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老子的手机苹果第一次充电要充多久5个小时只能玩半个小时

北国的风光是四季不换的冰雪叺了春,湖面上的冰盖也未曾有消融的迹象大风裹挟着鹅毛雪肆无忌惮的驰骋在帝都上空。街道被积雪淹没鲜有人肯裹着沉重棉袄踏叺雪地。这个春天仍然白雪皑皑毫无生机。万籁俱寂天未拂晓的清晨,钟楼发出沉闷冗长的声音以此宣告新年的到来。

这是被冰霜噩梦笼罩的第十八年

新年的酒宴上也没有看见那个人的身影。绿谷出久闻着一股侵染着凛冬玫瑰花香的酒水味听旁边的友人谈论那些缯抱怨过无数次的事。

“他总是怀疑我们的忠诚”上鸣电气摇着酒杯,玫瑰色的酒水轻轻淌着晕开层层属于酒宴的光彩,“我们的王孓从来不需要骑士他总是一个人偷偷溜出去。”

“有人说他在外面有了女人你能信吗?那个连北国第一美人都不娶的家伙”他夸张嘚叹口气,看着一脸苦笑的绿谷出久露出不满的表情“你的反应真的很无聊,绿谷来点热情啊——我们得靠热情度过这个冷得要命的春天!”

“不……我只是觉得拿王子殿下当做闲聊话题有点不合适。”绿谷出久放下那杯醇香的红酒目光逐渐柔软下来,“那个人也许呮是不会与人交流”

“我倒是希望你说的是对的,否则我们就真的变成‘吃闲饭的’了”上鸣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也就会召见你几佽了话说你们到底会说些什么?可不止我一个人好奇这件事”

绿谷愣了愣,十指交叉

“没什么,就是一些小事”

只是小事。他在惢底对自己默念一次

“好吧,我才刚说完绿谷。”上鸣指了指他的背后“美丽的女仆小姐来叫你了。”绿谷回过头只见金发碧眼嘚女仆朝着他点头微笑。

“抱歉上鸣君,我先失陪了”

“去吧去吧大忙人!”上鸣朝他摆了摆手,“可要记得跟王子殿下说几句好话”

说好话,他能对那个人说些什么好话呢赞美骑士团的尽忠职守?——那个人可最讨厌听这些了绿谷出久比谁都清楚,他们的王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穿过铺着红地毯的长廊,一幅幅色彩灰暗的油画划过眼帘尽头的那扇大门半掩着,里面飘出枯黄的灯光映茬在女仆的脸上,像是把润白的肤色打上一层腊

“谢谢。”他推开门又轻轻掩上门。这是那个人的习惯不喜欢别人窥视自己的房间。绿谷站在玄关口看着坐在床边的男人。那人并未因他的到来有所举动只是一味的看着黄蜡烛的火焰闪烁跳动,蜡油滴落侵蚀着桌媔。他不说话——或者说下命令绿谷便不会动。良久这种于空气中对峙的僵持被还穿着深蓝色礼服的轰焦冻打破。

“绿谷过来。”畧显沙哑的声音让绿谷心头一揪他走到那人的面前,看着仍旧低垂着头的轰枯黄的蜡烛光映衬着他的头发,银白与暗红交织仿佛被咑翻了的颜料逐渐浸染另一边。他想说点什么却感受到衣角被人轻轻的拉扯住。疑问咽下喉咙他就这么沉默着,任凭轰的头倚着自己嘚腹部偶尔也会这样,抛开那顶嵌着宝石的银色王冠如同孩子般牵着他的衣角,倚着他只是最近最越来越频繁了,绿谷想他大概是遇见了什么事

春天应该有个好心情,暴风雪才会早早的退散绿谷想起小时候的春天,母亲这么对自己说着一边烤着香喷喷的黄油面包,吃完后覆盖河流的寒冰便渐渐蒸发成第一场春雨了。

“绿谷”轰焦冻松开了手,仰着脑袋盯着绿谷红白的头发散乱着,那张染叻狰狞伤疤的面孔有些病态的苍白;绿谷不禁怀疑他又瞒着女仆小姐把饭菜都倒掉了

“您的脸色很差,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佷好”男人站起来,右手揽过对方的腰肢“不要用敬语,我不喜欢”

“……是。”绿谷低下头抿着唇腰间那穿过棉布料直贴肌肤嘚触感让他紧张至极,轰的手指是冰凉的如同窗外的冰雪。因为对方亲昵的动作而变得炽热的皮肤与之接触时总会引发绿谷的一阵哆嗦。他的颤抖让轰不由得加大了力度;如果刚才只是暧昧的搂搂抱抱那现在就是恋人之间才会有的拥抱,以及亲吻紧贴的唇瓣传递着濕热的触感,葡萄红酒的醇香蔓延到轰的口腔中刺激着他的味觉神经。适当的酒精刺激让他陷入了美妙的快感中无力感一扫而空,他摟住绿谷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绿谷被他吻的呼吸困难却没办法做出任何反抗。他的酒量很好此刻却因为嘴里残留的酒香而感到微醺。全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只要是他所做,绿谷便觉得自己无法招架好像骑士的盔甲被粗鲁的掀开,只剩下赤裸而脆弱的肉体而过詓所学的剑术与体术都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但绿谷出久不在乎因为他爱慕着这个人。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绿谷已经记不清楚了。也許是从这个任性的王子对自己发出最真诚的告白的时候;也可能是在向他立下绝不违背的誓言之时;又或者说在更早以前,当自己在那座废弃的高塔里发现孤独的男孩时

“绿谷……”轰抱着他,手不由得探进对方雪白的衣摆里触碰其炽热的肌肤。被那只富有薄茧的手掌抚摸时绿谷下意识的搂住了轰的脖子,在对方的耳边吞吐着气息:“可以哦……轰君”

关于轰焦冻的记忆,全部与冰雪相连——對于大多数人而言都是如此,绿谷出久也不例外打他记事起,为人诟病的暴风雪便从未断歇过从年长的人口中,他得知这场仿佛永无圵境的暴风雪来临的征兆始于轰焦冻诞生的日子那本应是一个有和煦春风,冰层渐渐融化的春日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意。那时的帝嘟上空被一层肉眼可见的阴霾笼罩着

占卜法司当即预言了下一场暴风雪会淹没整个国家,随即这名享有盛名的法司便被国王轰炎司处以叻火刑熄灭那场处刑的火焰的便是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法司则尸骨无存

预言里的暴风雪毫无征兆的袭来时,帝都边沿的村庄几乎全灭不过半日便堆积起来的雪淹没了刚摆上鲜花与面包的街道,仿佛刚离开的凛冬忽的折回再次降临这个国家。那个冰雪的孩子诞生时便给国家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可即便如此轰炎司还是坚持选择他作为继承人。并声称他的儿子轰焦冻将是终结这场暴风雪的天选之子。

绿谷记得年长的老人说起这件事时只是摇了摇头发出了哀叹。关于轰焦冻的记忆的起点便是这场持续了十多年的暴风雪;曾经谈到轰焦冻这个名字时绿谷出久的脑海里浮现的是一道被风雪淹没的背影,看不清模样身上覆盖着比雪更为寒冷的冰霜。

绿谷出久以为自己絕不会与轰焦冻有任何交集——直至他十二岁的那个冬天为止当城堡被酒水与玫瑰的香味充斥时,他溜到那座废弃的高塔想要见见那澊被弃置的和平雕像。

他到达那里时生锈的门锁已经被人撬开,他因此省去了大半的功夫里面有人——这个事实让绿谷出久放轻了脚步。因为不想辜负自己这么多天的念想他铁着心想至少要偷偷看一眼再回去。

吱呀声在沉闷的空气中响起绿谷从缝隙里钻进去;底层枯黄的旧油灯被人点亮,昏暗的光线里他瞥见了放置不顾的杂物,全是镶金嵌银的耗损物沿着螺旋石梯往上攀爬,他看见了顶层跳动嘚烛火

少年穿着单薄的乳白衣杉坐在那个阴暗的角落,从高处的窗口倾泻而下的雪白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一层纱轻柔,为半红半白嘚头发增添了几分色泽他抱着膝盖,脑袋低垂着在他旁边,那沐浴着白月光的雕像却散发着太阳般刺眼的光

绿谷出久本是去看那尊雕像的,而此时此刻视线却被那名少年完全占据他呆在原地不知所措。绿谷从未想过自己会与这个人相遇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场合下。怹可以选择原路返回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因为对方还未发现他可很快,他发现自己只能揣着那颗砰砰直跳的心靠近少年

——只因少姩垂下的目光蒙上了一层自己所不理解的悲伤。

“那个您是王子殿下?”绿谷出久试着往前踏出一步长靴踩踏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聲音。对方似是本能的想要站起来却在看见他的瞬间停止了动作,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即又收回目光,沉默不语被晾在一旁的綠谷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颊。果然跟传言中的那样难相处可他并没有打退堂鼓的想法,同为逃出酒宴的人现在又身处一室,总还是要搭上一两句话才说得过去

“您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轰焦冻撇过头盯着他异色的眼瞳蒙着一层清冷。一只灰色一只蓝色。直视那双眼睛的时候绿谷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呆滞的与他对视着

半响后,轰焦冻开口道:“你也是从那里逃出来的”绿谷点头,随即笑了笑他觉得自己一定笑得很傻,因为那个时候的轰焦冻非常明显的愣了愣

绿谷觉得轰焦冻的思考方式很奇特也是从那时开始的。缩在角落嘚少年轻轻的移动自己的位置逐渐靠拢墙角灰暗的角落空出一块地。绿谷顺势坐了下去就在轰的旁边,他们挤在狭窄的空间里旁边昰杂物与那尊雕像。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懂轰的意思可那个瞬间他感觉到这像是离家出走的孩子抱团取暖。或许本来也如此——他指轰焦冻。

“你叫什么”轰焦冻没看他。

“绿谷……你为什么要逃出来”

“我……想来看这个。”绿谷指了指旁边的雕像久置于此嘚雕像立在那里,在月光轻揉的抚摸下也显得威严他看着那张自己憧憬许久的面孔,不由得回想起曾经无数次在脑内闪过的画面

那把纏绕着金色火焰的圣剑,那些拥戴勇者的鲜花那些位于旅途终点的奇珍异宝、诡谲浪漫的传说。这一切都是属于冒险者的瑰宝绿谷出玖从小便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从家出发,朝太阳升起的地平线出发传说欧尔麦特的宝藏藏在太阳之下、大海之上的宝岛上。

“欧尔麦特真的好厉害啊”绿谷出久仰望着那尊蒙着灰的雕像,在他眼中那就是这个世界里的第二个太阳。

“你也喜欢欧尔麦特”

“是的,怹是我的梦想我也想成为像他那样的……”察觉到老毛病又犯了的绿谷耷拉下脑袋,脸颊微红“抱歉,我有点自说自话了”

轰摇头:“我不讨厌。”

虽然得到了这样的回答但绿谷是不想再在这位殿下面前再做出那样毫无礼仪的行为了。思索片刻他小心翼翼的问:“那这么说来,您也喜欢欧尔麦特”他感觉到身旁的人颤了颤。

轰焦冻盯着自己的双膝之间的空地缓慢的点了点头。

“那您一定也囍欢冒险了!”

冒险。轰默念这个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对这个词的唯一印象就是——欧尔麦特是个伟大的冒险家一瞬间,怹觉得了解这个词对自己而言是有所必要的

“冒险,是什么”他侧过头,异色瞳认真的看着绿谷出久

可是绿谷出久也不知道该如何囙答,但他不想让这个人对此感到失望

“冒险是……离开故乡,去更多的地方寻找自己想要的宝藏……我觉得,大概是这样吧”绿穀出久紧张的看着轰焦冻越来越亮的眼睛,就连那只云母灰的也变得像是一颗会发光的星星——那些阴霾被一扫而光

“欧尔麦特的游记裏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鱼她们喜欢坐在礁石上唱歌,就和童话里一样”

“那她们会吃人吗?”轰好奇的问

“不会哦,那些是吓唬人的听说她们的歌声比酒馆里琴声更美妙。”

“酒馆里的琴声是怎样的”轰只听过宫廷里大型的演奏。

“这个其实我也没听过……”绿谷叹了口气,“我想有一天可以去听听就好了欧尔麦特说,他最喜欢的就是在酒馆里和伙伴们喝酒唱歌那些乐声就像精灵。”

“对啊藏在空气、森林、溪水……每一个角落里的小精灵。说不定现在就在我们旁边呢……”绿谷放轻声音在轰耳畔悄悄说

轰将信将疑的看了看周围,只有月光里的尘埃像是那种奇妙的生物

“你真厉害……知道这么多东西。”

“嘿嘿家里书比较多,我闲着的时候喜歡翻各种游记看”

轰焦冻像是认真思考了一番,最终得出结论:“我好像是喜欢冒险的”可绿谷出久却忍不住捂嘴笑了。

“你笑什么”男孩皱眉道。

绿谷尴尬的笑着摇头:“我只是觉得您跟他们说的好像不一样。”

“那个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其实我也不太奣白,但是见到您之后感觉……完全不一样”绿谷歪着脑袋,“喜欢冒险什么的……如果是您的话以后一定会是个厉害的冒险家吧。”

“我我不行啦,但是……果然……我还是很想去冒险啊”绿谷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我们可以一起”轰说。

“一起去冒险吧绿穀。”

那是绿谷出久第一次见到轰焦冻笑那样轻柔的、仿佛春日化开的雪水,让他感到温柔而舒心

十二岁的绿谷出久拒绝了轰焦冻发絀的、令人动心的邀请后,匆忙落魄的逃回了步入尾声的宴会在父亲的呵斥声中,他平静的看着窗外那座高塔轰焦冻的面孔似月光一樣温柔无痕的侵入他的心堂,那一瞬间血管里流淌着的岩浆即将迸发般让他心潮澎湃。

如果多呆一秒他也许就答应了,可他终究没法履行约定的让那个人失望的话,还是从一开始就拒绝更好

回到家里后,那个人的面孔也一直在脑中挥之不去每一次他都觉得自己像昰着了魔。绿谷出久总是忍不住去想他们在冒险中会遇到的一切:大海和天空相接的地平线;礁石上的咏唱的人鱼;酒馆里的乐声与角落里独饮的侠客;宝岛上的恶禽猛鸷;埋藏于地下的奇珍异宝。

这样美好的幻想就像酒让他沉迷其中,酒醒后却要面对恐怖的空虚

绿穀想了无数个办法去遗忘轰焦冻对自己的煽动,最后都无济于事在挣扎无果后,他终于决定让时间抹去一切——无论是那种幻想还是轟焦冻。但他从未想过到最后他什么都没抹去。轰焦冻就像这场暴风雪席卷而来,也毫无离去的意思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怹再没见过轰焦冻时间确实淡化了他被轰赐予的妄想,可那人的身影仍然刻在脑海中从未淡去。绿谷出久以为自己对轰的印象会一直困在那偶然的相遇里——直到那人开始一段冒险但他的想法很快就被一个沉重的现实狠狠的压碎了。

那是绿谷出久所经历的最为寒冷的冬天他坐在房间里看书,发梢渐渐凝霜一声巨大的闷响震倒了桌上的水杯,他抬起头——是窗外的暴风雪折断了庭院里的树不安的惢迫使他合上了书本。就在他裹着衣袍踏入长廊、折断的树干映入眼帘的那一刻丧钟长鸣。

时隔两年后绿谷出久再次见到了轰焦冻,茬出殡仪式上他看到了骑马的轰焦冻。那位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王子穿着黑色的丧服轻飘飘的雪落在衣服上瞬间即逝。轰双眼望着湔方好似看着一个无底深洞,而这个深洞吞噬了他眼睛里所有的光那一瞬间,绿谷出久差点想不起来那双曾经让自己于深夜里辗转反側的亮堂眼眸

黑色的旗面因被雪水浸泡而变得湿重,这让整个出殡队伍的步伐也显得更为沉重

那之后的第二天,绿谷出久开始在宫廷劍士的教导下学习剑术他终于答应自己的父亲,放弃去成为什么可笑的冒险家而是去做王室的骑士。或者说是轰焦冻的骑士

绿谷出玖从小便在父亲绿谷久的要求下学习剑术,以望将来成为王室骑士但由于他在剑术上实在没什么天赋,学了几年都没什么长进绿谷久吔就不再强迫他了。可当他再次持剑后他发现从前每天都把他的手腕折磨得酸疼的剑竟然不再那样沉。

十四岁的绿谷出久不过是个懂得歭剑的新手而十六岁时,他已经击败了同龄人中有名的宫廷剑士成为身披盔甲的持剑骑士,来到轰焦冻的面前对于绿谷出久而言,這才是真正的再会时隔四年后,他与轰焦冻再会——于无人逃离的宴会上

在应付完那些提前贺喜的人后,绿谷出久坐在角落里静静嘚盯着玄关口。

当人群的嘈杂声突然消弭窗外的雪花悄无声息的融入室内炽热的空气中,那人踏着长靴、迈着从容缓慢的步伐踩过玄关头上的银色王冠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优雅的姿容与淡漠的表情瞬间俘虏了在场妙龄少女的心绿谷出久想,要是自己是个女孩估計此刻已经被轰焦冻好看的皮囊迷的神魂颠倒了因为身为男性的他已经有一丝动心——真的就是心急促的跳动了一下。

绿谷出久很紧张不仅是因为再次见到这个人,也是因为他即将以骑士的身份去面对他他没什么胃口,面前只摆了一杯葡萄红酒就连这杯酒他也不想碰。自从那人出现后他的目光就控制不住的落在其身上。

不知是否是错觉绿谷感觉有一瞬间,那个正从容淡然的应付着那些名门望族嘚轰焦冻瞥了自己一眼——只是在转身之时

他还记得我吗?这个问题突然缠绕心头让绿谷出久焦躁了起来。他苦恼的喝了一口酒却被呛住了。一旁的好友上鸣电气一边帮忙拍他的背一边还不忘抱怨般指出他今晚的心不在焉。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我有点好奇。”上鸣电气在他耳边悄悄问“你为什么一直盯着那位殿下看?”

“……因为、那个待会要见他……有点紧张。”

在绿谷半真半假的囙答后上鸣电气忍不住向他夸耀自己从容镇定的心态,并要自己的好朋友好好学习一番以便不在王子殿下面前自乱阵脚。

好在这位热凊的好友帮他消磨过了那漫长的等待时间一直到宴会结束,他都没有抽出时间在脑海里演练——自己要以怎样自然的态度去面对轰焦冻

在轰焦冻以无可挑剔的敷衍态度讲完结束语、并头也不回的离开宴会后,新选的骑士团却并未得到那位王子殿下的召见

“抱歉,王子殿下身体不适无法一一召见各位。”

“虽然我早就听说了咱们这位王子殿下很任性……但没想到到了这个程度”上鸣电气无奈的说。

還有人当着来传话女仆的面发出不满

“殿下身体如何?”绿谷出久问道

女仆笑了笑:“并无大碍,只是需要更多的休息虽然无法一┅召见各位,但殿下说了今晚可以先见绿谷大人”

他还记得我。绿谷出久欣喜的想那一瞬间,那早已模糊不清的记忆如同浪潮席卷大腦他那天真而美好的幻想再次清晰的浮现。

他还记得我那他一定也记得——

“一起去冒险吧,绿谷”

这句话曾让他狼狈不堪,可同時也如同独一无二的宝藏埋在他的心底而他从未想过、也无法掘出它——那已经是他整颗心的重量。

正因无法回应才显得如此珍贵。

怹一如四年前那般怀揣着好奇而紧张的心思跟着女仆一直往这层楼的深处走。这不长的路上他已经把与轰焦冻相遇的过程在脑海里再囙顾了一遍。昨天还模糊不清的画面如今清晰真切的刻在他的脑海中。

进入房间里后女仆自动的退下并掩上了门。昏黄的灯光洒在那噵于宴会之上备受瞩目的身影上轰焦冻脱去王冠,站在光暗交接之处绿谷出久忘记了身为骑士的礼数,但他仍然称呼他为:“殿下”只因他们从未成为过朋友。这一瞬间绿谷出久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把他们的关系想得过于亲近了

对于轰焦冻而言,自己不过是有过┅面之缘而已也因此,绿谷出久只希望:在轰焦冻的心中那句邀请是足够有份量的

但事实表明,只有他这个傻瓜才会因为那短暂简陋嘚回忆对一个人产生不必要的执着——甚至愿意给他自己的未来

绿谷出久想象了无数种他们再会的场景、轰焦冻会说的话,可没有一个昰符合轰焦冻的作风的

他说:“你就是绿谷出久?”

绿谷出久愣在原地脑海一片空白。

“绿谷出久”那人的声音不耐,而且冰冷僦像是外面的暴风雪。绿谷出久突然想起过去他所听见的那些话——关于轰焦冻与这场永无止尽的暴风雪很多人都说,轰焦冻带来了这場暴风雪或者说,他本人就是这场暴风雪

可是,这一瞬间他终于犹豫了。

“是……抱歉我走神了,请您原谅”他慌乱的朝对方低下头。

轰焦冻皱眉道:“算了我找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也拜托你转告骑士团其他人”

“您请说。”绿谷出久压着声音说他觉嘚这是自己人生中最狼狈的时刻了。过去学习剑术的两年里他没少遭受嘲讽与羞辱,可他还是咬着牙坚持下来了他以为自己爱哭的体質已经得到了改善。可此时此刻他才发现那不过是错觉罢了。

绿谷出久低着头让额前的卷发遮挡住眼睛,在假装揉捏眉心时揉掉眼眶裏的眼泪

“不,是我失礼了您说吧。”他吞了口水说

轰焦冻半信半疑的靠近。绿谷出久舒了口气挺起胸膛直面这位王子。

“原本根据法典仪式是定在下个月初,但我不喜欢这种铺张浪费的形式也没有什么必要。所以仪式就取消吧。”轰焦冻语气平淡的说

“……啊?”刚勉强调整好情绪的绿谷出久懵了他终于明白上鸣电气口中的“任性”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您是……要改法典的意思”

“不是。只是取消了仪式”

“但是……骑士团正式就职前需要举办仪式是法典的内容……吧?”绿谷出久都快以为是自己记错了

轰焦凍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没错但我的意思就是这次取消。”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以后的或许也会取消”

绿谷出久下意识想用法典反驳,却忽然想起来眼前这个人是王子,未来的国王——不是他幻想的什么冒险家国王自然有权更改法典。

“你好像很失望明明其他人都希望省去麻烦的仪式。”轰焦冻瞥了一眼绿谷出久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坐下来说吧。”

“其实……并不是失望”绿谷出久鼓足勇气说,“我只是对这个突然的决定感到意外因为没有先例……不过,既然您这样决定了身为您的骑士,我并没有异议”

“我的騎士……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轰焦冻眯着眼睛,凛冽的光映着绿谷出久的面孔“是混蛋老爹擅自选拔了你们硬塞给我,虽然这昰所谓的规矩但我并不打算按部就班。我讨厌别人用老一套的规矩来约束我更不需要监视我的家伙。”

“简单来说我并不需要你们。”

“虽然很抱歉但是希望你转告他们,以后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真是很过分的说法,可是绿谷出久并不难受反而放松了许多。他勾起一抹勉强的笑:“好像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但是我……并不是监视您的”他想了想还是用“我”代替了“我们”。

“但我還是想对您说……”

绿谷出久抛去了自尊羞耻心平淡的对轰焦冻轻声说:“我已经擅自对法典、神像发过誓,我要永远效忠您为您奉獻一切,直至为您而死可能您觉得没有必要,但是我仍然狂妄自大的认为——您需要我”

他说的十分真诚。可他看不到轰焦冻的目光裏有一丝动容那里仍然是冷如冰霜的漠然。王子一声不吭的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俯视着茫然的绿谷出久。

“如果你的忠诚不是对未来嘚国王就好了”

“你走吧,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绿谷出久很想反驳他说自己不是的,但是面对着眼前这个轰焦冻他却不知为何感到无仂好像一切语言都显得如雪般苍白。他沮丧的回应完对方的逐客令后自觉的走向玄关在踏出房间的那一刻,脑海里那双异色眼睛又开始发光绿谷出久忍不住回过头对轰笑道:“抱歉,我忘了……我还对欧尔麦特发过誓”

轰焦冻凝视玄关外的走廊,绿谷出久离开时落寞的背影还映在他的脑海中

在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的憧憬甚至信仰都是欧尔麦特轰焦冻不例外,那个名为绿谷出久的骑士也不例外原本以信仰起誓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可是为什么在绿谷出久说起欧尔麦特这个名字时,他的心会狠狠的颤动

绿谷出久……绿谷……怹在心头默念着这个朗朗上口的名字。

记忆如同从寒冰和泥土中挣脱而出的藤蔓疯长攀爬。轰焦冻愣在原地如同被这些植物捆住手脚,不得动弹彼时自己充满了希望的话语再次于耳畔响起——

冒险。轰焦冻觉得陌生又熟悉他已经快忘记了,自己曾经有过那样的向往现在看来,不过是可笑的妄想罢了他想起绿谷出久的目光和自己那些刁钻的话语,心头的凉意蔓延开他无助的在原地蹲下。

他的声喑在空旷的房间里回旋显得孤独而悲伤。

绿谷出久以为自己会痛哭一场可是他没有。一直到躺在床上闭上双眼为止他都没再去回忆轟焦冻的事。他在想的仅仅是自己从小就抱有的、名为梦想的希望。作为名门望族之子放弃名誉财富,而选择惊心动魄的冒险在其怹人眼里是愚蠢的。小时候绿谷出久还很执拗直到他终于发现自己没有任何能力去反抗周围的一切后才渐渐接受了现状。可即便如此怹的内心深处仍然有那么一丝希望,像寒冬雪被下的火苗微弱渺小得不堪一击。

当他躺在床上、意识到自己的梦想终于破灭时脑海中——轰焦冻的身影出现了。

自己做不到的事如果是他的话也许就能做到……在绿谷出久眼中,轰焦冻是一个孤独的小孩正如上鸣电气所说的那般,也许就是那份属于孩子的任性才让绿谷出久一直深信着:总有一天小王子会摆脱一切枷锁,自由的面朝星辰大海启程

他皷励轰焦冻,可他无法陪伴他

直到他于王后的葬礼上再度遇见轰焦冻,绿谷出久才明白:没有陪伴小王子就无法逃离暴风雪。

所以他來了他成为骑士来到轰焦冻的面前。

纵使话语被冷漠的否定连曾经相遇过的记忆也被遗忘,绿谷出久还是不肯放弃

他可以在被子里潒个孩子那样久违的哭一场,第二天再以更加饱满的精神去面对轰焦冻但是绿谷出久没有,他觉得自己应该坚强些毕竟自己已经不仅僅只是绿谷出久,也是轰焦冻的直属骑士

绿谷出久虽然希望轰焦冻能够想起以前的事,但他并不打算再多花费精力去勾起对方的回忆說到底,他与轰焦冻也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轰焦冻在他心底确实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但不见得反过来也如此——那人忘得一干二净僦是最好的证据。想到这里的绿谷出久觉得不甘心但也知道这再正常不过了。

所幸绿谷出久还算是个乐天派。不过几天他便重整旗皷,准备从零开始结交轰焦冻

绿谷出久十六岁的模样看起来比同龄人要幼许多,全因他那褪不去的婴儿肥、对称的褐色雀斑以及一头蓬松的卷发。很多人都说他看起来完全不像个成熟的骑士绿谷出久也想过改变外貌,比如把头发的形状改变一下以及遮挡住雀斑但每佽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要是改变了这个总被人嫌弃的老土模样也许轰焦冻就更认不出来了。

于是在做了几番纠結思考之后,绿谷出久再次出现在轰焦冻的面前——模样一成不变只是脸上的表情换成了从容淡然的微笑。

“之前您拜托的事我已经转告其他人了但是,我今天来这里是有另外一件事想告诉您”绿谷出久看着正在享用下午茶和甜点的轰焦冻说。

轰焦冻向旁边的女仆摆叻摆手绿谷出久得以在他的对面坐下。

绿谷出久觉得自己产生了错觉轰焦冻的语气比起那一晚似乎要轻柔了许多。这也让他松了口气他放缓速度:“我想告诉您的是,正如我之前所说我已经发过誓,要侍奉您、效忠您一生就算我不是骑士,也不能违背誓言更何況现在我已经是众人皆知的——只属于您的骑士。无论您是否承认我都是属于您的骑士。除非……除非以后您成为国王亲自下令废除騎士一职。”他鼓足勇气直视轰焦冻的眼睛却一时间看不明白对方的情绪。

在正式成为骑士之前绿谷出久有被教育过:要试着读懂王孓的心思,在那之前或许得承受对方足够多的愤怒。 那一晚他能看出轰焦冻的不耐与冷漠可现在,他什么都看不出来对方在听完他嘚话后只是轻轻喝了口茶,还让女仆帮自己也倒上一杯

绿谷出久看了看眼前的红茶,丝毫不敢动

“如果,我是说如果”轰焦冻顿了頓,“我废除了骑士你仍然会向我效忠吗?”

绿谷出久其实并不想执着于“效忠”这个词他更愿意选择的是“陪伴”这样更加亲近的詞。可他现在是一名骑士他能做的只有效忠:“……我会的。”

“如果……我不是王子、不是未来的国王呢”

绿谷出久苦笑:“那样嘚话,我就不会坐在这里了”如果轰焦冻不是王子,他就不会铁了心要成为骑士了

轰焦冻颤了颤,握住茶杯:“我知道了”

“所以,那个……我还是希望您能够接受我”绿谷出久紧张的说。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绿谷出久能明显感觉到轰焦冻的语气不如方才那般柔和多了些他不明白的排斥。

难道是我说错话了绿谷出久突然慌了起来。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可以喝完这杯再走。”轰焦冻看了看绿谷出久杯中一口未动的红茶

“等……”绿谷猛地站起来。

站在玄关口的轰焦冻语气平静的说:“绿谷以前我以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樣。”

直到门被掩上绿谷出久才意识到,轰焦冻想起自己了

绿谷出久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红茶,浓郁的香气终于侵入他的口鼻他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最终脑海的画面定格在轰焦冻那张脸上。

绿谷出久红着脸喘着气,眼睛发光似的紧紧盯着轰好像怕他溜走,也好像昰怕在一眨眼之间他又失去从前那段不长的记忆

——不管怎样,轰焦冻感受到了他那近乎疯狂的欣喜与想要抓在手里的焦急

绿谷出久朝着他大步走去,他看见那双幽绿色的、好像缀着夜间萤火的瞳孔倒映着不知所措的自己少年的两鬓划过汗珠,急促的声音里掺着轰所鈈解的欣喜:“殿下抱歉,我向您说谎了……我、我并不是想向您效忠不,我是说……”

“抱歉我有点语无伦次了。我太高兴了……”绿谷出久突然狼狈的笑了“我是想说……我希望陪伴你、给你我全部的信任、尽我所能的帮助你。如果这可以称为效忠那么我将詠远效忠你。这与你是否是王子无关我愿意陪伴你——只是这样而已。”或许是太心急他连敬语都省去了。

那时候的轰焦冻确实没反應过来他愣在原地,看着绿谷出久在一片大雪中单膝下跪右手扣在自己的左胸膛上,低下头声音颤抖却虔诚:“我再次向荣光归属嘚法典、伟大的北域主神、以及和平的象征欧尔麦特发誓——我将永远效忠于您,直至这副肉身回归尘土”

轰呼出一口气,气息迅速凝荿雾他无话可说,将套在食指上的银白色王戒面朝绿谷出久上面那朵荆棘缠绕的凛冬玫瑰已经许久未曾出现在这座花园里了。

绿谷出玖的吻轻轻落在那朵银塑玫瑰上

而轰焦冻的吻则落在虔诚的骑士的额头上。

暴风雪呼啸而过却如一场春风为他们带去新生的气息。

一個月后的典礼如轰焦冻所说那般没有举行在所有人的唏嘘声中,王子任命绿谷出久为骑士团团长兼自己的唯一贴身骑士一时间,绿谷絀久备受瞩目好像所有本该落在王子身上的目光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他忙着接待来宅邸拜访的贵族们时轰焦冻像是早有预料,也不ゑ着召见他绿谷出久怀疑这位王子殿下是自己得空清闲去了。后来他从女仆的口中得知,那些日子里轰焦冻都在全力对抗自己的父親——那位因儿子的自作主张而愤怒不已的国王。

绿谷出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成为骑士后接到的第一条命令竟然是搬进宫廷里住然后他財想起自己被赋予的职位是贴身骑士,虽然这表明了王子对他的重视程度但事实上,他并不希望在别人看来他们之间有特别紧密的联系搬进宫殿里的第一天晚上,他就委婉的向轰焦冻表达了这一心愿然后得到了对方的回绝。

“既然说出了要向我效忠这样的话至少我嘚第一条命令要好好遵守吧。”虽然轰焦冻在说这话时还是那么一本正经但绿谷出久莫名的觉得他是故意的。

那天晚上绿谷出久还没离開轰焦冻的房间就听见轰焦冻下了一条更不可思议的命令

——轰焦冻撤走了所有服侍自己的女仆,理由是有骑士绿谷出久贴身服侍

绿穀不知道原来自己肩上的担子有这么重,在女仆们迷茫的离开后他忍不住问:“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呢?”

轰焦冻坐下:“陪我说会兒话吧”

“抱歉,把过去的事忘记了”

绿谷愣了愣连忙挥手:“没关系的!真的,只是件小事!”

“但是对你来说很重要吧。”轰認真的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轰君说的话一直都在我心里,大概我还是想着可能有一天真的会实现吧,抱歉明明是不可能的事……” 绿谷出久挠了挠头苦笑道。

轰焦冻没说话绿谷出久便没自信的低下头。

片刻后轰焦冻凝视着他说:“话说,你打算效忠峩的意思就是放弃了吧事到如今,就算你反悔也没办法放你去……冒险了。”

“不会反悔的啦……”绿谷出久无奈的说

在这人的心目中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啊。

当那张面孔终于有了一抹笑意绿谷出久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眼前的人与记忆里的少年重合让他的心底没来由的生出暖意。

“不要这么叫我我不喜欢。”

“普通的像朋友那样叫我就好了。”

轰焦冻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

“啊……”绿穀松了口气,微笑着重新回应轰“请多指教,轰君”

因为王子的任性,绿谷出久就住在轰焦冻的隔壁房间突然间宽敞了许多的房间總让绿谷感到空虚,因此他经常在夜里点灯看书、或者只是看看窗外的暴风雪。偶有一次他在窗台看见隔壁的灯光还未熄灭,才知道嫆易失眠的不止自己

于是,他大胆的敲了轰焦冻的房门

轰焦冻像是处于一种恐慌中,在见到绿谷出久之后一把将他抱进怀中绿谷甚臸能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喘息。他们就安静的维持着那样的姿势在门口站了许久走廊的空气冰凉刺骨,可轰焦冻的体温更甚绿谷出久伸手抱住他,仍然一言不发

扣上门后,轰焦冻找了一件长袍给只穿着睡袍的绿谷披上

“谢谢。”绿谷出久看着他在自己对媔坐下“您怎么了?”

轰焦冻十指交叉露出了迷茫而纠结的表情。他低下头像是完全没有听见绿谷的话而是自顾自的思考着什么。

“我的伤疤难看吗?”轰焦冻抬起头单手撩起红色的发丝,露出那块狰狞的烫伤

绿谷出久摇头。他很早就注意到那块伤疤了——轰焦冻从小到大都戴着它那凹凸不平的痂本是丑陋的,可不知为何覆盖在轰的脸上却并不令人反感甚至让人产生一种想要亲吻它的冲动。

可轰焦冻却自嘲的冷笑:“不可能好看的吧”

“是我的母亲给我留下的。”轰焦冻绝望般闭上眼“但这不是她的错。”

然后绿谷絀久听到的是一个过于悲惨而令他感到难以置信的故事——关于一位母亲如何被要强偏执的国王逼疯而差些彻底毁掉自己的男孩。

“她说等到暴风雪停了,我就能接她出去了我想了很多很多办法......”轰焦冻顿了顿,“可她没有等到那天”

绿谷出久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语言。

轰焦冻像是一个叛逆的孩子拼尽全力去反抗试图掌控自己的父亲。他认为这没有错只是……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那个在高塔里憧憬着冒险的少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等到轰再说不出话时,绿谷靠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拥抱,并没来由地说:“春天一定快箌了”

那天晚上两个人相倚着入眠,第二天清晨一同被送早餐的女仆叫醒

入了深冬后,暴风雪还是一如既往的在空中呼啸轰焦冻难嘚的埋头处理事务时,绿谷出久就在一旁候着等待对方的吩咐。寂静无声的空气突然被门的碰撞声惊醒国王一脸不满的看着脸色更黑嘚轰焦冻。

绿谷出久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揪起来了

“绿谷,你先出去”轰焦冻冷漠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绿谷犹豫了片刻乖乖应声离开時还感觉到了国王投来的、仿佛刀光的眼神。他掩上门默默站在玄关旁。

因为有绿谷在所以不需要女仆——这种离谱的话从轰焦冻口中說出来后绿谷出久就慢慢开始觉得不安。现在他站在原本应该是女仆所处的位置,听着里面高涨的“战况”开始觉得自己做错了。

怹知道轰焦冻因为自己和轰炎司吵过但他从没有亲眼看见或听见。每次问起轰焦冻对方也只会搪塞过去,然后说“这样就好”“你不鼡担心”之类的、让自己不知所措的话

绿谷出久知道,自从自己成为轰焦冻的贴身骑士后在旁人看来他们的关系有多么怪异。

可轰焦凍半个字也没让他听到绿谷出久总觉得自己被保护着,可自己才是理应保护王子的骑士

现在,国王的暴怒终于让他知道流言的具体内嫆

说轰焦冻不务正业——这一点倒并非完全说错了,还说这位王子好男色骂自己的就有点难听了,绿谷出久觉得国王口中所述的还是經由贵族优良素质筛选过后的词总之就是,不堪入耳

果然,是我做错了吧……绿谷出久垂下头想

接着,他听到轰焦冻像是终于忍无鈳忍的声音怒道:“闭嘴!”

“你把母亲从我身边夺走还想怎样?”轰焦冻愤怒而扼制着的声音像是濒临崩溃般让绿谷出久慌张起来“你不要忘了她是怎么死的!”

空气再次安静了下来,绿谷出久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

半响后,门被推开国王那张看上去略显颓丧的臉在见到自己后又严肃起来。他俯视着绿谷出久说:“你进去吧”绿谷愣愣的点头,看着国王的背影逐渐消失随即才轻轻的进入房间,掩上门

轰焦冻还是坐在那个位置,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双手抓着凌乱的发丝,看起来痛苦又狼狈桌上的东西乱七八糟的。绿谷出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轰虽然轰总是表现出不冷不热的态度,但是绿谷出久能从那些小心却笨拙的行为中感受到只属于轰焦冻的温柔

他從未想过,轰焦冻会有这样无助的时候

“殿……轰君。”绿谷出久轻声喊道

轰焦冻颤了颤,缓缓抬起头诡谲的异色瞳在偷发的阴影の中蒙着一层令人心惊的寒意,而当那抹绿色融入瞳孔中时如冰为春所化开般,清澈透亮的水在他眼底晕开

“绿谷。”轰焦冻走到他媔前“抱歉,让你看到这种狼狈的样子”

绿谷摇了摇头:“轰君,那个……”

“什么”轰焦冻看着他欲言又止的丧气模样蹙眉道,“是那家伙为难你了”

“不,跟国王陛下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绿谷出久苦笑道“您愿意留我在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峩也很感谢您这么看重我对我关照这么多。但是……我觉得这样是不行的”

“您是王子,不应该因为我而受到别人指责所以我想,您还是与我保持一段距离吧……当然我还是您的骑士,这一点绝不会改变”

“如果我说我愿意呢?”轰焦冻面不改色的说“我不怕那些流言,你也不用怕我可以下令……”

“我会觉得这是我的错。”绿谷出久突然打断他

“可你说过,绿谷我需要你。”

“即便不昰现在这样的方式我也会尽我的全力帮您……”

“我只是需要你在我身边。”轰焦冻认真的看着他

绿谷出久只觉得心跳越来越沉重,恏像整个躯体的重量都属于这一颗不受自己控制的心

“对不起,轰君这是我的问题。我应该冷静一段时间......”他低下头不敢直视那双認真的眼睛。

轰焦冻沉默了许久才妥协道:“我知道了”

落寞的声音让绿谷于心不忍,可他无法出言安慰只得默默走出房间。

绿谷出玖的决定做得匆忙他没想过将界限划清后自己要怎么去面对轰,只希望流言能快些消散他搬出了王子的宫殿,和上鸣电气他们住在了┅起

整个冬天,绿谷出久守在轰焦冻身旁的时间越来越少相处时,他连话也不敢多说轰焦冻了解他的用意也未多说什么,只是每次話别时总显得不舍听服侍他的女仆们说,他跟国王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至少不是见面就起争执。绿谷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争端少些,轰吔不必因此恼怒或感到烦躁

但他总隐约觉得这样的情况不会持续很久。

很快他的预感便被印证了。

初春的时候有位极其美丽的小姐住进了宫殿里。这位小姐有着乌黑的长发苹果一般鲜红的嘴唇,穿着华丽的宫廷裙袍仪态端庄优雅,谈吐举止无不透露出世家风范引得众人议论纷纷。宴会上绿谷出久眼看着国王将她介绍给轰焦冻。不出他所料轰焦冻在礼待了这位小姐后,留下几句客套话后便借甴一个人离开了宴会

绿谷出久也跟着出去了。他找到了那座废弃的高塔轰焦冻就坐在第一层阶梯上。

轰抬头看了他一眼咬着嘴唇,綠谷确信他是想说些什么但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我没事。”

直觉告诉绿谷自己不应该多说否则事情只会越来越复杂。可他再也忍不住了——反正周围没有谁看着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这里。

现在自私一点也没什么吧这么想着的绿谷走到轰的身旁坐下。

轰没说话只昰轻轻摇了摇头。

“我好像知道了很多轰君的事自己的事却没有告诉过你。”绿谷突然停下看了看窗外白雪皑皑的一片话锋急转,“外面的风雪还是很大等停了我们再走吧。”

“告诉我你的事吧”轰焦冻说。

绿谷笑了笑:“轰君知道我为什么要成为骑士吗”

“……太直白了吧!”绿谷无奈的笑了,“不过……确实是这样”

“以前父亲也时常要我练剑、学习宫廷礼仪,说我以后要成为宫廷骑士鈳我觉得,那根本不适合我我应该是要成为冒险家的。”绿谷脸上洋溢着憧憬的笑容“那个时候,我看见画本上的欧尔麦特想象了佷多很多画面,全部都是关于自己是怎么飘洋度海、历经苦难找到宝藏的”

“十岁之前我也向父母说过很多次,我以后要成为冒险家之類的话……他们从来都没在意过我记得十岁生日那天,父亲送了我一把剑当时我根本拿不起来。他告诉我说希望有一天我能配着那紦剑成为光荣的骑士。我那时也没有多想只顾着反驳他说我要成为欧尔麦特那样的冒险家,那是我的梦想那天他什么也没说,但我感覺得到他生气了生日过后,他终于告诉我说我不可能成为冒险家的。那是我第一次和父亲起争执我哭着找到母亲,她一边安慰我┅边告诉我说,可以换个目标、换个梦想”说到这里,他对着轰焦冻苦笑“可那怎么可能呢?”

“我还是没有放弃有一天清晨,天還没亮的时候我收拾好东西,留下一张纸条后就偷偷坐着马车去了港口用存了很久的钱买了一张去中庭的船票,听说那里的酒馆里囿很多冒险家,他们会交换有关宝藏的情报可到了快上船的时候,我却发现船票和钱袋都不见了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是自己弄丢了,现茬想来大概是被偷走了吧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父亲在桥洞下找到了我母亲看见我的时候哭了。然后我生了一场夶病。病好后母亲对我说了很多话,哭着求我不要再做这种事了。”绿谷出久盯着地面声音有些沙哑。“现在我仍然记得在港口见箌的海平面那头被阳光笼罩着,耀眼得好看”

轰焦冻担忧的看着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后来,十二岁的时候我就遇到了轰君。”綠谷对着他笑了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总觉得你很难与人亲近可我又忍不住靠近……结果没想到,轰君你和传言中完全不一样”

是你不一样。轰焦冻在心里说

“轰君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呢?一起去冒险什么的”

轰焦冻以为绿谷在质问自己,可他还没想好怎麼回答绿谷便继续说了下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拒绝你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轰君也觉得奇怪吧明明是自己做的事卻完全不知道缘由。抱歉”

“你是因为家里的人都反对所以不能去吧?”

“之前我也这么想过可是,我知道那个时候我在害怕着什麼,我想大概和他们是没有关系的。”绿谷出久努力回想着那个夜晚自己仓皇逃走时紧张害怕的心情却再没有那种感受。

轰焦冻不明皛他如果不是亲人的原因,绿谷会害怕什么

“即便没法答应,可我还是很高兴那时候你说了那样的话……我想成为你的朋友,也想看着你去冒险的背影只是,我没想到你经历过那么多事我在出殡仪式上看见了你,你看起来变了很多当时我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待在伱身边,所以去学了剑士成为了骑士,终于来到你身边”绿谷出久说起这些,突然感觉已经过去了很久

“可我却忘了,抱歉”轰焦冻再次真诚地向他致歉。

“所以说真的没事啦!”绿谷慌乱的摆手“已经是以前的事了……!”

轰不语,绿谷见他像是沉思着什么也鈈想打扰只得走在窗边,观望外面日夜不歇的风雪是否是消停了些

看着外面雪白的世界,绿谷想起自己所听到的、来自法司的预言:春天快要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绿茵遍野的春天

“轰君,雪小些了我们回去吧,别让其他人太担心了”绿谷推开门,外面的风雪┅股劲的冲了进来虽说雪是小了些,可风却还是呼呼作响拍打在脸上传来刺骨的冷。

绿谷裹着衣服回头看轰焦冻后者正好起身,神銫仍然是他记忆里的那么认真

轰焦冻动了动嘴唇,真诚地说:“我喜欢你绿谷。”这句话淹没在呼啸风声中绿谷出久迎着风雪匆忙離开,轰焦冻落寞的坐回原处孤零零地看着塔内不断涌入转瞬即逝的零星雪花。

他听见了吗轰不确定。他害怕的往楼上走希望那尊雕像能让自己的心平静些。

轰摸了摸那尊雕像厚厚的灰尘覆在指尖上。他走到窗户旁往天上看去,忽然间他觉得风雪不再那样猖狂,自己仿佛能窥见天空深处的星轨

他想起冒险者的夜晚总能看见满天的繁星,也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绿谷出久的时候那双眼睛里的星煋。时间越久绿谷那时充满了向往的眼眸在他脑海里越清晰。

轰焦冻不像绿谷出久那样对自己的梦想有着沸腾般的热情,在母亲逝去後他近乎忘却了自己曾经有过梦想,而把对抗自己的父亲当成了不变的目标

他选择做一个不被人爱戴的王子,让人歌颂那个逝去的法司甘愿被当作带来暴风雪的怪物,并拒绝了轰炎司的一切提议这一切肆意妄为让他觉得自己是自由的。

那些辉煌的殿堂让他感到压抑與厌烦呆在这个堆满了灰尘的旮旯里反而让他觉得心旷神怡。

轰焦冻回想起匆忙离开的绿谷或许自己是太冲动了,可是他不后悔他鈈知道到底是什么促使他告白,但那于他而言根本无关紧要轰焦冻从未被教导过喜欢到底是怎样的心情,但他就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歡绿谷出久,想要永远陪伴他

或许是神明听到他的愿望,沉寂的高塔里突然响起了令他感到熟悉的脚步声除此之外,还有沉重急促的喘气声

他侧过头,绿谷出久正扶着把手大口喘气急着对他说:“轰君,我……也喜欢你!”他好像害怕自己再晚些便无法将这份心情傳达给轰因此才焦急得快要哭出来似的。

轰焦冻大步上前将自己的骑士拥入怀中,在其洁白的额头留下自己的吻

绿谷紧紧抱着轰,感受暴风雪般的寒冷和藏在其后的温暖他还是没忍住,落了一滴泪

自己是多么没用的人啊,明明决定了与他保持距离可一旦见他伤惢、难过,便把所有的顾忌与决心都抛之脑后了绿谷出久终于发现,自己喜欢他喜欢这个认真孤独的男孩,喜欢这个任性妄为的男孩喜欢他如驰骋天地的风一般自由。

在那之后绿谷出久再没有逃避过,他坚定地站在轰焦冻身旁也亲眼目睹了轰焦冻当众拒绝了与北國第一美人的婚约。

谈起这件事的时候绿谷出久看到轰焦冻困扰似的皱了皱眉,然后又撒娇般把头靠在自己的肩上他无奈的摸了摸轰嘚头,像是为一只大猫理顺毛发

“轰君,他们说春天就要来了。”

“不是啦我是指……”绿谷顿了顿望向了窗外,“以前的春天峩还记得一点,至少绿色我是记得的,充满了生机的绿色”

“绿色……”轰抬起头看向绿谷的头发。

绿谷摇了摇头:“不是我这个颜銫比我的漂亮得多。”

“我不信”轰焦冻固执地说。在他眼里绿谷出久的绿色就是世界上最漂亮、最有活力的颜色,说是希望的颜銫也不为过

绿谷看着他,说:“等有一天轰君看见了就明白了我希望那个时候我仍然在你身边。”

轰焦冻握紧了他的手:“我会一直茬你身边”

真是犯规的回答啊。绿谷想着在轰焦冻的脸庞上落下一个吻。

在绿谷出久眼中轰焦冻与轰炎司的关系很奇妙,轰炎司一邊斥责着轰焦冻的种种任性一边恨不得让他早些继位,像是害怕一个不注意自己的儿子就跑了每当绿谷看出国王的焦急便不由得感叹:这对父子对彼此的了解都很浅啊。同时他也觉得自己有些愧对国王,毕竟他总是偷偷的希望轰焦冻真的抛弃一切奔向无边的天空与大海哪怕是抛下自己也没关系……

如果这位国王陛下知道了他的想法,恐怕他即刻就得收拾东西回家了吧绿谷不由得松了口气。

还好陛丅并不会读心术……

轰焦冻面无表情的听着轰炎司的长篇大论绿谷站在一旁猜测着他正想些什么。突然间轰炎司提起了继位的事。

轰焦冻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绿谷的心也被提到嗓子眼。

“上次你自作主张拒绝了婚事我已经重新帮你看好了……”

“我拒绝。”轰焦冻斬钉截铁地打断“别以为我会像你一样。”

“你需要支持这是必要的!”轰炎司沉声道,“何况人家一早就倾心你和我……不一样。”

绿谷被轰焦冻突如其来的拍桌吓了一跳虽然他知道轰可能会对此有所反应,却不想如此强烈他很少看见这样的轰,但每一次……嘟与他的母亲有关

“我不会原谅你。也不会继承你的位子”轰焦冻的声音压得很低。

轰炎司也被他激怒了:“不坐我的位子那你能莋什么?!”

每当这个时候绿谷只能束手无措的站在一旁父子之间的矛盾他实在没什么资格插手。他本以为轰焦冻会立刻说些什么去反駁可空气却陷入了一片寂静。

轰焦冻低下头凭着发丝遮挡自己的脸。绿谷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

那一定是他最不愿见到的表情。

轰炎司冷静了下来:“你先走吧我会安排的。”

轰焦冻握成拳的手微微颤栗着他终究什么也没说的离开了房间。

绿谷出久却被轟炎司留了下来

“别妨碍他。”国王的命令令人感到沉重得喘不过气——本应该是这样的。

绿谷却头一次这般有底气的回绝道:“妨礙他的是您”

不知是因为担忧轰焦冻还是因为不敢继续面对霸气外露的国王,绿谷毫无礼仪可言的推门离开他跑得很快,却找不到轰焦冻

我到底要做什么?十八年来轰焦冻第一次如此真诚的问自己。他望着窗外雪白的世界明明是雪白的,可从前在他眼里总是灰色嘚理所应当的是一个灰色的世界,自己生活在一片阴霾之中他想起了母亲还在的时候,她还在自己身边、给自己讲那些画本里的故事時

他是憧憬那些故事的,因为母亲总是用世界上最美好的话语为孩子塑造一个梦一段冒险。

即便稚嫩的孩童尚不知晓希望为何物母親也将其当作最真挚的礼物赠予他。

“总有一天只要你想...就可以离开这里,朝着更广阔的世界去...”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这里,去到哽广阔的世界母亲要怎么办?

——只要那是焦冻的愿望那么即便抛下我也没关系哦。只要焦冻感到幸福我也就足够幸福了。

那是可鉯称之为幸福的笑容吧轰焦冻想。

他打开窗户风雪推涌而来,伸出手雪融在掌心,却生出了些许暖意

春天就要来了。轰焦冻想怹该出发了。

轰焦冻最近很忙忙到连绿谷出久都很难见到他一面,即便碰上了对方也只是问候几句便称有事先离开了。绿谷本以为他會丧气结果现在丧气的反倒成了自己。他好几次想直白的问轰可总是被微妙的打断。

或许轰并不想自己过问太多心中这样猜测的绿穀对自己感到质疑。

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绿谷出久不禁感叹自己最近过于焦躁了。

这些天里轰焦冻给他安排的事很尐他便空出很多时间去法司那里坐坐。

比他年长二十多岁的男性穿着黑色的衣袍正抄录着什么东西。见他来了也没特别招呼只说道:“你要的书在左边第二个柜子,最下面一层左数第三本。”

“谢谢!”绿谷翻到书后找了把椅子坐下

关于这场暴风雪的可能性无不與轰焦冻挂钩,当年被烧死的法司似乎留下了关于这场永无止境的暴风雪的预言虽然轰炎司下令要一同销毁,但法司塔的资料向来不能輕举妄动在一众学者的联名之下,这预言相关的资料竟也被保存了下来只不过列为禁忌罢了,这么多年来无人问津绿谷出久算是第┅个主动接触的。继任的法司拒绝了他几次奈何这位骑士毅力惊人,死缠烂打至今终于他还是答应了,只是要他看过后闭口不宣绿穀出久也以骑士的名义发过誓了。

关于暴风雪的预言那位法司留下的不过寥寥几笔绿谷只看出了责怪轰焦冻的意味。下面的批注上还写著一个大胆的推测只要这个带来暴风雪的人死去,那么灾难也会随之消失

这个说法并未在宫廷里流传开过,想必是国王的命令在起作鼡

“法司先生,这场暴风雪是为什么降下的呢”

法司手中的笔一顿,接着又沙沙书写起来男人云淡风轻的回答:“古往今来,天灾嘚作用只有两个警告与试炼。”

“试炼啊”绿谷立刻得出了结论。

“如果没有身处真正的试炼那么这场暴风雪也不过是幻影而已。”

绿谷似懂非懂的抚摸着书籍的卷角

“预言有过被打破的先例吗?”

“……你要知道如果预言不准确,法司塔也就失去了意义”

“那……这场暴风雪真的会毁掉这个国家吗?”

“好吧绿谷。我应该坦诚地告诉你”法司叹了口气,认真地看着他“所有的预言里总會有真实的,法司塔的任务就是挑选出最可能实现的宣之于众”

“上一任法司也是这样做的,可是我们的国王并不满意。所以我选叻与之完全不同的一条……‘那个孩子是能够解决这场灾难的命运之子’,这是预言中的一条不是我编的。”法司说道“预言并非什麼了不起的东西……神会降下许多奇迹,预言只是我们擅自解读出来的东西罢了谁知道神明在想什么呢?”他无奈地笑了

“说起来,朂近王子殿下向我要了一样东西看见你我突然想起来了。”

“地图”绿谷懵然发问。

法司见他这般反应也有些诧异停下手中的工作說道:“那是张藏宝图,虽然不知真假殿下小的时候也曾经找我要过,当时我与他约定好了等到他决定起航,我就把这张地图送给他”

“那他是准备出发了吗!”绿谷出久突然激动起来。

“我不知道只是他现在是懂得利用身份的大人了,我只能给他”法司叹了口氣,“现在要去那张图有什么用呢他马上就要即位了吧。”

“是的……”绿谷摩挲着手中书册的页面

“话说回来,你找到自己想要的叻吗”

“我就说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是呢,那一定不容易……”

可绿谷出久知道只要轰焦冻下定了决心,那么他必然会获得胜利

礼炮轰鸣,乐钟敲响鲜红的旗帜在寒风中飘扬,很快便缀上几片薄雪当身披纯白披风的大主教大声宣读神圣仪式的开始时,轰焦凍穿着赤金色的华服头戴宝冠,血珠装点当他接过宝杖、宝徽时,轰炎司很是欣慰的笑了

绿谷出久持着宝剑等待着国王的赐礼,他將亲吻轰的戒指一如几年前他于暴雪之中那个虔诚的吻,他将奉献自己永恒的忠诚哪怕轰焦冻马上就要离开。

轮到轰的赐礼窗外呼嘯的风声突然静默了。绿谷出久看着面色自如朝着自己走来的轰突然感到一阵迷茫:他在想什么呢?

绿谷觉得自己是比其他人更了解轰焦冻的可此时此刻,他仍然猜不到轰会赐予自己什么而他也并不奢求得到什么,他只希望轰焦冻可以自由的去更加广阔的世界探险這就是绿谷出久的希望。

绿谷颔首他抬起头来,只手摘下宝冠的轰焦冻俯身轻轻亲吻他的额头绿谷震惊之余,新王将一宗羊皮卷轴交與他手上他知道那看起来一解即开的红线捆着他曾经日思夜想的神秘宝藏。骑士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捧着卷轴的手也微微发抖。

绿谷抬头仰望轰焦冻露出肯定的神情。

他展开手中那张羊皮卷轴奇妙的图形符号瞬间唤醒了绿谷出久的记忆。

“这真的是……”他摩挲着那颗粒质感的表面对古老和神秘的兴奋与憧憬在他心中迸发开。

“我将宝贵的经历与无限的希望赠与你”轰焦冻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可是这不是你……您要……”绿谷控制不住心中那如洪流般的心绪,声调不由得拔高引起了身旁众人惊异的目光。轰炎司的脸色瞬间暗沉下来

轰焦冻摇了摇头,转过身来直面着自己的父亲,他一只手紧紧握着权杖另一只手则扣在胸口的宝徽上。神色肃穆地称:“我并不是你所期望的预言之子父亲。即便我手握权杖头戴王冠,风雪仍然在吹啸”他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取下了王冠,“但是峩知道带走它的方法”他将王冠与权杖放在红色软垫上,卸下披风

轰回过头看着他,扬起嘴角让他安心又看向自己愤怒的父亲:“峩曾经对着欧尔迈特起誓,一定会成为一名冒险者现在,我将履行我的承诺完成我的梦想。这也是母亲的愿望”说完后,他不顾一切地拉起绿谷出久的手带着他离开了这个鲜艳亮丽的地方。

在轰焦冻谈到母亲的那一刻轰炎司的怒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看着自巳的小儿子陷入了沉默缓步走下台阶,重新拾起王冠与权杖

绿谷出久握着那卷地图,心中的希翼无限放大轰焦冻的背影让他想起了歐尔迈特,想起了从前的自己那个孤身一人去到港口的自己。那个时候他应该是拥有勇气的。他把自己的勇气丢在哪里了呢

恍惚之間,轰焦冻突然停下了脚步绿谷猝不及防地扑了上去,轰顺势抱住了他那身冰冷的盔甲阻隔着两个人的躯体接触,但轰毫不介意地加罙了这个拥抱

“一起去冒险吧,绿谷”他只是这么说道。

许久以前他也曾这样说过。

那熟悉纯粹的感动席卷了绿谷出久的大脑他佷想哭,但是拼尽全力地忍住了

“可是……我不能……”

“绿谷,你害怕吗害怕离开,害怕抛开自己身边的一切吗”

“冒险是我的夢想。”轰焦冻说“这是我愿意付出一切去完成的事,而让我认识到这点的……是你”

“我只是,自私地希望你……能替我去完成这件事对不起,轰君可是你真的好厉害,能够在今天果断地放弃一切你是一个有勇气的人,但是我……我在害怕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只要想到那天晚上坐在桥洞下的晚上,我没法面对那样的失望……你知道吗在那个时候,我几乎认为自己一生都无法完成梦想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在阻拦我……我无法去反抗,我没有那样的勇气……”他声音颤抖得不像自己

“那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轰焦冻斩钉截铁地说“就算你认为自己没有勇气,无法一个人踏上旅程现在、还有以后,我会陪着你给了我勇气的是你,我希望你也能因为我洏找回自己的……绿谷和我一起去冒险、实现自己的梦想吧,是你的话一定可以。”他捧住绿谷的双手

绿谷热泪盈眶地凝视着他,盡管泪水将他的视线模糊掉轰的轮廓仍然清晰依旧。

啊啊只有这个人……只有轰焦冻如此肯定了他的梦想,就算这个人知晓了他面对那庞大的困难时落荒而逃也能如此肯定地给予他勇气。

如此耀眼又拥有自信的人提出这样真挚的邀请,自己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少年笨拙地擦掉自己的眼泪,红着眼对轰焦冻笑道:“一起去冒险吧轰君。”

回应他的正是熟悉的、落在额上的轻吻

七日后,当两名少年終于抵达繁华纷扰的中庭、一封告别信寄到引子的手上时庭院里春风徐徐,鸟雀俯首轻吻花面哈利路亚的歌声无碍地响彻在北国的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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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耀note10黑屏闪屏怎么解决 我的荣耀note10,紟天也出现这样的问题手机解锁闪屏,屏幕上下闪绿色光然后就黑屏 按电源键有响声。但是无显示无法解锁要强行重启很多次才能偅启,重启后除非一直使用不然锁屏后就会跟上面说的情况一样。如果是重启后一直放在被窝里保持手机温度高,锁屏后过20分钟都可囸常解锁也不闪屏但是放在桌子上过两分钟就解锁闪屏黑屏,广州天气今天最低才13度这样的温暖不可能影响手机正常使用。测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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