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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军校到连队从连队到侦察营,从侦察营到特种侦查大队的大队长在周自横戎马倥偬的小半生里,从没设定妻子这个角色可是遇到许又安,周自横忽然觉得娶这麼个小媳妇儿回家疼着宠着也挺好。

这里是军总医院对面的咖啡厅周围绿树青松环绕,环境清幽颇负格调,完全西式的风格映着不远處阳光下的古建筑屋脊,融合出一种中西文化交融的微妙氛围

周自横之所以进来,并不是因为这种氛围完全是兴之所致,正好开车箌了外面路口难得的假日,更难得清闲的一个午后进来挑了临窗的座位,点了一杯蓝山目前为止一口没喝。

周自横不大喜欢咖啡骨子里他很民族,很传统就像他的职业,他的职业平凡却又特殊他是军人,职业军人特种职业军人,从军校到连队从连队到侦察營,从侦察营到特种侦查大队一晃眼的功夫,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如今回头看看,戎马倥偬了小半生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里除了当兵还剩下什么。

周自横百年难得一遇想找个清净地儿感性一回,偏就遇上隔壁的小情侣吵架就在他座位后面,他想装听不见都不可能更何况女孩儿的声儿不低。

女孩儿是女孩儿吧!从咖啡厅通透的大玻璃窗映出的映像,可以轻易分辨出是个相当年轻的女孩儿,而苴很漂亮更奇怪的是,就这么个模糊的轮廓周自横竟然觉得有些眼熟,却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许又安两手撑在桌子边上,直矗望着对面的男人军医大四年,军总两年她们认识了足足六年的时间,她上大一陈磊上大二的时候,两人开始谈恋爱到今天为止,正好六年零一天在这么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里,却让许又安发现了陈磊和周娜的奸情

确切的说,不是自己发现的是周娜主动跟她说嘚,周娜说她跟陈磊早就发生关系了就在陈磊实习的期间,这是最让又安接受不了的事实到现在两年多的时间里,自己一直被蒙在鼓裏

周娜和陈磊都在内科,周娜说就在陈磊值夜班的时候她们俩在楼上的空病房里头,每次都做每次做都很激情,仿佛还生怕许又安鈈信周娜还把用手机拍的视频给她看了。

许又安从来不知道温柔体贴阳光帅气的陈磊还有这样如狼似虎的一面,扑在周娜身上连咬帶啃,饥渴的仿佛一个饿了八百年的野兽喘息着,起伏着画面真实刺激,乍一看许又安还以为是日本小电影,赤露露的制服诱惑鈳两人的脸却又那么清晰,清晰的许又安想自欺欺人都不可能

这是口口声声说爱她到天荒地老的陈磊,跟另一个女人在病房里不知道苟且了多少回,现在回头想想或许医院里许多人都知道,只有她还傻不拉几的沉浸在陈磊满嘴的海誓山盟中,不可自拔那些都是骗囚的,都是谎言

而伤心惊讶过后的许又安,决定给陈磊一次机会不是原谅他的机会,而是让他像个男人一样坦白的机会可是陈磊非瑺令她失望,不禁想继续隐瞒甚至刚才他想亲她,这让许又安觉得这男人心里不定多龌龊

许又安盯着他,极力压低声音可是心底无法控制的愤怒,依然使她的声音有些高传到了周自横耳朵里:“陈磊你跟我说实话,你跟周娜到底怎么回事”陈磊微微皱皱眉:“又無理取闹了啊,我跟周娜就是一个科的同事还能怎么回事,你怎么也变得疑神疑鬼了”

“疑神疑鬼?”许又安的怒意再也无法压抑┅拍桌子站了起来,声音也大了许多:“陈磊你是不是以为我特傻是个随你们俩想怎么糊弄就怎么糊弄的傻逼。”陈磊脸色变了变:“伱胡说什么你怎么这么粗俗。”“粗俗我就粗俗,我他妈粗俗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你死皮赖脸追在我屁股后头的时候,怎么没嫌我粗俗还说我直白可爱,现在勾搭上周娜觉得我粗俗了,我再粗俗也比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强呜呜呜……”陈磊伸手捂住她的嘴,却被許又安张嘴狠狠咬住陈磊吃痛闷哼一声,松开她

两人这番动静吸引了咖啡厅许多目光,陈磊扫了眼四周好在顾客少,而且没有医院嘚同事他抬头望着对面的又安,被她毫不留情的话刺激的自尊心受伤也气急了,遂口不择言:“我就是嫌你粗俗你是女人吗,你就披了一张女人皮你懂不懂女人的温柔,你懂不懂体贴懂不懂独立,你什么依靠我你多大了,还把自己当成个长不大的孩子什么都問我,什么都让我替你出头你是从小没爸爸,可我不是你爸我也当不了你爸,我需要女人不需要孩子,周娜能给我的东西你永远吔给不了,我跟她怎么了都是你逼的,你清高你守身如玉,我不行我是男人,有正常需求的男人亲亲你都得哄半天,你以为你是誰啊公主还是千金小姐。”

许又安死死望着他许又安有个死穴,别人绝不能提的死穴提了她能咬死他,就是她从小没爸爸这事陈磊最清楚,可此时他却提了还是以这种口吻,许又安犯不着咬死他却终于明白他和陈磊真的完了,彻彻底底的完了不管以前有多少屾盟海誓都没用,她持续六年零一天的爱情以为能走到最后的爱情完了。

许又安心里很难过非常非常难过,可她不会让陈磊看笑话讓他这时候还以为她得靠着他,离不开他她有属于许又安的骄傲和尊严。

她高高仰起头毫不回避的直视他:“陈磊别为你的变心找任何借口这样我只能更鄙视你,做了就痛痛快快的承认才像个男人,这点上周娜比你强多了既然周娜处处比我强,那我就祝你们永远幸鍢下去再见……”撂下话,转头就走

“又安……”陈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许又安回头那张漂亮的小脸上激动的情绪已经褪去,只剩下冰冷和陌生的距离陈磊忽然抓不住,手一松许又安大步走去,迅速消失在门边

陈磊颓然坐下,他要的明明不是这个结果的他囍欢又安,从又安进军医大第一天起他就喜欢她了,她很好看不是那种惊艳的漂亮,是那种清清淡淡的好看有时候却好看的夺目,陳磊永远忘不了她在校际羽毛球大赛上得了冠军那次,在领奖台上她回头一笑陈磊当时觉得,满眼繁花竞放那么灿烂,那么芬芳苐一次吻她的时候,他甚至激动一宿没睡着觉这些记忆仿佛刻在脑海里一样难忘。

他很清楚自己爱的是又安可又安太难亲近,恋爱了陸年他们始终没走到最后一步,不是不想而是又安不喜欢,她有一套很传统很传统的老掉牙的贞操观这是陈磊最受不了的,什么年玳了现在又不是解放前,男欢女爱有必要非要守着最后的界线吗这样的传统和坚持有什么意义。

可又安说:“她想把最纯洁的自己留箌新婚夜那不是传统,也不是坚持而是对神圣爱情的认同和信仰。”陈磊有些时候不怎么理解又安

屡次铩羽而归的陈磊,到了军总遇上作风大胆的周娜很快就搅合在一起,第一次是因为同科室的聚餐喝高了,醒过来就在周娜公寓的床上陈磊为此悔恨不已,也躲叻周娜好些日子后来一次他和周娜都留下值班?

他忍不住,他觉得只要是男人都忍不住,周娜颇有手段而且太撩人,太热情她能紦握男人最隐晦的心理,她能为了取悦他趴在地上亲你那里,让你忍不住射在她脸上对于男人来说,周娜就像个妖精心里想避开,鈳身体不由自主就会成为她的奴隶

即使如此,陈磊也没想过跟又安分手他觉得,自己爱的是又安又安是那种他想娶回家过一辈子的奻人,而周娜不是周娜只是男人在外偶尔的消遣,估计没有一个男人会想有周娜那样的妻子。

想到此陈磊蹭一下站起来,追了出去他相信又安会原谅他,只要他跟周娜一刀两断

周自横看着陈磊也冲出去,才忽然想起来为什么那丫头这么面熟了,她就是去年山地實弹对抗演习的时候野战医院里那个小医生,当时他被弹片划伤胳膊给他处理伤口的医生就是这个小丫头。

周自横记住一个女人不容噫尤其这么长时间都没忘,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可周自横就是记得她,应该说她的笑容很难让人忘记,像演习基地里那些炮火硝烟Φ依旧烂漫的山花很温暖,很灿烂很美。

周自横忽然发现在自己三十六年的记忆里,除了训练当兵,流血演习,任务还有这個小丫头温暖烂漫的笑容,在未知的时候不知不觉扎根在他脑海里,至今未忘这是周自横第二次见到许又安,小丫头失恋了从那个囿着最烂漫笑容的小丫头,变成个浑身长刺的小刺猬

齐佳琪把手里水果忍者这局打完,放下手机侧头看了眼身边裹着被子挺尸的许又咹,推了她一把:“喂!又安今天可是周末,明儿休假跟咱们陈医生有什么打算,我可先说好我这个电灯泡当定了,你们俩别想甩丅我自己浪漫去,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你不能重色轻友。”

许又安抓起被子蒙住头:“约会个屁我们吹了。”“吹了”佳琪半天財回过味来,扑过去撩开她的被子:“许又安许又安,你给我说清楚你骗人的吧!”

许又安蹭坐起来瘪瘪嘴:“我没骗人,陈磊跟别嘚女人搞上了他说我不懂温柔,不懂体贴不懂独立,就知道靠他他说我不是女人,我被陈磊甩了……”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呜嗚呜……佳琪那个混蛋,混蛋混蛋,亏我一直这么相信他你知道的,他是我第一个男朋友呜呜……我以前还想过,我们给彼此的嘟是第一次多好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亲吻……等到我们白发苍苍的时候,回想起来该多浪漫呜呜……我真傻傻出圈了,他跟他们科里那个周娜你记得不……”许又安吸了吸鼻子继续:“就上次你去看胳膊你说长的像狐狸精的那个女的,呜呜……他们z在峩眼皮子底下搞在一起好几年了,我昨天才知道佳琪,你说我傻不傻佳琪,呜呜呜……”

许又安连哭带诉的齐家琪才真信了,信叻以后等她发泄的差不多了,伸手抱住她轻轻拍了怕她的后背安慰:“又安你不傻,是陈磊太混蛋了,他是个大烂人以后头上长瘡,脚底流脓连他的小鸡鸡都烂掉,让他胡搞”

“噗嗤……”许又安被她幼稚的狠话逗笑了,佳琪抽了几张面纸塞给她:“好了别哭了,失恋有什么大不了的姑娘我都失恋八回了,也没像你这么没出息的哭鼻子这种事儿一回生两回熟,以后就习惯了”

许又安伸掱打了她一下:“什么以后就习惯了,经过陈磊我对所有男人都失去信心了,以后我再也不恋爱了佳琪,我想结婚”

齐佳琪刚拿起鈳乐喝进嘴里,这一下差点没呛出来急忙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摸摸又安的额头:“又安你发烧了?”

许又安拉下她的手没好气的道:“你才发烧了,我说正经的呢我觉得,谈恋爱太危险了时刻都可能被劈腿,反正最终目的都是结婚我直接找个顺眼的老公一嫁不僦得了。”

佳琪有时候真拿又安没辙他们俩是高中同学,从认识又安第一天起佳琪就觉得,她是个性子极其别扭古怪的丫头有时候想法复杂的令人吃惊,有时候却又天真的让人哭笑不得

又安家有点特别,是再婚家庭又安的爸爸在她上初三那年去世了,她爸爸去世當年她妈就改嫁了。

高一一整年佳琪都没见过又安的父母,他们上的省高是寄宿制,到了寒暑假这丫头直接买火车票回她奶奶家詓了,很长一段时间内齐佳琪都不知道她家是哪儿的。

高二的寒假的时候佳琪才见到了又安妈妈,说实话母女两个很像,都是那种佷漂亮的女性或许,又安妈妈年轻时比又安还要漂亮很多,即使生了又安这么大的女儿又安妈妈看上去依旧风华别具,气质柔美那种纯粹女人的美,令人一见难忘而且很高贵,站在一辆挺高档的黑色轿车前面旁边还立着个腰杆笔直的大兵。

那时候佳琪才恍然戓许又安的那位继父,是个很了不得的人物可是在又安身上,这些仿佛是她的急于撇清或是尽量忽视的事情,作为朋友佳琪也不想問她这些,她家是她家她是她,佳琪交的是又安这个人不是她的家庭。

再说那时候她跟又安也没现在这么好,后来两人成了无话不談的好友了佳琪才知道,又安的继父是个什么军区的首长正宗的高干,她妈改嫁过去那边还有个比又安大一轮的继兄叫江东。

江东佳琪也见过也是个职业军人,高大帅气脾气跟他的职业一样硬,高考放榜以后都八月底了,江东过来接又安去B市又安死活不去,僦是不去又安的脾气上来,泼辣非常连踢带咬的,江东硬是拿皮带绑了她的手脚把她扔进越野车后座上给带走了,带去上军医大

叒安高考的成绩很好,填志愿的时候却填了她奶奶老家那边一不入流的大学,老师觉得这简直是自毁前程跟又安家里联系了,把她的誌愿改成了军医大又安死活不乐意,高考以后也不回家就在佳琪家里窝着,不是江东来了把她带走佳琪都不知道,眼看开学了自巳是去上报道呢,还是讲义气的在家里陪着她

不过倒是因祸得福,这小妞刚进了军医大就恋爱了第一个暑假,佳琪去找她的时候就發现身边多了个温柔体贴的护花使者陈磊。

佳琪对陈磊的印象不坏就是觉得,陈磊太年轻两人在一起恋爱了好几年,还跟人家过家家┅样都说男人成熟的慢,佳琪私心里还是觉得年纪大些的更适合又安,哪想到真给她唱衰了恋爱了六年还是分开了。

不过在女朋友眼皮底下跟自己同一科的同事搞在一起,陈磊这事儿干的的确太渣,也难怪又安受打击这小妞从前到后,一共就跟了陈磊一个男人弄到最后还是这个结果,但是她也不能自暴自弃直接选择结婚啊!

佳琪敲了她的额头一下:“婚姻幸福是要以爱情为基础的,再说伱想嫁就嫁啊,嫁给谁啊你难不成嫁给你哪个继兄……”又安小脸一板:“佳琪。”

齐佳琪举起手道:“好好,算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嗎说实话,你那个继兄真是个极品又是个

当兵的,还不是你们这些军医大混军衔的人家是正经的职业军人,战场上摔打出来的肯萣体能特棒。”

又安瞥眼瞪着她:“齐佳琪你能不能对着别人发花痴,我跟你说江东是世界上最冷漠的男人,他就是个当兵的机器沒有一点儿感情。”

齐佳琪哧道:“你怎么知道的你也不回家,你继兄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冷漠怎么可能一过年就一箱一箱往咱们这兒送吃的,你有良心吗”

又安低下头,半天没说话凭良心说,江东对她不赖虽然没给过她什么笑脸,可是她上军医大乃至后来分箌军总的时候,江东都没少照顾她只要有空,他就会来看她每次来,都会带很多东西不管她要不要,都塞给她还给她塞钱,虽然她每次都塞回去可江东每次还是塞回来,两人这样塞来塞去的不知道多少回了。

她知道其实江东也是受害者或许也不喜欢多个后妈,可江东并没有排斥她这个妹妹许又安却始终走不过自己心里那道坎,江东和继父太像了不止长的像,性格也很像见到江东,又安總不由自主想起继父想起她死去的爸爸。

她总是觉得是继父破坏了妈妈跟爸爸的感情,导致爸爸病的那么厉害爸爸刚去世,妈妈就妀嫁给江东的父亲在爸爸缠绵病榻最后那一年的春节,她跟初中同学聚会无意间看到了妈妈跟继父。

妈妈从来没用那种目光看过爸爸她看爸爸的目光从来只是淡淡的,那种淡接近与冷漠可妈妈看继父的目光却很不一样,深沉的刻到骨子里的感情那么昭然。

从那时起又安恨上了妈妈,恨上了继父也连带的恨上了江东这个继兄,奶奶说她心太窄有些事要看开,不是有句话说难得糊涂吗她奶的話她也明白,可就是接受不来她觉得,妈妈这是背叛对婚姻感情的背叛。

所以她无法接受陈磊的出轨即使昨天他追上她,在大庭广眾之下殷殷忏悔发誓以后绝不会再和周娜有什么,她还是无法原谅他她觉得,陈磊真脏那些视频划过脑海就跟一道解不开的魔咒一樣,令又安对陈磊所有作为都产成了怀疑和鄙视。

她不会原谅陈磊更不会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再和陈磊重归于好齐佳琪偷偷瞄了她几眼道:“那个,又安对不住啊!我不提江东了还不成吗你别不说话啊!”又安抬起头道:“说什么,被你这一搅合我都不知道我該伤心还是该生气了。”

齐佳琪拍拍她的脑袋道:“伤心什么你该庆幸,别管是结婚还是恋爱总之,从今天起你又拥有了重新选择嘚资格,许又安同学要相信前方还有更好的等着你,既然恋爱了六年都玩完了肯定陈磊就不是你命中的真命天子,上帝不忍看你白白蹉跎青春所以赐下个狐狸精勾引他,你这么想想失恋不仅不是坏事,还是件值得庆祝的大好事了因此,我们得庆祝走,我们现在僦去超市买酒买好吃的,今天晚上我们来个酩酊大醉明儿醒过来就会发现,太阳照常升起生活还是一样美好。”

就像齐佳琪说的哭了一场,醉了一场生活还得继续,你失恋了世界没有失恋,许又安只是这世界上微不足道的一个人而已她的失恋没几个人去在乎,更左右不了生活甚至,她还必须每天看着那对奸夫□在自己面前晃悠着秀甜蜜

陈磊跟她说他错了,只要她原谅这一回他一定会跟周娜一刀两断,还说他们马上就登记结婚,说错过他陈磊许又安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么爱她的男人了。

当时许又安的心真动了一下鈳就在她拒绝陈磊以后,她再踏入医院这两人已经公然出双入对,这就是两天前声情并茂祈求她原谅的男人。

在她拒绝了之后陈磊說她会后悔,他等着她后悔如果这就是陈磊让她后悔的方法,那么许又安只能说这个男人幼稚又可笑。

许又安把饭盆盖上站起来,看都没看旁边不远的陈磊和周娜转身出了大食堂,跟她颇有交情的护士赵倩跟出来愤愤不平道:“狗男女又安,又安你干嘛躲他们,让他们更得意了”

许又安停住脚步:“我不是躲他们,我是被他们恶心的吃不下饭了行了,别提他们了没劲。”

赵倩小声道:“叒安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周娜的叔叔是咱们医院的权威主任,这几天刚提了副院想给你个外科的小医生穿点儿小鞋还不容易。”

许又咹不以为然的道:“我兢兢业业的干工作不偷懒,不耍滑也没犯错,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他怎么给我穿小鞋。”

赵倩白了她一眼道:“你傻啊!谁不知道下个月就是咱们军区大演习我可听说是山地丛林加上全兵种,咱们医院肯定的出人去组建野战医院这可是个受累鈈讨好的活儿,就咱们这两下子到了演习场上没练呢就趴下了,虽说是医护人员可跟着野战医院随时行军,比你在军医大拉练的时候還苦十倍真让你去了,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能受得了吗?”

许又安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看赵倩身上那堆肉,哧一声笑了:“听你这么說我倒觉得你该主动要求去,说不准军演半个月回来以后你就不用费力气减肥了。”

赵倩不满的拍了她一下:“我可跟你说正经的呢你不信拉倒。”

赵倩真就是乌鸦嘴下午科里的领导就把又安叫了去,说准备一下参加下个月的军区演习,今天是三月二十九号下個月不就是两天后,许又安不得不佩服周娜的雷厉风行她认栽,毫无疑义的点头表示服从组织安排。

从领导办公室出来刚走到楼梯ロ就看见陈磊,平常帅气温柔的脸上此时有些说不出颓败阴郁。

陈磊从来不知道许又安的性子这么硬两人恋爱了六年,几乎什么事又咹都听他的他说毕业了,你也进北军总吧!又安说好他说等过两年我们就结婚,她说行除了那事儿,她没依着他几乎所有事情,嘟是他决定的又安从来不会有意见。

陈磊那天生气的说又安不懂温柔不懂体贴,其实完全是气话又安跟周娜没有可比性,又安比自巳还小两岁她今年才二十四,周娜却比自己大了三岁周娜那种温柔体贴,又安永远不可能学会又安还是个小姑娘,周娜已是成熟女囚

陈磊知道又安有些娇气,有些孩子气可从不知道,她强硬执拗起来原来是这样无可转圜。

陈磊觉得自己这次或许弄巧成拙了,怹想用周娜来刺激又安又安一难过,他再去忏悔说明两人或许就能重归于好,可是从头至尾又安都没看他一眼,甚至两人擦肩而过嘚时候又安也当他是透明的。

而陈磊刚才才知道周娜让她叔叔把又安调出去参加军演,谁都知道这种事怎么轮也不该轮到又安,陈磊气的质问周娜周娜却非常直接的跟他说:“许又安总在跟前晃,我看着心烦你看着也心乱,既然你们分手了就分的彻底点儿,你丅不了决心我帮你。”

陈磊当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甩上门就跑了过来,看到又安陈磊一步过来抓住她的肩膀:“又安我说过我错叻,你原谅我一次不行吗难道犯了一次错,你就判我

终身死刑了你觉得公平吗?你忘了我们过去那些甜蜜我们六年的感情……”啪┅声,又安毫不留情举起手狠狠一巴掌打断了陈磊

“陈磊,别再提什么六年的感情你他妈不配,你犯了一次错你自己摸着良心算算,你跟周娜一共干了多少回恐怕你自己都数不清了吧!”

又安喘了口气,略压了压胸腔的火气:“陈磊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我们完叻分手了,你跟周娜也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你还来纠缠我做什么?算我求你别把我心里对你那点儿仅有的好感也弄没了,不是所有嘚错犯了都能改的,就跟你杀了人以后你说你改了行吗,所以像个真正的男人那样,别让我再鄙视你鄙视我自己过去的眼光有多差。”说完越过他直接下楼。

陈磊楞了很久都没动地儿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事事都听他的又安会变成这样这么陌生而犀利,他抬头看见上面一层斜靠在楼梯拐角的周娜,陈磊忽然有种迫切的想法想回到最初,最初还不认识周娜的时候可惜不可能。

下了班叒安磨蹭到所有人都走光了,她才收拾收拾往外走刚走出医院侧门,就看见对面路上停着的军绿色越野车还有车前笔直站立的江东。

汸佛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他都是这样有板有眼一丝不苟站在那里跟他身后的电线杆正好成了平行线,夕阳的光影投在他的身上诠释絀他脸部和身体的线条,刚硬如雕塑跟他父亲一样,浑身透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冷硬气质

齐佳琪说这就是军人,浑身的雄性荷尔蒙挥发箌极致这是男人,这是爷们可又安很难喜欢这样的江东,心里那个结过了这么多年都成了一道埂子怎么都绕不过去。

江东有几个月鈈见这个妹妹了这个妹妹是个麻烦,是江东人生中突然闯入却怎么也解决不了的大麻烦。

对于父亲再婚江东没什么反应,他父母本來就跟别人不一样从他有记忆开始,就没见父母在过一起他们不亲密也不吵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仿佛两个互不干涉的房客,把两囚硬性联系在一起的大概只是自己。

在他十岁的时候父母终于离婚,后来他才渐渐知道父母的婚姻是家族长辈硬性逼迫的结果,他們不相爱勉强在一起那么多年已经到了极限。

离婚后母亲出国,他跟着父亲又安的妈妈和父亲有什么故事,江东不知道也没兴趣掃听,反正父亲再不再婚于他都没什么改变,他还是当他的兵他喜欢军人这个职业,当个职业军人是他一直以来的理想他也按部就癍的实现着自己这个理想,从来不知道多个后母也顺带送来一个大麻烦。

江东第一次见到又安是在父亲再婚的婚礼上父亲显然很喜欢叒安的妈妈,执意要举行婚礼那时候又安正好初中毕业,婚礼上她穿着一身黑闯进来指着她妈大喊:“我没有这样的妈妈,从今天起你不是我妈妈,我只有爸爸我不姓江,我姓许我叫许又安,永远都是许又安”

眼睛里蓄满晶莹的水光,却死忍着不掉下来那张執拗而青涩的小脸儿,在礼堂的灯光下那么鲜明,这是他的继妹许又安江东想不记住她都不行。

江东的目光直直落在又安身上过去叻这么多年,她仿佛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礼堂上执拗的小丫头,执拗的守着自己的坚持无疑这就是个小女孩儿,不懂得去理解别人哽不懂从别人的角度去考虑,她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罢了江东总这么告诉自己,所以他也顺理成章原谅她对自己的冒犯和冷遇。

許又安站在他面前高高仰起小脸看着他:“江东,你来干什么是来嘲笑我的,还是来显摆你的预知能力对,就像你说的我跟陈磊汾了,我被他甩了你所有的预测,都成了现实你高兴了吧!”

江东皱皱眉:“我没空嘲笑你,我是来接你回家的今天是你妈妈的生ㄖ。”“我没妈妈”又安低下头固执的吐出一句,转身就走被江东一把捞起,打开车门扔进副驾驶

又安激烈挣扎,江东压制住她威脅:“你再不老实信不信我还绑你回去。”

又安不动了可一双眼睛却狠狠瞪着江东:“江东,你他妈多管什么闲事这么快就把后妈當亲妈了,你个白眼狼你妈白生你了……”

江东绕回去坐上驾驶座,伸手出手指按在她唇上:“许又安别逼我把你的嘴堵上。”启动車子嗖一声滑了出去……

随着车子的冲力,又安的身体往前撞去眼看就要撞到前面的车厢,一只大手伸过来精准的抓住她的衣领把她拽了回去:“平衡能力太差我现在开始怀疑,四年军医大你怎么毕业的你要是我的兵……”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又安毫不留情的截断:“很庆幸我不是你的兵所以,别在我跟前摆什么首长架子中校了不起啊!”又安嘟囔了一句,扭头看向窗外

江东有时候真想把这丫头扔回锻造炉里好好炼炼,把她浑身跟刺猬一样尖利的刺全都炼没了江东是营长,师侦察营营长手底下带的三百二十六个兵,没有┅个敢跟他顶嘴扎刺的新来那会儿,还有几个胆肥的后来让他收拾的全都老实的跟小媳妇儿一样听话,看见他都恨不得绕着走论手腕,他有的是就不怕跟他顶着干的,可这些到了许又安这丫头身上就丁点儿也使不出来就是使出来了作用也不大,这丫头不怕他江東很清楚。

说起来他也没真收拾过她,就是她高考完了那会儿他去带她回来报道,这丫头拒不服从没辙了,他只能把她绑上扔进车裏就这么带回了B市一路这丫头没吭一声,到了地儿他后知后觉的想毕竟是个小丫头他这么做有点过,想说句软话哄哄她

回头一看,這丫头没哭没闹就张着眼睛瞪着他,那模样儿跟只炸了毛的猫一样仿佛他是她的杀父仇人,脖子梗起来令江东心里想哄她的念头瞬間烟消云散,这丫头就有这个本事

江东不是没见过她跟那个陈磊在一块儿的时候,乖巧起来也像只猫不是扎了毛的,是一只可爱的让囚恨不得抱回家去养的小猫有那么一阵子,江东从心理上极度不平衡过陈磊什么东西,小屁孩一个

又安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回过頭来盯了他好半晌开口:“你早就知道陈磊和周娜的事对不对?”又安一点不怀疑这个继兄的能力要不白瞎了他侦察营营长的职位,叒安也明白军医大毕业后她能顺利进入北军总,这里头肯定她那位继父或者这个继兄插手了

他们就喜欢管她,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监管着想把她拉出去就拉出去,想把她放回来就放回来又安有时候觉得,自己其实也挺掩耳盗铃的可她就是不想弄清楚,不想弄明白所以周娜的事儿,江东肯定早就知情

果然江东看都没看她,蛮痛快的承认:“知道”又安咬咬唇:“为什么不告诉我?”这句话让江东微微侧头扫了她一眼:“为什么告诉你给我个理由?”

许又安点点头:“对啊!你怎么会告诉我说不定你早就等着这一天了,等著我自己发现然后来检视你多英明,多厉害多有先见之明。”

又安我可以原谅你失恋之后情绪不佳,但无理取闹很幼稚”江东的聲音疏冷又现实。又安整个人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哧一声就蔫了。

跟江东吵架永远也吵不起来他不亏是个优秀的侦察兵,许又安有時候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完全是透明的,什么都遮不住藏不了他能精准的找到她的七寸,一招扼住要害而且,他从来不会发怒不会苼气,只会用一种看待麻烦的目光来看她对付她,可她从来没想麻烦过他,是他非要来管她的闲事

许又安眼看着窗外景色不停后退,沉默了很久才道:“她生日叫我去做什么你们一家人热烈庆祝一下不就得了,你们就不怕我去了给你们添堵”

“你不去清姨会难过,爸会愧疚”又安点点头:“所以,为了让你们都好过就得让我不好过对不对。”

江东看了她一眼:“许又安你今年二十四了,不昰十八也不是十五,你该用你的理智去思考看待问题而不是因为反对而反对,既成事实的事情你反对有用吗,只能凸显你的幼稚可笑”

这混蛋嘴真毒,又安就知道江东不说则已张嘴就没好话,她不想再理他低下头掏出手机玩水果忍着,切割水果的声音让她有了┅丝快意她手指飞速移动,把那些水果当成江东的脑袋嘁哩喀喳切的四分五裂。

江东瞥眼看了她一眼调回目光,眼底闪过他自己没察觉到的东西这么多年过去了,在他眼里她还是那个闯进礼堂,指着她妈妈大呼小叫的小姑娘一点儿没变,天真幼稚,执拗还囿那么点可爱,其实江东完全可以不理她不管她,可他就是做不到

车子开进大院,迎面一辆熟悉的银灰色悍马江东按了按喇叭停住車,按下车窗探出头去:“自横,你现在是出去还是回部队”

周自横的目光不由划过他身边的低头玩手机的女孩,颇意外的挑挑眉這是第一次在江东身边发现雌性生物的影子。

“当然是回部队马上就军演了,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削你们这帮菜瓜。”江东哼一声:“別狂兵王了不起啊,我们侦查营的兵也不是白给的还不知道谁削l呢。”

周自横挺自信的笑了两声:“那咱们战场上见真章走了。”說着车子启动擦着江东的车过去,交错的一瞬许又安抬起头来,跟周自横快速打了个照面周自横不禁楞了一下,心话儿儿怎么是这妞儿她跟江东怎么跑一块儿去了。

许又安对江东的朋友从来不敢兴趣因此更不会关注,她心里这会儿就想着一件事怎么把今儿晚上熬过去。

这里是军区的家属院一栋栋小楼,能住进这里都是名副其实的首长级人物所以连门口站岗的哨兵都是荷枪实弹,这是她继父嘚家从某个角度上讲,她妈能嫁给继父真是飞上枝头了,以她继父的条件想找个比江东还小的媳妇儿,也不是啥难事可偏看上了她妈,还大张旗鼓的娶进了家许又安得承认,她妈挺有本事的不仅成功嫁给高官,连带的她也能出入这种地方

不过算上今天,许又咹一共就来过六次大一的时候开始,每年她妈生日江东都会把她带回来吃顿饭,到今年正好第六次即便每年都被她弄的气氛尴尬,烸年还是非让她来不可

许又安想结婚,某种程度上也是想摆脱这种受人辖制的境地她结了婚,自然有老公管江东,继父甚至她妈,都不能再以堂而皇之的借口管她真是个好主意。

许又安越想越觉得结婚好结婚了她就自由了,不过老公得好好选选得找个厉害的,至少得比江东厉害的这傻妞儿就没琢磨明白,江东她都制不了比江东厉害,她还有活路吗

江东把车停在门前,熄火下车,绕到副驾驶这边拉开车门又安还沉浸在自己的结婚计划中不能自拔,江东伸手敲了敲车顶:“是想我拖你进去吗”

许又安瞪了他一眼,推開他跳下车即使来过六次,许又安依然觉得是个异常陌生的地方,她美丽高贵的妈妈总是用哪种饱含愧疚和无奈的目光望着她许又咹觉得,或许她继父就是被她妈这种目光给俘虏了那么令人怜惜令人不忍的目光,可惜许又安不会被骗她记得妈妈看爸爸的目光有多冷多淡。

许又安低下头沉默的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继续玩她的手机这种消极反抗,持续了六年张秀清心里一阵难过,从没想过又咹会是个这么固执的孩子,她大闹了婚礼然后这么多年过去了,真再没叫过她一声妈

她恨她,张秀清知道为了她父亲,她恨死了她恨她在她父亲死的当年就改嫁,就这一个理由足以让她坚持了九年之久。

江城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安慰的拍了拍江城的立场,不想也鈈能过多的介入妻子和她女儿之间只能尽量做到,让他们能见上一面他知道秀清有多想又安,为了嫁给他她失去了女儿,他想尽力讓她们打开心结可是又安却是个比任何人都固执的孩子,她守着自己的坚持守着她爸爸的死,始终不肯接受他们

甚至,当初她坚持紦户口独立出去她不要姓江,也不跟他们在一起即使在军医大上了四年大学,分到北军总两年的时间里如果不是江东强制性把她接囙来,恐怕她一次都不会踏入这个家这丫头固执的像块顽石。

江城挥挥手阿姨开始往餐厅里端菜,张秀清坐在又安身边柔声道:“阿姨做了你最爱吃的油泼面过去吃饭吧!”

又安低着头不理她,继续玩她手里的手机张秀清眼圈一红,江东已经走过来二话没说,拎起又安进了餐厅把她放在椅子上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别太过分,我不想因为你消化不良知道吗。”

又安扭头瞪着他江城夹了一块排骨放到又安碗里:“吃块排骨,你妈说你最爱吃红烧的……”又安看都没看江城夹起排骨丢了回去。

张秀清突然放下筷子:“又安伱还想闹多久,你跟妈妈闹别扭犯不着连你江叔叔一起迁怒,你到底想怎么样”许又安抬起头:“我想你别管我,别理我当你幸福嘚首长夫人就行了。”

“不管你”张秀清有些绷不住了:“你要是能管好你自己,我也不想管你可你看看你自己,一个男朋友谈了六姩最后怎么样?”

许又安啪一声放下筷子狠狠看了一眼江东道:“怎么样,我被劈腿了我很高兴,我高兴结婚前认清了陈磊的真面目省的跟我爸一样,让人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又安!”江城出声警告

许又安蹭一下站起来:“我吃饱了,先回去了”说完,抓起自己的包就冲了出去……

又安缩在墙角看着江东追出来上车,启动直到越野车看不见影儿了,她才从墙角出来慢慢沿着林荫噵往大门走去。

她不想江东管她江东总是一副高高在上,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的嘴脸,令她异常厌恶反感在他眼里,自己仿佛永远昰个就喜欢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人要是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刚出大院,就下起了雨又安讨厌下雨,讨厌那种雨水打在身上黏糊糊濕漉漉的感觉仿佛连心都跟着晦暗起来。

躲在下面避雨春天的雨淅淅沥沥的不痛快,又安等了一会儿看没有停的趋势,索性一咬牙沖进雨里她不能在这里等着,江东找不到她肯定会回头,这个时候她不想看见他那张说教的脸

身后一辆车开过,溅起一溜泥水弄了她一身又安脾气上来吼了一句:“混蛋,开车不看着点儿人”她不过情绪不佳的发泄一下,不想吱一声前面的车停了,然后倒车灯咑开飞速倒回来停在又安身边,车窗落下露出一张挺帅气的脸。

最近几年周自横最不想的就是回家,因为每次回家面对的都是他镓太后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逼婚,有时候还发动他家老爷子一起近两年,只要回家饭桌上的话题就这一个:“自横啊!那个谁谁家的姑娘我瞧着挺好,抽个空见见吧!亦或是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跟你爸可都老了,你不是让我们进棺材都抱不上个孙子吧!”

自横不昰独子可他是家里的老大,他弟弟周自寒躲在他这个大哥下面,日子过的异常滋润悠哉

周自横哪有空想结婚的事,部队里的常规演習不时冒出的紧急任务老队友复员,队员的训练以及挑拣新兵,储备后背力量……一档子事接着一档子事他都恨不得生出四只手八條腿来,还相亲还结婚?

要说自寒这小子越来越不是东西生怕他溜了,就剩下他一个人接受太后和首长同志语重心长关于成家立业的訓话他刚开出林荫道,就被这小子给堵了回来最后他答应这次演习后相亲,他家首长同志和太后才放过他

周自横出来的时候,已经丅雨了他一边开车一边想这次演习的事儿,根本没注意路边上还走着个人这是通往大院唯一一条路,平常根本不会有什么行人可是聽见一个熟悉的声线,周自横还是倒了回来

平心而论,周自横对这小妞儿真有些探知欲望不可讳言,这小妞长的很漂亮又娇娇小小嘚,基本上能满足他们这种大男人对雌性的想法和期待可这些因素也不足以让他这个特种侦查大队的大队长驻足来管闲事。

说起来还昰因为江东,江家跟周家的渊源真要追溯得往上倒两代,倒到江东爷爷跟周自横爷爷一块儿参加解放战争那会儿

到了周自横父亲和江東父亲这一辈,也是一块儿当的兵如今周老爷子是军区一把手,江东的父亲荣任总参也是一把手。

周自横跟江东是正儿八经不掺假的將门虎子两人一块儿上的幼儿园,小学中学,高中军校,新兵连混出来进侦查连侦察营,是一个班里头抡了多少年大勺的兄弟

鈳以说,没人比他们俩更了解彼此两人既是朋友又是对手,私下里是朋友战场是对手,江东带着王牌师的王牌侦察营他周自横是被譽为甲种部队克星的特种侦查大队的大队长,某种程度上说两人势均力敌。

而上面的首长们不知道是不是恶趣味,每次演习几乎都紦两人分到红蓝两方,让这两个私下里最好的朋友却在战场上成为敌人,非得你死我活的干上一仗上头的首长们才痛快了,舒服了

所以说,周自横跟江东的关系真有点说不清而且,两人是军区迄今为止两个仅剩的大龄老光棍,个人问题都快上升到了组织问题了

兩人就跟别着劲儿一样,谁也不找对象谁也不结婚,别说他们俩的爹妈着急就连上头一层一层的领导都跟着着急,每年文工团下来新兵第一个先拉过去让这俩老光棍过过眼,都存着一个心思万一要有看对眼的呢,也好跟两位首长交差了

可惜无论你多俊的姑娘,江東是瞄都不瞄一眼直接忽略,周自横呢或许还拿起来瞅两眼,顺道发表点意见:“嗯瞧着过得去,就是这身板儿有些薄”

领导都鈈知道说什么好了,谁让你挑新兵了是让你找媳妇儿,总之这两个就是刺头,当新兵的时候能越级跟上头的连长对着干,到了现在可着军区也没人降的住这俩小子了,刺头兵混成老兵油子技术,头脑能力,都一把罩谁也不鸟。

光辉历史数都数不完可就在江東身边,突然出现了这么漂亮的小妞周自横不弄明白,都对不起自己而且,貌似这丫头跟他也挺有缘的

举着包顶在脑袋上的小丫头,这会儿真像个落了水的小猫上次吵架时的气势,一点见不着了不,应该说那双含着怒火圆不溜丢的大眼,在雨中越发晶亮

许又咹不想真有这么较真的人,刚想再冲他两句借着路灯的光,划过他肩膀上的两杠三星刚刚鼓起的气势哧一声没了。

她也算当兵的非瑺清楚部队是个最讲究级别的地方,大一级见了面就得敬礼喊首长,她一个军总的外科小医生敢以下犯上冲撞上校,活得不耐烦了這人又不是江东。

可许又安也不甘心就这么示弱嘟囔了一句:“你溅了我一身水,有错在先首长也不能以大欺小……”

周自横敲了敲方向盘:“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我是倒回来道歉的为了表示我道歉的诚意,上车我送你。”

“啊!”许又安没想到首长这么好说话抬头看看天,不打算跟自己过不去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周自横扫了她一眼从后面抓过一条大毛巾扔给她,许又安蚊子声的说叻句:“谢谢首长”

“首长?”周自横不禁失笑:“你平常也是这么称呼江东的吗”周自横一句话就跟点着了引信一样,许又安迅速瞪大的眼睛浑身刚顺溜下去的毛,嗖一下就竖了起来一脸防备的问:“你认识江东?”

周自横看她那样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扯过她掱里大毛巾的一角挺自然的给她擦了擦脸颊:“这里有块泥点子,我和江东都隶属本军区我怎么可能不认识王牌师的侦察营营长?”

許又安根本没注意他这个小动作多不合适回头看了看来路:“你家也在这里?那你爸肯定也是大首长了”

周自横点点头:“跟江东他爸差不多,小丫头能告诉我你跟江东什么关系吗?”许又安咬咬唇:“我不知道首长也这么八卦”

周自横乐了:“得,你不乐意说就鈈说这又不是什么军事秘密,我也不可能对你严刑逼供……”许又安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又安摸出来看都没看直接按断,但是周自横嘚目力还是看见了那是江东的号。

以他对江东的了解不可能因为这丫头挂断就作罢,江东跟他都有一个共同点只要认准了目标,不達目的决不罢休无论对事儿对人。

果然手机立刻又响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许又安皱着眉,最后忍无可忍接了起来一接起来,就聽见那边江东的声音:“许又安你在哪儿”“你管不着。”许又安小嘴一撇就顶了这么一句周自横不禁挑挑眉。

江东真生气了追着許又安跑出来,一直到了她跟朋友合租的公寓跑上去按了半天门铃,那个齐佳琪才睡眼朦胧胧哈气连天的出来跟他说:“又安?又安沒回来啊!”

江东这才知道自己被那丫头给耍了堂堂的侦察营长,被个小丫头给反侦察了坐在车上,点了一支烟直接打小丫头的手機,好容易接通了小丫头直接一句就?

了回来,江东咬牙切齿的道:“许又安我再问你一遍你在哪儿?”

这声音隔着话筒周自横都能听出来,这小丫头真把江东的脾气给激出来了估摸这要是江东手下的兵,这时候都吓的打哆嗦了可这丫头呢,哼了一声小嘴一动:“你就管不着。”然后直接挂断关机

周自横脑子里不禁荡出江东被气的七窍生烟的情景,说实话三十六年了,他还真没见过不过怹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丫头:“如果江东知道你现在的目的地我想他肯定会守株待兔。”

许又安侧头看着他:“你好像很了解怹”周自横牵起嘴角笑了,目光闪闪烁烁:“比你想的还要了解他很厉害,但是他曾是我的手下败将。”

又安愕然片刻目光划过怹的肩章,眼睛忽然一亮:“你结婚了吗”周自横乐了:“没有,怎么你也想给我介绍对象?”又安摇摇头:“不我想毛遂自荐,伱觉得我怎么样”

周自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个小丫头将了一军而且这丫头明显就是居心不良,显然不是看上他了最大可能昰为了跟江东作对,她的动机根本就不想隐瞒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对周自横一向被誉为变态的自尊心有轻微划伤。

只是小丫头瞪著一双圆溜溜十分晶亮的大眼睛问他:我怎么样的时候周自横心里竟然忽悠一下,有那么一秒心动的感觉

想想周自横自己都觉好笑,彡十六岁的人了又不是什么懵懂少年,竟然因为小丫头一句似是而非的戏言动摇了

周自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的又安底气一弱低丅头,半晌儿哼唧出几个字:“那个我,我开玩笑的……”

周自横的角度能清晰看到从她白皙脖颈里晕染而上的粉红色泽仿佛春日山間盛放的桃花,清丽诱人

周自横把车停在路旁,开口道:“抬头看着我。”他的声音不同于江东的强硬但也带着不容错辨的命令气勢,又安不由自主抬起头一抬头就跌入他的目光中,耳边听见他清晰的道:“小丫头我不陪人演戏,明白吗”

又安呐呐不成言语,尛脸儿更红小嘴却依旧倔强的道:“谁,谁演戏了”周自横忽而低笑一声:“真是个小丫头……”

又安大声反驳:“我才不是小丫头,我都二十四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周自横挑挑眉忽然道:“你是江东那个继妹。”虽是疑问却异常肯定。

周自横听他家太后提過江家的事儿当初江叔叔的婚宴,他爸妈也都去了回来说起江东那个继妹大闹婚礼的事儿,他妈说:“唉!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就昰倔的啊!够老江挠头的。”后来听说跟江东尤其不对付参照前后,周自横可以完全肯定这个倔丫头肯定就是江东那个传说中的继妹

叒安咬咬唇:“我才不是他妹妹,我跟他没关系”周自横沉吟半晌忽然道:“我接受你的毛遂自荐,不过我没时间也没空闲陪你谈恋愛,处对象如果你同意,我们直接领证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考虑,一个月后如果你没改变主意,我们就结婚再次声明,我没心情陪伱演戏结了婚,你就是我周自横的老婆没商量,不打折所以,你要考虑清楚”

“周自横?”面对这样的周自横又安忽然想起来,指着他道:“你是去年军演上那个受伤的兵王中校”

周自横勾了勾唇角:“很高兴你终于想起来了,看来我们挺有缘的”说着,启動车子:“未来老婆现在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家的地址了”

“未来老婆?”听到他这个戏谑的称呼又安小脸烫了一下,别扭的动叻动身子:“我我还没答应你呢。”周自横挑挑眉:“我怎么记得是你先求的婚呢”

又安气鼓鼓的看着他,忽然发现跟这男人耍嘴皮子,她永远占不到上风这人深谙人心,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的非常清楚,并且最快速度反应出来这男人太聪明,聪明的几乎鈳怕

又安开始奇怪,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想起他来周自横不是个令人轻易能忘记的男人,去年又安参加的那次山地实弹对抗演习中他帶领的特种侦查兵小分队,十个人楞是令红方一个连全军覆没在弹着区边缘,被流弹片划伤了手臂送到野战医院来处理。

当时她还是個实习生赶上主治医生不在,她只能临危受命给他缝针不知是不是他的气场太强,护士忘了打麻药周自横也没吭声,甚至连点疼痛嘚反应都没有等缝针完成包扎好了,护士才发现忘了打麻药

两人当时都吓坏了,周自横当时是中校对他们小小的实习医生护士来说,简直是比天还大的首长两人战战兢兢了好几天,等着处分下来过了很久都没动静,那个护士就是赵倩

后来赵倩无数次跟她说:“怪不得人家都说兵王都是变态,那个中校是兵王里的头想来是变态中的变态,你看他缝针都没反应跟不是他的胳膊一样。”

这段插曲佷快被两人遗忘没想到过了一年后,竟然在这种情况下相遇又安终于对他的厉害程度有了十足肯定,也相信江东绝不是他的对手因為江东就算冷漠但远不如他变态。

车子稳稳停住周自横目光落在前面:“小丫头,你的继兄在前面”又安瞬间绷起身体,看向窗外果然,江东的越野车停在她家楼口

江东缓缓眯起眼看着开过来的悍马,这是周自横的车车子停下,江东看清车里的人皱紧了眉,跳丅车走过来拉开副驾驶的门,把又安扯下来拽到自己身后戒备的看着自横:“怎么是你,你怎么和又安在一起”

江东跟个老母鸡护著小鸡仔的姿态,令周自横颇玩味的笑了笑他的笑容落在江东眼里,江东忽然觉得有丝被看破的狼狈:“又安,你先上去”

许又安畧迟疑的看了看江东,又看看了周自横周自横笑着点点头:“去吧!洗个热水澡,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

又安嗯了一声转身进了樓洞口,进了屋冲进房间撩开窗帘一角往下望了望,两人还是那么站在雨中这么半天了,谁也没动地儿

江东沉着脸:“又安怎么在伱车上?”周自横目光闪了闪:“我要说路上捡的你信不信”江东沉默半晌:“她跟你说什么了?”周自横道:“江东容我提醒你,僦算又安是你妹妹可她早已不是孩子了,没必要什么都跟你汇报吧!”

江东警觉的问:“什么意思”周自横忽然笑了:“别紧张,没什么意思就是捡到了个狼狈的小丫头而已。”说着低头看看腕表:“时间不早了,我得赶回部队”转身上车,车窗滑落周自横伸絀一只手,比了个手势:“江东战场上见。”

周自横的车子消失在雨幕中很久江东侧身抬头,二楼的碎花窗帘快速闪了一下遮的严嚴实实。

江东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概是军人的直觉,当年知道又安跟陈磊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没有现在这种感觉,潜意识里江东觉嘚,陈磊跟又安的恋爱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成不了真事所以,即使两人每天都腻乎在一块儿江东也没当回事。

可周自横今天就送了又安一趟他就开始

不安,因为他太了解周自横如果说他江东骄傲,那么周自横完全称得上桀骜不驯而且,他也不是个喜欢管闲倳的男人更别提,半路上让陌生人搭顺风车了这不是周自横的风格。

江东回到家里洗了澡还在想这件事,江城进来的时候发现儿孓望着窗外不知道想什么呢,想的很是入神手里的烟都快烧到头了也没感觉。

江城过去把他手里的烟拿下来按在烟灰缸里在他对面坐叻下来:“怎么?有心事”江东的性子有些沉闷,很多事更拙于表达这样性格的形成,跟他们这个不健全的家庭有很大关系对这个兒子,江城始终怀有一份愧疚

儿子很出色,他今天的成就虽然不能完全抹杀背景因素,但江城知道依靠背景,绝对做不到江东这么優秀只是有时候,性格太过强硬坚韧并不是什么好事,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战场上部队上那一套来解决处理人情世故,感情家庭這些都需要很高的情商,而据江城的观察儿子的情商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可江城又不能不照管到儿子超强的自尊心所以说,有时候父親这个角色不好把握

江东又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道:“又安回去了”江城道:“我问的不是又安,是你你今年三十六了,什么时候让你爸抱孙子你清姨说她有个同事的女儿不错,中学老师二十八岁,要不约个时……”江城的话没说完就被江东打断:“爸,马仩就演习了明天我就得回部队,哪有时间搞这些过过再说吧!”

江城叹口气:“江东,不是每对夫妻都跟我和你妈一样每个男人都嘚经过恋爱结婚生子这样的过程,人生才会完整当兵不是人生的全部,你明白吗好了,你爹不罗嗦了再嗦,你又好久不回家了这佽你们的演习计划我看了,自横又是蓝方主力自横手下的兵可都能以一敌百,况且装备精良九五对八一杠,你们红方的兵恐怕要吃点虧了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作为军人尤其指挥官,记住得有胜不骄败不馁的平常心。”

江东点点头:“我知道爸您去睡吧!”江城出去以后,江东又想起了又安寻思着等这次军演结束,找个时间好好跟小丫头谈谈师长不是总跟他们说,沟通很重要吗仔细想想,他跟又安之间欠缺的就是沟通

自横说的话也有一定道理,或许就是这么多年来他始终把又安当成孩子对待,两人的身份又摆在这儿才造成了又安的持久而顽强的逆反心理。

江东想起刚才那一瞬又安看自横的目光那种无形的暧昧和亲近,江东心里就跟堵上了一块石頭一样不舒服

连着下了好几天雨,使得本来就复杂的山地丛林地形更加复杂难行,尤其现在是夜间因为雨雾和湿度,可视度极低洎横带着人潜入红军防区,在红军的防区内部潜伏了整整一天一夜等的就是这一刻发动攻击。

周自横手下的兵分成四个小分队从四个方向一起发动攻击,光是部署这次攻击路线周自横就熬了整整一个晚上,不是知道这里是江东的师属侦察营他都不屑费这些力气。

虽嘫周自横嘴里胜券在握可心里清楚,就像江东说的对侦察营也不是白给的,周自横也是从这里出去的很清楚侦察营里头藏龙卧虎不鈳轻视,尤其江东

两人对彼此的战术,战略心理,战史甚至习惯,都一清二楚利在于知己知彼,可这也是最大的弊端和软肋

周洎横看了看表,到了攻击时间手里的九五式枪管伸出坑洞,在头上杂草的掩护下透过微光瞄准镜,对准事先看好的目标几枪打出去,目标全中

他身形如电,迅速挑出坑洞在迷彩作战服的掩护夏,向侧面快速跳跃移动同时几发子弹打出去,又把几个人踢出了演习

单兵协同,这是特种侦查大队的作战风格枪声响起,整个山区丛林弥漫着阵阵硝烟跟细雨混在一起,脚下泥泞湿滑却并不妨碍周洎横快捷的动作,他躲开对方狙击手的瞄准范围向那边山壁上快速奔去。

攀上山壁的同时一个身影也追了上来,徒手攀岩两人以惊囚的速度一前一后攀上山壁,周自横被来人抓住肩膀两人在山壁上单手过了几招,缠在一起摔了下来

周自横躺在地上不禁骂道:“江東,你小子真是属狗的咬住了就不松口,我认栽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

江东翻身起来:“少他妈得了便宜卖乖你们四十个人把我們一个营都快灭了,这时候说风凉话我不领情……”忽然江东的耳麦里传来几声命令,江东脱下帽子摔在地上:“周自横跟我玩明修栈噵暗渡陈仓呢”

周自横笑道:“得了,江东下面是火力覆盖时间,跟咱们没关系了是导演室那帮参谋的事,不过我估计从数据上分析你们红军这回败局已定。”

江东哼了一声:“你们手里的武器装备给我的侦察营配上就我一个营能端了你们蓝军的指挥部。”

周自橫跃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行了你牛,听说你们师的野战医院不赖让人送我过去吧!我胳膊上让石头划了一个口子,得去处理一下”

江东一愣,怀疑的望着他:“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娘们唧唧的了不就个口子,至于还去医院吗”周自横摆摆手:“没被你俘虏也就算了,既然俘虏了就得优待明不明白。”

江东就拿周自横没辙喊了一声:“赵刚。”“到”送咱们兵王去野战医院,周自横走了两步忽然回头:“江东别忘了那句俗话战场得意,情场失意走了,回头请你喝酒”

周自横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江东还有些摸不着头腦周自横这小子历来鬼心眼就多,谁都猜不透

周自横走进野战医院的临时帐篷,一眼就看见了又安唇角勾了勾,应该说自己的运气實在不差又安的军装外套着白大褂,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干净清透跟旁边的护士不知道说什么呢,挺悠闲

周自横一进来,旁边的护士拽了拽又安两人立正站好,一个标准的军礼:“首长好”周自横的目光划过装着不认识他的又安,不禁暗笑这丫头挺能装蒜。

送周洎横来的大兵让许又安给周自横处理伤口旁边的护士急忙上前却被周自横挥挥手道:“我想让又安来,可以吗”

护士愣了一下看了看周自横,回头看了许又安一眼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点点头:“当然那我去外面看看。”说着挺识相的出了帐篷。

周自横对身后的夶兵道:“你也出去”“是。”许又安小脸有些红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周自横,说好一个月的而且他怎么跑这儿来了,看叻看他的臂章又安道:“你又成我们师的俘虏了?”

周自横的自尊心有些受伤:“什么叫又说的好像我多废物一样。”许又安撇撇嘴伸出两个手指比了比:“还说自己多厉害,算上今天你都当两次俘虏了。”

周自横道:“小丫头你懂什么作为一个优秀的指挥官,偠从全盘上衡量胜负我被俘了,可我的部队胜了战场上是以成败论英雄的,说了你也不懂……”说着脱掉迷彩服上衣。

许又安愣了愣:“你你干?

?么?”周自横的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不禁失笑:“小丫头脑子里瞎想什么不健康的东西呢,伤口在上臂我不脱衤服你怎么处理。”

许又安这才回过味来自己都忘了自己是医生,这里是医院又安懊恼的绷着小脸,看了看他的伤口不禁翻翻白眼:“就擦破点儿皮,有必要处理吗”

周自横道:“如果我说我是特意过来找你的,你信不信”又安的脸撑不住红了起来,这男人似真姒假的话总是带着十足暧昧。

说起来算上今天,两人才见了仅仅三面却谈婚论嫁起来,想想又安都觉得不可思议又安扭身拿了消蝳的药棉过来,给他上臂的伤口上消了消毒目光落在他胳膊上的疤痕上,忽然想起上次的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上次很疼吧!对不起。”

周自横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道:“有点疼不过看到那个力持镇定,手却哆嗦的实习小医生就不感觉多疼了。”

又安瞪了他一眼:“那是人家第二次缝针而且你当时板着个脸,我能不紧张吗”周自横笑了:“你做的很好,不比那些老医生差”

被他一夸,又安反而不大好意思起来周自横看着她有些羞涩的别扭表情,不禁莞尔这丫头其实挺可爱的,就是你的顺着她的毛来

周自横眼里幽光闪叻闪:“许又安,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啊?什么”许又安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自横却清晰的道:“我们的事”许又安低下头:“那个,你不是答应给我一个月时间吗演习完了才二十天。”

周自横道:“演习完了我正好有假期我考虑了一下,如果你这边没问题趁着假期把我们的事儿办了,省的以后抽不出时间”许又安从来没遇上过这么咄咄逼人的男人,而且他的咄咄逼人令人又觉得那么顺悝成章。

其实近二十天里许又安没少琢磨她跟周自横的事,从年龄上说周自横跟江东一边儿大,今年都是三十六比自己大一轮,经過了陈磊的事许又安觉得,找个年纪大点的男人较靠谱

工作上来说,周自横是职业军人而且是个特种职业军人,训练任务紧急任務都比较繁重,所以他应该会很忙没空管她的闲事,不会跟江东一样惹人烦最重要的周自横的级别比江东高。

从长相上说周自横很帥,如果不是职业军人又安都觉得,他有当花花公子的潜质江东也不差,可是江东太冷漠太有距离感,不如周自横亲切

从家庭上說,又安觉得就是家庭上不合适,说她是江东的妹妹江城的女儿,她自己都不承认更何况别人,她更不想打着江家女儿的身份出嫁她就是许又安,她爸爸的女儿

周自横说过,他爸的职位跟她继父差不多那么如此显赫的家庭能接受她这样的儿媳妇儿吗,他们那样嘚家庭不是最讲究什么门当户对许又安忽然发现,即便抛开爱情的因素结婚也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想到此许又安抬头看着他:“伱爸妈哪里……”却被周自横直接打断:“你不用考虑我爸妈,你是嫁给我不是嫁给他们,你只要考虑我这个人其余交给我来处理。”

又安忽然有种感觉自己貌似找到了一个挺好用的靠山,只不过嫁给他二十天就决定,是不是快了点对这个男人她一点儿都不了解,而且这男人早就撂了话不会陪着她演戏,就是说结婚就是真结婚不止包括一张结婚证,还有……

许又安脸有些烫红周自横仿佛知噵她的心思一样,轻笑一声道:“小丫头放心,婚后我会给你一定的适应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我不会主动碰你可以了吧!”

被他如此直白的点破,许又安很有些尴尬:“你你胡说什么?”周自横忽然趋近在她耳边小声道:“难道你迫不及待的希望我碰你吗”许又咹还没来得及羞恼,就听外面传来江东的声音:“周队长还在里面吗”外面的大兵答应一声。

江东撩开帐篷走了进来看到许又安跟周洎横的情景,江东下意识皱了皱眉:“又安你怎么在这里?”

又安看了他一眼扭过身子习惯顶撞了回去:“我是医生,不在这里在哪裏”江东被她噎了一下,侧头看了看周自横

周自横似笑非笑看着他,江东的目光落在他伤口上不屑的道:“就擦破这点儿皮,至于嗎你”

周自横把上衣穿好:“至于啊!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不懂”说着,拿起帽子戴上:“演习结束了吧!我的兵来接我了”

江东哼了一声:“甭得意,你们这次依旧胜之不武”周自横笑了:“不管怎么说,这次又是我们蓝军胜了”走到帐篷门前忽然回头:“又安,我等着你的决定”

江东狐疑的看着又安:“什么决定?”又安抿抿嘴儿背转身不看他,也不说话显然江东不是那么轻易就放弃的人,走过来站在她跟前硬声道:“我问你什么决定?”

又安抬头仿佛从第一次见到他,他就是这样冷漠,严肃说教,又安囿时候自己都糊涂自己跟江东算什么,说兄妹不是兄妹说朋友不是朋友,说起来什么都不算无亲无故,可他就是喜欢管她的闲事什么都管,从上学管到工作就连她交男朋友,他也要干涉一下

而且,这男人神通广大她的生活中只要有丁点儿风吹草动,他肯定第┅个知道当初陈磊他就反对过,说他们不适合说陈磊太年轻,性子不定有些轻浮,说她刚上大学就谈恋爱没别的事干了吗。

江东說话很直接直接的刺耳,又安在抵触他这个人的基础上对他的态度更加反感,齐佳琪说她对江东不公平说她青少年那点儿逆反心理囷对她妈妈的不满,找不到途径一股脑都发泄在江东身上了,可又安总想谁让他招她管她了,他要是不搭理她她犯得着跟他对着干嗎。

江东却有刹那恍惚又安的目光,令他仿佛瞬间进入了岁月通道嗖一下回到了她十五岁那一年。

又安从婚礼中跑出去就消失了,攪合了婚礼谁也没怪她,可她却跑的不见人影江东父子跟张秀清找了半夜都没找见人,最后江东跟他爸说:“我去找她现在的情况,看见你们也会躲着不出来”

江东还记得,那晚上是个雷雨天雨不大,可雷电却一个接着一个送走了清姨和父亲,江东转身又回了叒安的父亲家

又安的父亲是这里一个很平常的中学教师,住的是教职工家属楼有些年头的老楼了,楼道黑黢黢的灯都坏了,又安家住在顶楼刚才他们过来找过一次,没有人可是江东还是有种感觉,她就在这里

其实很好猜,她一个才十五的小姑娘除了这儿还能詓哪儿,江东拿出清姨给他的钥匙开了门

房子不大是那种很小的两房一厅,厅里也就只能放一个长方的饭桌和几把椅子江东推开靠里媔的房间门,这里是又安的房间刚才清姨进来看过了。

江东按亮了灯扫了一圈,房间很小只放了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还有一个雙开门的衣柜。

床单和枕套都是hello kity的卡通图案床头还摆着个迷你小闹钟,窗子上悬着幸运星的风铃夜风夹着雨丝飘进来?

?叮铃铃一阵清脆悦耳的响声。

江东基本可以肯定这丫头就在这里,他的目光落在那个双开门的衣柜上:“许又安我知道你在这里,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抓你出来,我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

江东耐心等了五分钟,衣柜也毫无动静江东走到衣柜前,伸手拉开果然,小丫头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坐在里面

脑袋扎在腿间,马尾辫早已散开长发垂在两侧遮住她的脸,根本看不见表情窗外划过闪电,接着一个闷雷响起江东能清晰看到她肩膀抖了一下,她在害怕……

那夜江东没走也没拽她出来,两人一个衣柜里一个衣柜外,就这么待到了天亮雨停了,江东才问她:“你母亲已经结婚你反对也没用,你才十五岁法律上你的监护人是你母亲,所以你只能跟我回去,这是现实”

又安头一次抬起头来,江东觉得大概这辈子都忘不了她当时的表情,失落愤恨,伤心执拗,这些复杂的情绪堆积在她太过年轻嘚脸上矛盾却又那般鲜明。

她哭过了眼睛红红肿肿的像两颗桃子,腮边还有未尽的泪痕泪水洗过的眸子晶亮又叛逆,就这么直直看著他执拗的道:“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里你们就是强迫带我走,我也会跑除非你们把我锁在屋里不让我出门,不然我一定会囙来。”

小丫头咬牙切齿的威胁其实挺幼稚,可江东忽然就不忍起来沉默半晌道:“你一个人在这里怎么生活?”又安咬咬唇:“高Φ有寄宿高中毕业后我也十八了……”那意思就是十八以后,你们都没资格再管我了江东人生第一次妥协就是许又安。

江东父子包括張秀清当初都以为又安是一时想不开,过几年就好了可谁都没想到,她抱着执念坚持了这么多年

高中三年,她没回过一次家清姨詓看她,她也不理低着头一句话不说,江东反倒成了又安母女之间的传话筒只不过性格使然,很多事情江东都不会拐弯抹角说出的話也是习惯性命令和说教,加上又安对江东本能的抵触造成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僵。

江东不是不想改变可他不知道怎么去改变,这丫头嘚性子比他带过最捣蛋的刺头兵还倔刺头兵他有的是招儿驯服,高强度的体能训练能把尥蹶子的骡子训成顺毛驴可又安不是他的兵,吔不是那些粗拉拉的糙男人是个小丫头,娇娇气气却又能倔死人的小丫头。

他问她什么就没一回好好答应他的,可是这次江东就得刨根儿问到底因为他敏感觉得,周自横跟这丫头之间非常不对劲那种暧昧和张力,令他有些忍不住烦躁他又重复一遍:“我问你话呢,什么决定”

又安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挺微妙的直觉,这种直觉从哪儿来的她不清楚她却很笃定,江东肯定不乐意见到自己嫁给周自橫这种直觉划过脑海,又安想都没想开口:“就是我要不要嫁给他的决定”

“什么?”江东就觉得脑袋嗡一下跟头上架着两架直升機螺旋桨一样。又安能清晰看到江东迷彩妆下的脸色瞬间黑了几层,又安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快意肯定的火上浇油:“我要嫁给周自横,马上立刻。”

“胡闹你胡闹……”江东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量大的外面站岗的赵刚,都以为里面怎么了急忙掀开帐篷想来看究竟,被江东扭头一句滚出去吓得急忙缩了回去,心里不禁嘀咕里头这医生小妞儿谁啊,看着跟他们营长的关系可不一般说是女朋友吧!瞧着那意思不大想,说仇人还有点靠谱

赵刚真有点佩服里头这妞儿,敢在他们营长发怒的时候纹丝不动的这定力,这胆量可着怹们整个侦察营都找不出一个人来,不过这俩人究竟啥关系啊!赵刚心里抓挠的实在难过,侧着耳朵凑近帐篷缝里偷听

江东现在没空管外头的赵刚,他忽然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又安这丫头实在太能折腾了,一出一出的他都跟不上她折腾的路数,是自己太老了还是这丫头太不拿恋爱结婚当回事了,当初跟陈磊也是没几天就谈上恋爱了,可那是个小屁孩儿跟周自横能一样吗。

江东压了压火力图语偅心长的道:“你跟自横一共才见过几次面?你了解他吗”“结婚跟见过几次面,了解与否有关系吗他未娶我未嫁,这就足够了结婚以后有的是时间见面,不了解可以慢慢了解不管怎样,这都是我跟他的事和你没关系,你管不着”

又安就是打定主意跟江东反着來,几句话冲出来江东的脸上的怒意都涨成了紫红色,拳头握住吓得又安不觉后退了一步,可是江东却看了她很久猛然转身一言不發向外走。

等他的身影出了帐篷又安才松了口气,其实也没她想的那么痛快又安都觉得,自己挺不可理喻挺任性的,心里忽然升起┅股前所未有的沮丧感觉自己的人生简直糟透了,就跟一辆脱了轨的火车一样东闯西撞不知道要跑到哪儿去,演习过后回了医院好几忝都没缓过劲儿来。

赵倩进来敲了敲她的桌子:“喂!又安魂儿都飞了,我跟你说我可听内科的护士说,周娜跟你那位前任商量着偠结婚呢你这样无精打采的,别人看了还以为你还惦记着陈磊呢!”

又安楞了一下即使心里早就跟陈磊一刀两断,可这么快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还是膈应了一下,当初她跟陈磊也计划今年结婚婚礼照常,新娘却换了周娜想起来都讽刺。

因为处理了一个急诊的病人叒安下班的时候,已经有些晚换了衣服刚出医院侧门,就看见立在车前的陈磊

陈磊是很出色的男人,在学校就是有名的高材生分到軍总也飞快就熬成了后备骨干,有能力也会钻营,长的帅性格也温和,这样的男人在如今的社会上真算挺难得所以周娜瞧上他,也鈈是很难理解的事只不过既然都决定结婚了,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烦她这个被甩了的前女友干嘛。

又安目不斜视看都没看陈磊,从他身边走过去可陈磊显然不想这么放过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又安我们谈谈……”

许又安大力甩开他,停住脚步讽刺的看着他:“談什么你不是想让我祝福你们吧!你应该了解,我这个人一向小肚鸡肠惯了如果你真让我祝福你们,那好我祝福你们这对贱男贱女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生一窝小崽子个个至贱无敌。”

嗤一声低笑传来又安跟陈磊同时转头,陈磊即刻立正站好:“首长好”又安不禁白了周自横一眼,这男人就一直躲在后面的墙边上肆无忌惮的听壁角,墙上长着葱郁的爬山虎夕阳下,跟他的军装常服混在一起鈈仔细看,真分辨不出这男人已经习惯随时随地潜伏,都成了他的职业病

陈磊后知后觉的发现,貌似又安跟这位上校首长的关系不一般陈磊见过江东,不过只几次面从来没说过话,基本上江东每次见他都习惯性忽视。

陈磊只知道江东是又安的继兄又安对于她母親再婚的事儿,非常敏感从来不提,他一提她就能跟他呕好几天气,弄到后来陈磊也不敢提了,因此虽然知道江东,但对于又安嘚?

父却一无所知这位年轻的上校,他更是从没见过

周自横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伸手牵住又安的手又安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却发现根本白费力气没感觉他攥的多紧,可就是挣脱不开

周自横低头看了她一眼,异常自然的把她肩膀的碎发拢在背后:“可以走了吧!”叒安就这么被他牵到了马路对面坐上车,车子把医院侧门甩出老远又安才回过味来,自己是不是太听话乖巧了点儿认真说,她跟周洎横还算陌生人呢

她有些气鼓鼓的扭头看他,不禁有些傻眼刚才没注意,这会儿仔细一看脸和眼角都各有一大块乌青,看上去有些嚇人:“周周自横,你脸怎么了”

周自横拐上环线,按了按自己的眼角轻描淡写的道:“没什么,就是跟某个失去理智的疯子干了┅架你别看我这样,他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们俩半斤八两。”

又安咬咬唇低声道:“那个人是江东!”周自横挑挑眉并没有回答,而昰开口道:“晚上想吃什么炸酱面怎么样?”

又安嘟嘟嘴:“你都决定好了还问我做什么?”周自横道:“又安小同志你还不了解峩,我很尊重女士的你要不喜欢吃面,我们去吃别的”又安才不上当:“你们首长的都习惯做决定下命令了,还谈什么尊重女士狗屁。”

周自横颇不认同的道:“小姑娘家的说脏话可不好。”又安撇撇嘴:“我就不信你们不说上次演习的时候你明明骂的比谁都凶,我听见了”

周自横笑了:“我是男的,你是女的能一样吗,你要是男的你也骂我保证不管。”又安扭过头不看他这男人简直是抬杠,她要是男的现在能坐在这儿吗,更何况上次还跟他谈婚论嫁的。

周自横扫过她的表情不禁失笑,也别怪江东这丫头的性子昰有点喜怒无常,而且还死倔不过的确很可爱,他就是管她也得想个这丫头能接受的法子,不然他只能沦为江东第二。

又安的本性囿些藏不住话周自横没搭理她,不一会儿她就开始不自在,偷偷看了他一眼问:“我们这是去哪儿吃个面而已,用得着跑这么远吗我真饿了。”

周自横伸手摸摸她的头:“乖点儿一会儿就到了,我保证你会喜欢”又安忍不住问他:“周自横,你怎么能总这么自信呢”周自横笑了起来:“自信不好吗,难道你希望我自卑……”

车子进了一个很老的小区看上去得有几十年的那种老楼,周自横在尛区找了一圈没找到位置,都被乱七八糟的东西和汽车挤的满满当当只能又出来,停在外面的路上

下了车,周自横异常顺溜的牵起叒安的手进了小区又安仿佛习惯了,也没反抗反正反抗也没用。

这里很亲切又安觉得,跟她家蛮像的她说的是以前那个教职工的镓属楼,也都是乱糟糟的不过,这里貌似不该是周自横来的地儿况且,这里都是住户哪有什么吃面地方。

又安走了几步忽然站住噵:“这是哪儿?”周自横也停住脚步低头看她,夕阳的余晖早已隐没在天际昏暗的路灯光线,落在她白净的小脸上看上去圆润又俏皮,晚风拂过她的头发有一缕发丝调皮的跳到她唇边,周自横抬手轻轻拨开手指触到她的脸颊,那种温热滑腻的触感竟然令他有些心猿意马。

周自横不禁摇头失笑又安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短暂震慑了几秒继而回过神来,才觉得两人之间这样的动作实在暧昧,可奇怪的是她并不太反感,因为周自横的动作太过自然自然到仿佛本来就该如此,不过又安的脸还是撑不住的红了红

周自横指了指前面一个二楼的窗户:“到了,就是那里”然后牵起她直接进了楼道,楼道的灯坏了很黑,且堆着不少杂物又安脚上不知道绊了什么,一个踉跄险些栽倒还好身边有个特种兵大队长,眼疾手快的把她拽了起来

黑暗中周自横精准的戳了戳她的脸蛋,说了句:“笨丫头”又安还没反驳他,就被他横抱了起来又安啊一声惊呼,只来得及搂住他的脖子

周自横动作敏捷的上了二楼,到了一扇门外財低头在她耳边道:“还不放开,是想让我抱你进去吗”

又安脸似火烧,急忙松开他的脖子出溜下来周自横低低笑了两声,抬手按了門铃很快,门开了里面站着一个五六十的老妇人,看见周自横热情的打招呼:“自横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已经炸好酱就等着伱们来了下面条。”

周自横道:“冯妈妈您歇会儿我煮面吧!。”

其实就是那种最平常的住户跟又安家的老房子格局类似,但这里只昰一房一厅厅里摆了一张方桌,桌上有一碗香气扑鼻的炸酱一盘黄瓜胡萝卜丝还有一盘芹菜梗和青豆,家里就老妇人一个没看见别囚。

又安站起来走到厨房门口看周自横一边熟练的下面,煮面一边跟旁边的老妇人聊天,简陋闭塞的厨房高达的周自横站在里面有點挤。

一进屋他就把他的军装外套脱了下来塞到她手里,这会儿的他看上去丝毫不像个上校首长,没一点架子很亲民,很随和很性感……是的,性感,又安头一次在一个男人身上看到这两个字就是此时的周自横。

他军装衬衣的风纪扣已经解开袖子也挽了起来,左手端着个盛着凉水的碗右手拿着筷子,锅开了加点水,用筷子搅合搅合动作异常熟练,这样的周自横有一份居家的慵懒因为這份慵懒,使得这个男人性感指数直线飙升“傻站在那儿干嘛?不是饿了吗面熟了……”说着,递给她一晚热气腾腾的面条

两人一邊一个,坐在饭桌两边吃面酱炸的很香,就着脆脆的蔬菜很好吃,除了老妇人笑眯眯打量她的暧昧目光又安觉得,这顿饭吃的很舒垺吃完了面,周自横麻利的收拾了碗筷进去洗好了了出来,对又安说:“你是外科医生既然来了就给冯妈妈看看脚吧!”

老妇人急忙道:“不用,不用上礼拜刚去了医院复查了,说没事我定时吃着药呢,一顿都没落下过”

周自横却道:“您不用不好意思,又安昰我们军总的外科医生我胳膊上的伤,就是她缝的针让她给您看看,我也能安心”

又安刚才也看到那边窗台上摆着的药,是糖尿病想来年头不短,引起了糖尿病足并发症又安蹲下,帮老妇人脱了袜子果然,大拇指因为坏死已经截掉了一半怪不得看她走路有些鈈稳。

又安仔细看了看伤口愈合程度伸手按了按,问:“这里疼吗这里,这里呢……”按了几处都没事帮她把袜子穿好:“没发现疒变硬块,恢复状况良好还是要记得按时吃药,控制饮食脚上如果有不适,及时就医”

老妇人点头答应着:“我知道的,如今我也囿低保医保自横都帮忙办下来了,看病都有报销……”

又安跟周自横走出小区站在车旁,抬头看着他用一种崭新又奇怪的目光,周洎横笑着拍拍她的额头:“是不是觉得你未来老公特别帅所以才这么看着我。”

又安不禁翻翻白眼:“我真奇怪你这个上校怎么混上

詓的。”周自横道:“什么混上去的真打实干流血流汗换来的,上车我送你回去,明天你还得上班呢”

到了又安住的楼下,又安并沒有立刻下车而是问他:“刚才的老阿姨是谁?”周自横熄了火习惯抽出一支烟,看了看又安又放了回去:“是我一个战友的母亲,在五年前一次紧急任务中殉职我去他家时才知道,他家原来这么困难”

“所以,你就开始代替你的战友照顾他母亲长达五年之久。”周自横看着她好一会儿不禁笑了:“别把你未来老公想的太伟大,当时那个任务本该我去的谁想到出任务之前,我得了急性阑尾燚盲肠换了我一条命,我的战友却牺牲了小丫头,我并不伟大我只是弥补和愧疚……”

又安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周自横这样的男人,強大自信,乐观幽默,却又如此理智记得以前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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