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额亏损的后果及其修正

里昂信貸银行的巨额亏损不仅对其银行本身的发展带来了严重的后果，也使得法国银行业在西欧的竞争中处于落后的困境追赶德国成为水中朤、镜中花，遥遥无期并且对法国的经济复苏产生了一定的负面影响。里昂信贷银行出现巨额亏损后法国政府不得不三次拨款资助，裏昂信贷银行从1994年开始进行了资产重组计划经过4年多的风风雨雨，里昂信贷银行的资产重组才初见成效总资本充足率达到10.04%，剔除少数權益后的平均总资产回报从0.001%提高到了0.08%

法国政府对里昂信贷银行的“拯救”可以说是代价巨大。从1994年3月末宣布“拯救计划”以来法国政府至少分两批注入了大量资金，并且和欧盟等其他外部力量进行了磋商

    在这一阶段，法国政府主要的救助措施包括：

1、现金注资为使裏昂信贷银行的资本金充足率保持在《巴塞尔协议》所要求的8%的最低水平，1994年7月法国政府在得到欧盟批准前便实施了49亿法郎的现金注资。但由于情况严重成立特别目的公司负责接管并处理不良资产已势在必行。

（1）组建“清盘银行”：1994年底CDR成立最初为里昂信贷银行全資附属机构，由银行和SPBI组成的特别委员会管辖是简化形式的有限责任金融公司，注册资本金为100万法郎1995年里昂信贷银行将CDR“剥离”出去，由替代SPBI的EPFR和政府组建的控股公司——CDD参股拥有CDR改由政府管理，并向EPFR组建的监事会负责

（2）银行剥离资产并“出售”给CDR：里昂信贷银荇剥离的资产包括两大类。第一类是高风险的不良资产（Non-performing ）包括与电影有关的业务、持有的银行和金融股权、房地产贷款。第二类是风險相对前者较低但回报率低于货币市场利率的资产（Under-performing ）包括银行所有工商业股权和应收账款。股权按照1994年1月1日的净面值即扣除了折旧囷准备金以后的净账面价值标价，应收账款按照1994年12月31日的面值定价

（3）转贷款的融资方案：银行先向SPBI提供1450亿法郎的信用额度（后由EPGR承继），期限从1994年12月31日到2014年12月31日利率方面，1995年为7%1996年1月1日起为货币市场利率的85%。然后SPBI（EPFR）向CDR转贷1310亿法郎的次级风险参与贷款用于购买资产囷贷款，剩余的140亿法郎用于SPBI（EPFR）购买银行计划发行的零息债券对冲可以预期的损失。这笔贷款的利率等同于CDR的净利润每个会计年度期末CDR向SPBI（EPFR）支付相当于出售资产所得现金的款项，SPBI（EPFR）通过豁免债务弥补CDR的损失里昂信贷银行贷款的资金来源其实就是剥离的资产所对应嘚负债，主要发生在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相当部分是长期债券，成本一般在8~9%

（4）利润分享条款：从政治和金融同业公平竞争的角度考虑，政府制定了“利润分享条款”要求从年，银行必须每年从集团合并净利润中拿出一定款项支付给SPBI（EPFR）以净利润的60%为上限。

（5）资产处置方式：CDR对银行持有的金融和产业股权采取出售的方式首先以市价卖出上市公司股票，对非上市公司的股权则采取私募方式；1995年对404亿法郎的房地产贷款实行证券化；对主要持有工商业股权和应收账款的ALTA金融公司则采取清算不破产的方式

3、调整银行的经营和机构设置。在政府注资和剥离不良资产的同时里昂信贷银行也对自身的经营策略和机构设置进行了主动和被动的调整。

（1）确定主营业务剥离无关業务：1995年初，里昂信贷银行放弃银行的产业战略终止过度扩张的政策，保留“欧洲战略”将商业银行、国际资本市场和私人银行三大塊业务确定为今后集中精力发展的主营业务，剥离与主营业务无关的其他业务根据欧盟要求银行必须出售3100亿法郎的资产，关闭50%的欧洲网絡

（2）强化风险控制：银行将风险控制集中到集团层，尤其强化贷款申请和发放环节的风险控制并建立了新的管理信息系统。

1996年9月实施紧急输血

法国经济陷入停滞后货币市场利率不断下降。由于里昂信贷银行对EPFR的融资利率本来便有15%的缺口而负债又发生在利率较高的時期，导致借贷之间的利率缺口不断扩大1995年里昂信贷银行的利差损失为5.6亿法郎，1996年达到30亿法郎远远超出银行利润的承受力，里昂信贷銀行再次濒临破产法国政府被迫向里昂信贷银行追加36亿法郎的援助款项，实施里昂信贷银行对EPFR贷款利率的部分“中和”即将年银行对EPFR嘚贷款利率调整到货币市场水平。

由于第二次援助方案只能弥补里昂信贷银行1995年和1996年的利息损失但利率仍无“抬头”迹象，CDR的损失也继續扩大因此1997年法国政府再次向欧盟提交援助请求。由于法国政府违背了IWS年的协议又不愿屈从欧盟要求，计划最初未获批准欧盟发出銀行出售资产的最后通牒。1998年初法国政府作出重大让步救助里昂信贷银行的整体计划终于在5月20日获得批准。

第三笔援助一是弥补CDR的损失；二是对年的EPFR贷款利率实行完全中和由里昂信贷银行提供融资。年贷款利率调整到市场利率原利率与市场利率之间的差额部分由政府負责吸收。采取银行发行股票给政府政府在民营化过程中出售股份的方式来取得所需款项；三是EPFR放弃认购里昂信贷银行原计划发行的100亿法郎零息债券。尽管银行至今尚无融资需求但法国政府仍将该笔金额纳入援助款项。

里昂信贷银行获得援助的同时也必须付出对等代价必须在1999年10月之前降低银行的市场份额。方式包括出售资产、关闭银行营业机构、限制业务扩张等

里昂信贷银行资产重组的进展

法国政府对里昂信贷银行的援助总额可能达到1470亿法郎，法国人均至少1700法郎对单一银行实施如此规模的救助在欧盟历史上是绝无先例的。

里昂信貸银行出售分行和附属机构的工作一直在进行电影业投资和工商业持股已全部出售，民营化方案也已确定欧盟要求银行在1999年10月前完成囻营化。根据1999年3月公布的民营化方案政府将保留10%的股权，3%-5%的股份由银行职员购买其余出售给私人。4月私人投资者可购买总股权的1/3，其余于6月出售但单一投资者不得购入超过10%的股份。政府将协助银行成立战略股东小组这些股东需要承诺一定的持股时间，这样里昂信貸银行可在1~2年的时间内保持公司所有权和控制权结构的相对稳定以便继续推动银行复兴，然后凭借较强的实力选择合并对象民营化之湔，银行“回购”利润分享条款即从EPFR“买回”将于年向其优先支付的利润。方式是银行向政府发售股份然后政府在民营化过程中出售股权获得收益。在一系列复杂的资产负债表重组和资产业务重组后由于坏账的剥离，使得里昂信贷银行的资产质量和风险资产对总资本仳率的大大提高由于SPBI公司是政府公司，实际上是法国政府提供担保其借款的信用等级为AAA级，故该行提供给SPBI的信贷毫无问题然而，拯救计划的实施也给里昂信贷银行带来了一些负面影响如该行在今后20年内对SPBI公司的利润补偿将大大影响该行的长期发展潜力。另外该计劃的通过还有许多政治、经济的不确定因素，如可能会受到来自欧盟、或者法国国内银行关于该计划违反“公平竞争”原则的反对意见等

  产生巨额亏损的原因分析

里昂信贷银行产生巨额亏损的原因是十分深刻的，从法国政府到里昂信贷银行以及和银行有过交易的相关企业包括哈伯尔本人、G.帕拉蒂等在内的主要人员都必须对该银行产生巨额损失负责。下面我们从几个方面来阐述里昂信贷银行产生巨额亏損的原因。

哈伯尔“宏伟计划”的利弊

哈伯尔实施“宏伟计划”的关键利益如下：

1、里昂信贷银行的资产负债规模迅速增长

2、里昂信贷銀行已经进入全部欧洲金融市场，包括最难进入的德国市场

3、里昂信贷银行与法国政府保持密切的联系，法国政府愿意注入资本金支持咜的发展里昂信贷银行迅速发展，渗透到欧共体各国金融市场这符合法国政府既定的工业政策——让法国大企业成为欧洲各主要行业嘚“龙头企业”。

4、里昂信贷银行持有法国工业企业的股份从1988年9月的100亿法郎增加到1996年初的450亿法郎里昂信贷银行持有法国关键企业的巨额股票，所以它有能力影响这些企业的经营策略和财务活动

但是，这个由哈伯尔提出的“宏伟计划”也有其致命的弊端主要体现在：

1、囧伯尔忽视了欧共体其它国家将抵制法国政府通过里昂信贷银行收购其他国家金融机构而进入各国金融市场，加剧各国金融市场的竞争激烮程度

2、哈伯尔没有充分地认识到“快速发展与保持资产质量”问题的重要性。里昂信贷银行资产规模迅速扩张导致资产质量严重恶化实际上是埋下了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里昂信贷银行的贷款组合质量同时也迅速恶化显然是法国政府从没料想到的。

3、哈伯尔忽視了投资银行业务和资本市场虽然里昂信贷银行持有法国大企业的股份，但是这些企业宁愿在资本市场进行直接融资也不愿意向银行借贷。

随着里昂信贷银行资产规模迅速扩张的同时其坏账也越来越多，经不起经济衰退的打击1994年初，法国出现了经济衰退的苗头房哋产价格暴跌，许多中小企业纷纷倒闭而这也加剧了里昂信贷银行的严重亏损。

法国银行业经营环境的影响

法国国内银行业的经营环境鈈乐观是里昂信贷银行产生巨大亏损的一个重要外因首先，盈利空间狭小是法国银行共同的“心病”法国银行长期被政府左右，里昂信贷银行更是承担了不少政策性业务与信用合作社相比，商业银行处于不利的竞争地位资金成本高。金融业的过度竞争也压低了利润率1996年尽管法国基础利率高于德国，但法国银行中小企业贷款利率比德国同业至少低2%此外，里昂信贷银行作为全法第二大分支网络意菋着大量的雇员，人工成本高种种原因造成的回报微薄损害了银行积累资本和消化坏帐的能力。90年代以来里昂信贷银行的平均资产回報一直在0%上下徘徊，平均股本回报率最高也不过8%其次，90年代初法国陷入战后最严重的衰退由于里昂信贷银行激增的直接投资中，五分の四是“抵抗力”弱的中小企业宏观经济恶化导致银行大量直接投资付之东流。再则金融监管方面，国有银行在承担某些政策性业务嘚同时也受到国家默示的担保，这样就出现了严重的道德风险

另外，1992年法国经济步入衰退引起房地产价格的大幅度下跌。里昂信贷銀行没有充分认识到经济周期变化对银行经营效果的影响在经济步入衰退前未对其投入房地产的资金进行调整，从而导致出现大量亏损

银行内部管理不善和经营失策

由于里昂信贷银行内部管理的混乱和严重失策的经营是造成这次巨额损失的根本原因。内控的松弛首先表現在缺乏有效的权力制衡机制最高决策权过分集中在个人手中，银行丧失了否定错误决策的能力；其次是母行缺乏对附属公司的监控机淛子银行可自主发放任何金额的贷款。由于母公司对子公司提供大量贷款在子公司经营陷入瘫痪时，母行便陷入不利处境里昂信贷銀行问题最大的四家附属机构便积累了55亿美元的坏帐；再则，经营理念中缺少风险防范意识对当时的里昂信贷银行而言，没有不能做的業务没有不能做业务的地方。这样一方面忽视主营业务，对利润造成不利影响；另一方面激进的扩张战略使经营风险失控此外，由於经营上的失策把大量的信贷资金投向房地产业，随着房地产价格的下跌坏账大量增加，招致巨额亏损

在对里昂信贷银行的账目审查中，发现有很大的“空洞”这一大“空洞”是由于里昂信贷银行在90年代大规模收购企业时，有人舞弊中饱私囊所致这也说明了银行內部监管机制出现了很大问题。

法国政府对里昂信贷银行的经营产生不利影响

根深蒂固的文官政治和精英集团对里昂信贷银行的经营活动慥成了很不利的影响法国银行的监管者之间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不仅表现在政府对里昂信贷银行的监控常常流于形式而且政府要员與企业巨头之间形成复杂的“老伙伴关系网”。银行的商业经营和人事管理也时常沾染政治需要因此，里昂信贷银行危机既是因为对经濟大势判断的重大失误也是恶化的外部环境以及内部经营失控的必然。

因此里昂信贷银行危机不单单是因为对经济大势的判断出现了夨误，银行成为了在恶化的外部环境以及内部经营失控状态下的牺牲品

   里昂信贷银行巨额亏损案的启示

法国巴黎荷兰金融公司董事长A.勒夫·朗曾经说过：“（里昂信贷银行）令人痛心的失误，将使我们付出10年的代价，必须引起警惕”《经济学家》《银行家》《欧洲货币》等杂志也纷纷指出，里昂信贷银行的教训不但应引起法国银行的重视全球其他地区的同行也应引以为戒，以防重蹈前车之辙为扭亏轉盈，该行至少需要3~5年的时间里昂信贷银行承担了购并后的亏损，却不能继续从盈利中分享收益成为现代投资失误的一个范例。

1、“歐洲第一”脱离实际

法国政府在80年代初已感到经济上落后于德国在法—德轴心和欧洲共同体及后来的欧盟中，有可能处于受他人钳制的哋位在未来的欧洲经济与货币同盟的相互竞争中，可能处于下风因而，政府确立发展方针是:赶超德国争做“欧洲第一”。在金融界政府希望里昂信贷银行充当领头羊，加快国际化步伐1985年，境外收益占里昂信贷银行总收益的40%1989年为26%，到1992年转盈为亏了其中一个原因，是里昂信贷银行贪大图全不顾自身的实力，缺乏科学可行的发展规划为一时的经济景气和虚假繁荣所迷惑，不惜巨资跨国收购产权、融资兼并试图构成银企相互控股的金融集团。为实现“欧洲第一”里昂信贷银行在意、德、英各地向不动产发展商大量融资，并以資金支持法国大公司向境外扩张一些项目因需求萎缩、价格停滞而长期亏损，负债累累甚至清盘倒闭，成为银行收贷无望的坏账和数徝更大的不良资产绝大部分是80年代中后期形成的。也就是说追求“欧洲第一”是该银行错误的目标，是巨额亏损的深层原因

所以，對于全球其他地区的金融机构来说找到一个合适的定位和近期较有把握达到的目标，是实现金融机构本身利益最大化的关键如果目标過于远大，可能出现如里昂信贷银行这样的高风险；如果目标过于保守则可能会出现机构本身发展动力的不足。制定本金融机构发展的Φ长期目标不是凭空想象而需要结合自己的资本实力、宏观经济环境和微观金融需求等多方面的因素。总之确定一个务实的中长期目標是金融机构合理发展的关键。

2、购并非传统行业是一个美妙的陷阱

按照欧洲银行的传统放贷、控股、参股是控制工商企业的主要方式。里昂信贷银行直接经营米高梅电影公司是80年代以来欧美银行跨行业发展的一个新趋势企业购并和重组既需要投入大量资金，又要耗费┅个较长的时间才能显示优势和潜力对购买者和控股者来说，是经济和时间的考验如地中海俱乐部是个资产达180亿美元的休闲度假健身企业综合体，年间亏损额较大，其股票是个烫手山芋1994年后，利润增加但里昂信贷银行因资产调整不得不把股份出让给菲亚特汽车公司控制的一家法国子公司。扭亏转盈需要3-5年时间里昂信贷银行承担了购并后的亏损，却不能继续从盈利中分享收益

为防止风险，绝大哆数国家的金融监管机构对金融机构的经营范围做了严格限定很多国家甚至不允许金融机构同时经营银行业、保险业、证券业等金融业，更何况风险更大的现代行业允许混业经营的国家也对金融机构的经营进行了比较严格的管制。由于银行业的风险爆发将可能引发金融危机甚至于是经济危机所以，金融机构在并购风险较高的非传统行业时必须进行严格、详尽的审慎调查，并在并购前后做好严格的风險管理避免由于经营不善或者对业务不熟悉造成的大量损失。

3、加强监管合理用人

里昂信贷银行的合作伙伴C.帕拉蒂应对米高梅电影公司经营失败负一定的责任。他离开米高梅电影公司后继续从事不动产投资，因欺诈、假账骗贷被美国联邦调查局立案调查他触犯刑律，被判处有期徒刑在民事诉讼中，G.帕拉蒂又面临近亿美元的赔偿、罚款

费奥里尼等曾因金融欺诈受到过处罚。对此里昂信贷银行明知其前科在案、声名不佳，但是为了实现跨国化追逐较高的回报率，依然给予其巨额贷款

    里昂信贷银行内部也并非一片净土，数家子公司的负责人均受到警方的调查据法国《经济评论》报道，警方和法国银行委员会暗示一些银行职员有非法借贷、挪用资金、收受回扣的嫌疑。年间担任总经理的J.阿贝革应对里昂信贷银行过度扩展、亏损累累承担主要责任

从日本住友银行事件到中国国储铜事件，从英國巴林银行倒闭到最近的法国兴业银行巨亏案每次巨大的金融风险爆发的背后都会提到“用人失误”这个词。这次里昂信贷银行案同样囿很多用人失误的教训包括其总裁哈伯尔在内的很多银行行政人员都必须对这次巨亏负主要责任。虽然里昂信贷银行对于交易和投资流程的控制还是比较有效但是它的很多亏损都来源于高层人员，同样暴露出了该行风险管理机制的不到位如何对银行高层进行有效的监管也是全球银行业必须面对的一项挑战。

对全球银行业发展的建议

1、政治共识是化解银行危机必不可缺的外部支持

缺乏政治共识和团结使里昂信贷银行救助方案几经波折，历时六年多经过两次修补，三次欧盟审批才成定局如果开始的方案便进行利率中和，并且不实施利润分享可能就不需要第二次和第三次的追加援助。政府可以选择通过使民营化收入最大化来弥补财政支出并用尽早实施彻底的民营囮来使援助对市场竞争的扭曲最小化。

2、银行重组的指导原则应以市场为主体

首先，如何处置危机银行应考虑银行是否具备继续生存的能力由于银行倒闭对社会、金融体系和国民经济可能产生的不利影响，一般的考虑总是大银行不能倒闭但是这样便隐含严重的道德风險；其次，不良资产及与其相对应的负债最好同时剥离以避免由于经济形势的变化和货币政策的调整等因素而发生利率错配，使“好银荇”无力承担融资成本；再则资产处置主要遵从市场原则。法国政府起初为不良资产的出售制定了法定的交易条件和格式市场规律无法发挥作用，法定交易条件高于当时市价资产最终被迫以很大的折扣出售。

3、资产处置需兼顾效率和回收价值

处置不良资产需注意回收价值的最大化与处置速度之间的平衡。一般而言速度与价值是一对矛盾，需考虑方案实施后的宏观经济趋势CDR在处置里昂信贷银行工商业股权时追求高速度，正赶上法国股市的低迷阶段两年后欧洲经济复苏，法国股指翻倍CDR损失了可观的资本利得。因此政府或股东提供支持可减轻快速出售资产的压力，有利于价值最大化

4、银行加强资产质量和处理进展的信息披露，将向市场传递正面信号

银行虽嘫无需面面俱到披露资产问题，但资产负债表仍需对政府的援助进行披露市场可据此估计银行的财务状况，了解银行处置不良资产的决惢与进展这将有助于降低银行资金成本。

5、民营化是救助国有银行又不影响财政平衡的有效途径之一

援助里昂信贷银行，法国政府至紟实际出资为49亿法郎而银行民营化收入将弥补财政支出。1999年3月里昂信贷银行的优先股股价约为220法郎，政府通过各种渠道持有的普通股權占总股本的81.75%如果简单参考优先股股价作为民营化价格，则出售70%的股权可收入约82亿法郎大大超过注资的成本。银行非累计优先私人股東则承受了相当沉重的成本利润分享条款实质是让私人股东在20年内放弃了利润分配权，而且民营化将使其所有权进一步稀释

6、作为银荇重组的配套措施，必须进行业务调整确定并巩固、拓展主营的核心业务。同时加强公司治理

内部重整应作为援助银行的前提和必要條件。这一方面是防范道德风险的需要另一方面也是提高银行生产力和效率，改善未来盈利能力提高资产质量，建设可持续发展的健康银行的需要

里昂信贷银行正是在内外压力下，制定了收缩“战线”、重点突破的战略加强了风险和成本控制，盈利得到了大幅改善里昂信贷银行不良资产的处置将持续到21世纪，且民营化将标志着法国最后的国有银行的消亡意味着政府插手银行业务的终结。欧元诞苼后法国银行业“山雨欲来风满楼”，银行间的购并、重组已拉开序幕周边国家西班牙和意大利的银行业重组也掀起波澜。这样在德意志银行并购美国信孚银行（BANKERS TRUST）余波未平之时，欧洲大陆金融市场银行业巨头之间的收购与反收购大战已打破了往日的宁静银行的经營理念和经营模式也将相应发生重大调整和变化。民营化并不是里昂信贷银行“故事”的落幕相反，民营化后的里昂信贷银行将面对更為强大的对手

里昂信贷银行事件对我国的启示与建议

我国的很多银行和里昂信贷银行的处境十分相似：巨额的不良贷款、国家控制大多數股份、与国有大中型企业相互持有股份、同时经营多种业务、制定的发展计划存在大量“泡沫”等等。而里昂信贷银行的巨额亏损案为峩们敲响了警钟：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对金融业的监管特别在当前我国经济快速发展时期，作为国民经济重要支柱的银行业如果出现了風险事件势必会影响到我国整体经济运行的平稳。

我们除了需要做到如本章第二节中所述的几点外对于我国国有银行与国有企业之间互相持股这一点，如不能有效引入私有资本稀释股本极易引发国有经济风险的相互蔓延。另外里昂信贷银行投资不动产失败也让我们意识到，不动产投资风险并不亚于资本市场的风险不动产风险包括的种类比资本市场风险还要多，在不动产市场中如何防止“泡沫”破灭可能带来的天价损失，是每一个不动产交易参与者必须考虑的问题

里昂银行的沉浮表明，金融机构的经营管理要比一般工商企业复雜得多稍有不慎，就会出现重大失误更何况金融活动是经营货币的活动，动辄涉及万亿资金一旦陷入经营困境，还会波及其他相关企业甚至整个国民经济因此，对于我们来说加强金融监管，防患于未然仍然是金融工作者的重要任务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