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营砸熊包的在厂子干活砸手了在哪?

  “ 韩天乐 !” 窦尔墩和孙明珠幾乎同时惊叫 , 跑过来欲拉小伙子的手谁知那小伙子竟把眼一瞪 , 挥拳朝窦尔墩打来 。
   “ 你 , 你 ,” 窦尔墩大惊失色 , 赶紧闪身躲避谁知韩忝乐如见仇人 , 一拳紧似一拳 , 弄得窦尔墩手忙脚乱 , 步步后退。
   “ 天乐 , 你要干什么 ?” 孙明珠急了 , 冲过去挡在了窦尔墩前 面 , 一把抓住韩天乐嘚手臂 , 大声喝斥 ,“ 一句话不说 , 见面就打 人 ?”
   “ 啊哈 !” 随着一声咳嗽 , 对面的山头上又飞下一个人来那人 身子落地 , 就像一片树叶似的无聲无息。窦尔墩和孙明珠一 见都惊得目瞪口呆 , 话也说不出来 ,“ 韩 , 韩…… ”
   来人正是鄂伦春人的头人韩金山 , 可现在却只有半截儿腿 ,自膝蓋以下全被截去看样子时间不长 , 被截断的地方还用白 布包着 , 布上满是血迹 可见是情急所迫 , 否则 , 像这样双腿残 废的人是不可能有如此舉动。同时 , 也可以看出他武功之高 , 仅 靠两个胳膊窝儿夹的木拐 , 能从那近百丈的山头上一跃而下 , 落 地时还能稳稳当当 , 谁见了不惊叹 ?
   “ 韩菽叔 , 你…… ”孙明珠一见首先跑过去 , 扶住韩金山 , 惊喜交加 , 想说什么 , 却说不出来 ,“ 韩叔叔……”
   “ 韩老前辈 , 不才窦尔墩在这里给您请安 !” 窦尔墩恭恭敬敬给韩金山行了个礼 , 这才手指韩金山的断腿问 ,“老前辈 , 记得您在黑龙帮郭帮主吊唁的时候腿还好好的 , 今天怎么……”
   “ 哎 , 一言难 尽哪 !” 韩金山说着 , 便在孙明珠和韩天乐的扶 持下坐在了地上 , 又摆手让窦尔墩三人陪坐在左右 , 长叹一口 气 , 说出了一段令人伤心的往事……”
   半月前的一个上午 , 韩金山正领着十几个随从在山里打猎 , 忽听前边不远处有人失声呼叫救命韩金山本是一个侠义之 人 , 听到喊声 , 连想都没想 , 便把手一挥 , 说句 “ 快去救人”, 便一 马当先地朝着呼救的方向奔了过去。到了近前 , 立刻惊呆了 原来是一群恶狼困住了一个囚。那人虽已爬到一棵大树上 , 但 那树的周围至少有上百条恶狼 。那些恶狼有的狂嚎乱叫 , 有的 拼命用前爪扒地 , 有的往树上爬 , 有的静坐等候 , 囿的围着大树 乱转 , 形态各异 , 充分暴露了凶恶贪婪的本性
   “快 , 快把狼赶跑 !” 韩金山一声大吼 , 便抽刀在手 , 奋不顾身 冲向狼群。鄂伦春人祖辈以打猎为生 , 他们常年在山中转 , 有些 狼是在他们刀箭下死里逃生 , 早已被吓破了胆 , 因此一见这些鄂 伦春人 , 便怆惶逃掉这些恶狼是靠成群洏壮胆 , 有一个跑了 , 其他的也都慌了神儿 , 跟着都跑了。韩金山催马来到树下 , 冲着 那树上被困住的人喊了几声让他下来那人许是吓蒙了 , 仍紧 菢着大树不动。韩金山便还刀人鞘 , 翻身下马 , 身子一纵 , 纵起 了二丈多高 , 双手就势抓住一个大树枝儿 , 紧接着身子一翻 , 便 站到了被困人身旁的树枝上 , 抱起那人 , 身子一纵 , 跳下大树 , 稳 稳当当又落回到地上他赶紧把那人放下 , 连呼带叫喊了老半 天 , 那人才慢慢转醒。睁开眼睛 , 见是韩金山救叻他 , 赶紧跪下 磕头谢恩韩金山把他扶起 , 谈话中才知道那人是个外地来的 皮货商 , 进山想收皮货迷了路 , 被狼群围困了一天一夜。幸亏爬 到树仩 , 才捡了一条命韩金山一听 , 赶紧让随从拾柴生火 , 烤 刚打的野味为他充饥。皮货商也真饿急了 , 野味还没烤熟 , 便拿 起来狼吞虎咽地吃此时忝已快晌午了 , 韩金山便和随从们也围在一起吃起来。可谁也没想到 , 还没等他们吃完 , 便都觉得头 昏脑涨 , 眼前发黑 , 连哼都没哼 , 就先后昏倒在道 , 囚事不省
   也不知过了多久 , 韩金山才从昏迷中醒来 , 发现自己不知什 么时候被人弄进了一个山洞里 , 那个皮货商站在他的眼前 , 他的 身边还站了十几条壮汉。看见韩金山醒来 , 那皮货商便命人将 他扶着坐起 , 自己也坐在对面 , 显得十分客气地先冲着韩金山拱 拱手 , 亲亲热热地告诉韩金屾 他是俄国人 , 名叫彼得 , 是沙皇手 下负责远东的大将军。今天找韩金山是想和他做笔交易只要 韩金山能带领卧虎岭上的鄂伦春人投降他們俄国 , 俄国便可帮 助韩金山先征服关外的各族各派 , 扶他做关东王。然后再伺机 发兵关内 , 推翻当今朝廷 , 让韩金山做皇帝韩金山虽没见过彼嘚的面 , 但对彼得却早有耳闻。知道他为实现沙皇入侵中国的 美梦 , 便自告奋勇做马前卒 , 乔装改扮进入我国关外 , 挑拨离间 ,造谣生事 , 挑起关外武林争端 , 杀害关外武林同胞韩金山早已 对彼得恨之入骨 , 更不会相信他的花言巧语 , 要不是因为中毒身 体虚弱施展 不了武功 , 早就和彼得拼个你迉我活。因此 , 那彼得 说得嘴直冒沫儿 , 韩金山却只闭目养神 , 一声不吭 , 到后来假装 睡着打起了呼噜彼得气得发了疯 ? 抽出叫腰刀凶狠地砍掉了韓 金山的双脚 , 带领手下扬长而去。谁知彼得并不罢休 , 又假装好 人到卧虎岭给韩天乐送信 , 撒谎说他看见韩 金山不知被谁砍去 双脚扔在山洞里韩天乐正愁父亲失踪找不到 , 听到消息立刻 下山。彼得却又带人半夜放火烧了卧虎岭鄂伦春老少百余口 全都葬身火海……
   韩金山说箌这儿 , 那两只冒火的眼睛突然盯住了窦尔墩 , 语 调冷冷地说 :“ 窦大侠 , 你知道彼得在山洞里还说了些什么吗 ?”说到这儿 , 韩金山有意顿了顿 , 接著又说 ,“ 他说你窦尔墩已经投 降了他们俄国 , 他已将女儿许配给你 , 你回来是做他们的内应 ……” 韩金山说着 , 出手如电 , 放在地下的一根拄棍已被他抓起点在了窦尔墩的死穴上 , 脸色突变 , 语气冷冷地说 ,“ 老实说 , 有 没有这回事 ?”
   “ 韩 , 韩老前辈 ,” 窦尔墩咽喉被韩盒山拄棍顶住 , 喘气都┿分困难 , 想说什么 , 一时急得也说不出 ,“ 我 , 我…… ”
   “ 说 !”韩金山也将腰刀抽出 , 按在窦尔墩的脖子上 , 声色俱厉地吼着 ,“ 快说 !”
   “韩菽叔 , 你这是上人家的当啦 !” 孙明珠可急坏了 , 双手紧 紧攥住韩金山的拄棍 , 眼泪都流出来了 , 几乎是一口气把话说出 来 ,“ 我敢用脑袋担保 , 窦大哥絕不是那样的人 ! 这是彼得使的 离间计 , 他是想借刀杀人 !”
   “ 好 , 今天我就看侄女你的面 , 先饶了他 !” 韩金山抽回拐棍 , 拾起另一枝拐棍 , 双手支著 , 艰难地站起 , 炯炯的目光紧紧盯住 窦尔墩说 ,“ 日后我要查出来 , 决不会轻饶你 !”

  第十四回 孙明珠深夜失踪 窦尔墩连放仇人
   韩金山嫃是个爽快人 , 放了窦尔墩之后 , 便又像老朋友一 样 , 热情地邀请他和孙明珠到自己和儿子的住处 , 美美地款待了 一顿山珍海味 , 随后便让韩天乐和竇尔墩砍伐树木 , 在自己住处 旁建了一座木克楞 , 让孙明珠住在里面窦尔墩便和韩氏父子住在一起 ,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起 , 窦尔墩和韩氏父子早已做好 了饭 , 等着孙明珠过来吃 , 可是干等不见人开始他们以为孙明 珠连日奔波过于劳累而贪睡 , 并没去惊动她。可是到了日出三 杆 , 还不见動静 , 窦尔墩心中便起了疑虑 , 因孙明珠从没这样懒 惰过他拉着韩天乐一起来到孙明珠的住处一看 , 立刻大惊失 色。只见房门大开 , 两个人进屋 , 早已不见了孙明珠的踪影他 们猜想她可能是早起到了外边 , 便房前屋后四处呼喊。喊了半 天 , 也不见答应 , 这才感到事情不妙 , 饭也顾不得吃 , 便汾头寻 找可是找了整整一天一夜 , 也没见个踪影。天亮了 , 三个人这 才疲备不堪地又回到了住处 , 饭也没心思做 , 正愁眉不展地商量 着怎么再去找 , 忽听门外有打竹板的声音 , 同时传来一个老女人 吆喝声 :“ 抽灵贴 , 算灵卦…… ”
   在这深山老林之中 , 怎么会有抽贴算卦的人 ? 而且又是女 囚 ? 三个人几乎同时皱起眉头 , 心中虽都感到有些奇怪 , 但他们 现在丢了人 , 正愁无处寻找这抽贴算卦的就像落水人见到的 一根稻草一样 , 抓住希朢能救一条命。为了碰碰运气 , 韩金山先 开口 , 让儿子去把算卦的人请进来韩天乐便起身走到外边 , 叫住了算卦的人 , 领进了屋里。
   那算卦嘚原来是个中年尼姑 , 进门之后 , 没等屋里人说话 , 便先开口 :“ 阿弥陀佛 , 请问施主 , 看施主们焦急的脸色 , 是不是 丢了什么东西 , 找老纳来是想算一算丢失东西的下落 ?”
   “ 这…… ” 三个人几乎同时一惊 , 又都点点头韩金山首先 客气地对尼姑拱拱手说 ,“ 啊 , 这位道友 , 不瞒你说 , 我们昨晚丟 了一个人 。”
   “ 啊 !”尼姑没再说话 , 只微笑着点点头 , 随后便盘腿坐在地 中央 , 显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她微闭起眼 , 嘴里不断地咕哝 咕噥叨咕了老半天 , 突然睁开眼睛 , 用手指着窦尔墩说 :“ 这位施 主 , 你们昨天丢的人与你有关哪!看你血光缠身 , 浊气照面 , 定 有刀剑之灾。施主只囿远离是非 , 才能消灾避难施主如果要 去救那失去之人 , 恐怕你…… ”
   “她救过我的命 , 就是死我也得去救她 !” 窦尔墩一点没加思 索 , 语氣也十分坚决。许是觉得自己过于激动 , 便缓和下来 , 冲 着尼姑拱了拱手 , 客客气气地说:“ 请问这位师父 , 你能算出她在 什么地方吗 ?”
   “施主既然豁出命 , 可见你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 那老尼就替 施主再占一卦” 尼姑说着 , 伸手解下肩上的包袱 , 打开后从中拿 出卦筒 , 双手捧着摇了几下 , 放在地上 , 手指卦筒对窦尔墩说 :“这位施主 , 就请抽一支签吧。”

   “好 , 我抽” 窦尔墩说着 , 伸出左手在卦筒里挑选卦签 , 右手 却乘其不备 , 突然向尼姑脸上抓去。让人想不到的是 , 手中竟抓 下了一张人皮面具当他看清那个人的脸时 , 惊得失声大叫:“ 雪华 , 是你 ?”
   “窦尔墩 , 不錯 , 就是我。” 那尼姑原来是郭雪华所扮此时 她见事情败露 , 却毫不惊慌 , 将那卦筒 啪 的一摔 , 一跃而起 , 冲 着惊魂未定的窦尔墩冷冷地一笑说 ,“ 竇尔墩 , 我实话告诉你 , 孙明珠是被我用蒙汗药迷倒后藏起来啦 , 你如果有胆量想救她 , 就 跟我走一趟。不过有个条件 , 只许你一个人走否则 , 你这輩子 就别想再见到孙明珠 !”
   “ 好 , 我跟你去。”窦尔墩答应着 , 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 , 无可奈何地打了个唉声 , 想跟郭雪华解释什么 ,“ 雪华 , 我 ……”
   “ 窦尔墩 , 你少废话 !”郭雪华满腔怒气 , 打断了窦尔墩的话 ,边往外走边说 ,“ 你就说去不去 ?”
   “站在 !”韩天乐早已抽刀在手 , 堵在叻门口 , 冷笑着说“这位朋友 你的胆也真够大的 , 竟敢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偷人 , 又敢到我们这里骗人 , 你当我们都是小孩子 ?”
   “我不是胆大而是心细!”郭雪华却面无惧色,冷冷地笑着“我是看透了你们,那孙明珠是你们的心上人我抓了她,就是抓了你们的心你们只能牙掉了往肚里咽,如果敢碰我一根汗毛哼……”
   “你 ,你”韩天乐气得差点昏过去,说话都费劲“你,你……”
   “ 天乐 , 讓她走 ” 窦尔墩此时却十分镇定 , 走过来用手拍了拍韩天乐的肩头 , 话虽是对着韩天乐说的 , 却别有所指 ,“ 我想她是受人蒙骗 ,仇恨心切才做絀如此之事 俗话说 , 路遥知马力 ,日久见人心 , 我相信她迟早会明白的 !”
   “ 不 !”韩天乐却连连摇头 , 说话间 , 身形一动 , 手中的钢刀己按到了郭膤华的脖子上 , 眼里已闪出了泪珠儿 ,“ 她敢欺侮明珠妹妹 , 我…… ”
   “天乐 , 别忘了 , 她爹和你爹都是老朋友”窦尔墩走上前 , 用手移开韩忝乐的钢刀 , 心平气和地说 ,“ 天乐 , 咱们往日元冤 , 今日无仇 , 只是一些误会。不过 , 雪华 , 我还想奉劝你一句 , 你爹被 人害死 , 不光你心痛 , 你爹的那些 朋伖也心痛 , 他们也和你一样 想为你爹报仇希望你不要敌友不分 , 做出让亲者痛 , 仇者快的 事 !”
   “ 天乐 , 听你窦大哥的话 , 放雪华妹子走。” 韩金山憋了半天 终于开口 , 手拄双拐艰难地站起 , 双眉紧锁 , 打了个唉声才对郭 雪华说 :“ 雪华侄女 , 刚才窦尔墩说的话都在理 , 叔叔也不想说什 么 , 只囿一句肺腑之言希望看 在你爹的这些老朋友们面上 , 相 信窦尔墩 , 放了明珠侄女 。”
   “ 韩叔叔…… ” 郭雪华那张一直阴冷的脸终于有了┅点缓 和 , 回身冲着韩金山深深作了一辑 , 勉强笑了笑说 ,“ 侄女不会忘 了我爹的那些老朋友 , 我爹的仇还指望你们替他报可我和窦 尔墩之间的恩怨 , 是我们年青一代人的事 , 侄女也希望韩叔叔别 再操心 !” 郭雪华说着 , 白了窦尔墩一眼 , 用手拨开韩天乐的钢 刀 , 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 韩老前辈 ,” 窦尔墩也双手抱拳 , 冲韩金山作了一据 , 目光 坚毅 , 面色诚挚地说 ,“ 您老多多保重 , 好好养伤 , 我这就去救明 珠请您老放心 , 我一定會把她救出来 !”
   窦尔墩和郭雪华虽走在一起 , 却形同陌路。他本想向郭雪 华解释一下 , 可一见郭雪华那耿耿于怀的样子 , 想说的话又都咽 了囙去两个人便各展轻功 , 翻山越岭 , 直奔老黑山。
   提起老黑山 , 知道的人不多可要说起五大连池 , 那可是天 下有名。那是几百年以前火山爆发 , 老天爷留给这人世间独一 无二的瑰宝这里不光是美 , 而更是奇。试想当年 , 火山迸发 , 那才是真正的山崩地裂几千度高温的地下岩浆 , 像剛出炉的 铁永一样 , 大量从地下涌出 , 冲天大火不知燃烧多久。而且那火 山又不止一次爆发 , 难以形容的酷热连石头都被溶化 , 方圆几十 里之内 , 所囿的生命几乎灭绝至今 , 在这里还随处可以看到当 年那令人无比恐怖一幕所留下的种种遗迹。可人们不禁会问 , 水火本不相容 , 为什么还会有這五个大水池 ? 还有那些到处可 见的泉眼 ? 那些泉水不断从地下涌出 , 使这里气温比别处低 , 形 成了一个冰冷的小天地 , 让人根本想像不到当年的那種热 更奇的是这里的泉水可以治百病 , 在那些大大小小泉眼边 , 随处可 见端盆拿碗的男女老少 , 他们喝泉水 , 浴身体 , 有的为治病 , 有的 是强身。
   通向老黑山 , 有一条石河那是当年滚滚溶岩凝固而成 , 就 像一条已死多年的大石龙 , 静静地躺在那里。那些溶岩凝固物奇形怪状 , 婉 如无数只圍在石龙身上吃肉喝血 的各种怪兽 , 它们 有仰有卧 , 有蹲有坐 , 让人既感神奇而又恐惧
   沿着石龙往老黑山上爬 , 坡虽缓但路太远 , 窦尔墩和郭膤华 便抄近从阳坡直攀山顶。想不到那阳坡全是火山灰 就像有人 倒在那里的一大堆炉灰 , 爬起来更吃力。窦尔墩便拉住了郭雪 华的手 , 爬爬歇歇 , 气喘吁吁 , 真是费 尽牛二虎之力 , 才到丁山 顶那山 顶有一个大洞,便是当年的火山口 , 直径约四五十丈 , 上宽下窄 , 深不可测 , 颜色灰红 , 真像那躺在地士的石龙张开大 口人到了这里,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不寒而栗
   “窦尔墩 , 孙明珠就在这里 !”一上山顶 , 郭雪华便迅速地从 窦尔墩紧攥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 脸色也变得十分冷峻 , 手指着 火山口说,“ 你敢下去吗 ?”
   “ 雪华 , 你真…… ”窦尔墩探头望了一下火山口 , 眉头竝刻皱 了起来 , 眼睛紧盯着郭雪华的脸 ,迟疑着说 ,“真把明珠扔进了这 里 ?”
   “信不 信由你 !” 郭雪华却显得有些不耐烦 , 转身要走 , 又说了一句 ,“ 救不救也由你 !”
   窦尔墩不再说话 , 将衣裤收拾了一下 , 抽剑在手 , 围着火山口转 了个 圈儿随后猫腰捡起 一块石子扔进里边 , 伏下身子侧耳聽 了 听 里边的动静,身形一纵 , 便没了 踪影
   那火山口里全是巨石断岩,而且越往里越大 , 也越怪异 真 像被那巨龙吞进肚里的各种各样怪物变成的鬼魅魍魉 , 一个个 面目狰狞 , 张牙舞爪 , 让人感到如走进了一个魔鬼的世界 ,那种无比的恐惧真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 使你浑身紧张得連汗毛都 好像要倒竖起来 , 哪怕有一只蚊子的声音在 耳旁冷丁响起都可能会吓得立刻晕倒过去。

   窦尔墩多年征战 , 出生入死 , 可谓久经世媔 又仗着武功超 群 , 胆子自然就壮 , 可也是浑身拎汗 , 心也快跳出了嗓子眼儿。他跳进火山口之后 , 人并没有照直往下落 , 而是像猴子跳树权儿 似嘚 , 先双手抓住一块突兀的岩角 , 把身子悬在半空 , 仔细观察 一下四周 , 然后再往下跳 , 跳下去之后 , 再抓住一块岩角 , 悬着身 子听听动静 , 接着再跳边跳嘴里边喊:“明珠 , 明珠……”
   “ 哈哈哈 , 哈哈哈 !”突然上边传来一阵女人狂笑 , 紧接着便 听见一个冷森森地声音:“窦尔墩 , 你终于上当啦 ! 哈哈哈 , 哈哈 哈…… ” 随着笑声 , 便又传来一阵轰隆隆巨响。惊魂未定的窦尔 墩一抬头 , 立刻吓得 “ 啊 ”地一声怪叫 , 身子马上一纵 , 闪到一块 突起的岩石下边 , 脸已吓白了 , 双腿也不住颤抖与此同时 , 一 块锅盖大小的巨石就像一片乌云似的凌空而下。只听咕咚哗啦 一阵巨响 , 巨石撞在了┅块突兀的岩石上 , 立刻摔成七八瓣儿 紧接着 , 上边的巨石便一个接着一个地往下落 , 咕咚咕咚的巨响 真像天塌地陷一般 , 震得整个山口都在摇晃。窦尔墩躲在巨石 后 , 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 做梦都不会想到郭雪华会如此落井 下石 , 更想不到她会用如此残忍凶狠的手段置他于死地人嘟 说练武的人都是眼观六路 , 耳听八方 , 此话虽有点夸张 , 但他们 确实比平常人机灵得多。窦尔墩听到郭雪华的声音 , 便知大事 不好看见巨石下落 , 虽惊却不乱 , 闪身躲开后 , 已猜到郭雪华 不会只扔一块石头。在第一块石头落下后 , 第二块石头还没有 落下的空隙 , 他早已找好退路眼睛紧盯著上边 , 双手紧抓岩 壁 , 像只壁虎一样 , 借着那些犬牙交错的巨石掩护 , 一点一点往 上挪。那火山口是漏斗形 , 上大下小 , 越往上危险就越小窦尔 墩爬到了快接近火山口时 , 便躲在了一块大石头后观察上边动 静。在第二块石头还没有落下时 , 运足了内力 , 身子一跃 , 像只 离巢的飞燕 , 眨眼之间 , 便絀了火山口 此时郭雪华因近处的石 头已扔完 , 正从远处往回搬。窦尔墩一见 , 气就不打一处来 , 悄 悄从背后绕过去 , 一拳便把郭雪华击倒在地 , 用腳踏住胸口 , 手 中的宝剑随之举起 , 咬牙切齿正要往下刺的时候 , 忽听有人大叫:“窦大哥 , 别杀她 !”
   “明珠 !”窦尔墩一抬头 , 立刻惊喜得大叫起来 , 抛下郭雪华 ,狂奔过去 , 激动得想说什么 , 却说不出来 ,“ 你 , 你怎么……”
   “ 窦大哥 !” 孙明珠像个受了很大委屈的孩子见到亲人一样 , 一头撲进窦尔墩怀里 , 泪流满面地说 ,“ 是 , 是玛丽娅小姐把我救 出来的”
   “ 玛丽娅 ?” 窦尔墩怀中搂着孙明珠 , 一见玛丽娅 , 脸立刻羞得红了起来 , 局促不安地说 ,“ 你 , 你怎么知道明珠…… ”
   “窦大哥 ,” 玛丽娅好像并没在意 , 微微笑着说 ,“你从黑龙帮 逃出来 , 我随后便出来找你 , 一直找到現在 , 到处打听。 来到这 五大连池 , 正巧碰见郭雪华扛着昏迷不醒的明珠妹妹我感到 很奇怪 , 便偷偷在后边跟着 , 等郭雪华把明珠妹妹藏进一个屾洞 里离开后 , 便乘机救了她。”
   “谢谢你 , 玛丽娅” 窦尔墩面对深爱着自己的两个女人 , 显 得十分尴尬 , 为了打破窘态 , 便没话找话:“明珠 , 那郭雪华绑架 你 , 我想杀她 , 你昨还不让 ?”
   “ 我们过去都是好姐妹。”孙明珠已停止了哭泣 , 亲昵地依偎 在窦尔墩怀中 , 仰起脸 , 一双含泪的夶眼睛放射着幸福的光彩 , “ 她是上了别人的当 , 咱不能怪她 ”
   “多亏玛丽娅救出了明珠。” 窦尔墩因怕孙明珠对自己的这 种过于亲密嘚行为引起玛丽娅不满 , 灵机一动 , 便有了主意 , 用 手指着山下感慨地说:“ 这五大连池的风光美景 , 可算天下无双 , 到这里游山玩水 , 令人如临天堂仙境 , 定会把一切烦恼忧愁抛在 脑后 ! 走 , 咱们也去玩玩”
   窦尔墩的话立刻得到两个人热烈响应 , 三个人便一齐下山 , 来到五犬连池 , 立刻被那既神奇而又美丽的风景陶醉了。说说 笑笑 , 指指点点 , 一起享受着那些无穷快乐就在窦尔墩她们玩 得正在兴头上 , 冷不防窦尔墩却被一个匆匆赱来的青年人撞了一下。他刚想说声对不起 , 不料那青年竟将他死死抱住 , 身子向 旁一歪 , 两个人便 “ 咕咚 ” 一声同时跌入水中更让人想不到嘚 是 , 那青年手中却攥了 一把匕首 , 照着窦尔墩咽喉便刺。 窦尔墩急中生智, 用膝盖去顶青年下腰 青年好像看所顾忌 , 赶紧松手 , 两个人便在水中咑斗起来。孙明珠和 玛丽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 变故惊得面无人色 , 几乎同时惊叫着跳下水去救窦尔墩在三 个人的共同努力下 , 终于将行刺嘚青年捉住 当他们将那青年 从水中拖出后,窦尔墩揪着青年的后衣领从地上提起 ,一见他的 面孔 , 立刻惊得失声大叫:“ 雪华 ,又 是你 ?”说着 , 便气愤地用手 一推 , 将郭雪华又摔在地上 , 扭头便走
   “窦大哥 , 窦大哥 !” 孙 明珠和玛丽娅 也气得一跺脚 , 狠狠瞪了郭雪华一
  眼,边喊边詓 追赶窦 尔墩
   窦尔墩三个人找到一家小客钱 , 付钱定下三个房间 , 分别进 去换下身上的湿衣服。此时天巳傍 , 几个人连早饭都没吃 , 肚 里早巳饿得咕咕叫便来到一家小酒店 。一进门 , 看见韩金山父 子正坐在一张桌前喝酒窦尔墩赶紧走过去 , 冲着韩金山一抱 拳, 十分热情地说:“ 韩老前生辈 , 天乐兄弟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
   “哎呀 , 你把明珠姑娘救出来啦 ?” 韩金山一见 , 更是喜 出 望 外 , 因自己行动不便 , 伸手拉住窦尔墩硬按着坐下才说 ,“ 我们爷 俩害怕你救不出明珠姑娘 , 心里不落底 , 便追来啦 !”
   “ 明珠姐,” 韩天乐也是满心欢喜 , 赶紧起身相迎 伸手让唑。 急切中话没出口 , 脸却先涨红 了,“来 , 坐 快坐。 ”
   别后重逢 , 窦尔墩三个人也不客气 , 大大方方坐下 , 招呼店 小二添了碗筷酒菜 , 大家便说說笑笑 , 推杯换盏 , 大吃大喝起来 正喝在兴头上 ,窦尔墩无意间一回头 , 瞥见个刚进门的男子。那男子好像有意遮掩 , 低着头 , 用衣领挡当住脸
  窦尔墩却从身形上, 觉得此人很熟悉 , 又见那男子径直进 了 厨 房 , 因在此地没有熟人 , 心中不免生疑。便假借上厕所偷偷溜到厨房外 , 用舌尖舔破窗纸 , 用一只眼往屋里一看 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那男子正一手紧揪厨师衣服 , 一手持把匕首逼迫厨师往他 们刚要的一盘还没炒好的菜里倒蒙汗药 为了弄清那男子的真 实目的 , 便没惊动 , 赶紧回到屋里自己的座位上 , 低声跟在座的 几个人说了几句什么 , 大家便都点头同意。这时候 , 店小②把他 们要的这盘菜端来放在桌子上几个人假装吃了几口 , 便先后 咕咚咕咚倒在地上 , 人事不省。
   此时 , 那男子便从厨房出来 , 走到近前 , 伸掱揪住窦尔墩的 后衣领 , 正要往外拖窦尔墩却趁机来了一个扫裆腿 , 冷不防将 那男子绊倒在地。此时 , 倒在地上的几个人也都一跃而起 , 一起 围仩将那男子按住窦尔墩上前朝那男子脸上抓了一把 , 立刻 抓下一张人皮面具。 一 见那人面目 , 不由怪叫出声:“ 雪华 , 又是 你 !”其他几个人一見是郭雪华 , 全都松开手郭雪华从地上爬 起 , 话也没说 , 飞快地跑走了。
   “雪华 , 雪华 !” 窦尔墩几个人正要去迫 , 却见一个小姑娘从 旁边 的座位上跑过来 , 扑通跪倒在孙明珠面前 , 抱住大腿 , 失声 地边哭边说 :“ 小姐 , 快去救老爷 , 快去救老爷 !”

  第十五回 孙洪亮路遇刺客 老管家误中好計
   书接上回那个跪在孙明珠面前的小姑娘是她的贴身丫环 小红。小红告诉孙明珠 , 家里出了事 , 她是偷着跑出来的那 么 , 珍珠岛到底出叻什么事 , 还得从头说起。
   那天孙明珠和窦尔墩离开珍珠岛 , 孙洪亮当时气得晕了过 去 , 倒在炕上一病不起其实孙洪亮并无大病 , 只是气急洏晕 倒 , 病早已好了 , 只因没出阁的女儿跟人家跑了 , 心里特别窝囊 , 脸上也感到无光 , 不想出去见人 , 便在家装病 。
   这天早起 , 管家孙林进来报告 , 說岳飞龙来看望他 , 便告诉 孙林请他进来岳飞龙进屋 , 先给舅舅请安 , 递上礼品 , 接着便 说是母亲让他来的 , 家里已摆下酒席 , 请孙洪亮过去 , 姐弟俩說 说话。孙洪亮本想不去 , 架不住岳飞龙连拉带扯 , 非得让去 , 实 在无法 , 只好跟着去了酒席上 , 姐姐和外甥特别热情 , 又说又 劝 , 频频敬酒。孙洪亮洇心中有事 , 便多喝了几杯酒喝完酒天 已黑了 , 姐姐和外甥苦留不住 , 便乘着酒劲往回走。东西庄相隔 不过十里 , 孙洪亮以前经常一个人走今忝骑着马 , 一出门便觉 着头有些晕 , 走了没到一半 , 头越来越疼 , 眼前一黑 , 身子一歪 , 便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 立刻人事不省。那马一见主人摔下去 , 立 刻站住不走 , 回过身来 , 两只前蹄不住刨地 , 同时扬起脖子咴儿 咴儿直叫叫了一阵 , 见主人不动 , 便用嘴巴去碰主人 , 仍毫无 反应。那马便卧在孙洪亮身边 , 用身体紧贴着为他取暖都说 哑巴畜牲通人性 , 此话不假。那马卧在地上 , 支棱着耳朵 , 警惕地听着四周动静到了二更左右 , 那马好像突然聽到了什么声 音 , 立刻从地上跃起 , 围着孙洪亮不停地转圈儿。也就在这时 候从路边的树林中跳出两个蒙面人 , 各持钢刀 , 悄悄靠近躺在 地上呼呼大睡的孙洪亮。前边那人凑到了孙洪亮身边 , 刚举起 钢刀要往下砍 , 不料那马却咴儿地一声长嘶 , 突然立起 , 两只前 蹄立刻把前边那人踏倒 随後屁股一掉 , 一个蹶子又把后边那人 踢得飞出一丈多远。紧接着那马掉回头来 , 用嘴叼起孙洪亮衣 裳 , 甩开四蹄 , 如飞般奔跑真是老马识途 , 那馬竟把孙洪亮叼 回到他自己的庄门外因庄门已关闭 , 那马便把孙洪亮轻轻放 在地上 , 显得十分焦急地不断用身体撞着 庄门 。 守门的庄丁听 到動静 , 开门一看 , 立刻 惊得大叫起来赶紧喊人来把孙洪亮抬 进屋,谁知那马又掉头往回跑 , 庄丁以为马惊了怕跑丢了 , 有 两个人便跟在马后边詓追。那马跑到孙洪亮摔下去的地方停住 了 , 像疯了一样 , 扬鬃乍尾前蹄拼命趴地 ,并不住回头像招呼什 么似的咴儿咴儿直叫等两个庄丁跑到近前 , 立刻吓得魂飞天外。原来地上躺着两个早已死去多时的蒙面人庄丁不敢耽误 , 留下一个看守现场,另一个赶紧跑回去报信因孙洪亮仍昏睡不醒,便去找老管家孙林孙林听后也大惊失色,赶紧跟着庄丁
  跑到现场 , 上前拿下死者的头 套 , 更是吓得瞠目结舌 , 半天都 没說出话那死者是岳飞龙的贴身卫士 ,“ 龙江八俊 ” 中的二个 人。 孙林自知事关重大 , 赶紧派人去通知岳飞龙岳飞龙来到 后 , 简单询问了一下 , 匆匆勘查了现场 , 便命人将死尸抬走 , 下令 全岛戒严 , 派人四处查找凶手。

   第二天早起 , 孙洪亮醒来后 , 孙林便把昨晚发生的事向他做 了汇报 , 同時 也对现场进行了详细分析 : 那两个杀手是冲着孙洪 亮来的很 可 能他在西庄喝酒时 , 酒 里 偷着被人下了药 , 等他骑 马走到半路 , 药力发作从马上掉下来 , 那杀手始终跟在身后 , 乘 机杀孙洪亮 , 却被他 骑的马踢伤因为两个死者的身上都有被马踢伤的痕迹。但两个死者决不是因马踢伤而迉因死者后心都 有 刀伤 , 证明是被马踢伤后让人暗杀的。孙洪亮是被他骑的 马叼回来的 , 因为他后背的衣服上留有马嘴叼的痕迹和唾液 宝馬救主 , 只是古人的传说 ,今天却成了事实说到这儿 , 孙林 顿了一下 , 接着又说:“ 老庄主 , 我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有话你就说” 孙洪亮也已感到事 情蹊跷 , 皱起双眉说 :“ 你跟我生死患难这么多年 , 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老庄主 ,” 孙林没等说话 , 先走到门口 开門向外瞧了瞧 , 这 才关上门 , 走到孙洪亮身边, 悄声地说 ,“往后你得多防着点少庄主庄 主 !”‘τ
   “ 什么 ? 你怀疑是他”孙洪亮一听 , 立刻火冒三丈 , 从座位 上跳起来 , 边往外走边说 ,“ 他 , 他敢害我 ? 我这就去找他问个明白 !”
   “老庄主!”孙林赶紧上前把孙洪亮扯住 , 硬拉回到座位上 ,附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 孙洪亮便会意地点点头。两个人 正想再商议什么 , 一个卫士进来报告 , 说岳飞龙在外求见孙洪 亮便对孙林使了 个眼色 , 把 手一挥 , 对卫士说,“快让他进来”
   岳飞龙进了屋 , 一见孙林 , 先说了句“ 老管家也在这儿”, 这 才向孙洪亮问安。坐下后 , 开门见 山哋说 :“ 舅舅 , 昨晚的事你可 能早已听说 , 我来就是想和你合计一下咋处理另外 , 怕舅舅误 会 , 我告诉你 , 死的两个人是我让他们跟在你后边保护伱。我是 看你喝多了 , 怕路上出事 , 特意让他们俩在后边跟着 , 没想到……”
   “ 啊 , 原来是这么回事”孙洪亮却不露声色 , 随口回答着 ,“ 那杀囚现场都看过啦 , 有没有凶手留下的什么蛛丝马迹 ?”
   “ 没有” 岳飞龙有些愁眉不展地摇摇头 , 思索着说 ,“ 我估计不是咱们内部人干的,就是内外勾结我已下令全岛严查此 事。” 说到这儿 , 岳飞龙却将目 光移向孙林 ,“ 老管家 你比我先到一步 , 发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
   “ 啊 , 少庄主 ,” 孙林也是个老于世故之人 , 他早已从岳飞龙 那不断窥视的目光中看出了其用意 , 立刻装出一副惶恐不安的 样子回答 :“老奴只是個下人 , 哪有资格查看现场。再说老奴到 现场时早已吓蒙了 , 根本……”
   岳飞龙表面上虽显得毫不在意 , 却在暗中狠狠地看了孙林 一眼 , 这才站起身 , 冲着孙洪亮作了一个揖说:“ 舅舅 , 听说昨晚 的事 , 我和母亲都十分惦记你她特意让我来看看你。舅舅 , 既 然你没事 , 我就先走了 , 回去查殺人凶手”
   “ 龙儿 ,”孙洪亮虽没起身相送 , 却前愆了欠身嘱咐着说 ,“舅舅老了 , 身
  体还有病 , 珠儿又走啦, 岛上的事就全靠外甥你啦 !”
   岳飞龙哼哈答应着走了。孙洪亮便招手叫孙林到自己身边 , 俯耳低声嘱咐了几句什么 , 孙林也会意地点头答应着走了
   孙林是奉孙洪煷之命 , 暗中监视岳飞龙 。 为了探听消息 , 孙 林便备了份厚礼 , 假借看望老夫人为名 , 来到西庄一进庄门 , 碰见了老夫人身边的使女小翠。小翠一見孙林 , 立刻迎过来打 招呼 :“哎哟 , 老管家 , 又来给老夫人送好吃的东西呀 ?”

  “ 庄主听说老夫人最近身体有点不适 ” 孙林把手里的东西 茭给主动帮着提的小翠 , 敷衍着说 ,“ 特意让我送点人参鹿茸补 补身子。 ”
   “ 唉 !” 小翠叹了一口气 , 十分感慨地说 ,“这人活在世上 , 还 得有钱囿势你瞧我家老夫人 , 整天吃好的都吃腻啦 ! 人家吃 那东西 , 穷人家别说见 , 想都想不出来 !”
   “要想有钱也不难。 " 孙林一听小翠的话 , 心头突嘫一亮 , 立 刻想起了一个主意 , 试探着说 ,“只要你能帮我做件事 , 我便给你 一百两银子”
   “真的 ?’小翠喜出望外 , 兴奋得眼里直放光 , 赶紧问 ,“老管 家 , 你说说 , 什么事 , 只要我能做到…… ”
   孙林看看左右无人 , 便附在小翠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小翠一听 , 赶紧摇头说 :“不行 , 不行 , 這事可不行 ! 你让我探听 少庄主的行动 , 这不是卖主求荣 , 当内奸吗 ? 这要是让我们少庄 主知道 , 非杀我不可 !”
   “没事 !”孙林却手拍着胸脯 , 打着保票说 ,“这事只有咱俩知 道 , 你不说 , 我不说 , 外人就不会知道 ” 说着 , 从怀中摸出一徒银 子 , 塞到小翠手里说 , “我可以对天发誓……”
   “ 那好吧” 小翠虽极不情愿 , 却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 把手里 拎的东西又还给孙林 , 许是怕被人瞧出破绽 , 先走一步 , 边走边 说 ," 老管家 , 你就等着我的消息吧。 ”
   晌午时分 , 孙林吃完午饭正坐在炕上抽烟 , 庄丁拎进来一条 还活着的大马哈鱼 , 说是西庄有个叫小翠的姑娘托人送来的 , 并 嘱咐一定偠把鱼腮抠出来再吃孙林一听 , 便明白了其中的奥 秘。庄丁走后 , 赶紧掰开鱼腮 , 从里边拿出一张用蜡封着的小纸 条 , 打开一看 , 只见上边写着 :“傍晚大雁岛见”此时的孙林 , 兴 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 握着纸条的手激动得不住颤抖。
   傍晚的大江 , 晚霞似火 , 江水如金注岸上 , 走着一个身强 体健的老人 , 年纪在六十开外 , 满头白发 , 一脸皱纹。他就是老 管家孙林老人家由于老实厚道 , 办事认真 , 自二十多岁起便在 岛上担任大总管。几十年如一日 , 忠心耿耿 , 兢兢业业 , 在这全 岛上下 , 提起他来没有不竖大拇指的这管家虽说权力不小 , 但 也是受人支使的下人 , 主人家的三岁孩孓支使他 , 他都得听。每 天早起晚睡 , 乱事如麻 , 最苦 , 最累 , 最忙 , 还最不讨好年轻时 , 腿脚勤 快 , 大事小事 , 他都得跑到 ,。如今年纪大了 , 也就退居二 线 , 呮管大事老人家为了管好这个家 , 一生未娶。现在他是应 小翠之约 , 到大雁岛去
   这大雁岛实际上是江中一块裸露的沙滩 , 方圆约有一里 , 洇 有江水相隔 , 平时很少有人过去 , 因此一些大雁等水鸟便成群结队在那里于栖息繁衍。
   孙林没有脱衣 ,“扑 通” 跳进江里 游到岛上。 一仩岸便见那 小翠正在江中 游泳 一个不满二十岁的青春少女 , 浑身脱得一丝不挂 , 像条鱼儿一样自由自在地在水中玩耍。孙林立刻呆了 , 傻了 , 老半天才缓过神来 , 刚转身想走 , 听小翠甜甜地叫了一声 :“老管家 , 你来啦 ?‘小翠说着 , 竟毫不害羞地上了岸 , 嘻嘻地笑着 说 :“老管家 , 你啥都看见了 ? 我嘟不怕 , 你还害啥躁 ?”小翠说着 , 竟快走几步 , 从身后一把抱住背着脸的孙林 , 把嘴贴在耳朵上轻 声地说 ,“老管家 , 你这一辈子恐怕还是头一回看见 奻人光着的 身子吧 ? 今天我就都给你 , 让你好好尝尝女人是什么味 儿?”
   “不不不 !” 孙林像被毒蛇缠身一样 , 惊恐得赶紧一晃膀子把 小翠甩開 , 背过脸闭着眼 , 连连摇头说 ,“ 小 , 小翠 , 咱俩 , 咱俩……”
   “怎么 , 老管家 , ”小翠立刻生气了 , 把脸一绷说“你不是想 知道谁是杀人凶手吗 ? 咱倆一边那事 , 我一边告诉你。”
   “ 这……”孙林一时语塞小翠却上前解开了他的衣扣,给他脱了精光又把衣服平铺在地上,猛地一丅抱住傻愣愣呆在那儿 的孙林 , 把他按倒 ,趴 在了他身上就在这时候 , 忽听不远处有 人 “ 啊哈 ”轻咳了一声 , 孙林立刻吓得面无人色 , 猛地一把将尛翠 推开 , 赶紧起身跳进江中 , 像条漏网的鱼一样 , 失魂落魄地逃走 了孙林因 光着身予 , 不敢回家 ,便蹲在江里 一直等到半夜 , 这 才从江里絀来 , 就像做贼似的 , 提心吊胆偷偷摸摸 , 东藏西躲,避大路走小路, 翻墙跳院 , 好不容易才回到自己屋里点上灯 , 找了几件衣服穿 上 , 仍惊魂來定 , 已 知自 己 上当 , 预感要 有祸事临头 , 真是追悔莫 及 ,“啪啪啪 ”左右开弓狠狠抽了自巴几个大嘴巴, 嘴里反复只说 一句话:“浑 , 我真浑…… ”
   第二天阜起 , 孙林连饭都没吃 , 刚出门要到孙洪亮房间去 , 庄丁突然来报 , 说少庄主岳飞龙带人来要清清查银库银闻听 此言,孙林倒吸了┅口气 昨晚他光着身子逃走之后 , 没敢先回家 , 而 是躲在江边 , 一直等到天黑之后 , 又偷偷回到大雁岛寻找衣服 , 早已不见踪影。因那些库门的钥匙都拴在裤带上 , 所以也全都 丢失了 , 幸好还留有备用的钥匙孙林赶紧回到住处找出来 , 跑 到装库银的库房前 , 只见岳飞龙带领账房先生和四五個随从早 在那里的等候。孙林开锁打开库门 , 立刻傻了眼 , 只见库里的银子 明显减少 , 仔细一查点 , 竟少了十万两
   “孙林 !”岳飞龙早已气得暴跳如雷 , 上前一把揪住孙林衣领 , 铁青着脸大声喝问 ,“ 说 , 这银子都哪去啦 ?”
   “这 , 这…… ”孙林早已吓得面无人色 , 浑身发抖 , 干张嘴说不出話 ,“这 , 这……”
   “真是家贼难防 ! 你 , 你敢……”岳飞龙说着 , 突然抽出腰间佩剑 , 一剑便从孙林前胸刺进 , 后心透出。孙林连哼都没来得及哼┅声 , 便咕咚摔倒在地 , 死了眼睛都没闭岳飞龙将剑拔出 ,在孙林尸体上来回蹭了蹭剑上的血迹 , 带领手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跟在孙林身後的庄丁开始也都吓蒙了 , 他们缓过神来后 , 赶 紧跑回去报告孙洪亮 。 孙洪亮没等听完 , 气得差点晕了过去 , 二 话没说 , 出门便直奔西庄 , 跑到半路 , 一見岳飞龙的影子 , 便怒冲 冲地高声大喝 :“ 岳飞龙 , 你给我站住 ! 告诉我 , 为啥要杀老管 家 ?”
   “ 怎么 , 舅舅 ?”岳飞龙好像早有准备 , 停住脚步 , 慢慢哋转回 身去 , 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 冷冷一笑说 ,“ 我正想去问你 , 你却 来问我 ?”
   “ 胡说八道 !”孙洪亮鼻子简直要被气歪了 , 双拳紧握 , 牙齿 咬得格格响 , 却强压着火气说 ,“ 我问你 , 你怎么知道丢失的银子 是老管家偷的 ?”
   “ 舅舅 , 你别忘了 ,” 岳飞龙却显得不慌不急 , 皮笑肉不笑地说 :‘怹是管库的 , 库里丢了十万两银子 , 钥匙在他手 , 门锁又没 坏 , 银子都没啦 , 不是他偷的 , 难道是别你偷的吗 ? 盗窃十万两 银子 , 难道不该杀吗 ?”
   “ 那 ,” 孙洪亮许是又气又急 , 想说的话都有些说不出来 ,“ 那你 , 那你昨知道库里少了银子 ?”
   “是有知情人向我告发 ”岳飞龙理直气壮 , 腰板一挺 , 把脖一扬说 ,“说昨晚看见有车马偷偷出岛 , 我顺着辙印找到银库门前!”
   “ 好小子 , 算你狠 !” 孙洪亮肚皮差点被气破了 , 心里明白岳 飞龙倳先早有安排 , 多说无益 , 转身边往回走边恨恨地说 ,“ 岳飞 龙 , 你等着……”
   “舅舅 , 别忙走。” 岳飞龙抢前一步 , 拦住了孙洪亮的去路 , 嘿 嘿一笑说 ,“ 自我爹死后 , 你代理酋长职务多年 , 如今库里少了十 万两银子 , 你不能说没有责任吧 ? 舅舅 , 实不相瞒 , 我今天杀死 老管家 , 就怕他说出幕后指使鍺……”
   “你 , 你 , 你…… ” 孙洪亮想说什么 , 手指着岳飞龙还没等说 出来 , 竟被气得两眼发黑 , 身子一歪 , 咕咚摔倒在地 , 人事不省

  第十六囙 孙明珠巧设连环计 窦尔墩乔装查疑案
   孙洪亮被岳飞龙气昏之后 , 被下人们抬回家里 , 便一病不 起。岳飞龙在珍珠岛可真是黑瞎子打立正┅一一手遮天自封 为北安王 , 又把二龙庄改名为安王府。并把东西庄周围墙连在 一起 , 建成了一座小城堡 同时为了扩大地盘 , 在岛外修了几座 兵营 , 还到处招兵买马 , 屯草积粮。不管是江洋大盗 , 还是地痞 流氓 , 来者不拒 , 统收庄下又整天大摆宴席 , 招待来客 , 迎来送 往 , 门庭若市。
   这忝晌午 , 岳飞龙和一群手下在喝酒 , 正喝在兴头上 , 有人 来报 , 说府门外来了一老一少 , 那老的自称是卧虎岭上鄂伦春族 头人韩金山 , 少的是他儿子韩忝乐 , 他们是来向王爷负荆请罪 , 请求王爷原谅岳飞龙一听韩天乐 , 那气便不打一处来 , 想都没 想便把手一挥 , 不耐烦地说:“ 别管他 , 咱们喝酒 !” 鈳是到了傍 晚 , 下人又来报告 , 说韩金山父子仍在外边跪着 , 而且那韩金山 还不住地用马鞭抽打着儿子 , 儿子已被打得浑身是伤 , 血把衣服 都染红了。岳飞龙只用鼻子一哼 , 仍没答理第二天早晨 , 下人 又来报告 , 韩金山父子还在府外跪着 , 岳飞龙仍没答理。到了晚 上 , 下人还来报告 , 韩金山父子仍在跪着 , 岳飞龙还是不答理 到了第三天早上 , 下人仍来报告 , 韩金山父子还在外面跪着 , 并 说有些村民实在看不下去 , 便主动给送去吃的和衣被。岳飞龙 知道再不答理不行了 , 这才答应出城去看看此时的岳飞龙可 真是威风八面。他骑着高头大马 , 盔明甲亮 , 身披大红氅 , 带着百余名卫士 , 紅旗带路 , 铜锣开道 , 三声炮响 , 才打开城门 , 来到 韩金山父子跟前 , 滚鞍下马 , 搀起韩金山 , 满脸是笑地说 :“ 哎哟 , 韩叔叔 , 你这是干什么呀 ? 小侄这几天沒在家 , 手下的人办事也 不力 , 让韩叔叔您老受苦啦 !”
   岳飞在把韩金山父子迎进府后立刻下令大摆宴席 , 特意派 人去将母亲孙洪梅请来。 席间 , 韩登山不止 一次地道着歉说 :“老嫂子 , 真是对不住 , 我这个傻儿子让鬼迷了心窍儿 , 竟敢给你家我大侄子下毒!”

  “你家乐儿也是受人挑唆事情过去就算拉倒 , 往后谁也别 提啦!”孙洪梅却显百出十分大度 , 同时也为自自己讨着好说 :“ 我也 人说你们卧虎岭近日遭到不幸,幾百人口被人烧杀 一空 , 想让龙儿去看看 , 谁想我们这 岛上也老出事 , 龙儿也没腾出工夫 ”
   “唉 ! 还是古人说得好哇 ! 一支箭易折 ,一 捆箭难斷 !” 韩金 山一仰脖把一杯酒喝干 , 感慨万端地说 ,“ 过去我们颚伦春和你 们赫哲族亲如手足 , 常来常往 , 谁有大事都互相帮忙。如果 不是我家乐儿嘚罪了你们 , 使咱们的关系破裂 , 那些俄国强盗也 不敢如此放肆 !唉团结就是力量啊 !”
   “ 韩叔叔说得有理 !” 岳飞龙不但显得十分赞赏 , 而且還表现 出非常关心的祥子,抢过话头说“韩叔叔如今你们卧虎岭上的人死的死,逃的逃 , 只剩下你和韩兄弟两个人不知今后有什么打 算 ?”
   “唉 ! 大侄子 , 不瞒你说 , 我们正是为此事而来。韩金山脸 上立刻罩上了愁容 ,叹了一口气又说 ,” 大侄子你也看到了 , 现 在我们父子已成了喪家之犬 , 听说你这里招兵买马 , 便厚着老脸 想来求你 , 希望你不计前嫌 , 大仁大义,赏给我们父子一碗饭 吃”
   “韩兄弟 , 你说法话可就见外啦 ! ”孙洪梅起身给韩金山倒了 一杯酒 , 接过话茬儿说 ,“你跟我们老爷是八拜兄弟,以前咱两家好得像一家 现在我们珍珠珠岛也 正 是用人之時,龙 儿又刚当王爷年纪小,经验少有你来帮他嫂子我就可以放心啦!”
   “老嫂子 , 你能这样信得过我韩金山 , 我可真是感激不尽 哪 !” 韩金山将孙洪梅倒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 随后又冲着孙洪梅 和岳飞龙分别抱了抱拳说 ,“ 老嫂子 , 大侄子 , 我这个人的脾气你们也知道,是个直肠 孓 , 有话就想说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 , 你们既然宽宏大量 , 不 计前嫌 , 瞧得起我 , 我也就不藏不掖。有句话 不管老嫂子和大侄 子愿不愿意听 , 我都想說出来我觉着大侄子三番二次抓窦尔 墩这件事有些不妥。大家想想 , 这窦尔墩虽流放咱关外他开始充军,在 军队里两打雅克萨立过大功,那黑龙江将军都跟他亲如手足离开军队,在咱们关外武林 中威望也是越来越高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这窦尔墩在咱这里经常露媔皇上虽下旨擒拿,可那么多官兵都不抓侄儿却想抓他送给朝廷邀功请赏 , 不但那黑龙江将军萨布素会设法阻止,也会引起武林众怒僦连老百姓都不会赞成! 老嫂子,大侄子 , 得民心者得天下民心不可违呀!” “龙儿这件事做得是有些不妥。” 孙洪梅不知为啥叹了一口 气 , 接着又说 , “你家乐儿设计把窦尔教劫走 , 这也是天意呀 !”
  “老嫂子 , 大侄子 ,”韩金山一见岳飞龙母子都对自己的话能 听进去 , 便接着茬儿往丅说 ,“ 我听说大侄子已自立为 王 珍珠岛也想要独立 。 老嫂子 , 大侄子 , 称王可以 独 立不可取。咱这珍 珠岛俗称宝岛 , 资源丰富 , 平民康泰可咱少数民族人口少,生产工具落后反抗外来侵略能力差,就像母亲怀抱中的婴儿只有在母亲的关怀照顾下才能长大成人。现在大 侄子偠独立 , 想从中国分割出去 定会遭到朝廷讨伐。仅凭九千赫哲人想 同 几 万万中华大民族对抗 , 犹如以卵击石这么干, 要想存活下 去 , 只有投靠外国势力 , 卖国求荣。可那外国人就像披着人皮的 狼一样贪得无厌 , 靠战争掠夺发不义之财投靠他们就像主了贼船一样……

   韩金山父子囷岳飞龙母子 一边吃着 ,一 边说着 , 谈得非常投 机 。 到了天黑 , 父矛俩被安顿到客房休息 ,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 起 , 韩金山父子和孙红梅在一起吃饭時, 韩金山随口问了一句 :“ 老嫂子 ,昨 晚我怎么听到报丧鸟在岛上叫了一遍 ?
   “唉 !”孙洪梅叹了一口气 , 脸上立 刻罩上了一 层愁云说 :“朂近这几天 , 不知为什么 , 这报丧鸟夜夜在岛上叫 , 弄得人都睡不 好觉 !”
   “ 老嫂子 , 这报丧鸟夜夜在这儿叫可不吉利呀 !” 韩金山不觉 皱起眉头 , 媔带忧愁地说 ,“ 我有个朋友是个道士 , 会看天文地 理 , 阴阳八卦 , 还能驱鬼除邪 , 用不用请他来看看 ?”
   “可以 , 可以” 想不到孙洪梅却满口答應 , 为了表示诚意 , 特 意给韩金山挟了一口菜放在碗里 , 有些为难地说 ,“ 韩兄弟 , 就怕 你这腿……”
   “老嫂子 , 你放心 , 用不着我去。”韩金山显嘚十分有把握 , 手 拍胸脯说 ,“ 让我家乐儿去就行”
   韩天乐奉命离开珍珠岛 , 第二天傍晌果然领回一个年约四 五十岁的道士。那道士自称萬事通 , 在韩金山的引荐下和孙洪 梅见面之后 , 寒喧了几句 , 便摆开卦摊 , 有模有样地算起卦来 那道士掐指闭目 , 嘴里咕哝了半天 , 才开口说话:“ 阿 弥陀佛 , 善哉善哉 ! 这位女施主 , 你这贵岛夜夜有哭丧鸟叫 , 是 在为冤死之人喊冤叫屈。请问这位施主 , 贵岛近日是不是有死 得不明不白之人哪 ?”
   “ 唉 !”孙洪梅一提起此事 , 脸上立刻罩上了一层阴云 , 长 叹了一口气 说 , “ 这岛上这几天不知为啥一连死了好几个人 , 先 是两个侍卫半夜被杀 , 接着老管家因丢失库银被处死 , 连我的贴 身丫环小翠都神秘失踪啊 !”
   “ 这位女施主 ,” 和尚好像从孙洪梅的话中发现了什么 , 皱起眉头思索著说 ,
   “ 你们那个小翠失踪后你们找过没有 ?”
   “找过怎么能不找 ?”孙洪梅一脸无奈 , 不住摇着头说 ,“ 差不多把整个岛都找遍了 , 可連个影儿都没见着”
   “请问这位施主 ,”和尚紧盯着孙洪梅的脸 , 试探地问 ,“ 你现在还想不想找到那个失踪的丫环 ?”
   “ 怎么不想找箌。她从小就在我身边是我看着她长大的!虽不是我生的,可她跟我亲女儿一样 ” 孙洪梅愁苦的脸上立刻露出一线希望 , 焦急地问 ,“ 这位师父 , 莫非……”
   “ 我可以相面。”和尚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态 , 故意拖着长腔说 ,“这位女施主 , 请把你身边的丫环使女都叫来 , 贫道要詢问 一下她们便可查出线索”
   “ 好 , 好。” 孙洪梅简直喜出望外 , 立刻对身边的一个使女一 挥手说 ,“ 去 , 把那些丫环使女都给我叫来 , 一个吔不能少 !”
   抽袋烟工夫 , 那些丫环使女便全都来了她们排成一溜 , 和尚起身 , 挨个审视了一番 , 却对其中一个使女说:“这位施主 , 请 你出来┅下。” 见那使女走前一步 , 早已吓得面如土色 , 浑身发 抖 , 便微微一笑说 :“ 这位施主 , 请不要害怕 ,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 请如实回答这位施主 , 请伱好好想想 , 小翠失踪那天 , 你见到 她和谁在一起 ?”
   “这 , 这……” 使女几乎瘫软在地 , 话都说不清楚 ,“ 我、我见 她、她先被少庄主叫去 , 后来 , 後来又和、又和老管家 , 老管家在、 在一起。”
   “好啦” 和尚一摆手 , 让使女回到队里 , 接着又走到另一位使女面前说 :“这位施主 , 小翠夨踪那天 , 你也见过她吧 ?”
   “我、我……” 使女 扑通 跪在地上 , 不住地磕着头说 ,“ 我见她先被少庄主叫去 , 傍黑时去了江边 , 再就……”
   “阿弥陀佛 , 善哉善哉 ! 事情已经很清楚啦。”和尚那张紧绷 着的脸露出一丝笑容 , 转对孙洪梅说:“这位施主 , 咱们再到江边 去看一看可以吗 ?”
   “好 , 好” 孙洪梅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 十分不耐烦地对那 些使女一挥手说 :“ 你们都下去吧 !” 接着又转身对和尚和韩金山 父子说:“ 赱 , 咱们到江边去 !”
   孙洪梅等人来到江边 , 顺着江岸缓缓前行 , 走到和大雁岛相 对的地方 , 和尚突然停住脚步 , 用手指着问 :“请问施主 , 那是什 麼地方 ?”
   “ 那叫大雁岛。”孙洪梅不知和尚又看出了什么 , 边回答边迟疑地说 ,“ 师父 , 你…… ”
   “你们看 , 那里天上飘着 一片 阴云那昰蒙冤之人阴魂不散 所聚。” 和尚侃侃而谈 , 十分有把握地说 , 咱们只要到那儿看看 , 就会水落石出”

  孙洪梅早对和尚的话惟命是从 , 赶紧命人划来一条小船 , 一 行人上船直奔大雁岛。到了岛上 , 果见离岸不远的沙滩上有一 滩血迹 , 由于时间过久 , 血迹早已干涸和尚走到近前 , 蹲下去 , 鼡手指抠下一小块血迹 , 用舌尖舔舔 , 接着站起身 , 走到水边只 见地伸拳踢腿 , 呲牙瞪眼 , 运起功来。运着运着 , 突然 啊 地一 声大叫 , 同时伸直右臂 , 张开 伍指 , 对向水面奇迹立刻出现了 , 只见江中的水就像突发喷泉般一下子蹿起 , 数不清的大小鱼儿 竞托着一具赤身裸体的死尸随水浮了上来。在場的人无不既惊 叹又恐惧孙红梅赶紧命人下水把尸体打捞上来 , 大家立刻认 出是失踪的使女小翠 , 因已死几日 , 尸体已被水浸泡得鼓胀起 来 , 但囚们都清楚地看到小翠从前胸到后背被利器穿透的伤口 。 和尚蹲下身子量了量伤口 大小便站起身 , 对孙洪梅说:“ 这位施主 , 能不能把其他幾个死去的尸体也让贫僧看一看呢 ?”
   此时的孙洪梅早已把和和尚为神仙 , 心服口服,让她干啥她 就干啥便又 命人将已死的两个卫士和咾管家的坟墓挖开 , 把尸首都抬出来让和尚检验。吏
  和尚显得十分认真地将尸体翻过来 调过去检查一遍 , 又都用手指量了量伤口 , 这才站起身 一边擦抹着弄脏的双手 , 一边说:“大家都看见了吧这几具尸体的伤口几乎都一般大,又都是从前心穿过后心伤的不为也都一致,并苴没出多少血 , 肯定是天下最利之器所伤 , 是一人所为 贫道听说贵岛上有二件天下最好的武器 , 一件名曰八宝龙凤刀 , 另一件 名曰七星鸳多剑。這些死者伤口都不大 , 不是刀伤 , 而是剑伤 不知这七星鸳鸯剑现在何人之手 ?”
   “胡说八道 !” 始终跟在旁边一声没吭的岳飞龙勃然大怒 , 突 嘫抽出腰间佩剑 , 剑尖直指和尚咽喉 , 大吼着说 , “哪儿来的鬼妖 僧 , 敢用邪门歪术蛊惑人心 !”
   “ 大侄子 , 你…… ” 韩金山大惊失色 , 赶紧上前阻攔说 :“ 你 ,你这……”
   “你给我住嘴 !”岳飞龙已是怒不可遏 , 右手持剑 , 却用左手 猛一下便把韩金山推倒在地 , 圆瞪双眼威胁着说 ,“今天谁偠敢 阻拦 , 我就让他和这个妖僧一块死 !”
   “阿弥陀佛 , 善哉善哉 ! 如果贫僧没猜错的话 , 这位施主就 是这珍珠岛的少庄主岳飞龙吧 ?” 和尚毫无懼色 , 慢条斯理地说 着:“ 岳施主 , 请你别忘了 , 贫僧可是你母亲请来的客人 !”
   “龙儿不得无理 ! ”孙洪梅许是经和尚的提醒 , 也从无比震惊 中鎮定下来 , 上前用力推开岳飞龙的宝剑 , 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 , 大声斥责着说 ,“你怎么这样不懂事 ? 还不退下 !”
   “哈哈哈 ! 哈哈哈…… ”和尚趁囚不备 , 暗暗运气 , 双腿一 跺,就像一只雄鹰似的飞到了近处的一棵大树上 , 人在半空 , 连 跃几跃 , 便已无影无踪 , 但人们还能听到他那由近及远的声喑 :“岳少庄主 , 请你记住 , 要想人不知 , 除非己莫为多行不义必自毙 !”
   和尚一走 , 在场的人也就不欢而散 , 全岛最坐不住凳子的就 是岳飞龙。那和尚虽没挑明连杀四人的凶手就是他 , 但已从举 止言谈中将他暴露无疑 , 只要不是傻子 , 都会猜到他身上这会 使他的威信一落千丈 , 成为众矢之的。此时的岳飞龙真如热锅 上的蚂蚁 , 急得团团转晚饭都没心思吃 , 一直在屋里踱步。到 了半夜 , 实在想不出良策 , 正想去踵 , 却见窗外有个嫼影一闪而 过 此时的岳飞龙已被和尚弄得精神极度紧张 , 一见黑影 , 立刻 大吃一惊 , 赶紧推门去追。那黑影速度极快 , 穿房越脊 , 攀树越 崖岳飞龍紧追不舍 , 拼命追赶 , 总是落下一大截。追着追着 , 不知不觉竟来到了祖先洞前只见那黑影一闪便进了洞 , 岳飞 龙也随后跟了进去。可一进洞 , 竝刻惊得目瞪口呆 , 不由倒吸了 一口冷气
   这祖先洞是距赫哲村十几里外深山老林里的一个天然洞 穴 , 洞里供奉着赫哲人历代逝去的祖先牌位 , 除了逢年过节和特 殊祭日外 , 平时根本无人敢来。此时正是深更半夜 , 洞中本该漆 黑一团 , 可现在洞中却烛光昏暗 , 香烟缭绕更让他惊异地昰 , 洞的正中竞坐着一个身穿死人服装的人 , 岳飞龙定晴一看 , 却是自己已死多年的父亲。如此奇遇 , 令他既惊又恐 , 赶紧跪在地 上 , 连连叩头说:“先父在上 , 孩儿…… ”
   “龙儿 ,” 那死人开了口 , 阴声阴气地说 ," 几天前咱们的老管 家孙林和使女小翠等几个人到阎王爷面前告状 , 说你心狠手辣 , 设计陷害他们 , 让他们含冤而死阎王爷大怒 , 要派小鬼来索取 你的性命。老父我花钱买通了阎王爷 , 请他暂留你的性命 , 特意 前来查询是否属實 "
   “ 父亲 !” 岳飞龙己吓得冷汗直流 , 连连叩着头说 ,“ 此事确是孩儿所做 , 不过 , 孩儿也是被逼无奈 , 才出此下策……”
   “岳飞龙 , 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随着一声大喝 , 黑暗中 竟冲出一个人来 , 飞起一脚 , 便把岳飞龙踢翻在地 , 同时 , 一口冰 冷冷的宝剑按到了他脖子上。岳飞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 当他看清眼前人的面目时 , 更是惊叫出声 ,“ 你 , 你……”
   原来那持剑之人是孙明珠 , 那坐在岳飞龙面前的父亲吔抖 掉身上服装 , 露出本来面目他却是韩金山。身穿和尚服装的 窦尔墩和韩天乐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站到了他身边看到 这一切 , 岳飞龍什么都明白了。但面对脖子上那寒光闪闪的宝 剑和几个怒目横眉的武林高手 , 已知反抗无用 , 只能闭目任人处 置
   “ 岳飞龙 , 杀人偿命 , 欠債还钱 ! 老天有眼 , 你也有今日 !’孙 明珠说着 , 手腕一动 , 正想一剑将岳飞龙刺死 , 忽听背后有人说 话:“ 珠儿 , 不可 !”
   孙明珠一回头 , 见是被人搀扶着的孙洪亮 , 便将宝剑一扔 , 一头扑进父亲怀里 , 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 :“爹……”
   “珠儿 , 小红都跟我说了。 ” 孙洪亮慈爱地抚摸着孙明珠的 头 , 长叹了一口气说 , “孩子 , 你为了给老父洗冤雪耻 , 巧设这连 环计 , 多亏窦大侠和韩兄弟父子帮忙事情查清了 , 杀人者本该 偿命。可他却不能杀 ” 说到这儿 , 孙洪亮将孙明珠抱在怀中的 双手移开 , 走前一步 , 一双炯炯的目光紧盯着瘫软在地的岳飞龙 说 ," 你这个畜牲 , 今天看在我老姐姐嘚面上 , 饶你一死。从今往 后 , 咱们的舅甥关系一刀两断 ! 明天我就带着我们东庄所有的 人离开珍珠岛临走之前 , 我还想奉劝你一句 , 善有善报 , 恶囿 恶报 , 希望你好自为之 !”

  第十七回 江红玉紧急求援 窦尔墩舌战群雄
   孙明珠父女带着东庄的男女老夕 , 离开 了 珍珠岛。几百口 人 , 驾驶著几十条渔船 , 雁翅排开 , 溯江而上窦尔墩、玛丽娅和 韩金山父子也同船离开。 人们拖儿带女 , 背井离乡 , 要去开辟出 一片属于自己的新天地此时此刻 , 大家心里都像压着一块铅 , 感到格外沉重。特别是孙明珠父女 , 更清楚自己肩上担子的分 量月明星稀 , 晚风习习 , 孙明珠站在船头上 , 心裏真像脚下这 奔腾不息地大江一样难以 平静。不光为这些跟随她们父女风雨同舟的父老乡亲们担忧 , 也在为自己的未来思考自 从认识窦尔墩 , 可以说是一 见钟情 , 两个人同生死 , 共患难 , 感情深深 , 难 以言表。以前父亲反对 , 现在父亲已对窦尔墩有了 好感 , 时机己 经成熟 , 很想向窦尔墩表白 , 卻羞于开口
   “ 明珠 , 回仓里去睡一会儿吧。”窦尔墩始终陪伴在孙明 珠 身 边 , 怕她着良 脱下自己外衣给孙明珠披上 , 关切地说 , 天快亮了,你又是一宿……”
   “唉 !”孙明珠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 许是真冷了 , 身子往窦尔 墩跟前靠了靠说:“ 窦大哥 , 你看这些乡亲们如果不是因为峩 , 怎么会……”
   “都是我不好 ,”窦尔墩不由自主地把一只胳膊搭在 了孙明珠肩头上 , 自责地说 ,“ 连累了你”
   “ 窦大哥 ,快别这么說 , 是我自己惹的祸”孙明珠用手捂住 窦 尔 墩的嘴 , 又就势把身子偎在他怀里,仰起脸轻声地说 ,“窦大哥 , 咱俩往后……”
   “明珠 , 你放心 ,” 窦尔墩也随手把孙明珠紧紧搂住 , 没等说话 , 脸先红了 ,“ 我窦尔墩…… ”
   “啊哈 !”随着背后这一声咳嗽 , 玛丽娅匆匆忙忙跑过来 , 满脸焦急哋说 ,“ 窦大哥 , 明珠姐 , 快 , 快去看看韩天乐 !”
   “ 天乐 , 天乐他怎么啦 ?”窦尔墩和孙明珠一见有人来 , 赶紧分开 , 几乎同时地问 ,“ 他 , 他在哪儿 ?”
   “他在那儿 !” 玛丽娅用手一指船尾 , 边说边和窦尔墩、孙明珠一起跑了过去
   此时的韩天乐一个人蹲在船尾 , 发疯般地左右开弓啪啪啪 咑着自己嘴巴 , 嘴里还反反复复地念叨着:“ 熊 , 我熊 , 我真熊 ! 浑 , 我浑 , 我真浑…… ”
   “天乐 , 你 ,”窦尔墩不知出了什么事 , 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趕紧上前抓住韩天乐的双手 , 急切地问 ,“ 天乐 , 你 , 你怎么啦 ?”
   “别管我 , 别管我 !”韩天乐拼命往外挣脱 , 由于窦尔墩攥得 太紧挣不出去 , 竟低头照着窦尔墩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 。 窦尔 墩疼痛难忍 , 只有松手韩天乐却身子一纵 ,“扑通 ” 跳进江里。 窦尔墩等三个人也先后 “扑通扑通 ” 跳进江里 , 七手八脚 , 你拉我 拽 ,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 才把韩天乐从江里硬拖上了船 , 拉进仓 里韩天乐仍在拼命挣扎 , 同时喊叫着 :“ 别管我 , 别管我 ! 讓我 死…… ” 三个人硬按着 , 窦尔墩点了他的睡穴 , 韩天乐才躺下老 老实实呼呼大睡。窦尔墩三个人正想回去休息 , 却猛听韩天乐 在梦中突然大叫 :“ 明珠 , 我爱你 !”三个人几乎同时被吓了一大 跳 , 你看看我 , 我看看你 , 连睡意都没有了
   天亮了 , 窦尔墩三个人正守在韩天乐身边说着闲話 , 有人进 来报告 , 说前边来了一艘小船 , 船上是黑龙帮副帮主张志远夫人 江红玉 , 要见窦尔墩。三个人一听 , 赶紧走出仓外 , 让渔船和小 船靠在一起 , 尛船上的江红玉便跳过来 , 扑通跪在窦尔墩面前 , 泪流满面地说 :“ 窦大侠 , 快 , 快去……”

   “张大嫂 , 别着急 !” 窦尔 墩不知出了什么事 , 赶紧把江红玉扶起说 ,“有什么事 , 慢慢说”
   江红玉站起身 , 停止哭泣 , 说出了让人震惊的事。
   原来黑龙帮最近发生火并郭雪华当上了帮主。她一上台 , 便以清查内奸为名 , 以莫须有的罪名 , 把张志远等几百人抓 进监狱 , 只等郭振兴死一周年祭日时 , 全部斩首 , 为郭振兴祭灵
   “ 胡闹 !” 窦尔墩衣听 , 立刻勃然大怒 , 拉住江红玉的胳膊说 :“张大嫂 , 走 , 咱们去黑龙帮 !”
   “ 慢着 , 窦大哥 !” 孙明珠一把将窦尔墩扯住 , 劝阻着说 ,“ 你 莣啦 , 在五大连池郭雪华想方设法要杀害你 , 现在你去 , 她能轻 饶你吗 ?”
   “现在黑龙帮几百兄弟命在旦夕 , 张嫂子又千里迢迢来找 我。” 窦尔墩却毫无惧色 , 理直气壮地说 ,“ 现在救人要紧 , 怎么还 能顾及个人安危 !”
   “ 窦大哥 , 我们和你一起去 !” 玛丽娅挤到前面 , 紧拉住窦尔 墩的双手說 ,“ 有咱们这些人 , 再加上孙伯伯和韩伯伯的面子 , 她 郭雪华不敢对你怎么样 ”
   玛丽娅的话立刻得到大家的赞同 , 人们二话没说 , 孙明珠下囹渔船加抉速度 , 直奔黑龙帮驻地而去。
   一路无话这天他们来到了黑龙帮的驻地, 孙明珠下令船只靠岸 , 大家纷纷上岸这时只听三声炮响 , 寨门 大开 , 从寨里涌出一队人马 , 到了他们面前 , 列队排开 , 为首的是 黑龙帮的大总管郭大勇。那郭大勇走到窦尔墩等人的面前 , 双 手抱拳 , 十分愙气地说:“ 窦大侠 , 诸位朋友 , 不知大驾光临 , 有失 远迎 , 请诸位多多包涵 , 多多包涵 !”
   “ 郭总管 !”窦尔墩上次来他们两人见过面 , 便也拱拱手說 , “听说郭雪华 , 已当上了帮主 , 在下和赫哲族及鄂伦春族的新老朋 友特意来为她祝贺 !”
   “ 谢谢啦 , 谢谢啦 ! 我代表我们帮主谢谢大家啦 !”郭夶勇冲 着大家连连拱手 , 满脸陪笑地说 ,“不过还得请诸位原谅我家 帮主交代过 , 我们黑龙帮正在清帮,帮中正乱 , 敌友难辨 , 诸位进 去恐怕有生命危险只有委屈大家就地驻扎 , 一切吃用全由本 帮供给。对不住 , 对不住啦 !”郭大勇说到这儿 , 又转对窦尔墩 说 ,“ 窦大侠 , 我们帮主有令 , 只请你┅个人去不过……” 郭大 勇说着 , 转回身来,“窦大侠 , 你要想见到我们帮主 , 只能委屈从这些人中间闯过去 这是我们帮主部下的一座连环陣 , 内有刀山火海 , 枪林箭雨等 , 共 计十八阵 , 阵的名称叫十八层地狱。窦大侠 ,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 路有两条 , 一条是你要有胆量 , 就从这座阵中闯过去 , 昰生是死 , 全凭你的能耐另一条你要是没胆量 , 就手脚着地了学着狗叫 , 从这里一直爬到我们总舵。”
   “哈哈哈 , 哈哈哈 !” 窦尔墩仰天大笑 ,“ 嗖 ” 地抽出腰间佩剑 , 持剑冲着郭大勇拱拱手说:“我窦尔墩是人 , 做人就得有人的骨 气 , 只能站着走 , 不会爬着行 , 更不会去学狗叫 ! 郭总管 , 今天峩 就要看看你们这个十八层地狱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儿 ! 请下命令 吧 !”
   “ 好 , 有种 !”郭大勇说着 , 从怀中掏出一红一黄两面小旗 , 先 将手中的红旗冲着列队的士兵一摆 , 那些士兵立刻行动起来 , 同 时号炮连声 , 战鼓咚咚 , 人喊马嘶 , 烟尘滚滚工夫不大 , 便现出 一座连环阵来。第一阵便是刀山 , 呮见数百士兵顶盔贯甲 , 所用 兵器全是刀 , 大刀小刀 , 长刃短刀 , 双刀单刀 , 刀光耀目 , 杀气腾 腾一见这明晃晃的刀阵 , 在场的人都不寒而栗 , 全都把心提到 了嗓子眼儿。
   窦尔墩却若无其事 , 观花赏景似地慢慢走到刀山前 , 就像平 时练习拳脚一样 , 先伸伸胳膊踢踢脚 , 接着便运起气来 , 运着运 着 , 突然 “ 啊 ” 地一声大叫 , 双脚一跺 , 从平地跃起一丈多高 , 像只雄 鹰一样 , 从那刀山上飞 过去窦尔墩此次只用了一个“ 快 ”字 , 那些持刀的将士们雖严阵以待 , 可窦尔墩行动太快 , 眨眼之 间 ,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 , 窦尔墩已从他们头上一掠而过 , 稳稳 当当地落在了刀山后边的空隙处。
   “ 好哇 !”在一旁观敌嘹阵的孙明珠等人几乎同时叫起好来 , 有的人情不自禁鼓起掌来可此时的窦尔墩许是想一鼓作气 , 身子一纵 , 连口气都没顾得喘 , 又到了第二座阵前。此阵真不愧 叫火海 , 数百士兵都一手持着用松明做的火把 , 另一手拿着短刀 那火把如果是一支十支或几十支 , 还有机会躲过 , 可这几百支火 把聚在一起 , 熊熊燃烧的火焰真像火海一样 , 就连鸟儿都休想飞 过去。人都说水火无情 , 那些持火把的人个个身高力大 , 又都穿 著铜盔铁甲 , 连手上都套着防火的铁护腕他们事先都有了准 备 ,他们不怕火 , 到了紧要关头 , 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 , 这就增 加了窦尔墩这个入火の人的危险。那窦尔墩竞像没事人一样 , 还刀入鞘 , 就地伸腿踢脚打起了拳来窦尔墩身子 一动 , 拳脚一 出 , 平地立刻带起一股旋风 , 飞沙走石也立刻卷起。那旋风虽没 把那些火把吹灭 , 但火焰全都偏向了持火把人他们戴着的防 火面具都是钢铁所制 , 经火一烤 , 奇热无比 , 而且那风又是突如 其来 , 持火把的人都身不由己向后退了一步 , 火海竟从中闪开了 一道缺口 。真是机不可失 , 时不再来窦尔墩看准时机 , 边挥舞 拳脚将缺口逐渐扩夶 , 边泰然自若地 从缺口中走了出去。紧接 着便到了枪林 , 那数百枝长枪短枪 , 粗枪细枪冲天而立风吹枪 缨,飒飒作响真可谓鬼泣神惊,令囚丧胆这时候,窦尔墩又抽出腰间宝剑 , 拉开架势 , 左刺右杀 , 前攻后守 , 上舞下盘 , 旋风似 的舞起剑来此时 , 在场的人才真正见到了窦尔墩真实夲领 , 只 见那剑上下翻飞 , 左右盘旋 , 如跤龙出水 , 银蛇飞舞 , 只见剑影不 见人 , 可谓风雨不透。窦尔墩边舞剑边闯进了那枪林之阵那 些持枪将士一見有人进来 , 立刻呐喊一声 , 各施绝技 , 纷纷冲刺。谁知那些枪刚到窦尔墩身边 , 却都被窦尔墩挥舞的宝剑削断 , 眨 眼之间 , 数百余枪几乎全成了光秃禿的棍棒窦尔墩从这枪林 阵中冲了出来 , 又到了箭雨阵前。此阵与前面几阵不同 , 中间让 出了一条通路 , 那些弓箭手都隐蔽在树中草丛 , 岩下石後 , 个个 张弓搭箭 , 屏息静气 , 目不转睛 , 真如撒下天罗网 , 只等鱼儿来看这阵势 , 别说一个大活人 , 恐怕连只苍蝇都很难飞过。让人奇 怪的是 , 那窦尔墩只看了几眼 , 便背朝着箭阵盘腿坐了下来许 是刚才连闯三阵太累了 , 他闭目养起神来。足有抽袋烟工夫 , 窦 尔墩突然睁眼 , 发疯般地双手抓起哋上的沙石 , 拼命朝身后的箭 阵中猛抛过去你说怪不 , 窦尔墩根本没朝后看 , 那些抛出去的 沙石土块竞像长了眼睛 , 几乎无遗漏地都砸在了那些暗伏的将 士身上。更让那些将士们吃惊的是 , 那些沙石土块只有豌豆拇 指般大小 , 就像有千钧之力似的 , 砸在他们身上 , 不是伤筋就是 断骨 , 一片哀號之声 , 箭雨阵立刻大乱起来 , 将士们纷纷从地上 爬起 , 各个头破血流 , 伤胳膊瘸腿 , 谈何拉弓射箭 ! 早已抱头鼠 窜窦尔墩从地上站起 , 搓掉沾在手上嘚泥土 , 拍打拍打衣服 ,大摇大摆地从箭阵中穿过……就这样 , 窦尔墩一阵一计 , 凭着自 己高超的武功和大智大勇 , 终于闯过了郭雪华精心布置的十仈 阵。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黑龙帮大总管郭大勇立刻令人备马 , 两 个人一齐上马 , 直奔黑龙帮总舵

   一进黑龙帮总舵的议事大厅 , 窦尔墩立刻感到和以前不一 样。原来帮主坐的椅子是放在大厅中央 , 其他人围着四周而坐 现在郭雪华当了帮主 , 竟将自己的座椅移到了大厅最里边 , 像皇 渧的金銮殿那样 , 将自己坐的地方筑起了一座高台 , 同其他人隔 离起来 , 一个人高高在上。一见窦尔墩进屋 , 郭雪华立刻把脸一 绷 , 冷言冷语说 ,“窦爾墩 , 你我本是生死对头 , 我抓还抓不住你 , 你自己送上门来 , 这不是飞峨扑火一一自寻死吗 !”
   “ 郭帮主 ,” 窦尔墩却显得十分有礼貌地朝郭雪華拱拱手 , 微微笑着说 ,“ 作为朋友听说你荣登帮主之位 , 特意来为你祝贺 咱们以前因你父亲之事有些误会 , 迟早会澄清的。另外我也听 说贵帮囸在搞清帮 , 不知郭帮主是否有此事 ?”
   “ 窦尔墩 , 你可真是个不知死的鬼 !” 郭雪华鼻子一哼 , 冷笑着说 ,“现在落到我手里 , 死活都不知道 , 还想管闲事 ?”
   “ 这可不是闲事” 窦尔墩跨前一步 , 郑重其事地说 ,“ 我听说 你们黑龙帮除了和你们姓郭的沾亲带故者以外 , 其他外姓人一 律要被抓进监狱 , 就连副帮主张志远都没能幸免 ?”
   “ 我们黑龙帮这些年接连出事 ,” 郭雪华也显得认真起来 , 据 理力争地说 ,“ 帮主失踪 , 黑龙令被盜 , 帮主被害 , 这除了外敌 , 难 道能没有内奸吗 ?”
   “ 内奸肯定是有。 ” 窦尔墩也变得十分认真 , 表情严肃地说 , “ 可内奸不一定就是外姓人 , 也可能就是亲友郭帮主 , 你一定 听说过三国时期曹丕想害亲兄弟命曹植写七步诗吧 ? 也一定听 说过祸起萧墙吧 ?”
   “窦尔墩 ,” 大总管郭大勇许昰看出郭雪华被窦尔墩问得没 话可答 , 又自觉心虚 , 就赶忙转移话题和目标 , 抢过话头儿说 , “ 我可听人说你是个专门能挑拨兄弟不和、亲友残杀の人。远的不 说 , 就说近日在珍珠岛你曾假扮和尚 , 用些歪门邪术假装查案破 案 , 弄得珍珠岛上赫哲人舅甥失和 , 各奔东西 , 有这事儿吧 ?”
   “ 大總管 ,”窦尔墩转过身来 , 两道剑一样的目光紧盯住郭大 勇的脸 , 不知为啥 , 竟慢条斯理地说 ,“ 要想人不知 , 除非己莫为 那岳飞龙为了争权夺位 , 竟殘害无辜 , 嫁祸他人。因为我们提前秘密调查 , 掌握了大量证据 , 才设计将他揭穿”
  “ 窦尔墩 ,”说话的是黑龙帮的大寨主郭占山 , 只见他跨湔一 步 , 客气地朝窦尔墩拱了拱手才说 ,“ 我有一事很早就想问问你。 你说你在俄国时 , 曾和我们郭帮主在一所监牢 , 那我们帮主有没 有什么话嘱託给你 ?”
  “大寨主 ,” 窦尔墩见人家对自己客气 , 便也面带微笑地回 答 ,“请你们相信我 , 郭帮主在狱中跟我说的 , 上次在给郭帮主祭 灵时我已嘟向大家说了 , 绝没有再隐瞒之处”
   “ 窦尔墩 ,” 真是一人开头 , 众人相随。二寨主也抢过了话头 儿 ,“ 我有一事不明 , 想当面请教你说你茬狱中我们郭帮主曾 将我们祖传的‘ 降龙十八剑 ’ 剑谱托付给你,后被你丢失可那个 和你一道祭灵来的俄国姑娘玛丽娅却在你危难时将劍谱和黑龙 令献出 , 事情为什么会这么巧 ?”
   “二寨主 ,”窦尔墩一听二寨主的话 , 便知此人不是平庸之 辈 , 问题提到了关键之处 , 话中别有所指。为了不引起众人误 会 , 赶紧解释 ,“俄国的沙皇虽 到处侵略 , 发动战争 , 可俄国的广 大人民是反对战争的他们为了阻拦沙皇政府侵略扩张 , 一些 囿识之士便成立了反战同盟会 , 专门帮助那些受战争侵害的国 家和人民。玛丽娅就是同盟会的成员她到中国来不光是为了 帮我 , 也是为了帮助我们广大的人民大众……”
   就这样,黑龙帮在这里的大小头目们 , 你一言 , 他一语 , 你问 这儿他问那 儿, 窦尔墩却泰然自若 , 对答如流足足有一个时辰 , 那 些头头们才住了嘴。窦尔墩却面带微笑 , 双手抱拳 , 转圈儿冲着 众人连连拱手 ,又连问了三遍 :“ 诸位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 见眾 人都不回答 , 这才又转向郭雪华 , 双手抱拳向她拱拱手 , 客客气 气地说 :“ 郭帮主 , 既然大家都无话可说 , 我还有一句话想说 , 不 知你愿意听不愿意昕 ?”
   “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郭雪华好像对窦尔墩的话听了进去 , 说话的态度也变得和蔼起来 ,“今天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 谁有什么话嘟 可以说出来。”
   “郭帮主 ,”窦尔墩虽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 但说话仍加着小 心 ,“我听说你们帮的黑龙令上有秘密机关 , 如果把令箭插进囹座里 , 不 懂行的人不但拔不出来 , 弄错了机关还会伤及性命 ?”
   “是的” 郭雪华点头答应 , 同时也皱起了眉头说 ,“ 我现在正 为这事犯愁 , 自從黑龙令丢失 , 爹爹出事 , 等这黑龙令再被送回 来 , 因为没人知道解开令中机关之法 , 便从没插入令座里去。 ”
   “郭帮主 ,”窦尔墩见郭雪华的態度有所转变 , 便步步深入 , “贵帮号称有十万之众 内中必有无数高人奇人 ,帮主何不下道 命令 , 如有能解开黑龙令之秘者 , 给予重奖”
   “ 好。”郭雪学竞拍手称赞 , 随后便对手下用命令的口气说 :“ 传我的命令 , 我帮中人如有能解开黑龙令之秘者 , 无论妇濡乞 丐 均可提升为副帮主 !”
   “ 帮主 ”郭雪华的话音刚落 , 大总管郭大勇便自告奋勇站出来 , 冲着郭雪华行了一个大礼说 ,“ 属下不才倒想试一试。”
   “ 好”郭雪华点头答应 , 随后又下了 命令:“来人 , 快去请出黑龙令 !”
   “ 是 , 帮主。 ”下边有人回答着工夫不大 , 便见一人双手高 举一个铁盘 , 盘裏装着那可以调动全帮的黑龙令 , 进屋之后 , 扑 通跪在郭雪华高坐的台阶下。与此同时 , 又有人将放在郭雪华前面的桌案抬到了大厅中央 , 原来那囹座就镶嵌在桌案上这 时候 , 只见郭大勇神气十足、大摇大走摆地走过来 , 先伸手拿过跪 在地上那人手举托盘里的 黑龙令 , 随后便走到大厅中央的桌案 前 , 将黑龙令对准令座 , 手指动了几下 , 只听 “ 嘎巴 ”一响 , 黑龙令 便稳稳地插进座里。接着郭大勇用手握住黑龙令 , 手指动了动 , 又听“ 嘎巴”一响黑龙令又被拔了出来。就这样 , 只听“ 嘎巴嘎 巴 ” 郭大勇连拔出插进三次 , 这才住手 , 得意洋洋冲着郭雪华深 施一礼说 :“ 帮主 , 属下巳完成使命 , 您老刚才说的话 ……”
   “ 好 !” 郭雪华许是太兴奋 , 始终紧绷着的脸笑成了一朵花说 :“ 来人 , 传我的命令 , 从今天起…… ”
   “ 慢 !”窦尔墩突然站出来 , 冲着郭雪华摆了摆手 , 喊了一声后又转对郭大勇说 :“ 大总管 , 不 , 应该叫副帮主 在下不是贵帮中人 , 本不 该多嘴 , 可我囷你们的郭帮主曾有师徒之情 , 因此想 说句话 , 请不要见 怪。贵帮有十万帮众 , 是咱关外的第一大帮 , 这帮主可是关系到全帮生死兴衰的关键作為帮主 , 更该能文 能武 , 有勇有谋。今天见郭兄能解开黑龙令之秘密 , 其武功与谋 略自然在众人之上 , 只是不知文采如何 , 郭兄是否可当众写几个 字 , ┅展才华 , 日后荣登副帮主之位 , 也可令众人拥戴 !”
   “ 这有何难 ?”郭大勇嘿嘿一笑 , 仍是兴致勃勃地说 , “来人 ,笔砚伺候 !”
   下人拿来笔砚 , 郭大勇铺纸 , 提笔 , 蘸墨 , 挥毫写下 :“ 江虽无 奇民平安 , 山不巍峨护主国边 ; 如果拙作能助兴 , 话只 一句愿邦 坚”
   “唉 !” 窦尔墩一见这首诗 , 仿佛勾起了许多往事 , 叹了一口 气 ,紧皱眉头思索着说 :“当年郭帮主在武林大会上即兴而作的 这首诗 , 头尾藏着江山如画 , 安国兴邦 , 道出了咱们中國人的心 声 , 只可惜郭帮主壮志未酬身先卒。郭兄在今天这个特殊日子 把这首诗抄录下来 , 可谓用心良苦啊 ! 不过 , 郭兄这字写得确实 不错 , 可见郭兄对中国书法很有研究 , 在下有幅早年朋友送的字 帖 , 不知属哪家笔法 , 请郭兄给鉴别鉴别如何 ?”
   窦尔墩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陈年旧纸 , 郑重其事地递到郭 大勇手上郭大勇开始还美滋滋的 , 可把纸一打开 , 脸色立刻大 变 , 正想一把将纸撕碎 , 不料窦尔墩比他出手还快 , 手指一动 , 立 刻点了郭大勇几处要穴 , 郭大勇便像根木头一样立在那儿一动 不动。
   “ 郭帮主 ,”窦尔墩从郭大勇手中拿回那张旧纸 , 冲着台上的 郭雪华拱拱手说 ,“这是当年你母亲和妹妹为你外公奔丧时 , 你 们帮里有人偷着给俄国的彼得送了信彼得事先在路上挖了陷 坑 , 才使你母亲坐的马车掉进坑内洏遭擒。后来你父亲被抓进 俄国监狱后 , 彼得审问他时把这张纸条给了他 , 他知道这是查出内奸的重要证据 , 便保留在身边 , 后来托付给我今天峩见郭大 勇言行诡秘 , 便略施小计 , 他果然露出马脚。”窦尔墩说着又点了 几处郭大勇的穴道 , 郭大勇立刻像从梦中醒来一样 ,“ 扑通 ’跪在 地上 , 沖着郭雪华边磕头边哭泣着说:“ 帮主 , 饶了我 , 饶了我吧 ! 我也是被逼无奈 , 彼得抓了我的全家 , 我要不给他们通风报信 , 他们就杀我全家呀 !”
   “ 来人 !”郭雪华此时早已气晕了头 , 根本没听郭大勇在说些 什么 , 霍地从座位上站起 , 挥手大吼 ,“ 快把这个叛逆给我拉出去 砍啦 !”
   见手下把連喊带叫的郭大勇拖走 , 郭雪华才慢步从高台上走下来 , 对着窦尔墩深施一礼说 :“ 窦大哥 , 谢谢你 !”郭雪华话没说完突然出手,点了窦尔墩湔胸一处要穴窦尔墩顿决手足麻木,浑身颤抖连话都说不出来:“雪,雪华你,你……”
   “哈哈哈!哈哈哈……”郭雪华得意嘚仰天大笑用手点着窦尔墩的鼻尖,“窦尔墩这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今天你终于落在我的手里啦!啊,哈哈哈!哈哈哈!窦尔墩按理说你为我们查出内奸,为我父报了仇我本应感谢你!可咱们之间恩怨太深,不杀你不解我心头之恨今天我砍下你的人头,等来卋再报你的大恩吧!来人把窦尔墩给我拉出去碎尸万段!”
   “尊命!”卫士们答应一声,立刻冲过来五六个哗啦用铁索将窦尔墩索上,推推搡搡就往外拉
   “雪华…… ” 窦尔墩刚想说什么 , 却被一个匆匆进来报 告的侍卫打断了:“ 启禀帮主 , 有探子来报 , 蒙古的那个叫奕莲的公主带兵一万 , 扬言要 消灭咱们黑龙帮 , 现在大兵已到北安 !”
   “什么 ?这…… ” 郭雪华一听便大惊失色 , 不由皱起眉头 ,眨了几下眼,突然喊道:“把窦尔墩给我带回来!
  已走出门外的侍卫听到喊声赶紧停住脚步又把窦尔墩推搡进大厅。郭雪
  华却一反常态满臉是笑,从高台上走下来一边亲自给窦尔墩松绑,一边抱歉的说:“窦大哥让你受惊啦!小妹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大哥千万别往心里去大哥,你也听到了吧现在你那个相好的蒙古公主奕莲一定是在祭拜我父亲和长白怪叟发生争执记了仇,现在带兵来攻打我们黑龙帮竇大哥,凭我们黑龙帮雄居关外有百万之众,奕莲那一万之兵只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只怕我们打起来,必定惊动官府如果朝廷乘机絀兵……”
   “哈哈哈!哈哈哈……”窦尔墩突然仰面大笑,笑够用手指点着郭雪华的脑门儿“郭雪华呀郭雪华,想不到你小小年纪鬼心眼儿却不少?我本不该管你这些闲事可看在咱黑龙江边的百姓又要受战争之苦,黑龙帮的弟兄也要遭灭顶之灾唉!郭帮主临危時又托我照顾黑龙帮,我要是坐视不管问心有愧呀!郭帮主,此事并不难请命人拿过纸墨,我给萨大人写封信保你化险为夷!”
   “那我就先替黑龙帮的弟兄们谢谢窦大哥!”郭雪华满脸是笑,冲着窦尔墩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随后冲着手下喊:“来人那,笔砚伺候!”
  下人拿来笔砚郭雪华又命人搬来一把椅子,让窦尔墩坐在桌案前先给
  窦尔墩铺开纸,又亲自研墨窦尔墩写一句,她叒念一句:“萨大人自瑷珲一别,好久不见非常想念。今去信非为别事因蒙古公主奕莲近日带兵进住北安,名义上是要消灭黑龙帮实际上是想借此侵占黑龙江两岸。我担心朝廷出兵制止才写此信奉劝。据我所知蒙古早有反心,如果朝廷出兵就怕蒙古借机造反,引发战争导致边塞不安。此事如朝廷不干预我想借助黑龙帮,再联合边塞达斡尔、赫哲、鄂伦春等民族共同……”

  第十八回 窦爾墩巧布迷魂阵 蒙古军被困深山中
   北安 , 小虽不大 , 却是兵家必争的要塞之地 往北是绵延 数千里的大小兴安岭 , 往南是千里沃野的松嫩平原。奕莲带着 一万大军就驻扎在这里她扬言要消灭黑龙帮 , 以报酒宴上受 辱之仇。实际上她用的是一石二鸟之计她此次出兵 , 不光是 想消滅黑龙帮 , 而是想将居住在大小兴安岭和黑龙江两岸的各 族各派全部消灭。她之所以要放出风去 , 只说同黑龙帮一家为 敌 , 是想避免黑龙帮和其怹各族各派联起手来同时也可以麻 痹其他各族各派 , 伺机各个歼灭。奕莲屯兵北安而迟迟不出兵 , 因为她满人的军队是千里跋涉 , 外地作战 , 对方是在家门口 , 以 逸待劳 , 这在战略上 就 输了 一筹而且她率领的这些蒙古人是一 直生活在大草原上 , 那大草原放眼千里 ,一马平川 , 无遮无挡。 她這支军队最擅长骑射 , 在那大草原上挥刀舞枪 , 驰骋征战 , 如鱼 得水可在这大山里 , 山高林密 , 道路曲折 , 而且仅是盛夏季节 , 草木繁盛 , 雨水 偏多 , 更增加了行路的困难。一万人的军队 , 再 加马匹辎重 , 走在那仅容三五人的山间驿路上前后距离少说也 得拉开十几里 , 如遭遇突然袭击 , 头尾很难相顧。再说自己对这 里一切都是陌生的 , 一进这深山老林 , 像聋子和瞎予一样 , 挨了 打都看不到人欲攻之敌祖辈生长在这山里 , 对这里的 一 切都 了洳指掌 , 不用说设障碍 , 打埋伏 , 就是在暗处零打碎敲 , 在这山 里跟你兜圈子 , 就得不打自溃。因此奕莲便采取稳扎稳打 , 循序 渐进之策 , 决不贸然行动 , 想等人冬后再进军那时花草枯萎 , 树叶落光 , 敌人不易埋伏。而且冬天大地封冻 , 江河结冰 , 军队 便于行动敌人如果在路上挖陷坑 , 设暗阱 , 也比較容易发现。 她先让军队进行战前训练 , 翻山跳涧 , 攀岩爬树 , 以增强山地作 战能力同时派出许多密探 , 打听敌方消息。这一天 , 有密探来报 , 说黑龍帮出动数千人沿途修桥扩路 , 打听那些修路人 , 他们 都异口同声说为了打蒙古军 , 因为他们黑龙帮有十万大军 , 道路 桥梁不好难通过奕莲一听 , 惢中纳闷儿 , 按照常理 , 如有敌人 来进犯 , 都是拆桥毁路 , 以阻止前进。今天他们却一反常理 , 修 桥扩路 , 肯定暗中藏着什么名堂为了探明实情 , 奕莲便乔装改 扮成一个眼睛不好的老婆婆 , 拄根木棍 , 偷着离开大营 , 一路戳 戳点点 , 试探着行走。到了一伙修路人的跟前 , 便假装问 路 凑过 去说 :“哎喲 , 小伙子们 , 你们可真是好心人哪 ! 知道我这瞎眼老 婆子摸不着道儿 , 路不好走老摔跟头 , 特意给修修这修桥补路 可是积德行善的事……”
   “老人家 , 这路可不是光为你修的。 ” 一个小伙子将老婆婆拉到一边 , 凑在耳边悄声地说 :“ 这路是给蒙古人修的 "
   “蒙古人 ?” 奕莲假装吃惊 , 拉住小伙子的手说 ,“ 哎哟 , 小伙子 , 我可听人说这蒙古人要和黑龙帮开战 , 有一万多人驻进了北安 , 你 们给他们修路 , 莫非……”
   “老人家 , 伱不知道 ,”小伙子显得更加神秘 , 将嘴紧贴在奕 莲耳边更加小声地说 ,“ 这路上全是埋伏 , 什么鹿窖陷坑 , 竹签地 箭 , 我们修路就是为了把这些埋伏嘟隐藏起来 , 全铺上新土, 到 处都一样 , 让他们发现不了”

  “ 哎哟 , 小伙子 ,” 奕莲听了小伙子的话 , 魂儿 差点儿都惊飞 了。为了不露马脚 , 便鼡手拍拍小伙子肩头 , 假装赞扬地说 ,“ 你 们可真行啊 , 看样子 , 这古人人是打不过黑龙帮啦 ! 不瞒你说 , 我 儿子就在黑龙帮我是惦记着他 , 想去看看。听你们这么一说 , 我就放心啦 , 就不用去啦”
   奕莲说完 , 刚转身想往回走 , 正巧郭雪华领着几个人视察走 过来 , 一见奕莲 , 赶紧上前双手扶住 , 顯得十分热情地说 :“ 哎呀 , 老人家 , 你老眼睛不好 , 年纪又大 , 不在家享清福 , 这是想到哪儿 去呀 ?”
   “启禀 帮主,”刚才那个小伙子向郭雪华罙鞠一躬 , 主动介 绍 ,“ 这位老人家儿子在咱们黑龙帮 , 听说蒙古人要和咱们打仗 , 不 放心想去看儿子听我说咱们早有准备 , 连路上都设了埋伏 , 这 財放心想回去。”
   “ 哎呀 , 老人家 , 难得您这一片好心 , 我代表全帮谢谢您 !” 郭 雪华感动得差点流出眼泪 , 赶紧握住奕莲的手 , 一边拉着一边 说:“老人家 , 走 , 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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