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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衢州传销团伙待了半年,写了这本传销实录,真坑人啊!!【长兴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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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衢州传销团伙待了半年,写了这本传销实录,真坑人啊!!收藏
我叫陈明杰,长兴红星桥人,中专学历,毕业后一直在湖州打工。和许多人一样,我也渴望着一夜暴富,梦想着出人头地。因为这,我爱上了买彩票,幻想着哪一天我能中个五百万。当然,希望很渺茫,不过我一直没有放弃。  在被骗传销之前,我是一家化妆品公司的业务经理,每月有一千多元的收入,虽不算多,但在武汉这样一个消费水平不是很高的城市,养活自己还是不成问题的。可这一切,全因一个朋友的电话而彻底改变。  他叫宋建明,是我的同乡,也是我认识了12年的一个朋友。听说这小子在浙江开了个建筑公司,挣了不少钱,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发户。至于这个消息是真是假,我从来没有质疑,人家有钱就有钱吧,有什么好怀疑的。我倒情愿他真的成了大老板,有花不完的钱。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啊,说不定在我困难的时候还可以去找他接济一下。  不过,我也就这么想想罢了,从没觉得他是否有钱跟我的生活会发生什么联系。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好久没联系的他有天突然拨通了我的电话,问起我在武汉的情况。我原本想跟他客套几句,顺便聊聊家常,可不知为什么,没等我把第一句话说完,他就匆匆挂了电话。我回拨过去,他居然不接。我很是纳闷,难道成功人士都是这样一副派头?或者,人家生意繁忙,这时正遇上应酬了,没时间跟我废话?说不定等他闲下来了,还会给我打过来的,我这样替他着想。  果真,两天后宋建明再次打来电话,跟上次一样,一句寒暄也没有,直接切入主题:“到我公司来吧,做个常务副总,月薪6000加提成,你考虑一下吧。”  不等我说话,他又“啪”的一声便把电话挂了,有一种不容置疑的骄傲与自信。凭着我们多年的友情,我对他深信不疑,一种莫名的兴奋油然而生。看来,我时来运转了——后来发生的事情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不过并不是好运罢了。  这样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几乎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于是当第二天宋建明再次问我时,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别说了,我马上去办辞职手续,跟你干。”  办完离职手续,简单地收拾完行李,我便匆匆赶往武昌火车站。路上,宋建明再三嘱咐我,身上不要带太多的钱,注意安全。我本来就是个月光族,没什么好担忧的,不过宋建明的关心却让我备感温暖。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是日,它是那么地刻骨铭心,我想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到达衢州已是凌晨三点半,一种无法掩饰的喜悦和激情,让我暂时忘记了旅途的疲劳。一下火车,我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真想大喊:“衢州,我来了!这里一定是我改变命运的地方,我要在这里赚到我人生的第一桶金。”想起火车上宋建明给我发来的短信:“衢州风光堪比苏杭,香车美女等你来享受。”我不由得意气风发。  按照约定的时间,宋建明准时出现在站口,此外,他身后还多了一个美女。我知道宋建明是有家室的,这个女的是他什么人?情人,或者秘书?我有些疑惑。  不过对此,我一点儿都不感觉意外,甚至相反,他要是一个人来才让我觉得意外呢。什么时候都有美女香车陪伴,这才是我想象中的暴发户的模样。  见到我,宋建明很是热情,先是一阵久违的寒暄,然后便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行李,像一个民工那样,径直扛在肩上。这一幕,让我感动不已,这跟他在电话里给我的印象完全两样。电话里,他是那样的趾高气扬,那样的高高在上,而眼前的他却又是如此的不顾体面、亲历亲为,一时,我有些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了。  说实在的,他很瘦。看到他很吃力,走路也一歪一斜的,我有些不好意思,说还是让我来背吧。宋建明不肯,让我先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这时,我无意间注意到,跟宋建明一起来的那个女孩一直在笑盈盈地看着我。  打完电话,我一边走一边想,呵,有点怪,宋建明怎么说也是个老板,亲自为我扛行李不说,还要步行,难道他没车吗?而他身边带着的姑娘又是谁呢,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那女孩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主动解释道:“宋总的车被别人借走了。反正公司不远,我们走过去吧,顺便也聊聊天。”  女孩说完,宋建明好像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似的,向我介绍说:“她叫何玉琼,四川人,今年大学毕业,是投资商的亲侄女,你们沟通一下吧。”  哦,原来是投资商的亲戚,还大学毕业,就宋建明这水平,能勾搭上这样的女孩子,真是艳福不浅啊。不过乍看起来,这女孩跟宋建明好像并不亲密,相对来说,他们更像是同事关系。可大半夜的,她为什么会跟宋建明一起来接我呢?这之间隐藏着一层怎样的微妙联系?宋建明也不给我透露一下,真不够意思。  听完宋建明介绍,我也自报了下家门:“我叫陈杰,今年26岁,毕业于武汉大学。”  “啊,你是武大的,我好崇拜你哟。”何玉琼有些故作惊讶。  我不好意思地向她笑笑:“没什么,你太夸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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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宋建明已经被远远地甩在后面了。我站着等他,何玉琼说别等了,我们先走吧,马上就到了。  不是说没多远吗,怎么走了这么半天还没到呢。早知道这么远,还不如打个的士。宋建明这小子也真够抠门的,连辆车都舍不得叫,他是真有钱还是假有钱啊?  带着疑惑,我借着马路边忽明忽暗的路灯,偷偷地观察了下何玉琼。她虽然还算漂亮,但是没有气质,不像念过大学的样子。另外,她穿的也实在不怎么样,倒像那种刚从农村出来的打工妹,怎么看怎么不像投资商的亲侄女。还有宋建明,他虽然西装革履,看起来光鲜,但那身衣服明显大了一号,感觉像是偷来的。而且他的眼神也总是遮遮掩掩的,似乎不敢和我对视,透露出一种莫名的恐慌。  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们一定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今天太晚了,不去公司了,到我的一个朋友那里去将就一晚,怎么样?”何玉琼提议到。  陡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人生地不熟,我还有什么可挑剔的,于是便点了点头。  她带着我七弯八拐地来到一栋破旧的民房前。我跟着她上了三楼,走进去一看,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何玉琼说:“你坐了一晚上火车,辛苦了,先洗一下吧。”宋建明则气喘吁吁地把行李一放:“昨晚打了一夜的麻将,我先去睡了。”还没等我说话,他人就不见了。  我走进卫生间,脱掉外衣拧开水龙头正准备洗澡,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进来一个人,原来是何玉琼。她好像一点儿都不尴尬,还笑眯眯对我说:“哥,我帮你洗头吧。”  我面红耳赤地一把把她推出去:“不用了,我自己会洗,谢谢!”  从卫生间出来,没想到她还站在门外等我。她居然站在这儿一直等我洗完澡!有这必要吗,我实在有些不解。  见我出来,何玉琼仍旧是一副标准笑脸:“我带你去休息吧。”说完,便把我带到了一个房间,“你就在这儿睡吧,不过灯坏了,你注意点儿,晚安!”
那个晚上实在是燥热难当,与此相对应的还有心情,直到后半夜,我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睡得正香,突然听到一阵杀猪般的歌声——“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哎,红得好像,红得好像燃烧的火,它象征着纯洁的友谊和爱情……”乖乖,听那嗓音像是个老女人唱的,唱的还是《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这么高难度的歌居然也敢唱,I服了YOU。  我捂着耳朵,想再睡一会儿,这时,门被几个女人推开了。她们看着我,呵,也开始唱上了。她们这是在干什么啊,简直是一群疯子。看来这觉是睡不成了,我有些恼怒地坐起来,穿好衣服走到外屋。  出来一看愣了,居然一下子冒出十多个人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对着我齐声大喊:“帅哥,早上好!”  怎么这么大场面!我顿时傻了,正目瞪口呆、手足无措之际,何玉琼走了过来,拉着我进了卫生间,又是帮我挤牙膏,又是给我递毛巾。趁洗漱的空隙,我偷偷地观察外面的客厅,他们有的在打牌,有的在唱歌,有的在倒水。我心想,这是一群什么人啊,他们都是做什么的。  何玉琼大约看穿了我的心事:“哥,他们有的是我的朋友,有的是老乡,经常在一起玩。”  “宋建明呢?”我低声问。  “他在做饭。你来了,他要露一手。”  从卫生间出来,我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他们一下子围了过来,争先恐后地和我握手,然后自我介绍,把我弄得晕头转向。我还没回过神来,突然听到有人大喊一声:“开饭!”  他们迅速围坐成一圈。  何玉琼拉着我坐到她旁边,然后问大家:  “今天我们家来了个帅哥,大家说,帅吗?”  “帅!”这些人几乎异口同声。  “为了欢迎帅哥,我唱首歌吧。”何玉琼自告奋勇,大家热烈鼓掌。  歌刚唱完,便有人端了一个大盆走过来——  “土豆炖牛肉。”  我抬头一看,哪里有半粒牛肉,连滴油星都没有。  “不好意思,牛肉炖化了。”那人主动解释道。  与此同时,一个女孩头顶着一个电饭锅迈着凌波微步飘到我面前,羞答答地对我说:“帅哥,你看,不好意思哦,生米煮成熟饭了。”
“你们早上就吃这个吗?”我问何玉琼。  “这是本地的风俗,早上吃清淡点,有益身心健康。”何玉琼说。  宋建明从厨房出来,坐在我对面,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们将饭盛好后,挨个发到在座的每个人面前。我肚子早饿了,正准备将就着吃一点,突然听到有人问今天饭菜是谁做的。众人回答说是宋建明。那人又说:“付出就有回报,奖励!”于是,宋建明的饭碗里就多了一勺菜。宋建明笑嘻嘻地回应:“谢谢哦。”  坐在我对面的一个女孩笑眯眯地问我:“哥,你喜欢听故事吗?”  “我知道哥最爱听故事了,你讲吧。”何玉琼抢着替我回答。  那女孩讲了一个捡金子*的故事,讲得很啰唆,我自顾自地吃饭,吃了几口便吃不下去了——太难吃了。看看宋建明他们一个个吃得津津有味,我有点儿烦躁,将碗放在地上。女孩见此赶紧刹车:“这个故事就是说,一个美丽的谎言,让主人公变得腰包鼓鼓。”  说实话,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这个故事不仅没给我带来任何激励,相反,还影响了我的食欲。这帮人可真够奇怪的,我实在是捉摸不透。  “不吃了,真的很难吃……宋建明,到你们公司去看一下吧。”我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催促他。  宋建明茫然地看了何玉琼一眼,不置可否。  “好吧,吃完了就去。”何玉琼说。  临出门时,大家又齐声大叫:“帅哥,玩开心点儿,注意身体啊。”  烦死了,我又不是来玩的!我气鼓鼓地使劲把门关上。  路上我问宋建明:“你到底在干什么?”  宋建明的脸抽搐了一下,勉强露了个笑脸:“先去公司再说吧。”说完他快步走到前面,好像刻意要跟我保持距离似的。  我敢肯定,这中间一定有什么秘密。从昨晚到现在,宋建明一直在回避跟我单独谈话。* 捡金子的故事:有个年轻人外出打工,挣了很多钱,娶了村里最漂亮的女孩,还有了两个可爱的儿子。可是这个年轻人不学好,爱打麻将,而且赌得很大,没几年就把挣得钱输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他老婆苦口婆心地劝他,他却执迷不悟。最后老婆没办法,跟他离婚了,把两个还在读书的孩子甩给他。  为了给两个儿子筹学费,他买了一群鸭子。  一年夏天,两个儿子在河边放鸭子,看到河里有东西金光闪闪,他们俩不识水性,只好找老爸。大儿子跑回家,发现大门紧锁,知道老爸又去打牌了。他急急忙忙赶往麻将馆,还没进门,就听他爸大喊:“三杠的清一色杠上开花。”大儿子跑过去,忙说:“爸,我们在河边发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他爸很不耐烦,顺手给他两块钱:“快回去放鸭子,放好鸭子,这学期学费就有了。”  大儿子无奈,只得返回,小儿子见状,心里明白原委,一溜烟儿向村头跑去,还没跑到门口,就大喊:“爸爸,哥把腿摔断了。”他爸这下急了,抓起桌上钱就往河边奔。到了河边一看,大儿子活灵活跳的,气极,“啪”的一声给了小儿子一耳光。小儿子捂着脸,说:“爸,你看河里!”他一瞧,嘿,好家伙,真有个东西,金光闪闪的,捞上来一看——原来是唐代一个县令用过的金碗,价值连城。  后来,他托朋友卖了那只碗,赚了一百多万。别人问他,怎么一下子就发财了。他摸着小儿子的头说:“都是小儿子聪明啊,一个善意的谎言,骗得我腰包鼓鼓。”
太阳很大,何玉琼从包里拿出一把遮阳伞,撑到我头上,帮我遮挡夏日热辣辣的阳光。我说我来打吧,要不你去帮你们宋总打。我故意强调了一下“宋总”,想看看她有什么表情。她果然波澜不惊:“宋总不怕晒,就给你打。”面对她们的“宋总”,她居然比“宋总”还更有领导气势,我诧异无比。我执意不肯,她却一再坚持:“你皮肤这么白,怕把你晒黑了,以后不好找女朋友了。”这时宋建明在前面打电话,声音很大,像是故意要让我听见:“你怎么搞的,车还不开过来?我们公司的副总马上要过来。什么?中午才到,我信你的邪。”说完猛地把手机盖合上了。我说你不要说了,我都听到了,真不知道你们都在搞什么鬼。见我有些生气,何玉琼大约想平息一下我心里的火气,掏出纸巾,帮我擦汗。她可真贴心啊,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一刻都没有停止过为我服务,我长这么大,除了我妈,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对我如此好过。她要是真心对我这么好该有多好啊,可是我分明能感觉到,她的“好”里掺了假,里面埋伏了不可告人的目的。“你知道吗,哥,衢州的人经常掉钱,他们也都非常有钱,而且本地人看见地上掉钱都不会去捡,因为他们弯腰的时间会挣更多的钱。哥,看见地上掉的钱你捡不捡?”“傻子都会捡,别说正常人了。”“哦。”何玉琼被我噎着了,好半天不说话。“哥,你是大学生,我请教你一个问题。”“说吧。”“我有个朋友,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前不久,她的父母带她到医院检查出了癌症。医生只告诉了她父母,你说,她的父母该告诉她吗?”“一定要告诉她,她有选择自己如何死亡的权利。”“好,你很坦诚。”怎么,好像话里有话啊。我很是疑惑。我实在猜不透她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为什么跟我讲衢州人路不拾遗的故事。这让我想起了早饭时坐在我对面的那个女孩,她们是那么相似,都那么热衷于讲故事,而她们讲的故事却跟我八竿子打不着。她们仅仅是在为讲故事而讲故事吗。我看不像,这些故事和问题更像是心理测验,那她们又想测验什么呢?或者说,她们更想表达些什么呢?这一切的一切,实在是诡异极了。何玉琼的手机突然响了,她匆匆走到一旁,小声嘀咕着,生怕我听见。接完电话,她走过来兴奋地对我讲:“你真走运,今天我的一个朋友过生日,全是美女,没有男士。不过你可以去,谁让你长得这么帅呢?”
 我真的长得很帅吗?怎么以前很少听人这么夸我啊,我有些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宋建明对此好像很感兴趣:“好啊,反正车中午过来,我们先去玩玩。”  你是真的有车还是假的有车啊?从昨晚到现在,一个公司老总居然调不来一辆车,这无论如何都有些说不过去。  我说我不去,没心情。  但经不住他们好说歹说,我最终还是跟着他们来到了一个依然破旧不堪的平房前。远远地,就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歌声。等走近,看到有五六个很年轻的男女站在外面,纷纷跑过来跟我握手,一边握一边说:“哥,早上好!”  屋里面坐满了人,我还看到了早上见过的那十几个,他们正端正地坐在小马扎上,狂热地鼓掌。  见我进来,旁边的人都齐刷刷地站起来跟我打招呼、握手,并把我迎到了最前面。我看见前面的白板上写着——  Z走进衢州生日联谊会 主唱 刘德华  我向后搜索了一眼,不过很快就否定了自己幼稚的想法,刘德华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呢。  讲台上有个老头正神采飞扬地唱着,唾沫星子四溅。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走上讲台,大家开始热烈鼓掌。  “我的上台,意味着联欢会到此结束,生意介绍会马上开始。真诚的友谊来自自我介绍,我永远来自湖北襄樊,我的名字叫罗鹏,希望大家花一到二秒的时间把我深深记住。在记住我的同时,我愿在以后的生活中成为大家相知相随的朋友,在以后的工作中成为大家成功而密切的合作伙伴。”小伙子说。  说完他要求在场的人关掉手机,并说成功人士当立即行动。  我关完手机,然后便看到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走上讲台,自称是这堂课的老师。  “有关财富的话题由我来和大家共同探讨……  “大家来到这里,无非是寻找机会和寻求改变。我把你们带到一个敢梦敢想的空间,它首先不限制你年龄的大小,学历的高低,有无良好的社会背景。只要你做人成功,想要就能得到,得到就能改变你和整个家族的命运……”我正听得晕晕乎乎,忽然听到一个女的用她那尖利而刺耳的声音大叫:  “把钱拿出来。”  紧接着一群人附和道:“人走不出来。”  我紧张得不行,看来真是掉入泥潭了。根据个人经验,我敢断言这是传销,没想到宋建明这小子居然会害我。
居然看完了,后续呢…
快讲讲怎么脱离苦海的
我慢慢地将身体往前倾,感觉何玉琼在后面拉我的衣角。我想起社会上有关传销灌迷魂汤、关黑屋子、拿钱取人的说法,心里不由得不寒而栗。我不敢多想,猛地站起来,壮着胆子就往门外跑。路过门口,听见有个美女叫我:“哥,你不再坐会儿?”  我咬着牙一直向前冲,跑了很久,感觉后面好像没人追来,这才放慢了脚步。  没想到何玉琼还是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跟来了:“哥,你跑什么?”  我回过头,看见跟着一起追来的还有宋建明。  “哥,你刚才听的是什么?”何玉琼问。  “传销!你们想害我呀?刚才里面都有人叫把钱拿出来。”我愤愤地说。  “你听错了。要不你明天来听,看是不是?”宋建明的语气不紧不慢。  “我明天不来了。”我盯着宋建明,他反而没有了以前的恐惧。  “他们说的是‘精神打起来,好运自然来’。”宋建明解释道。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过了一会儿,他又提议说。  “我谁都不想见,我现在要回去。”我打定了主意。  何玉琼帮我撑开伞,劝道:“既来之,则安之。不妨就多玩两天吧。衢州是孔夫子的第二故乡,等会儿我们出去转转,顺便尝下这里的海鲜。”这时,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对我处处献殷勤了,原来她跟宋建明一起在把我往坑里带。我那差点被他们夺走的理智现在又回来了。  “别东扯西拉了!”我狂怒,“你们摆明了是搞传销,你们是骗子!什么公司,纯属扯淡!”  “好吧,我带你去见领导,你会明白一切。”  “我不去。”我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你怕什么?”何玉琼一副鄙视的表情。  有什么好怕的,我一个大男人还怕被你们生烹活剐了不成?我被何玉琼激将地血气上涌。  “去就去,怕什么!”
 回到昨夜住的地方,那十几个听课的人早回来了。他们一看到我就跑上来和我握手,说帅哥辛苦了。还有几个人帮我打扇,拿毛巾给我擦汗,弄得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我已经下决心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有人在外面敲门,门一开,就听见说:“领导回来了。”这句话仿佛一道圣旨,所有的人都发了疯一样向门口挤。帮我擦汗的美女把毛巾一扔,也跑过去了;还有个四十多岁的阿姨,跑的时候被绊倒了,重重地摔在地上,她哼都没哼一声;我还看见有几个人扑通跪在领导面前。我心想,完了,这都是什么性质的组织啊?  我走上前细看,虚惊一场,原来他们用双手在帮领导擦皮鞋。  领导是一个瘦高瘦高的年轻人,25岁左右。他向我伸出双手,笑容非常自信。  “帅哥中午好。介绍一下,我叫罗鸥,来自湖北襄樊。”  又是湖北襄樊的。  罗鸥把我叫进了房间,我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昨夜睡过的地方。十几个人原来就睡在这四张草席上啊,真是恐怖!  里面没有板凳,我们坐在地上,宋建明与何玉琼坐在旁边。  罗鸥说:“兄弟,你这次来,我今天才知道,有失礼的地方请多原谅,不好意思啊。”  我说没什么。  “你是宋老板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朋友。”  “这次来干吗?”  “来工作的。”  “什么工作?”  我望了一眼宋建明,他正在抽烟,姿势很酷,有点陶醉。我默默无语。  “哦,兄弟,”罗鸥说,“你这次来晚了,其实公司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那让我来干什么?”  “让你来,就是来看直销。你排斥直销吗?”罗鸥直视着我。  “你们不就是传销吗?跟直销有什么关系?”我有些不解。  “这就是你需要了解的地方。”  见我沉默不语,罗鸥又问道:“你和宋建明的关系怎么样?”  “挺好,只是没想到他会骗我。”  “你有什么好骗的?骗吗,无非骗财骗色。你说骗财,那我问你,你的手机和银行卡,还有贵重物品,现金都在吗?”何玉琼接过话头。  “确实还在。”我回来时翻过包。  “那骗色呢,你说我有没有骗你上床?”何玉琼问得理直气壮。  “如果是,还真巴不得呢。是吧,兄弟?哦,不好意思,我们都是男人,请原谅我的直率。”罗鸥装着风趣的样子。
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宋建明应该比你混得好,要不然你也不会千里迢迢跑来为他打工。是吧?既然他都敢做,你又有什么好顾忌的呢?你就看一下,对你也没什么损失。”  “我没时间。”我敷衍着。  “你说人生两万多天,在这里花个几天时间了解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再说,你和宋建明这么好的关系,如果这个行业是火坑,你该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往里跳吧?”  宋建明也附和道:“你就当是帮朋友一个忙,帮我看一下,行不?如果可以,你也做,不做你就支持我。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说着眼圈就红了。  我最怕男人伤心了,宋建明是个有家室的人,我实在搞不懂他为什么干上这个。  “兄弟,我以人头担保。这个行业永远来去自由,如果你看明白了,觉得不行,我们为你买张火车票,你开开心心来,也开开心心走,到时把宋建明带走也行。你看怎么样?”罗鸥冷冷地看着我。  “能不能考虑一下?”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痛快?”何玉琼再次使用激将法,可能她通过上一次的成功经验认定了对我运用激将法比较好使。  三个人六只眼睛静静地看着我,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安静,安静得让人有点难受。  “好吧,我留几天看看。”面对何玉琼的激将法,我承认,我再次失败了。  “你这几天的损失我到时会补偿给你的。”宋建明说。  “不用了。”  罗鸥见此,大笑道:“好,吃饭吧。”  我说我不在这里吃,吃不习惯。罗鸥开导我:“其实人在外,是人要适应环境,而不是要环境适应人。你回忆回忆,你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给你上了两课。”  “哪两课?”  罗鸥背着手,走到我面前。  “第一课,节约理财。你来的时候,他们有没有让你或者他们自己乱花钱。”  “是的。那么远的地方,宁可步行四十多分钟,也不打车。我想喝瓶可乐,何玉琼非给我买几毛钱的矿泉水。”  “是啊!”罗鸥感叹地说,“在传统行业中,我们不懂节约理财,所以我们挣的钱都花掉了。”  “那第二课是?”  “销售靠嘴,成功靠腿。”  “我们每天要走两个小时的路……”何玉琼正忙着解释,罗鸥打断了她的话:  “好,不说了,吃饭吧。”
大约到了四点钟左右,何玉琼站起来,挽着我的手,说,我们出去玩一下,然后跟大家一一握手道别。  “再见。”  “路上当心。”  “注意身体。”  ……  诸如此类的话,不绝于耳,要多假有多假。  我问,干吗去。  “去了就知道了。”何玉琼神秘地说。  我们顶着烈日在衢州城区转了好久。  宋建明也跟来了,但他总是落在后面,像是盯梢一般,与我们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既不跟上来,也不会脱离我们的视线。  我嘲笑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销售靠嘴、成功靠腿’吗?”  何玉琼说:“是啊,走着走着钱就跑到荷包里来了。”  “那你们都赚到什么钱了,赚了多少?”  何玉琼直直看着我,盯得我有些发憷。  “你看什么?”  “其实答案都写在白板上。”她说。  “你是说上午的课吧,我一点儿都没听。”  “那你明天用心听吧。”  “可我现在想知道。”  “我嚼过的口香糖再给你嚼,你觉得有味吗?有些东西必须得你自己亲自去感受的。”  何玉琼振振有词,我不做声了。  “我带你去见一个中文系毕业的老师吧,他在传统行业中也曾是百万富翁,不过他现在也在从事这个行业。他并不比你傻,你想想这是为什么。”
 好不容易走到那个老师家门口,我都累坏了。  那里和罗鸥家差不多的摆设,客厅正中有个小方桌,旁边坐着一个中年人,已经秃顶,围着他一圈坐着十多个人。见我们进来,他们都站起来跟我们握手表示欢迎。  只见何玉琼走到秃顶的中年人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90度的大躬,回报她的则是秃顶男人郑重而长时间的握手。与此同时,从何玉琼嘴里飞快地蹿出一段话:  “领导下午好,真诚的友谊来自自我介绍……我现住罗鸥罗导家里,我代表我家领导及全体业务员向领导及网下精英问好,并前来学习成功经验及闪光点。”  那语言之流利、语速之快,让我瞠目结舌。我知道,这绝非朝夕之功,一定和他们平时勤学苦练并一次次地反复实践分不开。  何玉琼自我介绍完毕,该轮到我了。我正酝酿着准备说点儿类似于“初次见面,请多关照……”之类的话时,秃顶男人抢先开了口:“我叫林远道,福建人。”然后请我坐下。  闲扯了半个钟头后,林远道问我,你说我们这个行业犯法吗。  我说肯定犯法,要不然媒体上怎么老在报道这个呢。  林远道盯着我,大约30秒没说话。突然,他猛地一拍胸脯,掷地有声地说:“我以人头担保,这个行业绝对不犯法。”说完,他指着在座的每一个人,“你看看这些人,他们哪个犯得起法。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我们只能吃补药,不能吃泻药。再说了,我们要犯法,在家里犯就可以了,何必千里迢迢地跑到衢州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犯法?在家犯法,父母和朋友可以去探望,可在衢州,谁能过来?父母一大把年纪,不敢折腾啊。我们的网上老总曹青,一家族六十多口人都在这里。如果犯法,他一个人犯就够了,何必把一家人也拉进来?还有我们的老总曹春,把他六岁的儿子曹联非顶在头上。常言道,虎毒还不食子呢?他有必要把儿子带进来犯法吗?这从情理上说不过去。再说了,我们只是打了法律的擦边球,直销都没立法,我们犯的哪门子法?”林远道的一番慷慨陈辞,虽没打动我,但我感觉他说的隐隐也有些道理。  “你现在明白他们为什么没和你直说,而是用其他方式把你骗过来吗?”  我沉默不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你还生你朋友的气吗?”  “……”  “如果和你直说搞什么什么销,你还敢过来吗?”  我说当然不会。  “这就对了。就是‘骗’,它也分善意的‘骗’和恶意的‘骗’。善意的谎言永远是最美丽的。如果你朋友‘骗’得你腰包鼓鼓,你就让他美梦成真;如果他‘骗’你家破人亡,你叫他妻离子散。”  我很想说,有这么严重吗?不至于吧!  “你知道宋建明家在哪里吗?”林远道冷不防又问我。  我说知道。
“如果他骗你什么,你回去大可去他家报复。不过这是不可能的,我敢和你打赌,你绝对会感谢他。而且他并没有骗你什么,他只是带你进入了一个行业。说白了,他骗你无非有以下三点:一、让你有个冷静的心来考察这个行业;二、避免你家人不必要的担心;三、为你保护一个完美的市场。”  我禁不住反问:“为什么报纸、电视上总在宣传,说传销是害人……”  林远道笑了:“帅哥你的眼光太超前了,带着问题考察这个行业你会领悟得更快一些。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千万不要心急。你总不会刚看到一个美女,就恨不得马上跟她结婚吧?在和她结婚之前,你得先考虑把房子买在哪,需要摆多少桌酒席……这些都是前提,是细节,你得把这些都想周全了。”  他的话让我一时云里雾里,有些分不清方向了。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回味林远道的话。  何玉琼贴着我的耳边,笑吟吟地低声问道:“你在想什么呀?”  她的气息呵进我耳朵里,痒痒的。我有些不快,因为她老在问我这个问题,遂提高了嗓门大声回答她:“我在想怎么泡你?”  她依旧笑嘻嘻的:“那你想好了吗?怎么泡?”  我突然没词了,遇上她这样的女孩可真是长见识了。  走着走着,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你来这儿多久了?”我问她。  “没多长时间。”  “那你们有工资可拿吗?”  “有啊!”  “那你一个月拿多少?宋建明呢?”  何玉琼一脸困惑地看着我:“你说我们没钱拿,那我们还待在这干吗?还有我们吃住是很差,但你看我们像吃不起饭的人吗?我们这里藏龙卧虎,千万、百万富翁多的是,风光的人有,落魄的也有。而且在这小小的衢州,我们团队有三到四万人。你知道吗?我们上课在赚钱,走路在赚钱,连现在陪你说话我都在赚钱。”  “是吗?”我故作惊奇地问,“真的假的啊,我都不信。你们既然在赚钱,那为什么吃住这么差?……还有,你们说是在做直销——所谓的直销,可你们有产品卖吗?怎么卖的?你们的公司呢?还有公安系统管不管你们?”  见我问了这么一大堆问题,何玉琼有点不耐烦了:“其实你问的,在白板上都有答案。”  又是白板。  “那答案是什么?”我继续追问。  “送你四个字。”  “什么?”  “继续考察!”
晚餐是白水煮面条,一点油都没有。一边吃他们一边习惯地讲故事和笑话。很多人喋喋不休地俯在我耳边跟我讲他们的经历。罗鸥说,其实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我们每个人都曾经经历过,但我们都很快进入角色了,希望你也一样。  罗鸥说完,一群人也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我是被我妈妈骗过来的。”  “我是被我的亲弟弟骗过来的。”  “我是被男朋友……”  “我是被老婆……”  听到这些人的遭遇,我似乎找到平衡感了,先前的不愤也不再那么强烈。我甚至隐隐地感觉到,我已经被他们打动了。  罗鸥俨然一家之长,继续侃侃而谈:“每个人都是从不理解到理解,然后到从事,然后又到发展。这是一个过程。我并不是劝你做,你做,我们大家得不到你一分钱;你不做,我们也损失不了一分钱。所以,你要抱着一份责任心来看待这个行业。不仅仅是为你自己,更是为你的父母,你的家族。”  我想了想,说:“我明白,希望我能早点看懂。”当时我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要是搁到现在,我非扇自己几个耳光清醒清醒不可。  我拿出手机,准备给家人打电话。罗鸥问,给谁打啊。  我说这你们也管啊。罗鸥说不是,你现在不要乱打电话,这会给你以后带来麻烦,你以后会知道的。我说我给家打个电话。罗鸥说可以,但不要说这里的事,免得家里担心。  我走下楼,正打电话,发现何玉琼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旁偷听。我生气地说,你干吗?  何玉琼笑着说,我是关心你。  打完电话上楼后,那个讲故事的女孩看我闲得无聊,就和我聊天。她问我,你白天上课坐小板凳屁股痛不痛。  “还用问?肯定疼啊。”  “我有办法让你不疼。”  “什么办法?我倒想试试。”  “那就是帮你补课,争取早点弄懂。到时候是去是留,也好对你的朋友和自己一个交代。”  我有些不情愿,便借口说累了,想早点休息。这时有好几个人过来劝我,都要求陪我一起听,我只好迁就地听了下。  第一天,就这样在紧张、惶惑、焦躁中度过去了。
 第二天我怀着异常复杂的心情跟着何玉琼一起去上课。路上,我看到罗鹏、罗鸥等所谓的领导骑着自行车呼啸而过,连个招呼也不跟我们打。  何玉琼指着他们的背影问我,你知道为什么他们骑自行车而我们却走路吗?我说不知道。她又说,看起来那辆自行车毫不起眼,但它的价值相当于传统行业的一辆宝马。我说吹牛。  宋建明说,等到下午你就知道了。何玉琼瞪了宋建明一眼,他急忙向前走。我说宋建明你怎么老和我们掉一截,你是不是心虚啊?他回答说,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又没害你,我只是带给你一个行业而已。  何玉琼说,你别管他。  到了课堂,何玉琼带着我仍旧坐在前排。  安顿好我,何玉琼在掌声中走上了讲台。  “我们家来了一位帅哥,他左脸像刘德华,右脸像黎明,大家想不想认识?”  “想——”下面响起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长吼。  “那就用我们的金掌银掌降龙十八掌把他给拍上来吧!”  我心里暗想,这么帅的人是谁啊?  我正朝后看,不防何玉琼抓着我的手把我从座位上拖了起来。  这时有人大声问:“帅不帅?”  所有人都一起回答:“帅!”  “酷不酷?”  “酷!”  我晕!我小声问何玉琼:“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何玉琼鼓励我:“没事,介绍一下自己吧。”  那么多人众目睽睽地看着我,我不由得有些紧张,说起话来声音也不免低了几分:“大家好,我叫王浩,来自湖北洪湖。”  “记不住,来一首!”下面像炸开了锅,沸腾不已。  唱就唱吧,我捡我熟悉的歌随便应付了几句。  何玉琼站在旁边问:“好不好听?”  “好听。”  “要不要再来一首。”  “要!”
 从课堂走出来,我有些纳闷。这课怎么讲的跟昨天一模一样,唯一的变化就是老师换成了一个十七岁的小男孩。他们不会每天都重复着上同样的课吧?那多没劲啊,一点新鲜感都没有。不过凭良心说,那男孩口才还不错,讲的也还行。  我问何玉琼:“你们每天就学这些啊?”  何玉琼哈哈大笑起来:“我们用的教材是由杨谦教授和他的三名硕士研究生一起编写的,在大学里也有这个课程。不过一个大学生上完该课程需要三个月的时间,而我们则把他浓缩为一个半小时,可以说字字珠玑。白板上的知识博大精深,每个字、每个标点符号都有很深的含义,但是要靠你自己去领会。”  是吗?我怎么什么都没领会到?说实在的,我并不讨厌何玉琼。她打扮的虽不怎么样,但也算长相清秀,而且脾气温柔,你怎么烦她她都不会生气。不过让我感到不解的是,她和宋建明两人无论何时何地,总会有个人偷偷躲在一旁打电话。我一走近,他们就躲开,鬼鬼祟祟,像极了电视剧里的特务。我有点儿为自己的安全担心了。  临近中午,我们三人一起来到火车站旁边的露天公园小坐。何玉琼拿出纸巾,擦掉长椅上的落灰,请我坐下。这个女孩真是细心。  “哥,今天累吗?”  “不累,就是屁股坐疼了。”  “我帮你揉一下。”说着就真捏住我的臀部揉了起来。我半推半就接受了,老实说,还挺受用的。  “哥,我问你,你知道我们赚的什么钱吗?”  “不是从工厂到消费者之间的那个板面吗?我知道,是60%的中间环节费,它取代了全国总代理、大中小批发商、零售商,还有广告、运输、仓储、工人工资、水电杂费等等。”  “哥,你太棒了,你都可以为我们讲课了。”何玉琼露出一脸我分不出真假的钦佩之情。  接着,她又问道:“你觉得我们这钱赚的合理吗?是不是亲戚骗亲戚,朋友骗朋友的钱?”  我说我还不是很明白。
“你说这钱你不去赚有人赚吗?”  “当然有。”  “你知道我们公司有几个级别?”  “A、B、C、D、E,五个级别。”  “那你清楚我们家领导,那些骑自行车的人是什么级别吗?”  “我听人说过,是C级别。”  “对,C级别就是领导。我简单地给你说一下吧,他们是千元打底的工资,一千二千是千,八千九千也是千,九千九百九十九也是千。”  我瞪大了眼睛。  “还有,你每天中午看到他和我们一起吃饭,晚上就看不到了,你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吗?他去吃火锅去了,去享受了,而我们只能吃土豆白菜,吃白面。”  “不会吧?”  “我们每天走路去课堂,坐硬板凳,而领导不用,他骑单车。别小看那辆单车,那相当于传统行业的宝马。可以说,你拿宝马车去跟他换单车,他绝对不干。”  “你说的也太玄了,我不信。”  “你不用相信我说的,不用相信任何人。”何玉琼加重语气,“你只需要相信你自己。”
 早上吃饭时有人讲了一个蜘蛛与蜜蜂*的故事,寓意是都21世纪了,连动物都知道织网,更何况是人类?午餐时又有一个中年男子讲了一个关于打工仔的故事,讲得很生动,大家都非常开心。每次吃饭的时候讲故事,大约是他们的一个习惯,慢慢地我发现我也开始接受这种潜移默化的说教了。  * 蜘蛛和蜜蜂:蜘蛛和蜜蜂订婚了,蜜蜂很不满意,于是问她的妈妈:“为什么要让我嫁蜘蛛?”蜜蜂的妈妈说:“蜘蛛是丑了点,但人家好歹是搞网络的。”“年轻人,现在都21世纪了,我们要靠智力挣钱。”中年男人对着我,意味深长地点明他讲这个故事的意义。罗鸥在一旁鼓掌称赞:“讲得好,奖励干饭一勺。”  接着脑筋急转弯又开始了。  “毛毛虫要过黄河,而不借助外力,它怎么过去的?”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给答案。我说,肯定是变成蝴蝶飞过去的。  “恭喜帅哥,答对了!是的,毛毛虫想过河,它不可能游过去,必须从自身寻求突破,最终化茧成蝶,飞过去。奖励啊!”  几个脑筋急转弯之后,我的碗里堆得比山还要高了。我有些吃不下,就偷偷看身边的何玉琼。没想到这个斯斯文文的小丫头饭量还挺大,她一顿最少吃两碗。并且他们用的碗很大,我一个大男人都很难吃下一碗。  不小心,我把饭撒了一大堆在地上,不小心还在上面踩了一脚。地面弄脏了,我觉得有点儿失礼,正想说抱歉,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正在吃饭的人,包括罗鸥,都一窝蜂抢上来,捡起地上的饭就往嘴里塞,一边塞还一边说:“农民伯伯种粮食好辛苦。”  我疯了!吃完饭,罗鸥端起茶杯,往房间里走去,何玉琼紧跟着走了进去。我灵机一动,装着上厕所的样子,躲在卫生间里轻轻推开窗户偷听。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可以听见。  罗鸥问:“何老板,这个新朋友的情况怎么样?”  他怎么称何玉琼为老板呢?所谓的新朋友又是谁呀?我隐隐约约能感觉出他们在说我。  “他的情况还好,我认为只要按步骤来,很容易搞定的。”  “你作为带新朋友的,一定要控制他乱打电话。要有足够的亲和力,让他感觉和在家一样。前两天一定不要谈公司、谈产品、谈制度,尽量和他拉关系,他被骗过来,心里很失落,我们要和他沟通,多关心他,给他温暖,找到平衡感。下午去李导家,解决第三天的问题。一、白板上A级别的月工资11.9万现不现实?二、是不是亲戚骗亲戚,朋友骗朋友?三、我们能挣这么多钱,吃住为什么这么差?记得在路上给他提激情,提欲望。噢,不是不是,该提危机!”
老实说,我虽然偷听了他们的对话,但我并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甚至相反,他们那种处处为他人着想的方式甚至感动了我。  我装模作样地冲完马桶,从卫生间走出来。客厅里一群人正在玩游戏,有个胖乎乎的小男孩起身给我让座,并冲我笑了笑,递过一支烟,西湖牌的。这烟我没抽过,便问他多少钱一包。  话音未落,一群人就冲到我面前。何玉琼跑得最快,她举着打火机“啪”的一声打着了,迅速帮我把烟点着。而落在后面的见没争到第一,并没有气馁,纷纷举着点燃的打火机挨个重新给我点。我敢说,那支烟有一半就被他们这样给烧掉了。我“啊”的叫了一声,不好,我的眉毛被他们给烧焦了……  从这以后我都不敢当众抽烟了,只要我掏烟,他们不论男女,都举着打火机一窝蜂地冲上来帮我点。这种热情,真让人有点儿吃不消。  敬完烟,胖乎乎的小男孩握住我的双手:说,“介绍一下,我来自安徽安庆,我叫白杨。你可以叫我白老板。”  我也简单地做了下自我介绍。  白杨这才回答我刚才的提问,说,这香烟两块钱一包。  怎么抽的这么差啊?我问他。  “我们信奉艰苦创业,先吃苦,后享受。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们这个行业,51%做人,49%赚钱。”  我又问为什么你们都互相称呼为老板。  “我们都是天津TS的直销商,我们是自律的行业,都是自己为自己做事业,所以称呼为老板。”白杨解释说。开始玩游戏了,玩的是国产007。大致说起来就是第一个人喊“0”,同时把手指向另外一个人;被指的人这时喊第二个“0”,喊的同时再把手指向第三个人;第三个人像前两个人一样,迅速喊出“7”,并把手指向下一个人;被指到的人则做射击状,被击中的人不能动,而旁边的两人必须把手举起来表示投降。  我刚学,反应很慢,错了很多次,每错一次就得唱首歌。  不知是我那刺耳的歌声吓到了何玉琼,还是她有意想照顾我,她提议说:“再错就不要唱歌了,运动运动。”  我问怎么运动,她说你跟着做就可以了。  这次轮到何玉琼出错了,看得出她是故意的。只见旁边的人把小板凳往中间一放,齐声大笑:“黄狗撒尿!”  我惊奇地看着何玉琼像狗那样趴在地上,一点儿一点儿地向前爬,一边爬一边学狗叫,“汪汪……汪汪……”,一直爬到大伙指定的位置,然后用手扶着小板凳,双腿抖动着学母狗撒尿……那模样真是惨不忍睹。
 在大家的期待中,我终于错了,但我怎么也不肯做。最后大家实在没办法,何玉琼说,我们教你啊。我看实在没办法下台,便指着宋建明说,只要他做我就做。说句真心话,我对他骗我一直耿耿于怀。宋建明听了,二话不说,俯下身子就开始爬。  不过我还是没动,我觉得做这种游戏太下贱了。  何玉琼见此,便说我们大家都来做吧。说完屋里的人都一起俯下身来,满屋子爬来爬去,狗叫声此起彼伏。既然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好违心地跟他们一起趴在地上学狗叫。  做完“黄狗撒尿”,我满脸通红。大家却对我投来赞许的目光,然后热烈地为我鼓掌。  做完游戏,何玉琼带着我出去串寝。我问,是哪一家?领导我认识吗?  她故作神秘地说,继续考察。  我说我很烦这四个字,怎么什么的问题都是这个答案。  何玉琼挽上我的手,柔声说,别生气嘛,其实我们这个行业的生命线就是神秘感。她还准备说点儿什么,宋建明及时阻止了她:“你说点别的行不行。”  我很生气,质问宋建明:“你怎么不让她说?”  何玉琼低下头:“是的,我不能说这个,对不起。”
去见的领导居然是个只有20来岁的小姑娘,长得有点像蔡依林,名叫李萍。  初次见面,自然少不了一番程序式的问候,她嘱咐我本地天气很热,要多喝水,注意身体。这些话如果从一个长辈嘴里说出,我想效果可能会好些,然而,这话却出自一个比我还要小几岁的丫头嘴里,我有一种时空倒置的感觉,怎么也不适应。  这个小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口才一级棒,像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了,说话很有鼓动性。我感觉自己已经慢慢地被她带入已经布置好的陷阱里了。  李萍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使劲拍了下桌子,把我吓了一跳。  “你知道我这张桌子值多少钱吗?”  我感觉有些意外,问这个干吗?不过既然人家问了,我就得回答。说句实话,就桌子本身来讲,很普通,根本不值钱,还是个旧的,也就几十块吧,我想。  不过我始终没敢说出来,怕他们笑话我。要知道,在他们眼里,他们骑的一辆自行车都是堪比宝马的。  “实话告诉你,”李萍一脸严肃地告诉我,“30万我都不会卖给你。”  我一阵愕然。以前我肯定不会相信这样的疯话,但现在,我分明能感受她说的另一层含义。  “你知道我们公司有哪几种制度吗?”  我忘记了,尽管在路上何玉琼给我温习过。  “有五种制度:五级三阶制、无限代累积制、闪光点出局制、超越制、回归制。”  李萍自问自答,接着她又问:  “有多少种好处?”  “18种。”这个我还记得。  “你知道几种?”  “我在白板上学过六种。一、小投资,大事业;二、无风险,无压力;三、不在职;四、四种收入;五、人帮人;六、海外旅游。也就是说,加入公司后,可以一个月为公司卖出十套产品,也可以十个月为公司卖出一套产品。只有加号的产生,没有减号的存在。”  “你回答非常好。你认为哪种好处最好?”  “人帮人。”这个何玉琼告诉过我。  “对,人帮人。如果没有这个好处,我第一个不在这里,我会溜得比兔子还快。”李萍笑了,“在座的每一位都不会在这里。”  大家齐声回答:“对!”  
 “人帮人就是:你如果想晋升公司B级别业务代表,你必须提拔你的两名下属为C级别业务代表。你如果想晋升公司最高级别A级别老总,你必须提拔二到四名下属为B级别业务代表。你想晋升,你必须让你的下属先晋升,你想赚钱,你必须让你的下属先赚钱。你的成功永远建立在你下属成功的基础上。公司的制度制约着你人帮人,你不帮都不行。”  “哦……”  “可是公司再好,如果他的制度不能保证你走向成功,我想你肯定不会从事。比如说有家公司给你开五千块钱一月的工资,但每天要上20个小时的班,你干吗?傻瓜都不会干的,别说你了。我们公司的制度比安利、完美等更要优越,特别是出局制。传统行业中,你在一个公司做到最高,也只能是一个副总,老板不可能把他的产业送给你,但在我们这儿就不同。出局制度是一个等腰梯形的运作模式,就是说你有加入公司的一天,就有晋升公司E、D、C、B、A级别的一天,当你晋升到我公司最高级别A级别时,你不会再晋升,你会在上面平行一段时间,开开心心地拿着公司给你的18种好处。等到你的第四代E级别升A时,才把你顶出局。这时,你拿完公司给你的18种好处后,与公司毫无关系。不过你如果觉得公司制度好,好处多,仍可回到公司从零做起。也就是说,你有做孙子的一天,就有做爷爷的一天;你有做爷爷的一天,就有老死入土为安的一天。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良性循环。”  我听得十分认真。  李萍为我讲完这些,问道:“你知道A级别的月工资是多少吗?”  “白板上写的是11.9万。”  “对,确实是11.9万。你觉得现实吗?”  我说:“可能吧。”  “可我认为它不现实。”李萍的回答让我有些愕然。  “我认为它不现实,因为我还没拿到。现不现实和你的生存环境有关。我现在也只拿到C级别的千元打底的工资。比如说你打工,刚开始拿五百元的月工资;过了一年,你晋升为主管,月工资达到一千多;再后来你努力做到副总,一个月拿几万;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但需要一个过程。也就是说,不可能一来就给你11.9万,给你你还怕拿了走不出去呢?这是需要你一步一步做起来的,从E做到A。爱迪生曾说过,要把黑夜变成白昼,别人都以为他是疯子。可现在你看,他确实做到了。说白了,就是看是你需要赚钱,还是钱需要你赚?是你需要行业还是行业需要你?”  我感觉她说得挺有道理。  “你觉得我们是亲戚骗亲戚,朋友骗朋友吗?”  我说有一点儿,社会上传得沸沸扬扬。  “人与人打交道,肯定是赚人的钱,而不可能去赚动物的钱。你如果去买香烟,一家是你朋友开的,一家是陌生人开的,你会去哪家买?”  “朋友。”  “那就好,那你会不会认为你在朋友那里买烟,你的朋友骗了你一盒烟钱呢?”  “不会。”  “绝对不会,因为你需要。”李萍强调了一下,继续问我,“如果你一个人在山上捡到一堆金子,可你的手机只剩一格电,你只能打一个电话,你会打给谁?是你的亲朋好友,还是陌生人?”
“当然是亲朋好友,傻瓜才去打给陌生人。”我不假思索地说。  “对,陌生人来了,说不定还把你给谋害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这个行业说白了,它绝对不是什么亲戚骗亲戚,朋友骗朋友,我们赚的是60%的中间环节费,它取代了全国总代理、大中小批发商、零售商以及广告、运输、仓储等诸多环节,它绝对合理。你能明白吗?”  她的话明显已经有了效果,我禁不住问她:“你们能挣钱,我相信。可你们要花多久能做到A级别?”  李萍哈哈大笑:“如果要我们在这里待上两年三年,天天吃土豆白菜,滚地铺,你想我们会干吗?我不妨告诉你,我以前是在酒店里做小姐的,一个月少说也有五六千块。可我现在待在这里,甘心吃这种苦,而且我还是个女孩子,你就没想想我为什么要选择这样?”  见我不语,她继续说:“我们只吃短暂的苦,却享一辈子的福。我们是冲着背后那一份庞大的事业而来的,至于我们的事业有多大。你再待两天,我保准你会看个明明白白。”  李萍喝了一口水,问道:“帅哥,你觉得我傻吗?”  我仔细打量了一眼,摇了摇头。  李萍说,“对,我们都不傻,我们都是一群聪明人。在我们的团队里面,有广西某县的副县长何其富、安利原讲师黄涛,那可都是风光得不得了的人物,他们每年至少有不低于二十万的收入。他们甘心待在这里,你想象得出是为什么吗?肯定是因为这里比他们以前的工作要好,他们才甘愿放弃,你说是吗?还有江苏无锡的皇甫国光,曾经是当地响当当的人物,每年待在家不出门也要拿几十万,但他们现在都是我们的网上大老总。他们当初也是和我们一样,吃土豆白菜,滚地铺,短短时间就做上去了。现在可以说是富甲一方、功成名就了。  “你来到浙江衢州,便是我们的朋友,是我们的客人。我们有责任和义务帮你完成这次考察。吃住虽然差点儿,但不用你掏一分钱。你的饮食起居有我们来照料,你的衣服也有人帮你洗。你的考察不仅是免费的,我们还保证让你在考察这个行业的同时,开开心心地玩,也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如果说你在此期间掉了几根头发,我们无法担保,但如果你的钱和贵重物品丢失了,或者受伤了,我们会负全部责任。我们的行业永远来去自由!”  “嗯,我能感觉到身边的人对我太好了,简直是比亲人还亲。”  “你了解直销吗?”  “懂一点儿。”  “我们就是直销,你看我们的暂住证上面写的全部是直销。”  这时,李萍和在座的人纷纷拿出自己的暂住证给我看。我一看,暂住证上写的真是直销。我开始相信他们是合法的了。  临走的时候,李萍拉着我的手,说:“帅哥你能来考察这个行业,真的很不容易,但也很幸运,也是你的福气,很多人想来看看,就是没人穿针引线。社会上传得沸沸扬扬的,说元宵、夜宵好吃,但一谈到什么直销,上到80岁的老人,下到8岁的小孩,无不谈之色变。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说如果我们危害社会,国家能不管吗?会允许它存在吗?我们公司从1998年至今,已经十年了,如果它危害社会家庭,国家早就动手了。在这里,你不用相信我说的,也不用相信任何人说的,用你自己敏锐的耳朵去听,用你明亮的眼睛去看,再用你灵巧的嘴巴去问,充分发挥你的聪明才智,自己去判断。但一定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要做就做一个高明的人。高明你知道吗?我还从没听说高明反被高明误的……”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情舒畅了许多。也许是李萍的一番话打动了我,也许是何玉琼等人的真诚善良打动了我。她们对未来的自信和一往无前的热情,润物细无声般地感染了我,使我那原本冷寂的心潮有了些许澎湃。  我禁不住好奇地问道:“你们对我这么好,该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是的,我们对你当然有企图。”何玉琼显得一本正经。  我冷笑了一声,心想,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我一个女孩子,每天形影不离地跟着你,帮你打伞遮挡阳光,早上为你挤牙膏,拿毛巾,洗衣服,端茶倒水,嘘寒问暖。还有屋里的那些人,他们为你擦皮鞋、做饭等等。你想过没有,我们都图的什么呢?图的就是希望你早点看懂这个行业,为自己做一个决定,是去是留,给自己和朋友一个交代。”  她背过身去,好像生气了。  “这就是公司常说的‘人帮人’,你好好悟一下吧。”  “哦,原来是你们公司要你们这么做的,这么说你是不情愿,被迫的了?”  “不是,是缘分。”何玉琼迅速地纠正道。  “前段时间,有个百万富翁来我们公司考察,他是被他儿子以办工厂的名义骗过来的,来的时候带了20万现金,就放在我们寝室里面。后来他走的时候钱一分都没少。”  “哦……”她想说明什么呢,想表现他们这些人视金钱若粪土?还是想证明他们洁身自好、行为高尚呢?  “你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的事业有多大,可以说,只要是我们行业里的人,是不会把这点钱放在眼里的,那对我们来说,不过是毛毛雨。”  我瞪大了眼睛,不过她的话我有些难以置信。  “不妨跟你实话实说吧,我也不怕把神秘感说穿,那个百万富翁就是白杨白老板的爸爸。他现在已经是C级别了,做到C级别就等于向成功迈进了一大步。他也是和我们一样,把名牌西服压在箱底,把名表、戒指寄回家,一切从零做起。我们这里,无论你以前多么风光,还是多么落魄,来这里后,我们都是平等的。”  “你终于说错了吧!”我大笑起来,“白杨现在还只是E、D级别,他爸爸还是他叫来的,怎么跑到他上面了?”  何玉琼等我笑声停下,不紧不慢地说:“这是家族性暴富的行业,我的父母姐弟也在这里面。它和传统行业是背道而驰的,我们唯一可钻的空子就是可以把自己的儿子或者父母顶在头上。一张有效的身份证只能购买一套产品,产品只能自己使用或者转送他人,不允许再次卖出。这点和传销是不同的。传销里一套产品以击鼓传花的形式层层加价,一套产品可以无限次卖出,这导致许多人血本无归。传销里有钱人还可以一次性买断代理级别,直接住进宾馆。而我们就不同,你必须从底层做起,一步步从走路到骑单车,从滚地铺到住进四星级宾馆,最后出局回家买车买房,享受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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