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客户拿货多要求赞助费从我这拿了一件货,说回去给我转账,结果四五天了,也没动静,我该怎么委婉的和她说

我想让老板给我涨工资,怎么委婉的说比较好啊【无极吧】_百度贴吧
&&&&&&&&&&&&&&&&&&&&&&&&&&&&&&&签到排名:今日本吧第个签到,本吧因你更精彩,明天继续来努力!
本吧签到人数:0成为超级会员,使用一键签到本月漏签0次!成为超级会员,赠送8张补签卡连续签到:天&&累计签到:天超级会员单次开通12个月以上,赠送连续签到卡3张
关注:260,613贴子:
我想让老板给我涨工资,怎么委婉的说比较好啊收藏
如题了,其实老板人对我工作什么的不算苛刻,就是每月的薪水低了点,勉强支撑我一个月住房吃饭,奢侈一下的资本都不够```我完了这个月就工作满一年了,他去年过年之前就说明年给你涨工资,半年过去了也没动静,现在三年大变样,城中村都要拆房价猛涨,有点负荷不住了,我该用什么态度和语言婉转的跟上级说该给我加薪而不让人家觉得我好象嫌人家压榨我似的```&&&
求详细解说
正版授权奇迹MU页游,奇迹重生!原汁原味还原奇迹,十年轮回!
老板,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啊,听说你老婆儿子住在某某地方啊,恩,那地方不安全啊。。
工资不够花 不加薪就辞职···
还有没有别的招啊```
这招管用&&
故意出点错
愧疚的去跟老板说干不了了
嘻嘻 肯定挽留你 事实:我是无意出错的 但老板现在给我加了工资的一倍··
回复:6楼、老板怕人才跳槽..
如你你就得你有份量,可以直接跟他说1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有分量&&
大大小小的事我都涉及到了 几乎就是个打杂的吧```` 我能不能这么说&&
是不是该考虑给我加工资了```
还是别委婉了 你委婉了他直接拒绝了你怎么办啊!
就直接说吧说严重点让他都没办法拒绝你!
无极是真的吗5750446
奇迹重生,重铸辉煌,新版魔剑士归来!海量钻石,众多好礼,你敢拿我就送!
回复:10楼这位仁兄说的有道理```&&&&
给不给加工资 不给加不干了 爱找谁找谁```
回复:4楼哈哈,你不干,别人干呀,那样不行的。
老板,老板娘今晚回家吗?不回家我过去玩会去
我干里也不类哎你问嘛不给我张工资啊,NND
回复:13楼他要真那么说
我还就真不干了
这不充分说清楚不给涨啊
既然明说不给涨就不跟他耗着了```
回复:16楼如果是在石家庄,工资低了,生活质量确实无法保证,给老板明说吧
直接说 我不干了&&
如果他想留住你的话
肯定给您涨工资的!
直接说就好了!
你就直接说,工资不够花啊,教了房租吃吃饭就没钱了,买衣服都没有,给我涨涨不
如果我是你, 我直接跟老板说, 给我涨工资, 请不要婉转的去说, 那样老板会再心里猜测你, 直接大胆的去跟老板说.那样老板不仅对你不会有反感, 有可能还会关注你.
我和你遇见同样的问题了 怎么办才好呢 真的很难开口 话到嘴边就放弃了 真的太难了 怎么办啊 希望有心的人能帮助一下!!!
你就说我不想干了问你原因你就说挣的太少 哪哪哪已经涨到多少多少了 他要是诚心要你会给你涨工资,至少会挽留你如果早就不想要你了那不仅不会涨工资还会挖苦你这样也能试出老板对你的态度!但是不能经常当儿戏使!
回复:3楼这招好使
我也是啊?副总答应给我住房补贴,可是我都提醒了两次了,至今还未回答我
不知道对我的态度如何?我还该如何去做,我只这家公司已经3年了,不想跳来跳去
到离发工资还有半个月时跟老板借钱,说交房租,说房租涨了,然后跟老板说让他多少给你涨点工资,要不每月生活很紧张。回复:21楼同意
登录百度帐号推荐应用本文的标题应该如何理解? 答:这是个兼语结构.邹忌用巧妙设喻的方式委婉劝谏齐威王.齐威王从谏如流.积极采纳他的建议.实现了齐国的大治.——精英家教网——
暑假天气热?在家里学北京名师课程,
本文的标题应该如何理解? 答:这是个兼语结构.邹忌用巧妙设喻的方式委婉劝谏齐威王.齐威王从谏如流.积极采纳他的建议.实现了齐国的大治. 【】
题目列表(包括答案和解析)
不应该压制大胆的设想
&& “这简直是幻想!”
阅读理解。(40分)试①再过三天 ,小保姆一个月的试用期就到了。小保姆长得浓眉大眼,样子(&&&)土气点,手脚(&&&)很勤快。煮饭、洗衣、打扫房间,样样活儿都干得挺利索。毕竟是乡下来的姑娘,很实在,女主人对她的总体印象颇佳。不过,在最后三天中,女主人还想对她进行一项测试。②清早,小保姆起床要去做饭,在房门口捡到一元钱。她想准是女主人掉的,就随手把它放在厅中的茶几上,像收拾一件杂物,随收随放,琐琐碎碎,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当中的特殊意味:这钱藏着一个心计,对钱的漠视竟是一种抗争。③第二天清早,小保姆又在房门口见到一张钞票,是五元钱。她好生奇怪,女主人为何连续两天丢钱?她是个精细的主妇,怎么会丢三落(luò& là)四的?咦,会不会是在试探,在怀疑我的诚实?小保姆想到这儿,翘起了嘴巴,很生气:怎么能这样小看人?怎么能这样侮辱人?她越想越气,准备找女主人论理。然而,她仔细一想,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女主人刚从科长位上退休,富态中透着几分威严,待人接物很有风度。这样体面的人,怎么会玩“钓金龟”的小儿游戏呢?不会的。可是,再想回来,不是女主人,还会有谁把钱放在这儿?她迫切想知道究竟,于是眉头微微的蹙起,旋即用脚把钱拨进了茶几脚下……④晚上睡前,小保姆趴在卧室窗前窥看厅中动静,她想看看女主人是否来取钱。不出所料,女主人果然悄悄来到厅中,在茶几前趴下,把手伸到茶几脚下……这一镜头令小保姆看呆了。女主人在小保姆心目中受敬重的位置坍塌了,变成了一个粗俗可鄙的恶婆婆。她恨恨地咬了一下嘴唇,似乎在暗暗下定一个什么决心,随后便安然上床睡觉去了。⑤第三天清早,小保姆又在房门口见到一张钞票,是十元钱。她的嘴角立即泛起一丝冷笑,便把钱捡了起来,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当晚,女主人找小保姆谈话,像当年找科员个别谈话一样,严肃(&)婉转(&)采用启发式(&)你在试用期的工作表现是不错的(&)这应该充分肯定(&)可是(&&&)唉!做人起头,路正长着呢!诚实是顶要紧的。你如果能够记住这一点,痛改前非,我还是想留下你的!⑥“你是不是说我捡了10元钱?”⑦“是呀!难道你不觉得自己有错吗?”⑧“不,我已经将10元钱还给你了!”⑨“咦,你啥时啥地还我钱了?”⑩“早上7点,公共楼梯!”⑾女主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想开口反驳,但“楼梯”两个字却让她像触电一样,浑身一颤。她一时脸红语塞(sāi sài sè),十分狼狈,心中暗暗叫苦:怎么让她看到了?⑿原来女主人每天早上7点钟都要下楼去锻炼,小保姆就把捡到的10元钱悄悄放在楼梯上。女主人下楼时,看见了10元钱,眼睛一亮,左右张望,看没人在场,便赶快捡起钞票揣(chuāi duān)进怀中,根本没有想到有谁也在悄悄地测试她……【小题1】在文中括号里填上合适的词语。(4分)样子(&&&&&&)土气点,手脚(&&&&&&)很勤快。【小题2】给文中划线的字选择正确的读音。(3分)丢三落(&&&&&&)四&&&语塞(&&&&&&)&&&&揣进(&&&&&&&&)【小题3】给⑤段中划线的句子加上恰当的标点(6分)严肃(&&&& )婉转(&&&& )采用启发式(&&&& )你在试用期的工作表现是不错的(&&&& )这应该充分肯定(&&&& )可是(&&&& )【小题4】联系短文内容回答问题。(6分)①小保姆的日常表现(限于十个字以内)是&&&&&&&&&&&&&&&&&&&&&&&&&&&&&&&②“这钱藏着一种心计”,联系上下文,这里的“心计”指的是&&&&&&&&&&&&&&&&&&&&【小题5】女主人对小保姆接连三次“测试”,小保姆的表现是:(9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小题6】女主人“脸红语塞,十分狼狈,心中暗暗叫苦”的直接原因是&&&&&&&&&&&&&&&&&&&&&&&&&&&&&&&&&&&&&&&&&&&&&&&&&&&&&&&&&&&&&,根本原因是&&&&&&&&&&&&&&&&&&&&&&&&&&&&&&&&&&&&&&&&&&&&&&&&&&&&&&&&&&&&&&&。(6分)【小题7】题目“试”蕴含两层含义,仔细读文章,说说这两层含义分别是什么?(6分)
阅读理解。(40分)试①再过三天,小保姆一个月的试用期就到了。小保姆长得浓眉大眼,样子(&&&)土气点,手脚(&&&)很勤快。煮饭、洗衣、打扫房间,样样活儿都干得挺利索。毕竟是乡下来的姑娘,很实在,女主人对她的总体印象颇佳。不过,在最后三天中,女主人还想对她进行一项测试。②清早,小保姆起床要去做饭,在房门口捡到一元钱。她想准是女主人掉的,就随手把它放在厅中的茶几上,像收拾一件杂物,随收随放,琐琐碎碎,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当中的特殊意味:这钱藏着一个心计,对钱的漠视竟是一种抗争。③第二天清早,小保姆又在房门口见到一张钞票,是五元钱。她好生奇怪,女主人为何连续两天丢钱?她是个精细的主妇,怎么会丢三落(luò& là)四的?咦,会不会是在试探,在怀疑我的诚实?小保姆想到这儿,翘起了嘴巴,很生气:怎么能这样小看人?怎么能这样侮辱人?她越想越气,准备找女主人论理。然而,她仔细一想,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女主人刚从科长位上退休,富态中透着几分威严,待人接物很有风度。这样体面的人,怎么会玩“钓金龟”的小儿游戏呢?不会的。可是,再想回来,不是女主人,还会有谁把钱放在这儿?她迫切想知道究竟,于是眉头微微的蹙起,旋即用脚把钱拨进了茶几脚下……④晚上睡前,小保姆趴在卧室窗前窥看厅中动静,她想看看女主人是否来取钱。不出所料,女主人果然悄悄来到厅中,在茶几前趴下,把手伸到茶几脚下……这一镜头令小保姆看呆了。女主人在小保姆心目中受敬重的位置坍塌了,变成了一个粗俗可鄙的恶婆婆。她恨恨地咬了一下嘴唇,似乎在暗暗下定一个什么决心,随后便安然上床睡觉去了。⑤第三天清早,小保姆又在房门口见到一张钞票,是十元钱。她的嘴角立即泛起一丝冷笑,便把钱捡了起来,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当晚,女主人找小保姆谈话,像当年找科员个别谈话一样,严肃(&)婉转(&)采用启发式(&)你在试用期的工作表现是不错的(&)这应该充分肯定(&)可是(&&&)唉!做人起头,路正长着呢!诚实是顶要紧的。你如果能够记住这一点,痛改前非,我还是想留下你的!⑥“你是不是说我捡了10元钱?”⑦“是呀!难道你不觉得自己有错吗?”⑧“不,我已经将10元钱还给你了!”⑨“咦,你啥时啥地还我钱了?”⑩“早上7点,公共楼梯!”⑾女主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想开口反驳,但“楼梯”两个字却让她像触电一样,浑身一颤。她一时脸红语塞(sāi sàisè),十分狼狈,心中暗暗叫苦:怎么让她看到了?⑿原来女主人每天早上7点钟都要下楼去锻炼,小保姆就把捡到的10元钱悄悄放在楼梯上。女主人下楼时,看见了10元钱,眼睛一亮,左右张望,看没人在场,便赶快捡起钞票揣(chuāi duān)进怀中,根本没有想到有谁也在悄悄地测试她……1.在文中括号里填上合适的词语。(4分)样子(&&&&&&)土气点,手脚(&&&&&&)很勤快。2.给文中划线的字选择正确的读音。(3分)丢三落(&&&&&&)四&&&语塞(&&&&&&)&&&&揣进(&&&&&&&&)3.给⑤段中划线的句子加上恰当的标点(6分)严肃(&&&&)婉转(&&&&)采用启发式(&&&&)你在试用期的工作表现是不错的(&&&&)这应该充分肯定(&&&&)可是(&&&&)4.联系短文内容回答问题。(6分)①小保姆的日常表现(限于十个字以内)是&&&&&&&&&&&&&&&&&&&&&&&&&&&&&&&②“这钱藏着一种心计”,联系上下文,这里的“心计”指的是&&&&&&&&&&&&&&&&&&&&5.女主人对小保姆接连三次“测试”,小保姆的表现是:(9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6.女主人“脸红语塞,十分狼狈,心中暗暗叫苦”的直接原因是&&&&&&&&&&&&&&&&&&&&&&&&&&&&&&&&&&&&&&&&&&&&&&&&&&&&&&&&&&&&&,根本原因是&&&&&&&&&&&&&&&&&&&&&&&&&&&&&&&&&&&&&&&&&&&&&&&&&&&&&&&&&&&&&&&。(6分)7.题目“试”蕴含两层含义,仔细读文章,说说这两层含义分别是什么?(6分)&
阅读理解。(40分)试①再过三天 ,小保姆一个月的试用期就到了。小保姆长得浓眉大眼,样子(&&&)土气点,手脚(&&&)很勤快。煮饭、洗衣、打扫房间,样样活儿都干得挺利索。毕竟是乡下来的姑娘,很实在,女主人对她的总体印象颇佳。不过,在最后三天中,女主人还想对她进行一项测试。②清早,小保姆起床要去做饭,在房门口捡到一元钱。她想准是女主人掉的,就随手把它放在厅中的茶几上,像收拾一件杂物,随收随放,琐琐碎碎,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当中的特殊意味:这钱藏着一个心计,对钱的漠视竟是一种抗争。③第二天清早,小保姆又在房门口见到一张钞票,是五元钱。她好生奇怪,女主人为何连续两天丢钱?她是个精细的主妇,怎么会丢三落(luò& là)四的?咦,会不会是在试探,在怀疑我的诚实?小保姆想到这儿,翘起了嘴巴,很生气:怎么能这样小看人?怎么能这样侮辱人?她越想越气,准备找女主人论理。然而,她仔细一想,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女主人刚从科长位上退休,富态中透着几分威严,待人接物很有风度。这样体面的人,怎么会玩“钓金龟”的小儿游戏呢?不会的。可是,再想回来,不是女主人,还会有谁把钱放在这儿?她迫切想知道究竟,于是眉头微微的蹙起,旋即用脚把钱拨进了茶几脚下……④晚上睡前,小保姆趴在卧室窗前窥看厅中动静,她想看看女主人是否来取钱。不出所料,女主人果然悄悄来到厅中,在茶几前趴下,把手伸到茶几脚下……这一镜头令小保姆看呆了。女主人在小保姆心目中受敬重的位置坍塌了,变成了一个粗俗可鄙的恶婆婆。她恨恨地咬了一下嘴唇,似乎在暗暗下定一个什么决心,随后便安然上床睡觉去了。⑤第三天清早,小保姆又在房门口见到一张钞票,是十元钱。她的嘴角立即泛起一丝冷笑,便把钱捡了起来,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当晚,女主人找小保姆谈话,像当年找科员个别谈话一样,严肃(&)婉转(&)采用启发式(&)你在试用期的工作表现是不错的(&)这应该充分肯定(&)可是(&&&)唉!做人起头,路正长着呢!诚实是顶要紧的。你如果能够记住这一点,痛改前非,我还是想留下你的!⑥“你是不是说我捡了10元钱?”⑦“是呀!难道你不觉得自己有错吗?”⑧“不,我已经将10元钱还给你了!”⑨“咦,你啥时啥地还我钱了?”⑩“早上7点,公共楼梯!”⑾女主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想开口反驳,但“楼梯”两个字却让她像触电一样,浑身一颤。她一时脸红语塞(sāi sài sè),十分狼狈,心中暗暗叫苦:怎么让她看到了?⑿原来女主人每天早上7点钟都要下楼去锻炼,小保姆就把捡到的10元钱悄悄放在楼梯上。女主人下楼时,看见了10元钱,眼睛一亮,左右张望,看没人在场,便赶快捡起钞票揣(chuāi duān)进怀中,根本没有想到有谁也在悄悄地测试她……小题1:在文中括号里填上合适的词语。(4分)样子(&&&&&&)土气点,手脚(&&&&&&)很勤快。小题2:给文中划线的字选择正确的读音。(3分)丢三落(&&&&&&)四&&&语塞(&&&&&&)&&&&揣进(&&&&&&&&)小题3:给⑤段中划线的句子加上恰当的标点(6分)严肃(&&&& )婉转(&&&& )采用启发式(&&&& )你在试用期的工作表现是不错的(&&&& )这应该充分肯定(&&&& )可是(&&&& )小题4:联系短文内容回答问题。(6分)①小保姆的日常表现(限于十个字以内)是&&&&&&&&&&&&&&&&&&&&&&&&&&&&&&&②“这钱藏着一种心计”,联系上下文,这里的“心计”指的是&&&&&&&&&&&&&&&&&&&&小题5:女主人对小保姆接连三次“测试”,小保姆的表现是:(9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小题6:女主人“脸红语塞,十分狼狈,心中暗暗叫苦”的直接原因是&&&&&&&&&&&&&&&&&&&&&&&&&&&&&&&&&&&&&&&&&&&&&&&&&&&&&&&&&&&&&,根本原因是&&&&&&&&&&&&&&&&&&&&&&&&&&&&&&&&&&&&&&&&&&&&&&&&&&&&&&&&&&&&&&&。(6分)小题7:题目“试”蕴含两层含义,仔细读文章,说说这两层含义分别是什么?(6分)
阅读理解与欣赏
朋友是什么?朋友是你炎炎夏日中的一丝凉风,朋友是你寒冷冬天里的一股暖流;朋友是你受苦受难时一句温情的问候,朋友是你高兴忘形时一句出自肺腑的提醒……
朋友与寂寞
  朋友实在是一个笼统的词。一般人所说的朋友,多指熟悉到了一定程度的熟人,遇到需要帮忙的事情,彼此间是求得上的。关于这类朋友,前贤常予苛评。克雷洛夫说:“当你遇到困难时,把朋友们找来,你会得到各种好的忠告。可是,只要你一开口提到实际的援助,你最好的朋友也装聋作哑了。”马克·吐温说:“神圣的友谊如此甜蜜、忠贞、稳固而长久,以致能伴随人的整个一生——如果不要求借钱的话。”亚里斯多德说得更干脆:“啊,我的朋友,世上并不存在朋友。”我不愿意把人心想像得这么坏,事实上也没有这么坏,我相信只要我的请求是对方力所能及的,我的大多数熟人一定会酌情相助。只是我这个人比较知趣,非到万不得已之时决不愿求人,而真正万不得已的情形是很少的。为了图清静,我也不喜欢把精力耗费在礼尚往来的应酬上。所以,我和一般人的交往常常难以达到所需要的熟悉程度,够不上在这个意义上称作朋友。
  与泛泛之交式的友谊相反,另一些人给朋友订的标准极高,如同蒙田所描述的,必须是两个人的心灵完全相融,融合得天衣无缝,犹如两个躯体共有一颗灵魂,因而彼此对于对方都是独一无二的,其间的友谊是不容第三者分享的。据蒙田自己说,他和拉博埃西的友谊便是如此。我不怀疑天地间有这样可歌可泣的友谊,不过,就像可歌可泣的爱情一样,第一,它有赖于罕见的机遇。第二,它多半发生在青年时期。蒙田和拉博埃西就是在青年时期相识的,而且仅仅五年,后者便去世了。一般来说,这种恋情式的友谊往往带有年轻人的理想主义色彩,难以持续终身。当然,并非绝无可能,那便是鲁迅所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的境界了。不过,依我之见,既然忠贞不渝的爱情也只能侥幸得之,忠贞不渝的友谊之难觅就不算什么了不得的缺憾了。总之,至少现在我并不拥有这种独一无二的密友。
  现在该说到我对朋友的理解了。我心目中的朋友,既非泛泛之交的熟人,也不必是心心相印的恋人,程度当在两者之间。在这个世界上也有些这样的人,不见面时会互相惦记,见了面能感觉到一种默契,在一起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他们便是我心目中的朋友了。有时候,这样的朋友会像滚雪球一样聚合,形成一个所谓的圈子。圈子容易给人以错觉,误以为圈中人都是朋友。我也有过一个格调似乎很高的圈子,当时颇陶醉于一次次高朋满座的畅谈,并且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永远延续下去。未曾料到,由于生活的变故,这个圈子对于我已不复存在。鲍斯威尔笔下的约翰生说:“一个人随着年龄增长,如不结交新朋友,他就会发现只剩下了孤身一人。人应当不断修补自己的友谊。”我以前读到这话很不以为然,现在才悟出其中的辛酸。不过,交朋友贵在自然,用不着刻意追求。在寂寞的周末,我心怀感激地想起不多的几位依然互相惦记的老朋友和新朋友,于是平静地享受了我的寂寞。
(文/周国平《视野》2003.3有改动)
1.解释下列加粗的字。
礼尚往来________  可歌可泣________
忠贞不渝________   不以为然________
2.文中“前贤常予苛评”一句中“前贤”指哪些人?他们对“一般人所说的朋友”是如何评价的?我对“这类朋友”又是怎样认为的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3.选文中作者将朋友分为几类?作者更倾向于哪一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4.在作者的心目中,“心心相印”式朋友的形成有赖于哪些条件?作者又是如何看待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5.文中划线句中的“这样”指什么?(请用文中的语句回答)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6.选文题目“朋友与寂寞”中“朋友”与“寂寞”用在一起是否矛盾?它有什么含义?请结合文章内容谈谈你的理解。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7.交朋友方面,作者有自己独特的认识,它是什么?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8.以前你对朋友是怎样认识的?读了本文,你有哪些感触?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精英家教网新版app上线啦!用app只需扫描书本条形码就能找到作业,家长给孩子检查作业更省心,同学们作业对答案更方便,扫描上方二维码立刻安装!
请输入姓名
请输入手机号《千山暮雪》&匪我思存&&连载四
少年时代的爱恋已经成了隽永的过去,而如今只余了现实狼狈的不堪。我不敢,或者不愿意再见到萧山,以免自己想起那些锥心刺骨的痛楚。尤其是今天,在这种难堪的场合遇见他,似乎是冥冥中命运在提醒我,那些曾经美好的东西再也不会属于我,我和他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过去。
  我从萧山面前走过去,反倒是林姿娴叫住了我。
  我也不想和她说话,悦莹很机敏地拦在我们俩中间,对林姿娴说:“童雪陪我来做个检查。”
  林姿娴看着我的样子,似乎是若有所思。
  我做完B超检查,医生告诉我说现在FoetalSac还太小,要再等一周才能做手术。悦莹在一旁冲口说:“再过一周就开学了啊!”医生看了她一眼,用中文慢条斯理地重复:“再过一周才能手术。”
  我觉得很气馁,再过一周就开学了,到时候我也许要缺课,学校里人多眼杂,肯定有很多的不方便。
  悦莹安慰我:“没关系,到时候我给你找套房子,你在外边住一段时间。”
  我们走出医院,我看到萧山站在马路对面,他一个人。隔着滔滔的车河,或许就是隔着难以逾越的天堑,虽然离得这么远,我仍可以觉察到自己的灰心与绝望。既然没有缘分,为什么还要让我再看到他?”
  悦莹也看到萧山,她对我说:“我会学校等你。”
  她不知道我和萧山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她还以为那几天是萧山搭救了我,她还以为我和他需要时间才能重新在一起。她不知道我和萧山之间出现了不可逾越的障碍,我和他再没有将来。
  我根本不想和萧山独处,我不想将自己馅在无望里,萧山站在街那边,就如同站在天涯的那头。我心底深处有个地方在隐隐作痛,每当看到萧山的时候,我总是无法用理智来约束自己。
  我不知道萧山还想对我说什么,我跟在他身后,默默地低头走路。人行道上人很多,我们一前一后地走着,他走得很慢,我也走得不快。最后他转过身来看我,原来我们已经站在一家麦当劳的门口,他问我:“进去吃点东西?”
  我什么东西都不想吃,可是他也许只是想找个地方谈话吧。快餐店里人不多,萧山给我买了套餐,他自己只买了饮料,事实上那杯饮料他一口也没喝。我也没有碰那些吃的。历史总是一次次地重复,我还记得第一次在麦当劳里请他吃饭,多年前那个飞扬洒脱的大男生早就不见了,而那个敏感天真的我,也早就被命运扼死在生活的拐角处。
  “有很多话我一直想对你说,可是好像我们的时间总是太少。”
  萧山的声音有一种奇异般的平静,我抬起眼睛看他。
  “我一直等了你三年,也许只是下意识,我想你终于有一天会回来。高考之后我知道你填的志愿,那时父母都建议我去H大,因为我的分数足够拿到H大的奖学金。但我执意留在了本市。因为我觉得这样离你近些,每次路过你们学校的时候,我就想如果有缘分,我还可以见到你。”
  那些事情零零碎碎,然后有阴差阳错,高中时代的一切已经成了模糊而遥远的片断,连同单纯而执著的恋情,被往事吹散在风中。我非常非常难受,我不想在听萧山提起。
  “不用再说了,反正都过去了。”
  可是萧山没有理我,他说:“我没有刻意去找过你,因为害怕你早就已经忘记一切,那我不过是自取其辱。那天正好是林姿娴的生日,我一直想要避开她,所以才接受赵高兴的邀请去吃饭。我没想到……我想我运气太差了,毕业后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却和穆振飞在一起。即使站在最优秀的人身边,你竟然会毫不逊色。你和他嘻嘻哈哈说笑话,整个高中时代,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脸上有那种笑容。我到学校去,林姿娴还在我们寝室楼下等我,我和她一起出去,喝得烂醉如泥。我生平第一次酗酒,因为我知道我可能永远等不到你了。
  “醒来的时候我在林姿娴租的屋子里,事情坏到了不能再坏,我要对她负责任。那时侯姥姥病的很重,我觉得我已经站在了悬崖的边上,无论是往前还是往后,都是万丈深渊。直到赵高兴说你病了,我才忍不住去看你。我在你的病房里一共呆四分钟,出来之后我看过表。一共只有四分钟。或许你永远不知道,这四分钟对我有多奢侈,我想如果再一会儿,也许我就会忍不住说出什么可怕的话来,我想到你,就觉得要崩溃。姥姥死后我把自己关在T市的屋子里,我一遍遍地想,为什么我们之间没有缘分,是因为我爱得不够,还是因为我的运气太差?可是我明明那样爱你,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当你给我打电话,当你说要走的时候,我还不犹豫的带你走了。如果要下地狱就去地狱吧,如果要死就死在一起吧。我带着你走了。你在屋子里睡觉,我在网上看到那些帖子,我觉得自己真可怜。但我没有办法控制,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直到晚上你做恶梦,你大喊大叫,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我想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我对你说出刻薄的话,然后你就走了。”
  “我到楼下追着你,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我这一辈子是完了。就算你爱上别人,可我停不了。不管你怎么样,我停不了爱你。我做梦也没想到你受过那样的罪,你对我说的时候,我的心里像刀子剜一样。我才知道这些年,原来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还有你。”
  他的声音渐渐轻下去:“我只是要你知道,我不会骗你。我知道你很灰心,但我一定要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想过骗你。”
  我看着萧山,看着我爱了这么多年的人,从高中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孩子,变成今天心事重重的男人,他的眉头微微皱着,连昔日俊朗的眉眼都显得阴郁,我想,如果我可以伸手抚平他的眉峰,该有多好。
  我和他都这样可怜,在命运的起伏中跌跌撞撞,一路走来,我终于是失去他,而他也终于没有能够抓紧我的手。不是我们爱得不够,只是我们的时间总是太少,我们相遇的太早,那时候我们不懂得珍惜。等我们知道对方对于自己的重要,却已经再也找不到机会。
  这世上的事情,都没有办法重来一次。
  餐盘里垫的那张纸被我叠来叠去,却叠不出形状来。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学会叠纸鹤。他把我手里的纸接过去,他叠了一只纸鹤给我。
  我怔怔地看着他,萧山对着我笑,就像很多年前,他总是这样对着我笑。
  “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请我吃麦当劳,我从洗手间出来,看到你把纸鹤偷偷放进大衣口袋里。你的神色那样胆怯,那样仓皇,就像是小偷一样,你明明并没有偷东西。那时候我就想,我要你觉得安全与幸福,这一生我会尽我所有,给你幸福。”他的眼底有迷茫的水雾,“童雪,对不起,我没有做到。”
  我不知道我怎么回到学校的。悦莹在寝室里等我,萧山的笑容一次次出现在我眼前,令我神色恍惚,仿佛是幻觉。如果他不再爱我有多好,如果我从来不曾遇上他有多好。我宁可他是变了心,我宁可他是骗了我,我宁可自己是被他抛弃了,我宁可他不曾对着我笑。那是怎么样的笑啊,他的嘴角明明上扬,却有着凄厉的曲线。他眼底的泪光如同一把刀,一下一下,戳进我的心里。
  我这样爱他,我是这样地爱他,命运却掰开我的手指,硬生生将他抢走。他说他的运气太坏,他不知道真正的运气坏的是我,是我的坏运气连累他,是我让他受了这么多的罪,是我让他良心不安,是我让过去的事成为他的负担。我根本就不应该去找他,我自私地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和我一样痛苦。
  我整夜整夜地失眠,睡不着,然后又吃不下饭。悦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她以为我是为着手术的事担心。她到处替我找房子,学校附近的单间公寓都很紧俏,年前都被租定了,她成天在外头跑来跑去看房子,我把自己关在寝室里,躺在床上发呆。
  手机响起来我也懒得接,可是手机一直响,一直响,我只好爬起来,看到号码很陌生,我还以为是打错了。
  是个女人的声音,语气很温柔委婉,她称呼我为“童小姐”,我不知道她是谁,她问我:“可以出来见个面吗?我是莫绍谦的妻子。”
  我被这句话吓得连气都屏住了,这世上我唯一觉得愧对的女人就是她,过了半响我才结结巴巴地说:“我和莫先生……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知道。”她坚持,“我只是有事情想要和童小姐谈谈,可以吗?”
  该来的躲不掉,我深深吸了口气,还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我和莫绍谦的事已经过去了。
  我换了件衣服去见莫太太,她比照片上的样子更美,另我自惭形秽。这样宁静美好的女人,为什么莫绍谦还要在外边养情人?难道说男人永远是这样不知足,或者说男人永远觉得自己的太太没有别的女人漂亮?
  她对我微笑说:“我叫慕咏飞,童小姐你可以叫我咏飞。”这名字让我想起慕振飞。她举止优雅,与慕振飞气质颇有几分相似,只是五官和慕振飞并不怎么像。如果说慕振飞的俊秀是阳光般灿烂,她的美貌就是月色般皎洁,这一对姐弟真实人中龙凤。
  我只觉得尴尬,像是小偷坐在失主面前,虽然我不是故意,可是我和莫绍谦毕竟有一段不正当的关系。
  “绍谦就是那个样子,有时候男人压力大,在外面玩玩,我从来不说他什么。”她的神色黯然,“嫁给他之前我就知道,他并不会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和莫先生……”我有点讪讪地向她解释,“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其实他也不喜欢我,只是可能他……”
  我也不知道怎么向她描述我和莫绍谦的古怪关系,慕咏飞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的婚姻起初只是出于商业利益,可是后来我渐渐发现他竟然真的爱我。他做了很多事情,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前几个月有个苏珊珊——可能你并不知道……”
  苏珊珊,其实我知道。原来是这样,我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当然,慕咏飞长得这么美,气质又如此出众,我要是个男人一定也会身不由己爱上她吧。
  “我觉得非常抱歉,关于网上的流言,后来又牵涉到舍弟。家父十分震怒,我这才留意到一切。莫绍谦向我坦然承认,你们一直有交往,我才知道舍弟其实是在替他遮掩。我这个弟弟也挺傻的,总怕我会受伤。”
  她对着我微笑,目光温柔,我忽然很羡慕她。并不是羡慕她出身优越,而是羡慕她有这么多的人爱,有这么多的人尽力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至于莫绍谦,他一贯别扭,连对妻子的爱都表达得如此变态。
  “有件事情,在我知道的时候我就想帮助你,可是出于顾忌,我一直犹豫不决,今天我终于下了决心。”她歉意而温柔地看着我,“我不知道要对你怎么说,今天见到你,我才知道你是这样很单纯很可爱的女孩子,我替绍谦向你道歉,这件事根本不应该牵涉到你。如果可以,我愿意替他给你我力所能及的补偿。”
  那个下午我神色恍惚,她对我说了很长一番话,长得让我都觉得听不懂了。来龙去脉渐渐铺展在我面前,原来是这样,原来是因为这样,莫绍谦才会找上我,他才会那样对我。
  我一直以为是我自己运气不好,我永远也不曾想到的事实后面还会有另外一个真相。
  我想他应该是故意接近我,这一切原来都是他故意。
  只因为还牵涉到上一代人。
  我只觉得作呕,背心里全是冷汗,我真是觉得侥幸,侥幸自己可以逃出一条命来。
  慕咏飞身份留意我的脸色,她问我:“童小姐你还好吗?”
  我很好,我没有事,我虚弱地对着她笑,喃喃地感谢她告诉了我一切。
  我在下地铁站的时候摔了一跤,没有人扶我,所有的人行色匆匆,我艰难地爬起来,膝盖很痛,我还可以走路。我坐过了地铁站,然后又折返到换乘的地方,我在路上浪费了快两个小时,还没有回到学校。我给悦莹打了个电话,我告诉她,我想去看看我的父母。
  悦莹似乎能理解我,她说:“也好,路上注意安全。”
  春运刚刚结束,或者票比我想象的要好买,只不过没有卧铺。我买了硬座,一路向南。车上的人并不多,整晚我可以伏在桌板上小睡,列车员推着小车,叫卖着从我身边经过。我迷迷糊糊地睡着,熬到天亮的时候,车窗外的景致已经变了。大片大片的粮田被纵横的河道分割成支离破碎的绿色,是我离别已久的江南,天正下着小雨,雨点飞快地撞上来,敲打着车窗,在列车污秽的玻璃上划出长长的水痕。
  火车站似乎永远都是人山人海,我出了火车站,换了两趟公交,最后又租了一辆的士,到陵园的时候已经是近午时分,陵园里很安静。
  我把买的花束放在父母的坟前,五年前是我捧着两只小小的匣子,将他们安放在这里。舅舅赶过来替我料理的丧事,那时候我已经悲恸得绝望,根本不知道自己将来是否还有勇气活下去。
  墓碑上妈妈温柔凝睇着我,她是个特别传统的女人,从初中开始她就婉转地对我说,女孩子要自尊自爱,不要随便和男孩子交往。我懂她的意思,如果妈妈知道我经历过的事情,不知道会怎么样难过。跟着爸爸她也吃了很多苦,因为爸爸的桀骜不驯。我还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遇上父亲单位最后一次福利分房,按条件我们家是够格的,可是因为爸爸跟单位领导关系不好,那次分房硬是没有我们家的指标。那天晚上爸爸一直躲在阳台上抽烟,而妈妈就在厨房里一边做饭,一边默默流着眼泪。
  那时的我就决定好好学习,我要考上最好的大学,要让妈妈不再发愁,让爸爸不再觉得难堪。
  爸爸说,他会让我们过上好日子,他辞职去了民营企业。
  我们家的日子真的一天天好过起来,在我念初中的时候,我们家买了大房子,还买了车。
  那时候我在班上是老师的宠儿,同学们羡慕的对象。我成绩好,家境小康,我似乎拥有这世上的一切。
  我不知道爸爸那些钱是从哪里来的,我一直以为是他凭着自己的本事挣来的。她说过他的老板很赏识他,他是正经的科班出身,做了很多年的工程。
  我没想过大人的世界是那样的虚伪,我没想过我最亲爱的爸爸也会骗我。
  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做了违背职业操守的事情。
  或者连妈妈也被他蒙在鼓里。
  不过,这样也好吧,我们一家人,这样辛苦,到了今天,总算是解脱。
  我不要欠任何人,妈妈教过我,不要欠任何人。
  我努力对着妈妈微笑,我很好,我没有事。我会努力重新开始,过自己真正的生活。
  开学后的第三天,悦莹陪我去的医院。手术是无痛的,我也确实没有感觉到痛苦,因为有麻醉剂,我睡着了片刻,醒来的时候手术已经做完了,我躺在病床上挂点滴,悦莹在一旁守着我。
  我对悦莹笑了笑,幸好还有她,幸好还有她一直在我身边。悦莹给我在手腕上系了穿菩提子,然后碎碎地告诉我说:“这是我那暴发户的爹,巴巴儿替我从五台山上请下来的,据说很灵验,我现在把它转送给你,以后你可得太太平平的,不要砸五台山那位高僧的招牌,好不好?”
  我温柔地注视着她:“你真像我妈一样罗嗦。”
  她噗地笑了一声。
  悦莹给我找了家酒店,从医院出来后悦莹陪我去酒店睡的,第二天她才回学校。早上她走后没多久,我又迷糊睡着了,听到门铃我还以为悦莹忘了什么东西。我爬起来,牵动腹内深处的伤口,隐隐作痛。疼得并不厉害,好像是痛经一样。可是我心里很难受,有些伤痛我想我一辈子也没办法忘记了。
  我刚打开插销,门就被人用力推开,门外站着的竟然是莫绍谦。
  我连害怕都忘记了,只是吓呆了,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他。
  莫绍谦的样子很可怕,他像是一整夜没有睡,眼睛里全是血丝,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他。他看着我,就像看着个什么怪物,我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他说过再不要见到我,可是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我终于往后退了一步,我一动他就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的骨头都要折了,他手上力气真大,我几乎疼得要流泪了。他下颚紧绷的曲线看上去真是可怕,全身都散发着戾气,一个字一个字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你为什么——”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种样子,连上次我从T市回来,和他提分手那次,他的反应也不像今天这样失态。我明白他在说什么了,我只觉得又急又怒,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知道,我更没想到他会找到这里来,我最没想到他会是这样激烈的反应,我口不择言本能地想要撒谎:“不为什么——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
  没想到这句话会狠狠气到了他,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瞳孔在急剧收缩,他一把就扼住了我的脖子,他五指的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被掐得顿时喘不过气来。他几乎是要扼死我:“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之间有这样的孽缘纠葛,为什么他明明深爱他的妻子他还要用这样的方式去伤害她,为什么他明明有真爱在身边还不珍惜,为什么他不干脆掐死了我。我真的快被他掐死了,我拼命想要拔开他的手,那简直是一把索命的铁钳,我的视线模糊起来,我看到他的脸已经是重影,没想到我终究还是逃不掉,在我以为一切恶梦都已结束之后,在我一位人生可以重新开始的时候,我因为窒息而出现了幻觉,他的脸扭曲变形,眼睛里竟然似有一层水雾。
  我一定是真的要死了,肺里再没有一丝空气,所有的一切都暗淡下来——妈妈,我想你。
  黑暗如同母亲,对我张开了温暖的双臂,将我温柔地包容和接纳。
  我醒来是在医院里,点滴管里吊着药水,不知道是什么药,我有些疲倦地在枕上转过头,看到病床前站着一个人。
  病房里光线很暗,只有床头有一盏灯,我却几乎吓得要跳起来。
&&& 莫绍谦!
  莫绍谦他还在这里。
  他一定有很多次,都想真的杀死我吧。
  他整个人都隐在黑暗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像一只见到猫的耗子,怕得连牙齿都在发颤。
  他一动也没有动,我只觉得倦意沉重,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我忍了又忍,以为忍到了最后,以后再不用忍耐。可是偏偏有这样的意外,我想我真的够了。
  “随便你怎么样吧,我从很久之前就不想活了。要杀要剐都随便你,我很想我妈妈,早一点见到她,也是种幸福。”
  他仍旧隐在黑暗里,并没有动弹,也没有做声。
  “我没想到我真的是欠你的……我一直觉得你不可理喻,我又不漂亮又不聪明又不可爱,为什么你就不放过我。我不知道你父亲的脑溢血是因为我爸爸的原因。我爸爸他一直教我做人要有操守。他总是因为得罪领导升不上去,所以后来才会跳槽去民营企业。在我心里,他是个好父亲,我不知道大人的世界是这样虚伪,真是可怕……我替我父亲向你道歉,他和我妈妈在五年前出了车祸……如果说是报应,这报应也够了。
  “从前我恨你,我一直恨透了你,我觉得是你把我毁了,现在我才知道,如父债子还,我也算是活该。其实你对我还是挺好的。既没打过我,也没骂过我。如果我有杀父仇人,我一定是日日夜夜都想一刀杀了他。你这样对我,我也是活该。”
  我和这男人终于没有关系了,就算是噩梦,梦也该醒了。
  “让一个人痛苦,并不用让他死去,因为死亡往往是一种解脱,只要让他绝望,就会生不如死。”莫绍谦的声音似乎已经恢复平常的冷静,可是我猛吃了一惊,连后头的话都漏听了一句。
  他的声音在黑暗里渐渐冷去:“你放心吧。”
  我不知道他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某种威胁抑或是某种承诺,他说完这句话就掉头走了,病房的门被他拉开,走廊里的灯光照进来,淡淡的白炽灯影勾勒出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他似乎在那光线里停顿了一秒钟,然后头也没回,走出去带上了门。
  我摸索到自己的手机,给悦莹打电话,她已经快急疯了,正打算报警。我告诉她我现在在医院里,她马上赶过来看我,我脖子上的瘀青让她再次破口大骂。
  我说:“别骂了,就算我死在他手里,也是活该。”
  悦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对她笑了笑,这个故事太狗血了,悦莹看了那么多本小说,一定会大骂着是狗血恶俗泛滥吧。莫绍谦恨我原来真是有原因的,他这样对我原来真是有原因的,我的爸爸出卖了他的父亲,把商业机密泄露给对手、从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从知道我是谁的女儿的时候,他就想要报复吧。
  他很轻易就毁了我的一生,我想他现在应该觉得满意了。
  我留院观察了二十四小时就出院了,因为年轻,恢复得很快。两个星期后我就回去上课了,照悦莹那个传统思想,我应该一直养上一个月,可是我想没有关系,我怕落下的课太多了会赶不上来。
  赵高兴在我面前说漏了嘴,说慕振飞飞回香港去了,因为他家里好像出了点麻烦。我本来没留意这件事情,可是后来上网看新闻,无意间发现某间投行倒闭的消息。经济不景气的今天,投行倒闭也不算惊人,我知道这间投行莫绍谦有不少股份。
  资本家也有水深火热的时候,全球在次贷危机的影响下日子都有点难过,不过普通人生活受到的影响有限,尤其像我们这些学生,每天忙忙碌碌,除了上课下课,就是做实验写报告。
  周三的时候我们学院的小演播厅有一场学术报告,是一位著名的材料学家主讲,院里很多人都去听,演播厅里座无虚席,我和悦莹也去了。
  那位材料学家是位姓蒋的教授,典型工科出身的女人,年逾五旬,衣饰只是整洁,讲起专业来却是细致入微,头头是道,与学生们的互动非常多,讲座显得很热闹。他在德国尖端材料研究室工作多年,有丰厚的学术经历,所有研究实例都是信手拈来,每个人都听得很入神,我也不例外。
  讲座在中午时分结束,比预计的还多出了二十分钟,因为提问的人太多。讲座结束后我和悦莹刚刚走出座位,走道里的老师叫住我:“童雪,你留一下。”
  我不知道是什么事,大约又是端茶送水什么的,有时候老师会把仪礼队的学生当服务员使唤,我把书包给悦莹带回去,自己留了下来。
  没想到老师把我留下来,竟然是那位蒋教授的意思。她没带助手来,有些抱歉地看着我:“能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吗?”
  我想了想,带她去了明月楼。这座星级酒店是学校出资兴建的,用于招待上级领导和学术专家,这里的餐厅自然也比学校食堂强上N倍。蒋教授要了个包厢,服务员拿来的菜单她只看了一眼,随便指了几个菜,然后服务员退出去了。
  我捧着茶杯有点惴惴不安,不知道这位旅德多年、在专业领域颇有名声的教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找上我。
  要是她打算招我为研究生就好了,我可以去德国,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从此离开这里,把一切难堪的过往统统抛下,再不回来。
  可惜不会有这样的美事,想到这儿,我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蒋教授一直在仔细地打量我,听到我叹气,她微微皱起眉头:“年轻人唉声叹气做什么?”
  我不由得挺直了腰,恭敬听着她的教诲。
  “绍谦最近和慕咏飞闹得很僵,绍谦坚持要求离婚,你要知道他的婚姻并不像普通人那样,尤其与慕氏的联姻,基本上是处于商业利益的考量。”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位蒋教授,她到底在说什么?
  “我不喜欢慕咏飞,这个女人一贯心机重重,而且手段圆滑,当初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绍谦也不会答应与她结婚。”蒋教授摘下眼镜,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温柔,“对于一位母亲而言,最难过的事情,是孩子得不到幸福。”
  我想我一定是糊涂了,或者是我没有听懂她的话。
  “绍谦小的时候就是个特别的孩子,我和他父亲性格不合,在他很小的时候我就和他父亲离婚了。我常年在国外,一年难得见到他两次,每次他都非常沉默,也非常懂事。现在想想我觉得很心痛,他几乎没有童年,从小被他父亲带在身边,唯一的游戏是他父亲在公司开会,他旁听。他和我一样,对化学最有兴趣,可是因为他父亲的期许,最后他选择了工商管理。二十岁的时候他父亲去世,他被迫中断学业回国,那时候我就想,他可能这辈子也不会快乐了。”
  “他非常早熟,又非常敏感,他对他父亲的感情异于常人,他把全部的热情都放到他父亲留下的事业上。当时情况很坏,几个大股东联合起来想要拆散公司,最后他艰难地获得了慕氏的支持,代价就是与慕咏飞结婚。”
  “我不支持他这样做,可是他对我说,如果失去父亲留下的事业,他这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那时候他才二十三岁,我回国来参加他的婚礼,在结婚前的一天晚上,他对我说:‘妈妈,这一生我不会幸福了。’我觉得非常非常难过,他的婚姻几乎是一种殉难,他不爱慕咏飞,可是慕咏飞又总是试图控制他。他们在新婚之夜大吵了一架,从此开始分居,慕咏飞几乎用遍了各种手段,但绍谦无法爱她。他是个执着的人,我知道他事业上可以做到最好,可是他永远不会幸福。”
  “前两年他染上依赖药物的恶习,我发现的时候已经非常迟了,我把他带到国外半年,力图使他戒掉。最痛苦的时候他抱着我哭,他说他没有幸福,一个没有幸福的人活在世上有什么意义?可我是母亲,我无法放任自己的儿子沉溺在那些东西里,我送了他一样礼物,是只刚满月的萨摩耶,我取的中文名字叫可爱,我希望这样的小动物能让他感知可爱,能让他觉得快乐。”
  她的每一句话都如同晴天霹雳,我无法接纳,也无法消化。我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著名的材料学家竟然会是莫绍谦的母亲,她正与我谈话,而且谈的是莫绍谦。在她的描述中,莫绍谦简直完全是个陌生人,他那样无坚不摧的人,他那样无情冷血的人,竟然会痛苦,竟然会哭,竟然有依赖药物恶习……这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莫绍谦,她的描述也与慕咏飞的一些说法大相径庭,或者这对婆媳的关系并不好。我想起莫绍谦某次给我吃的镇痛剂,突然觉得不寒而栗。
  莫绍谦对我而言,只是一场噩梦罢了。
  我本能地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服务员开始上菜,蒋教授又说了许多话,大部分是关于莫绍谦,可是我一句也不想听,我只想远离这个人,如同远离危险与灾难。他带给我的除了羞辱和伤痛,再没有别的。
  最后,蒋教授终于叹了口气,问:“你不打算原谅他?”
  原谅他?
  不,有生之年,我惟愿自己的生命不要再与他有任何交集。我只希望他可以放过我,原谅我父亲做过的事情,然后永远地不要再想起我。
  蒋教授看着我,仿佛是十分唏嘘,最后她只是叹谓:“好吧,请你忘记今天我说过的话。”
  从明月楼出来后,我沿着湖畔小径慢慢走回寝室去。明月湖畔有不少学子在读书,也有的在闲聊,或者晒太阳。早春二月,杨柳仅仅是枝条泛出的一缕青色,而坡上的梅花,还没有绽放。
  我沿着明月湖走了大半圈,觉得腿很软,于是选了个向阳的长椅坐下来。
  初春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光阴如箭,春天已经来了。再过大半个月,坡上的梅花就会盛开,到时,这里就是香雪十里,然后人声鼎沸,到处都是赏花的人和拍照的情侣。
  现在自然是有人稀疏,谁会这么早来寻梅花呢?
  我不愿意动弹,太阳晒得我太舒服了,我很想睡一觉,然后把着三年来发生的事情统统都忘掉,不论是萧山,还是莫绍谦。
  我都想忘记。
  周末的时候我没有回舅舅家去,这两年我刻意地疏远自己和舅舅一家的关系。起初只是因为和莫绍谦的关系,我怕舅舅看出什么端倪,然后表妹出国读书,舅妈办了内退跟过去陪读,于是我更不方便去舅舅家。
  双休日寝室里没有人,连悦莹和赵高兴都约会去了。我一个人索然无味地背着单词,除了学习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什么,去年的雅思我考得不错,或者今年还应该再考一次,因为成绩的有效期是两年,去年我也只是试水。我们专业的大部分毕业生都会出国,远走他乡也是我目前最希望的事情,我宁可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任何人认识我,我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手机被我调到震动,它一直在桌子上抖个不停,我耳朵里塞着MP3,过了好久才发现。来电是个很熟悉的座机号,我不想接,直接按了关机。
  没过一会儿,寝室的座机也响起来,寝室里大家都有手机,座机很少有人打,但现在它惊天动地地响着,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把电话线拔掉了。
  五点半我下楼去打开水,顺便买饭,双休日的校园也显得比较冷清,打水都不用排队。我一手提着开水瓶,一手拿着饭盒往回走,远远看到寝室楼下站着一个人。
  我想转身,但那人已经看到我,并且叫住我:“童小姐。”
  我面无表情地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莫绍谦的管家对我说:“可爱死了。”
  可爱死了?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从来不喜欢那条狗。
  “莫先生病了。”
  那又怎么样,我冲塌手指缝里逃出一条命来,是,就算我欠了他的,可是我也已经还清了。
  “他不肯去医院,能不能麻烦童小姐,请您去看看他?”
  我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他衣线挺括,站姿笔直,似乎从来没有改变过。我跟了莫绍谦三个年头,连这个人到底姓什么都不知道,他总是恰到好处地出现,处理种种家务,把所有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莫绍谦用的人一贯就是这样,总带着几分他自己的做派。
  我终于开口:“你不是受过所谓的英式管家训练?他要病了你们抬他去医院,再不然把医生请到家里去,反正莫绍谦有钱,你怕什么?”
  管家的神色一点也没有变,他还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连求起人来都说得格外委婉:“童小姐,麻烦您去看看他吧。”
  “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我不想再见他。”我觉得很厌倦,为什么这些人还硬要把我扯进我极力想要忘却的过往?莫绍谦哪怕病得要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没有拍手称快,是因为我知道我父亲有负于他,但那已经是上一辈的事情,我已经偿还了,我不欠他的了:“你回去吧,莫绍谦又不是小孩子,他要真病了你把他弄医院去就行了,放心,他不会扣你薪水的。”
  “莫先生不知道我来。”管家似乎有点黯然,“是我自作主张,其实家里人没人敢提起您。可爱死了,莫先生抱着它在宠物医院坐了一夜,第二天他对我说,把香秀辞掉吧。并不是因为香秀失职,而是因为他再也不想看到她,因为看到她他会想起可爱。他从来就是这样,谁也不敢在他面前提可爱,就像谁也不敢在他面前提到您,这次要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是不会来麻烦您的。”
  我不想再和他继续这种谈话,我说:“我的饭都要冷了,我要上去吃饭了。”
  “童小姐,”管家的脸色似乎带着某种隐忍,“您申请了助学金和助学贷款。”
  我回过头看着他。
  “助学金最终是由基金会审核发放,莫先生是其中的董事,至于您申请助学贷款的那家银行,也许您并不知道他也是股东之一。”
  妈的,我忘了很久的脏话终于又忍不住要蹦出来。莫绍谦的手下从来就和他一样混蛋,除了威胁利诱,再干不出来别的。
  我气急败坏:“我换家银行申请,姓莫的不可能只手遮天。”
  “童小姐,我只是希望您去看看他,您不用做任何事情,只有看看他就可以了。”管家似乎无动于衷,“这比您重新申请助学贷款要省事得多。”
  好吧,就算是威胁利诱,我也不得不低头,因为他说的有道理,如果重新申请助学贷款,能不能批下来是一回事,光那复杂而漫长的手续和审批,都会让我觉得绝望。
  我和管家回公寓去,踏入大门的瞬间我仍有掉头逃跑的冲动。我好不容易从这里逃掉了,再次回来令我有种再次进入牢笼的错觉。
  “莫先生在楼上。”管家不卑不亢地引路,“主卧里。”
  主卧的门紧锁着,管家敲门,里面寂然无声,没有任何动静。管家又敲了几下,说:“莫先生,童小姐回来了。”
  我很厌恶他这种说法,所以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犹如不觉,只是屏息听着室内的动静。
  没有任何声音,我觉得莫绍谦估计是睡着了。
  管家问我:“童小姐,我能不能让人把门撬开?莫先生从昨天晚上就没有出来过,他一直在发烧,没有吃药也没有吃任何东西,我怕会出事。
  问我作什么?这事根本和我没有关系,我冷淡地说:“你愿意撬就撬。”管家去叫了水电工来,一会儿功夫就把门撬开了。
  屋子里很黑,没有开灯,所有的窗帘又都拉着,一时什么都看不到。管家在我后面轻轻推了一把:”进去啊。”
  我被迫往里面走了两步,很小心地观察,提防这是不是个圈套。莫绍谦做得出来,他素来喜怒无常,再说我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他也许觉得折腾我折腾得还不够。
  我走近了才看清莫绍谦没有睡觉,他一个人坐在床边,脸朝着窗子,一动不动地像尊雕像。可是窗帘是拉上的,他坐在那里干什么呢?
  我想这也算交代得过去了吧,反正管家只说见见就可以了。我回头看,管家在门口朝我打手势,我只好有点僵硬地走过去:“莫先生。”
  他没有动。
  “麻烦您高抬贵手,我不知道连助学金您都有生杀大权,至于贷款,那更是可以随便找个理由不批。”我的语气几近讥诮,“我懒得换银行了,他们让我来,我就来了。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要我再陪您一次也行,反正我也被作践得够了,多一次少一次无所谓。只有您满意就好。还有,您母亲也跟我见面了,她把您描述得像个小孩子样可怜。”我提到他妈妈的时候,他才有一丝震动,他抬起头来看我:“可爱死了。”
  哦,我倒忘了,那狗还是他妈送给他的呢。
  不过为条狗伤心成这样,还真不像是莫绍谦。事实上,他孤零零坐在这里,和我从前认识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从前的莫绍谦在我心里就是生杀予夺的混蛋,从来没有像今天似的六亲不靠,而且看上去竟然有点可怜。
  算了吧,一条毒蛇可怜?我又不是农夫!我仔细观察着他。屋子里光线很暗,但我还是看清了他的脸颊微红,仿佛是喝过酒,管家说他是在发烧,发烧倒也可能脸色发红的,何况他的嘴唇有细微的龟裂,起了白色的碎皮,倒还真有点像发烧的样子。
  大约我盯着他的样子太久,他的眼睛也慢慢有了焦距,他看了我一会儿,问:“你怎么在这儿?”
  “你忠心耿耿的管家怕你死了,非要我来看看。”
  他移开目光,语气平静:“那是他多事,现在你可以走了。”
  很好,这才是我认识的莫绍谦。
  不知为什么我松了一口气,不过这混蛋阴阳怪调的样子最能气死人,好在我可以走了。
  我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背后“咕咚”一声,回头一看,莫绍谦竟然载到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我被吓了一跳,看门外,管家却不在了。我想了想还是走了回去,莫绍谦双目微闭,胸膛微微起伏,连脖子都是红的。我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被他的温度吓了一跳。看来他还是真病了,管家没撒谎。
  我跑下楼去叫管家,他马上打电话给司机,两个人上来抬莫绍谦去医院。我打算回学校去,管家却朝我软语相求:“童小姐你也去医院好不好?”
  “你说过我只来看看就行了。”我只觉得忍无可忍,“你给他太太打电话,或者给他妈妈打电话,我又不是他什么人,你为什么非逼着我做这做那,再说他也不想见到我。”
  “你受伤的时候莫先生送你去医院,他连鞋子都没有换,是我带着鞋子和衣服去的医院。你在手术室里缝针,他也在急诊室里清理伤口---其实碎瓷片把他的脚也给扎了。他还抱你下楼,他伤的是右脚,还一路开车踩油门,最后那个瓷片扎进去有多深你知道吗?他那天走路的样子一直不对你知道吗?他能这样对你,你为什么不能陪他去医院?”
  我都有点傻了,被管家这一连串咄咄逼人的质问。我想起来自己被台灯弄伤的那次,他确实穿着睡衣就把我送到了医院,可我没留意过他的脚,我更不知道他也受了伤,他也从来没有说过。
  我讨厌他,我恨他,所以他的脚伤了,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他还嫌我吵,我说伤口疼,他硬是给我吃了颗止痛剂。我这才知道那种止痛剂原来是他自己用的---他有药物依赖,普通止痛药根本不起作用。
  管家的话我反驳不了,我和莫绍谦的关系是一笔烂账,我父亲欠他的,他欠我的,我欠他的,纠缠不清,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算。
  我们去了医院,医生说是肺炎,情况很危急,需要马上住院治疗。
  安顿好病房,管家就赶回家取东西,要我留下了临时照顾莫绍谦。我担心回学校迟了,寝室要关楼门,所以坐在病房里,隔一会儿就忍不住看表。
  “你走吧。”
  低沉暗哑的嗓音响起,我抬起头,才发现莫绍谦已经醒了。他睡着病床上,又挂着点滴,下巴上有些微泛青的胡碴儿,在病房灯光下猛一看,几乎瘦的不成样子,令人觉得有些突兀的陌生。
  我告诉他:“管家说他十点前可以回来。现在十点半了,估计是遇上意外堵车。”
  他没有理我,只是有说了一遍:“你走吧。”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说实话我更不想看到你。”我说,“你放心,他一回来我就走。”
  莫绍谦一定又在生气,我知道他生气的样子,我发现他手背上又暴起了青筋。他望着天花板不再看我,其实我又不愿意呆在这里,他嫌我碍眼我更不愿意见到他。
  “我见过你妈妈,她说过可爱的事,你也别伤心了。到时候再买条小狗养,反正你有的是钱,买什么样的狗都没问题。”我觉得有点滑稽,我竟然开导起莫绍谦来,我最讨厌的人,我巴不得永世不再见的人。大约是他这样子让我觉得很意外,为条狗伤心到肺炎,还不肯看医生。他前所未有的软弱的一面让我觉得,他也是个普通人,是个会伤心会生病的普通人,而不像从前,他永远是那副无坚不摧的样子。
  他没有理睬我。
  我很知趣地闭上嘴,资本家的情绪不是我可以左右的,他连生病都生得这样兴师动众,连我这个早就跟他没关系的人,都要被迫来陪他。
  病房里很安静,静得几乎可以听到他腕上手表走动的声音,我知道这是自己的幻觉。那块陀飞轮就像他的人一样,每个零件都精确到了可怕的地步,似乎永远不会产生误差。我觉得他会生病简直是奇迹,就像名表突然出了故障,连名表都会坏掉吗?
  “可爱就是可爱。”他终于开口,声音冷淡得像是没有任何感情,“换条狗就不是可爱了,你永远都不会懂的。”
  我有什么不懂?
  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知道什么叫做失去。我失去父母,失去萧山,失去我原本应有的生活。那些椎心刺骨的痛苦我全都忍了下来。
  我眼圈都要发红,这个人,我恨透了这个人。他总是在我要忘却的时候偏要提起,他总是在我以为逃离的时候还要牵扯。我几乎是狠狠地说:“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条狗!”
  他的声音,像是毒蛇游动:“有什么不一样,萧山不就是个人。”
  他提到萧山,我痛得几乎要发狂,我不允许,我尤其不允许他提到萧山。我站起来捏紧了拳头:“别在我面前提他,你还想怎么样?”
  “怎么,又觉得痛不欲生了?”他的眼睛仍旧望着天花板,唇边却有恶毒的微笑,“你那初恋不要你了?嫌弃你了?我猜就是这样的结果。哪个男人受得了?你跟了我三年呢,还打掉一个孩子……”
  我扑过去掐他,点滴管缠在我身上,我几乎是用尽力气想要掐死他,我恨透了这个人,他夺走我的一切,然后竟然还如此地嘲笑我。他只用一只手就抓住了我的两只手,他手背上的针头早就歪了,点滴管里回着血,可是他只是盯着我的眼睛,带着仿佛痛意的微笑:“现在轮到你想掐死我了?我一直都想掐死你!有多痛,你终于知道有多痛了?”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却揪掉了那碍事的针头,然后一把将我抓住。我的手被他狠狠推在了我的胸口上,他的唇边仍旧是那种残忍而痛意的笑:“知道有多难受了吧?你爱的人根本就不爱你的时候,你爱的人根本就厌恶你的时候……有多痛,你终于知道有多痛了?”
  “莫绍谦!”我快被他气死了。天晓得他不受慕咏飞待见关我什么事,他爱他老婆爱的发狂关我什么事,为什么总拿我出气?
  “这种时候你倒肯叫我名字呢。”他将我扭得痛极了,我脸上痛楚的表情似乎正是他想看到的,他整个人俯瞰般压视着我,“每次歇斯底里的时候,你倒肯叫我的名字。有时候我真想逼你,把你逼到绝境里,看看你会不会再叫萧山,叫他来救你。我真是想把你碾碎了,看看你的心是怎么长的。哦,你没心,你的心在萧山那儿,可惜他不要你了。”
  最后一句话让我觉得痛不欲生,我终于哭出声来:“你还要怎么样?就算我父亲欠你的,他早就死了,我爸爸妈妈都死了。这三年也够了,你还要怎么样?你说过你厌烦我了,你说过对我没兴趣了,你说过不要再见我了……”
  他只是冷笑:“你以为我稀罕你?倒是你舅舅,当初看到我手里的东西,立刻对我说,我想把你怎么样都行。连让你去补课这种主意,都是他主动提出来的。有这样的亲舅舅,你可真幸运。这三年你觉得你自己很伟大吧?你觉得你是为亲人牺牲吧?你觉得是你救了你舅舅一家吧?你就是没想过,当年事他拱手把你送给我。你是什么东西啊,不过是我玩腻了的玩物,你以为我真稀罕你?”
  他的话像是战场上的子弹,又密又急,一颗颗朝我扫过来,把握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体再次扫成千疮百孔。我连挣扎都忘了,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他笑得很愉悦似的:“没想到?这世上有什么是钱买不来的?这世上有什么人事不自私的?就你傻呢,就你像个傻瓜一样,被人玩得团团转。”
  我的嘴唇在发抖,所有的一切都在眼中旋转,我根本就不信:“你骗人。”
  “对,我骗你。这世上谁不骗你?”他痛快地冷笑,“像你这样的傻子,死一万次都有余了。”
  我被他气得发抖,我的声音也在发抖:“我死一万次也是我活该,我活该天真幼稚!被你骗,被别人骗,甚至被自己的亲人骗。可是有一个人他永远也不会骗我,哪怕他不能和我在一起,可我知道他绝不会骗我。而你没有,你这一辈子活该被人骗,没有人会真心对你,没有人会爱你!”我想起慕咏飞,我吐出最恶毒的诅咒,“如果有报应,活该你这样一生一世都没有人爱!反正你也不在乎,反正你这样的人,永远不懂什么叫爱,什么叫善良,什么叫美好!”
  他死死地盯着我,在一刹那我想,他也许又想掐死我了。但他终究没有动,只是眼里的目光似乎凌厉得惊人。我毫无顾忌地狠狠瞪着他,他的双颊还有病态的红晕,热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他的手抓着我的手,还有滚烫的温度。我想如果他真的要再扼死我,估计我是再也逃不掉了。可是他终于没有动。
  最后他放开了我的手,他筋疲力尽地躺回了病床上,似乎闭上了眼睛。
  我不想再呆在这里,我走出病房,我想回学校去。
  我想悦莹,我想见到她,我唯一的朋友,她不会出卖我。
  想到莫绍谦说的那些话我就忍不住发抖,想到舅舅我就忍不住发抖,这三年我真的以为自己的牺牲是值得的,可是如果是真的……不,莫绍谦说的话,不会是真的。
  他因为我父亲而迁怒于我,他在茶里下了药,他强迫我做他的情妇,他毁掉我的一生。
  我唯一应该恨的人事他,只是他而已。
我不声不响回到学校去。
  我没有去求证任何事情,因为我不愿意再触及自己的伤痛,我惟愿一切都已经过去。
  这仿佛是我生命中最漫长的一个季节。每月梅花盛开的时候,整个校园都会显得格外嘈杂热闹。我把自己湮没在那种热闹里,来来往往,不引人注目,像任何一个正常的学生。事实上。这一天我盼了很久了,不必再担心手机响起,不必再遮遮掩掩。我很努力地记下老师说过的每句话,很专注地做实验,很认真地写报告。我比对国外所有的知名的不知名的大学,研究自己符合申请条件的专业,我想考到奖学金,可以出国去。
  整个春天,时间对我而言都是凝固的,从周一到周五,上课下课,重复而简单。双休日的时候寝室通常没有人,我一个人去图书馆,自习室里永远放满了书占据座位,我的座位一直靠窗边。
  我喜欢窗前的那些树,他们郁郁葱葱,一些事洋槐,另一些也是洋槐。等到暮春时节,这些树就会绽放洁白芬芳的花串,一嘟噜一嘟噜,像是无数羽白色的鸽子。有时候复习得累了,我会抬起头来,那些葱茏的绿色就在窗下,放眼望去,隐隐可以看大搜远处市郊的山脉。
  远山是紫色的,在黄昏时分,漫天淡霞的时候。而天空会是奇异的冰蓝色,将云翳都变得瑰灿绚烂,美得令人出神。通常这个时候我也饿了,背着书包下楼去食堂。一路上经过操场,永远有很多人在踢球。春天是这个城市最好的季节,春天也是这座校园最有离愁别绪的伤感季节,林荫道上不断有人成群结队高歌而过,他们是大四的毕业生,要去西门外的馆子吃散伙饭。
  晚上五食堂有紫心红薯,食堂的菜永远是那样粗枝大叶,红薯叶不是用蒸饭机一蒸,倒在很大的不锈钢盘子里卖。我买了一个配粥吃,掰开一半,看到它的紫心又细腻的纹路,比心里美萝卜要漂亮得多。我咬了一口,才想起以前可爱挺喜欢吃这个,香秀每隔几天总是要为它预备。我一直觉得奇怪,它为什么放这狗粮不吃,爱吃红薯。我一直不喜欢那条狗,它也并不喜欢我。可是有一次它救了我的命,就在我割开静脉的那次。如果不是它叫起来,也许我已经死了。可爱是怎么死的,我都没有问过管家。
  晚上的时候自习室的人比白天更多,窗外的树生了一种很小的飞虫,从窗子里飞进来,落在书上。白帜灯照着她小小的透明翅膀,隐约带着青色。翻页的时候如果不留意,它就会夹在了书页里,成了小小的袖珍标本。我总是吹口气,将它吹走,然后用笔继续划着重点的横线。
  远处的寝室楼上又有歌声传来,是那些疯狂的大四学生。他们就要离开这里了,所以总是又哭又笑又唱又闹。我觉得我的心已经硬的像石头一样,百毒不侵。我离开的时候,一定不会有任何感触把,因为我现在都已经想要走了。
  四月的时候,我又考了一次雅思,这次成绩比上次好很多。悦莹说:“童雪。你简直要疯了你,考这么高的分数干吗?”
  悦莹最近的烦恼比我多,她爸爸反对她和赵高兴交往,理由是赵高兴是体育生,而且对商业完全没兴趣,最重要的是,他要求将来赵高兴做上门女婿“我那暴发户的爹,简直是旧社会封建思想作孽。我气得叫他去生个私生子,他气得大骂我不孝。”
  “那你打算怎么办?”
  “跟他斗到底。”悦莹愤然,“我谅他也生不出来私生子了,就算现在生也来不久了,他总有一天会服输,乖乖同意我和高兴的事。”
  悦莹和她那暴发户的爹斗得很厉害,她爹把她所有的信用卡全停了,连她本来是挂在她爹的全球通账户下的手机号,现在也停了。
  悦莹立马跑去买了个新号,然后短信通知朋友们换号了。她一边发短信一边恨恨地对我说:“我就不告诉我爹,看他找得着我吗。”
  我知道劝她是没有用的,所以我只是很伤感:“你还可以和他怄气,多幸运。我想和爸爸怄气也是不可能的了。”
  悦莹怔了一下,然后说:“别这样了,咱们快点想个招挣钱去吧。”她比我更伤感,“我就快没生活费了。”
  真的要找兼职机会还是很多,我们学校是金字招牌,在网上那些家教信息,只要注上校名基本上可以手到擒来。唯一更强大的竞争对手是师大,悦莹恨恨:“谁让他们学的就是教书育人,我们学的全是配剂啊分子啊——”
  我对做家教有种恐惧感,所以我从来不找家教这类兼职,我只留意其他的。
  我和悦莹找着份展会的临时兼职,工作很简单也不需要任何技巧,就是把资料不断地补充到展台。我们在库房和展台之间跑来跑去,还得临时帮忙派发传单、填写调查表、整理客户档案……半天下来就累得腰酸腿疼,忙得连中午吃盒饭都是风卷残云。悦莹比我想的要坚强得多,她一声都没吭,我一直觉得她是大小姐,吃不来苦,结果她很让我刮目相看。
  赵高兴根本不知道我们出来打工的事,悦莹说:“要是告诉他,他一定心疼拦着,我才不要花他的钱。”
  我觉得很庆幸,我的朋友比我要幸福得多,她可以遇到她真心爱的人,而那个人也真心爱她,两个人可以坚持下去,不离不弃。
  这是个大型的展会,很多公司都有展出间,来参观的人也特别多,尤其周六的下午,简直忙到脚不沾地,我连嗓子都快说哑了。隔壁左边展们是家卖滤水机的公司,他们拿了无数杯子,请客人喝水。等到人流稍减,那边展台有人跟我们打招呼:“过来喝杯水吧!”
  悦莹跑过去端了几杯水过来,每个人都有了一杯。悦莹一边喝着水,一边悄悄对我说:“要是右边展门是卖烤面包机的就好了,说实话我都饿了,——”
  只有她在这种时候还可以苦中作乐,逗得人哈哈笑。
  到晚上收拾下班的时候,悦莹差点从简易椅子里起不来:“哎,从来没有穿高跟鞋站这么久,还不停地跑来跑去。”
  负责展们的经理是个女人,也是她招我们来做临时兼职的。她下意识地看着悦莹的脚笑了知,忽然又低头看了一眼,脱口问:“你这鞋子是chanel的双色?”
  悦莹大方地抬起脚来给她看:“淘宝上买的A货,仿得很像吧?”我很佩服悦莹撒谎的本事,简直脸不红心不跳。
  第二天中午吃盒饭,隔壁展位也在吃盒饭,这次悦莹不用对方招呼,就跑过去蹭了几杯水过来。我看她站在那里和隔壁的人说了好一会儿话,于是问她:“你跟人家说什么说?”
  悦莹朝我挤眉弄眼:“人家问我要你电话呢?”
  “瞎说!”
  “是真的!”悦莹悄悄指给我看,“就是那个男的,眉目清秀,看上去还不错吧。”
  “你别把我号码乱给人。”
  “当然没有,没你同意我敢给吗?”悦莹一边扒拉盒饭一边说,“不过你也可以试下,新恋情有助身心健康。你那个萧山也真是的,竟然石沉大海了,你白惦记他这么多年了。”
  我拿筷子的手抖了一下,隔了这么久,提到萧山的名字,仍旧是痛,这种痛深入了骨髓,浸润了血脉,成了不可痊愈的绝症。
  抑或我这一生都无法再爱上别人了,我已经灰心。
  做了几天兼职我们每个人挣到几百块钱,对悦莹来说这只是杯水车薪。她从来没有在钱上头烦恼过,而她现在每天都学着记账,无论买什么都小心翼翼。她那暴发户的爹打过一次电话到寝室,悦莹不肯接电话,是我接的,我撒谎说:“伯父,悦莹上自习去了。”
  “哦……”电话那端的声音听上去并没有任何感情起伏,“那你告诉她,这星期她要再不回家,就永远不用回来了。”
  为什么资本家都是这种似曾相识的的做派,我心里凉凉的,对方已经“啪”一声把电话挂了,我老实把这句话转告了悦莹,悦莹很不以为然:“不回就不回,他气死我妈,这笔帐我还没跟他算呢。”
  悦莹出事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以为他和赵高兴出去玩了,直到赵高兴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她那暴发户的爹等了大半个月看她还不肯低头服软,竟然派了几个人来直接把他绑回家,一路驱车千里扬长而去,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他们早就快到家了。
  赵高兴非常愤怒,买了张机票就追到悦莹老家去。我非常担心,可是悦莹的手机估计被他那暴发户的爹没收了,怎么拨都是“已关机”。她爸爸派来的人还拿着医院证明向校方请了假,说悦莹身体不好,申请休学几个月。校方自然答应得爽快,我们连报警都没有理由。
  我很担心赵高兴,不停发短信问他见着悦莹没有,他一直没有回我。第二天我才接到他在机场给我打的电话:“我已经回来了。”
  “见着悦莹没有?”
  “见到了。”
  我不由松了口气,可是赵高兴一点也不高兴:“等我回学校再跟你说。”
  原来,赵高兴找到悦莹家里去,悦莹那暴发户的爹倒也不拦不阻,任凭他们见了一面,然后开出最后条件:“想和我女儿在一起可以,但你要证明自己。”
  “他要你怎么证明自己?”
  赵高兴苦笑:“他给了我三分合同,让我任意签到其中一份,就算是合格。”
  我一听就知道肯定不会是太简单的事,等拿到合同一看,更觉得悦莹的爸爸简直是异想天开地刁难。三个合同,一个是煤矿转让,一个是钢厂合并,另外一个则是化工厂建址这年头谁会转让煤矿,煤矿就是金矿,就算有转让,我能跟对方谈什么?拿着这份合同请人签字?我什么都不懂,钢厂合并这种合同,我在机场等飞机的时候上网搜索了一下,这种案子基本得要一个律师团,还得跟国资委打交道。最后那个化工厂更难了,那得跟地方政府谈,甚至还要涉及到城市规划。我也知道这是绝望,不管哪个合同都不可能是赵高兴可以谈下来的,我们只是学生而已。而这些事情牵涉到的不仅有商业,更要有复杂的人脉网络。
  “他爸爸说,要做他女婿,就得有本事,我要是一个合同都谈不下来,就永远别想见悦莹了。悦莹怎么说她爸爸不讲理,拿这样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来糊弄我,她爸爸也黑了脸,说接受我们俩的事情才是不可能的。最后我怕悦莹难受,还是一口答应下来。”赵高兴从来不曾这样无精打采,“就算是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会努力的。
  慕振飞在香港,赵高兴说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我问赵高兴:“慕振飞怎么说?”
  “他非常为难,在商业方面他不可能左右他父亲的决定,毕竟这些都不是十万百万的事情。”赵高兴的家境只是小康,他的父母更不可能帮他谈成这样的合同。
  赵高兴绞尽脑汁地抱头痛苦:“我要是有一个亲戚是大资本家就好了,起码能介绍我认识一下那些资本家们。”
  我没有作声,因为我想起来我其实认识一个资本家。可是这个资本家,我永远都不想再见他了。
  晚上的时候我一个人睡在床上,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床铺。那是悦莹的铺位,悦莹其实一点都不张扬,大部分时间她都和普通学生一样,她爹起初曾专门给她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公寓,她都逼着她爹挂牌租出去了,悦莹说过:“走读哪里有住寝室好啊,住寝室才叫念大学呢。”
  我也爱住寝室,因为寝室里有悦莹。我和她在刚进校门搞军训的时候,就一块儿被晒晕,那时她就慷慨地把她的防晒霜借给我用,整个军训我们用掉整瓶名牌防晒霜,最后还是晒得和碳头一样黑;我们一起买水打饭,上课做实验,去西门外吃烤鸡翅喝鸳鸯奶茶;冬天的时候我们避着管理员用暖宝宝,夏天的时候用电蚊香;我去自习总会替她占座。上大课的时候她也会给我留位置。
  我们都是独生子女,可是在我心里,她像我自己的姐妹一样。她从来没有瞧不起我,即使我骗她,即使她妈妈的死让她耿耿于怀,可她仍旧选择相信我,并且在网上替我辩白。这样的朋友我只有一个,我一直觉得庆幸,她比我要幸福得多,她可以遇见她爱的那个人,并且两个人携手同心。我一直觉得她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我这一生已经非常惨淡了,幸好我的朋友,她要比我幸福得多。我失眠了整夜,第二天早晨我一起来就用冷水洗了个脸。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眉眼已经黯然,看不出有任何青春的气息。
  这三年来的经历比三十年更难熬,我二十一岁了,可是心已经老到如同七十八十。从前我一直恍惚觉得,总有一天一觉醒来,我会生出满头白发,然后这一生都已经过去了。
  我走回桌子边坐下,出了一会儿神,然后把手机拿过来,拨了电话。这个号码是我第二次打,上次他没有接,这次也没有我收拾书包上课去,上午有四节课,排得满满的,每一节都是必修课,第三节课后我的手机在书包里震动起来。屏幕上的号码非常熟悉,我从来没有存也知道是谁。
  我看了眼讲台前的老师,她正在奋力书写计算公式。我从后门溜出去,一直跑到走廊尽头才接电话。我跑得有点喘,听到莫绍谦的声音时还有点恍惚,觉得自己又重新陷入某种梦境。我一直以为他不会再接电话了,没想到他还会打过来。
  他单刀直入地问我:“什么事我有点讪讪的?”
  “你有没有时间,我有点事想和你见面谈。”
  电话那端有短暂的静默。我想他大约打算挂断电话了,毕竟我们的关系从来就不愉快,而且上次我还在病房里那样痛恨地骂他,过了一会儿我才听到他问秘书,似乎是在问行程安排。这个时间他应该是在办公室,背景非常安静,连秘书的声音我都可以隐约听见。
  “我明天下午过来,你如果有重要的事情的话,可以到机场来见我。”
  我急着问他:“你大约是几点的航班三点或者四点?”
  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明天下午我没有课,可以去机场,可是三点是航班起飞还是降落时间?我拿不准主意,只好决定到时候吃过午饭就去机场守株待兔。
  我向赵高兴要三份合同的复印件,我说我有个亲戚是做生意的,想拿给他看看想想办法。赵高兴估计也是急病乱投医,没多问什么就把合同都复印给我了。
  第二天中午一点我就到了机场,一直等到天黑也没有等到莫绍谦。我不知道他会从哪个航站楼出来,我去柜台查,不知道航班号也不知道航空公司,什么都查不到。我打他的电话,已经转到了信箱。
  呼天黑地的时候我坐了机场快线回去,他放我鸽子也是应该的,毕竟我现在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上次我还把他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机场快线坐到了终点,我才觉得肚子饿。本来想去吃东西,又觉得没有胃口。地铁出口有不少的士在那里兜客,有人招呼我:“姑娘,坐车不?”我本来摇了摇头,忽然又点了点头我打车到了公寓楼下,这里是酒店式的管理。
  门童上来替我开门,他显然还认识我,对我露出一个职业笑容:“晚上好!”
  大门密码我还记得,搭电梯上去后我却有点迟疑了。不过既然已经来了,也没必要再犹豫。
  我按了门铃,没一会儿,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佣人,后面跟着管家,见着我似乎也不甚以外,甚至还笑眯眯地:“童小姐回来了。”
  我很讨厌他的这种说法,可是我又不能不问他:“莫先生回来没有?”
  “莫先生刚从机场回来,现在在洗澡,童小姐要不等下他。”
  我坐在客厅里等莫绍谦,佣人给我端了盅燕窝来,这还是原来的做派,原来晚上的时候厨房总预备有。燕窝是专门给我的,我有时候吃,有时候不吃。我很客气地对佣人说:“麻烦给我换杯茶。”茶端来我也没有喝,我只是怔怔地想着事情,连莫绍谦下楼我也没发现,他走到我面前我才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他。他明显还要出去,穿着西服外套,转头问管家:“司机呢?”
  我硬着头皮:“莫先生,能不能麻烦你给我十分钟?”
  他不置可否,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我抓紧时间将事情简单地向他描述了一下,然后把那三分合同都拿了出来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但我也没有别的朋友。“如果可能,能不能麻烦你看下,哪个比较有操作性,起码可以让赵高兴少走点弯路。”
  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更没接那三份合同:“我没兴趣多管闲事。”
  我几乎是低声下气:“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但我只有悦莹一个朋友。”
  “我说了我没有兴趣多管闲事,你可以走了。”
  我咬了咬牙,到如今山穷水尽,还有什么道路可言:“如果你答应帮忙,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地上铺的地毯很深,一直陷到脚踝,绒绒的长毛像是一团团的雪,我知道自己送上门来也不过是让他羞辱罢了。果然,他在短暂的静默之后,忽然放声大笑:“童雪,你可真是看得起你自己。你把你自己当成什么?天仙?你觉得我离不了你?你从前对这我恨不得三贞九烈,光自杀就闹了好几回,没想到为了所谓的朋友,你还会跑来对我说这种话我。”
  知道结果就是这样。我并没有抬起头来看他,省得让自己更难堪。我甚至牵动嘴角,想要苦笑:“你说得对,我真是太看得起我自己了。”我抓着那几份合同,有些语无伦次地向他告别:“对不起,莫先生,打扰你了。”
  我并不觉得后悔,能想的办法我都已经想过了,我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哪怕得到的只有羞辱。我有点筋疲力尽地想,也许赵高兴自己还能想出别的办法来。
  我搭电梯下楼,这附近全是高档住宅,基本没有出租车过来。我也没有心思等出租车,只是低着头沿着马路往前走走了不知道有多远,忽然有人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莫绍谦,他的眼睛在黑暗里显得越发幽冷,声音更冷:“你还打算去找谁没有?”(﹎."滣ル为你整理)
  我丧失了一切希望,只觉得心如死灰,“我自己命不好,谁也不会帮我的。”
  他摔开我的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反正他也不会帮我,我转头走了两步,回头看他。还站在那里,路灯将金色的光线撒在他身上,他还是衣冠楚楚一丝不苟的样子,即使站在路灯下都不显得突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站在那里不动,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追下来。我从来都不懂他,他太高深莫测,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去揣度的。
  我刚走了一步就被他重新拽住了,几乎是将我整个人拖到他怀里,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狠狠地吻住我。
  从前他也会吻我,就像今天这样,带着野蛮的掠夺气息,霸道席卷得令人心悸。我闭起眼来任由他为所欲为,反正三年我都忍了,再忍一次也没有什么他停了下来,我睁大眼睛看着他
  “一个月。”他的声音里隐隐带着某种厌憎,仿佛是在痛恨什么,“你再陪我一个月。”
  “你看下合同吧。”
  我根本没有情绪的起伏,“三个合同都不是那么简单,要不找你的律师看看。”他的胸口微微起伏,我知道自己很贱,我觉得已经无所谓了。他或者需要拿我来气慕咏飞,他或者现在仍旧需要我。但我和他的交易从来都不愉快,从一开始到现在。我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他拿我的舅舅来威胁我,三年里我们无数次假惺惺,在对方面前相互压抑着杀死对方的冲动,直到最后撕破脸。可爱死后,在医院里,我们彻底撕破了脸,但我没想到自己还是不得不回来求他。我没有指望他好好待我,我反正已经自暴自弃了。
  令我觉得意外的是,当天晚上他并没有碰我。他睡主卧,我睡在自己的那间卧室里。离开这里太久,我无半点睡意。衣柜里挂满了我的衣服,连梳妆台上都还放着我的化妆品和梳子。我原以为他会让人把这些东西都扔掉了,没想到一切依旧。桌上花瓶里面插着满满的紫色风信子,莫绍谦似乎很喜欢这种花,可是他的房间里从来没有花,倒是三年来我的房间永远都插着这种花,我都看得腻了也不曾换过。
  有时候他就是这样霸道,非要将所有的一切烙上他的印记,或者他早想过我会回来,甚至悦莹的事情根本就是个局。资本家与资本家是一伙的,谁知道悦莹的父亲是否与他相识,我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了。但哪怕是圈套,这一切也是我心甘情愿。
  早晨我起来的时候,莫绍谦已经走了。合同他并没有看过,他也没有留下半句话。我觉得很忐忑,事情不像我预想的样子,我一点把握都没有。
  司机送我去学校,在去学校的路上我想出了一个主意。这天的课上完后我就跑到宠物市场去,但令我没想到的是,萨摩耶竟然那么贵,小小一条幼犬就要一千多,将近两千块,我卡里的钱不够,还差三百,磨了半天人家也不肯卖给我。最后看着我都要哭了,老板倒噗地笑了:“算了算了,你这么喜欢这只,我贴点利润卖给你得了。”
  我把那只还在哆嗦的小狗抱在怀里,一路兴冲冲回去。
  那天晚上莫绍谦却没回去吃晚饭,大约是由应酬吧。厨房给我做了饭,我也没多少心思吃。我一直看电视,看到十二点,他也没有回来,我只好上楼去洗澡睡觉,刚睡下没多大会儿,忽然听到楼下有动静。我知道是莫绍谦回来了,所以我连忙爬起来,抱起已经睡着的小狗迎出去。我在走廊里遇见莫绍谦,他走路的样子不太稳,明显是喝高了。我从来没见过莫绍谦喝高,所以一时有点发呆。
  他也有点意外地看着我,看着我怀里的那条狗:“你怎么在这儿我买了条萨摩耶?”
  我把小狗抱起来给他看,“你看,和可爱小时候很像吧。”
  他突然就翻了脸:“别提可爱!你以为你是谁---你买狗做什么?你想拿这个来讨好我?你把我当傻瓜?知道我会当傻瓜,你知道我会当傻瓜所以你才来找我。”
  他的眼中怒火幽暗,似乎对我有着某种切齿的痛恨,“你别欺人太甚,也不要太得意,我是傻瓜我自己知道,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我有点呆呆地看着他,我没想到他会生气。我以为他会喜欢狗的,可是他一伸手就推开了我:“滚开。”
  由派派小说﹎."滣ル手打
  如需更多好书,请上
  我被他推得撞到墙上去,小狗}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拿以色列客户钱不发货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