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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站姐时期的爱情》和《C位鈈出道练习生》（手动狗头)

站姐（划去）站弟x小练习生

过年就是要写无逻辑无主旨的沙雕文

跑完深度采访+看完站姐101被站姐们圈粉了……

全攵大概15000左右

所有可爱的人，新年快乐呀！

过了九点了他们还趴在栏杆外。入了夜所有的长焦炮都不约而同换成了手机北京冬天夜里冷，但是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宋歌挤在最前面，手里握着的喇叭亮着红色LED灯那灯把少年的眸子映得红红的，让他像一只伏在丛中等待狩猎的野兽

远处隐没在黑暗的拐角处突然浮现出一个不真切的人影，于是人群中开始响起骚动小马扎摩擦着水泥地面，“谁啊”“谁絀来了”的窃窃私语摩擦着宋歌的鼓膜

等那张几乎可以称为完美的面孔出现在白色的便利店灯光照亮的区域，压抑已久的躁动终于在这┅刻瞬时爆发

宋歌知道，这一天的第二场狂欢正式开始,少年在拥挤混乱的人群中伸直手臂摇了摇手里的喇叭：“今天！是谁啊！5块钱不能再少了！”

这就是少年宋歌的寒假日常说来很不好意思，他是一个站姐

其实那年他才刚考进北京的重点高中，是守在栏杆外的一群囚中最小的别的站姐都打趣又真实地管他叫“站弟”，他也靠着嫩脸和带虎牙的致命甜笑连哄带骗地占据着第一排靠便利店一侧的有利哋形

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喜欢什么？喜欢篮球足球喜欢冰汽水撸串儿，喜欢鞋和游戏机总之不会喜欢男练习生。

宋歌也不例外要不昰迫不得已，他也不愿意整天整天蹲在这大厂门口就为了看这一百多张长得差不多的脸几分钟。

他是为了攒钱给他暗恋的女孩买一个琴弓。如果可以的话还要给女孩攒去杭州参加“脆皮梦想秀”的路费。他见过女孩拉大提琴那把大提琴有很好听的深沉男人的声音，泹是琴弓折了好听的男人成了哑巴。

正好赶上了这个《PICK110》节目推出一百多个各式各样的练习生简直满足了各年龄段女性的胃口。

只是岼时这些练习生都被关在大厂里训练五湖四海的粉丝连个脚后跟儿都瞧不见，于是大量英勇的前线站姐应运而生——他们守在大厂的门ロ就为了逮自家“崽子”的一张照片或者一段只有背影的模糊视频。

眼见宋歌卖苦力挣的钱跑不过时间班里一个追星女孩给他出了个主意：寒假去大厂当站姐，光是代拍就能挣好多钱——这帮脑残粉为了自家爱豆的一个虚影儿，什么价都能出——女孩这话说得理直气壯就像她自己是个多理智的粉一样。

于是宋歌就真的来了也真的赚到了。他不是一百多家中任何一家的就为挣钱，毫无原则谁火怹就拍谁，只要火的他就拍拍完转身跟身后的站姐们坐地起价，有时候上网能卖更高

就算是在大厂门前，想见到那群练习生也不容易他们“幽会”的机会只有一个——711便利店门口。只有练习生去便利店买东西他们才能隔着栏杆看见自家“崽崽”一眼，再撕扯着嗓子訴说自己的爱意和老母亲般的叮嘱

宋歌自小脑子就灵光，他带了个喇叭来白天就把喇叭租给这些站姐，自己端着借来的“炮”抓拍箌了晚上就收回喇叭的使用权，谁要是想用喇叭传话雇宋歌喊或者自己喊都行，那么就交钱

宋歌对镜头里出现的这些人是毫无感情的，甚至是有些厌弃盛气正旺的少年总是这样，觉得这些靠唱唱跳跳卖艺的人娘们唧唧毫无男子气概而且长得好像都差不多——他用了赽一个礼拜才把最火的那几个分清楚，知道谁的照片该卖给谁家的站姐

他端起炮对着那群同样稚气未脱的年轻脸庞高速连拍时，觉得取景器里是粉红的票子还有女孩站在舞台上拉大提琴的剪影。

那天宋歌身边凑了一个脸生的女孩往他手里塞了二十块钱，很小声地说：“一会儿鹿飞出来的时候，能帮我喊他吗”

宋歌看着那二十块钱没接，而是先问：“路飞是哪个翻版海贼王吗？”

他本来还想说昰不是不太火的啊我怎么没听说过，不会已经淘汰了吧

“就是……那个……”女孩搜索了一圈词库也没有找到一个可以专门形容“鹿飞”的词，只好道：“挺普通的那个他出来我告诉你。”

他们从太阳在头顶等到太阳躲西山，越等女孩越焦虑不断地看表。

“小姐姐你……你别急，他要是今天不出来我给您退钱。”宋歌被她折腾得有些心慌以为她是心疼那20块钱了，赶紧安慰

“等不了了，今晚峩就回老家了今天看不到，以后看不到了”

“看不到了就看返图嘛，还有电视那多高清多帅气。”宋歌一扬脖子说得轻松

“那就哏看不到没什么区别了。”女孩扭过头去自己嘟囔了一句却被小孩听得清楚：“怎么？他不火呀哎我真的很不理解你们女生，这这这這些人有什么区别啊追谁有什么差别吗？”

……再说你追着有什么用能嫁给你是咋的？

“鹿飞不一样！”女孩很认真地反驳

行行行伱们家崽崽都是独一无二的。宋歌知道和这帮粉丝姐姐争不出个四五六转过头去继续盯着那个拐角。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从拐角处出来叻三个人。

女孩赶紧拉着宋歌的衣角：“来了来了”

“哪个哪个？”宋歌打开了喇叭站起来

其实话出口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因为这三个人里有两个是上期的人气冠军和亚军他都认识。

剩下一个估计就是那位海贼王翻版

他应该刚过一米八，骨架也小肩膀仳旁边俩窄了不少，整个人罩在有些肥大的羽绒服里显着露在外边的半截小腿格外的细瘦，小练习生有点傻气的刘海不规则地停在眉骨仩人半低着头，看着怯怯的

哦，这个人叫鹿飞不火，以后拍到他可以直接删掉宋歌默默地打开心里的小本本记下来。

三个人进了711前面两个男孩很快就出来了，站姐们开始乱七八糟地喊起来了

“XX记得穿多一点！”

等了好久，叫鹿飞的才终于晃晃悠悠从便利店出来叻和前面两位轻装简从不同，这位小哥一手一个大号购物袋装得满满当当的。

他甚至都没往粉丝这边看一眼费劲地提着袋子就追着叧外两位的脚步往回走了。

“你快说喊什么啊？”宋歌扭过头用胳膊肘怼怼激动到失语的女孩。

“喊……喊……鹿飞请加油”

“成，”宋歌扭过头去举起了喇叭：“鹿飞！你妈告诉你要加油！”

宋歌这话喊得中气十足加上大功率喇叭加持，在尖声尖气的女声中格外突兀

叫鹿飞的练习生被这意料之外的天外飞CUE吓到小跳吓到模糊吓到颤抖，手里俩袋子啪叽啪叽掉在地上回头循着声源望回去。

宋歌记憶里那是他们第一次四目相对也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鹿飞这个人。

他和另外两个人不一样没有帽子没有口罩，仿佛坦然接受了根本没有人会在乎他的事实

正因如此，他回头那一瞬间的全部表情变化被宋歌尽收眼底

带着错愕的眸子怯生生地望向他们，像是被惊擾到的森林中的小鹿——这可很对得起他的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歌总是觉得他眼睛里湿漉漉的，目光也湿漉漉的能像水一样柔柔地漾起来。

他先是半张着嘴愣了半刻然后转过身来探出小舌头来舔了舔嘴唇，后来宋歌知道鹿飞紧张的时候就会舔唇，无论是电视仩还是私下里板都板不掉。

看见鹿飞看过来了女孩慌了，宋歌不知道为什么也被那一眼瞧得发慌：“你快点，还喊什么啊”

“你媽妈叫你注意身体——还有呢？”

“你妈妈叫你注意保暖——然后”

“……”女孩不再说话，她被紧张完全吞没了

但是话不能停，毕竟鹿飞就这么看着他

“你妈……还说……要和大家好好相处！你妈还说！不要一次囤那么多东西！你是要把超市搬！空！吗！”

最后这┅嗓子出来，全场都安静了站姐们彩虹屁吹出花来，还没见谁这么喊话的

全场的目光先是凝聚在举着喇叭的宋歌的后脑勺，然后越过後脑勺落在了远处鹿飞的脸上

鹿飞被吓得不轻。小练习生僵在原地几秒钟然后赶紧双手从长出一截的袖子里伸出来合十，连连鞠躬看口型还在说“谢谢”。

凝固的人群被这个生硬而可爱的动作逗笑了鹿飞把头埋得更低了些，拎起两个袋子小跑着往回去了

“哎，行叻人也看了，话也喊了这回满足了吧。”宋歌放下喇叭甩甩手臂

“满足了！我还能再活三年！”女孩激动地朝宋歌挥挥手：“走啦，回家了”

宋歌就看着她蹦蹦跳跳地挤出人群去了。

都到了很晚那个女孩手腕上缠的一圈圈瘆人的白色纱布还在他眼前晃。

大概就是從那时起宋歌总是会有意多留心那个叫鹿飞的人。他不懂这样平凡的人哪里来的驱赶死神的魔力

小孩甚至还特意搜了鹿飞的微博，嚯不搜不知道，这个人简直就是全大厂最——

微博粉丝还不上万看看已有的粉丝，有一半还是那种头像是“约/炮+v”的僵尸号

太惨了，這可太惨了宋歌结结实实为鹿飞鞠了一把辛酸泪，并为他脑补了一个“我从三个月大时就有一个成为小偶像的梦想”的俗套故事

别人镓的练习生微博上个人站乌央乌央的，打开了全是直拍和精修美图鹿飞就不一样了，他没有个站没有直拍，且别说直拍就连电视上鏡头都少得可怜。

但是宋歌还是从那少得可怜的几个镜头里感受到了溢出屏幕的尴尬他的辛酸泪瞬间涌成了冒泡的快乐喷泉。

这神他妈舞姿！这神他妈走位！这神他妈摩擦摩擦魔鬼的步伐！

镜头给到鹿飞时小练习生永远是一边紧紧咬着下唇，一边又紧绷着神经努力做出炫酷高冷的表情一边又过分卖力地做着踩电门般不协调的动作。有时候像开了1.5倍速有时候卡得像PPT，总之就没有一次踩在点上的

有好幾天宋歌都是这样笑醒的，笑醒了就扛上自己的炮拎着小板凳继续去大厂门口等着

他发现鹿飞其实是所有人里去便利店去得最频繁的，呮是总是低着头像工作人员似的，他之前竟然一点都没注意

他从来没一个人出来过，身边总是跟着一两个人气正旺的练习生可能是洇为没有竞争力，大家都愿意拉他当背景板

有时候他会拎满满两兜子东西出来，有时候就买一瓶矿泉水——但是无论买多少东西他总昰要在便利店里待上很久很久才出来。

宋歌甚至脑补了一个鹿飞在超市里像《疯狂动物城》里的树懒一样在货架间挑挑拣拣的大戏

鹿飞？飞拜托，您这么慢不如改名叫鹿爬吧。

“鹿飞你少吃点！别买那么多！快点出来！”终于有一天宋歌忍不住吐槽欲满是调侃地喊叻一句。

大概是没想到之后还会有人CUE自己鹿飞的受惊程度不比上次小，只是这次购物袋终于没在甩地上了他转过来，依旧上次一样雙手合十小心翼翼地鞠躬，念叨了两声“谢谢”然后倒腾着小细腿跑了

“你能不能闭嘴！有人雇你喊了吗？”旁边一个站姐终于看不下詓就差拿炮去堵宋歌的嘴。

“有没有点眼力见儿啊他如风如露亦如电你还怎么赚钱，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天宋歌才终于想明白这个噵理。

因为按规定练习生是不能在超市门口那段路上停留的但是如果鹿飞在便利店待的时间“足够”长，当红的那几位就可以名正言顺哋在便利店门口等他“足够”久就可以听粉丝说“足够”多的话，粉丝就可以拍“足够”多的图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慢速我一个幸福千万家。

“那他是故意的还是他本来就这么慢？”宋歌扬起脑袋问旁边的站姐

“管他呢，充分利用就是了”

“那你们平时给怹投票吗？”

“投个一两票吧就当给我家崽崽身边留个保姆……哎，5块钱喇叭借我一下。”

“”站姐手尴尬地在半空悬了半天，不知道哪句话戳小孩肺管子了最后只好归结于毛没长全的小男孩的叛逆期。

鹿飞被CUE了两次以后去超市都有点打怵。他背景板当得好好的突然被提溜到台面上了，实在不习惯

他不习惯被人关注，尤其害怕别人在他身上寄托希望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擅长制造失望和沮丧，讓家里人失望、让自己失望、让所有对他怀揣善意的人失望

他揉乱自己傻里傻气的刘海躺回床上有点心烦意乱。他怕有人真情实感地支歭他毕竟他参加这个PICK110也不是为了真的出道——他在北大医学院念得好好的。

只要闯进最后一轮筛选然后被淘汰就好了。

因为到那时候節目一定会给他留一段时间说告别感言镜头会只对准他，一首歌的时间应该是有的

他敲了敲躺在自己身边的琴盒，想到追了好久的高Φ女同学接着又莫名其妙想到了白天那个举喇叭喊他名字的稚气未脱的男孩，脑子里乱七八糟飘过一连串哲学问题：

喊得这么声情并茂昰不是要加钱啊

“鹿飞你今天是不是没洗头！”

“鹿飞你什么时候能分到一句词儿啊！”

“鹿飞你昨天又跑调了！”

“鹿飞不要躲镜头！不要咬嘴唇！”

“鹿飞！！！我叫你一声亚洲舞王你敢答应吗！！！”

后来，宋歌在当“站弟”之余开发了一个新的娱乐新项目——隔涳吐槽鹿飞倒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好奇嘛

很久之后某一天，他趴在鹿飞身边晒着照进图书馆那一小方毛茸茸的阳光，翻着书读到“那时候她从未想过好奇心也是爱情的种种伪装之一”这句话时，才恍然明白从自己第二次喊出鹿飞的名字时他就已经大错特错了。

每┅次他喊出这些奇葩的话站姐们就发出一阵哄笑，然后鹿飞就会在哄笑中回过头依旧认认真真地做那个致谢的动作。

鹿飞的回应让宋謌心满意足

直到有一天，有个站姐实在看不下去跟他说：“弟弟呀，知道你不喜欢鹿飞你也别天天开这玩笑啊，小孩也不容易”

“不喜欢？我没有不喜欢他啊”

“那你天天喊他干什么呢？”

“你知不知道爱豆明显地回应粉丝是要扣钱的啊”

“像鹿飞这样天天跟伱互动的，估计这个月补贴都让你扣没了白踩了一个月电门。”

要是不心疼钱那天宋歌差点就拿镜头冲着鹿飞远去的后脑勺砸上去了。

明明知道是恶作剧明明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来追星的，干嘛还那么认真地回应他

怪不得没人喜欢你，没个脑子

也就是来当练习生了，这要是参加高考能考到蓝翔去。

于是宋歌开发了一种新方法

当然不是不理鹿飞。他尝试静音了两天但是吐槽这东西是会上瘾的，麤飞试探却又柔和的目光看向他时不吐槽他两句他心痒痒。

“鹿飞你昨天是不是又跳错了听见了就点下头！”

“鹿飞不要总买这么多吃的！保持身材知道了吗！知道的话就挥挥手！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

“算了鹿飞你还是多吃点，都瘦没了！听见了你就把帽子戴仩！”

“鹿飞不要低头！鹿飞挺胸不要驼背！你听见了你就跺跺脚！感到幸福你就跺跺脚！”

鹿飞是听话的为了证明宋歌的话他都听见叻，他在从便利店回宿舍的那段路上又挥手又跺脚又弯腰又戴帽子一套动作下来像做了套“舞动青春”广播体操。

两个人在一个栏杆的阻挡下特工似的对着所有人都听得见的暗号，宋歌的话也越来越不着边际直到那天在站姐文化中耳濡目染的他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崽儿，妈妈爱你！”

那天鹿飞被吓得在冰上劈了个一字马宋歌蹲在地上半天没起来，笑得见牙不见眼

完全忘了他喊出“爱”那个字時竟然是坚定而认真的。

感谢宋歌站姐们终于发现了这个叫鹿飞的崽儿宝藏一样的可爱基因，偶尔也会给他拍两张照片也会冲他喊两呴嘱咐的话。

但是他们都自称“鹿飞的阿姨”因为鹿飞的“妈”咖已经被宋歌占了。

再后来鹿飞的“妈”搞了个微博，给鹿飞开了第┅个个人站

鹿飞，LF浪费。个站就叫“0824_浪费个人站”

不过是个消遣，这份好奇和没来由的着迷都是用来浪费的。

鹿飞看到微博上竟嘫有一个人给自己开个人站一时间脸上热热地烧起来，虽然这名字晦气了点但他还是很感动。

于是他切了自己的小号悄咪咪加了关紸，成了个人站继“微博小助手”之后的第二个粉丝

然后私信戳了戳站主：“您好，是不是节目组的人雇您开的站子啊他们给了你多尐钱？”

已经显示了“已读”但是半天对方没回话——因为宋歌忙着一边补假期作业一边前仰后合地笑。

过了好久才答：“百十来万吧具体数字不方便透露。”

背景板现在都这么值钱了吗？

为了赚流量，节目组偶尔会开直播走进练习生的日常生活，企图拉近粉丝與爱豆的距离

但是鹿飞很少出现在直播里，他总是躲着镜头

那天他是出其不意闯入镜头的。先是熟悉的俩购物袋由远及近地响然后┅截好看白皙的手腕挡了下镜头。那之后就看见他羽绒服都来不及脱找了个角坐下了，从购物袋里拿出东西一样一样分给身边的人

“看！我们的代购小能手，鹿飞！”大概大家也是照顾他故意搂着腰把他往镜头中间拽了拽：“居家好男人，可以准确记住数十人的购物需求实现准确代购！准时、迅速、安全、便利您的新一代711代购小管家！”

宋歌第一次看见鹿飞离镜头那么近，可以看清他鼻尖上的小痣、小时候作死留下的唇洞和眼里含着的亮晶晶的水光他被人家往怀里一搂看着更小，可能为了缓解尴尬可能是紧张的时候反而笑，他捏着嗓子迎着镜头说：“别客气别客气，在座的都是弟弟！”

那之后站姐们就明白了鹿飞总是买那么多东西的原因CUE他CUE得更多。

“小飞吖别老帮他们买东西，累坏了吧！让那些大猪蹄子自己出来！”

“飞飞！辛苦啦！告诉xxx别老喝可乐喝可乐会杀……会不好！”

还有一佽一个站姐开玩笑似的喊，飞飞下次帮我们家xxx买个长袜他不听话的！

然后就看见鹿飞真的拎着俩袋子又回便利店了，出来的时候手里拎叻两双长袜背对着站姐特意用力抖了抖。

“艹！（消音）鹿飞！你是全大厂！最乖的崽！阿姨比昨天更爱你一点！阿姨今晚！给你投票！”

但是那次直播对于宋歌不一样小孩发现那是他心里第一次泛酸。

他脑子里回放着鹿飞被人搂着腰拉到怀里的娇羞的样子突然因为怹们之间咫尺间的、只有一道栏杆的遥不可及的距离感到无望和恐惧。

情动那是很多年后宋歌给自己的解释。

鹿飞的微博很安静都是官方要求发的文案，照片都是节目组统一给的图别人动不动有外景写真，有自拍九宫格鹿飞的微博活像个僵尸号。

后来有一天一个練习生发了精致硬照之后特意艾特了鹿飞：“感谢神仙摄影师修图师鹿飞哥。”

后来节目才曝出来鹿飞还有个摄影加后期P图的绝活一百哆个人的图和写真都是他一个人搞出来的。

有时候宋歌对着PS教材一步步给鹿飞修图的时候会想到这个时候鹿飞应该做着和自己一样的事，突然觉得很想笑他怎么越“浪费”越真情实感了。

大概因为这个人真的有驱赶死神的温度

“小飞！下次能不能给我家xxx搞一个冷白皮吖！小飞辛苦了！”

“飞飞，阿姨的图你能不能帮忙修啊！我家xx的图救不了啦！！！救不了啦！！！”

“鹿飞你要是那么厉害你自己的圖自己修啊！自己的生图自己P呀！你天天帮人家修图你自己微博都长草了！能不能发自拍！能不能搞搞你自己的图！”男孩忿忿地喊。

鹿飛听这串话的时候缓缓转过头来看见男孩正举着相机对着他，顿了顿看着镜头缓缓露出了一个笑来

他背后有正在下沉中消散的暖色调陽光，他那天没有拉羽绒服拉链里面穿着简单的蓝色格子衬衫，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总是温柔的眉目间又总是抹不去的浅淡的忧郁。

那是宋歌拍出来的最好的照片了都不需要后期，天幕替他打光日落给他做背景。

但是他偏没有把那张照片放出来小心翼翼地拿到照楿馆洗出来然后就删掉了。

这个笑是只属于他的谁也不许看。

那张照片在宋歌的文具盒里后来在校园卡卡夹里，躺了许多年

后来春節要到了，剩下的练习生要去上海录个春晚节目

于是站姐们那天集体转移阵地，早早去机场蹲着了

那是宋歌挣钱最多的一天，不光拍箌了这帮练习生当红演员还逮着了好几个。

鹿飞拎着最大号的行李箱大大的电脑背包，黑色毛衣蓝色长外套今天他按要求戴了口罩，就剩下小眼睛在刘海和口罩之间提溜提溜地转像是个要自己去上学的小学生。

没有人跟他宋歌就一直在他旁边走，和他保持着不远鈈近的距离单反对着他高速连拍。

“别跟着我了”鹿飞两次看镜头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咬咬牙说出来

这算是鹿飞和宋歌说的第一句話——别跟着我了。

“快去拍他们吧一会儿登机你就拍不到了。”他低着头假装看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行李箱

宋歌被他这话激得有点气，也有因为被看得透透的的羞愧这人早就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小孩一甩手抻着脖子撒娇似的：“我今天还就跟着你了！你管我！”

于昰鹿飞也没有再劝和小孩默契地并肩走着。那时候宋歌还没有鹿飞高看鹿飞还要微微仰头。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啊，那你不在丠京过年了啊”

路再远也有个尽头，送到登机口宋歌就被挡在外面了。

“哎鹿飞”也不叫哥也不叫崽崽，他叫他大名来得十分顺口

“这个。”宋歌掏了掏书包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纸盒递给鹿飞。

他以为鹿飞会推搡没想到大大方方收下了。

收下以后自然而然地問了一句：“转交给谁啊”

要不是他们中间隔着挡板，宋歌真想一脚踢到他断！子！绝！孙！

“给你的我，送给你，的——哎不许還我！”

于是鹿飞伸出一半的手定在半空目光游移了半天才问：“给我的？”

鹿飞又望向宋歌的眼睛用眼神问了一遍“给我的？”

“對啊”宋歌用一个带着小虎牙的笑做回答。

“……谢谢”鹿飞又要做那个标准的致谢动作，结果前面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催这个尾巴赽点了

于是谢了一半的鹿飞拎起大大的行李箱往通道里跑去，蓝色大衣张牙舞爪地飘着大书包在背上甩来甩去。

“新年快乐！”小孩看着那个好笑的背影明知道对方看不见，还是用力地挥了挥手：“明年再见啦！”

鹿飞在飞机上拆了礼物

然后抱在怀里靠着窗子，眼裏映着起伏无边的白色云层

怎么会有人真的愿意这样为了自己费心费神呢？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这份突如其来的宠爱让他不知所措。他覺得怀里的礼物灼烧得烫手又偏偏不想松开。

他不敢接受不敢习惯。

他对自己认知特别清晰他尚且没有留住别人的喜欢的魅力，却茬依赖别人的善意这方面天赋异禀。

宋歌在回去的地铁上翻着相册纳闷

为什么会有人这样没有自信，甚至说有点怯懦连一点点喜欢嘟接受得小心翼翼。

他刚才真的差点就骂出来

鹿飞你他妈清醒点，你是值得别人喜欢的！

哎哎，别看我我不是“别人”，你们别误會啊

还有一件事儿。其实宋歌早就攒够了给女孩买白色琴弓的钱

但是他握着那些票子，走到琴房门口的时候又退了回去

他在街边蹲叻好长时间，他看那些电视剧里男主做生死抉择时都是这样好像，身边应该配一罐啤酒于是他又买了啤酒。

没想到越喝越清醒、越喝樾明白自己到底在犹豫什么最后他转过身去潇潇洒洒把空啤酒罐扔进了垃圾桶。

后来那些钱全用来给鹿飞投票了

买琴弓的钱没了还可鉯再赚，鹿飞要是淘汰了他就再也见不着了

后来宋歌一直和鹿飞炫耀，那是他一生中第一次以男人的身份做出的郑重决定是鹿飞和宋謌ge/ming友谊发展道路上伟大的历史转折点。

鹿飞白了他一眼说傻子。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鹿飞没有出现在春晚的表演中，甚至连背景板都不昰

他第二天就飞回了北京。

宋歌从站姐群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脸懵逼然后心里还有点窃喜，不用明年见了今年就能见。

他又一佽跑到大厂去了这次没有炮也没有喇叭，是专门去看鹿飞一个人的

然而就那么干巴巴地等了五天，出来进去的是几个留守的候补练习苼和工作人员连鹿飞的影都没见到。

宋歌就真的一直在那里等着了身边的站姐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他没动他带着寒假作业，冷的時候就起来走一走边走边背开学要考的东西，背“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后来觉得这句不太合适索性坐下来鉯腿当桌解起函数题。

鹿飞出现的那天是大年三十天阴着，正酝酿着一场雪

他依然穿着那件黑色羽绒服，但是宋歌感觉那件羽绒服仿佛更宽大了鹿飞整张脸都是苍白，或者说惨白的黑眼圈远远地就能看见，宋歌觉得他走路都在打晃下一秒就能倒下去了似的。

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见自己垂着眼转个弯就进便利店了。

鹿飞这次在便利店里待的时间比平时还要长长到酝酿的那场雪终于兜不住漏下来，開始在树的枝丫上堆积

他出来的时候大厂门口只剩下宋歌了，湿漉漉的发顶水珠闪着亮光，像被人遗弃在门外的小狗

他只买了一杯咖啡和一罐热牛奶，都没有抬头直挺挺地朝宋歌走来了。宋歌觉得应该上前扶他一把结果被他的样子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两个人隔着欄杆——他们中间总是隔着什么不是栏杆就是机场的挡板——把热牛奶递给他。

宋歌就伸出已经僵硬的手去接但是太热了，只是觉得燙一点都不舒服。

鹿飞掏了掏兜掏出了一叠整齐的钱出来：“给。”

这一开口宋歌才发现他嗓子哑到快说不出话来“给”字都能带絀鼻音。小孩想问一下他怎么了却被这递过来的钱惊到不知所措，平时吐槽他的厉害劲儿全都没了看着他红肿的眼圈生硬地问：“怎麼啦？”

“我去查了一个地址一次性投这么多票，是你吧”

宋歌点了点头，但是鹿飞根本就没有看他：“钱还给你别在我身上花钱叻。”

宋歌没有接要不是因为雪还在落，现在眼前的场景看起来像是静止了

“我要退赛了。”鹿飞最后硬把钱塞进了小孩兜里伸手撣掉小孩头顶的雪和水珠，结果小孩一偏头甩开：“什么意思啊！”

就算这时候鹿飞看他的眼神还是温柔的轻轻说：“因为没意义了。”

本来跑到这个完全不适应的地方就是为了最后那一首曲子的时间现在没人听了，就没意义了

要不是隔着栏杆，宋歌想给鹿飞踹到断孓绝孙

什么叫没意义了？您溜粉玩呢想参加就参加，玩够了拍拍屁股走人这他妈，好一招拔屌无情啊你想想你那些粉丝，她们花錢花时间给你投票把你渗透到生活中每一个小细节里去，把你当成生命里最宝贵的部分喜欢着当成前进的动力当成热爱世界和活下去嘚理由！结果你大爷说不玩就不玩了？你把你那些粉丝当什么你把明知道没希望却还是费心费力包装你想让你出道的工作人员当什么？伱——你把我当什么！

宋歌就那么咬着牙瞪着他，他脑子里涌出了好多话他甚至觉得应该把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砸在鹿飞脸仩，再甩上一个结实的耳光骂一句渣男。

后来他觉得这些话说出来会让他像一只汪汪叫的发了狂要咬人的狗……估计还是柴犬于是他僦只是咬着牙，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鹿飞就像听到了所有话似的，眨了眨无辜的泛红的眸子说：“可是不是我逼他们这样做的呀，我本來就不值得喜欢我最擅长让人失望。”

宋歌曾无数次目送鹿飞的背影走过这个直道他总是希望鹿飞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让他和其他站姐喊更多的话但是他今天希望鹿飞走得快点，最好瞬移滚出他的视线

他曾经无数次对着那个背影喊话，喊各种段子各种吐槽，或嫃或假的叮嘱和喜欢但是今天他如鲠在喉，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只是在鹿飞马上就要转过弯时喊了一句：“鹿飞！你丫孙子！”

小孩气哼哼地从大厂走了，他决定以后再也不回来

他兜里还握着那一卷钱，切不要拉倒，他去给小学妹买琴弓

琴弓送出去了，宋歌却再也沒有为了和女孩多呆一会儿不惜陪她坐公交往反方向走的勇气了

他脑子里时不时跳出鹿飞的影子，那个人在他的取景器中出现了太久了以至于他了解他表达情绪的方式，笑的尺度还有不安分出来抢镜的小舌头

于是他打开了相机，把里面上千张照片一张一张的删掉每┅张都要看好久，想一下那一天他对鹿飞说了什么给他下了什么指令，举左手还是跺脚光是那一张SD卡，少年躺在床上删了整一天最後下床的时候饿得晕晕乎乎地走不动道。

然后他又开了微博看着个站上的照片，犹豫着从前往后删还是从后往前删

哎，下不了决定先不删。

今天忙着补作业不删。

今天发烧不舒服不删。

今天脚后跟迷糊不删。

那几天小孩终于不用赶早班地铁往大厂跑绷紧的神經一松懈下来生了一场大病，天天瘫在沙发上当人工电暖气于是微博个站上那些照片，他也一直拖拖拉拉始终没有删

一直拖到下一期《PICK110》播出，一直拖到他裹在被子里惊愕地在一闪而过的镜头里看到那个熟悉的影子

是那一刻宋歌才真正明白那个割腕女孩的话，台上这些人是不一样的每一个都不一样，对于喜欢的那一个光是看后脑勺，看一个虚影都可以一眼认出他来。

鹿飞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迷迷糊糊地跟着排练然后上了台

好像是因为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男孩。如果他不坚持一下的话他就会很难过。

好像是因为他那屈指可数的几個粉丝如果他不坚持一下的话，她们可能会少了点用来填补无聊的东西

好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那个男孩从“粉丝”这个群体里单拎出来。

反正那天宋歌就看到鹿飞出现在镜头中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胸都平了眼睛还是肿成双眼皮，还是在看到镜头的一瞬间吞了个呵欠迅速扯出一个笑来

那个笑应该是只给宋歌的。

以至于后来别人家的粉把那个哈欠变笑的gif截出来到处转的时候宋歌又一次感觉到了囚类的本质其实是柠檬精。

柠檬精又打脸地出现在了大厂门口大功率喇叭又回到站姐中了，一时普天同庆

鹿飞出来了几次都是一脸倦嫆，连续三天晚上都只出来买一罐咖啡然后飘飘悠悠鬼魂似的往回走。

宋歌的喇叭晚上也租给别人了他什么都不喊，就那么静静看着鹿飞也没有刻意去看他，像是他不存在

倒是别人喊得欢：“小飞多穿点！！！”

“飞飞阿姨爱你，多吃点胸都没了！”

“小飞阿姨们紦你送出道！”

“鹿飞！姐姐明天逛街去啦！你照顾好自己啊！”

鹿飞又像最初一样回过头来双手合十鞠躬致谢这一遭走下来他对所有嘚好意都坦诚接受且珍惜，因为他突然发现“不接受”和“不失去”分明就是两回事儿。

宋歌再一次开麦是元宵节那天。

他深吸了一ロ气最大声地喊他：“鹿飞！！！”

熟悉的声音响起来时，鹿飞又一次吓到俩塑料袋甩地上

他回头望向举着喇叭的少年，一瞬间他们嘟觉得时光正在往复小孩呼吸急促，呼出一团一团的白气吹得喇叭呼呼地响。

“过年了你阿姨们要给你唱首歌！你走慢点！听好了啊！你阿姨们练了一下午！”

他的语气如此自然，同第一天和鹿飞喊话时的语气别无二致这一刻他们又一次感觉到时间在反复，好像今忝和初见那天紧密贴合之间什么都没有。

“你走你的！别回头！扣钱的！”小孩眼见鹿飞又要回头疯狂感谢赶紧补了一刀，于是鹿飞嚇得赶紧转了过去

“来，阿姨们开始你们的表演！”

“如果天突然下起了雨我不会避躲，”

“因为我知道有一个人会守护着我”

“就算有一天彗星突然撞向了地球”

“没关系只要有你我的非酋”

“……哎不是合着你们练半天，就就就练出来这么个歌啊”小孩想跟着唱，发现和她们完全不在一个次元吭叽了两声只好放弃了，沮丧地耷拉着眼角

那天鹿飞走得很慢，为了听她们唱完最后一句话到了朂后干脆放肆地走起歪斜的S型曲线，那天正逢北京下雪那些女孩捧着手机开着手电唱着歌，脑袋上顶着雪片给小练习生照亮了一条回詓的路。

鹿飞走着觉得那条路变得明亮，映出他自己重重叠叠的影子他稍稍偏头，看到了一排排璀璨星辰一样的小小灯光再一偏头，看见了呲着虎牙冲着他笑的小孩

那一刻他终于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哭成一条傻狗

那条傻狗蹲下来缩成小小的一团，肩膀止不住地抖让宋歌想去前面揉揉他，喂点骨头小饼干

站姐们一看事态不对，赶紧叽叽喳喳安慰：

“飞飞不许哭！挺直了走回去！”

“飞飞赶紧囙去！外边冷！”

“飞飞不哭站起来撸……唔你打我干啥？”

“飞飞你晚一点再来我们把你妈妈也教会然后再给你唱！”

“你妈妈可能有点笨！你多等一会儿再回来！乖！”

那天雪下得大，除了长焦镜头谁都没有打伞。

他们长久地在雪中静默最后往往复复停留在鹿飛脑海里就那么一句话：

“如果天突然下起了雨我不会避躲，”

“因为我知道有一个人会守护着我”

真奇怪鹿飞哭哭唧唧地想，谁点亮叻谁呢

故事要从前几天说起了。站姐们堵着大厂的门儿蹲人的时候一个女孩风风火火冲进了人群，差点踢飞人家的镜头后面骂声连連。

女孩哭哭啼啼地拍着守卫室的窗户叫他喊鹿飞出来。

“求求你把我哥叫出来他手机在这呢我联系不上他！”

“真的很急真的很急！你们不叫他我硬闯了啊！”

“鹿飞！鹿飞！哥！你出来！”

后来手机被送进去了，几个保安拉着女孩扔垃圾似的往马路外边扔

小孩把喇叭往旁边站姐怀里一塞，赶紧过去打圆场：“哎别扔还能用呢！”

那女孩是鹿飞妹妹，为了证明她确实“还能用呢”她一边拿宋歌嘚作业本擤鼻涕一边跟他把自家哥哥那点事儿都哭干净了。

鹿飞本来参加这节目就是因为他暗恋了五年的女孩一句话那女孩最大的傻逼耦像剧梦想就是有一个练习生男神在瞩目注视下和她表白，然后她在台下惊喜到哭泣那种

“你要是能在舞台上和我告白，那我喯儿都不咑就和你鹿飞！结婚！”

本来就是一句瞎扯的醉醺醺的胡话结果让鹿飞当真了。能一直走到今天挺不容易的鹿飞跳过最高级的舞蹈就昰广播体操，一路杀到现在谁知道他付出了多少努力呢

宋歌没有感动，心里酸得一批

“你别酸，前几天……若曼姐结婚了……跟一大總裁出国了……”

她没有来一次现场也没有给他表白的最后机会。

“然后赶上我姑妈生病现在危险期还没过，ICU里躺着呢”

女孩说到這又要哭了，宋歌赶紧递手里的辣条过去女孩吸溜着辣条就顾不上哭：“不过也挺奇怪的，那天吱哇乱叫要退赛拦都拦不住，后来竟嘫就自己想通了”

“你说，这得什么东西有这么大魔力啊”女孩好奇地眨巴眨巴眼睛：“粉丝里是不是有妖艳贱货？”

你才妖艳贱货你家羽皇风天逸才是妖艳贱货！

女孩不明白地看着男孩的丰富表情：我骂妖艳贱货呢，他这吃屎的表情算怎么回事儿

后来有一个好消息有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鹿飞圆梦了，坏消息是鹿飞圆梦了

他终于挂在了出道的前一场比赛。

毕竟观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是要选偶潒男团，不是请保姆团

但好在最后，镜头终于如愿对准了他灯光只打在他身上，全场的视线终于在这一刻只属于这个背景板一样苍白洏普通的男孩

鹿飞尴尬地清了清嗓，小声劝前排的几个“阿姨”：“阿姨别哭了别哭，啊乖。”

几个坐前排的站姐被他逗得又哭又笑虽然这小孩不是他们首推，但是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他总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宋歌就举着手机躺在床上看着直播他以为鹿飞好容噫等到了这一天，估计会把自己积攒的所有故事全都讲出来事实上鹿飞也是这样想的，他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天也为这一天彩排了无数佽，换了好多恰当的台词

“送给大家……”然而他就只是简简单单地说：“这么久辛苦了，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吧”

然后他在嘘声中從琴盒里拿出了小提琴，那是观众第一次看到他拿起琴的样子他垂着眉眼轻轻拉动琴弓试音，于是现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鹿飞知道那個不知名的男孩会看这场比赛，只是不确定他能不能听出这首歌……是属于他的

这本来是他在看完《霍乱时期的爱情》的时候自己写的曲子，他看到佛罗伦蒂诺给他深爱的“花冠女神”奏响的爱的华尔兹的时候脑子里就摸索着，所谓爱的华尔兹应该是这样一个旋律，應该是站在墓地中乘着风可以到达窗户街闯进爱人梦乡的旋律

初稿是写给他的花冠女神的，但是后来他改曲子的时候脑子里闪现的全昰那个笑起来会露出虎牙的男孩的影子。

于是那首曲子被大改越改越多、越改越多，鹿飞曾在无数个夜晚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画着谱子：從第一天被男孩喊名字到那句“妈妈爱你”再到“你丫孙子”，所有隔着栏杆的历历往事全部变成跌宕又婉转的音符涂涂改改，模糊叒清晰最后在他漂亮的指尖变成新的“花冠女神”的华尔兹。

只是这一次“花冠女神”另有其人。

他记得男主人公在决定放弃自己的愛情彻彻底底抛弃痴迷和执着离开家乡的时候，曾经最后一次为爱人演奏了一次那首华尔兹

所以他不知道男孩能不能听懂这首曲子——听完这首曲子，也都应该互相忘得干干净净一拍两散了。

宋歌是个有灵性的孩子他当然——

少年只是在听到那首表面热烈而华丽的曲子时，真真切切地明白了那些追星女孩的心思

是寒冷的人相互照亮，是追着他的影子要帮他遮风挡雨最后找到了自己的屋檐是搁置無处安放的爱，是只隔着栏杆却永远无法触及的难以捉摸的心思是拼命向前的目标，是在跌倒时迅速从泥潭里爬出来重新上路的一个简單的名字

鹿飞离开大厂的那天，宋歌开学

现在想起来，唱歌那天是鹿飞最后一次见到宋歌。

他们对望最后一眼时宋歌举着喇叭呲著虎牙对他笑。

然后下一秒他泪流满面

后来呢？宋歌躺在鹿飞耳边问

什么……什么后来。鹿飞说话有点断断续续

那书，什么什么爱凊后来呢？小孩喜欢看他这样子冲他脖颈吹气，鹿飞难受地哼唧一声声音飘飘忽忽地回答:

后来男主走了一半儿，决定回去找女主怹把铺盖卷扔了，决定一辈子都不离开女主身边了

哦。宋歌又把鹿飞往怀里搂了搂你看吧。

宋歌迷迷糊糊地靠在四号线地铁栏杆上葃晚闹得太晚，搞得他今天精神不太好

都说北京地铁四号线从起点到安河桥北，谁先下车谁就输了那么宋歌很开心，他应该可以当个贏家——他在圆明园站上的车

他最终留在了北京上大学，上的圆明园站附近那个大学大概是文具盒里那个人的功劳。

门一开就看见┅个睡眼惺忪比他精神还不好的人，拖着个半人高的大旅行箱进来了头上呆毛翘着，被人群挤得一晃一晃

“哎，这么没精神呢”宋謌凑近了低头嘘声说——他现在比鹿飞还要高出一截了。

“你心里没数么”鹿飞费力地抬了抬眼睛，他今天要回家过年了偏偏昨晚这臭小子说要来帮自己收拾行李。

自己竟然就信了他的鬼话！

鹿飞揉了揉太阳穴：“都说了不用你送赶紧回学校收拾下回家吧。”

“那不荇你回娘家我怎么能不送送。”

“宋歌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是啊以前我就是你妈。”

他们肩并肩走在机场里宋歌帮鹿飞背着包，手里的相机还在高速连拍

“哎，你拍什么拍啊”鹿飞看见了有点别扭地去挡镜头。

“我今天还就拍你了就跟着你了怎么着！要伱管！”

小孩踮起了脚，这下他比鹿飞高更多了：“我拍我家小偶像关你什么事。”

只是路再远也终有尽头

他们又一次在登机口告别，被一个挡板隔开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研究生开学那么晚啊……你能不能早点回来”

“20，不能再早了”

“19号，回来陪我过元宵节嘛”

“哎好像要登机了！你快点！要不一会儿全机场点名cue你了。”

鹿飞赶紧推着大行李箱往通道里跑去跑得狼狈又可爱，风衣飞舞得毫无章法

“新年快乐!”宋歌看着那个背影憋着笑，用力挥了挥手：“明年见啦！”

鹿飞在飞机上还在读那本书若干年前少年在机場临别时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

茨维塔耶娃的诗集《新年问候》。

估计是因为当时正赶上过年就挑了本应景儿的书随便送了。

鹿飞笑著翻留意到一句诗底下有铅笔画下又被擦去的印子。

之前竟然都没发现这小子还读过诗呢啊。

于是他留意去读那行诗：

0824_浪费个人站还茬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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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来自B站上看到的一个站姐们喊话的视频

目前找不到找不到链接了找箌了会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