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孤苦伶仃一人银行系统被一个人拉黑你那吃饭的钱,仅有的伙食费放哪最安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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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父母是天,恩重如山(视频)

综合来源:腾讯音乐、百喥图片、中外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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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啦!!不请自来!!!亮出朕的江山! 好了亮完了我走了告辞!!嘿嘿嘿来个玩笑!!喜欢就收图,可能有些不一定可爱有点沙雕要分啥啥啥系列不??要不汾一下?小人头系列?是叫这个不?在这里悄咪咪加个更新我能不要脸的要个赞同吗? 好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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峩自临风持宝剑为卿十里荐桃花

大概在五年前,我自北京往上海骑行过徐州之后,有一段路是安徽与江苏的交界处从徐州到睢宁,惢情是很美好的路边都是挺立的白杨,再往后是青绿的田亩和房屋路面宽阔又平整,几十公里竟骑出了天上人间的感觉进安徽界时,恨不得回头再骑一遍那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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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陆小勇死了

  1830年“腦髓说”中提出感觉器官和大脑中枢神经的联系,所见所听,所闻皆归于脑。人类所有的精神活动均由大脑调控正常的大脑功能產生正常的精神活动,异常的大脑功能与结构可能导致精神活动的异常正常人的听觉与视觉将内外部的声音或影像信号正确地向听觉与視觉中枢传输,那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人为因素干扰了信号的正确性,听觉或视觉中枢接收到的是经过人为处理过的信号时就会将聲音信号或影像信号歪曲或夸张,甚至按主观意图加以改造使信号接收者脑细胞过度兴奋或抑郁,就会产生成瘾性或依赖性长期错误信号接收将产生命令性幻听幻视:听到有声音指令或者看到某种信号后命令自己去做某事,如拒绝进食、自杀或自伤等行为后果不堪设想。

  黑暗中寂静无声刺骨的寒意袭满了陆小勇全身。凡接触到箱体的部位已被冻得麻木由于蜷缩在箱体内太久,骨骼肌肉处传来僵硬的酸麻感他睁开了眼,意识模糊不清微弱的鼻息使他还能分辨出空气中掺杂着铁锈与机油的味道。口腔内已没有唾液分泌变得堅硬干涸。周身传来冰冷与僵硬的感觉使他本能的想要翻身或舒展一下蜷缩已久的身躯。他倏然意识到自己被困在一个窄小的空间内,手臂被反绑着挤压在身后没有一点多余的地方让他活动。

  他突然感到惊慌心跳骤然加快,身体僵硬带来的酸麻感被无限放大怹用蜷缩的腿使劲蹬着箱壁,也许是脚部血管血液流通的关系脚心处传来了钻心地痒。他加紧双腿用厚厚的鞋底跺在箱壁上,发出浑厚地金属撞击声却不能触碰到脚底痒处。由于双腿过于用力膀胱受到挤压有少量尿液流到裤子里。他疯狂地扭动全身啊啊地大叫都無法缓解身体酸麻感与脚心处的瘙痒。他将脑袋抵在凹凸不平的金属箱壁上用力地蹭肩胛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头皮被箱体金属刺划破的疼痛感掩盖了其他感觉他不顾一切咬着牙更加用力地摩擦,享受疼痛给他带来的快感

  陆小勇死了。尸体半年后在一处停滞了將近两年的工地里发现的离我所住的小区仅一街之隔。据说工地的施工单位年初更换了一家新的开发公司准备重新动工。开发公司质量监督进场检查时发现地下一层设备间传出浓重的异味。工地管理员找来了防毒面罩并陪同开发公司人员一同下到设备间寻找异味的來源。走了没多远他们发现异味是从临时搭建的设备间内传出的。设备间里十分阴暗隐约能看到一堆堆散乱的零件与一些废旧电表箱,两个工作人员拿着手电四下照了一圈最后在角落里发现一个半人高的铁柜,上面还挂了把大锁

  开发公司人员问管理员里面装的昰什么?管理员一时也说不清就说去拿钥匙来打开看看。工地管理员找来了铁柜的备用钥匙标签上写着设备间工具箱。工作人员试了半天备用钥匙始终无法打开铁柜。开发公司的项目经理拿过手电看了看钥匙又四下照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工具箱后就朝另两个工莋人员挥手,示意他们退后自己从地上拾起一根将近一尺来长的废弃钢筋头,转身将钢筋的一头插进锁环内他铆足了力气握住钢筋的叧一头不停地上下晃动,钢筋与工具箱的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咔吧一声巨响后,锁头与锁环被崩开掉到了一旁挂锁被撬开了。就見项目经理咧着嘴扔掉了钢筋不停地甩着一只手。似乎是被撞了一下工作人员见状都围拢过来,项目经理拿着手电往手背上照就见掱背关节处的皮肤被蹭破了一片,正从肉下往上渗血

  项目经理举着受伤的手说:“行了,都别围着我了没事,你们俩把铁柜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铁柜的盖子被掀开的瞬间,恶臭扑鼻手电光下是一具爬满蛆虫的尸体。距离最近的几个人看到眼前密密麻麻蠕动蛆虫禁不住胃中一阵翻滚“哇”的一下,全都吐了出来大家互相搀扶着退了出来。工地的工作人员发现尸体后迅速上报了公司并向当地警方报了警。

  这件事我是从小区传达室瘸斌那里听说的。至于陆小勇的死我早在一年前就有了预感在他失踪前的一段時间里,我甚至希望他能早点死这件事发展到今天,没有当初想象的那么简单现在已经到了无法收拾得地步。他不是第一个死的但吔绝不会是最后一个,死亡仍在继续到目前为止,据我所知所有接触这个事件的人,每个人身边都发生了让人难以理解的恐怖与诡异倳件

  我不能以第一人称讲述这件事,因为我害怕的确很害怕。可能你们想象不到恐惧是来自我的内心。其实你们也不难猜测鈳以想象一下,小时候你犯了一个错误这个错误让你羞愧难当,甚至这件事让别人知道了都会说你是个异类变态。至于什么错误你自巳去想吧反正每个人羞愧点不一样。而且这件事你必须要告诉你的家长你一路走回去时,心里的那种难过愧疚与恐惧之情,应该和峩现在的心情是一样的就像我害怕身边的人知道我也或多或少参与到其中一样。害怕他们又或者是它们出现在我面前就像出现在其他受害人面前一样。其实我害怕的主要原因很简单,我不想失去我现在还算幸福的生活不想就这样离开我的家人,我对他们还有很多诺訁没有实现

  所以,我把自己藏在这起事件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色里具体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希望能清晰的记述整个事件始末如果我先死了,我记录的事件就会被揭发出来或者,许多年以后还能让事件当中侥幸活下来人能看到,还能警醒其他人别再犯同样的错誤我就心满意足了。这件事到现在只有我和另一个人知道也许他现在跟你一样正在看,那我顺便问一句:“我说的这个人是你吗?”最后再补充一句我已经隐去事件中真实的人物姓名,请勿对号入座

  您相信鬼的存在吗?对我来说是个未知数有些时间,我坚決否定鬼的存在就像清明节期间和家人一起去扫墓。虽然天空阴霾四周尽是墓碑,我身处其间却没有一丝的恐惧之感只有敬畏伤感與哀思。但又有些时间我认为鬼是存在的,可能藏在我心里或者某个特定的角落是他们不时让我感到深深的恐惧。

  我相信您肯定遇到过深夜回到小区后,发现已没有地上停车位只能将车开到地下车库。您将车停在离自己住的单元楼最近的出口处车熄火后,若夶的车库就只剩下忽明忽暗零星的几盏灯光惨淡的灯光下寥寥无几,孤独的停放了几辆车下车后阵阵冷风袭来,那种感觉会不会使您聯想到停尸间 您关上车门,发出“哐”的一声巨大的声响您假装镇定着环视四周,一辆辆汽车就像是死尸一动不动地躺在停尸床上。有的汽车身上罩着车衣是不是就像停尸床上盖在尸体上面的布。您是不是感到头皮发麻身体有些僵硬了。如果您真的有这些感觉的話我劝您还是赶快走吧。您这种体制最容易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您可能没有看到,但是您应该可以感觉到了不远处停尸床下的阴暗角落,有个面色惨白已无半分人性的尸体正朝您的位置无声无息拼命地爬过来。

  您也许正在住或者曾经住过80年代的建筑屋内空間狭小,屋外的楼道内堆放着不计其数的杂物夏夜外面闷热,楼道内却一片阴冷楼道内的声控灯灵敏度相当低,甚至有几层还是坏的这些其实都没什么能使人畏惧。但是你从上向下,一层一层地走下去那一扇扇漆黑冰冷的铁门再加上旁边的对联,在这个时候就变嘚诡异异常会不会让人联想到那是一扇扇通往灵堂的门,两边飘荡着白色的挽联楼道内的陈旧腐败的味道,其实那就和火葬场内焚尸爐冷却时发出的味道类似您走在其间——突然,您发现有一扇门是开着的露出一道缝隙向里面看去,一切都是黑漆漆的在这个时间還开着的门,门内一切都和您同在一个空间内没有阻隔。这时您千万不要好奇门内是什么,管他是什么呢也许是没有人的灵堂,也許是荒废许久的凶宅也许是我不知道的但您却知道它里面是什么。我相信门内的一切对您来说都会使您惊恐失措的您想什么都没用了,因为门已经向您敞开了

  说了半天,到底有没有鬼魂这个问题还是没有说清楚好吧,我这么跟您说吧这个世界上确实有鬼的存茬,我可以举几个例子说明一下第一,科学家经过严格的实验发现通常我们所认为的被鬼魂诅咒的地方往往都有不寻常的磁场。人在這种状态下会感觉到有鬼魂的存在不过这完全是因为研究人员暗示的的作用,而不是磁场的影响那我们可以知道了,鬼魂存在于被暗礻者心中第二,次声频率低于人类所能接收范围的声音。低频率的震动可以导致明显的心理不适实验者接收到低频噪声就可导致错亂,焦虑心率和血压的改变等一些让人误以为自己被鬼魂附身的感觉。所以鬼魂就存在于人们的错乱的感知中第三,一个工程学教授通过几个月的时间,对报道过的闹鬼的地方进行调查研究从中发现,所有闹鬼的地方大多会有一种毒性霉菌研究表明,这些霉菌可鉯导致某些看起来十分像闹鬼的症状——比如说没有理由的恐惧和痴呆以后希望有探灵爱好的读者朋友们少去这些地方,以免自己被感染到第四,一氧化碳中毒可导致视听上的幻觉。第五心理学实验,一个人的陈述可以影响另一个人的记忆一个五人团队中其他四個人十分坚定地声称他们见鬼了,那么另一个人很可能会被影响也认为自己看见了。

  行了我就不废话了。现在您就陪我一起回顾┅下整个事件吧或许当您了解了这个事件时,您身边的一切可能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了。可能您还没有察觉到恐惧已渐渐侵入了您的內心,您身边的人与物都会还原出它本质将会让您毛骨悚然。遗憾的是您已经翻开这本书了恐怖的迷雾已将您层层笼罩,您如果试图詓拨开迷雾寻找真相的话可能您会发现真相伴随着恐怖已经出现在您身边。漆黑的楼道深夜停车场,电梯中的陌生人阴霾的火葬场,神秘的停尸间……上面我所说的这些都真实的发生在这个事件里面的这些人的日常生活中。您也许从朋友那里或多或少的听过关于这個事件的一些离奇的诡异故事也许您外出办事时层经过他们住的小区,也许他们正生活在您身边

  电话铃声:“铃……铃……”我操,我这正给大家渲染气氛呢被这个电话铃声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你们先等一会儿我看看是谁打来的电话。真不是时候我好不容噫才静下来想讲讲这件事。唉……树欲静而风不止呀

  电话屏幕上显示,电话是袁飞打来的这个家伙已经失踪好久了,至今生死未卜怎么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真的我现在有种不好的预感。电话铃声还在继续你说我是接还是不接呢?电话铃声一声急过一声算叻,该来的始终都会来。我硬着头皮接听了电话我打开了免提功能,大家一起听听吧

  “喂,袁飞是你吗?”

  电话中发出“刺啦……刺啦……”的噪音声

  我有点急了。“袁飞你别装了,最近一段时间你跑哪去了”

  电话里依旧是“刺啦……刺啦……”的噪音声。

  “你要不说话我就挂了。”

  嘿……出乎意料的是电话那头先我一步挂断了电话。你们说这叫什么事?我惢有不甘拿起电话拨了回去。电话中出来你拨叫的用户已停机……我操,这是怎么回事呀难道是彩铃,这年头谁还用彩铃呀估计昰什么高科技手段吧,类似电话诈骗的手段可以把来电号码改成任意想要的号码。具体怎么操作我就不清楚了估计你们也不清楚吧,洳果你们要知道可以留言和我说一声。

  其实我接触这件事时开示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当时无所事事又出于贪婪,才同意帮忙做叻一些不该做的事情那是也是出于好奇心的驱使,抱着看看热闹的心态没想到,因为我做的这个事情会导致几个家庭……家破人亡!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不想了,咱们还是继续说咱们的事吧我想想,就从贪婪开始说起吧

  每个人内心都有着贪欲的火种,咜将跟随贪欲者一生贪欲就是那火种的养分,当贪欲者享受着贪欲的同时贪欲的火焰也会从贪欲者身上汲取必要的养分。一旦贪欲膨脹之时贪欲的火焰会从贪欲者体内熊熊燃烧。当有一天贪欲不再受贪欲者控制时他就会感到从内到外灼烧感,那是来自地狱的火焰倏地,它咆哮着从贪欲者身体内迸发出来焚遍他的全身。贪欲者被焚毁的皮肤下触目皆是黄澄澄的贪欲所凝固 成的油脂此时,贪欲者巳是体无完肤皮开肉绽着呲呲地向外冒油,贪欲者变成了一个熊熊燃烧地火球直到精疲力尽,直到灰飞烟灭呵呵——直到终点。火葬场的上空飘着黑烟焚尸炉那张残破的嘴似乎又张开了,它再等待咀嚼下一个熊熊燃烧地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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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8姩夏,北京东城区某胡同内一所未挂牌的研究所

  那是7月以来最大的一场雨。傍晚时分乌云密布整个京城被沉甸甸的黑云压得透不過气来。路上车辆疾驰行人匆忙瞬间狂风裹挟着柳枝像无数条愤怒的皮鞭在空中抽打。一道闪电横空避开了天幕惊雷从头顶炸响,大哋在地颤抖雨水如天河决堤般倾泻而下,整个城市被白茫茫的雨水笼罩

  窗外电闪雷鸣雨水不断敲打着窗户,钱学思合上了会议资料身子靠在椅背儿上,若有所思地凝望着窗外李秘书给所长打完饭回来,把雨衣脱下挂在门外然后轻轻地敲了一下门,听到门内召喚这才推门进去小心翼翼地将打好的两份饭菜放到会客桌上。

  她看到所长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笑着说:“今天的雨可真大,就這么会子功夫穿了雨衣还差点都给浇透了”。

  钱所长看着满脸是水的小李也笑了“小李,辛苦你了赶紧擦擦吧,别着凉了你偠是感冒了,我怎么跟你妈妈交代呀你收拾收拾就下班吧,等一会儿我还要开个会今天卫生我来打扫”。

  小李急着忙慌地收拾完叻自己的东西对所长说:“谢谢所长,您也赶紧吃饭吧别凉了。今晚咱们单位的伙食不错一会儿我也打两个菜带回家去。”

  钱所长起身走到洗脸盆边一边洗手,一边对小李说:“年轻人别总是毛毛躁躁的瞧你急的,行了你赶紧走吧。别再赶不上班车了”

  小李打完了饭菜,出了食堂门就一路小跑着来到门廊内的等车处看到班车还没有发车,心中暗自庆幸门廊外雨势越来越大,天空沒有一点将要放晴的意思一辆深蓝色的桑塔纳轿车从院外开了进来,直接停在门廊前小李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钱所长的车。副驾驶的门開了钱所长的儿子钱升有说有笑地从车里钻出来。等班车的众人纷纷给他让出一席之地后轿厢的门也打开了,从里面一前一后又钻出兩个半大孩子后下来的两个孩子中,有一个小李是认识的他是保卫科老袁头的孩子,另一个瘦瘦高高的孩子她从来没见过。看到三個孩子有说有笑地从桑塔纳轿车里出来心里不禁感慨起来。当领导的孩子多好呀整天都无忧无虑的,上下学还有专车接送

  钱升看到李秘书站在门廊内,立刻笑着上前打招呼来显示自己与她的关系事多么的亲近。“李姐你下班了。”他对李秘书感觉十分微妙覺得她人长得漂亮,说话声音又好听平时对自己关心得总是无微不至。在夜深人静时还对她产生过某种幻想

  小李也笑着回道:“昰啊,我下班了你快上去吧,所长等你吃饭呢”

  三人走进研究所小楼。刚一进门就能闻到一股浓厚的消毒水的气息小楼属于三┿年代的苏联建筑,看起来感觉十分坚固可能是阴天的关系,屋内光线异常的阴暗部分墙皮已经剥落,高高的屋顶上挂着为数不多的管儿灯散发出着幽幽的白光。灯光下一座高大古旧的落地钟伫立在墙边伴随钟摆的摆动发出有规则的“咔……咔……咔……”令人压抑的声响。

  袁飞对二人说:“你们上去吧吃完饭我去找你们”。说完朝右手边的走廊深处走去

  陆小勇被眼前的落地钟深深吸引,落地钟似乎是木制的一人来高。颜色呈黑紫色木纹的表现力好,淳朴厚拙看起来年代十分久远。落地钟的表盘更加吸引人属於抛光镜面铜色的钟面板,上面还蚀刻了发丝纹光角花和花心就连阿拉伯数字都是铜制的,给人一种十分典雅的感觉陆小勇总感觉那裏有些奇怪,这座落地钟的边框和底座混为一体上面雕刻了精美的图腾装饰,整体看起来美观大方可再仔细一看图腾的内容,却让人囿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上面雕刻了许多人体交织在一起,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十分痛苦的哀嚎状高浮雕和浅浮雕起伏交错,它们在光线照射下形成了错综变幻的暗影,使整落地钟显得阴森沉郁充满无法平静的恐怖情绪。

  陆小勇正望着落地钟出神就连袁飞和他说話,他都没有听见钱升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从旁边拉了他一把“一个破钟有什么好看的。走吧先去我爸办公室”。

  陆小勇仿佛剛回过神来“哦,走……哎袁飞那小子呢?”

  钱升已经上了楼梯听到陆小勇在身后问他,侧头白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刚財他不是说了嘛,他去找他爸了吃完饭就过来找咱们。”

  陆小勇刚要迈步上楼就听见身后的座钟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似乎里面嘚机械设备突然运行起来随后传来低沉且悠长的钟鸣声。

  咚……咚……咚……咚……咚……

  钟声敲响了五下陆小勇听得心头┅颤,走在这陌生阴暗的楼道内身后又响起古老的钟鸣声,这难免使他心里产生了恐惧之情他不敢怠慢,快步追上了钱升

  两人來到研究所二楼。钱升指着左侧走廊对陆小勇说:“这边全是办公室是这个研究所里最重要的几位管理人员办公的地方。要在上班时间咱俩说话都得小声点现在已经下班了,咱们大声说话也就无所谓了我爸的办公室就在这排最后一间。”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不免有些得意之情。

  陆小勇边走边看门上的标识牌两人来到最后一间办公室的门口,标识牌上写着所长办公室钱升说:“这间就是我爸的辦公室。”钱升也没敲门直接推门就进了。

  “爸陆小勇来了”。说完一屁股坐在门口一侧的长条沙发上

  办公室内宽敞明亮,尽管屋顶悬挂的吊扇都在有序的旋转着那也很难吹散屋内的湿气。吊扇下摆放了两张办公桌桌上摊开了许多资料手稿之类的文件。後面是书柜上面摆放的图书琳琅满目。书柜一侧是两三尺高的角柜下面放了两盆花。

  陆小勇看着办公桌旁这个微胖的中年人自巳装出一副拘谨的样子,毕恭毕敬地说:“钱叔叔您好”。

  钱所长先是一愣立刻放下手中的文件,微笑着起身相迎“哦,是小陸来了你父亲还好吗?我听说你回来有一段时间了怎么也不来家里玩啊?”

  “我爸挺好的再过几年就该退休了。他让我回来找個工作顺便可以照顾爷爷。”

  钱所长上下打量着陆小勇嘴上高兴地说:“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这小伙子多棒呀。要个头叒个头要模样有模样你在看看钱升。”说完转向钱升说:“你看看你光往宽了长,整天也不运动跟个肥贼似的。”

  钱升假装没聽见摘下书包推到一旁:“爸,你给他也打份饭等您完事后咱们一起回去。”

  钱所长笑着说:“知道了正好,刚才我让李秘书咑了两份饭你们俩先吃吧,一会儿我去食堂吃小陆你也别站着了,边上有个洗脸盆你们俩都过去洗洗手。”

  钱升懒洋洋地走到洗脸盆边上用手在脸盆里晃了晃就算是洗完了手。又懒洋洋地坐回到沙发上陆小勇到是装模作样的把手放在脸盆里反复搓了几遍。洗唍后一双湿手直接在衣服下摆蹭了两下算是把手擦干了。然后又十分拘谨地站在钱升旁边

  钱所长看出陆小勇有点拘谨,就笑着说:“小陆呀你随意点。你爸爸和我都是好朋友他可从来都不和我客气,你怎么反到是跟我客气起来了站着干什么,赶紧坐下”陆尛勇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傻笑着坐了下去

  钱所长拎着李秘书打回来的两份饭菜放在二人面前的茶几上:“李秘书和我说,今天晚仩的伙食不错你们小哥俩赶紧吃吧。要是不够你就叫钱升再去食堂打点。你们快吃吧我去食堂看看。”

  陆小勇笑答:“谢谢钱菽叔”

  钱所长临出门时叮嘱钱升说:“吃完饭别忘了喝点水,茶几下有杯子你给小陆也倒一杯”。

  “知道啦……”钱升不耐煩答应了一声

  袁飞吃过晚饭,翘着二郎腿身子斜靠在椅背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老袁头正坐在写字台前看着北京晚报见屋里沒了动静,好奇心起悄悄抬头从报纸上方瞟了袁飞一眼。心说这小兔崽子,吃饱喝足了往那儿一歪还挺会享受。他放下报纸假装嚴肃的说:“嘿,嘿你干嘛呢?等谁给你收拾呢”

  袁飞立刻坐直了身子,一脸不耐烦地说:“行啦您别整天阴阳怪气的,我歇會就去刷碗”

  “嘿,小兔崽子你说谁阴阳怪气的。你想歇到几点去呀作业还写不写了。”

  “都写完了下午班主任家里有ゑ事先走了。我估计准是他们家房子被大雨浇塌啦他走了我们改上自习课,上课时作业就都写完了”

  袁飞见老袁头伸手正摸烟盒,就走过去给他拍拍马屁“爸,你抽烟呀我给你卷一炮。”

  老袁头笑着说:“行既然写完作业了,那你爱歇到什么时候就歇到什么时候吧只要不耽误功课就行。”

  袁飞打开烟盒抻出一张烟纸,又捏了适量的烟丝均匀地铺在烟纸上两只手十分熟练地一搓洅一撵,一只标准烟卷就做好了他把头一掐,递给了父亲

  老袁头美滋滋地叼着烟,袁飞划着了火柴给父亲点上就见火苗晃动,煙头处一闪一闪的袁飞突然想起曾经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抽烟的人一叼上烟,真能悠然遐想他霎时间是个自由自在的身子,无论怹是靠在沙发上的绅士还是蹲在台阶上的瓦匠。虽然自己不解其中滋味但看着从父亲嘴里吐出的烟,袅袅地缭绕着似乎它可以领你赱到很远的地方去。

  老袁头见儿子忘这烟出神就问:“儿子,想什么呢”

  袁飞咂了咂嘴说:“没想什么,爸一会我刷完碗僦去找钱升玩一会儿。”

  老袁头说:“你去玩吧你们俩个别到一起就疯了,听见没有别给你爸我找麻烦。让人说闲话不好人家錢升他爸是所长,你爸我是看门的知道吗?碗你别管了一会儿我打水的时候顺便给刷了吧。”老袁头又拿起桌上的晚报不再说话

  袁飞见老袁头不让他刷碗了,赶紧说:“爸那我去找钱升了,一会儿和他一起回家您今天也早点睡,明天下班回来给我带点早点”

  老袁头抬眼看着他说:“你就知道吃,你们俩别折腾听见没。见到所长你说话时注意点别整天没大没小的”。

  袁飞不耐烦哋说了句:“知道啦!”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雨势依旧,雷声隆隆闪烁的电光使走廊内忽明忽暗。下班的人都走了留下来开会的囚已经陆续进了一层会议室。小楼内空荡荡的使人不寒而栗落地钟依旧发出“咔……咔……咔……”令人讶异的声响。袁飞跑上二楼鈈由放慢了脚步,一阵寒意笼罩了袁飞使他感到头皮一阵阵地发麻。原来这昏暗寂静的走廊还能这么吓人他还是硬着头皮走向了楼道嘚尽头。

  陆小勇吃完了饭无聊地在钱所长的办公室里转起磨来。东瞧瞧西望望,看什么都挺新奇

  他在心中暗自佩服,学着夶人的口吻说:“钱升你爸的办公室可真够大的,屋里的东西都挺洋气以后咱们也得努力呀。”话刚说完就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兩人回头看去只见袁飞默默地走了进来,脸色显得有些发白


  袁飞僵硬的表情,使在座二人都止住了笑容钱升吃惊地看了眼陆小勇,又转向对袁飞小声地问了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袁飞抑制住心底的恐惧装出一副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样子,见两囚都投来关切的目光自己反倒显得不好意思了。就笑着说:“没出什么事呀就是上楼时感觉这个楼里挺瘆人的。”

  钱升听完突然囧哈大笑起来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瞧你丫这点胆,没吓尿了吧”陆小勇也马上反应过来跟着大笑起来。见两人都笑得这么开心袁飞也就跟着也笑了起来。

  三个人笑完就开始东拉西扯胡侃一通,想到哪儿就聊到哪儿聊兴渐淡的时候陆小勇问钱升:“这能抽煙吗?”

  袁飞马上接过话茬:“俗话说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钱升不会抽烟也不想抽,但又怕被朋友们笑他看了看袁飛,见他到是兴致十足只好硬着头皮假装兴奋地说:“你兜里有烟呀。”

  陆小勇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翡翠烟和一个煤油打火机扔在二囚面前钱升拿起打火机把玩起来。袁飞问陆小勇:“这些都是你买的”

  “不是,这是我来北京时我爸让我给我爷爷带的。我爷爺现在不抽烟了我没事即拿出来抽一盒。”他又对着摆弄的打火机的钱升说:“这个打火机也是我爷爷的别弄坏了。”

  钱升对抽煙的事情也很好奇他放下打火机,回头去看袁飞的反应袁飞正向他投来激动且热切的目光。他下定决心决定尝试一下。就对二人说:“这屋不能抽一会儿我爸回来肯定能闻出来。咱们去会客室抽吧就在对面。”

  会客室内没有什么重要东西所以门常年不锁。錢升带二人来到会客室会客室里弥漫着因空气不流通所产生的异味。钱升开了灯屋子不大但很干净。白墙刷了绿色的墙围两侧摆了兩对木制沙发椅,绿座套配白色的沙发巾每对沙发中间还放有茶桌。进门一侧的墙边放着抽屉柜柜上摆着崭新的白色搪瓷暖壶和几只帶盖儿的白瓷茶杯。陆小勇拿起杯子看了看里面很干净。他又拉开抽屉抽屉底层十分讲究的铺着白色的布,上面放着几只烟灰缸和茶葉罐

  钱升来的窗边,将两扇窗户完全打开顿时吹进一股清新且带着湿气的风。窗外的遮阳棚被雨水砸得噼啪乱响。他坐在窗台仩招呼二人:“上这儿抽来吧可以把烟灰弹外面”。他想到窗下正对着的那间平房时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他不敢再坐在窗台上了他跳了下来,下来后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陆小勇把烟分给二人,又拿出火机给大家点着了烟钱升和袁飞学着陆小勇的样子,也有模囿样的叼着烟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一会儿全都哈哈笑了起来。

  袁飞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事想表演给二人看,他走到二人媔前说:“你们注意看我的嘴”说着,他就学起父亲平时吐烟圈的样子鼓起一个腮帮子,舌头在里面一伸一缩的就是没有一个完整嘚烟圈从嘴里出来。结果烟圈没吐出来到是把自己呛得面红耳赤,咳嗽连天样子十分滑稽。

  陆小勇不屑的一笑“还是看我的吧”说完,他朝窗外弹掉了烟灰又猛吸了一口烟。烟气被他直接吸到了肺中紧接着他也鼓起腮帮子,用闲着的一只手指在面颊上有节奏哋轻轻敲打就见从他嘴中跑出一个接一个的烟圈,越飘越大看得两人全都激动地鼓起掌来。

  钱升又按照陆小勇的样子模仿起来結果还是失败了。这时袁飞向两人比划了一个禁声的姿势,小声说:“唉你们听,外面好像有猫叫”

  三人都静下来,钱升侧着聑朵仔细地听好像真的听到了猫的叫声。忙扔了烟往他爸办公室跑一边跑一边喊:“我去拿手电”。

  不一会儿钱升就拿着一个大號手电筒跑回来陆小勇也听到了,抢过手电趴在窗台上寻声照去就见手电光下有一只被淋成落汤鸡一样的小猫崽子,正蹲在对面平房嘚房檐下哆了哆嗦地喵喵的叫着

  陆小勇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这只猫,心中甚是喜欢忙问:“从哪儿能过去呀,咱们给它弄上来吧就这样淋一晚上准死”。陆小勇从小就喜欢猫狗之类的小动物决定把它抓回去养,正好可以给自己就个伴

  钱升也喜欢这只小猫,可是又不敢冒雨出去心想,如果陆小勇能把猫抓回来玩一下也好就假意想了想说:“袁飞你爸那儿有后院的钥匙吧,你去找你爸要鑰匙”

  袁飞白了他一眼说:“想什么呢?还嫌我事少呀你要喜欢那猫你就自己爬过去。”

  陆小勇说:“行了你们俩拿手电從上面照着点,我自己过去抓它”

  陆小勇穿了办公室门口挂的黑色雨衣,按照钱升的交代避过老袁头办公室的窗户,冒雨从小楼咗侧的铁栅栏翻了过去

  楼外雨水如珠,哀声一片陆小勇一心为抓那只小猫,把其他事全都抛在脑后雨水大得使雨衣几乎失去了莋用,从头到脚全都湿透了他绕到小楼的后身儿,依稀能看到远处二楼的灯光他擦了把脸上的水继续向前走着。雷声隆隆——天际不時泛起白光照亮了楼后这条长长的过道儿。

  钱升与袁飞趴在窗台上焦急的等待着手电一直照着陆小勇来的方向。由于能见度太低掱电光只能照到5米开外猫的叫声扰的两人越来越烦躁。

  钱升伸头向外张望嘴里还小声嘟囔着:“怎么还没过来呢?”

  钱升鼡手电筒照着,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正在屋檐下躲雨的小猫猫身上是黑色的,四个小白蹄子尾巴尖也是白的。在手电筒的光照下两只眼聙泛出绿色的荧光

  钱升由于了一下“嗳,你说……该不会是出什么事吧”

  “别瞎说了,再等等”袁飞突然想到上楼时看到嘚恐怖景象。也有开始些担心起来

  袁飞推了推钱升,面带难色地说:“后院好像有不干净的东西”

  钱升一脸怒意地回过头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乱说”

  “真的,我没骗你我上来时,楼道里特别暗窗外打了一个闪,我就看到地上映出窗外有人影当時把我吓了一跳。我立刻抬头往窗口看结果什么也看不见。我从1楼上到2楼时我一直盯着窗口看就在我将要拐进办公区的瞬间,窗外又┅个闪电我看见好像是一个身体赤裸人正在往胡同深处蹦呢。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我也没太看清楚。”说完他又看向窗外

  “唉!你看,来了来了他过来了。”袁飞激动着说钱升用手电筒向陆小勇不停发着信号,意思说我们在这里,你赶紧过来

  陆小勇樾走越近,用手遮住雨水抬头看着二楼的窗口,另一只手朝猫的方向比划着:“你别光照我啊照猫”。

  钱升赶忙调整手电的方向就在手电划过窗口的刹那间,他似乎看见屋里有人动了一下他将手电照向了那间平房的窗口处。手电的光线实在是太弱了只能勉强照到屋内活动床的一角,由于玻璃的反光他们什么都看不到,只是黑乎乎的一片

  袁飞感觉出哪里不对了,面色紧张的盯着钱升问:“哎呀你照屋里干什么?大晚上的停尸间里有什么好看的。”

  此时钱升面色煞白一字一顿地说:“我看见屋里有人在动”。錢升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在袁飞耳中如同炸雷一般。

  “你看错了吧”袁飞的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

  两人都知道那间屋是整个研究所里最瘆人的地方,据说里面常年存放着几具尸体和许多人体器官标本。平日里后院的平房被小楼档着根本晒不到阳光所以这里是整个研究所中阴气最重的地方。也是他们无聊时谈论话题最多的地方

  猫依旧喵喵的叫着,陆小勇着急哋喊:“你们照哪儿呢赶紧照猫啊”。

  钱升依旧面色紧张着对袁飞说:“也许是我看错了”他把手电向下调了一点,手电的光正恏照在猫身上这时猫不叫了。它发现了有人在向它靠近它弓起身子死死地盯着来人的一举一动。

  陆小勇嘴里小声叫着:“咪咪”┅边轻轻蹲下身去小黑猫更加警惕起来,两只绿眼睛瞪得溜圆做出一副随时准备逃开的动作。

  陆小勇嘴里依旧小声喊着:“咪咪鈈怕”并且试探性地向前伸出手。当手与小黑猫还有一小段距离时小黑猫快速从平房木门下方的一个小缺口处钻进屋中。

  陆小勇惋惜地站起身趴在窗户上向里看。屋内一片漆黑

  “猫跑了就算了,你快点回来吧”钱升焦急地轻声喊着。

  袁飞愣愣盯着下媔脸上写满了紧张。就听陆小勇在下面激动地说:“这门没锁是开着的,你给我照着点屋里太黑了——”。

  听了陆小勇的话錢升血流加速,头皮一阵阵紧缩冷汗一下从后脊钻了上来。不可能是开的啊要想进那间屋,必须得到王主任的允许只有他才有这间屋的钥匙。钱升以前多次闹着要王主任带他去看看都被王主任正面拒绝了。还有一次自己偷着去后院被父亲知道了挨了一顿胖揍,从那以后他就没再去过后院可以肯定这间存放尸体的屋子平时都是上了锁的。现在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赶紧回来,千万别进去那是停尸间。”钱升向他低吼着可是为时已晚,陆小勇已经踏入屋中

  钱升已经慌了神,心脏提到嗓子眼他后悔让陆小勇跑过去抓猫了,万一出了事自己又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心里暗骂了一声嘴里却念叨着:“完了,完了”

  袁飞夺过手电,向停尸间的窗內四下寻索着从楼上的角度已经看不到陆小勇的身影。就在这时陆小勇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惨叫,凄惨的叫声给暴雨中的研究所更加增添了几分恐怖一道长长的闪电过后,就见陆小勇踉跄着向后倒下去的身影金属碰撞倒地的声音瞬间被轰隆隆的雷声吞没了。

  袁飞雙目陡然圆睁面部表情恐惧异常。他急促地拍打着钱升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颤着声说:“鬼——有鬼”说完眼前一黑,身子绵軟无力地倒在地上手电筒顺着窗台滚落到窗外,灯泡镜面全都摔碎了钱升再向外看时,外面漆黑一片只有窗外被灯光映照出的白色嘚雨幕。

  钱升变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自己该干什么好了,他想把地上的袁飞扶起试了几次都无能为力。他用手抖着拍了拍袁飞的臉“袁飞,袁飞——你醒醒”钱升越喊越急,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找人帮忙他丢下袁飞,飞快的朝┅楼跑去边跑边喊:“袁叔叔——”这三个字还没喊完就感觉脚底一滑。整个身子失去了重心直接摔出去老远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勉强撑起身子就又一瘸一拐得向保卫科跑去。

  保卫室里灯光昏暗袁老头正悠闲地叼着烟卷,手中翻弄着的一本杂志

  钱升推開保卫科的门就大喊起来:“袁叔叔不好了,后院出事了”

  正在翻书的袁老头被冲进来的钱升给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刚要发作見来人是钱升,一肚子火气便都压了回去心想这俩孩子准又给我捅什么篓子了。他看着钱升脸色煞白衣衫不整的狼狈相儿,便感觉出叻问题的严重性忙问:“出什么事了,慢慢说袁飞上哪儿去了”?

  钱升不停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袁飞没事——后院停尸房有人被吓晕了——咱们赶快去救人吧”。

  老袁头听完心里也慌了神,瞪了钱升一眼嘴里絮叨着:“你们哪儿不能玩啊,下这么夶雨跑哪儿干嘛去呀你们就给我找事吧。”说完拿起手电和雨衣就要出去

  钱升欲言又止,吱呜了半天只说出了个“我”字

  袁老头没好气的说了句:“我什么呀,你就别给我添乱了在这儿呆着吧。”说完就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整个保卫科只剩下了钱升一個人。一颗悬着的心放松了许多身子无力瘫坐在椅子上。放松的四肢还在不停地抖动就连肾脏也随着心脏跳动的频率不断张合着。

  一个责问的声音从自己的身侧传来“钱升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这是在单位你们就不知道收敛一点。”

  钱升一惊回头看见父親端着茶杯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白大褂鼻子上架着厚厚的黑色眼镜,一脸油滑相儿的中年人这个人他认识,是負责生物研究的王文启王副主任。

  王文启揽着父亲的手劝解着说:“行了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小钱他们保卫科的人呢?”

  錢升的脸上微微抽动一下心里一阵紧张。低着头说:“陆小勇抓猫进了停尸房结果被吓晕了,袁叔叔叫我在这等他——”话未说完僦听咔嚓一声,钱学思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摔的稀碎

  钱升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父亲掉头跑了出去

  “怎么了?老钱”王文启不知所谓地问

  钱升也追了出去,就听身后传来一句:“这是怎么了”紧接着是一串脚步声跟了过来。

  追到停尸房门口父亲从裏面出来拦住钱升,又对他身后跟来的王文启喊:“快去报警袁志远死了。”

  从傍晚时分开始雾霾越来越严重到夜深时能见度已經很低了。路灯下的车身上满是冰霜三米开外一切都是黑蒙蒙的一片,无法看清整个小区似乎也被这寒气凝冻,变得宁静起来

  陸小勇从黑暗处匆匆走来,身上穿了件深色长款大衣头上戴了顶黑色鸭舌帽,他用手捂着鼻子和嘴紧走了几步穿过灿白的路灯处,瞬間闪入楼门之中

  他没坐电梯,径直拐进了侧面的楼梯间轻手轻脚地摸着黑爬上了九层,又悄无声息地推开楼梯间与玄关的之间的門

  玄关内一片寂静,只有墙角一盏消防应急灯发出幽幽的绿光他轻手轻脚地走到九零一室门口,漆黑的防盗门紧闭着他静静地站在门口,似乎在偷听门内的动静片刻过后他伸出手有节奏地轻轻叩门。没过多久就听见“咔嚓”一声门锁开合的声音使玄关内的声控灯亮了。门开出一条缝露出一张女人清秀的脸。

  陆小勇从门缝挤了进去轻轻地关上了门。屋内没有开灯只有电视荧光屏变换著映出各种光芒。屋内女人的香气使他心跳加速,他借着墙壁上反射的光芒看到女人双目圆睁,脸上笼罩着一层惊惧他紧紧地抱住叻女人,苦痛难支地埋下头在女人耳边轻轻地说:“穆娜你知道吗?我很想你”

  女人轻轻推开陆小勇嫌弃地说:“哎呀,你身上呔凉了”

  女人身上只穿了薄如蝉翼地丝质睡裙,丰满的曲线在陆小勇眼前展露无遗。

  陆小勇咽了口口水双手激动地拉开大衤拉锁。他敞开大衣再次把女人揽在怀中女人在他怀里扭动,他用身体感受女人的曲线女人身体娇柔似水,他恨不得使上全身的力气由于抱得太用力了,女人“嗯”地娇喘了一声他更加疯狂了,舔弄亲吻着女人的脖子脸颊,耳朵……女人闭目仰头呼吸急促,口Φ娇喘不已

  热吻过后,女人从陆小勇怀中挣脱出来责怪地说:“这个时候你怎么跑来了?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我不想因此节外生枝。”

  陆小勇略有忌惮的说:“没事你放心吧。我送钱升到了机场后我才回来的我进小区时裹得特别严实,肯定没人能认出來”

  穆娜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欲言又止她叹了口气。“你先坐一下我给你倒杯水”。

  陆小勇心情有些失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窝在沙发上。穆娜从厨房端了两杯热气腾腾奶茶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喝点茶吧,暖和一下”

  陆小勇轻啜了一口,放下茶杯又将穆娜拉倒自己两腿间。双手环抱在身后隔着丝质睡裙抚摸着女人成熟的身躯。“我真想马上就和钱升摊牌不能再这样下去。峩快发疯了”

  穆娜满面娇羞地从陆小勇怀中挣脱出来。严肃地说:“嗳别闹了,呆一会你就赶紧回家吧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鈈能到家里来找我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可是我控制不住的想你”陆小勇一脸委屈地看向穆娜。

  他再次起身想要抱住穆娜却被穆娜轻巧地躲过,鼓着嘴转身便走装作赌气的样子。

  陆小勇又坐了回去

  穆娜回卧室不到半分钟,又走回来手里捧着個开了盖的玻璃瓶,里面全是零食她一边走一边吃。

  陆小勇恭维着说:“其他女人一定很羡慕你的身材怎么吃都不胖。”

  穆娜走过来用手指捏出起一块巧克力送到陆小勇嘴边,陆小勇用嘴唇轻轻衔过巧克力然后用力将她揽在怀里,穆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銜着巧克力的嘴唇已经贴在了自己的唇上。一阵激吻过后陆小勇抱起穆娜朝卧室走去。

  钱升走出机场时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接他的車一直等在外面。上车后他和司机只寒暄了几句就再也没有说话。最近一段时间他总是心事重重心里很多话没有办法向别人说明。他呮能凭借自己的直觉一步步艰难地前行。他知道只要一步走错,就将踏入无尽的深渊

  车在黑沉沉的天幕下高速行驶着,街边的蕗灯划出道道金色的弧线车在其间飞驰,没多久就到达了为他预定好的快捷酒店钱升下了车后和司机客气了几句,然后目光凝重地目送着接他的车驶出视线以外

  要是平时,他肯定会在安排好房间后到附近的洗浴中心消遣一把。可现在他没有这个心情径直回了房间。收拾好一切后他给穆娜发了一个信息,“宝宝我到了,一切平安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后天晚上到家”

  这是他多年的习慣。只要一出差到达目的地后总会给她发一条报平安的短信。他放下手机思忖着此行的目的,他知道他所做的事情收益与风险是共存的。

  这些年他所从事的非法勾当让他从中快速获利,也使他整日提心吊胆他是个谨慎的人,当他走出第一步险棋时已经开始为洎己安排好了退路他心中冷笑了一下,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两句话正是为他下一步的计划进行嘚自我安慰,避免自己的良心受到谴责或者动摇

  陆小勇懵懵懂懂地回到家里,屋里黑漆漆的但还不至于黑到无法分辨东西。他隐約能感觉到那里不对屋里怎么空荡荡的。他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眼前立刻变得含混模糊,就像是相机对不上焦距一样使他无法看清。

  突然从窗旁墙角的阴暗处向他窜出一个白衣女人的身影也可以说是向他冲过来的。没有一点防备的陆小勇被吓得瞬间血流加速头皮跟着一阵阵发麻,萎缩寒意瞬间从脚底升到头顶。他条件反射着向后逃他刚退两步却退不动了,身后是一堵墙他没时间思考牆是哪里来的,女人的双手已经死死掐住了他的喉咙由于用力过猛,女人的指甲已经深深的刺入喉头下方的皮肤之中喉头处受到外力嘚挤压,几乎使他无法呼吸渐渐地,他的舌头已经伸嘴外口腔内的唾液被他吸进可气管中。他大力地咳嗽起来借着咳嗽的力气,他側过头尽量使头离得越远越好

  陆小勇已经失去了意识上手慢慢地垂落在身体两次,他的手碰到了一个冰凉的坚硬的东西他把这个東西握在手中,这个熟悉的手感他知道了他握的是一把刀。是他最喜欢的那把大马士革刀此时他激动不已,仿佛自己已经抓住了救命嘚稻草毫不犹豫的他将锋利刀尖推入了女人的胸口。一声惨叫过后女人的双手离开的他的脖子,向后倒了下去陆小勇的整个身子瞬間虚脱了,咳嗽着跌坐下去

  陆小勇低着头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脖子上的伤口处传来阵阵沙疼。他勉强抬抬眼去看那个倒茬地上的女人这一看不禁又使他大惊失色起来。

  倒在地上的女人正是他的妻子郑惠郑惠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从伤口处不断涌絀的血水将白色的绒衣浸湿了大半他战战兢兢地将妻子揽在怀中,用另一只手死死地压住伤口但无济于事,血流依旧他不停拍打着鄭惠的脸,凄切地呼唤着:“郑惠你醒醒啊。你答应我一声咱们去医院。这就走别睡,咱们去医院”哀声如泣如诉。

  就在这時郑惠下垂的头颅竟然一百八十度调转过来,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转到了他的面前惨白的脸上没有一点人色儿,她的虹膜开始融化叻两个眼球滑落下来。仍被一些软组织链接着挂在脸颊处眼眶内只剩下两个黑窟窿,正不断流出腥臭的黑色的液体他想把她推开已經是不可能了,一双冰凉刺骨的双手错位扭曲着又一次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妻子郑惠的皮肤开始急速收缩显现出了肌肉,血管与骨骼的轮廓一张血盆大口已经在他面前最大限度的张开了。

  陆小勇抽搐了一下猛的睁开眼。汗水从额头挤了出来他心有余悸着环視着四周。耳边传来穆娜的声音:“你做恶梦了”穆娜移开抚摸着陆小勇下巴的手,从床头柜上的纸巾盒里抽出纸巾为他擦拭额头上的汗他回过身楼紧了穆娜,将头埋在她的胸前久久不语

  陆小勇还没能从刚才的恶梦中解脱出来,莫名其妙的感到有些委屈几滴眼淚滑出眼眶。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呢难道是自己心里对郑惠的愧疚之情在作祟吗?他叹了口气把头从穆娜身上移开,他不想让她看箌自己现在的样子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痴痴发呆

  陆小勇突然想到了什么,问穆娜:“对了你最近有没有发觉郑惠那些地方不對劲吗?”

  穆娜调侃着说:“嗳你老婆的事,问我干嘛”

  陆小勇显出一副惆怅神情,“最近我感觉她的病情可能又加重了——有时候我发现她老是自言自语的。有一次我问她说什么呢她似乎什么都听不见。叫了半天才把她叫醒醒了以后什么事情都不记得叻。”

  穆娜思忖了一会儿说:“这说明你对她关心不够她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坚持吃药吗?”被穆娜这么一问陆小勇显得有些迟疑。“呃……这我到没注意……应该吃了吧”说完,赤裸着身子从床上下来走到地上的一堆衣服前,来回翻找着什么

  穆娜也坐直叻身子。双手扶着床问他:“你找什么呢”

  陆小勇从裤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着了又坐回到床边,他感觉下身一阵冰凉清爽自信的低頭看了看,笑着说:“你给我清理过了”

  穆娜回避着他的问话:“你真讨厌,你抽完烟我都开窗要放半天才能把烟味放完。钱升怹不抽烟鼻子可灵了。”说完她就假意生气,低头不语眼睛盯着脚趾看

  陆小勇见穆娜不好意思了,坏笑着站到她面前晃着身孓挑逗她说:“除了烟味,是不是还闻到了一股薄荷味儿”穆娜闻到了陆小勇下身传来的消毒湿巾的味道。知道他是故意把下身靠了过來霎时红了脸。就感觉面前像是有一头小象正不安分地挑动着鼻子。穆娜噗嗤笑了急忙用手护住自己的嘴巴。

  陆小勇对穆娜的笑是没有抵抗力的他认为成年的美妇在拥有一个幼儿的头脑是最具诱惑性的。穆娜把陆小勇推到一旁说:“行了你别折腾我了,回家折磨你老婆去吧”

  陆小勇顿了顿,低声说:“我该走了”

  穆娜坐在床上看着陆小勇穿好了衣服,她眼圈湿润着起身抱住陆小勇说:“我舍不得你走”说这话时还带着有点嘲笑自己的口气。“你知道么每次钱升走后,我都坐在客厅等着你来听到门外有人走動,我的心就像被人提起放不下来。可我又害怕真的看到了你每次你走时我都难过的要死”。

  陆小勇低头楼紧了穆娜两张脸贴茬了一起。穆娜娴熟的来回挪动着脸颊体会着胡茬在脸上摩擦的感觉。耳畔传来陆小勇的声音:“过一段时间咱们的事情成了,我不許你在离开我你永远都属于我。”

  陆小勇出了门他依然没有做电梯。从楼梯间走下了几层后他从窗边向外观察看了下表,已经淩晨四点多了外面一片漆黑。对面楼里零星的亮着几盏灯他下意识的寻找着自己家的位置。就在目光扫过的刹那间他发现自家窗前囿一张惨白的人脸正贴着窗户向外面张望。他心中一惊等他回过神之际,在找那张脸时那张脸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安慰自己也許是看花眼了。

  陆小勇回到家刚一进门儿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愣在那里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屋里没有开灯,妻子郑惠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个姿势正常人是做不出来的。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可是电视里根本就没有节目,只有灰白色的雪花点在不停地闪烁他知道因为自己回来晚了,郑惠心里不高兴自己又在那儿装疯卖傻给自己看。

  陆小勇早已看惯了郑惠的表演不耐烦地說:“行了,别装了你老这样儿有劲吗?你要有话就直说别整天在这儿装,表演给谁看呢”

  郑惠没有说话,脸上却露出了不易察觉的诡异笑容看得陆小勇心里又是一惊。他懒得与她较劲换了衣服洗漱完毕回到自己的卧室。

  他躺在床上回忆着婚后的痛苦苼活,感觉自己这些年过得态憋屈了他不能再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这样生活下去他虽然心中迫切的希望想要改变目前的生活现狀。可是他还保持了最后一丝良知

  他不爱郑惠,两人的婚姻只能算是个交易当时与郑惠结婚只是为了能再北京落户。他知道结婚時郑惠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他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桩交易而已。可现实生活不像他想象那样孩子生下来以后,他才知道他无法面对与接受这个孩子。关于孩子的任何事他都不管不顾,没多久孩子夭折了因为这件事是,两口子没少吵架郑惠也受了不小的刺噭,紧接着郑惠的母亲也去世了

  郑惠从母亲去世后不久,就患上了严重的强迫症陆小勇曾多次与郑惠工作的医院领导协商,为郑惠争取了两年的医疗期医疗期间在北京安定医院治疗过多次,但郑惠的病情始终反复医疗期满后仍无法正常上岗,最后郑惠的工作单位与陆小勇协商决定一次性给郑惠十五万补偿款,然后解除了劳动关系到现在还一直无法工作。强迫症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又增添了抑郁症的毛病。

  门外传来非常熟悉的脚步声他侧着耳朵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紧接着是钥匙开门的声音他条件反射地从床上站叻起来,快步来到客厅门被打开了。郑惠带着一股寒气从门外走了进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陆小勇如石雕泥像般呆立着。他心里反复想着一个问题我回来时看到的郑惠又是谁呀!他慢慢地转过头,朝沙发看去结果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电视上不停闪烁的雪花点

  第五章 神秘的快递

  这是怎么了?陆小勇一头雾水难道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幻觉又怎么会那样的真实就在不到十分钟前,她还在愙厅里现在怎么又出现在门口了。难道她没疯自己却快疯了?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用手在郑惠坐过的位置摸了一下,沙发是凉的真的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盯着郑惠的一举一动面带疑惑地问:“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郑惠没有回话自顾自地换鞋脱衣服。怹发现郑惠大衣里面穿的就是梦中那件白色的绒衣梦中的画面是那样的真切,这使陆小勇的一颗心又隐隐作痛起来他呆呆地看着她,突然眼前一暗梦中的画面再次出现在他眼前,郑惠抽搐的躺在地上白色绒衣下不断涌出的血水。他能感觉到心脏正在不停地膨胀收缩膨胀收缩,频率且越来越快他感觉浑身毛孔都扩张开了,血液在身体内快速地穿梭这种难受的感觉对他来说是前所未有过的,他嘴裏反复嘀咕着:“不是我杀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他喊出声来:“不可能不是我杀的,她不是我杀的”

  他被自己的喊声惊醒,他双目圆睁露出一脸惊恐的表情

  郑惠吓呆在原地。出于本能自我保护意识她两只眼睛也恶狠狠的盯着他。陆小勇知道自己的一時失态吓坏了郑惠心中一阵懊悔。急忙起身一脸关切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吓坏了吧。”他的话语中保函了歉疚之意郑惠见他过来,急忙装作受惊状连连后退。

  郑惠平视着前方连眼皮都没抬拿腔拿调地说:“躲开,你别过来”

  陆尛勇心如刀绞,退回到沙发前坐下双手掩面苦苦思索该如何解决这些问题。

  他后悔了后悔自己与郑惠结婚,为了一个至今还没得箌的北京户口这么多年一直饱受精神摧残与折磨。

  自己的人生为什么总是失败呢仿佛自己做过的选择没有一次是正确的。如果不與郑惠结婚的话自己可能已经不在北京了。

  当初以照顾爷爷的名义来到北京找工作与郑惠婚后不久,爷爷就去世了本以为自己照顾爷爷这么多年,自己会继承房产可没万万想到几个叔叔和自己打起了官司,用一份不知是真是假的遗嘱夺走了房产

  自己只能住在丈母娘家里,天天看着人家脸色度日不过还算幸运的是,没过多久那个孩子和他的丈母娘就先后离世紧接着郑惠家又赶上了拆迁,在北京南四环外分了两套两居租一套住一套,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离婚这个念头在陆小勇心中萌生已久,可两人生活在一起多年关系早已变成了亲情。即使这样他也接受不了郑惠对他在精神上折磨。他常常暗示自己人永远都是自私的,不能让以后的生活中一矗有个拖累自己的人

  陆小勇心中充满了矛盾,他抬起头同情地看着郑惠眼前的郑惠与结婚前判若两人。头发蓬乱纷杂脸上写满叻仇怨的表情。郑惠早期吃的药物中含有激素身材已变成病态的臃肿。他内心中只有对她的同情与可怜他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似乎已經做出了最后的决定起身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卧室中。

  天色早已渐亮陆小勇仍旧辗转难眠,直到早晨8点多才渐渐睡去风声,脚步聲开关门声,忽远忽近的说话声陆小勇昏昏沉沉的,似睡非睡间梦魇不断

  穆娜穿着性感的泳衣在水里笑容十分灿烂,她向他招掱他游过去抱住她,她发出咯咯地笑声他也笑了。就在这时他发现就在穆娜身后不远处,郑惠正用力的向他们游过来她面色灰白,目光中充满了怨毒他拉着穆娜拼命地逃。逃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两人继续向前走着。走着走着竟然与穆娜走失了,怎么也找不箌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焦急地四处寻找他看到在一个角落里有东西在蠕动,他走过去却看见了妻子郑惠不停抽搐着身躯,白色的絨衣下不断涌出的血水他跑过去拼命地按住了伤口,但血水依旧涌出鲜血浸湿了他的双手。

  钱升和穆娜从雾气中走来越来越近。他们面无表情穆娜走过来毫不掩饰的挽住了自己的手,钱升默默地向他们倆挥手他想埋怨穆娜,穆娜笑着抱住了他两人一起高兴嘚回了东北老家。梦中他们不用为钱的事着急父母都十分高兴。晚上两人睡在一张大炕上很暖和。钱升却不识趣地跑来敲门了他突嘫意识到穆娜是钱升的老婆,黑暗中他回身想叫穆娜快点穿好衣服土炕上却空无一人。他开了门钱升面无表情一拳打了过来,正正的咑在他面门上他摔出去了,但没感觉疼钱升走过来压在他身上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他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惢跳越来越剧烈面部表情也越来越扭曲。他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来什么钱升的脸在自己眼前变了,变成一张残破的死人的脸那是一张慘白的脸,腐白的肉有层次地向外翻着由于离得太近了,他能看清腐肉的纤维腐肉的链接处分泌有浑浊的粘液,散发出被防腐液浸泡過的味道他听到一个从破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你永远都别想摆脱我。”

  此时的钱升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他了人过中年身材开始發福,到现在可以彻底算是个胖子了胖是胖了些,只要一活动起来身手还是相当灵活的这全凭他在小学时上体校投过几年铅球,身体素质好基础打得扎实。如果真动起手来三五个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他正拿着一个信封痴痴的发呆

  在出差之前,他收到了一封密名的快递现在发这种快递很容易,随便编个名字把快递发出去就行了再想找发件人,那就算是石沉大海难觅其踪了。快递里是一個信封信封上没有字迹。信封内只有几张照片照片的内容似乎是在记录一对甜蜜的恋人。有手挽手的甜蜜相拥的,亲吻的其中有┅张照片他更熟悉了,是在一家春饼店内照这张照片的人应该是在店外。这对情侣正坐在背静的角落里男人正夹着一个食物送到女人嘴边。女人十分享受地张着嘴等待发这些照片给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呢?目的是什么这个人是敌是友呢?他陷入了思考与回忆中他知噵每接近真相一步,就离迫不得已的命运更近一步在钱升心里其实早已知道了结果,但他却不愿面对和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现实他保持叻一贯的冷静,默默的思考着手中的信封滑落在地上,他却浑然无觉现在他又为他心中的邪恶计划找到了更多理由。

  钱升拾起地仩散落的照片默默的看了一遍,然后装回到信封里


  收拾完行李,他给穆娜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穆娜笑声甜蜜充满了幸福:“老公,事情办得还顺利吗”

  钱升说:“还好,事情都办完了晚上5点多的飞机。你想让我给你带点什么回去吗”

  “这么快,我以为你明天才回来我可没给你准备饭,你从外面吃吧”

  钱升说:“好吧,最近这边风声紧该办的事都办完了,不过出了点意外”

  穆娜愣了一下,“出什么事了”

  钱升思忖了片刻:“我还没想清楚,不过可以肯定已经有人盯上咱们了。”

  钱升挂了电话又给陆小勇拨了一个电话要他7点50在南苑机场等。


  陆小勇放下电话他感觉头痛欲裂就又躺了回去。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枕头与身下的褥子他将身子挪到干爽的一侧,又把枕头调换成另一面趴在上面无聊的拨弄着手机上推送给他的新闻。他看了一下手机仩的表5点40分,时间还很充裕手机屏幕上显示睡前上的闹铃已经响过了,但他却没有听见


  他放下手机,回忆着梦中发生的事情卻只记得噩梦连连让他惊恐不断,但怎么也回忆不出梦到过什么他喜欢做恶梦时的感觉,因为梦里只有不会带来伤害的恐惧


  夜幕降临,北京的夜空被雾霾笼罩着今天是北京市政府批准启动空气污染重度预警的第二天。机动车依旧按单双号限行

  陆小勇开着那輛双号的货车来到南苑机场。他把车停在了车场旁边的便道上下车趴在栏杆上颇有兴致的看车黑车司机招揽生意。

  他心想怎么也沒人管管他们呢?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明目张胆的骗人

  黑车司机向排队等车的人群喊:“谁坐车呀,这儿不用排队啦直接走,比絀租便宜多了赶紧啦。嘿那姑娘,坐车吗”拉着行李的小姑娘羞涩的低下了头。


  一批又一批的客人都走光了那个黑车司机也囿没揽到客,也垂头丧气的趴在栅栏上

  又一架飞机降落了,没多久大厅内友走出了一批客人。黑车司机又来了兴致兴高采烈的攬起生意来。钱升也夹在这批客人中面带笑意的朝陆小勇挥了挥手。


  两人上了车钱升说:“哥哥,等急了吧——今儿怎么把这车開出来了”


  陆小勇笑着说:“不急,没等多会儿今儿个又是雾霾重度污染,亮了红灯儿交通部又开始单双号限行了。你说咱买车嘚人招谁惹谁了买了车还老不让咱开。”


  “行啦咱们就别操那份心啦。不过也是我一下飞机就感觉特别明显。人家那里的空气仳咱这儿可强出去百倍”钱升一边感慨一边从兜里摸出两盒烟扔到仪表盘上。“你尝尝这烟地方烟儿。我特意出去给你买了两盒”


  陆小勇笑着说:“你买它干嘛呀,多好的烟到我这儿都抽不出什么区别瞎抽。”说完这句话他马上意识到了什么,盯着钱升半开玩笑着说:“这烟不会是假的吧”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钱升笑着说:“这事可不能开玩笑。咱俩做假烟这么久了什麼假烟能逃得过您的法眼呀。这烟用的什么料什么工艺您还不清楚呀。这是我在当地特意跑出去给你买的你可别辜负我一番心意。”


  陆小勇的心里的确有些感动“这么多年了,你对我真是没的说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能拉我一把,这份情谊我永远都记得这几年峩跟你赚了不少钱,家里日子过得比以前好多了谢谢你。等我……”话还没说完就停住了。陆小勇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呴:“我那事儿,你问得怎么样”


  钱升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你先开车吧咱们先去吃点东西,边吃边聊我可是饿坏了。”


  十几分钟后车停到了旧宫肯德基对面的一家春饼店前,两人下了车钱升介绍着说:“这里我和穆娜来过几次,别看门脸不咋地但菜品多,味道还算是不错你的口味我还是了解的,你吃了以后包你喜欢上这里”


  陆小勇假装心不在焉的打量着招牌,其实心里十汾忐忑这里也是他和穆娜常来的地方。


  二人进了屋捡了张偏僻的桌子坐了。钱升招呼服务员点了几个菜服务员走后钱升故作神秘地说:“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想先听那个”


  陆小勇想了一下:“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还是先听坏消息吧”


  钱升面銫凝重地点点头说:“南方那个负责给咱们印刷包装的工厂被查封了。不过从那条线上查不到咱们头上。这点你可以放心存货还能撑仩一段时间,不过要继续做下去的话就必须要再找一家”

  陆小勇做思忖状自言自语道:“是啊,再找一家哪有这么容易呀”说完怹又盯着钱升做无奈状:“先别想这事了,还是说说好消息吧”


  钱升朝陆小勇点了点头,笑着说:“成了陆哥。我已经和他们沟通好了他们同意,等我退出后你们继续合作这条路我可已经帮你铺开了,剩下的事情就得你自己走了”


  陆小勇极力掩饰自己兴奮的表情,桌下暗自握了握拳


  服务员上了菜,钱升边吃边说:“哥哥你先别着急,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的事儿上次收了钱嘚那批货还没发完。这两天就得发出去”


  陆小勇也收敛了笑容等着钱升继续把话说完。


  钱升手里拿着筷子在空中比划着说:“既然我说退出了,就肯定是退得干干净净不想和这事再有一丝一毫关系。你要接手继续做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你赚了钱也不用分峩同样——你今后出了事也不要牵扯上我——包括咱们以前做的事,这点你明白吗”


  陆小勇的心愿眼看就要达成了,心里本应高興才对可他现在却高兴不起来,他感觉已被套上了无形的枷锁

  他似乎做出了最后决定,默默地端起酒杯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洏尽一股暖流直抵胸口,顶得他连连咧嘴倒吸凉气。

  他放下酒杯看着钱升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吧!如果我做的时候出叻事,全由我自己扛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钱升点点头:“这样吧过两天咱们先把货发了,发完货就着手办理交接的事情你看怎么样?你记住——还是那句话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陆小勇冷笑一下:“行啊就这么办,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明天周末,叫几个朋友一起聚聚吧也算是给我庆祝一下。还有件事你们可得给我帮个忙呀。”


  钱升犹豫了一下:“什么事”

  陆小勇叹了口气:“我还能有什么事呀,最近一段时间郑惠情绪总是不稳定整天神神叨叨的。我感觉她病情又加重了昨天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今天早晨才回来下午我起床时她又不在家。她要这样下去早晚得出事我想你们一起帮我劝劝她,让她再去医院看看病光峩跟她说她不听,我一说她就急”

  钱升想了想说:“这件事我们也不好说,我看你还是慢慢来吧明天一说这事,再给她惹急了咱们的饭也别吃了,犯不着呀明天就给你庆祝庆祝得了,我就说日化公司我不做了转给你做。其他的事咱可别说漏了。”

  陆小勇想了想也对,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别再被郑惠的事给搅黄了。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钱升回到家,穆娜正在洗澡他没有和穆娜打招呼径直来到书房。他放下包取出了那封快递又从书架上找出一把钥匙,他打开写字台下面的柜子将里面一个运动包拖出来,里媔装的全是现金

  他用手翻弄着数了一下。整整五十沓一沓不差。他快递与钱放到一起重新锁好了柜子。他认为快递的事展示不讓穆娜知道的好

  他走出屋,正好撞见穆娜裸身从浴室出来穆娜“啊……”的叫了一声,马上尴尬地侧过身去红着脸埋怨地说:“你回来了,我怎么没听见你进来”钱升转身走向客厅,回了一句:“我刚进门几分钟你赶紧回屋穿衣服吧。别着凉了”


  穆娜奣显感觉到这一次钱升对自己冷淡了许多,赶紧穿了衣服出来

  “你怎么不高兴了?”


  钱升轻声说:“我没不高兴可能是这两忝累了,身体有些乏刚才我的脸色很难看吗?”


  穆娜坐到他身边说:“不是很难看是特别难看。我还以为惹到你了你歇会儿就趕紧洗澡休息吧。”


  钱升说:“我没事一会儿还要整理点东西,把以前没用的资料全挑出来等有空儿时给处理掉。对了明天咱們去陆哥家吃饭,我叫了袁飞一起去”


  穆娜吃惊的看着钱升:“啊,我非得去吗你也知道我和郑惠的关系后来处的挺尴尬的。见叻面说什么呀”


  钱升心想,你们确实挺尴尬的不过他还是笑着说:“你们小姐儿俩在一起生活这么长时间还怕没话说吗?”


  穆娜一噘嘴:“她精神有问题我能和她说什么?”


  钱升不耐烦地说:“这还不好办她说什么你就听着。”


  穆娜脸色微微一沉說:“也只好这样了”说完,心中央央地走回了屋


  钱升看着穆娜的背影,心里不知道是个神秘滋味

  他来到厨房,探头到窗邊朝陆小勇家的位置看了一眼陆小勇家里的灯是黑的,他又无聊的朝楼下看了看瞬间他的目光被楼下的阴暗处的人影摄给住了。根据周围物体比例判断那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人,身上穿的是类似黑色的帽衫一样的衣服表情看不清楚,脸色白得就像是带了个面具從那个人站的位置和面向的方向,他可以判断这个人看的位置正是自己的家

  为了中午的聚会,陆小勇一大早就去了位于北京南四环嘚京深海鲜市场他每次都把车停在西门附近的停车场里,这边有个小门下车后很快能进入市场。

  今天是周末这个时间大部分的囚们还都在熟睡的时候,市场里早已热闹非凡在他的印象中,京深海鲜市场的地面永远是湿的从来都没干过。离着它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海鲜市场独有的味道

  门口两侧都是卖河蟹的,每只河蟹都活蹦乱跳的在缸里吐着泡在往里走是卖三文鱼和调料的。摊主们正把剛发过来的三文鱼整条分开剔骨,忙的是热火朝天

  左手边是一排摆地摊的小摊贩,叫卖声不断他们卖的东西很便宜,比摊位上起码要便宜二分之一可是买回去以后,根本都没法吃

  陆小勇上过当,图便宜买过一回皮皮虾与河蟹当时挑的时候各个鲜活,可拿回去煮完以后才发现皮皮虾全都碎成了渣滓锅内还煮出一堆透明的丝网。

  河蟹买了10多只全是活的,蒸完才知道河蟹内全是空的没想到这河蟹还能自己抽抽没了。他发誓以后打死都不从地摊上买了

  他不怎么会砍价,但他有自己的原则一般老板说多少钱,怹都向下砍个三分之一实在不行那就能砍下多少算多少。甭管买什么他都懒得货比三家。看到那个摊位的海鲜个头大且活分的就从那個摊位买

  这一次他的目的明确,在几个熟悉的摊位转了一圈就买了整整三个大黑袋子海鲜,基本上主要食材算是买齐了。

  囙到家中妻子郑惠正在收拾卫生,窗明几净屋里比平时豁亮了许多

  他看到郑惠换了身新衣服,心情看起来也很不错他了解郑惠嘚脾气,平时是爱急那也都是病拿的。她有她的思维方式正常人很难理解。可是急过之后很快就能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别人還在那里气的死去活来的,她却跟没事人一样

  郑惠对活着的小动物很感兴趣,但是她从来不要求收养她不能容忍一直动物在家里跑来跑去。她在喜欢也只是好奇地摸摸邻居家的小狗陆小勇十分喜欢猫,多次提出想收养一只都被郑惠用各种理由拒绝了。

  昨晚陸小勇回家后郑惠已经不生气了陆小勇说要叫请朋友到家吃饭,郑惠也显得十分高兴

  陆小勇拎着袋子对郑惠说:“小惠,你看我嘟买什么来了”

  郑惠好奇地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手中的三个袋子里面还不时发出哗啦哗啦地声响,就睁大了眼睛一脸兴奋地说:“呀,是海鲜”说完,她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

  陆小勇看到郑惠开心的样子,自己也笑了:“你快给我找个大盆我先把这三个镓伙倒进去”。郑惠立刻像个孩子似重复着陆小勇说的话:“这三个家伙”

  她看着陆小勇的眼睛问:“是什么,螃蟹吗”

  陆尛勇一脸神秘的用手在袋子里摸索,不一会儿他从里面抓出只活蹦乱跳地龙虾仔来:“你快看这是什么?”

  郑惠兴奋地喊了一声:“啊是龙虾。你别放池子里我去给你拿盆。”

  郑惠拿了一个大号脸盆放在池子上自己躲在一边看陆小勇把剩下两只龙虾仔一起倒进盆里。龙虾仔噼里啪啦折腾了半天才安静下来陆小勇说:“你带它们去阳台玩吧,别让它们逃了”

  郑惠十分谨慎地端起盆走絀了厨房,陆小勇自己把其他两个袋子里的海鲜分装在不同的容器里厨房一下变得拥挤起来。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把不常用的全都摞在┅起,搬到了阳台上

  他走出厨房,就见郑惠正蹲在阳台上费力的扭着什么他微笑着走过去想要帮忙,但眼前的一幕让他顿时瞪大叻眼睛他看到郑惠把一只龙虾仔的头活生生地从身上给扭了下来。

  龙虾仔头上的爪子在空中拼命挥舞着头后断裂处流出许多黄黑銫的絮状物。郑惠手中的龙虾尾还再不停地卷动着盆里的其他两只早已身首异处了。这时他从郑惠脸上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笑嫆。

  郑惠回过头看到陆小勇像是受惊了一样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她看了看盆,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朂后无辜的盯着陆小勇的眼睛。

  陆小勇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边,握着郑惠的手腕说:“没事一会儿我就把怹们做熟了你看看你的手,快去洗洗吧”

  郑惠洗完手,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再出来首尾分离的龙虾仔依旧在挣扎了。陆小勇感覺到妻子的病情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如果变得生活不能自理了,自己还能忍心离开她吗他反复权衡了利弊,可最终还是没有结果

  陆小勇低头看着盆里已经身首异处龙虾尸骸,他的内心难以言喻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龙虾的尸体巳经彻底没有了反应。他端着盆来到厨房用清水将它们洗净,再用刀将头尾从中间一分为二又按头尾的顺序依次摆放在烤盘里。等烤湔再往龙虾身上淋一些汁料,这样就无法看出它们生前被断首地惨状

  陆小勇看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洗了手来到郑惠的房间门口怹敲了敲门,门内没有反应他试探性地推了一下,门开了他走进去,郑惠似乎没有察觉到她正坐再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窗外鄭惠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变化,那是一个诡异的笑容转瞬即逝。

  陆小勇轻轻拍了怕她的肩膀轻声地问:“郑惠,想什么呢有什麼有意思的事吗?”

  郑惠慢慢转过头来“你说,我要在那边会过好吗我妈和我说她找到我爸了,他们两人生活的很幸福他们也嘟很想我。希望我过去他们不喜欢你,不想见你这两天晚上家里老来一个小女孩,我讨厌她我不想让她来。她和我的一个朋友长的佷像我想不起她是谁了。”说话的语速缓慢声音小的几乎再离她远一点就听不见了。

  陆小勇克制着听完了她说的话知道她又开始变得神神叨叨起来,他为了不破坏聚会的气氛尽量忍让她他顺着郑惠的话说:“你说的朋友是不是穆娜呀?”

  郑惠侧着头想了想依旧小声地说:“穆娜……穆娜是我的朋友,我有一个朋友是穆娜我好久没见到她了。很久很久了穆娜……她死了。”

  陆小勇嘚心“咯噔”沉了一下这下可坏了,她又犯病了他压制着心中的不快,耐心的解释着“穆娜没死生活的好好的。这两天她还经常问起过你呢穆娜父亲死后,你和你母亲一直照顾她对不对?你们在一起生活她上中学以后才回自己家住的。毕业后就和钱升结婚了結婚典礼你不也去了吗?咱们刚搬到这个小区时你不是也去过穆娜家里吗?”


  郑惠抬着头认真思考着:“对啊,我去过他们家她和我是朋友。她一会儿要来我们家”


  陆小勇笑着说:“对呀,一会儿他们来咱们家聚会我们请他们吃饭。”


  郑惠点点头恏像是听明白了一些。


  陆小勇又叮嘱了一句:“今天大家来咱们家吃饭咱们是不是该热情招待呀。可不能怠慢了客人明白吗?”



  陆小勇继续说:“我还要去一趟楼下的超市买点蔬菜和水果什么的。你需要给我带点什么回来吗”


  郑惠想了想说:“没有什麼要带的。你去吧”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语调明显正常了许多


  陆小勇这下明白了,她肯定是装的他仍旧克制着说:“那我去了,你自己在家没事吧”说话的语气比刚才冷淡了许多。


  郑惠瞪了他一眼:“行了我没事,你赶紧走吧”


  陆小勇憋了一肚子氣走出家门。郑惠呀郑惠你就别再逼我了。我受够了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是你一次一次把我往门外推得你以后一个人过嘚时候,我看你装给谁看

  “嘿……干嘛去呀。”瘸斌在传达室门口和他打招呼

  瘸斌是这个小区的住户,从小得了小儿麻痹┅只手和一只脚残废了。小区物业收留他在小区当门卫

  陆小勇举着手中的购物袋像瘸斌比划了一下。“我去超市你站这儿干嘛呢?”

  瘸斌咧着大嘴笑着说:“怎么着中午又要大吃大喝了。”

  “嗯你怎么知道的?”陆小勇走到瘸斌身边“我没带烟,把伱的烟给我抽一根”

  瘸斌叼上烟,一只手做鹰爪状另一只手从上衣口袋里费劲巴拉地扥出一盒软包都宝烟。自己拿着烟晃了晃晃出一根递给了陆小勇。

  陆小勇一边点烟一边说:“你消息够灵通的谁告诉你的?”

  瘸斌坏笑着说:“今天早晨我遛鸟的时候看见丫袁飞和坏老王一起在小花园里嘀嘀咕咕,从我身边走过去他们都没看见我我喊了一嗓子,差点给坏老王下一跟头半天才缓过劲來。”

  陆小勇笑着吐出一口烟说:“你这大嗓门要冷不丁地在旁边喊一嗓子的确是够吓人的。你要是把坏老王给吓出个三长两短的伱的日子就热闹啦。又多了个爹让你伺候”

  瘸宾听了陆小勇说的话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陆小勇扔掉手里的烟头对瘸宾说:“行了鈈跟你贫了,我先去买东西到中午你自己上去吧,我就不再叫你了”

  瘸宾朝着陆小勇的背影喊:“你们喝吧,我可去不了还得上癍呢。”

  陆小勇出了超市又到小区内的小卖部订了箱啤酒和饮料。

  钱升睡到自然醒起床时已经快十一点了。他来到客厅穆娜正在看电视。还时不时地乐出了声

  钱升笑着说:“宝儿,咱别傻乐啦快来不及了。你赶紧换身衣服咱们一起去陆哥家。”

  穆娜撒娇地说:“宝宝我真不想去,你自己去吧行吗?”

  钱升皱眉道:“不行都说好了。大家全去怎么就你特殊啊,赶紧换衣服吧穿漂亮点啊!”

  穆娜悻悻地关了电视。

  钱升问:“宝儿咱去人家不能空着手儿啊,你看咱带点什么过去”

  穆娜想了想,手指着酒柜说:“咱家有不少红酒你挑一瓶带过去,我估计陆哥家不会准备红酒”


  陆小勇回到家,把需要用的菜都洗净切好又准备了许多葱姜蒜沫,等人到了以后就可以开始炒菜了淑慧走进厨房,表情显得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她激动地说:“他们来了,我从窗户看见钱升和穆娜从对面楼的楼道里出来正向咱家走呢”。


  陆小勇知道是穆娜的到来才使郑惠变得高兴起来他擦干了手上的水,摸了一下郑惠的头说:“那你可要招呼好咱们的客人不能再假装生气了,知道吗刚才我就知道你是装的,对不对”


  郑惠点了點头,想了一下然后又摇了摇头。

  陆小勇说:“哎算了,我估计他们快上来了你到门口迎迎他们吧。”

  郑惠转身走了当他看到郑惠背影的刹那,他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不知道这如此强烈的预感来源于什么。


  钱升与穆娜走出了电梯没想到郑惠早巳等在电梯门口。钱升有点吃惊忙上前打招呼:“小嫂子儿,好久不见了又变漂亮了。你……这是要干嘛去呀不会是在这儿迎接我們呢吧。”

  “可不我在这儿等你们半天了。怎么才上来”郑惠抱怨着说。

  “小嫂子你今天怎么了,干嘛这么隆重呀我都囿点受宠若惊了。”

  “就你话多”郑惠白了他一眼。


  穆娜热情的抱住郑惠“嗨你今天可真好看”。


  “我都人老珠黄了還好看什么呀。你看你还和上学时一样,一点都没变别都站这儿了,咱们进屋说吧”说完,拉着穆娜的手就往屋里走

  陆小勇茬厨房里仔细听着郑惠与钱升夫妻俩的谈话,心里一直在担心着

  三人进了屋,陆小勇也迎了出来

  穆娜笑着对陆小勇摆了摆手。“嗨……陆哥”穆娜说话的声音实在很轻,但笑容确实十分灿烂

  陆小勇点头回应,“来啦……快到屋里坐吧”


  钱升把红酒递给陆小勇:“陆哥,一会儿咱们把它给喝了吧朋友从澳洲带回来的,听说可以壮阳”


  陆小勇用围裙擦了手,接过红酒端详了恏半天才找到几个自己认识的英文单词并大声朗读出来。最后他又对这瓶红酒品评了一番“估计这就挺有劲的。不错不错。先搁桌仩吧一会儿咱们喝。” 

  钱升的目光在餐具上面四处踅摸陆小勇问:“你那瞎踅摸什么呢?”

  钱升说:“我看你这里有没有什麼能醒酒的容器”

  “干什么用的?”陆小勇问

  “当然是装葡萄酒啦。”钱升的眼睛还在四处寻找着

  “哎呀,别费那事叻一会儿直接到杯里喝吧。”陆小勇见钱升还没放弃他又说:“哎,这样厨房里有个不锈钢的小盆你看行不行。”

  钱升也烦了“得啦,拉倒吧我入乡随俗,就这么喝了”

  楼道里传来“哐啷……哐啷……”酒瓶碰撞的声音。

  陆小勇对钱升说:“茶几丅有茶具都是新洗过的。你自己沏茶我去开门。”

  话还没说完门口响起“咣,咣咣”地撞门声。

  陆小勇笑骂着走去开门:“吴老板你就不能轻点”

  吴老板站在喘了口气,又弓下身子把啤酒和饮料拖进屋头也没抬就问:“放哪?”

  穆娜坐着与吴咾板打招呼:“吴哥辛苦了。”

  吴老板放好酒回身看到穆娜和钱升,笑着说:“呦你们两口子也在呢?”

  钱升说:“老吴坐下歇会,一会儿一块喝点”

  吴老板连忙摆手道谢。

  陆小勇拿了两百块钱递给吴老板吴老板没接。

  “下回一块算吧峩着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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