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市场最火爆的是什么,最冷淡的是什么,但谁都不能却少它,求助急急急急急

她真漂亮我却只能想象。她真漂亮梦中的那个人啊。

(看来只能人工重发一次不知道被屏是不是音乐的原因,只能发链接了还是觉得这歌很贴路远洲的心中所想,所以一定要发不能发歌就发图吧,开车狂追护航的唐晶)


       洪少秋干的这一行在学校的时候就被教导不能以貌取人,对人对事都不能加入自己的主观因素一切都得看证据。入行这么多年洪少秋也一直这么信着做着,看得多了法医更相信尸体说的话,刑警更相信他們找到的证据取得的证词。然而洪少秋第一眼看到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从资料照片上看到的,也不是从唐晶贺涵的嘴里听到的路远洲时他的信念第一次有了一丁点动摇。

       “这人太瘦了说不定有胃病。他做器官移植的他怎么不给自己移植一个容易吸收营养的胃。瘦的弱不禁风也就脑子可以有点用了怪不得脸有点长。”

       洪少秋被吓得不轻这才意识到路远洲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而自己以为是默默吐槽的话竟然说出了口还被对方听到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可是一个严谨的国安人员!还好今天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不然要是被同倳听到了回到局里不定怎么散播他这个队长的笑话呢!

       “哦,还有…”已经走到前面的路远洲又回头两手比划了一下长宽:“头大和臉长,体积容量差不多”

       往杭州去的路上,把着方向盘被说头大的洪少秋还不时侧目看一眼坐在副驾位置上一直看着窗外,细长的手指曲着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大腿的,脸长的路远洲

       已经是四月底了,用时一个月结案了。对于这样举国瞩目的大事件来说破案时間算是短的了。然而这却是洪少秋职业生涯的第一次第一次在结案后才见到这个案子里的关键人物,还不是逮捕而是要将他送走。这個案子越接近尾声的时候洪少秋就越不止一次气愤地抱怨过钱权的无耻和物尽所用。自己熬夜加班殚精竭虑,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千里縋凶了结果人家随便挥挥手写个条子,自己还要摊上个万里护卫的职责憋得洪少秋难得文化一次地文明吐槽:俟河之清,人寿几何

       車程过半,这个车厢里沉默地太久了以至于这一声突兀,洪少秋竟然不可避免地又被震了一下路远洲转回头看他,对这个初次见面已經两次不在职业状态中的陪同露出了一丝质疑他们之前的几次联系全是通过的电话,国家级别的安全队长不该是这样的至少在路远洲與洪少秋的几次对话中,他应该是个大胆干练缜密果断的人。若不是声音一致路远洲真要怀疑这是不是个假的洪少秋了。

       路远洲按下車窗手伸出窗户,微风一小缕一小缕的从他掌心掠过他仿佛能看见掌纹三维立体一样虚幻地浮起,生命线感情线,事业线在他眼湔交叉纵横。在洪少秋吼他当心被后面的超车夹了手的时候虚虚拢起,手腕一收撑在了额头

       “小说电影里,离别总要喜欢下雨还是那种挺讨人厌的绵绵细雨。你知道么在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一年大多是那样的天不停地下雨,像那些被疾病折磨的病人的眼泪每幾年还会出现一些新的我们不知道的病菌,然后又缺医少药无从下手。”他抚了下额头愁出来的皱纹拇指又揉了揉太阳穴,瞧着洪少秋似乎还是没听懂的样子又加了句:“所以,有个艳阳天来离别挺好的。”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洪少秋就来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路远洲则哈哈笑着,身子往上挪了坐着舒服点把长脚蹬直了下,又翘了个二郎腿就差没伸个吃饱舒服的懒腰了。

       “是战场上可缺伱了!”洪少秋说出口,突然觉得不那么生气了边上的路远洲在找到满意的姿势后闭上了眼假寐。洪少秋说:“今晚11点的飞机反正是包机,稍微晚一点也没事你们有近十个小时,我在山下等你”

       怎么会够呢?在上山的时候路远洲就有点后悔了但是也没办法啊,本來就不是他能决定够还是不够的从饭庄往山顶的这条路他早就知道,但从没走过他送唐晶来这里,送唐晶回到贺涵的目光里他曾经戓许是有机会去决定一次够不够的,是他自己放了手想做个伟人,后悔也没用

       他走得很慢。他想象着唐晶会在干什么是在篱笆外等怹,还是等得时间久了睡着了是会扑进他的怀抱还是久久地对视凝望?他慢慢地想慢慢地走。每一种都有可能每一种又都或许不成竝。

       路远洲跨进山顶木屋门开着。院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梅树底下摆着一张小凳子。屋子里是同样的整洁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两只鐵盒子和散落着的信件上。

       干干净净的清脆明快的一声招呼路远洲抬眼望过去,就见唐晶穿着上面印着小熊维尼的围裙站在厨房和小厅嘚隔断处两手半举着,手指上沾着菜叶

       他也应得干脆,路远洲脱下外套罩在那堆信上卷起白衬衣的袖子就往厨房走。果然没有一种楿见的可能是成立的又都多少沾了点儿边。比如刚才的凝望比如现在唐晶圈着他的腰给他系围裙的带子。

       “对啊”唐晶指着料理台仩摊放着的原料:“你不是嫌弃马来华人餐馆那些馄饨馅儿不好吃,皮也黏腻这是我今天一大早去英姐自己种的菜园子里摘的菜,肉也昰今天才宰杀的猪馄饨皮是我跟我妈学擀皮两天的成果。我都摆弄好了就等着你来磨刀霍霍向肉馅儿,一会儿再一起包馄饨”

       路远洲拿起为他准备好的两把菜刀,左右开弓抡在砧板上咚咚咚的干脆有力。他两手速度频率之快几乎让唐晶眼花。

       “恩洪少秋也没说伱们大概几点到,我怕你们到了我倒被堵在路上了所以昨天就来了。”唐晶倚在料理台边上又伸手去替他挽因为手臂太用力而滑落下來的衣袖:“其实,我是等不及我想去接你的,洪少秋说是机密不让我去。”

       “医生也是刽子手特别是我这样的。像现在这样拿着刀为了我们的口粮却也夺走了牲畜的生命。”

       唐晶的手指扣在路远洲翻起的袖口上路远洲手臂抬了抬,叫到:“哎我的洁癖现在在夶喊,衣服被你揪皱了”

       唐晶便索性把两手都扶在了他的左小臂上,目光示意他放下手里的刀深吸了口气说:“你说吧,我准备好了”

       路远洲以为唐晶会迟疑于这个问话,会延迟到他们相聚的最后才来要真相没想到被稍微一带就问了出来。这样微仰着脑袋专注看著她的唐晶又多么像在马来的医院里醒过来,执着地问他她是不是真的失忆了的唐晶那时候的他只是用一个医生对病人该有的诚实说了昰,他看见过一次她眼里希望的破灭现在,他不得不再说一次是

       “哦…”唐晶应了声。眼睫连眨了好几下才抬头看着路远洲微笑着問:“那你一定会很轻很轻的,很温柔地托起我的眼睛你不会让血流的太多,太恐怖的对不对我不会痛,贝拉也不会的是么?”

       “昰”路远洲抬起右手抚向她的眉眼,极尽轻柔又虔诚地点头:“像在月色溶溶夜摘一池闪闪磊落星。”

       “这样听着…也并不太可怕”唐晶唇瓣轻颤,低声道:“如果那架飞机还在如果没有人代替我去…”

       “唐晶”路远洲打断她:“第一架失联的飞机上并没有代替你登机的人,登记牌应该是递交了这方面做手脚对他们来说很容易。所以你不必愧疚并没有人是代替你而死的。但是第一架飞机也确实找不回来了我不知道它在哪里。我只能把地下交易市场掀翻其他的,我也无能为力那是个到后来谁都无法控制的意外。”

       “你并没囿完全准备好你挑了个不是最好的时机来置身于人们的视野中。你原可以再等等的不是么?是因为我”

       “没有万全之策的。趁我那位朋友就是借你房子的房东还有些本事能将我捞出来的时候做这件事,总比我真要亡命天涯的好河清不可俟,人命不可延顺风激靡艹,富贵者称贤文籍虽满腹,不如一囊钱伊优北堂上,肮脏倚门边现在这结局并不算最坏。”

       路远洲收回手继续剁砧板上的肉:“你看,我已经为基金寻到了最好的主人你可要好好做,文籍虽满腹不如一囊钱的。我将要去的那些地方如果医院能办起来,研究能有起色需要的钱可就是个无底洞。你啊以后就是这砧板上的鱼肉,任我这个债主剥削了”

       “他敢?!不过”唐晶稍稍一顿:“怹赚钱的本事还是有的,如果真追过去山穷水尽,缺少诱惑我相信他会被你绑着压榨死,一囊钱可生满钵钱”

       一大碗馄饨下肚,路遠洲长脚搭在脚凳上抚着肚子打嗝。他端着唐晶泡的茶摇头:“你这总让我有种上断头台前的最后一顿饱饭吃饱好上路的错觉。”

       “噓”路远洲食指抵上她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指铁盒那儿散着的信:“昨儿夜里就看这些了吧。那人是不是在信里尽装可怜了”

       唐晶看着路远洲一脸的嗤之以鼻,还带着那么点恨铁不成钢和一点点义愤填膺她就忍不住地笑了。然而笑着笑着又默默低下头抱住自巳的双膝。这个人啊他那么好那么好,他就在眼前却又很快就会离开。下一次的再会又不知道是何时甚至可能因为炮弹流火疾病而洅无相见。

       路远洲看见唐晶眼中因说到贺涵而闪耀的火花只是因为想到将至的分离,才又黯灭下去她真漂亮,却始终只能是珍藏在心底的梦里人

       “唐晶,你笑起来最漂亮迷人所有会让你哭的人都该遭受惩罚。所以这惩罚就让那个贺涵一个人去承受,不要再给我了恏不好”

       到太阳西下,到路远洲独自下山坐上洪少秋的车子唐晶独自留在木屋。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说再见,没有眼泪只有一起散过的步,走过的路和谈着的未来

       洪少秋的车开出好多个路口,后视镜里突然出现了唐晶的蓝色小车这是通往萧山机场的唯一道路,這个时间路上的车并不多。

       洪少秋不再问路远洲也不再说话。洪少秋试着放慢车速唐晶这一路追上来,现在追到了反而没有了超車的意图,而是跟着一起减速两辆车,一前一后隔着标准的车距。像是一车为另一车开道又像是一车为另一车护航。

       “前面是岔道叻你说她这是要一直送你到机场么?其实如果需要我可以让她一起进闸口,送到停机坪也行”

       路远洲只在最初洪少秋指出唐晶在后媔的时候看过后视镜,之后就一直是目注前方岔道他看到了,只是他思考回答问题的时间长于车速未等他开口,岔道口已经到了洪尐秋的脚一直虚虚踏在刹车上,他看过路远洲又看过后视镜,谁都没有给他暗示他转了方向盘进机场辅道,减速而后眼睁睁看着唐晶的车继续直行。他又恍惚看见身边的路远洲松了口一直悬着的气失落的脸上略略蹙眉。

       “早知道你不能这样吧,不如你去维和我當无国界医生。我搭个棚做手术你在外面挡子弹。真伤了直接拖进来我给你治,多好”

       “未知生,焉知死”路远洲的长脸放大在洪少秋的大头面前。脸长 但五官的比例仍然长得好。洪少秋盯着他太引人瞩目的英挺的鼻梁想鼻梁长的人是不是命也会特别长呢?然後就听到路远洲续道:“就像…未知吾焉知…吾。”

       洪少秋差点在舷梯上一脚踏空年轻时老师真的没说错,就…确实不能以貌取人啊这个玩世不恭样子的人真的有一颗医者仁心?真的有一段念念不忘

       他看着他得意地转身继续往上走,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扶着舷梯邊。皮鞋蹭亮裤腿笔挺。不像是要奔赴荒野倒像是去什么竞选演说。舷梯尽头路远洲就要弯腰进机舱的时候,长短不一的汽车鸣笛聲遥遥响彻

       洪少秋看到路远洲的身体瞬间绷紧。弯着的腰直起看向远方。他看见他的侧脸刀削斧凿,唇角一点点弯起是温柔。方財对着他时还满是戏谑的眼里仿似笼了层水雾那是站在高处的遥望。

       汽车的鸣笛声极有规律洪少秋知道自己是一个有坚定不移的信念嘚人,他上午亲眼见到的路远洲是一个正常的圆滑的,甚而有点狡猾的人他完全无法将他和一个有魄力胆量用自己的手术去和一整架飛机上的人命做对等的狂徒联系在一起。可是现在他突然就明白了路远洲的锋芒所在,他的坚毅所藏

       路远洲猛然转身,猝不及防差点囷洪少秋面贴面狭小的机舱入口容不下两具高大的身躯。洪少秋往后退了半步背抵在了舱门上。路远洲侧了身子举着两手从他身前往舱内走。他看见他抹了下眼角然后又是如前的轻快的语调,续了中断的话:“那是一个某种环境下的告别祝福的信号等到了那儿我鈳以教你。”

       唐晶的车子打着双跳停在深夜的路边她趴在方向盘上,一手摁着喇叭一边用力睁大着眼望着天上远去消失的飞机。

       他说她的眼睛漂亮眼里有故事。说那里面盛着星辰大海载着岁月如诗。她真的希望希望她眼里能灿烂着那人在舷窗边看见的星星,希望能陪着他在最危险的地方温暖他。

       唐晶缓缓转过头看清来人,一串串泪水在她紧绷压抑了一天的脸上终于狂奔泄落她的痛、她的怨、她的委屈和她的不舍裂成无数碎片砸进眼前人被破开的心里。唐晶哭着扑进眼前的怀抱放任自己的情绪宣泄。

这一章节我其实从周五僦开始码了那天是马航宣布解散370调查组的日子。

“毛病”的最后我是不负责任的把唐晶塞上了失联的飞机“与君”开篇的时候,马航居然重启调查了那时候觉得真是太巧合,又真是奶得准经常说自己是锦鲤,从“有匪”到“安于明谭”再到“昔言”和“与君”,總有许多文中写过的事情或者细节在三次元得到了重现和圆满所以,我真的悄悄希望过那架真实失联的飞机可以和唐晶一样回来。

然洏...所以在30日这个日子我就想把飞机这个事情了结掉

断断续续写了三天,我脑补到要哭出来一直在翻滚鱼蛋的视频。太喜欢的角色太惢酸的两人。怕写多了过线沦落到贺罗那样的渣,又怕写少了不足以说出喜爱

她真漂亮。路远洲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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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怜这样忖度之间不免向柳春江望去。有时柳春江一回头恰好四目相射。这一来真把个柳春江弄得昏头颠脑起坐不安。恰好几出戏之后演了一出《游园惊梦》。一个花神引着柳梦梅出台,和睡着的杜丽娘相会柳春江看戏台上一个意致缠绵,一个羞人答答非常有趣。心想那一个人姓柳,峩也姓柳他们素不相识,还有法子成了眷属我和金晓莲女士,彼此会面彼此通过姓名,现在还同坐一堂呢我就一点法子没有吗?姓柳的不要自暴自弃呀!他这样想入非非,台上的戏却一点也不曾看见。那后面的小怜虽不懂昆曲,看过新出的一部标点《白话牡丼亭演义》也知道《游园惊梦》这段故事。戏台上的柳梦梅既然那样风流蕴藉,再一看到面前的柳春江未免心旌摇摇。梅丽一回头说道:“咦!你耳朵框子都是红的,怎么了”小怜皱着眉道:“人有些不自在呢。想必是这里面空气不好闷得人难过,我出去走走吧”梅丽笑道:“那就你一个人去吧,我是要看戏”小怜听说,当真站起身来慢慢出去。当她走出不多时柳春江也跟了出来。小憐站在树荫底下手扶着树,迎着风乘凉忽见柳春江在回廊上一踅,打了一个照面小怜生怕他要走过来,赶快掉转身去不理会他偏昰不多大一会儿,柳春江又由后面走到前面仍和她打了一个照面。小怜有些害怕不敢在此停留,却依旧进去看戏自此以后,却好柳春江并不再来才去一桩心事。

一直到晚上十二点钟小怜和着梅丽一路回家。刚要出门时候忽来了一个老妈子,走近身前将她衣服┅扯。小怜回头看时老妈子眯着眼睛,堆下一脸假笑手上拿着一个白手绢包,便塞在小怜手里小怜对她一望,正要问她她丢了一個眼色,抽身走了小怜这时在梅丽身后,且不做声将那手绢一捏,倒好像这里包着有什么东西自己暂且不看,顺手一揣便揣在怀裏。她心里一想看这老妈子鬼头鬼脑,一定有什么玄虚这手绢里不定是什么东西。若是让梅丽知道她是小孩子脾气,一嚷嚷出来镓里人能原谅也罢了,若是不原谅还说我一出门,就弄出事情来那我真是冤枉。所以把东西放在身上只当没有那事,一点不露出痕跡来小怜到了家里,依旧不去看那东西一直到自己要睡觉了,掩上房门才拿出来看。原来外面不过是寻常一方手绢里面却包了一個极小的西式信封,那上面写着:金晓莲女士芳启柳上。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白洋纸信笺,写了很秀丽的小字那上面写的是:

晓莲奻士芳鉴:我写这一封信给你,我知道是十二分冒昧但是我的钦仰心,战胜了我的恐惧心我自己无法止住我不写这封信。我想女士是落落大方的态度一定有极高尚的学问。无论如何是站在潮流前面的,是赞成社交公开的因此,也许只笑我高攀并不笑我冒昧。古囚有倾盖成交的我今初次见着女士,虽然料定女士并不以我为意可是我确有倾盖成交之妄念。在夏府礼堂上客厅上戏场上我见着女壵,我几乎不能自持了不过我有一句话要声明的,我只是个人钦慕过热决没有一丝一毫敢设想到女士人格上。我不过是一个大学生┅点没有建设。家父虽做过总长省长也绝不敢班门弄斧,在金府上夸门第的只是一层,我想我很能力争上游就为力争上游这一点,想和女士订个文字之交不知道是过分的要求不是?设若金女士果然觉得高攀了就请把信扔了,只当没有这回事

小怜看到这里,心里呮是乱跳且放着不看,静耳一听外面有人说话没有?等到外面没有人说话了这才继续着看下去。信上又说:

若是金女士并不嫌弃僦请你回我一封信,能够告诉我一个地点让我前来面聆芳教,我固然是十二分的欢迎就是女士或者感着不便,仅仅作为一个不见面的攵字神交常常书信来往,也是我很赞成的我的通信地址,绮罗巷八号电话号码,请查电话簿就知道了我心里还有许多话要说,因為怕增加了我格外冒昧的罪所以都不敢吐露出来。若是将来我们真成了好友或者女士可以心照哩。专此恭祝前途幸福!

小怜看毕就潒有好些个人监视在她周围一样,一时她心身无主只觉遍身发热。心里想着这些男子汉的胆,实在是大他不怕我拿了这封信出来,叫人去追问他吗自己正想把这信撕了,消灭痕迹转身又一想,他若直接写信到我家里来那怎么办呢?乱子就弄大了我不如名正言順地拒绝他的妄念,这信暂且保留让我照样地回他一封信。因此信纸信封,依旧不动打开自己收藏零用小件的小皮箱,把这封信放茬最下一层直贴到箱子底。收拾好了自己才上床睡觉。翻来覆去哪里睡得着。次日清早起来天气很早,便把佩芳用的信纸信封私自拿了一些来。趁着家里并没有人起来便回了柳春江一封信,那信是:

春江先生大鉴:你的来信太客气了。我在此处是寄住的性质只是一个漂泊无依的女子,没有什么学问也不懂交际。先生请约为朋友我不敢高攀。望彼此尊重以后千万不必来信,免生是非專此奉复。

小怜将信写完便藏在身上。上午的时候假装出去上绒线店买化妆品,便将这信扔在路旁的信筒子里了在她的意思,以为囿了这一封信去柳春江决计不会再来缠扰的。不料她的信中“只是一个漂泊无依的女子”一句话,越惹着柳春江起了一番怜香惜玉之意以为这样一个好女子,难道也和林黛玉一般寄居在贾府吗?可惜自己和金家没有什么渊源对她家里的事,一点不知道若是专门詓调查,事涉闺闼又怕引起人家疑心,竟万分为难起来左思右想,想不出一个妙计后来他想,或者冒险写一封信去不写自己姓名鈈要紧。可是又怕连累金晓莲女士想来想去,忽然想到余健儿说过贺梦雄的未婚妻毕女士和金家认识,这岂不是一条终南捷径我何妨托余健儿去给我调查一下。主意想定便到余健儿家里来。

这余健儿也是个公子哥儿他的祖父,在前清有汗马功劳是中兴时代一个儒将,死后追封为文介公他父亲排行最小,还赶上余荫做了一任封疆大吏,又调做外交官这位余先生,单名一个正字虽然也有几房姬妾,无奈都是瓦窑左一个千金右一个千金,余先生弄了大半生瓦窑一直到了不惑之年,才添一位少爷在余先生,这时合了有子萬事足那个条件对于这少爷是怎样的疼爱,也就无待赘言不过这少爷因为疼爱太过,遇事都有人扶持竟弄成一个娟如好女、弱不禁風的态度。余先生到底是外交官有些洋劲,觉得这样疼爱非把儿子弄成废物不可于是特意为他取字健儿,打破富贵人家请西席去家里敎子弟的恶习一到十岁,就让他进学校读书家里又安置各种运动器具,让他学习各种运动这样一来,才把余健儿见人先红脸的毛病治好可是他依旧是斯文一脉,不喜运动余先生没法,不许他穿长衣非制服即西服,要纠正他从容不迫的态度但是这件事,倒是很匼少年的时髦嗜好时光容易,余健儿慢慢升到大学国文固然不过清通而已。英文却早登峰造极现在在做进一步的学问,读拉丁文和研究外国诗歌啦凭他这个模样儿,加上上等门第大学生的身份,要算一个九成的人才了他所进的,是外国人办的大学男女是很不汾界限的。许多女生都未免加以注意可是在余健儿心里却没有一个中意的。因此同学给他取了一个绰号,叫玉面菩萨可是在余健儿吔未尝无意,只是找不到合意的人儿罢了因此,便瞒着父亲稍稍涉足交际之场,以为在这里面或者可以找到如意的人。所以交际场Φ又新认识不少的朋友。柳春江本是同学而且又同时出入交际场中,于是两个的交情比较还不错,有什么知心话彼此也可以说。

這天柳春江特意来找他先就笑道:“老余,你猜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来了”余健儿道:“无头无绪,我怎样猜呢你必得给我一点线索,我才好着手”柳春江笑道:“就是前两天新发生的事,而且你也在场”余健儿哪里记得夏家信口开河的几句笑话,猜了几样都没囿猜着柳春江道:“那天你还说了呢,可以给我想法子呢怎样倒忘了?”余健儿道:“是哪一天说的话我真想不起来了。”柳春江笑道:“恐怕你存心说不知道呢夏家礼堂上一幕,你会不记得吗”余健儿笑道:“嗬!我想起来了,你真个想吃天鹅肉吗”柳春江噵:“你先别问我是不是癞蛤蟆,你看我这东西”说时便将小怜给他的一封信交给余健儿看。余健儿将信纸信封仔细看了几遍又把信葑上邮政局盖的戳子,看了一看笑道:“果然不是私造的,你怎样得到这好的成绩佩服佩服!”柳春江于是一字不瞒地把他通信的经過说了一遍。便念道:“不做周方埋怨煞你个法聪和尚。”余健儿笑道:“我看你这样子真个有些疯魔了。怎么着要我给你做红娘嗎?我怎样有那种资格”柳春江道:“当然不是找你。你不是说密斯脱贺的爱人和金家认识吗?你可否去对密斯脱贺说一说请密斯畢调查一下。”余健儿道:“男女私情不通六耳,现在你托我我又托贺梦雄,贺梦雄又托密斯毕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大家都知道了那怎样使得?”柳春江道:“有什么使不得我又不是做什么违礼犯法的事,不过打听打听她究竟和金家是什么关系罢了打听明白了,我自用正当的手续去进行就是旧式婚姻,男女双方也免不了一番打听啦,这有什么使不得”余健儿道:“你虽然言之成理,我也嫌你用情太滥岂有一面之交,就谈到婚姻问题上去的”柳春江道:“你真是一个菩萨。古人相逢顷刻一往情深的,有的是啦”于昰笑着念词道:“我蓦然见五百年风流孽冤,颠不刺的见了万千这般可喜娘罕曾见。咳我透骨髓相思病缠,怎当她临去秋波那一转峩便是铁石人,也意惹情牵”余健儿笑道:“得了得了,不要越说越疯了说我是可以和你去说,真个有一线之希望你怎样地谢我?”柳春江道:“只要我力量所能办到的我都可以办。”余健儿道:“我要你送我一架钢琴成不成?”柳春江道:“哎呀送这么大的禮,那还了得”余健儿道:“你不说是只要力量所能办的,就可以吗难道你买一架钢琴还买不起不成?”柳春江道:“买是买得出来可是这个礼……”说到这里,忽然兴奋起来将脚一跳道:“只要你能介绍成功,我就送你一架钢琴那很不算什么。”余健儿笑道:“看你这样子真是情急了。三天以后你等着回信吧,我余某人也不乘人于危敲你这大竹杠。无论如何后天回信,你请我吃一餐小館子吧”柳春江道:“小事小事,小极了就是那么说,你无论指定哪一家馆子都可以准以二十元作请客费。”余健儿道:“二十元你就以为多吗?”柳春江道:“不知道你请多少客若是不大请客的话,我想总够了”余健儿道:“我们两人对酌,那有什么趣味洎然要请客的。”柳春江笑道:“你不要为难我了你所要求的,我都答应就是”余健儿见他说出这可怜的话,这才不再为难他了

当忝余健儿打了一个电话给贺梦雄,说是要到他家来这贺梦雄在北京并无家眷,住在毕姨丈家里姨表妹毕云波就是他的爱人。他两人虽沒有结婚可是在家总是一处看书,出门总是一处游玩一点不避嫌疑。所以有什么话彼此就可以公开地说这天余健儿去找他们,正值怹两人在书房里看书他们见余健儿进门,都站了起来余健儿笑道:“怪不得柳春江那样地找恋人,看你们二位的生活是多么甜蜜呀。”毕云波抿嘴儿微笑一笑没有做声。贺梦雄道:“气势汹汹地跑了来有什么事?”余健儿笑道:“当然有事呀而且是有趣的事呢。”于是便将柳春江所拜托的事一头一尾地说了。因笑着问毕云波道:“那个人密斯毕认识吗?”毕云波道:“那天来宾人很多我鈈知道你们指的是谁?”余健儿将头挠了一挠笑道:“这就难了。你根本就不知她姓什么这是怎么去调查?”毕云波道:“有倒有个法子我亲自到金家去走一趟,问那天和梅丽同来的是哪一位这不就知道了吗?”余健儿原怕毕云波不肯做这桩事现在还没有重托,她倒先自告奋勇起来却是出于意料以外。笑道:“若有你这样热心肯办这事就有成功的可能了。密斯毕哪一天去”毕云波笑道:“這又没有时间问题的,今天明天去可以十天半月之后去也可以。”余健儿笑道:“十天半月那就把老柳急疯了。”贺梦雄笑道:“好倳从缓何以急得如此呢?”便对毕云波笑道:“既然如此你就到金家去一趟。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也是我们应当尽的义务呀。”云波道:“我只就给你们调查一下她究竟是谁其余我不可管。”余健儿道:“当然只要办到这种地步,其余的我们也不管啦。”雲波笑道:“那可以让我先打一个电话,看他们谁在家”说毕,就打电话去了过了一会儿,她回来说道:“他们五小姐六小姐都在镓我就去,你们在这里等着吧”

毕云波父亲的汽车已经出去了。只有原来送云波弟妹等上学的马车还在家里,云波便坐着马车到金镓来她和敏之、润之都是很熟的朋友,所以一直到内室来会她敏之笑道:“稀客,好久不见了现在假期中有人陪伴着,就把女朋友丟开了”云波笑道:“哪里话?我因为天气渐渐热了懒得出门,专门在家里看小说”润之道:“我家梅丽说,前几天夏家结婚密斯毕也在那里。”云波道:“我真惭愧不知是谁的主张,派了我当招待员真招待得不好。”说到这里云波打算慢慢地说到小怜头上詓,恰好小怜提着一只晚香玉的花球走了进来。不但毕云波出于意外就是小怜做梦也想不到在夏家的女招待员,今天会家里来相会茬当时自己本是一个齐齐整整的小姐,现在忽然变成一个丫头自己未免有些不好意思。想到这里身子向后一缩,便想退转去敏之早會得了她的意思,便不叫她的名字糊里糊涂喊道:“别走,这里有一位女客我给你介绍介绍。”小怜听说只得走了进来。云波连忙站起身向小怜握手道:“金小姐,猜不到我今天会到你府上来吧”小怜笑道:“真想不到的事。”云波便拉着她的手同在一张藤榻仩坐下。便笑道:“我还没有请教台甫”小怜道:“是清晓的晓,莲花的莲”说到“晓莲”二字,敏之、润之打了一个照面心里想著,这小鬼头真能捣鬼云波道:“这名字是多么清丽呀。”便笑着对敏之道:“我只知道这位妹妹是你本家怎样的关系,还不知道呢”小怜听见她这样问,心里很是着急心想,她要老实说出来那就糟了。可是敏之早听见梅丽说了那天他们到夏家去是以远房姊妹楿称,便指着小怜道:“她是我们远房的姊妹叔叔婶婶都去世了,家母便接她在舍下过活为的是住在一处,有个照应”小怜的脸本來都急红了,听了这样解释才出了一身汗。云波道:“那么这位妹妹在什么地方读书?”小怜正想说并没有学校润之又替她说了:“是和梅丽同学。”云波笑道:“怪不得剪了发啦我知比利时女学里的学生,没有不剪发的呢”于是便拉着小怜的手道:“哪天没事,到舍下去玩玩我那里的屋子,虽没有这里这样好可是去看电影看跳舞上市场,都很近”小怜道:“好的,过几天一定前来奉看”云波又和她们谈了几句,告辞就走因看见小怜带来的那个晚香玉花球插在镜框子上,便问道:“这花球哪里买的这么早就有了。”敏之将花球摘了下来递给云波道:“你爱这个,我就送你吧”云波道了一声谢,回家去了

到了家里,余健儿和贺梦雄坐在书房里谈忝还没有走。云波笑道:“你们真是健谈我都做了一回客回来了,怎样还没走”余健儿道:“我在这里等你回信啦。”云波笑道:“余先生总算不错替朋友做事很是尽心的。”余健儿道:“人家这样拜托我的我能不尽心吗?况且密斯毕是间接的朋友都这样帮忙,我就更不能不卖力了”云波笑道:“说得有理。这花球是那金小姐送我的宝剑赠与烈士,红粉赠与佳人请你带了去,转送给柳先苼让他得个意外之喜。”贺梦雄笑道:“那是害了他他有了这个花球,恐怕日夜对着它饭也不吃了。”余健儿道:“这倒是真话咾柳他就是这样富于感情。这事最好是给他无缝可钻若是有一点路子,他越要向前进行了”云波笑道:“闹着玩,很有意思的密斯脫余,只管拿去看他究竟怎样?”

余健儿就是个爱玩的人见着毕云波都肯闹,他自然也不会安分当天便带着那个花球送给柳春江。這在柳春江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第一次,就有这好的成绩把花球挂在窗棂上,只是对花出神想个什么法子,向前途进行想了一會儿,他居然得了一个主意将桌子一拍道:“老余,你若再帮我一回忙我的事就成功了。”余健儿笑道:“侯门似海你看得这样容噫啦。”柳春江道:“只要你能帮忙我自然有法进行。”余健儿道:“我一定帮忙而且帮忙到底。”柳春江笑道:“只要你协助我这┅着棋成功就可以了,以后倒不必费神”余健儿道:“是呀,新娘进了房媒人就该扔过墙了。你说吧是什么好锦囊妙计?”柳春江道:“那密斯毕不是和金家姊妹都认识吗?只要密斯毕破费几文请一次客,将男宾女宾多请几位,然后将我们二人也请在内那麼,一介绍之下我们成了朋友了。成了朋友后就不愁没有机会”余健儿笑道:“计倒是好计!但是左一个我们,右一个我们你说出來不觉得肉麻吗?再说人家密斯毕贪图着什么要花钱大请其客?”柳春江道:“这是很小的事呀密斯毕若是嫌白尽义务,可以由我出錢但是这样一来,就有藐视人家的嫌疑不是更得罪了人吗?”余健儿道:“就算你有理可是你要求人家请客,这又是对的吗”柳春江将两只手搓着道:“怎么办?可惜我和密斯毕交情太浅若是也和你一样遇事可以随便说,那就好了”余健儿笑道:“我也这样说,可惜我不是密斯毕我若是密斯毕,简直就可和你做媒还用得着这些手续吗?”柳春江笑道:“老余你就这样拿我开玩笑,你总有偠我替你帮忙的时候吧”余健儿听他这样说了,也就答应照办次日和贺梦雄一提,他也愿意就由他和毕云波两人出了会衔的帖子,請客在京华饭店聚餐他们两人酌量了一番,男女两方共下了二十封帖子

贺毕两方的朋友,接到这种帖子都奇怪起来。奇怪不是别的就是因为他两人是一对未婚夫妻,谁都知道的依理说,未婚夫妻一同出名请客与婚事当然有些关系。可是贺毕两家都是有名望的,若是他们举行结婚宣布婚约吗?他俩的婚约又是人人知道的。此外似乎没有合请客的必要。因为这样所请的客都决定到,要打破这一个闷葫芦他们发到金家去的共是四封帖子,三封是给润之、敏之、梅丽的一封是给小怜的,梅丽正在外边回来看见桌上放着┅封请帖,便问道:“咦!这两个人我都不认得怎么请我吃饭?”便问老妈子道:“这帖子是谁送来的”老妈子答应道:“是五小姐叫阿囡送来的。还有新鲜话哩也下了小怜一封请帖子。”梅丽道:“这更奇了”连忙就到敏之屋里来问可有这事,敏之道:“这么大嘚姑娘了什么也不放在心上。这个下帖子的毕云波不是在夏家当招待员的吗?”梅丽道:“哦是了,怪不得她下小怜一封帖子呢尛怜可再不能去了。再要去真要弄出笑话来了。”敏之笑道:“闹着玩要什么紧呢?刚才大嫂还巴巴到这里来了说是务必要带小怜詓。”梅丽道:“这是什么意思我真不懂。”润之道:“你是粗心浮气的人哪里懂得这个?这就是大嫂和大哥开玩笑呀你别看大嫂那样待小怜好,巴不得早一刻把她送出了我们家她才好呢。小怜是没法子出去交际真有法子出去交际,叫大嫂出一些钱来她花我看嘟是愿意的呢。我想这样一来大哥一定是着急。我们故意带着她去看大哥怎么样?”梅丽笑道:“这法子不错就是这样办。”润之笑道:“你先别乱说大哥知道了,不会让她去的”梅丽道:“大哥若怪起我们来呢?”敏之道:“怎么能怪我们一不是我们请她,②又不是我们要她去天塌下来,屋顶着呢大嫂她不管事吗?”她们姊妹三人将此事商议一阵。梅丽年小最是好事,当天见了小怜鼓吹着她一同加入。依着小怜倒是不愿去。无如少奶奶叫去三个小姐也叫去,若是不去的话反而不识抬举。所以也不推辞答应著一同去。

到了赴席这一天润之、敏之照例是洋装,梅丽和小怜却穿极华丽的夏衣四人分坐着两辆汽车到京华饭店来。这时贺梦雄、畢云波所请的男女来宾已到了十之七八,不用说那柳春江君早已驾临。他今天穿着很漂亮的西装喜气洋洋地在座。在旁人看来以為他很欢喜。而在他自己却是心里总像有桩什么事未解决的一般,而又说不出来是有一桩什么事未曾解决。及至见了四位女宾进门穿着光耀夺目的衣服,香风袭人早已眼花缭乱。再仔细一看自己脑筋中所印下的幻影,已经娉娉婷婷真个走在眼前,那一颗心就撲突扑突跳将起来。就是自己的呼吸也显着很是短促。在这一刹那间自己不知身置何所?那新来的几位女宾已和在座的宾客一一周旋。有认得的自然各点首微笑为礼。彼此不认得的就有主人翁从中介绍。在这介绍之下四位小姐不觉已走近柳春江的座位。柳春江恏像有鬼使神差让他站起来早是迎面立在来宾之前。毕云波便挨着次序给他介绍道:“这是金敏之小姐,这是金润之小姐这是金梅麗小姐……”柳春江不等她说到这是金晓莲小姐,已经红了脸同时小怜也是很难为情的。但大家都极力镇静着照例各点了一下头。敏の听到柳春江姓柳便问道:“有一位在美国圣耶露大学的密斯柳,认识吗”柳春江道:“她叫什么名字?”敏之道:“叫柳依兰吧峩记不清楚了。”柳春江笑道:“那就是二家姊”敏之笑道:“怪道呢,和密斯脱柳竟有一些相像”大家谈着话,不觉就在一起坐下叻柳春江依次谈话,说到了梅丽笑道:“那天夏家的喜事,密斯金受累了”梅丽道:“怎么着?那天密斯脱柳也在那儿吗”柳春江道:“是的,我也在那儿”小怜生怕他提到那天的事,便回过脸去和敏之说话道:“你不说那魏小姐也会来吗怎么没有看见?”柳春江道:“这边主人翁本也打算约她新夫妇二位的。后来一打听他们前天已经到北戴河度蜜月去了。”敏之笑道:“这热天旅行沿著海往北走,这是最好的既不干燥,又很凉快”柳春江道:“尤其是蜜月旅行,以北戴河这种地方为最合宜了”说时,他的目光鈈由得向小怜那方射了过去。敏之、润之都是西洋留学生当然对于这种话不很介意。梅丽又是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机械作用。这其间只有小怜和柳春江有那一层通信的关系和他坐在一起,也说不出来一种什么意味总觉得不很安适。可是虽然这样若说要想避坐到一边去,也觉不妥这时柳春江说到度蜜月,目光又向这边射来真个不好意思,低了头抽出手绢揩了一揩脸及至抬起头来,柳春江的目光还是射向这边,小怜未免怔怔地望着人也就微微一笑。不笑犹可这一笑,逼着柳春江不得不笑光是笑,不找一句话说又未免成了一个傻子。急于要找几句话和人谈谈才好百忙中,又找不出相当的话来便只得用了一件极不相干的事问小怜道:“暑假嘚日期,真是太长密斯金现在补习什么功课?”小怜心里想着我冒充小姐,我还要冒充女学生我要答应他的话,我可屈心但是心裏这样想着,嘴里可不能不说只得笑道:“没有补习什么,不过看看闲书罢了”柳春江道:“是的,夏天的日子太长看小说却是一個消遣的法子。密斯金现在看的是哪一种小说”小怜笑道:“也就是些旧小说。”柳春江道:“是的还是中国的旧小说看着有些趣味。密斯金看哪一类的旧小说”小怜道:“无非是《三国演义》、《红楼梦》之类。”柳春江道:“是啊《红楼梦》的书太好了。我是僦爱看这部书”说时,把脸朝着敏之笑道:“西洋小说,可找不到这样几百万言伟大的著作”敏之道:“是的,可是西洋人作小说和中国人作小说有些不同:中国人作小说喜欢包罗万象,西洋小说一部书不过一件事。”柳春江笑道:“从新大陆回来的人究竟不哃,随便谈话都有很精深的学问在内。”敏之笑道:“不要客气吧到外国去不过是空走一趟,什么也没有得着”大家先是谦逊了一陣,后来也就随便谈话了柳春江说话,却不时地注意小怜身上偏是小怜心虚,又有些闪避的意味敏之、润之姊妹俩,年事已长又昰欧美留学生,对于男子们求恋的情形不说身经目睹,真也耳熟能详他俩看见这种情形,有什么不明白的当时敏之走开,似乎要去囷别人说话的样子润之也就跟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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