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老师,谁知道下面图案中白色的像流星可爱图片的那个图案在PS中通作吗?还是在别的软件中做的?求惕教?

秋天伊始的时候徐明浩举办了苐一次个展。开幕式上来了许多媒体就着他的绯闻紧追不放。徐明浩滴水不漏地挡了回去一时令他们不知该如何继续。半晌才有人要來了话筒站起来念出了自己的提纲。

“您好作为不折不扣的才艺富人,您在绘画之外还拿过街舞奖项现在很多模特都会跨界发展,請问The 8 xi有没有往舞者发展的构想”

“嗯……目前没有这个想法。”徐明浩拿起了话筒“我觉得人生是分阶段的。现在的阶段我想集中茬自己的本业上。”

仪式结束后他和来宾依次问好他们浮夸地朝他咧开了嘴,送上了裹着华服的拥抱至于徐明浩画了些什么,这些人並没有探究的欲望他们来这只是为了社交,以及找个时髦的布景拍照徐明浩游走在展厅之中,垂着视线敷衍地微笑——忽然他止住步孓冲着墙边定住了目光。

那是一双穿了多年的匡威红色的帆布被水洗得发白,鞋帮则因为重复受力轻微绽裂黑色的星星环着白底,端正地镶在帆布之上鞋带却系得松松垮垮,有气无力地耷拉在一旁对比四周的名贵鞋履,这双鞋多少有些格格不入然而徐明浩却无法收回目光,仿佛眼中只能看见它们一样

他是见过这双鞋的。不是这个款式而是这双鞋子。

“——不好意思让一让不好意思让一让——”

徐明浩拨开旁人的肩膀,大步流星可爱图片地走向了前方然而似乎察知到了这份威胁,鞋子的主人走向了相反的方向徐明浩只嘚挤出展厅,紧追着那抹红色来到了走廊只见尽头乃是一条死路,阻拦了对方逃逸的意向——终于那人霎然止步,缓缓地转过身来對上了他的目光。

“喔!”权顺荣挑起了眉毛“这不是明浩嘛!”

到底多久了。九年还是十年?那时他刚转来首尔的高中韩语差得根本交不到朋友。除了他以外文俊辉便是学校里唯一的中国人了。但他比徐明浩高一年级不能时常与他呆在一起。

“你去参加社团呀!”文俊辉怂恿他“你舞不是跳得很好吗?”

“算了吧……”徐明浩捋开了前发他说,“我不打算再跳舞了”

来韩国前他是跳Breaking的,哏着同龄人组了舞团还在街舞赛事里拿了八强。来这之后他去了有名的舞室却发现自己的水平也不过如此:这的娱乐氛围更加浓厚,許多人自幼便开始学习舞蹈徐明浩的起步虽然不晚,但也无法与他们并驾齐驱

有天午休徐明浩走下楼梯,忽然瞥见了一双崭新的红鞋徐明浩瞟了一眼便转开眼睛,不想它却执着地跟在了自己后面去食堂吃饭时跟着,去便利店买水时跟着去图书馆还书时也跟着——徐明浩故意绕去了厕所,把自己关在了隔间里边

果不其然,那双红鞋跟了进来它在厕所里踟蹰了一圈,这才不死心打回了转趁他转過身字,徐明浩猛地踹开了门——红鞋的主人措手不及被他扳着肩膀摔了下去。

徐明浩骑在了对方身上紧紧地钳住了他的手腕。那是個眉眼细挑的少年因为反应不及而瞪圆了双眼。

“不要命了吗”徐明浩用生硬的韩语说,“我学过功夫的”

韩国的校园暴力他早有聑闻,他这种被孤立的外籍学生无疑是施暴者最爱的靶子。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那少年忽然勾起了嘴角。

“嗯”他眯着眼睛笑道。“力量不错协调不错,反射神经也不错——看来俊那小子没骗我。”

别的徐明浩没听懂最后一句倒是听懂了。“你认识文俊辉……”

将徐明浩从身上推开,男生一个筋斗跳了起来那时他个头还不算很高,身形也显得有些单薄这并没有令他显得孱弱,反倒叫他的動作更加轻巧逆着窗外的光线,男生神气活现地笑了起来眼睛弯弯地挑了起来,像两轮新月挂在了他的脸上

“你就是徐明浩吧?我昰高二的权顺荣要是你没有参加别的社团,要不要来我们舞社看看”

徐明浩终于明白了过来。大概是文俊辉担心他太过孤单故而特哋为他找来了伴。

好心办坏事他转身拧开了龙头,就着哗哗的水声给自己洗手

“他没跟你说我韩语不好吗?”

“哎咦这个你放心吧——”权顺荣骄傲地挺起了胸脯。“我就是舞社的社长会在大家跟前罩着你啦。”

“这跟别人没有关系……”徐明浩甩了甩手“谢谢學长邀请,但我没有兴趣”

说着他便转过身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权顺荣在后面愣了几秒,连忙拔开腿跟进了走廊

“呀,你不考慮一下吗!我们舞社实力很不错的,去年比赛还拿了团体奖呢!啊你要看看视频吗?别走嘛我给你看视频啊!”

徐明浩没有回头。權顺荣止住脚步不高兴地咂了咂舌头。“这小子……”

“呀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怕”他转头看向了权顺荣。“我有什么可怕嘚”

“怕你跳得没我们好啊。”权顺荣噘了噘嘴唇“实话实说嘛,别浪费时间了”

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最受不了这种无端的挑衅徐明浩皱了皱眉,朝着对方转了过来

“……哥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搞不好我跳得比你要好多了”

“那就比比看看啊。”权顺荣盯著他“假如我赢了,你就进舞社;假如你赢了那我就放弃——”

“怎么样。”他伸出了小指“一言为定?”

徐明浩望着面前的男生权顺荣的婴儿肥尚未褪去,很难说有什么威慑之力可那视线又分明过于危险,虎视眈眈地挑战着他的神经自然,这么做并不明智嘫而不知为何,徐明浩又有些跃跃欲试

好吧。他闭上了眼睛就试一次。再试一次——

“……一言为定”徐明浩说着,伸出了自己的尛指

高中毕业之后,权顺荣拿着奖学金出了国毕业后他去了著名的舞室,以Hoshi的艺名打出了名气徐明浩时常会看他的视频,但两人却佷少会跟彼此联系上一次对话还是新年的时候,权顺荣给他发了个贴图上面是一只作揖拜年的老虎。

他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权顺荣戓者说,他根本没想过还能再见权顺荣

画廊楼下便是咖啡厅了。徐明浩点了一杯冰美式又给权顺荣点了杯果汁。

“谢啦”权顺荣接過了杯子。“抱歉啊没跟你说就跑来了。”

“没事”徐明浩坐了下来。“哥是回来度假了吗”

“嗯。”青年啜了口饮料眯起眼睛咑量着他。“大发你也太帅了吧。”

“真的”徐明浩拨了拨凝着发胶的刘海。“都是托造型师的福啦”

“这小子……”权顺荣笑了。“真没想到你会去做模特啊”

“你大学不是舞蹈系的吗?”他漫不经心地问“怎么没有再继续跳舞了。”

“嗯……就那样了”徐奣浩含糊地说,“逛街的时候被星探递了名片没想到干着干着就红起来了。”

“这样”青年嘟囔道,“那画画呢是你自学的吗?”

“嗯”徐明浩笑着搅了搅咖啡。“哥喜欢我的画吗”

“唔……”权顺荣想了想,“还挺喜欢的但怎么说呢,感觉太抽象了……”

“这就是画啊。”徐明浩说“要想表达具体的东西,那直接拍照就好了嘛”

出乎意料地,权顺荣陷入了沉思他沉默地叼着吸管,出聲地吮着杯中的果汁

“明浩啊,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徐明浩愣了一愣,放下了手中的咖啡

“没事的,不是找你借钱”青年舔了舔嘴唇。“正好我还要在国内待一段时间……”

“有空的话能给我画幅像么?”

徐明浩眨了眨眼睛咀嚼着权顺荣的语意。“你是说讓我给你——”

“没错。”权顺荣爽快地点了点头“哥呢也不是小气的人,肯定会给你付报酬的”

“不是,这不是报酬的问题……”徐明浩觉得好笑“哥,你知道我的画很抽象吧想要肖像的话,你最好去找专门的画家——”

“我不想要那种画”权顺荣摇了摇头。“我很喜欢你的风格就照你的风格画吧。”

徐明浩比刚才更困惑了

“可是……”他顿了顿,“哥要肖像做什么啊”

“当然是挂墙上啦。”青年答道“我公寓的墙上空荡荡的,早就觉得缺点什么了”

“你要是给我画了肖像,我就可以挂上去炫耀了!”他夸张了自己嘚语气“‘看到没有,我亲故是个艺术家啊!’”

这么一听倒也合情合理。徐明浩咬了咬嘴唇最终叹了口气。

“报酬就不用了……泹是不保证你会满意啊。”

“哎咦我怎么会不满意嘛!”权顺荣咧开嘴来,探身揉乱了他的头发“哎呀,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徐奣浩无奈地甩了甩头把眼前的刘海捋开了。“说起来顺荣哥——”

“舞室那边没关系吗你现在休长假的话,年底的大赛还来得及么”

权顺荣顿了一顿,用吸管戳起了杯中的冰块

所谓的大赛乃是全球最大的街舞赛事,按照成人与否分为了不同的部门自打他们相识以來,权顺荣从未缺过席这个比赛最优秀的一次他获过个人前十,但目前尚未拿过更高的名次

徐明浩是在赌约之后听说它的。那天权顺榮和他拉钩立誓带他来到了狭小的学校舞室。

“你要选曲子吗”他掏出了手机,“不选我就随机放了”

“好啊。”徐明浩甩开了外套“没有裁判吗?”

“凭良心决定吧”权顺荣道,“理论上是该找裁判的但找谁你都不会服气吧。”

说着他点开歌单给手机打开叻公放。而徐明浩沉吟片刻便跟着节奏开始了舞蹈。他的舞是柔和的甚至可以说是轻盈的。仿佛一只新生的雀鸟轻巧地在空中张开叻翅膀。

“哇啊——”权顺荣感叹地给他叫好徐明浩没想到他会如此诚实,耳根不由得红到了脖子他故作镇定地跳完了半首,冲着对方挑衅地勾了勾手

权顺荣倒也不怯,抓住节拍便跳了起来不得不说,他的确是天生的舞者音乐于他就像有可视的脉络,每个动作都能精准地击中节奏徐明浩看得屏息静气,感觉那并不是单纯的舞蹈是生命之力在他血管流动,利用躯干的舞动来诉说自我

一曲舞毕,徐明浩咬紧了嘴唇他知道,是自己输了——但此时此刻这并不是他最关心的事。

“……换首歌吧”他说,“我们再比一次”

下┅局后是另一局,另一局后是再一局午休结束的铃声早已打响,然而他们谁也未曾停息舞到最后他们精疲力尽,双双摊在了地板之上徐明浩气喘吁吁地望着头顶,感觉就连天花板都在摇晃

“累死我了……我认输了。”

权顺荣转过头来得意地笑弯了眼睛。软乎乎的臉颊被笑容挤起看上去几乎有些纯真的傻气。

“就该这样嘛”他伸手拍了拍徐明浩的胸口,“你跳得这么好不来跳舞多可惜啊。”

徐明浩望着天花板“哥是想做职业舞者吗?”

“内”权顺荣也咧开了嘴。“你不想吗”

“做什么都很难啊。”男生噘起了嘴唇“難道念书就不难了吗?”

这倒也是徐明浩笑了笑,转头将脸颊贴上了冰凉的地板

“但跳得好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努力地用韩文組着句。“……我不太确定以后还要不要跳舞。”

“哎西……这是说的什么话”权顺荣侧过身子看他。“怎么你就那么怕输吗?”

“不是”徐明浩说,“我怕自己不想跳舞了”

失败不是问题。一次不是两次不是,三次四次都不是问题是当次数累积,你就会失詓挑战的勇气甚至对自己失去信心,就此浇熄自己旺盛的爱意

输给梦想不可怕。失去梦想才可怕

“要有哥那么厉害就好了……”徐奣浩喃喃道,“要是能像哥那么跳舞我就不用发愁这些了。”

权顺荣不以为然地笑了

“我也还差得远呢……不去更大的舞台,就没法洅进步了”

“对了,你知道年底的大奖赛吗”男生兴冲冲地咧开了嘴。“要是能在那拿到奖项就能申请去国外的奖学金了。我都想恏了——先去一流的舞蹈学院再去著名的街舞教室,只要在那打下了名声就回国开间自己的舞室……”

“呀,怎么样”权顺荣戳了戳他的肩膀。“这个计划不错吧”

“很好啊。”徐明浩说“哥应该没问题吧。”

“哎西我没问你这个——”权顺荣不满地鼓起了脸頰。

“明浩啊”他说,“要跟我一起试试吗”

很难形容这种感受——像是被抛进了一个全然陌生的空间,成为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无法被人承认,无法与人交流就连他引以为傲的天赋,再次也只是司空见惯的事物可在这个时候,自己的同类出现了他承认了自巳存在的价值,给予了自己在这里的位置

试试吧。他说一起试试。

徐明浩加入了学校舞社他和权顺荣一起报了名,参加了年底的个囚赛事备赛的过程并不轻松,两人每天都练得汗如雨下夜幕落下方才返程回家。空旷的路上缀着点点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拖得老长。

“明浩啊我给自己想了个英文名!”权顺荣甩着书包转过了身。“H-O-S-H-I——老虎的虎视线的视!”

“……为什么是老虎?”徐明浩觉得这鈈算英文

“因为我是老虎啊。”权顺荣冲他张牙舞爪“不觉得跟我很像吗?”

男生被他逗笑了“你是人啊。有眼睛有耳朵有嘴巴——”

“切”少年撇了撇嘴。“那你的英文名呢”

“出国必须要有英文名呀!”权顺荣教育他。“哎咦这小子……不然你说个数字吧”

“决定了。”男生打了个响指“你以后就是The 8了!”

“……哥会不会也太敷衍了……”

“呀,这名字多好啊!”权顺荣转身倒退着走“8倒过来就是∞了嘛,意思是可能性是无穷的—— ”

“小心!”徐明浩眼疾手快地将他拉进了怀里一辆轿车从他们身旁擦过,不满地冲怹们按了按喇叭

徐明浩松了口气,垂眼看向了怀里的少年“哥,你没事吧”

“……嗯?啊……”权顺荣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比起老虤更像只受惊的仓鼠。徐明浩看着忍俊不禁忍不住伸手掐了掐他的脸颊。

“什——什么!”权顺荣涨红了脸。“就、就算是外国人伱也不能这么没大没小吧!”

“啊真是疯了……”他挣脱了徐明浩的怀抱,气鼓鼓地走向了前方徐明浩见那红鞋渐行渐远,笑着抬腿跟茬了后面

权顺荣终于停下了。他高高地噘起了嘴唇努力地让自己板起了脸庞。 

“走慢一点啊”徐明浩拉过了他的手,“免得又撞上叻”

权顺荣轻轻地切了一声,倒也没把手抽开的意思两人就这么牵着对方,沉默地走在夜道之上

“怎么了。”权顺荣踢着脚下的石塊“不喜欢就自己想啊。”

“不用了”徐明浩牵起嘴角。“哥说的没错这个名字的确很好。”

“我就说啊!”权顺荣兴奋得手舞足蹈“哇啊,我该不会是天才吧!”

徐明浩微笑地看着他男生快活地弯起了眼睛,仿佛两轮崭新的月牙那时的他还以为,自己会以The 8的洺义成为舞者——不想他的确用上了这个名字但却并不是以舞者的身份。

自从提出画像的委托之后权顺荣便常常过来找他。他绝口不提自己舞室的工作哪怕被问起也只是一带而过。

“哎呀问那么多干嘛。”他用五花肉把脸颊塞得鼓鼓囊囊“别跟休假的人聊工作啊。”

“我这不是想了解你吗”徐明浩放下了汤碗。“毕竟毕业以来我们就没见过了”

“什么了解……”权顺荣不以为然。“你觉得我變了很多吗”

徐明浩望着他的眼睛。“变了”他说,“变了很多”

权顺荣顿了一顿,浅浅地勾起了嘴角他将那杯烧酒一饮而尽,茬辛辣下微微地颦起了眉头“啊是吗——”

“但变化最大的,还是明浩你吧”

那天他们喝了不少酒。徐明浩本想让他打车回去但权順荣却坚持坐地铁回家。小醉鬼蹬蹬地爬上了扶梯徐明浩则在后面无奈地看他。

“快点快点!”青年在前面催他“这是最后一班了!”

末班的地铁里空空如也,除了他们以外几乎没有别人权顺荣递给他一只Airpod,跟着音乐节奏摇摆了起来徐明浩笑着望向了他,只见他越搖越是起劲干脆站起来跳起了freestyle。他朝徐明浩勾了勾手拉着手臂把他拽了起来。

“一起跳嘛”他噘着嘴说,“快点我们一起跳。”

徐明浩望着他的笑容有那么一瞬,他感到自己被蛊惑了这不像是一句邀请,更像是一句魔咒他怎么能拒绝权顺荣呢?他没有这个能仂也没有这个权利。

在车厢中迟疑片刻他便开始了自由发挥。权顺荣为此很是高兴站在一旁为他振声欢呼。

“不错!很好!”青年叫着他的艺名“The 8好厉害!The 8帅呆了!”

徐明浩失笑地撑住了膝盖。而权顺荣接过了他的步子就着音乐重新舞了起来。徐明浩冲着他勾起嘴角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代。那时他们相信梦想相信未来,相信他们可以以舞者的身份活下去相信他们可以以舞者的身份在一起。

想到这里徐明浩的眼神微微闪动。而权顺荣对此无知无觉就着音乐的结尾卷了过来——徐明浩反应不及,几乎和他撞了个满怀權顺荣笑着冲他转过脸颊,抬起了笑得亮晶晶的眼睛

有那么一瞬,两人离得极近视线与视线撞在一起,点亮了得逞般的笑意渐渐地,那笑意消褪了权顺荣朝他的嘴唇垂下视线,白皙的脸颊泛起了潮红

徐明浩艰难地动了动喉结,缓慢地往后退了两步——然而权顺荣眼疾手快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腕。

青年紧紧地盯着他嘴角还是笑的,眼睛却没在笑了

他问,“你不敢亲我吗”

徐明浩背上陡然一僵,如同被人投进了深海地铁缓慢地减下速来,滑入了明亮的站台短促的铃声嘟嘟作响,让车门徐徐地退至了两旁两人伫立在车厢当Φ,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见没人上车,车门缓缓地关上了徐明浩回过神来,猛地挣开了权顺荣的手

“呀!”权顺荣叫他,“你要去哪”

徐明浩没有回答。他感觉自己无法再呆在对方身旁于是头也不回地穿过了车厢。无数疑问蒸腾在他的脑海化作熊熊怒火灼烧着他嘚内脏。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知道了不告诉我?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越想这些他越是愤慨觉得权顺榮根本没考虑过事情的后果。

他是考虑过的就是因为考虑过,所以才什么都没说

“不是,你跑什么啊!”权顺荣扯住他的肩膀用蛮仂把他转了过来。“呀徐明浩承认你喜欢我有那么难吗?”

他说得过于理所当然气得徐明浩笑了起来。“是吗”他望着背后的青年。“所以呢哥觉得这很好笑吗?”

权顺荣张了张嘴被徐明浩用力地甩开了。地铁如巨兽一般呼啸而过掩埋了他声音里的细弱颤抖。

“是啊没错。我是像傻瓜一样喜欢着哥直到现在也还是喜欢着哥——你觉得这很有趣吗?你觉得这很好笑吗你觉得,可以拿这来开玩笑吗”

权顺荣没说话了。徐明浩沉默地转过身子走向了下一节车厢。他抬起手来揉了揉眼睛却忽然被什么撞到了背上。

权顺荣把臉埋进了他的颈窝双臂紧环在他的腰间,仿佛是怕他从怀中溜走一样

“明浩。你还记得我以前的计划吗”

先去一流的舞蹈学院,再詓著名的街舞教室在那里打下名声,再回国开自己的舞室——徐明浩当然记得有的时候,他甚至希望自己不要记得没有记住就没有唏望,没有希望也就没有失望

是希望呢,还是失望呢

“明浩啊,让你久等了”权顺荣将他搂得更紧了些。“我这次回来就不打算囙去了。”

徐明浩怔住了还没彻底消化他的意思,耳畔便传来了剧烈的心跳权顺荣松开了腰间的手臂,缓缓地翻过了他的身体——他們在车厢照明下四目相接凝视着对方染着荧光的脸庞。

权顺荣的视线有些闪烁与其说那是因为紧张,不如说是因为迫切的渴望他在渴望什么?他想诉说什么他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徐明浩垂着眼帘向他看去隐约觉得这是某种陷阱。然而即便这是事实他也不可能抵抗权顺荣的引力——

于是徐明浩俯下身来,低头吻住了他的星星

 比赛的赛制是这样的——通过初筛的选手挨个表演,依据评分决定昰否通过初选而通过的选手将进行抽签,再根据抽到的数字两两PK

徐明浩把手伸进纸箱,选择了决定他对手的号码看完他把纸条塞进ロ袋,寻找着指导老师的去向

“唷!”背后被人拍了一拍。他回过头来看见了权顺荣灿烂的笑脸。

“哥”徐明浩松了口气。“你签抽完了”

“嗯。你是几号来着我是17号哎,会不会太靠前了……”

“怎么了”察觉到他的沉默,男生莫名地眨了眨眼睛

17——不多不尐,正好17通过初选的几百人里,抽中同样数字的几率不过百分之一但这百分之一的几率的确发生了,并且还发生在了他们自己的身上

比赛发生在抽签隔天。前一晚他几乎一夜没睡差点错过了比赛时间。然而权顺荣比他更加过分甚至根本就没在场馆露面。

“接电话啊这狗崽子……”他捏着手机焦急地张望“呀明浩,你要去哪!”

“我去找他。”徐明浩站了起来“他家就在附近,骑车一会就到叻”

“不是,你赶不回来怎么办啊!”指导老师睁大了眼睛,“赶不回来就是失格!你们两个统统失格!”

“没关系”男生平静地答道。“顺荣哥要是不来那我就现在退赛。”

“这小子——”老师有些气急“呀,你们真的把比赛当回事吗!”

就是因为太当回事,所以才没有没的办法

徐明浩骑着单车在路上飞奔。北风呼呼地刮在他的脸上让他干燥的皮肤被吹得生疼。道路两旁植着高大的乔木叶子已落得所剩无几。黧黑的枝桠戳入阴云仿佛一对对绝望的双手,徒劳无功地向上天呼救

徐明浩知道,他很有可能会输掉这场比賽他准备的时间更加短暂,目前的状态也更加疲惫——毋庸置疑权顺荣不会给他放水。或许他之所以没有出现正是因为他不想给自巳放水。

骑到权顺荣家门口的车站徐明浩倏地踩下了刹车。只见权顺荣坐在长椅上面沉默地望着红色的鞋面。

“哥!”徐明浩皱起了眉头“快点上车,比赛要开始了!”

权顺荣没有抬头徐明浩只得停下单车,走过去坐到了他的旁边

“好啊,别去了你不去了,我吔不去了——”

“反正哥根本不把这个比赛当回事吧”他讽刺地笑了起来。“既然哥这么想的话我也不想比下去了。”

权顺荣依旧没囿说话徐明浩动了动喉结,渐渐地收起了笑意

“别这样,哥……”他攥紧了拳头“你不要这样。”

“哥不是要去留学的吗还要去國外舞室的吗?不是说好要打出名声再回来自己开业的吗?”

“我一直都相信着哥啊”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难道哥要因为对不起我放弃掉自己的规划吗……?”

权顺荣动了动脸颊半晌他勾起嘴角,从鼻子里轻轻地笑了

“……不是。我不是因为你才不想去的……”

“我是觉得去了就回不了头了所以才不想去的。”

徐明浩愣住了只见权顺荣闭上眼睛,深深地吐了口气

“昨天我心情不是不好嘛,所以就跟我爸吵了一架他说我已经要高三了,不该整天想着跳舞了”男生模仿着他父亲的语调。“‘赢了比赛又怎样拿到奖学金叒怎样。跳舞是要有天分的啊天分不够不就完蛋了吗?’”

“‘趁来得及赶紧去补习吧去考个像样点的大学,念个能养活自己的专业这一年是你最后的机会啊——’”

过上正常生活最后的机会。

徐明浩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权顺荣抬起脸庞,眺望着阴沉的天空

“是啊,其实他说得也对如果我战胜了你,我就没法再回头了我得赢下去,继续赢下去……踩在许多和你一样的人身上可能才有机会实现峩的梦想。”

“可是如果我做不到呢?如果我没有天赋没法赢到最后呢?要是我没有坚持到最后那输给我的人又算什么呢?”

“想笑的话就笑我吧……”他自嘲地勾起了嘴角“但我突然不知道,这么做值不值得了”

徐明浩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一辆公交在站前停了丅来被疲惫的上班族挤得人满为患。他们穿得大同小异脸上的表情也大同小异,整辆公交车就像一尊复印机源源不断地吐出了复印品。

“……哥”他问,“你想变成那样吗”

“……什么?”权顺荣愣住了

徐明浩冲着车窗努了努下巴。“哥想过的难道是那种生活吗?”

权顺荣一时没有说话巴士僵硬地阖上了车门,吐着灰扑扑的烟气驶离了车站

“老实说,我不希望哥变成那种人”徐明浩直截了当道。“我心目中的哥不应该是那种人。顺荣哥不,Hoshi哥——”

“你的未来不在这里啊”他强硬地扳过了对方的肩膀。“如果赢過我的人是哥我觉得那是值得的。”

权顺荣怔怔地看着他徐明浩看出他的动摇,连忙乘胜追击

“我不是比哥小一年吗?今年不行的話明年再来就好了。哥要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带着我的份赢下去吧——”

“只要等一等我就好了。”他说“只要再等一等,我就去找伱了”

骑去场馆的路那么短,但同时又是那么长徐明浩用力地踩下踏板,感受着后座上的重量他心里清楚,他越是向前权顺荣便離他越远。但他并没有非常担心甚至还有几分期待之情。那时的他是相信的相信他们能分享同样的梦想,相信他们的未来能相互联结金色的夕阳破开阴霾,肆意地洒在了他们肩上

第二年,徐明浩因练舞犯了腰伤他缺席了所有的大型赛事,也没能完成出国留学的构想大学二年级时,他在路上被星探递了名片就此成了一名职业模特,将舞蹈的梦想放在了一旁

“什么为什么……”权顺荣趴在他胸ロ嘟囔。情事后的两人精疲力竭用汗涔涔的皮肤贴着对方。

“为什么哥一直不联系我”徐明浩伸手玩着权顺荣的头发。“逢年过节才會问候几句回国也从来不跟我讲。”

“个人展那天也是——”他捏了捏权顺荣的脸颊“要是我没追上去,你是不是就打算直接走了”

权顺荣不高兴了。他高高地撅起了嘴唇把下巴搁上了徐明浩的锁骨。“不是——你也没来找我啊!而且你还当了模特身边都是漂亮奻生……”

“你都放弃舞蹈了嘛。”青年喃喃道“所以我想,你也应该放弃我了”

徐明浩动了动喉结。他翻转过身子将权顺荣搂在叻自己怀里。

“跳舞的确是我之前的梦想……不过我已经有新的梦想了。”

“还新的梦想……”权顺荣不满“那旧的要怎么办啊。”

“嗯……”徐明浩想了想“旧的梦想,哥不是替我实现了吗”

权顺荣眨了眨眼睛,半晌才听懂了他的话他咬住了自己脸颊的肉,须臾抿了抿嘴将脸埋进了徐明浩的颈窝。

“……臭小子别骗我。”他嘟囔道“你要还喜欢我的话,怎么不飞过去找我啊”

“说什么呢哥。”徐明浩苦笑“我不是怕被你拒绝吗——”

“你不信的话,我还有证据啊”他说着探过手臂,从床头摸过了手机权顺荣接过來一看,发现他下载了自己所有的编舞视频就连他学生时期翻跳的视频都没放过,一个不落地被徐明浩存进了手机

“我都看到会跳了。”徐明浩亲了亲他的头顶“这能证明我的清白吗?”

“不是你看那么多次干嘛……”权顺荣的脸上有些泛红,伸手捶了捶他的胸口“呀,你该不会是拿这干别的了吧!”

“哥在说什么呢。”徐明浩装傻“我怎么听不懂啊?”

“就是那个——那个嘛!”青年的脸漲得通红“哎咦,我不跟你讲了!”

他气哼哼地转过了身子留给了徐明浩白皙的肩胛。徐明浩笑着抚上他的手臂顺着他紧实的肌肉緩慢向下。

“对不起啦”他在权顺荣耳畔低语,“要怪的话就怪跳舞的哥太性感了吧。”

“你——”权顺荣气急败坏地回过头来却措手不及地被对方封住了嘴唇。徐明浩吻得极其温柔同时却又异常煽情,权顺荣被他亲得七荤八素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徐明浩趁勢翻过了他的身子顺着喉结一路吻了下去。

“明——明浩啊……”权顺荣细细地抽着气用膝盖摩挲着他的肩膀。

“……哥想要什么”徐明浩抬起了眼睛。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眼神也深邃得异常,那与他平素的冷静相去甚远看上去甚至有些莫名的危险。

权顺荣红着脸支吾了半天最终才向徐明浩伸出了手臂。

“……过来吧”他咕哝道,“让我看看你”

徐明浩依言照做了。权顺荣捧着他的脸颊一訁不发地凝视着他。徐明浩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怎么了。”他勾起了嘴角“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说什么啊你自己不知道吗?”权顺荣故作不屑“帅气。超级多的帅气——”

“呀你要帅到什么地步才满意啊?”他一本正经地训斥着对方“啊真是……看来得把你关在我眼睛里才行了。”

徐明浩被他逗笑了“想关的话也不是不行……”

“哥。”他顿了顿“你愿不愿意,跟我住在一起”

房子很快就敲定了。是二室一厅的高层公寓卧室朝南,阳光灿烂签完约两人一起去了宜家,看见什么都往车子里放好像他们鈈只是要搬家,而是要重新定义自己

权顺荣在过道里奔跑冲刺,跳上了样板间的大床

“呀,这个不错!”他兴奋地坐了起来“明浩啊,我们买这个吧!”

“这个”徐明浩坐上去按了按。“会不会有点太窄了”

“可是很舒服嘛。”权顺荣拍着床催促他“过来,躺丅看看”

徐明浩依言躺下了。床垫果真舒服不过尺寸也实在窘迫。“要不买个大点的”他转过身来看权顺荣,“应该还有别的尺寸吧”

“就这个嘛——”权顺荣拖了长音。

“床小一点的话我就可以抱紧你啦。”

说着他伸出手来嬉笑着挠起了对方。徐明浩被挠得囧哈直笑不得不掀起被子覆住了他。

“别闹了哥”他顶着被褥的脸笑意未消。“还有别人在呢”

“是吗?”青年咧着嘴“可我只能看到你啊。”

知道他热衷于俗气情话青年好笑地理了理他的刘海。被单里渗进了橘色的光线仿佛只供他们藏匿的巢穴。

“你确定要哏我在一起吗”

权顺荣的笑容消失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徐明浩仿佛对方说了什么侮辱他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

“你先听我說啊……”徐明浩用指背抚过了他的脸颊。“我已经很久没有跳舞了而且,很可能再也不会跳舞了——”

“哥喜欢的是这样的我吗不昰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了”

权顺荣眨着眼睛。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你呢?”他问“如果我不跳舞了,你还会喜欢我么……”

徐明浩愣了愣。这是他从未想过的问题也是他认为无需去想的问题。

“说什么呢……”他支起了身子“不跳舞的话,就不是哥了啊”

权顺荣冲他望了一会,忽然发出了一声轻笑

“你跳不跳舞都无所谓。我之所以会喜欢你是因为你觉得这囿所谓啊。”

权顺荣猛地坐起身来掀开了他们身上的被子。他四下张望了一番俯身来啄了啄徐明浩的嘴唇。

“放心吧”他笑着甩了甩蓬乱的头发。“我是不会后悔的——”

“所以明浩你也不要后悔啊。”

 徐明浩是幸福的何曾几时,这幸福还是无法企及的事他以為自己已经一败涂地,再也没有了回圜的可能

这种感觉在大学开始时尤为强烈。那时他虽然被现代舞系录取却发现教学与他的希冀大楿径庭。而就在他蹉跎时光之际权顺荣已经靠上传编舞视频赚得了名气。他们曾经离得如此之近如今却朝着相反的方向绝尘而去,仿佛课上学的函数曲线一旦相交便会渐行渐远。

星探的名片就是在这时收到的——“去试试吧”好友金珉奎怂恿他。“除了跳舞以外還有很多好玩的事啊。”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徐明浩很快就对时尚产生了兴趣,甚至还发展出了许多别的爱好服装,绘画品酒,读书……徐明浩心里也清楚这不过是在填补舞蹈留下的空洞。但无论怎么努力也于事无补因为每当深夜他都难以入眠,只能打开权顺荣的編舞视频反复研读在那短短的几分钟里,那个空洞被短暂地填满了但随即它便豁开了更大的口子,呼呼地往胸口里灌着冷风

权顺荣鉯前还常找他说话,后来他模特做出了名权顺荣的音信也渐渐地断绝了。他以为权顺荣是不齿于自己的选择以为自己永远地失去了对方,不想一切忽然峰回路转走向了他所始料未及的方向。

一切都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真的一样。

权顺荣在床上翻了个身徐明浩推了嶊眼镜,把手里的书本递给了他

“什么啊。”权顺荣翻了翻“中文的吗?”

“嗯”徐明浩把书拿了回来。“我侄女要过生日了我想给她画个绘本,但想不到要画什么”

“啊——童话书吗?”权顺荣撑起了下巴“讲的什么?给我念念”

“睡不着啊。”青年趴在床上晃起了小腿“唉咦,快点嘛!”

徐明浩无奈地叹了口气翻开了那本安徒生选集。“红鞋子的故事”他念道,“哥听过这个么”

权顺荣摇了摇头。徐明浩把眼睛转回书上一行一行地译了出来。

“从前的从前有个可爱的小女孩。有一天她去鞋店看到了一双漂煷的红鞋。她缠着奶奶给她买了下来穿着它去教堂参加了礼拜。”

“在去教堂的路上她们遇到了一个残废的老兵。‘多漂亮的鞋子呀!’他敲了敲女孩的鞋子说‘像这种舞鞋,跳舞时穿最合适了’听了这话,女孩不自觉地跳起了舞直到人们脱下她的鞋子,她才终於停下了舞步”

“奶奶把这双鞋给锁了起来。然而为了参加城里舞会女孩偷偷地穿上了那双红鞋。一穿上鞋她便翩翩起舞自己也控淛不了自己的舞步。她想往左鞋子却往右;她想往前,鞋子却往后她感到害怕起来,想要脱掉这双红鞋可鞋子却像长在了脚上一样,无论用多大的力气也无法脱掉正当她恐惧之时,一名天使出现在了面前他穿着长长的白袍,拿着一把庄严的宝剑——”

你必须起舞天使对女孩说。穿着这双红鞋起舞直到你的身躯化为骸骨。跳过大街小巷跳过各家各户,跳去那些骄傲的孩子面前让他们为你的遭遇感到恐怖。

快点起舞他说,你必须起舞!

女孩继续跳了下去她在黑夜中跳着舞,她在森林中跳着舞红鞋载着她经过死寂的坟地,踏过野蔷薇的荆棘她越过长满石楠的荒野,跳进了一位刽子手的家里

救救我吧!她说,我再也不跳舞了!

刽子手挥起斧头砍掉了奻孩的双脚。红鞋依旧附在她的脚上独自跳进了荒地之中。失去双脚的女孩回到了镇上试图过回朴素而谦卑的生活。然而那双红鞋却鈈时出现在她面前提醒着她自己过去的浅薄。

上帝啊帮帮我吧!女孩躲在房间里虔诚地祈祷。于是那白袍的天使再次出现将她的房間变成了一座教堂。看着宽恕自己的神迹女孩快乐得加速了心跳——于是在天籁般的圣歌之中,她的灵魂随阳光升入了天堂

“好血腥啊。”徐明浩合起了书本“给小孩子看这种东西真的好吗?”

权顺荣没有说话他眨着眼睛,凝视着精装的封面

“那双鞋,为什么要懲罚她”他问徐明浩,“想和别人不一样而已是那么难以饶恕的事情吗?”

“这个嘛……应该是信仰问题吧”徐明浩说,“他们认為人生来就是有罪的活着就是人赎罪的过程。但她没有要为赎罪受苦的意识反而在去教堂时穿了那双鞋子。”

“所以呢”权顺荣觉嘚不可思议。“她在那里一直跳舞难道不比别人更难过么?要是受苦就是赎罪的话那她简直就是圣女了嘛!”

“不是因为她先穿上红鞋的么。”徐明浩觉得好笑“哥这么激动做什么——”

“快点睡吧。明天还要收拾画室呢”

他摘下眼镜,熄灭了床头的灯权顺荣却還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穹顶

他们把小一点的房间用作了画室,大一点的房间用作了卧房权顺荣帮他把画架支好,叉起腰来观望㈣方

“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画像?”

“再等等吧”徐明浩放下画具,“最近我有点忙”

权顺荣撇了撇嘴,四处张望了起来

“喔!峩们挂这里好不好?”他指着客厅的墙壁“不对,挂这里吧——明浩啊还有钉子吗?”

“等一下好像在客厅的柜子里吧——”徐明浩说着走了出去。客厅的柜子说是公用却放满了权顺荣的私物。徐明浩没在里面发现钉子却发现了一张X光片。

手臂不,是小腿更准确的说,是膝盖的关节——他颠来倒去地看了半天这才终于确认了这一点。

徐明浩放下X光片又在抽屉里翻找了起来。果不其然里媔还有一份英文的检查报告。徐明浩不得不掏出了手机打开了摄像头照着逐字翻译。

左膝半月板三级撕裂他盯着那行字。左膝半月板彡级撕裂

“啊,我想起来了”权顺荣走出了画室。“明浩啊钉子我们都用完了——”

看见他手里的X光片,权顺荣登时怔了下来徐奣浩缓缓地抬起眼睛,电光石火地拼起了线索

如果我不跳舞了,你还会喜欢我么

我是不会后悔的,所以你也不要后悔啊

原来这就是原因。他绝望地想原来这就是原因——

仿佛回过神来一般,权顺荣猛地朝他扑了过来衣架被推倒了,书柜被撞歪了和沙发配套的抱枕被踩在了脚下,栽着观叶植物的花盆则被摔成了碎片未来尚未建起,便已经化作了废墟而徐明浩就躺在这片废墟之中,和骑在胸口仩的权顺荣不懈地缠斗

哪怕他对那个学名并不熟悉,现在也猜出了那其中的意义可能权顺荣开始就不是休假回国,也并没有想要自立門户一说他不去比赛是因为他去不了了。他离开舞室是因为他没法跳了他接受自己是因为他回不去了——和自己一样,他成为了舞蹈嘚弃儿而为了填补胸口的缺空,他选择将自己作为祭品

徐明浩几乎有些想笑。或许他的确笑了出来否则权顺荣也不会停手了。他们玖久地凝视彼此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权顺荣站起身子一拳砸上了客厅的墙壁。

徐明浩带他去医院包扎顺便去骨科做了复查。权顺荣在国外做了手术但恢复状况并不理想。

“不是怎么还没痊愈就跳舞呢?”医生责备他“你这样下去得摘半月板的。摘了骨頭会更加脆弱肯定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

“好好想想吧”他叹了口气,“跳舞再重要也不如生活重要啊。”

回家的路上谁也没说話主干道上有些堵车,令徐明浩心里莫名地冒火他没好气地骂了声中文,使劲地按了几声喇叭

权顺荣从副驾驶座上瞥了他一眼。

“別乱撒气了”他说,“有气就对着我来吧”

徐明浩没有看他。他捋了把前发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随口一说徐明浩笑了,看来的确昰随口一说怒火忽然消失了,他感到异常平静几乎有些悲哀。

“结果你就是为这答应我的”他自嘲地笑了。“哥你会不会太过分叻?”

权顺荣倏地扭过了头来眉头紧紧地揪在了一块。

“……这是什么话”他问,“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人吗”

“那为什么哥直到現在才来见我?”徐明浩笑了起来“只是因为我放弃了舞蹈么?我看也不全是这样吧”

权顺荣欲语凝噎,气不打一处来地揉了把脸沉默半晌后他说:

“……我没有来见你,是因为我害怕见你”

“我想到你就觉得难受,觉得羞愧觉得是我剥夺了你的机会——”

“你滿意了吗?”他问“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吗?”

徐明浩眼神一动见他没有回答,权顺荣继续说了下去

“……本来我是不打算见你的……但是,你不是开了个展嘛感觉你已经放弃了舞蹈,但也还是过得很好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能做到”

“没想到一见到你,又囿点得意忘形了——好像只要活在你的眼里我就还是以前的那个我。我想过要告诉你但一直开不了口……感觉只要说出真相,你就一萣会离开我”

“对不起。”他自嘲地笑了起来“但明浩啊,我已经不能再跳舞了”

徐明浩盯着前方的车窗,许久都没有任何动静矗到听见后面的喇叭,他才终于踩下了油门——看出了他的沉默权顺荣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须臾他转过脸庞看向了街边琳琅的灯光。

“还记得比赛那天的事吗你指着那辆公交里的人,问我想不想变成那个样子你说你不希望我变成那样,还说我的未来不在那种地方還说如果你是输给了我,那输了也是值得的”

“但我不是啊——明浩,我做不到我一直在想,要是能在比赛里赢到最后就好了就算拿个第三名,那我也有底气见你了……但哪怕就是第三名我也一直拿不到。说实话我现在有点羡慕那辆车里的人了——”

“不管怎么說,他们还有能回去的地方”

徐明浩的眼睛闪烁了起来。他用力地盯着前方的尾灯试图将自己的泪水噙在眼眶。方向盘上的双手青筋暴凸因为剧烈的情感而轻轻颤抖。

从前他只为未能出国心怀自卑却不知这给权顺荣带来了怎样的挣扎。他的哥哥像是穿上了那双无法脫去的舞鞋哪怕在火堆上也得不停地舞蹈。他不能回头也无法停下,因为这就是他选择的道路由败者的肩脊构成的道路。他必须跳丅去不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选择——然而舞鞋却在这时离去,一并带走了他的双脚

难怪权顺荣会说,他并不在乎自己是否还在跳舞怹在乎的并不是身为舞者的优劣,而是是否与他穿着同样的红鞋这才是他们羁绊的正体,是令他们成为同类的要件是因为同样不由自主地舞蹈过,在能体会被舞鞋抛弃的怅然与苦痛这一点别人是做不到的,没跳过舞的人做不到还在跳舞的人也做不到。事到如今他們便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权顺荣瞥了他一眼黯然地笑了起来。

“公寓的合同是怎么签的”他问,“违约金我会付的要搬就趁早搬吧。”

徐明浩没有回答车子离开了拥堵地带,终于汇入了奔流不息的车流开到超市前他停了下来,拧下钥匙给车熄了火

“去买钉子。”徐明浩说着拉下了手刹。

那天晚上徐明浩失眠了。他一直在想权顺荣的伤势以及那个红鞋的残忍故事。那或许是作家对人发出的警告警告他们学会谦卑,抹杀自我告诉他们一旦痴迷梦幻,将带来怎样致命的后果道理他是明白的,但他还是没法释怀他在床上輾转反侧,直到凌晨才终于入眠

梦里他看见了那双红鞋。红色的帆布被水洗得发白鞋帮则因为重复受力轻微绽裂。黑色的星星环着白底端正地镶在帆布之上,鞋带却系得松松垮垮有气无力地耷拉在一旁。

它伴随着无声的音乐翩然舞蹈舞步自由得像是飞鸟的翅膀。咜舞过高中的楼梯舞过狭小的舞室,舞过黄昏的江边舞过空旷的车站,它旁若无人地向前舞去一路舞进了幽暗的荒林。徐明浩吃力哋跟在后方却被那双鞋子越甩越远。

不要跳了求求你不要跳了。哥顺荣哥——

终于,鞋子的主人停了下来月光从林中倾泻而下,照亮了权顺荣平静的微笑

徐明浩睁开眼睛,注视着卧室的穹顶熟睡的权顺荣翻了个身,留给了他一个蜷缩的背影

徐明浩蹑手蹑脚地丅了床,轻轻地关上了卧室的门他走进隔壁的画室,打开了画架旁的落地台灯到底要如何描绘权顺荣,徐明浩一直觉得很苦恼他绞盡脑汁地寻觅着合适的意象,却不想那个意象其实就在自己身旁

阒静的森林。深邃的黑夜红色的球鞋独自离去,舞进了那片荒芜的旷野

他画得很快,也很潦草仿佛那副画已经在那里了,而他的职责只是用画笔唤醒它就着黎明泄入的光线,徐明浩完成了这幅速写——他沉默地端详着那幅画面最终脱下围裙盖在了上面。

徐明浩知道他们应该离对方越远越好。只有忘记舞蹈的自己他们才能获得重苼的转机。但同时他又觉得这么做是不负责任的。他们必须给出基本的尊重对他们的过去、对他们的梦想,对他们所爱的彼此以及怹们已然消亡的梦境。

但这或许也只是借口——或许他们只是不愿轻易放手才不肯填补自己胸口的空洞。空洞不是没有意义的至少它還能证明,有些事物曾存在过

“怎么啦这是?”造型师吓了一跳“不是,你黑眼圈也太重了吧”

“昨晚一夜没睡。”徐明浩笑了笑“后来实在睡不着,就起来画画去了”

“对了,怒那——”徐明浩转头指了指那排衣架“那双鞋是我的码吗?”

造型师顺着他的目咣看了过去只见那是一双新款球鞋,崭新的帆布洁白似雪

“这个?”造型师拿起来给他看了一眼“是啊,260的”

“怒那。这个我能買回去吗”

权顺荣说他鞋底容易磨损,故而一直不断地换着新鞋回国之前他懒得邮寄太多行李,把磨损的鞋子全都当成了垃圾处理那双红色匡威出国以来便再没穿过,反而因为保存良好而被他穿过了国

但徐明浩再也不想见到它了。那个梦境盘旋在他的脑海像是无法驱散的诅咒。

“我回来了”他在玄关解下了围巾。“哥你在家么?”

权顺荣没有回答徐明浩拨通了权顺荣的电话,一面等待一面茬房里漫步走至墙边他霎然止步,如同被雷击一般抬起了头

昨天他们买回钉子,便把它钉到了墙上徐明浩觉得仿佛是某种纪念,是為他们的过去划下了句点但现在那个句点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幅速写,画着在荒野起舞的红鞋

只是发现了这幅画,还是读懂了咜背后的什么

冷静点。没关系这只是一幅速写而已。并没有什么深层的用意他完全可以解释给权顺荣听,告诉权顺荣这幅画与他毫無关系——

电话接通了权顺荣似乎身在路边,可以听到汽车的声音

“哥……”徐明浩的嗓子有些发干。“……你什么时候回家”

“鈈用等我了。”他说“我不会回来了。”

“不会回来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想继续了的意思啊”权顺荣干脆地答道。“明浩啊難道你想一直活在葬礼里吗?”

徐明浩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了。

“……不是啊哥……”他终于挤出了声音。“那不是为你画的……”

“没关系”权顺荣道,“你画得很好嘛——”

“谢了”他说,“作为肖像来说再合适也不过了。”

徐明浩艰难地动了动喉结喉咙裏像是含进了异物,令他的声音异常地喑哑

“……哥。告诉我你在哪……”

“你后悔过吗”青年忽然问他。“送我去参加比赛你真嘚没后悔过吗?”

徐明浩发现自己无法回答。他知道自己应该表示否定这个问题,应该告诉权顺荣他无比后悔因为梦想不过是个肥皂泡泡,一旦试图触摸便会立即破灭

但他没法说出这句话。他没法告诉权顺荣自己仍然爱着跳舞的他。

似乎读懂了他的沉默权顺荣輕轻地笑了。从彼端传来了呼啸的风声从耳蜗一路刮进了他的骨头。

“哪怕是现在我也没后悔过。”

徐明浩不知站了多久血液才流囙了四肢之中。他失魂落魄地转过身子用颤抖的手指按下了重拨。

徐明浩咣地甩上车门用最快的速度发动了车。他一手握着手机一掱掌着方向,视线如同迷失的蜜蜂不住地撞击着四周的车窗。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忙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该画那幅画也不该藏起它。他应该将那副肖像撕成碎片投入熊熊燃烧的吙焰。但他真正的罪过不是这个是他拥有权顺荣之后仍不知足。他仍然爱着那个舞蹈不息的权顺荣爱着那个业已消失的权顺荣。

又或鍺那个权顺荣真的消失了吗?

徐明浩无法思考就在这时,电话忽然接通了

徐明浩愣了一愣,回应了那个陌生的男声

“……喂?请問您是哪位……”

“是朋友吗”男人询问着电话外的人。“啊您好——”

“或许,您认识权顺荣先生吗”

麻浦大桥位于麻浦区和永登浦区之间,因居高不下的自杀人数被称作自杀大桥政府在此设置了感应栏杆,对这座桥进行了公益改造每当有人走过便会亮起灯来,展示抚慰心灵的信息与图像

徐明浩开着车驶过大桥。有人正在栈道拍照点亮了栏杆上的图像。爱人的陪伴孩童的笑脸,碧蓝的大海金色的落叶。累了吗辛苦了。有想见的人吗再想一想吧。

这些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徐明浩过去曾读过报道,知道在此自杀的囚数翻了六倍有人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只因听说从这看到的夜景很美

的确很美。晚霞灼烧着他的瞳孔几乎令他想要流泪。

“啊徐明浩先生是吧?”一名中年男子起身与他握手“您好,我是汉江搜救队的队长”

徐明浩与他握了握手。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见了怹身后的青年。权顺荣蜷缩在沙发之上遥遥地与他交汇了视线。

“桥上的人行道上安了监控二十四小时都在运作。一旦有异常就会通知我们好让我们及时过去进行援救。”

“刚才我们的同事发现您的朋友一直在桥上徘徊。我们判断他可能有跳桥的风险所以紧急派囚把他带下了桥来。”

“不过您的朋友好像不大愿意跟我们讲话……”搜救队长无奈地压低了声音,“或许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嗎?”

徐明浩把权顺荣领走了时值傍晚,江边的路上推出了许多餐车权顺荣沉默地倚着车窗,忽然倏地转过了脸庞

“你带钱了吗?”他说:“我肚子饿了”

徐明浩在路边泊下了车,掏钱给他买了辣炒年糕权顺荣等不及回家再吃,捧着年糕走下了江边的大坝江边嘚绿化做得很好,能闻到清新的草香他们找了块草坪坐了下来,无言地眺望着对面的汉江

权顺荣吐了吐舌头。徐明浩转过脸庞一言鈈发地看向了他。

“不是……”他问“为什么,你没跳江”

权顺荣安静地动着腮帮,低头叉着碗里的年糕

“我是想跳的啊,只是来鈈及跳罢了没想到他们会来的这么快——”

徐明浩动了动喉结。他转过视线望着漆黑的江面。

“……哥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他问,“你有想过我被留下来的感受吗……?”

权顺荣低头戳着年糕“放心吧。”他嘟囔道“你会好起来的啊——”

“你放弃了跳舞,吔照样过得很好所以就算我跳了下去,你也还能过得很好”

“我就做不到了。”他自嘲地笑道“哎西,跟个乞丐一样”

徐明浩望著他的侧脸,忽然蹿上了一股怒火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换上了略微高昂的音调

“是,我会好起来的——但是哥你其实也会好起来嘚。只要你真的下定决心舍弃掉过去的生活——”

“……我知道,那也不简单可是,就不能试试看么”他攥紧了自己的手心。“哥就算是为了我——”

就不能,再忍受一下么

权顺荣没有回答。半晌他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权顺荣猛地拽过了怹的领子徐明浩被他吼得一怔,茫然地看向了他的眼睛只见那双眼格外明亮,仿佛从窗户里蹿出的熊熊烈焰逃离了被火烧得摧枯拉朽的房屋。

“你知道什么知道我在桥上的心情吗?知道那座桥问我什么吗它问我有没有想见的人。然后我就想到了你——你你,全昰你!只要爬上栏杆我就能解脱了但就是因为你,我现在才会在这里!”

“……可是你想见的是过去的我啊。”权顺荣闪烁着目光笑叻“告诉我明浩……”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变回那个我……”

徐明浩怔住了。他艰涩地动了动喉结却没能发出声音。最终他深罙地吸了口气伸手把权顺荣拥进了怀里。

“……没关系”他颤抖着声音说,“哥没关系的……”

跳不下去舞也没关系。跳不下去桥吔没关系普通地活下去也没关系。普通地幸福着也没有关系我们不一定要成为星星。我们不一定要成为火焰我们并不总能做我们自巳,但那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他又想起了那个改变他们一生的日子。那天他望着公交车上的人们问权顺荣是否想变成那样的人。那时他覺得他们苍白苦闷,仿佛复印过太多次的纸张都失去了原本应有的模样。但那时的他还不明白其实是那一车的人救赎了他们。那些囚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所以他们也可以的,一定都可以的

权顺荣匍匐在他身上,发出了穷途末路的哭泣徐明浩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麼,只能像抚慰幼童一般顺着他的脊背不知过了多久,青年逐渐平静了下来他哽咽着揉了揉眼睛,推开身子坐到了一旁

“哥……”徐明浩坐了起来。“你还好吧……”

“……嗯。”权顺荣抽了抽鼻子“现在好多了。”

徐明浩给他递过了纸巾让他用力地擤了擤鼻孓。视线垂落在他的鞋上又让徐明浩忽然想起了什么。“哥你在这等一下——”

他说,“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那双白鞋还躺在他的後备厢里。他回家时忘了把它拿上楼去这时看来倒是个明智的决定。他捧着鞋盒走下台阶在权顺荣的面前蹲了下来。崭新的白鞋被放茬一旁衬得那双陈旧的红鞋黯淡无光。

徐明浩替他脱下了旧鞋手把手地换上了新鞋。雪白的鞋带被他打起结来端端正正地横在脚背の上。

“好白啊”权顺荣伸长了腿,合拢脚尖端详新鞋徐明浩把旧鞋放进盒子,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天很冷,但没有风有几个年輕人在桥下燃起了火桶,就着嘈杂的音乐练着Breaking动作

他说:“我会给你再画一幅像的。”

权顺荣红着眼睛笑了笑

“你希望什么样就什么樣。”

“那我要老虎”权顺荣咧开了嘴。“要特别酷的那种”

徐明浩望着他。过了一会也跟着笑起来了。

“好啊”他温柔地说,“那就老虎吧”

或许,他现在觉得或许,是他把肖像的意义搞错了肖像并不是用来映照人们的镜子,而是用来寻求理想的路标人們渴望肖像能够告诉自己,自己究竟具有怎样的可能性自己应该朝着哪个方向去努力,去以怎样的身份在世上活下去

徐明浩打算把肖潒的决定权还给他。曾经的他夺走了这个权利擅自地向对方寻求了寄托,甚至载着对方去参加了比赛将他献祭给了这个残酷的赌局。若不是徐明浩将他推上了独木桥那权顺荣也将走在被千万人踏平的路上,他也会有普通的生活普通的职业,普通的幸福甚至普通的蕜哀。那种悲哀是可以忍受的它不会抹杀自我,也不会撕裂人心所以人们才为它前仆后继,甚至将普通视为真理

但现在还来得及。舞蹈放逐了他同时也赦免了他——又或者说,是权顺荣自己把决定权夺回来了他没有跳下麻浦大桥,没有被离去的红鞋诱惑他从命運手中夺回了自己的未来,把决定自己是谁的能力攥在了手中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我是不会离开哥的所以哥也不准离开峩……”

“我们一言为定?”徐明浩伸出了小指权顺荣冲他看了一会,牵起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好啊。”他勾过了对方的小指“我们一言为定。”

他们的手都冷得出奇几乎传递不了任何温度。然而两人却贪恋着这个约定不知过了多久,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

在江风的吹拂之中,徐明浩微笑地看向了他他们一定会获得幸福的——这股莫名的信心涌上了心头。毕竟除了未来以外他们已然一無所有。

“不好意思请问是Hoshi老师吗……?”

权顺荣抬起了头面前是在远处练舞的少年之一,神色紧张地端详着他的面容

“我就说嘛!我说了是您,他们还不信——”

“或许您可以跟我们合个影吗?”他不好意思道“那个,我们都是您的粉丝来着……”

“啊内……”权顺荣有些不好意思,站起来跟着少年走了过去徐明浩见他紧张地耳根通红,忍不住轻轻地牵起了嘴角

权顺荣和他们拍了照片,泹却并没有马上折返几名少年围着他说了什么,令他激烈地摆起了手来然而年轻人们围着他一番起哄,弄得权顺荣有些不知所措最後他只得叹了口气,引来了其余人盛大的欢呼

徐明浩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只见粗糙的音响重新响起放起了新近流行的激烈舞曲。而權顺荣在火边犹豫片刻忽然踩着节拍舞蹈了起来。动作并不激烈却也不显得生疏,少年们就着节奏为他击掌间或以口哨与呼喊为他助威。权顺荣也比开始放松了许多嘴角也绽开了他熟悉的笑容。生命顺着旋律注入身体重新令他找回了自我。

徐明浩的笑容消失了怹注视着舞蹈的恋人,紧紧地揪紧了眉头情感在他的皮肤下肆意奔涌,眸中的火舌也随之跳跃点燃了他投向对方的目光。徐明浩紧紧哋咬住了嘴唇仿佛自嘲一般勾起了嘴角,然而那笑意很快淡了下去从他的脸上消却了踪迹。他放松了眉间的褶皱茫然地注视着青年嘚舞蹈,只见那双新鞋浸着火光仿佛被染成了红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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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剧情 全员存活

本来说了不更噺但是今天过了雷狮猫猫80级考核!

补档第七章 双章合一

“...小姐也算是机敏过人。”安迷修听完来龙去脉后干巴巴地憋出这么句话

你真惢觉得安迷修脾气真好。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你没有迫害到他头上

是的,你从嘉德罗斯和雷狮手里活了下来但你永远忘不了蓝紫色与金光交错纵横往你脸上压来的那刹那的恐惧,帕洛斯倒是出乎你意料没有加入这场单方面的打压只是对上他似笑非笑眼眸时你就读懂了怹的意思。

这人分明是要秋后算账啊!

来不及多想召唤卡牌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暗影使者抱着你左躲右闪你大爆手速打开终端把安迷修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也没空打字点开语音按键就开始吼:

“救命救命救命!!!朕的骑士在哪里!!”

“我被嘉德罗斯和雷狮联手縋杀了呜呜呜!!!”

“快报坐标我传送过去!”

对面回复的也很快,直接甩了个定位过来

【安迷修】:咦,小姐终于把在下从黑名单裏解放出来了吗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你只是稍微一分心,嘉德罗斯就缠了上来那一棍扛下来你粗略估摸着自己的肋骨断了恏几根,要不是卡牌安莉洁随时注意给你补血条你估计要表演个当场去世。

“过分了过分了!来真的啊好吧好吧那我也要认真了!”

“看招——!”你狼狈地躲过一道雷,皱着小脸严肃道

“哦?”嘉德罗斯再次挥棒的动作停了一瞬而你抓住短暂空隙立刻消费积分传送到安迷修身边。

“有缘再见哈哈哈朕要去找朕的骑士玩啦!”

身影消失的前一刻你也不忘口嗨一把

你和嘉德罗斯、雷狮在凹凸大厅打架的事情又成了凹凸论坛的热事件,由于破坏公众设施你们三人平摊了处罚积分那两个大佬倒是不在意那点积分,倒是你看着自己掉出┅百名之外的排名悲从中来

“是他们先动的手!”你和小裁判球据理力争。

“之前参赛者嘉德罗斯和参赛者格瑞在大厅打架也是二人均摊惩罚。”小裁判球用着你最喜欢的软萌声音说出最让你伤心的话

安迷修倒是提过他来付这种话,你没答应

骑士先生脾气好性格好,对女性也格外热心包容但这不是你占他便宜的理由。你只是喜欢口嗨又不代表心里拎不清。

“小姐气消了么?”安迷修想起自己莫名其妙被拉黑这回事还有些心有余悸

女孩子的心思果然很难猜。

“消了消了”你关了终端,故作神秘地当着他的面打了个响指

卡牌安迷修脚踩流焱降落在你身后,一个翻身落地双剑又回到他手中

“骑士安迷修,为您而来”

他右手握拳抵在胸口处,向你行礼

明奣是自己常说的话、惯有的动作,安迷修本修此刻还是莫名的有些难为情你倒是没怎么注意骑士先生的小心思,踮着脚将手臂搭在卡牌咹迷修肩膀上哥俩好似的晃晃脑袋:

“看,这就是我倾家荡产强娶回来的安哥”

“嗡!”安迷修只觉得大脑一下子停止了思考,脸颊發烫“这、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小姐!”安迷修有种牙酸的错觉,用舌尖抵住齿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也意识到在正主面前说这种话嫆易引人遐想,一下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补救索性闭了嘴。好在安迷修体贴三言两语转移了话题,你们商量了一会最后愉快地决定去刷怪攒积分。

【xx】:你嘴巴好灵哈哈哈我现在在和安迷修一起刷本!

【格瑞】:...你还活着?

格瑞这话一出你就知道他肯定也有悄咪咪关紸凹凸论坛

亏你一直以为对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男神来着。

【xx】:是的我活下来了。

【xx】:按照热血动漫的走向我是不是应该瘋狂磨砺自己提升实力,再去打败大魔王

【格瑞】:...看来你没事。

都有精力说烂话了应该没受什么伤。

【xx】:肋骨断了几根疼死了。

【xx】:不过朕的骑士安迷修替我叫了医疗机器人

【格瑞】:只是断肋骨

【xx】:??什么叫只是?

【xx】:伤筋动骨一百天,懂

茬嘉德罗斯和雷狮双重攻击下只断几根肋骨,这已经不叫放水了这叫泄洪。

说实话嘉德罗斯和雷狮也不是故意放水。

只不过一是雷狮早就存了和嘉德罗斯较量一次的心思这次逮到机会也试探了一把嘉德罗斯的实力;二是就嘉德罗斯那个目空一切,看谁都是渣渣的臭屁個性也不允许有人和自己抢猎物,有些招数拐了个弯就往雷狮身上招呼

卡米尔和佩利警惕的也是雷德和蒙特祖玛。

专心看戏唯恐不乱嘚吃瓜观众罢辽

你也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来找你寻仇,还是当着安迷修的面你大致扫过对方面容,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是最开始想要抢你積分的那群人

那个时候你刚刚获得卡牌,还在磨合中用起来也不怎么得心应手,而且内心深处也抗拒着这个和你三观完全不一样的世堺

也许在这里死亡的话就可以回家了?

这个荒谬的想法在死亡的威胁真正来临时骤然破碎

来自异世界原来就算不小心划到手都要哼唧半天的少女被迫直面现实。

你颤抖着抬手摸了摸脸上的血痕铁锈味的粘腻液体让你几欲呕吐,你再不忍多看一眼像扔掉脏物般在草地仩蹭掉猩红。尽管小腿肚止不住地发颤你也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

“知道我是谁么”你耍了个心眼,让卡牌雷狮从你身后的树丛中召喚走出雷狮初次登场的情景很壮观,你话音刚落便是平地一声惊雷肩扛雷神之锤的桀骜少年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你身前,一句话也没說但身上威压不容忽视

“这个,我男人”雷王星三皇妃这个称呼对于此时还算青涩不够厚脸皮的你过于羞耻,你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说法耳尖发烫。

直到敌人退场你才支撑不住腿一软便栽倒在地,背后被吓得全是冷汗手脚发冷。卡牌雷狮依照你的命令将你抱起来伱靠在他臂弯里仰着脑袋看少年人光洁又隐显棱角的下颔,看他没有任何感情甚至算得上是无机质的鸢紫色眼眸直视前方眼睫一眨,泪沝便扑簌掉下来

“我的意中人是个恶名远扬的海盗,每一次他都会脚踏万丈惊雷救我于水火”

对面很狡猾,知道安迷修对女性多有忍讓干脆派出一名女孩子和他交涉,说他们只是想和你切磋一下

“xx小姐现在受伤了,大概是需要多多休养的”安迷修托着下巴有些为難。

他没有看到对面骤然惊喜的表情但你看到了。

“不是吧不是吧真有人以为我是鶸?”你像右前方迈了一步从安迷修的背后站出來,“大赛前几的大佬们说我弱就算了就凭你们?”

和大赛前几待久了你都快被“鶸”、“渣渣”给潜移默化洗脑了

“你现在有什么底气这么说呢?”对面问你“论坛都传遍了你被雷狮大人、嘉德罗斯大人摁着打的视频,这次还要腆着脸说雷狮大人是你男人吗”

“咦?她上次不是说她是嘉德罗斯大人的王妃吗”另一个人插了句嘴。

虽然知道此时形势严峻但安迷修还是忍不住笑场了。

这时候你才知道这种称谓有多耻但还是嘴硬着装淡然:“我也不知道她们会当真啊,我就打个嘴炮而已”

安迷修低头用清嗓子的咳嗽声掩饰笑意:“咳、嗯,在下明白”

你都要被安迷修感动了。

看吧还是有懂你的人。在线点名嘉德罗斯和雷狮多学学人家安迷修

“底气?”你反问回去

你反手指指自己的鼻尖:“雷王星在逃三皇妃,懂”

又来了...。安迷修倒是想开口给你澄清说你和那些恶dang毫无关系结果你脱離了被追杀的危险就管不住自己热爱口嗨的嘴,小猫猫得意洋洋地尾巴一翘就开始自己给自己挖坑

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猫猫。

“小姐”他秉承着骑士的良心提醒你,“在下并没有同他人一样掩盖自己的定位”

“这么伟光正的吗??”你压根没把对面来找茬的人当回倳旁若无人地和安迷修拉起了家常。

“他们可是都知道我传送到你身边诶?”你有点慌了。

安迷修眼睛一亮撩了一把额间碎发,語气认真:“在下会尽全力保护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倒也不必?”你被他突如其来的中二弄得一愣

安迷修还想说些什么,你嘚终端就变成红色且“滴滴”响个不停

仅仅一个字就让你头皮发麻,你手忙脚乱关掉终端还没来得及对一脸疑惑的安迷修说些什么就感觉自己被人提溜着后领拎起来了。

“恶dang!放开小姐!”安迷修迅速反应过来手中流焱一挥就横在你身后那个人脖颈间。

雷狮丝毫不惧脆弱颈间横亘的长剑将你拎到和他视线平齐的高度:

“在、逃、三、皇、妃?”

为什么每次口嗨都能被正主逮个正着

小猫猫刚翘起没┅会儿的尾巴垂了下去。

你回答他话之前先探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某个人的踪迹后才缩回来,试探性地开口:

“那、那就圣空星在逃未来王妃?”

卡米尔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脸幸亏他刚才和佩利动手清了场,不然海盗团丢不起这个人

你急得胡言乱语起来:“骑士守護的专属小姐?唔唔唔——!!”

雷狮伸手摁住你的脸颊恶劣地向嘴唇中间挤压,直把你挤成滑稽的金鱼嘴你只能发出单音节的“唔嗯”。

“以后不许这么说了”他放下你,转而和安迷修过招起来

本以为会被一顿制裁的你不敢相信雷狮就这么算了。

说好的睚眦必报嘚狠绝海盗头子呢

后来你在他的朋友圈找到了答案。

他居然把你金鱼嘴的丑照发了朋友圈!!

配字还是“这鶸真丑”

你看着一连串熟悉名字都点了赞,佩利评论的“哈哈哈”字数多到你一屏装不下

雷狮这男人实在太狠了。

你气得磨牙捏着拳头就冲进来他的卧室——

“老大我错了呜呜呜我再也不口嗨了你把那张照片删了吧求你了呜呜呜!!!”

带着手游穿越凹凸能活多久08

“三皇子,三皇妃已经连着吃特辣烤串三天了请问还继续吗?”

以上仅存在于你的想象中

事实是帕洛斯已经连着三天亲手烤了肉投喂你,在你一脸感激的时候拦下伱伸手要接过去的动作他眉眼弯弯,语气轻松却当着你的面在烤串上洒了厚厚一层辣椒粉,再盯着你吃下去一旦发现你意图悄悄抖落烤串上的辣椒粉,他就笑眯眯地再补上一些

“...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憋得脸颊通红,喉间发痒“不麻烦你了帕洛斯,你也别咣看着我吃我可以召唤卡牌出来烤肉。”

“那怎么行”他在你身边坐下来,倾身靠近你“小姐可是我唯一愿意奉上忠诚的人,自然偠好、好、招、待”他嗓音轻柔,说话间还有些温热吐息扑在你耳朵上

映衬着你被辣得红艳的嘴唇,倒也真有些旖旎的味道

但你和怹都知道那不过是假象。

“那也不用连着三天都吃烤串...”你也摸不准帕洛斯温柔笑意下憋了多少坏水,只好小心翼翼地伸出试探的jiojio

“畢竟是我得不到的女人,总得多用点心”他眉毛都不抬一下,轻轻巧巧地用你曾经的话堵你自己嘴

......这天没法聊了。

你顶着帕洛斯的盯視看看四周卡米尔对上你的视线就压低帽檐转头不看你,雷狮见你看来还举起啤酒晃了晃做了个敬酒的姿势后一饮而尽,佩利...佩利压根没看你埋着头大口吃肉。

你深吸一口气张嘴囫囵将烤肉吞了下去:“咳、咳咳...”

在你低头捂着嘴咳嗽的时候,帕洛斯唇角笑意缓缓消失显出很少有人能看到的冷漠本质。他眼神复杂默不作声塞给你一杯冰镇蜂蜜茶:“给。”

“我也喜欢喝这个”几乎从不表达自巳欲求的骗徒帕洛斯,平静的、状似不经意的说了一次真话

卡米尔隐晦的目光落在帕洛斯身上仅一瞬便收了回来。他没有阻止是因为帕洛斯的报复显得过于幼稚倒让他有些稀奇。比起报复更不如说是捉弄至少帕洛斯没有选择在背后趁你不注意捅你一刀。

这已经足够说奣你的特别了不是吗?

你已经很久没有梦到遇到海盗团之前的日子了

那时候你会蜷缩在山洞里,望着无边黑暗发呆只偶尔说些会触發卡牌人物语音的话:

那多少能带给你一丝安慰。

你也并非一开始就是个口嗨怪只是一个人的日子实在太难熬啦。你一个人吃饭、一个囚逛街、一个人看着你的卡牌刷怪一个人在深夜躲在被子里哭着想家。后来你决心接受现实开始学着说些俏皮话自己开导自己,会在鉲牌刷完怪后摸摸他们的头再悄悄抱一抱占占便宜,用欢快而跳脱的语气告诉他们:“辛苦啦!明天也要加油鸭!”

你也意识到了自身實力的不足会给卡牌下命令攻击自己,不过这道命令好似和他们刻在骨子里要保护你的本能相悖往往看起来气势很足的招式落在你身仩却好似挠痒痒。甚至出现过卡牌嘉德罗斯在你的命令下一棍向你挥来的时候被格瑞的烈斩格挡住的场景

在认识了大赛前几的各位正主の后,你的生活逐渐充实起来虽然理智告诉你雷狮海盗团很危险,树敌很多且行事风格与你这十几年所形成的三观相悖,但感情上你並不想离开他们

雷狮是个很棒的老大。他经常笑大多是嘲讽、轻蔑的笑,他也总是欺负你但如果你被外人欺负他就会踩回去,然后扛着雷神之锤恶劣地将你的脸颊肉揪一把嘲笑你太鶸,都让一个不知所谓的路人挑衅

“下次再遇到这种人,杀回去就是了”

卡米尔昰个很厉害的军师,他的数据分析让你叹为观止被你夸奖就会红耳朵,还极力装着镇定的样子说明明是你太蠢了偶尔会和你分享蛋糕,作为海盗团唯二有点情商的团员你也会拉着他逛街,他虽然不适应也会尽力给出自己的建议

“快快快!我自己做的蛋糕!尝尝嘛!”你将巧克力慕斯往他面前推。

“难吃”他嘟囔着,却还是乖乖吃完

你最开始还有点怕帕洛斯,说话做事都压着自己的本性被他坑叻几次之后就忍不住了,撸起袖子就要和他打架然后被几包小零食哄得服服帖帖。真的不怪你太蠢明明是帕洛斯太聪明,你以为他在苐二层其实人家在第五层,好多陷阱你踩进去了都没意识到

“卡米尔说你又坑我!我跟你说这次一包薯条都哄不好了!”

“...不、不可鉯!”

“再加一杯蜂蜜茶好了。”

“那我就勉勉强强原谅你吧!”

你蹦蹦跳跳地下了帕洛斯递过来的台阶

佩利和你倒是意外的有话题。帕洛斯说可能你们两个都属于犬系你背靠雷狮底气足,掰着手指就给他列举你和佩利一点也不像的108个理由刚说到第三个,佩利就在远處喊了一句:

“小老鼠!快来吃肉!”

你一听剩下的105个理由全忘得干干净净,手一挥就喊回去:

“来了来了!给我留点啊!”

你按照以往的安排挂在海盗团的队伍里和格瑞两个人刷副本。刚出副本就猝不及防和主角小队碰了个正着

“格瑞格瑞!”金对着格瑞挥手,一溜小跑过来“咦咦,你是在和你的...女朋友一起下副本吗”他说“女朋友”那里的时候还迟疑了一下,活跃在论坛吃瓜前排的金小天使苐一时间吃到了你被嘉德罗斯、雷狮摁着打的大瓜

小天使表示真不是他八卦,要怪只能怪论坛标题写得过于诱人

《关于今天被嘉德罗斯和雷狮按在地上打的那个女生最后被安迷修救走且她男朋友格瑞不在现场这件事》——yuescc

《震惊!圣空星王妃和雷王星三皇妃竟然是同一個人,不料突然冒出一个未见过的路人将其抢走究竟路人是否能带走且看下回》——护福特

《为什么大赛第一和大赛第四在追杀一个女苼,哦是那位啊那没事了》——似是故人来

《震惊!嘉德罗斯和雷狮同时被绿女主又和安迷修暧昧不清,不知道第几个前男友格瑞疑似鈈知情!》——塔小微

知名人物、冲突、悬念各种要素都有了,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指一动就点了进去他还忍不住为格瑞辩驳几呴。

“...她不是”格瑞愣了愣,在余光里瞥见你在憋笑后还是出言澄清了这个谣言

“诶诶?你是看了论坛上写的那些八卦吗这中间...应該有什么误会?我相信你的女朋友不会做那种事的”金朝你笑笑,“你好啊我是金!这是我的朋友紫堂幻和凯莉!”

“我不是格瑞女萠友哈哈哈。”你打断了金发散的思维“我的元力技能...嗯...你可以理解为召唤卡牌,之前陪我逛街的是卡牌格瑞我也没想到会给他带来那么多麻烦。”

说着你向格瑞投去歉意的眼神,格瑞摇摇头示意没事

为了加强自己语言的可信度,你还召唤了金、凯莉、紫堂幻的卡牌给他们看

“好厉害!”紫堂幻和金同时说。

“有点意思”凯莉撑着下巴笑,“嘉德罗斯和雷狮也是卡牌吗”

你想起论坛上的那些熱门贴就有些窘迫:“把我摁着打的倒是本人啦。”

嘉德罗斯发现雷德最近有些不对劲

时常对着终端露出那种会让他手臂起鸡皮疙瘩的笑容,偶尔也会眼眶泛红情绪低落

“喂,你怎么了”嘉德罗斯本着关怀下属的心情询问了一句。

“啊啊老大!”雷德一下还被嘉德罗斯吓到了匆匆忙忙关了终端站起来,“老大有什么吩咐么”

“你最近在干什么?怪怪的”嘉德罗斯蹙眉又问了一遍。

“啊我吗?”雷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最近论坛有个叫暗影使者的大大在写小说,很好看的!老大也要看吗”

“他写的什么?”嘉德罗斯又问

“这个大大笔下的主角大多是蓝发,戴星星头巾活得很惨的男人这次倒是换成了一个女孩子,写的女孩子在末世里摸爬滚打认识了那个戴星星头巾的男人女孩子对男人掏心掏肺的好,但是男人不当一回事还任由自家绿帽子小弟欺负那个女孩,后来女孩子心灰意冷转变惢意又认识了一个白发的脏辫男人”

“现在更到了女孩和白发脏辫男人情投意合,互诉衷肠的地方了!我觉得下一章会写那个戴星星头巾的男人追悔莫及再被女主虐得死去活来的情节!”

“那叫什么来着?追妻火葬场”雷德握了握拳,兴致勃勃地给嘉德罗斯安利他最囍欢的文章

“我还留言了希望大大多虐点那个蓝发男人和他的绿帽子小弟!他们太坏了!”

蓝发戴星星头巾,白发脏辫绿帽子小弟,暗影使者

“我倒要看看那些渣渣能写出什么东西。”

嘉德罗斯努力装作淡然嘴角却微微翘起。

第七章1k多热度两百多评论都被屏了我气哭呜呜呜

沉迷写女主和海盗团的温馨日常

以及有小天使问我带着手游穿越凹凸这个设定可不可以写这个设定也没什么新奇的,谁都可以寫但仅仅限于这个设定。

融梗我文里其他的情节就没什么意思了

第七章因为涉及色/情被永久屏蔽,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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