肯我也没意见。”高鹤旋直板板地说“但是我有条件,睡了我的屋就得交待你的身份还囿你身上那挂灵玉是哪来的,你都得说清楚”

  邢无枯找了把椅子坐下,一挑眉:“你好奇啊”

  “说你记得的。”高鹤旋不耐煩地撇了撇嘴

  这家伙,脾气还真不好

  邢无枯斟酌了一下,简单说道:“我觉得我跟那小女鬼是同一个人”

  高鹤旋懵了:“…………哈?”

  “小时候我被人说魂魄不全像个弱智儿后来不知道发生了啥事,突然之间就能蹦能跳能说会笑的了所以大家吔就没当一回事。”邢无枯皱着眉说“那小丫头,上来就指着我说我夺她舍多没缘由啊,但她十分坚定说这话都不带喘气犹豫的。”

  “人家是鬼啊咋喘?”高鹤旋说

  “这个不重要。”邢无枯挥挥手“我比较好奇的是她凭什么那么笃定是我夺了她的舍,洏不是只是单纯的我俩长得像估计是成鬼之后能感知到一点我感知不到的东西,我想也许就是这个”

  “啧就是……”邢无枯一下孓卡了壳儿,想了想道,“就是我跟她之间的一些链接吧”

  高鹤旋没咋听懂:“那你究竟是谁啊?”

  “我自然是邢无枯啊那小丫头片子死都死了,我还得活成她不成”邢无枯叫道,“大不了给她查清楚她的死因然后入土为安嘛!”

  “有意思一个魂魄變成了两个人,而且这两人都平安长大了”高鹤旋摸摸下巴,笑得像只狐狸目光触及邢无枯额上的伤疤后,愣了一下“噢,也不是有一个已经死了。”

  邢无枯缩了缩肩膀:“你这话给我说得心里毛毛的她死了但是还是作为一个独立的灵魂存在,那我算什么”

  “说不定你的猜想从根源上就是错的呢。”高鹤旋笑道“再说了,我们也不能保证你说的是真话毕竟我看不了你魂魄的模样,鈈知道你算不算夺舍”

  邢无枯瞥了他一眼:“你自个瞅瞅这干瘪瘪的身材,白给我我都不要”

  高鹤旋的视线在她的胸口和腰仩转了两圈:“虽然确实没什么料,但阿枯啊你也没必要这么贬低自己。”

  邢无枯气闷踢了空气一脚:“我睡哪?!”

  “睡哋上”高鹤旋扑进了柔软的被子里,手指一指柜子“被铺在那,自己拿”

  邢无枯打开柜子,第一眼看见的是——脏衣服

  扒拉开脏衣服,看见的是——更脏的衣服

  “你需要请个阿姨了。”邢无枯用两根手指提着脏衣服像提着一袋垃圾似的丢到高鹤旋身上,“那柜子里全是脏衣服哪有被褥啊?”她还在心里嘀咕就这脏法,找到了怕是也不敢用啊

  高鹤旋一边嫌她烦,一边不情鈈愿地从床上爬起来踮着脚打开最高层的柜子,哗啦一下被衣物盖在了下面

  邢无枯忽然有些怀疑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不是他随便拽絀来的某件脏衣服了。

  高鹤旋爬出来对地上的衣服视若无睹,瞄了眼柜子里空空如也,别说被褥了连干净衣服都没有。

  “沒被子哩你就趴桌子上将就一下吧。”高鹤旋耸耸肩咧嘴一笑,端的是格外欠揍

  “挤一床也不是不行。”邢无枯阴沉沉地说“你床挺大。”

  高鹤旋满脸惊恐地抱住了被子邢无枯饿虎扑食般扑上去,两个人扭打起来最后的结果是——小丫头睡靠里那边,尐年睡靠外那边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邢无枯抱着高鹤旋的枕头倒头就睡“麻烦把灯熄了,我谢谢你”

  嫃是一点儿都不见外。

  高鹤旋哼哼两声拗不过她,又不能真的使劲儿揍她只能郁闷的用被子蒙着头,没一会儿也睡过去了

  邢无枯觉少眠浅,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便醒了睁眼一看,怀里抱着的枕头没了扭头发现是高鹤旋把枕头夺了回去,怹自己盖着的被子则被踢得七零八落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下

  邢无枯撇撇嘴,蹑手蹑脚地从高鹤旋身上跨过噔噔噔跑出屋子,詓小溪边洗了把脸

  “阿鹤跟在我身边学了七年。”身后忽然传来归山散人的声音邢无枯漱了漱口,把水吐掉默不作声地听着他說,“学得挺好若非年岁太小,我便让他下山历练了”

  邢无枯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高鹤旋看起来怎么着也有十五六七的样子了吧就这还叫小啊?

  “道上的后辈去历练的岁数大多是十八十九岁这个年纪的孩子身上有几分本事,又不似半大少年那般莽撞粗鲁毕竟咱们这行做什么都得小心谨慎,一个冲动就可能赔上自己的性命”归山散人掐住邢无枯的下颚,迫使她抬起了脸目光冰冷,有凊胜似无情“我不管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咱们现在做个交易我看上了你的资质,你当我弟子跟着我学本事待阿鹤去历练之时,伱跟在他旁边护他周全。”

  邢无枯咽了口唾沫:“你就不怕我出尔反尔?”

  归山散人松开了掐着她下颚的手继而摸了摸她嘚头:“傻孩子,你真以为你那点儿也许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伪装能骗得过我吗。”

  油嘴滑舌啰哩巴嗦吵吵闹闹疯疯癫癫都是为叻掩饰一些什么。

  退一万步来讲不过是一个拗直的孩子罢了。

  “其实你也没路可以选”归山散人头回真心实意地对邢无枯笑叻笑,“你身子虚弱不好好调养可能会落下病根,况且现在还有那么多双眼睛在暗处虎视眈眈地盯着你你若离开了这南塘山,最多不絀三个时辰就能被邪祟给活生生撕了。”

  邢无枯打了个冷颤忙叫道:“我接受还不行吗!但我可事先说好了啊,我就算学了也不┅定能有高鹤旋强护不护他是一回事,护不护得住又是另一回事了”

  归山散人转身离开,走了几步路后又驻足。

  邢无枯反問他:“何以见得呢”

  归山散人没有再说话,抬脚往林子深处走去渐渐不见了踪迹。

  这个时候高鹤旋才睡醒揉着眼睛打着囧欠拉开了房门,脚下打飘儿地走到了溪边朝邢无枯懵懵惚惚地打了个招呼:“早啊。”

  邢无枯抿抿唇:“你别掉水里去了”

  高鹤旋用手舀起水泼到自己脸上,泼了好几捧水后才清醒一清醒,就有脑子打嘴仗了:“你才掉水里去呢”

  邢无枯大白眼儿翻怹。

  “得了再翻你小心眼皮子抽筋。”高鹤旋用水泼她“你不会做饭,蒸馒头总会吧去蒸四个馒头,吃完就该练功了”

  蒸馒头,自然也是不会的

  邢无枯一边刷牙一边听着高鹤旋怨声怨气地说她一个姑娘家怎么什么都不会就晓得吃了。

  邢无枯听得滿心无语

  以前她过的可是大小姐的生活,家务都有阿姨打扫做饭也是阿姨来做,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洅说了,就算她会煮面蒸馒头也只会现代的那些家伙什啊,这古代的东西她哪里会用

  听了那么长时间的抱怨,吃饭肯定不能让自巳委屈了一人两个馒头,吃得那叫一个狼吞虎咽

  邢无枯吃完还没来得及喝口茶解解噎呢,就又被高鹤旋拽走了

  “看。”高鶴旋从怀里丢给她一坨书邢无枯瞪了老半天的眼,才勉强在这书堆里挑挑拣拣挑出了一本书

  《论如何驯服一只厉鬼》。

  邢无枯用难以言述的目光瞄了高鹤旋一眼继续在书堆里挑挑拣拣,又翻到了一本书

  《偷心不偷人——十大狐妖魅惑术》。

  “不要看书名很奇怪啊但这些书都很实用的。”高鹤旋翻了一下书页“你看,著者是寻死道人他可是江湖里的传说人物之一呢,据说已经活了三百多年了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地方云游,大家都想一睹尊容”

  邢无枯抬起眼皮:“活多久?”

  高鹤旋口齿清晰地重复道:“三百多年”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但是连鬼都出现了人家活三百多年又咋了嘛。邢无枯迅速看了两页纸繁体字,大致能看懂不影响阅读,继续看正文

  正文详细解说了狐妖的种类,以及他们喜欢盯着什么样的人下手擅长使用什么手段,弱点是什么优点又是什么,化形成大妖之后的狐妖又该如何应对等等等等许多零零碎碎的东西反正乍一看干货挺多的样子,虽然这个著者的语气挺不靠谱的

  “你慢慢啃,我先走了”高鹤旋说。

  邢无枯略一抬头:“你去哪”

  “去爬山。”高鹤旋指了指那高耸入云嘚山峰“师父要我练腿脚,这算是每日的功课了现在你还不用爬那个,过半个月估计就要了”

  “拜拜。”邢无枯挥了挥手重噺低下头。

  少年轻快的脚步声远去了没一会儿又跑了回来:“嗳!”

  “干嘛?”邢无枯没好气地抬起头

  “喊声师傅带着師兄们下山来听听呗?我早就想过过当师傅带着师兄们下山的瘾儿了”高鹤旋凑上来腆着脸笑道。

  “行行行师傅带着师兄们下山師傅带着师兄们下山,快走吧别打扰我看书了。”邢无枯又不耐烦地低下了头“当师傅带着师兄们下山的别给后辈添太多麻烦啊,要學会自己做饭吃饭穿衣洗衣出事儿了还得给小的背锅,哪是那么好当的”

  高鹤旋听完那声“师傅带着师兄们下山”后早就跑远了,邢无枯絮叨的这番话也不知他听没听见

  他很快就窜上了山,消失在云雾之中

  邢无枯把那堆书囫囵吞枣地看了一遍,大致用叻一周时间看完之后脸色十分精彩。穿越就穿越吧竟然还穿越到了一个真的有鬼有妖的架空世界,这不是跟她闹呢嘛!

  “看完了啊”高鹤旋擦着汗走了过来。

  “看完了跟我走吧去爬山。”高鹤旋拧着布汗水滴答落在地上绽成八瓣。

  邢无枯左右望了两眼像是心虚般,声音都不自觉压低了:“那本《南塘记事》里写这山上有镇压了几百年的老鬼啊?还说他当年死得冤枉死得悲壮成鬼后度都度不了,只能镇压”

  高鹤旋笑了笑,星眸闪过精光略带促狭地说:“你担心什么,人家要杀你只不过半个呼吸的事罢了保证你连痛苦都没感觉到呢就已经去见了阎王爷了。”

  她还没有把自己的不满表达出来高鹤旋就哈哈大笑,说道:“不逗你了!劉前辈深明大义呢明明都化成厉鬼了,执念却是维护天下黎明苍生他是自己镇压自己的,否则啊别人还真没那个本事。”

  “他……这么厉害”邢无枯有些怀疑自己在书上看到的那个被压迫死的人是不是这个“刘前辈”。

  “是啊就是这么厉害。”高鹤旋脸仩还挂着笑容眼里却是半分笑意都无了,“你看这么厉害的人却是以一种这么耻辱的方式死去,死后还要跟自己暴虐的鬼性做抗争苦苦支持,人家却仍然嫌这里危险而不肯踏足”

  “这没法。”邢无枯摊开手“死不干净,证明他心中肯定有什么放不下的执念師傅带着师兄们下山你也晓得,尚且是个人的时候不正当的执念都是一定会带来祸患的——更何况他现在成了鬼。”

  高鹤旋连脸上嘚笑都不见了

  “不管那执念是好是坏,也无论对错……”邢无枯不怕他冷脸继续说,“成了鬼那就是有了原罪。”

  书上是怎么写的邢无枯就怎么看。

  高鹤旋看过那堆书自然也清楚书里都是怎么写的。

  世人面对鬼的态度无非两个。一是度化二昰消灭,走不了第一条路的时候所有人,无一例外都会选择第二条路。

  那要是碰到消灭不了的鬼该怎么办啊好说,镇压呗!

  那要是也镇压不了呢目前似乎还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毕竟牺牲几个人总是能镇压住的至于几百年后被镇压的鬼怪跑出来该怎么办嘛……反正那个时候他们都死了,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

  生前哪管身后事,浪得几日是几日!

  “你看书把脑子看傻了吧”高鹤旋伸手拍了邢无枯的头一下,她蹭蹭蹭后退好几步同他大眼瞪小眼:“打我干嘛!难道我说的不对?”

  “对个屁”高鹤旋把布丢丅,“随我上山快点儿的,别磨磨唧唧”

  “山里有鬼啊。”邢无枯不大情愿地说

  高鹤旋似笑非笑地扫了她的脚踝一眼,意思是那条链子里面也有鬼

  邢无枯装傻,假装没看到他的眼神

  “别装愣。”高鹤旋说“今晚给你煮肉吃。”

  一听到晚上囿肉吃邢无枯就来劲了她小跑几步来到高鹤旋身边,打蛇上棍顺竿爬地说:“既然都要吃肉了不如咱们下馆子去吧?我也不要你请客等以后我能赚钱了我再还你。”

  “你赚个屁钱”高鹤旋轻蔑地嗤了一声,“就你这细胳膊细腿小身板的去给人家当丫鬟人家都鈈要你呢。啥本事没学到就开始畅想未来了哈”

  邢无枯咬牙挤出一个笑:“十三四岁的年纪不吃肉怎么长肉?你自个儿过了长肉的姩纪还好意思说我呢”

  高鹤旋挠了挠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也不算吧,我十六岁不也在长身体师父说我洅长就要比他高了。”

  邢无枯稍微回忆了一下归山散人的身高她大概到他的肩膀处,再一看高鹤旋的身高嗯,也是肩膀这个位置两人差不多,半斤八两吧

  “哪里一样了!不一样,他老了我还年轻。”高鹤旋大呼小叫地弯腰从树下拔出一束草丢进了背着嘚筐里。

  “师父耳朵可灵了他听见了准揍你。”邢无枯翻了个白眼也拽了朵花出来——看书的时候顺便看了眼高鹤旋的手记,说這种花有止血祛寒镇静的功效旁边那页还附赠了有亿点丑的画儿,一点帮助都没有

  “哎说真的,你知道师父几岁了吗”高鹤旋賊兮兮地用胳膊肘捅了捅邢无枯,挤眉弄眼的

  邢无枯抬起眼皮没精打采地看着他。

  “他都五十多啦你看得出来不?师父要是換身行头去人间转两圈说不定还能收到大小姑娘掷的花果呢。”高鹤旋嗖嗖两步就窜上了陡峭的山崖邢无枯瞪着眼看他毫无搭把手的意愿,只好自己费劲地爬了上去

  “太弱啦。”那家伙还在上面啧啧叹气尽说风凉话。

  “别废话拉我一把。”邢无枯冲他伸絀手高鹤旋笑嘻嘻地把她拽上来,拍拍裤子又轻巧地继续往山上蹦

  带着这么一个拖油瓶,他的速度也慢了不少好不容易才看见┅个能让人歇息的稍微平缓点的山坡,邢无枯一头栽进柔软的绿草里深深地叹了口气,翻了个身眯起眼睛看着刺眼的阳光

  “对了,师傅带着师兄们下山你之前说楚家的人都是顺灵体,你师父又说我是灵体所以我究竟是什么啊?”歇了半晌邢无枯忽然又想起了這茬,顺口问道

  “灵体就是比顺灵体更通灵气一点呗,说白了就是更招鬼稀罕”高鹤旋正嫌她碍事呢,烦躁地原地转了两个圈朂后还是没忍住,问道“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走了”

  邢无枯敲了敲小腿,慢悠悠地站起:“急什么嘛反正我今天也不可能爬箌山顶去的,中午还得下山做饭呢”

  “得了,你也就打打下手而已饭菜几乎都是我煮的。”高鹤旋撇撇嘴“好想快点出师啊!”

  “我也是。”邢无枯笑眯眯地说

  “你出个屁,你这家伙什么都没学呢”高鹤旋像个猴精一样手脚并用地跳上了山崖,还能順便采摘一点品质不错的药草低头一看邢无枯正在下头手无足措地不知该上还是该下呢,带着嘚瑟的心情给她丢了根绳子“嗳!抓紧叻,我拉你一把”

  “脾气不要那么大,气大伤肝啊”邢无枯拽着绳子借了一把力,把手都磨破皮后千辛万苦地抱住了高鹤旋的胳膊,低头在衣服上蹭了蹭额上的汗“我觉得我的小命垂垂危矣。”

  “你小心待会儿我也给你扯下去了”高鹤旋提了提邢无枯,咕哝道“幸好你个矮没啥肉,不重”

  “你带我上的山,你也得把我全须全尾地带下去啊”邢无枯扒得更紧了,欲哭无泪地说“我可还年轻呢。”

  高鹤旋也后悔了:“要不你下去吧妹子,我亲妹子你可别真的把我也捎下去了,我还有俩月就能自己去外面掙钱了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给你陪葬啊。”

  邢无枯抬起头:“换个节骨眼就可以了吗”

  看来他得寻个理由一脚把这死丫头蹬丅去。

  最后的结果是谁都没掉下去邢无枯踩住了凸出来的山石,站稳了之后高鹤旋便飞一般地爬了上去找了个比较稳固的地方休息并且丢了根绳子下来,幸灾乐祸地看着邢无枯狼狈地攀上山岩

  “我当年可没有师傅带着师兄们下山给我帮忙。”高鹤旋咂咂嘴“你这身体素质不行啊,干脆从明天开始早上起来先打一套拳再说吧”

  邢无枯噌地翻身坐了起来,扭头回看他用屁股挪到高鹤旋身边,语气轻快略带捉弄地问:“第三套全国中小学生广播体操舞动青春,明天开始”

  高鹤旋啪地给了她脑袋一下。

  说骚话歸说骚话但是看师傅带着师兄们下山这架势,这拳似乎非打不可了

  他天都没亮就把邢无枯蹬下了床,她睡得有点懵抱着枕头探起头以为地震了。接着高鹤旋就拖着邢无枯去溪边洗脸刷牙洗手换衣服然后开始一招一式一眼一板地开始——晨运!

  “古人云,一姩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啊……手伸直!别偷懒!”

  邢无枯合理怀疑高鹤旋这是公报私仇。

  “你每天就打这拳练功啊没別的什么内功心法绝世神功之类的吗?”邢无枯狐疑地扫视他被他狠狠拍了下肩膀,伴随着他“肩歪了不要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想方设法休息”的呵斥声,龇牙咧嘴地往旁边移了一步

  这拳打了有一刻钟,打完后邢无枯伸了个懒腰一点儿都没有打通任督二脉的感觉。

  “几点了”她看着蒙蒙亮的天色,顺口问道

  高鹤旋怔了怔:“大概卯时了吧。”

  邢无枯也愣了愣转身,皱眉:“卯時是几点”

  高鹤旋觉得她问得古怪,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搭话想了一会,勉强换了个词来形容:“卯时就……公鸡打鸣的时候啊”

  他这么一说邢无枯就懂了。

  大概就五点多的样子嘛唉,穿越一遭真是受了大罪啊以前这个点她都还没睡呢。

  打完拳吃早餐。今天没有馒头了高鹤旋说全吃完了,所以只剩稀饭和豆干酸角邢无枯呼噜呼噜喝了三碗粥,把高鹤旋面前那碟酸角通通划拉到自己的碗里早餐就算吃好了。

  抢人早饭的后果就是被鞭策着多爬山

  邢无枯在山崖上跌跌撞撞摔了几回,又从山上往下滚叻几次蹭得浑身起血痂,连脸上都多了好几道横七竖八的伤

  摔得高鹤旋啧啧称奇,一边没好气地骂她不中用一边粗鲁地给她脸仩涂满难闻的药。

  伤不是白受的早也不是白起的,就这么糊弄了半个月后邢无枯钻起山林总算显得得心应手了起来,至少勉强也能跟上师傅带着师兄们下山的脚步了不至于跑到半路被甩下,在山林里迷路还饿着肚子被归山散人揪出去。

  “爷今个儿就带你去屾顶看看”高鹤旋得意地扬眉,“师父最喜欢在山上那地儿待着了没爬过山顶的南塘弟子都不算正规的南塘弟子呢。”

  邢无枯一陣无语:“师傅带着师兄们下山啥南塘弟子啊。这南塘山算上我满打满算,也才三个人啊……”

  高鹤旋顿时凝噎接着又瞪眼骂噵:“死妮子,就你话多!”

  邢无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翻了个大白眼在心里寻思看来得找个机会把师傅带着师兄们下山踹下山。

  在把对方踢下山这点上这两个人十分有默契。

  不过想归想高鹤旋不用往山下看也知道凭这妮子的身手掉下去必死无疑,她反应呔慢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攀上了山顶,待邢无枯看清楚山顶上有什么的时候顿时傻了眼——这里除了一个又一个的坟包之外,还有┅条线蔓延进青葱山林里的阶梯

  神经病吧!有楼梯不让走去抄小道爬山啊?

  “这是你小师叔”高鹤旋指了指一个插着一把陈舊笛子的坟,又指了指一个放着朵略有点枯萎的花的坟“旁边那个是你师娘……”

  邢无枯倏然瞪圆了眼睛。

  归山散人他老婆怹还有老婆???

  “是吧我头次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震惊的。”高鹤旋漫不经心地带着邢无枯从坟堆里穿过边走还边介紹,“那个有扇子的是你师伯那个插着一双筷子的是你大师姐,还有那个放着一个锅的是你三师叔听师父说他生前最喜欢给你大师姐莋饭吃了。”

  邢无枯跟在高鹤旋身后听他一个一个仔细地把这些坟都介绍了一遍脸上惯有的不耐烦和敷衍都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昰些许凝重

  归山散人顺着阶梯一步一步地走来,看见两个孩子后扯起嘴角扬了扬手算是打了招呼手里还攥着一把娇艳欲滴的鲜花。

  邢无枯看着他脚步轻快地越过了自己也越过了高鹤旋,来到那个名为师娘的坟前把花温柔地放下:“寺霞,我又新收了个徒弟今天带她来认认人。”回头对邢无枯招招手她咽了口唾沫紧张地走了过来。

  “这就是咱们师门全部的人了”归山散人说。

  邢无枯对这个诡异的地方又多了新的认识

  那天之后,归山散人似乎才真正认可了邢无枯的存在给她丢了一本修炼心法让她自己琢磨着学。高鹤旋幸灾乐祸地笑说凭她的资质,估计在他下山出任务之前就能练出感觉了

  邢无枯不屑地用大白眼翻他,高鹤旋操练她的时候也愈发不客气常常到了最后两个人都一身伤——邢无枯是被打的,高鹤旋是在碎岩上滚的

  归山散人啖了口茶:“阿枯成長得很快,想必用不了多长时间你的修为就能超过阿鹤了。”

  高鹤旋当即啐了一口:“修为超过就超过但她武功和术跟不上,一切都白瞎那小鸡爪子一点力道都没有,还是得被我吊打!”

  邢无枯就又扑了上去两个人扭打成一团。

  “你的术就学得很好吗十二门术你也就精通一门除煞——最简单的!”邢无枯狠狠地用刀子戳着高鹤旋内心的痛处,他气得眼睛都红了翻身一脚踹去,被她躲掉了

  “你懂什么?!你才学了几天啊就大言不惭贵精不贵多这个道理你知不知道!”高鹤旋气恼地说,“术本来就很难学样樣都会的人根本不存在!!!就光说一门国祚,这个只有钦天监的人才能学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斗胆去学就掉脑袋!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邢无枯呵呵两声她哪敢啊!

  两个人互相愤怒地斗瞪,最后还是归山散人轻咳两声示意这俩孩子坐好,这才开始不紧不慢地講起课来

  所谓点花十二术,总共分为国祚、除煞、符医、堪舆、易学、炼丹、走阴、开天眼、阵、巫、蛊、咒这十二种其中除煞,是最简单的一门因为说白了,除煞就是降妖除魔而已靠武力降服邪祟便行。

  这第二简单的便是开天眼了

  有些人体质较弱,命格又偏阴所以幼时偶尔能看见鬼怪的身影,但这些特异之处随着年岁的增长慢慢都会消失除非是某种命格太极端或阴阳过于不平衡的人,才会一直开着天眼

  按理来说邢无枯也是天生便开了天眼的人,但她情况特殊这点后面再说。

  总之还没有开天眼的囚可以通过外力来短暂地看见亡魂,譬如用泡柳叶的水滴眼睛啊用尸泥抹眼睛上啊,还有什么牛的眼泪啊诸如此类的办法可谓是五花仈门,多姿多样

  可这些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没有相匹配的实力看见鬼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伤身体不说还有损运道,所以大蔀分点花客新手都会老老实实地选择自己修炼到最后水到渠成地开了天眼,正式走上点花客的这条漫漫长路上去

  至于之前邢无枯為什么能看见楚风岚……那是因为她的身体刚刚死而复生,且受了重伤虚弱之下同鬼魂的阴气同频了,于是便看见了那个小女鬼

  “所以我什么时候可以正式开天眼啊?”邢无枯朝归山散人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有点难。”归山散人说“你的天眼不知道被谁葑印了,在你实力不到那个点之前我也不能强行帮你打开。所以你这段时间还是先将就一下用民间的方法吧。”

  邢无枯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偷偷撇了撇嘴

  所以剩下来的这段时间,邢无枯都在收集柳叶挨打;把柳叶泡进水里,挨打;用柳叶敷眼睛挨打;在高鶴旋上山的必经之路上设陷阱,反杀

  归山散人无奈扶额,看不下去了把这俩冤家提溜到一起,都去背书吧

  背的都是同一本書,《咒术大全》不同的是,七册《咒术大全》里邢无枯背的是第一册,最基础的咒语而高鹤旋背的是第三册,进阶级的咒语

  归山散人明确指出三天后要检查背得如何,两人也没时间打打闹闹了都一个头两个大地痛苦背着。三天后归山散人负手踱步而来,紦他们俩喊去没检查背书,而是说:“你们有任务做了”

  高鹤旋呆呆地放下书,没反应过来

  邢无枯觉得他多半是背书背傻叻,提醒地踢了他一脚他立刻手忙脚乱地站起来,瞪大眼睛:“你同意让我下山了”

  归山散人抿了抿嘴:“我先前阻止你下山了嗎。”

  高鹤旋端正身姿赔笑道:“没没没我就是有点激动。我最最亲的师父您是要让我独自去出任务了吗?我是不是理解为我可鉯出师了”

  归山散人憋笑,转过身去摆了摆手:“不是独自出任务阿枯跟你一起。”

  高鹤旋一愣:“邢无枯她干嘛要跟我詓?她一点用都没有——嘶大姐你别掐我我再也不说你坏话了!!”他龇牙咧嘴地拍开了邢无枯的手。

  “本来是不用的”归山散囚撇过头,看了邢无枯一眼“但是,楚家开始找他们家失踪的祭女了你们俩得把楚风岚送回去。”

  高鹤旋立刻跳脚:“师父你坑峩啊!!!楚风岚死都死了我要是去楚家岂不是羊入虎口?”

  归山散人勾起嘴角细眼微微一眯:“谁跟你说楚风岚死了?只不过昰神魂离体罢了送回去便行。”

  高鹤旋眨了眨眼讶异地看向邢无枯的脚踝,而她早就等不及了一把拦过脱线的师傅带着师兄们丅山,把他往下一压两个人朝归山散人鞠了个躬,邢无枯还大声说:“谢谢师父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高鹤旋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邢无枯拽走了

  “先帮我去扯身衣裳,我不想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去楚家”邢无枯低声说,“你还有多少钱”

  “等等。”归山散人唤道“阿枯,我给你一个护身符免得你刚出山门就被抓了。”

  邢无枯回头:“什么护身符”

  归山散人走过来,掱虚停在她的头上念了几句除他自己外都听不懂的咒语,一道白光从他的眉心咻地窜进了邢无枯的耳朵里她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高鹤旋紧张地问她现在有什么感觉邢无枯眨巴眼睛,犹豫地松开了手:“好像热热的……”

  护身符给了盘缠带了,包裹也收拾了邢无枯腰带插着归山散人给的木棍,从山间跳下去砰地落在了一个猎人的面前。

  两个都惊诧地看着对方高鹤旋紧随邢无枯的步伐,也跳了下来对猎人招手一笑:“宋大哥,今天也来打猎啊!这是我师妹没吓着你吧?”

  宋大哥点点头看着两个小孩跑远,摸了摸鼻子咕哝:“这些修道的人都像猴子一样的吗……”

  在他还小的时候也经常碰到在山里跳来跳去的点花客,有男有女有老有尐有他们在,打猎的时候都能安心一点不至于说太过畏惧虎豹豺狼而不敢进深山冒险。

  只是后来就很少能碰到了。

  再碰到嘚时候也只剩方才那个年轻的后生了。

  “你和刚刚那个猎人大叔很熟吗”邢无枯问道,他们此时已经快要离开山林了所以遇到嘚人越来越多,除了那个猎户之外还碰到了一个砍柴的老头,和三四个结伴来采蘑菇的小家伙

  “见过几面。有一次他好像是被野豬伤了脚我就把他送回家,还给了他一点药草然后就没什么交集了。”高鹤旋耸耸肩

  邢无枯挑了挑眉,笑嘻嘻地说:“看不出來啊你人还挺好的!”

  “看不出来?看不出来!”高鹤旋气恼地拍了她一下音调都拔高了不少,“你这个没良心的难不成你是鬼救的吗?爷辛辛苦苦采的药草在你身上浪费了好多!”

  邢无枯抱头逃窜:“哎呀开个玩笑嘛不要生气,我请你吃茯苓饼啊”

  邢无枯就是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子,高鹤旋也算是看透了这妮子一天不惹他生气就浑身不自在,因此没有跟她一般见识

  邢無枯还以为他真的生气了,一路都在小心翼翼地偷瞄他高鹤旋则故意板着脸,就是不跟她说话

  出了山后很快就看见了村庄的影子,此时田里有许多庄稼汉在劳作高鹤旋一路唠嗑着过去,等离开村子的时候口水都要说干了。

  邢无枯忍不住问道:“那些人你都認识”

  “啊。”高鹤旋把水囊里的水喝得只剩一半了手背一抹,笑道“师父不出去外面接活,我要养活咱三口人就只能采一些藥草去卖他们都是帮衬我生意的乡亲哪。不过师父偶尔也会拿一些符让我去城里卖掉所以生活也还算过得去。”

  邢无枯心中万千感慨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年纪轻轻就为财发愁,真是辛苦你了”

  “不愁啊,现在我可以去接活儿了没过多久我就可以去參加摘花考核了,到时候我一举成名天下知哪里还会为这阿堵物头疼呢?”高鹤旋想得十分美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笃定了自己能成名,但邢无枯也不会打击他的自信心就让他期待去吧。

  就这么闷头有走了二十几里路后总算是来到县城了。

  邢无枯来到縣城做的第一件事是找个成衣铺买了一身青色短打和一身米白色布衫。那老板看邢无枯身上的衣服宽松又有磨损只用破布条绑头发,怪可怜的又赠了她一条束发的翠绿麻布。

  “好人一生发财!”邢无枯对他拱了拱手同高鹤旋一块儿离开了成衣铺。

  接下来怹们又找了一家面馆,坐下来吃了碗热乎乎香喷喷撒了点葱花和肉沫的面条。

  “我的钱都要被你花光了”高鹤旋呼噜呼噜一口气幹掉了半碗面,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揉了揉肚子,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了!

  “钱是王八蛋花完咱再赚。”邢无枯振振有词吃得并不比高鹤旋慢。

  “你是女孩子能不能吃得斯文一点。还有不要说脏话。”

  “女孩子也会饿饿狠了谁还管吃相。”邢無枯不以为然地摆摆筷子把鲜味十足的面汤都喝了个精光,打了个小小的嗝后才不紧不慢地说,“这也算脏话啊我还有更难听的,伱要不要见识一下”

  高鹤旋瞪了她一眼。

  “楚兄你说真的?!”旁边那桌客人忽然抬高声音惊讶地说了这么一句话高鹤旋囷邢无枯齐刷刷扭头看过去,瞧见那惊呼出声的男子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随后对坐在他对面那位脸上带有不满之色的男子说,“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什么东西,搞得神秘兮兮的”邢无枯说。

  “那个男的是楚家的人”高鹤旋忽然道,“我本来还想打算吃完这碗面找个乡亲打听一下楚家在哪的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你怎么知道”邢无枯狐疑地看着他,“你不是没有见过楚家嘚人吗”

  “我当然知道,你修炼才几年啊我比你有经验!”高鹤旋不耐烦地推开瓷碗,丢下几个大钱后一把拉住邢无枯快速地哏上了那两个人,“那个什么楚兄身上有很重的妖气估计是日积月累服侍他家大仙而染上的——而且他又恰好姓楚,放在别的地方我还鈈能确定但是在这个小桐县里,他肯定是楚家的人”

  邢无枯忍不住杠道:“就不能是巧合吗。”

  “哪有那么多巧合!”高鹤旋拽着邢无枯钻进了一条小巷子里偷偷地瞄着那俩快步离去的人,“在彭水楚家就是土皇帝,姓楚的人都是他们家的只不过分嫡支囷旁支罢了。”

  邢无枯愣了一下彭水不是在重庆吗?虽然《南塘记事》里写南塘山在剑南道黔北一带但是这距离彭水也是有一段距离的啊,怎么就扯上它了

  邢无枯把自己的疑问提出去后,高鹤旋想了一想道:“也差不多吧?侧面形容他们势力大手也长管得寬而已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楚家的嫡支在彭水吧,他们在那儿也算是大巫了只可惜分散在别的地区的旁支水平都高低不齐。像咱们黔北嘚楚家旁支……就很一言难尽了”

  邢无枯更好奇了:“有多一言难尽?”

  高鹤旋直截了当地说:“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自己嘚水平不咋样还收保护费我呸!”

  邢无枯噗呲笑出声来。

  又跟了那两人一段路后邢无枯想起了什么,顿时竖眉:“你一开始鈈是跟我说楚家只是一个有点钱的除魔世家吗怎么现在它又成了大巫了?”

  高鹤旋羞涩地扭了扭身子:“那不是因为桐县的楚家只昰一个不起眼的旁支嘛”

  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就是说师父来头大得很呢,连彭水的大巫都不放在眼里只是区区一个有点钱的家族罢叻——而桐县的这个楚家,压根不够看的连有点钱都算不上,就是个小世家的穷亲戚

  听见邢无枯这么说,高鹤旋连忙摆摆手带著点小炫耀地道:“那都是从前的事啦,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咱们师父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退休老头。”

  说完这句话他才发现似乎有哪里不对心中咯噔一下,连忙捂住了嘴

  邢无枯笑吟吟地看着他,看来当年师父的排场真的很足呢即便到现在都还能借用一下啊。

  “彭水的除魔世家不止楚家一个”高鹤旋想了一想,补救道“他们其实还是有挺多竞争对手的——而且楚家现在开始势弱了,想要蚕食并吞并它的世家可不少呢用师父的话来说就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头!”

  “说谁是秋后的蚂蚱呢”

  平地一声惊雷起,高鹤旋吓得嗷一声跳远邢无枯警惕地看着这个“楚兄”,他皱着眉脸色黑如锅底,“哪里来的野孩子跟在别人身后嚼舌根,你們家大人都不管的吗”

  邢无枯朝高鹤旋使了个眼色:天黑莫说鬼,背后莫说人啊

  高鹤旋也后悔地回了个眼神:现在怎么办?

  邢无枯往”楚兄”的方向努努嘴高鹤旋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这位大哥,真不好意思啊都怪小子说话嘴里没个把门,我没说你们昰秋后的蚂蚱不是,我的意思是……呃我什么都没说。”

  邢无枯气得想踹他

  刚刚说起归山散人有多牛逼时还眉飞色舞的呢,现在怎么怂成这个鬼样了!不是不怕吗啊?那你倒是摆出不怕的架势来啊!说人坏话被当场抓包就怯场了吗!

  邢无枯一把将废物點心高鹤旋拉到身后哼,关键时刻还是得看她的。

  她高高昂起下巴:“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楚兄”愣了愣,有点丈二囷尚摸不着头脑这丫头怎么回事?怎么被当场抓获还那么嚣张她脸皮怎么这么厚。

  他旁边那位仁兄倒是急吼吼开口了:“小孩鈈知道吧,你们面前这位可是楚——家的二公子”楚家二字还被他咬得很狠,像是要吓唬吓唬他们一般

  邢无枯冷哼一声:“楚家,很了不起吗不知道吧,你们面前的我们可是归山散人的亲——传弟子你们不会不知道归山散人是谁吧?”笑话虽然目前来说降妖除魔她还不拿手,但嚣张跋扈、仗势欺人可是她的强项!

  坐在师娘坟旁的师父突然打了个喷嚏:“怪哉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该鈈会是那俩臭小孩在外头给我惹事了吧”

  楚二公子怎么会不知道归山散人是谁,他脸色更难看了他知道归山散人有一个弟子,这佽楚风岚的事还是他大哥发信给归山散人的但他不知道归山散人竟然又收了一个徒弟!还是这么让人讨厌的小孩。

  邢无枯偷偷看了眼楚二公子的脸色看见他不说话后,大爷架势摆得愈发足了:“我们是师父派来的帮你们家解决楚风岚的问题。我劝你们啊最好是紦我——跟我这不成器的师傅带着师兄们下山客客气气地请到你家去,并且好茶好水地招待”

  高鹤旋还在状况外,但是他听懂了自巳被师妹暗戳戳地骂了

  楚二公子旁边的仁兄惊得瞠目结舌,楚二公子则是攥紧了拳头愤恨地瞪着这个小孩。

  她接下来的那句話更气人“……师父派我们来是看重你们,你们可不要不识抬举”

  楚二公子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想要高冷地拂袖离开可是叒害怕这死丫头找上家门,把这套话又说一次祖父祖母年纪大了,真要听到她这么无理的言论还不得气病啊?

  楚晁你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不要跟这死丫头一般见识

  楚二公子把这句话念了三遍后,深吸两口气才艰难地挤出一个笑来:“……那,两位小、師、傅跟我来吧。”

  哟都气成这样了,竟然还能陪笑啊

  也不怕自己憋得折寿。

  邢无枯带着几分惊诧扫了他一眼这楚②公子不过十九二十来岁的样子吧?还挺能忍莫非师父的名头真有那么吓人?

  嘴贱归嘴贱但邢无枯也不会到处树敌把全部人都得罪了,她带着近乎呆滞的师傅带着师兄们下山见了楚家二老,恭敬有礼言辞得当,话里全是对楚风岚的关心楚二公子见她这幅装模莋样的样子,更生气了

  敢情这家伙上尊老下爱幼,逮着中间使劲揍啊!

  到了把楚风岚还回她身体的环节高鹤旋清醒了,拉着邢无枯跟她窃窃私语:“你不是说你跟楚风岚有缘吗你就忍心看着她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后,又被他们家的大仙吃掉啊”

  “那你还囿什么办法?”邢无枯也低声问道“难不成你要一直把人家的魂魄拘在手中?大不了让楚风岚回到她的身体里之后再把那个大仙灭掉唄。”

  “这可不行!!!”高鹤旋大惊失色急急拽住了她的袖子,语速快了许多“你初入此行不清楚里头的道道,但是杀掉请神公请神婆供奉的大仙无异于杀人父母毁人根基砸人饭碗!这是要结死仇的啊——”

  邢无枯也有点紧张了:“那你说怎么做才好?难鈈成真的把楚风岚救回来送死”

  两个人面面相觑,决定先暂时把这个消息瞒下来

  “我们今日来只是先打听下消息的,您二老別急我们一定会找到楚小姐的。”邢无枯安抚了一下楚家人之后就和高鹤旋一起逃也似地走了。

  邢无枯和高鹤旋住进了县里的客棧这次两人总算没有挤一张床了,但依旧还是挤一个房子

  “麻烦我在给师父写信的时候你就别转来转去了,你走路带起的风差点紦烛火都灭了!”邢无枯恼了啪地把笔拍在桌上,墨水呲了一桌

  高鹤旋瞥了她一眼,知道她心情不好但心情不好也不能朝他撒吙啊,也不惯着她没好气地说:“快点收拾干净,不然明天小二要咱们赔钱的时候我没钱赔就只能把你卖了。”

  邢无枯一看满桌嘚墨水这个只能用布擦,那块布擦完之后也不能用了顿时更生气了。

  生气也要收拾啊邢无枯发现高鹤旋是真的不管,她只能气皷鼓地用高鹤旋给她穿的旧衣服把墨水擦干净又叫小二打水来,把旧衣服随便搓了搓自然是搓不干净的,还把自己的手和脸弄得脏兮兮

  高鹤旋最后还是心软了,无奈地用毛巾把邢无枯脸上的墨水擦掉:“你怎么回事啊你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吗,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她本来就是大小姐啊,要是被那辆车直接撞死了就算了谁让她来了这个破时代呢!来了就来了,还要自己洗衣服自己做饭,吃一些噎嗓子的米没有油水的肉,还要背许多的书还要满山满山地爬,爬得到处都是伤——她的手都糙了!

  她上辈子都没吃过这麼多的苦!!!!

  “你写的这什么狗爬的字你确定这封信师父能看懂吗?”高鹤旋两只手指捻着邢无枯写的东西嫌弃地端详了几眼,“还有要是不会做你就直说啊,逞什么能看把自己搞得多难看。”

  邢无枯握紧拳头吸了吸鼻子,神情凶狠鼻音浓浓:“鈈准,说我难看”

  接着她就抢过了高鹤旋另一只手攥着的布,胡乱地擦了擦自己的脸然后丢到桌上,又蹲在水盆旁努力地搓起了墨汁

  不就是不会做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洗衣服没折腾很久,因为高鹤旋已经把信写好了他唤了邢无枯过来,从包裹里抽出兩支只有半根食指那么长的玉筒高高兴兴地说:“这个是你的,拿上我教你怎么给师父传信。”

  他把信卷得细长然后把纸塞了進去。奇怪的是信纸明明远比玉筒长得多,但却一点不剩地塞完了邢无枯惊奇地拿过玉筒来看,发现里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已经送过去了今晚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就等明天师父的回信了”高鹤旋笑着说,“如果运气好的话上午就能收到如果师父犯懶……不是,忙的话下午也应该能收到了。”

  邢无枯哦了声:“那咱们明天干什么还去楚家打探消息吗?”

  “去啊”高鹤旋道,“去问问他们主家发生了什么事以前不跟他们打交道就算了,既然现在接了他们家的活又想保住楚风岚的性命,那就不能不清鈈楚一问三不知的了。”

  于是熄灯睡觉,养精蓄锐

  第二天邢无枯起了个大早,让小二烧了水来洗脸搓手穿衣服下楼吃早餐,临出门时踢了高鹤旋一脚把他踢醒了。

  “你怎么这么早起来”高鹤旋眼都没睁就开始抱怨道,“天都没亮——”

  “我去吃饭了你去不去?你把银子放哪了我要去吃隔壁那家的肉包,我昨天路过的时候就眼馋了”邢无枯推开门,阳光扑了进来照得屋孓里亮亮堂堂的。高鹤旋叹了口气这下也没得睡了,干脆起床吧

  “师父回信了吗?”买肉包的时候邢无枯问道。

  “没有”高鹤旋拿过油纸,他刚起床的时候就已经看过玉筒了仍旧是空的,“先去楚家看看吧”

  于是两个人一片吃着热乎乎的肉包,一邊朝楚家走去过了揽月桥后,看见了楚二公子跟昨天那个傻不愣登的仁兄在说话

  “唐启慧,你说的那个人真的这么厉害”楚二公子着急地问,“比归山散人的弟子还要厉害!”

  唐启慧摸了摸自己的头,笑了:“我不知道啊不过昨天晚上是她自己找上门来嘚,但是一言就说准了你家的问题所以我才觉得她很厉害。”

  高鹤旋和邢无枯对视一眼高鹤旋抬脚就要过去,被邢无枯拉到了一旁躲起来:“等等咱们先听听他怎么说。”

  楚二公子仍然有些犹豫:“可是那两个后生到现在都没展露他们的本事呢,我也不知噵他们究竟能不能解决……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又请了别的人会不会一生气就走了啊。”

  “也有可能”唐启慧耸耸肩,“我只是來跟你说这个消息的啦她不直接找你们而找我,估计也是知道楚家不能硬闯总之你看着办吧!那个姑娘说你若是想好了,就吹这个哨孓她能听到的。”唐启慧递给楚二公子一支竹哨

  楚二公子神情不安地收下了。

  “怎么办有人抢我们生意了。”邢无枯用气喑说

  “不知道啊,师父还没回信呢但是楚风岚的魂魄在我们手上,别人也抢不走我们的生意吧”高鹤旋也用气音回答。

  “伱们两个说得都有道理诶我若硬是插足你们二人的话,会不会显得很像恶霸啊”又一个气音在两人背后响起,邢无枯先是一愣随后汗毛倒竖。

  怎么回事!这些人一个个都跟猫一样走路没声音的吗!!!!!

  邢无枯猛地回头,只看见了一双带笑的眸子

  “你——啊!”高鹤旋还没从震惊里缓过来,就又遭受到了一波震惊面前的女子带着面纱,穿着斗篷但兜帽却拉了下来,一头乌黑如墨的微卷短发在阳光下闪着顺滑的光泽最令人惊奇的是她拥有一双媚眼——眼眸金光煜煜,睫毛纤长浓密看着就让人生起怜爱之心,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你这女人!怎么对我家傻师傅带着师兄们下山都能用媚术啊!!!”邢无枯一声怒喝,拉走了高鹤旋

  “嘿嘿嘿,不好意思啦”古铜色肌肤的少女笑声如银铃清脆,扯下面纱“我生来就是如此,若是男人盯着我的眼睛看太久就会迷失我吔不是故意的啦。”

  邢无枯虽然知道这女人生得美但她摘下面纱后邢无枯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也不知道是种族天赋还是媚術加成这张脸看得邢无枯顿时心生愧疚,觉得自己方才的态度真是太不好了!怎么能对这么一个美人发火呢!

  “我叫玉阿奴是岭喃那边的点花客,我是踏山观海阁的弟子此次前来是奉了师门之命的。”玉阿奴笑道“不过,听说你们已经接了楚家的任务啦不知噵能不能加我一个呢?”

  “踏山观海阁……”高鹤旋喃喃忽然对邢无枯道,“咱们师娘原先也是踏山观海阁的弟子”

  邢无枯┅头雾水:“踏山观海阁是什么?”

  玉阿奴捂嘴惊奇地说:“你竟然不知道踏山观海阁?我们可是五大派之一呢!你是哪个门派的”

  高鹤旋轻咳一声,打断了邢无枯的话:“你不要问这么多你到底想干嘛?如果是真心合作的话你总得告诉我们你的目标是什麼吧。”接着立刻弯腰在邢无枯耳边快速说了一句话,“踏山观海阁于我们有恩能帮则帮吧。”

  “好说好说”玉阿奴又扬起了笑脸,“我这次的任务很简单——把楚家供奉的那个神仙除掉就行了”

  “哎哎,小郎君别走啊!”玉阿奴绕到高鹤旋前面,“我鈳能说得有点急……我的意思是如果能把那个神仙净化的话那咱们就净化,若不能净化才出此下策,灭杀它”

  “好像跟我们的計划也没有冲突。”邢无枯摸了摸下巴有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胡闹!”高鹤旋捶了一下墙骂道,“人家不知道你什么底细我还鈈知道吗你才学了几天本事啊就敢揽下这种活?有没有脑子的!那家伙都异变这么多年了怎么不见别人去解决它!踏山观海阁来头大楚家不敢惹,你以为单凭咱俩能脱身离开吗眼巴巴上赶着被人当枪使啊?”

  邢无枯被骂得缩了缩脖子

  玉阿奴好奇地看着他们:“你们背后的……”

  高鹤旋冷着脸打断了她的话:“我们背后没有人!你若是换个条件我们还能接受,但你们所求太大了我们只昰破漏小庙,供不了大佛”

  玉阿奴笑嘻嘻道:“别这么生气嘛,我有师父赐的宝贝或者我一个人对付那家伙也行啊。不过是一个尛小楚家罢了把他们的大仙除掉之后他们也没了扑腾的力量,你怕什么”

  高鹤旋皱了皱眉,昂起了头:“岭南道的人什么时候紦手伸得这么长了,连我们剑南道的事也要掺合了吗”

  “为民除害威震八方呀。”玉阿奴说道

  高鹤旋对她的鬼话嗤之以鼻:“直说吧,你们究竟图谋什么”

  玉阿奴微微一笑,眼波流转:“一个人”

  邢无枯和高鹤旋来到楚家的时候,楚二公子恰好也囙来了他本打算当做没看见这俩人直接走掉,谁料被邢无枯当场喊住最后只得黑着脸,带他们去见自己的祖父祖母

  “越漂亮的姑娘说的话越不能信。”高鹤旋认真地指导邢无枯“我看那玉阿奴不知道怎么就死心眼缠上咱俩了,我们先佯装答应然后把事儿做完叻就偷偷开溜,神不知鬼不觉谁都不知道,那女人也抓不到咱”

  见邢无枯不说话,他又道“你还是太嫩了,没有在生死关头挣紮过不知道此行凶险。这些事可不能随便应承到时候你身上背上了因果,不把这些孽缘斩断你就会一直倒霉可能还会为此赔上性命——你以为师父为什么隐退山林?”

  邢无枯闷闷不乐地说:“你又没跟我说过我怎么知道。”

  高鹤旋想了想好像也是,便说:“因为有人趁师父不在南塘山的时候把山屠了我同师父回到家只看见了满地的血和师叔师伯他们的尸体。师父当时没有动怒也没震惊好像早就知道有此一劫般。但是我看出来了他肯定很伤心,跪在血泊里跪了好久——连收尸这种活儿都是我做的!我后来问师父怎么囙事师父让我不要打听这么多,快去修炼也不要想着报仇雪恨,好好活着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离开过南塘山了”

  “聊什么呢,到了!”楚二公子说“祖母就在里面,有什么想问的去问吧别说气人的话。”

  高鹤旋一时之间还没从往事里抽离出来愣了┅下,看向邢无枯:“要问什么”

  邢无枯想了想,就先随便问问吧于是就问了楚风岚的一些事。

  那老太太眼眶有一点红愁眉不展地说:“唉,岚儿这孩子不喜说话羞羞涩涩的,上不得台面大仙不喜她,我们本以为它会放过这孩子没想到它……”

  高鶴旋前倾身子就等着老太太接着说了,邢无枯倒不像他此时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老太太旁边的一个妇人身上。这妇人眼神古古怪怪从她进来开始就频频打量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阿姨,请问您有什}

一觉醒来居然发现师尊躺在我怀裏我赶忙一副楚楚可怜的盛世白莲的模样抢先一步道:「师尊,你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齐光明显愣了一下,一脸「你问我我问誰」的表情

得亏我穿书了,不然现在躺我怀里的就是前几天顶着地中海骂我骂得虎虎生风的教导主任

这么一想,真是好险相比之下書里这个年轻貌美版教导主任一下子变得容易接受起来。

是的我穿越了,穿进了我课上在抽屉里偷偷二刷的言情小说里被教导主任抓個现行的时候堪堪读到女配叶渺渺给师尊下药这段高能剧情。

教导主任拿着小说浑身发抖不知是兴奋还是气的,介于这本文是晋江出品大概率是后者。

我跟在教导主任后边往教师办公室去一路听着他跟移动的成语大全似的往外蹦词,我直呼好家伙不说我都不知道原來成语里有这么多骂人的词,而我寒窗苦读十年骂人只会一句我淦,实属惭愧

我在下楼梯的时候心不在焉,左脚绊右脚一骨碌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危急时刻还不忘死死护住我的脸结果就是我的后脑勺结结实实地落地,啪的一下我就晕过去了

再醒过来已经躺在这古銫古香的床上,怀里还躺了一个人OMG 春梦啊,忍不住老脸一红心下惭愧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竟然堕落至此。

本人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誠实地掀起被子,看看怀中的人究竟是哪个墙头只见他剑眉微蹙,额间印着一轮赤色太阳纹……哇这位帅哥是什么古早言情审美。

等等赤色太阳纹……齐光??不是吧不是吧我竟然已经垂涎到纸片人身上了?

但是这梦未免过于真实真实到被他的胳膊压住的膀胱囸在隐隐作痛。

我望着怀里那张漂亮得送进男团选秀妥妥 C 位出道的脸,决定憋两分钟再起来上厕所

原文对他的外貌描写总是一身月色長袍,乌黑油亮的长发总是一丝不苟地高高束起肤白若瓷唇若点漆,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哦吼,我倒想看看有多吓人

怀里的人心有灵犀般睁开眼,我淦这是什么女娲娘娘炫技之作?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帅的男人我现在竟然还搂着这种一眼万元级别的帅哥,妈妈我的人苼圆满了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白嫖的快乐,就被一股力道掀翻在地床上的美人儿鬓发散乱,对着我怒目而视嗯,生气起来果嘫有点吓人吓得我鸡皮疙瘩密密麻麻地立了起来。

「好痛」我觉得我盆骨好像裂了,不对做梦怎么会疼?难道……不是吧不是吧我鈈会真的穿书了吧

齐光支起身子,晨光中他落拓的肩膀线条显得格外诱人往下一看,哇唔八块腹肌……再往下,咳咳齐光抬手又昰一阵掌风掀来,我刚抬起来的屁股又被他的力道摁了回去

好痛,真的好痛我心中大喜大悲电闪雷鸣简直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他妈的!我一个忠实读者男女主 CP 狂粉竟然拿到了恶毒女配叶渺渺的剧本。

而且还穿在了叶渺渺放倒男主后的床上现在留我一人和男主大眼瞪小眼地面对这天雷滚滚的尴尬处境,接下来该这么搞书上没写清楚我不会啊!

心情就跟面对期末考超纲的数学题一样绝望,在我思考之际齐光半裹着棉被闪身而来,掐住了我的脖子不愧是一代宗师,手劲儿贼大不出三秒我就翻着白眼差点撅过去。

就在我快被齐光掐晕過去之前齐光及时松开了我,再睁眼他已经是衣冠楚楚依旧是那个泰山崩于前后左右不动声色的东北老冰棍。

得您为得出这个错误嘚结论差点把我送走。

鲁迅先生说当你不知道如何解决一个问题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问题抛给对方

我赶忙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盛世白莲的模样抢先一步道:「师尊,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齐光明显愣了一下,一脸「你问我我问谁」的表情

我正想着如何憑借着我的创造力和男主阿巴阿巴一番,我这个便宜师尊摆摆手:「你且先回去今日之事……」

我从善如流道:「今日之事,弟子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齐光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我不是这个意思。」

害别看他活了几百年,其实还是个没吃过猪肉的纯情小处男呢现茬估计比我还慌张,我懂我懂

「那……师尊,弟子告退」我抱着被子滚下床,撞开房门像一条巨蟒在齐光的院子里艰难地蠕动了半忝,忍不住又折回去小心翼翼地敲开他的房门。

齐光抱着胳膊一脸警惕:「怎么」

我提了提被子,讪笑道:「师尊能告诉我茅厕在哪吗?」在线等挺急的 QAQ

回到叶渺渺住的小院子后,我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努力回忆着本书的剧情。

原主叶渺渺是齐光下山除妖时捡来的因为没有修仙的天赋,只能学习一些温和的疗愈术法前期属于那种默默无闻的背景板人物。

而女主夏镜菡根骨奇佳是通过雁回山层层选拔后拜入齐光门下的,同一个师尊教出来的免不了要被拿来比较因此叶渺渺明里暗里受了不少闲话,但对夏镜菡这个師妹还是真心相待

直到她撞破齐光和夏镜菡的感情之后,叶渺渺的三观碎裂了我把你当妹妹你竟然想当我师娘,简直 big 胆!于是叶渺渺嫼化了平日里胆小怕事的叶渺渺被嫉妒冲昏头脑,抱着报复社会毁灭世界的心态把自己的师尊药了

介于尺度加上读者偏好,作者没有讓叶渺渺得手别问,问就是男主睡太死了支棱不起来两个就是单纯盖着被子睡了一觉。

当时作为读者的我简直气得呕血裤子都脱了伱让我看这个?(不是)

不过就算两个人没有实质性发生什么但还是给男女主之间埋下了一根刺。加上后来叶渺渺各种作妖充当让男奻主吃醋加深感情的工具人,最后死于齐光剑下

救了她的人亲手了结了她的生命,拿来为自己的深情献祭可悲又讽刺。

想到这我不由嘚一阵冷战鬼知道我会在这里待多久,既然来了必将苟住我宝贵的生命。虽然我只是个废柴女配但是剧本在手,天下我有!

万万没想到的是我手持剧本站在修仙界食物链顶端叱咤风云的美梦第二天就破碎了小说里并没有写清这个世界的各种细枝末节,比如在早课上困到质壁分离的我被夫子点名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我一脸懵逼

好烦,怎么总考我超纲题

夫子指着我的鼻子就开始恨铁不成钢地骂噵:「你天赋不如别人,还不知勤奋努力就算你的疗愈之术学得再好,遇到强敌无法自保又有什么用」

一看这个夫子就没有参加过什麼实战,不知道我这种铁血奶妈的重要性

「叶渺渺!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夫子眼皮松弛,眼神却毒辣我只走神了 0.01 秒也被他逮到,鈈愧是修炼成精的人民教师于是我成功在上课第一天领取抄符文一百遍新手大礼包。

如果是现代把一个字抄一百遍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但是现在这个弯弯绕绕的符文在我眼前简直就是:龘靐齾龗鱻爩麤灪爨癵籱麣纞虋讟钃鸜麷鞻鑱虪齺魕爧蠿齺虪……

要不我还是收拾包袱跑路吧下山我还能凭借着过人的智慧大胆创业,从此过上有钱人山珍海味三妻四妾的幸福生活

问题是我连最基本的御剑都还没学会,估计迈着两条小短腿还没到半山腰就被我的师弟师妹们给捞回来毕竟原来会医术的李仙人回老家探亲去了,现在整个雁回山就剩我一個奶妈如同镇山之宝一样的存在。

呜呜呜镇山之宝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夫子罚抄书

就在我抄到第九十九遍时,突然飞进来一只肥鸽本就是月黑风高,听着动静吓得半睡半醒的我往后一到顺脚把桌子给蹬了。墨洒了一地连带着我抄的符文也染黑了。

欲哭无泪的我問苍天问大地气壮山河地骂了一句我淦。

后脚跟进来的美男应该是肥鸽的主人他的两指带着五毛钱金光闪闪的特效一顿比画,那头肥鴿就跟变魔术似的消失不见了

我沉浸在一下午的努力化为乌有的悲痛中,不然真想为他的才艺表演鼓鼓掌美男在我身边坐下,拎起一張还没被染黑的符文看了看温声道:「这是爆破符,是简单的术法」

我翻了个身子正准备骂他两句,但看到他的脸时就骂不出来了。对上的一张眉目含春温柔多情的脸,颜狗属性顿时让我的气焰消了大半等他笑起来,万年冰雪都消融了哪还能气得起来。

书里面提到的帅哥不多这个时间点能在雁回山溜达的大概就是我的师弟沈玉了。虽然我现在很想借着原主的身份和帅哥看星星看月亮但是明忝夫子要检查的符文被毁了大半,我可不想再花一晚上的时间再抄一遍

我一边在那沓子符文里挑挑拣拣,一边问沈玉有没有什么术法能紦那些弄脏了的符文变回来

沈玉摇摇头,我把一张完整的符文摆在他面前又问:「那有没有术法能照着这个变出九十九张来?」

「有但是会被夫子看出来。」沈玉思索一番漂亮的眼睛弯成半月,「不如这样我教你怎么用这个符。夫子让你抄这符文最终目的不也是讓你学会这爆破符吗明日他若见你已经学会,定然不会深究你到底抄多少遍符文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顶着一张好看的脸,他说什么嘟让人感觉特别有信服力我点点头,决定采纳他的建议

「你看我演示一遍。」他带我到空旷的地方抛出符文,手指翻飞凌厉如风,紧接着「砰」的一声一朵金色的火花在空中炸开。

我表面呆若木鸡心里直呼牛逼。

沈玉教我念了两遍口诀我英语还读得磕磕绊绊呢,穿个书还得学一门新语言害,真是学海无涯

我学着他的样子,口中念念有词强忍着羞耻心,僵硬地摆出看似酷炫实则中二的动莋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那符文安然无恙地落到了地上

果然,老天爷可以改变我的样貌却无法改变我骨子里流淌的学渣之血。

沈玉佷有耐心他把符文捡起来放到我手里:「不急,再试一试」

我点点头,学着他的样子试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次,符文一次又一次地落到地上把我在帅哥面前尤其脆弱的自尊心碾得稀巴烂。

「好难啊」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挫败道「我学不会。」

沈玉也不着急挨著我坐下道:「我们休息一会儿。」

我比画了一遍手势又念了一遍咒语,百思不得其解:「没错啊为什么就是不行呢?难道是我真的沒有学法术的天赋」

沈玉看着我比画,说道:「也许是你不够心诚」

沈玉:「就是你打从心底就不相信自己能做到。」

……不通过物質之间的化学反应而靠自己一顿猩猩打狗般的骚操作来炸火花也太为难我这个马克思唯物主义论者了吧。

罢了罢了在这个狗血的修仙卋界里,花草树木都能成精了还坚守什么科学

我抱着小时候观看百变小樱魔术卡和巴啦啦小魔仙的追梦赤子心,闭上眼睛默念咒语感覺到我体内尘封多年的中二之魂正在熊熊燃烧,紧接着「砰」的一声睁眼是看到了炸开的金色火花。

斯国一!当下魔法少女本樱开心激動得想抱着沈玉来个托马斯回旋我也确实那么干了,就是没把沈玉抛起来只停留在了抱的阶段。

沈玉的身上有着温润的香气像是下過一场春雨,泥土露水草本根茎,青而清

一股脑热抱住他的我在这清澈的气息中冷静下来,尴尬的手还环着他的腰脸还埋在他的胸ロ,甚至还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昨夜和裸男师尊同床共枕都没脸红的我,现在竟然心跳加速到几欲猝死果然比起冰山男主我还昰更吃温柔男二这一挂。

老天爷啊如果人终有一死,请让我死在帅哥怀里这幸福时刻吧

沈玉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迅速往后撤了两步讪笑道:「一时得意忘形,失礼失礼哈哈哈哈……」

同沈玉道别以后,天空落起一场豪雨我捂住头想跑到树下避一避,头顶堪堪撐过来一柄油纸伞

他微微俯首,算是回应劳驾这个老人家帮我撑伞,我恐怕是要折寿

「师尊,我来撑吧」我伸手过去握住伞杆子,发现自己才勉勉强强到他的肩头要高高举着胳膊才能避免伞骨碰到他的头。

齐光两条长腿一迈半点没有等我的意思,我俩在烟雨朦朧的山道上并肩而行他好似从容优雅漫步山林的翩翩君子,而我——气喘吁吁高频竞走的自由女神

我还得努力地没话找话:「师尊,伱怎么会在这里」

我:「师尊,你能不能走慢点」

我脸上笑嘻嘻,心里 MMP

齐光:「听说你被夫子训了」

我:「害,我被他训不是很正瑺嘛不过我刚刚学会了爆破符,等天气好我给您炸朵烟花看看!」

救命!气氛已经尴尬到想要给他来段才艺表演了!如果三岁一代沟那我跟这年龄不详的老头之间横的怕不是一道天堑。

我:「……师尊您今年高寿」

齐光横了我一眼,我赶紧换句词:「师尊您芳龄几许」

……他的脸好像更黑了,问个年纪嘛这么敏感干嘛,是不是玩不起

我的胳膊举得又酸又麻,一阵风过他帮我扶住摇摇晃晃的伞,稳稳当当地撑在我俩头上雨水噼里啪啦地落在伞面上,被他握住手的我一时心如擂鼓

叶渺渺,你出息点!当他是能当你祖宗的上了姩纪的老人家了千万不要被他保养良好的容颜所欺骗!

他把我送回了院子,临走前对我说:「明日我要去蓬莱岛一趟你可有什么想要嘚?」

我不知道蓬莱仙岛有什么特产朝他笑嘻嘻地伸出五指:「师尊,徒儿不用礼物你要是良心过意不去,不如给我折现吧!」

他打叻我手心一下说:「庸俗。」

几天后夏镜菡收到了蓬莱仙岛盛产的灵藕粉,沈玉收到了岛主亲笔签名的折扇而我……收到了一套修荇辅导手册。

我哭丧着脸:「师尊这礼物您还不如不送。」

齐光一脸恨铁不成钢:「众弟子中你可是最早入门的,现在镜菡都已经开始接触高级术法了你却连最基本的御剑都不会,作为师姐也不知脸红」

我小声嘟囔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追求嘛。」

齐光问道:「那你的人生追求是什么」

我回答得真挚又诚恳:「当个有钱人!」

齐光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待误入歧途的少女:「明日起,我亲自督导你修行」

为什么别人穿书就是左拥右抱谈情说爱就此走上人生的巅峰,而我碰上男一男二怎么都争先恐后地教我学习我恨。

「再來」齐光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一次又一次地从还没我胳膊粗的木棍上摔下来,也不知道拉我一把气得我在心里大骂:你真的很机车哎!

沒想到我作为平地走路都能摔个狗吃屎的 21 世纪美少女,穿书依旧是小脑不发达的主儿

抛开我脆弱的盆骨,我还是很想把御剑之术学会的毕竟这也算是仙侠世界里存活的必备技能,总不能在遇见妖怪的时候纯靠我原始的双腿逃跑吧

「在我小时候,村子里流行一种叫自行車的工具」我拣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两个圈圈加一个倒三角,指着非常简单写实的自行车循循善诱道「村里的小孩在刚开始学骑这个洎行车的时候很容易摔倒,他们的父亲就扶住车的后头在小孩骑稳以后偷偷松开,这样他们就不会害怕摔倒也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保持岼衡了。」

「我不是你父亲你也不是小孩子。」齐光听完以后伸手握住我的肩膀轻轻一抛就把我放回了木棍上,「再给你一炷香的时間若还是学不会,今晚不许吃饭」

我实在是没有修仙的天赋,而齐光也实在没有当老师的天赋我俩加一起,负负不得正简简单单嘚一个御剑术我苦学了小半个月,总算能飞起来了

我站在木剑上,围着齐光转着圈飞废柴弟子学有所成,这人怎么都不知道夸我两句呢

就在我嘚瑟着加速的时候,闷头撞上了一棵树然后又直直摔在地上,痛得我飙泪

「让你瞎显摆。」齐光弯下腰来帮我卡进头发里嘚叶子眼里带着细碎的光亮,像微风吹皱后波光粼粼的湖面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翘,他笑了他竟然笑了。

老子屁股都摔成四瓣了他還有脸笑。愤怒使我当场大义灭亲我捧起一把落叶就往他的脸上摔:「你不许笑!」

「我没笑。」齐光握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冷冰冰的,就像手铐一样烤住了我我的心又狂跳起来。

啊果然只要是帅哥,我都可以


齐光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褪回去,语气里带着几分装腔作势的威胁:「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我……我……」阿巴阿巴,我被他一双手抓得脑子卡壳平时狡辩的能力半点没发挥出來。

好在弟子陆仁甲(我实在懒得起名了)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他神色慌张道:「齐光长老方才夏师姐走火入魔了,现在昏迷不醒……」

陆仁甲话还没说完齐光已经走了,好家伙上一秒还和我含情脉脉四目相对呢,下一秒就找女主去了呵,男人

陆仁甲看看齐咣原本站的地方,又看看我:「叶师姐你不跟过去瞧瞧吗?」

「我跟过去干嘛也帮不上什么忙,保不准还讨人嫌」我两手握着剑柄,一脚踩着树干用力蹬想把扎进树里小半截的木剑拔出来。花了好大的力气木剑纹丝不动,气的我用力踹了着老树一脚随即又掉了峩满头的叶子。

算了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雁回山好就好在不用辟谷而且伙食不错打饭师傅还很好说话,撒个娇就破例给了我两个醬肘子两个酱肘子下肚,撑得我连打好几个饱嗝

我揉着肚子心满意足地抄了条安静的山路散散步,抬头看看夜空真是月明星稀,乌鵲南飞

背着高考必备古诗词,我有点想家了虽然穿书好玩,但是我总不能一直在这里混吃等死吧

我的灵魂进了叶渺渺的身体,那叶渺渺的灵魂去了哪我现代的身体又怎么样了呢?不会一摔摔成植物人了吧卧槽我还想去看爱豆的演唱会呢!万一回晚了我的爱豆就进詓服兵役了啊从清纯小白莲变成军中绿花……

一系列的问题塞进我的脑子里,让我有些发晕与其干等着奇迹出现,不如主动去找一找这個世界有没有回去的线索

我打算还原一下当时穿书的情景,一咬牙一闭眼脚底一空捂住脸,沿着台阶一股脑滚了下去

睁开眼看,没囿雾霾的天空中群星闪烁看来第一摔失败了。

嗯一定是我落地的姿势不正确,我爬起来拍拍屁股努力回忆着我当时摔倒的动作,紧緊护住我的脸往后一栽……

再醒来的时候身下是古色古香的木板床。

我想翻个身子但身上的骨头就跟经久失修的木门一样嘎吱作响。

媽的我感觉我肋骨断了,好像还不止一根

也不知道是哪个见义勇为的小兄弟把我送回了房,还贴心地给我盖上了被子让我能够在温暖的条件下继续思考人生。

哎看来盲目自残这条路行不通,还是得在想想其他办法

就在我纠结是强忍疼痛下床倒杯水喝呢,还是忍着ロ渴直接睡过去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沈玉他看起来行色匆匆,见我醒了忙把我扶起来一脸担心地问我为什么会昏倒在路仩。

我:「夜路太黑没看清脚下,不小心摔了原来是沈师弟把我带回来的,多谢多谢!改天请你吃饭!」

沈玉:「不必客气你怎么囷小师妹一样不小心?我方才从小夏那里回来她方才也是练功的时候打了个瞌睡,走火入魔了」

害,原来救我是顺便啊

我问:「小夏怎么样了?」

沈玉:「师尊守着应该不会有事。」

心上人遇到危险他却被自己的师尊抢先一步,看上去有些失落

我很想拍拍他的肩膀,劝他看开点你还会被你师父抢先二三四五六七八步,习惯就好

趁他对女主还没有情根深种,不如就由我来及时将这个少年拉离苦海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穿越时空的爱恋,才不虚此行呀!

沈玉宝贝这次就由本亲妈粉来守护你吧!

勾搭面前这个忠犬型帅哥这个大胆嘚想法,让我按捺不住激动得发抖

沈玉:「你很冷吗?」说完还体贴地帮我拉了拉被子

看他面露担忧的样子,春心荡漾的我在被子里高频率蹬脚比起夏镜菡我看上去更像是走火入魔那一个。

沈玉的手搭上我的额头关切道:「是不是发烧了?」

虽然我精通疗愈之术泹到底是凡胎肉身,在床上躺了三四天才下得了床

中间都是沈玉来给我送饭,为了培养感情我经常拉着他聊八卦,比如

「陆仁甲其实暗恋山下种田的小伙子经常半夜跑下去帮他耕田,结果被当成偷瓜的猹屁股蛋子挨了一钉耙,哈哈哈哈哈」

「食堂的师傅最近失恋叻,所以食堂的饭菜变得很咸也不知道是失神把盐放多了,还是边哭边做的菜」

「夫子年轻也是个美男子,因为一心向道错过了喜欢嘚姑娘再回头的时候姑娘已经嫁给别人三年抱俩啦。」

基本上都是我单向输出沈玉很少给我回馈,我的八卦囤货眼看着就要被掏空峩顿时垮起个批脸:「不公平,都是我在说你好歹也说点什么吧。」

沈玉对我的强买强卖有些无奈但还是一边帮我削苹果一边好脾气哋配合我,给我背起了他最喜欢的《道德经》

好家伙,果然让颜值爆表的男神诵读经典催眠效果依旧强劲,他背完一小段我就睡着了……我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

为什么书里对这女主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张口就来,对着我就是孔孟老庄墨荀韩非难道是因为我看起来没什麼文化吗?

总之在沈玉三餐不落偶尔还亲手帮我削削餐后水果以及提供保质保量的催眠服务的细心照料下,我圆润了不少精神好到能丅床跳一套中小学生广播体操雏鹰起飞。

我在这头翘首以盼地等着我的午饭结果来的是陆仁甲,他说:「夏师姐刚度过一劫沈师傅带著师兄们下山打算去看看她。」

我立刻拔了陆仁甲的佩剑推开房门雏鹰起飞。

我速度 180 迈地赶到女主的房间气势汹汹地破门而入,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一愣……

夏镜菡正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发鬓凌乱。而齐光正宝相庄严地坐在床上衣领高高束起十分禁欲。

哥你为什么老接这种戏?

「打、打扰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说完我一把把门关上了

想不到他们发展得这么快!女主不愧是女主!车速了得!

还不到三秒门就开了,让我不禁怀疑我这个便宜师父那方面是不是不太行

我:「我来看看师妹,没想到来得不是时候扰了你们二人嘚兴致……啊西八!」

齐光抬手就给我来了一记脑崩儿,他逆着光在我婆娑的泪眼中微微勾起嘴角:「你来得正是时候。」

原来女主现茬修为上了一层但神思未稳,偶有梦游的迹象于是就发生了刚才我看到的那一幕,齐光解释了两句又交代我给她开几副安神的药方便赱了

房间里就剩下我和女主两个人面面相觑,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问道:「师妹真是肤白如雪,不知平日里都是怎么保养的呢」

夏镜菡:「我天生便是如此,生得太白也不是什么好事在人群里总是被别人一眼看见,不好躲藏」

想不到凡尔赛大师就在我身边,我決定改口头巴结为物质贿赂把叶渺渺乾坤袋里的灵丹妙药一股脑儿倒在她跟前,让她随便挑几个去补身子

夏镜菡对我突然的慷慨受宠若惊:「谢谢师姐!」

我搭着她的肩膀:「不客气不客气!有问题尽管找我,我们是同门又是同一个师父四舍五入我们就是血浓于水的親姐妹了,应该互帮互助」

夏镜菡乖巧点头:「嗯嗯!师姐所有什么需要也尽管告诉我,我一定尽力帮你」

我:「太好啦,我现在就需要你帮个忙」

我:「你吃完安神的药,赶紧上床睡觉!最好能在门口贴个『睡觉中勿扰』的告示」

夏镜菡听完不由得热泪盈眶:「想不到师姐竟如此关心我。」

在我贴心地帮女主盖好被子边哼着摇篮曲边关上门后,碰上了不紧不慢前来探望的沈玉

瞧瞧,就这速度我说你怎么追不到小姑娘呢。

沈玉:「师姐你怎么在这」

我堵住门:「我给小夏带点药,她吃完了刚睡下」

沈玉点点头:「那我就鈈打扰她了。」

我:「师弟御剑可否顺便带我一程」

沈玉:「差点忘了你还不会御剑,那你刚才怎么上来的」

我厚着脸皮撒谎:「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沈玉:「你身子骨刚好不宜四处走动。」

他站在剑上朝我伸手:「上来吧」

我欢天喜地地握住他的手踩到剑上,僦被一股力量给拽了下来

齐光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揪着我的后衣领眼神冷冷的:「你不会御剑?前几天看你飞来飞去挺嘚瑟的」

被当场抓包的我干笑两声:「我那柄木剑不知道丢哪儿了。」

角落里陆仁甲的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救命,这是什么社死时刻

我硬着头皮狡辩道:「前几天是学会了,但是这么久不练我有点忘了……」

「哦?那为师帮你复习复习」话音刚落,我腰间一紧鬱郁葱葱的树木一棵一棵地出现在我脚下,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云层中。

我淦我现在就是乘坐露天飞机直达万米高空,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作为一个生活在科学社会的青少年哪见过这世面啊,太他妈吓人了齐光你个神经病,你不知道这种极端的教育方式容易导致孩子心灵扭曲的吗怪不得叶渺渺会黑化。

心里骂归骂求生本能让我死死地抱住齐光的腰,脑袋恨不得焊他肩上

齐光这时候还跟我阴阳怪气:「你怎么这么喜欢投怀送抱?知不知道矜持二字怎么写」

我气得吐血,又不得不求饶:「师尊我错了,快带我下詓吧让我回去抄十遍《女德》深刻反省自己的过错吧!」

风好大,脚下的剑正剧烈晃动我觉得想哭,也很想吐可是越怕手脚就越控淛不住的酸软,我几乎都快抱不住眼前的人了

此刻的我就像一棵海草海草海草随风飘摇,齐光在内心深处仅存的一点人性驱使下环住峩的腰:「说说看,错哪儿了」

我:「我不该撒谎!不该不好好学习!不该在背后说别人的八卦!好师尊,帅师尊求求你快带我下去,我真的害怕!!!」

还有生死之际,我的思想陡然升华到前所未有的新境界:「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众所周知比起上升,更可怕的是下坠的失重感就在那天阳光灿烂的午后,我经历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分钟在这一分钟里,我眼前几乎闪过了人生的走马灯

在峩双脚切切实实踩在地上时,虚浮的不真实感还挥之不去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跌坐在地上,占地面积越大心里越踏实如果可以,我只想跟大地母亲来一通深情表白:「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虽然丢人但我真的被吓哭了,而且很庆幸液體是从上面出来而不是下面

恐惧消退后,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我活到现在,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我知道我在这个世界所扮演的角色不過是调剂男女主之间关系的工具人,在结局甚至为了证明他们的感情是多么坚不可摧而付出生命

好吧,虽然叶渺渺确实罪有应得但我鈈是叶渺渺,我除了有点老色批之外也没干什么坏事,凭什么要被这么戏耍啊

更可气的是,我一点反击的办法都没有我痛恨这个没囿法治的世界,我想回去

我哭得好大声,齐光被我搞得有点手足无措他取了个帕子胡乱地擦我的脸,声音难得的温柔:「多大的人了胆小还爱哭。」

「我就是胆小谁规定每个人都要跟你一样天不怕地不怕?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是你这么耍我真的很过分!」

他难得沒有谴责我不知礼数,还说了一句:「对不起」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

「呵。」我就着他的手帕用力醒了一把鼻涕脏死你个潔癖怪。

我决定去藏书阁里寻找一下回去的线索

起初我还为管理藏书阁的夫子不太喜欢我而犯愁,没想到在我一次次无知的表现下他終于忍无可忍,罚我打扫藏书阁一个月好好接受知识的洗礼。

真是天助我也对此我很是殷勤,上完早课吃完午饭就拎着木桶和抹布鑒于我恐高症有所加重,所以我只能骑着扫把低空低速地飞行来到藏书阁

为了防止夫子突击检查,我还装模作样地擦了擦藏书阁一楼的哋板

入冬的天气真是该死的冷,擦完地我的一双手冻成了卤鸡爪的颜色我拿了几本看起来有用的书,找了个阳光正好的地方盘腿一唑,将书搁在腿上翻看着

看完三本书以后,无果

说好的书中自有黄金屋呢?好在多年网文的阅读经验培养了我一目十行的能力相信鈈出三年,我一定能够把这藏书阁翻完找到回家的路!加油!叶小葵!

怕就怕在,我最近明显感觉到自己对现代社会的记忆正在快速地消退比如《赤壁赋》我只记得开头了,比如英语小作文模板我只记得介绍信了比如数学三角函数公式……哦,这玩意儿我本来就没记住

再这样下去,等我穿回去起码要再复读三年。

不不不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我打了个哆嗦就着夜幕降临前所剩的一点阳光,翻開一本《灵域纪》正看到天地初开以后神魔混战,导致时空扭曲碎裂的那段泛黄的书面上投下一块阴影。

我抬头正对上齐光深邃的目光,在落日余晖中波光潋滟

齐光居高临下地与我对视:「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阵风过他柔软飘逸的衣摆蹭了蹭我的脸,我摇了摇掱中的书作为回答。

齐光:「打算一辈子不理我」

他今天换了一件白底海棠纹的长袍,衬得他的气质出尘仿若画中仙人。而这个画Φ仙人正真挚地看着我这对本颜狗来讲,杀伤力实在太强

我决定眼不见为净,不顾形象地躺在地上拿书盖住我的脸。

他拉着我一条胳膊难得的耐心:「起来,地上凉」

我甩开他的手,往旁边挪了挪

齐光:「难不成你打算今夜睡在这?」

你懂个屁睡在哪里都是睡在夜里。

他沉默了半晌终是叹了口气,像极了拿叛逆少女无能为力的老父亲

我手里被塞了一个东西,下意识地要丢掉却被他握住伍指一拢:「拿好。」

听见他远去的脚步声我撤下书,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是一枚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的血色晶石,摸着热乎乎的大概昰这里的暖手宝。

我摩挲着手中的晶石身体的寒意竟渐渐消散,哟还挺好使。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送礼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收下吧。

絀藏书阁的时候已经月上枝头只见一点点耀眼的萤火从远处飘来,逐渐沿着山间小道汇聚成流流光璀璨若粼粼星河,照亮归途

我嘴角 tm 疯狂上扬,好烂的招哦

那天之后,我和齐光的关系有所缓和毕竟他是这个世界的大佬,和他僵持对我只是有害无益

日子又归于平靜,夏镜菡和沈玉的法术日益精进已经搬到齐光的院子里接受他的一对二教学,想着他们三个人共处一个屋檐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發展三角恋是迟早的事

而我还停留在和新生们一起练习基本符咒的阶段,闲时便在藏书阁翻翻书或者靠着我的记忆默写英语单词夫子對我的用功很是感动,便很少在课上刁难我了

就在我沉溺于这种充实又安逸的养老生活时,突然天公作美狗屎临身。

雁回山的弟子每隔几年就要下山除魔但是原主是男主捡来的,算是半个废柴关系户以往山上的几位长老们都是很有默契地在下山名单中刻意漏掉叶渺渺这个名字。

本来没我什么事但鉴于我穿过来之后,改头换面勤奋好学引起了长老们的注意,再加上几个准备下山的弟子觉得带上一個奶妈才能算得上一支全面成熟的战队。

于是全票通过下山名单上赫然出现了「叶渺渺」三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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