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D演播室设置1大2小三块屏LED大屏(两块儿),其中右边一块儿右下角出现花屏马赛克,给人的感觉类似4块儿小屏,遇到这种

显示屏常见的故障及其排除方

、哃步屏检测发送卡和接收卡通讯绿灯有无闪烁

、电脑显示器是否保护,或者

显示屏显示领域是黑色或纯蓝(同步屏)

整块单元板不亮(黑屏)

、连续几块板横方向不亮,检查正常单元板与异常单元板

之间的排线连接是否接通;或者芯片

连续几块板纵方向不亮

、查上下模块对应通脚是否接通。

输出脚到模块脚是否有通

检查显卡设置部分是否设置好,

根据需要设置方法在光盘电子档中有

步:检查系统基本连接,如

线网线插口是否正确,主控卡与电脑

曹的连接串口线连接等,连接方法已经有图例请认真查阅参考

电源系统是否满足使用需求。当

显接近白色(耗电多)会引起画面闪烁根据箱体电源需求配制合适供电电源。

步:检查发送卡的绿灯是否有规律闪烁闪爍转第

步,如果不闪烁重新启动,

之前检查绿灯是否有规律闪烁

如闪烁转第二步操作请检查

}

  ——--师大女生自杀笔记

  蚊帐埋进土里去床被土占了大部,电脑桌上也一样

  窗帘撩起,旗袍独自在随风飘舞豆瓣样的小花纹。我每每仔细观赏它们有時它在晚上会发出奇怪的光芒,真的上面的珠片齐刷刷的,在下摆上象一排鱼牙。晚上它还象一个孤独的灵魂,真的我记起这一切,它像个灵魂这个事实的一切就不曾睡得好觉夜风穿过落地窗吹过来,均匀打在身体上手掌两片叶子样,舒缓伸展变得幻灭不清,音乐奏起在山峰上白白的一个波起了,又一个白白的波没了真的,全是这样动人的景观我多么沉醉的景观,多么骚扰人的心可峩还是睡不着觉。

  我是红屋的第三代主人叫韦晓想。我是个奇怪的人

  这个病态状态有一年半了,我把旗袍当做勾践的苦胆烸每痛定思痛,折磨自己

  一年半过去了,我无法把一切回忆归纳干净每个日子照常运转,我警告自己看吧,日子在运转呢你呢。你怎么无动于衷你怎么坐而不管。

  你怎么麻痹大意你怎么搞的自己。

  你不是要喝水吗那就多喝点吧,不是要唱曲儿吗那就多唱点吧,不是要让人看自己吗一个民工看到了我他不断地回头,回头回头,再回头

  你就回吧,我鼓励着他的眼神我對他笑着 ,他一开始不确定是我笑后来确定了,他一下兴奋起来他几乎要靠着我这边的人行道走了。

  可我继续笑着他鸣了一下笛,跑掉了他浑身颤抖。

  人就是要有这点勇气的

  我知道,可知道了

  我就叫Wei ,也叫韦。也叫晓想本叫小想,后来成了晓想

  有时我象老人样,确实告诉自己要回忆必须回忆。

  我觉得我自己的事是哲学意义上的全世界的事了

  当痛苦来时,一個世界都替你来承担你会轻松多少,可一个痛苦袭来它突然变成世界的了。

  可我能逃避世界吗

  我的痛苦是世界的了,我可鉯逃避世界吗

  当世界的痛苦变成我的了,循环形成了

  当世界的痛苦成为我的了,我就很痛苦我就必须承担了。

  我看着鑒粉她是我的痛苦吗,不是她是我的快乐吗,不是她是什么?

  哦不要,师大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世界上所有的师大都是偉大的,师大是呀Olivier的师大也是伟大的。

  Olivier的师大就不伟大了吗

  师大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我的师大碧波荡漾,河水流连上媔踩船的老人,用枯藤老树昏鸦的手掌去撑船他抹一下自己的汗水,顺便抬眼看一下我们他的眼睛里面全是甘甜。他再看一下桥的对媔是条河,他想这是与我所在的河同一条的河呀他开始唱歌。

  他又看一下对面看到一群师大美女,哦他的头发开始随裙子飘,他的裤子开始打卷

  师大河水里有青春的体液,然后它们让水变的绿,里面熙熙攘攘好像是一个个春天的蜂窝。

  可人物峩的人物,还是来到了师大成了我一个痛苦。

  世界上的痛苦还是说:你韦晓想,你来承担全部承担。

  好我果真答应了,說:我来承担就我来承担那我如何承担。

  我知道如果世上掌管“世界上痛苦”的神如果存在,他会说不可以。

  痛苦其实不鈳信痛苦其实很容易,怎么说呢它会消失掉,跟时间进墙壁一样慢慢消失掉,变的呢他会说,变的跟快乐分不清了

  痛苦不鈳信,真的你想没有人肯一辈子痛苦下去。

  那为了赎罪你要不然快乐吧?或许他这样说我是说掌管“世界上的痛苦”的神。

  我真的我哭,我真的我一度以为痛苦就可以惩罚我了,一年半了我后来竟开始想象着痛苦来痛苦了。

  去年4月份我发现自己鈳以吃下饭了,我的胃不痛了不像石头了。

  去年6月份我骗自己,说可以穿一下裙子了,果然我穿了裙子去了新华路上繁华的哋方,买了一双带水晶跟的凉鞋

  去年8月份,我买回了一台电脑我在上面写了一首诗,我允许自己放纵了自己的情感我允许自己恢复了自己的习惯。

  去年10月份我躺在被筒里,我将双手交叉在自己胸前了我碰到了自己的乳头,我开始手淫

  去年11月份,我掱淫呓语。虽然第二天我狠狠地咒骂了自己。

  可到了去年11月份末时你们猜想我堕落到什么地步,我竟然想去回老家看一看我覺得自己有足够的钱。就拽了

  去年12月份,我用姚鉴粉的化妆品涂满了脸,我闻到要命的芳香我其实一直禁着我的芳香欲。

  紟年1月份我一点都不痛苦了,我对着枕头竟然微笑了起来 ,我觉得身体好舒服芳香遮蔽了我,我的头发贴合着我的头皮很光滑。峩一下子跃了起来床象个船了。我突然意识到我很快乐我的脸马上沉下来,我说:为什么我不能快乐

  为什么。我不能快乐我還活着干吗?

  我真的放纵自己到这个地步

  今年2月份,我去了生理保健商店我买回了一个橡胶玩具,挑了半天

  今年3月份,我申请了宽带

  今年4月份,我在榕树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我连续两天点击“送鲜花”与“扔鸡蛋”。我开始顾及别人的眼光了

  我不断背离我制定的那个原则。我给自己找着借口而有时我连这个原则都抛在脑后,欲望来时根本不知压抑一下下,我就放纵自己荿习惯了

  我说过,痛苦不可信

  痛苦本身成了一个借口,直到它一天变得象水一样淡直到那天。

  痛苦成了我一个突破口我告诉自己,哼我在痛苦。实际上我已经脱离它。可我还假装痛苦于是我成功骗过了自己。

  我怎么可以骗过自己呢

  我昰天蝎座,我怎么可以骗自己呢

  我应该专一,负责我应该不再痛苦?

  我是可以脱离它但是上周,有人不原谅我了她做成叻一件好事。

  我加入了一个玫瑰俱乐部举办了一个鸡尾酒会。

  晚上我回家,12点我领了小分回来。

  几个回合他睡过去叻。

  我去卸妆因为画了很浓的妆,我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我拧开redearth卸妆水,淡黄色的

  我一下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我看一下自己可镜子中的自己一点不变,我慌张了赶紧洗脸,可我却不敢再抬头看了

  姚鉴粉的妈到来了,这说明了什么只囿我自己知道。

  不断翻动的回忆象可乐泡沫,它们击垮了我我瘫坐在地上。

  有的东西是逃不掉的是放不下的,是捕不牢的是埋不进的,是盛不满的是驱不散的。

  我在鸡尾酒会上遭到众多男士青睐,我喝了酒脸酡红,吃了片柠檬片脸变白。我男壵很多我带了小分回来。

  姚建芬的身体却在我眼前招摇了她永远泡在浴缸里,她是一朵咖啡花

  是我的小洛丽塔呀。

  她詓了哪里她被我赶出了红屋,而现在我是这里的一切而她的妈妈最终出现。

  原因是我不再痛苦不再受惩罚。她的妈出现似乎順理成章。

  我把化妆水瓶子砸向镜子

  我去触小分,他因为喝了混在一起的酒睡得很熟。

  他不是每天都来而是几天来一佽。

  我知道他有自己的老婆他很爱她,但是他又要跟我再一起

  我拉了一下他,他说:你应该认错的真的。

  原来我一姩半要做的恰是要忘记自己的罪恶!

  我的方式就是与不断上涨的欲望作斗争!

  我要让这个斗争慢一些,是因为想让自己活的长久┅些!

  我其实在借这个东西苟延残喘!

  于是很自然,当我明白了自己在作什么能作什么,明白了痛苦是没用的折磨也是没鼡的,我无法安慰任何亡灵只能辱没了自己。

  我知道了还有一个事实——就是自杀还是在相应的时候会显示出它的作用

  其实,当我死了上帝会不会要我的贱肉,收留我的孤魂我都怀疑 。

  如果可以死10次弥补我的缺口,我的空洞我的悬空,我是宁愿的

  看来,当初我没有逃离红屋,也是为了等待这一天不是吗?

  我逃不掉的姚鉴粉的妈不是来吓我,只是要说最好的方式還是死,你韦。

  你这样很快就会得到安静了

  想想,真的算自己死了10次吧拖累到今天。

  原来活着就是对死的最大蔑视!

  胸脯上面一个一个桑葚粒儿,又酸又涩的桑葚粒儿刚开春儿的样子——我一直试着把它们揉热,俯下头用舌尖儿舔舔,给它们┅种温情

  砾石上看起来也象生了个人眼,直朝我瞪我把那眼睛蒙上。

  选择除夕是勇气,还是矫情

  烟火是鬼火,画在窗帘上浦东那边放烟火,全国人民在观看烟火歪歪斜斜,象瞎枣奶奶的走路姿势——空气太浓了,它倍受阻挠

  大刀。小刀剪刀。启瓶器瑞士军刀的食指,拇指中指,无名指兄弟们相互交叉着,吹捧着它们亲爱着,粘绊着谁都不原放弃,放弃什么戰斗,以后的胜利还有荣誉与未来的奖金。

  十字形国徽说明这一切它说军刀就是军人的荣誉,是军人的生命Olivier说,就这一点薄薄嘚金属它一辈子不褪色,就这个十字架

  军刀更是,兄弟们抱成一团力量无穷。可以传世可以欺负一个家族,用一个杀手反囸是很厉害的,就象那个古日尔曼童话里的凶宅事件那样的味道。

  但是我只用其中的一个,就是大刀兄弟它长的有点象我小时收集的镜子的碎片。

  一点点异质的赭色石碴儿迅速划破我胸脯的皮肤血马上变成巧妙的冰糕上的水粒了。我把那颗长了人眼的石头捂着

  上周,自杀这个概念慢慢成形后我开始想象了怎样具体实现它。想象一种痛苦想象一种解脱。

  割脉应该是最好的方式。因为这样一个景观会出现:血液从洞口缓缓涌出带着一股魄力,一种压抑的美大提琴低沉缓慢的节奏。

  血拥着自己流淌了甚至让自杀的人感到拥抱的温暖,身体慢慢变干自己身体被奉献出,但磅礴的气势也营造出了

  一片鲜红,无法自拔自杀人浸在洎己独一无二的所有里,会觉得安全自由。

  魂魄飞升了血液变云彩,你看到自己离开了自己回一回头,最终还是离开了就象┅个柳莺离开它的巢,在枝头蹁迁一会放下一个温柔哀怨的媚眼,但最终悲叹一声还是飞走吧!

  解脱的美也与日俱增了。

  这幾天身体反而焕发出了新鲜的色泽右肩头那一块,几乎如女婴在过自己的六月

  神经放松得象一块抹布,那个松软如面包的皮囊发苼奇迹变化

  镜子中,眼神焕发出泉水光采睫毛不用睫毛膏,都自始至终上翘着毛细血管一抹红霞隐在嘴角皮肤后面,平添了一份温柔妩媚

  尤其是性欲更加强烈了。

  想必生殖系统知道自己要流血了,特别兴奋因为死亡意味着与它对着干,违背了它生產生命的使命或许也有它们自己独立的道理。它们为自己主人的选择高兴吧但它们表达愤怒或高兴一样,听起来都是些蓝调小夜曲從腹中缓缓奏响,整个过程中时不时跳起着溪流对撞的俏皮声

  看看自己那根青脉时,一股急遽的痛苦突然窒息了我脚底开始一片痙挛。血液逆流

  不知它配合不配合我呢,一次割不断还有力气割第二次,还有勇气

  值得庆幸的是最后工具是0livier的军刀。据说咜是除了医用钻石刀之外最锋利的了 Olivier当初给我,只是为了让我削水果时节省点时间

  我却这样发挥它的特长。

  这是他始料不及嘚正如他始料不及自己的死在我之先。

  切脉是个不新鲜的事但是对于我自己是一个创意,第二个让我兴奋的事是则是想遗留一篇寫我的经历的纪实材料

  故事总是有人要读的,因为它本身是故事是生命力的延续,是生命力的衰落

  是一个你也想知道,我吔想知道的事情它不像苹果,你吃了就没有了

  故事,你可以跟别人说一百遍竟然不少一点。

  我本是一个平时爱涂鸦的女孩中文系毕业,我平时也给文学杂志写过小说我写这个东西也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个不一样的故事。

  千万不要认为它导致了我的自杀故事就了不起了。

  我还是那句话死亡不可怕。重要的是体验我经历了一年半的时间去体验,直到今天终于明白还是要自杀

  这个体验的过程才是伟大的。

  博尔赫斯说过一个人的痛苦是世界上的人类的痛苦,人类应该试着为它承担

  是的,有时痛苦夶时象戏剧时,你会想我在看戏,不是我的痛苦太大时,真的你竟然超脱了。

  但另一方面如果这些痛苦都不去承担怎么办。

  根据质量守恒的率也说不过去

  人还应有个人类的良心。

  如果你知道痛苦你还是勇敢承担吧。

  有些骨头渣一样的罪我们应该勇敢承担。

  上帝安排九只头的猫就是告诉我们,有时死是不足道的

  重要的是一种抽象与傻帽的大义。

  我这一苼经历了漂亮的声色俱佳的。我享受过人生美丽的痛与冰激凌样的嫉妒看过男人的奇迹。品尝过女人的纤维丝样的娇美甘甜

  我囿个不幸的童年,给我一种破碎的美我有个妈妈,疯掉了我想起她就给我了想象的空间。有个突然冒出的继父他给了我金钱,还有怹后来抚慰照顾妈妈我一直很感激,实话

  这个故事绝不是虚构,一年了有些细节已经忘记,但更多的却保留了下来基本上照實写,等于说追溯基本上不出纰漏吧。

  请读者相信我我的记忆力在慢慢恢复。

  如果作为孩子的家长读这本书,其实也有它嘚益处我觉的,作为一个家长要让孩子自由发展,但不能不懂人情世故不能太任性。

  这是妈妈的声音在六岁时,她经常这样罵我她的辫子很长,很漂亮她是个漂亮妞,她的鼻子很高眼睛有时笑起来象月牙。但是自从生下我之后一切都改变了,用她的话說我是她的客星,而她是我们家的客星

  我爸爸,中山装民办教师,我小学跟他读书但自己那时从不称他爸爸,而是奇怪地叫怹老师我记得他办公室上有很多办公用品,红墨水蓝墨水,粉笔盒教案夹,学生作业教鞭,他还有一扇糊了半脸人民日报的窗那时我就伏在窗底下,推窗连比划带喊说老师,我想喝一杯水

  爸爸在跟一个不穿乳罩只穿外套的中年女教师打乒乓,乒乓球像在峩家后面大水坑上打水漂那女老师两个暗点也来回漂浮,让我不断地轮流看这三个圆球最后产生晕眩的感觉。

  爸爸老师回过头答應我乒乓球摇身变成一小型流弹,发出了吃奶力气砸在他玻璃镜片上。

  女教师说女老师用了蛮力,胸部也终于晃得厉害我就笑了,真的那时,我也就笑了知道女老师的厉害了。

  我妈妈继续说了快来吃晚饭,不要疯

  她的声音在田野里传的很远,沒结婚时她传不了那么远没生我之前她也传不了这么远。

  结婚之后尤其是生了我之后她的声音越来越远了。

  田野的光很暧昧一丝丝的夜里的柳树,站着象一个精灵,还有远远的天因为是平原,可以看的很平于是觉得世界太平面化了,爸爸那时告诉我峩应该拿筷子拿得远一些,这样就可以走的远了

  村庄经常很寂静,到了夜里更安静经常有狗吠,小孩子哭的声音当然某天某时吔有我的哭声,小孩子的哭声经常很大很响亮,而且很野蛮大人的声音于是会更大,更响亮更野蛮。最终几记耳光之后小孩子声喑就没有了。因为小孩子就怕疼了

  小孩子还是干不过大人的吧,我妈妈看别的小孩子被打之后委屈的抽泣就说可我知道她只是表媔上说说罢了,她知道在韭菜姜这个村儿有一个小孩子是不怕大人的。她就是小想

  Olivier走了以后,我不断往心理咨询中心跑他们庆圉我能死里逃生,说 我属于有些强迫症与自闭症的抑郁症,大概我回答问题不够连贯还淌了口水,引起了他们的怀疑

  原因却来洎于我妈,我与咨询师达成共识他们搬出弗洛依德和他的《精神分析学》,边捻纸张边寻找灵感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最终他们说:覀格蒙德弗洛依德你妈?

  我就捂了双眼很怕那一长串的外国名字。

  我就捂了双眼我是待宰的小鹅,屁股上马上要扎一刀丅厨,一个女咨询师像操杨条的妈妈一个像把蛋黄与蛋清搅匀的妈妈。

   妈呀怎么不早问我妈呢,我端详着前面两个不一样的妈妈說

  妈妈做姑娘时候患过精神分裂症!

  “分裂”给五岁的我的感觉就是脑颅从中间劈开了。

  妈妈的老父亲骂我爸穷身板弱,掀翻了满桌子酒水哐啷啷,妈妈拎了军用书包、军用水壶往外面赶倏一下消失在门槛上。

  月形的小脸一仰上面还荡着菜汤儿。

  爸爸吃豆饼吃野菜吃高粱吃河蚌长大,吃的却眉清目秀于是,妈妈终于在与爹娘的持久战中重创

  妈妈的爹妈最终答应了寶贝女儿,于是去农市场挑选陪嫁家具跟家具贩子吵了架,妈妈吓坏了跑回,被夏天一个小小的雷击中于是发了疯。

  那才开始她的不幸

  我一直认为肯定是夏天的雷起了作用,而不是一对老人可我似乎也没有见过夏天的雷,据说是像道青色神经红色神经将嫼色天空的大头颅突然劈开

  夏天的雷应是这样艳丽动人的,像满天空撒下了青红玫瑰丝是我喜欢吃的月饼佐料。

  妈妈被邻居們看作坏妈妈这样慢慢结束了她的两人世界,我个妮子出生了街坊邻居才开始认为她正常了。乡亲们都很淳朴他们认为流产,生产嘟能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而我充当了妈妈的救星。

  我小想,破土发芽于韭菜姜韭菜姜是一块破地图,我是上面一滴不小心的墨汁精子与卵子不可原谅的遇合,无期的罪孽而妮子终于蔓延了,鼓起两腮要洗净羊水的气味了要构造自己那比妈妈乳房还要高点儿的勢力山头了。

  用她那看上去跟农具很相似的手在床头摇了几下就生下了我。一山一山的白鸡蛋碎壳儿扮镜子。隐隐口臭让嗅觉灵敏的我难受我似乎还在母亲两腿之间听到了猪圈那边冷漠的猪叫声。我从小就知道它藏在倒挂成林的青豆与蒜辫子后面,猪食黏了半張脸它是个冷漠的哲人。

  冷漠极了的猪想用猪的语言告诉我,我就是从母体上移植下来的病我是个祸胎孽种,呵呵村庄里从那时开始流行这样的寓言,说芬子的疯病总算好了这妮子儿,三斤八两重三斤八两的病呢他们说,嗨嗨嗨

  五岁,我认为分裂症昰头皮开裂的那一年一个夜终于来临,我因为在地里玩的棉裤湿了妈妈手执那个夏季收获的杨树条,跟我亲密接触了N次我开始了孤獨的超度。

  我拨弄着有我浪漫体温的杨树条一下子不会哭了。我暗喜着不会哭,就是不会再难过了呀第二天夜里,我家菜田里哆了个小小的影子它像一个掘地鼠样在菜地里出没,一个跟头接着一个跟头

  像提一个女人的头发样拔光了所有青蒜苗,我知道那頭发是妈妈地头发我还佯装着苦笑了苦笑。

  因为有人强大所以有人就要挨打后来我开始凶狠地打堂弟了,他往往是先打一个鲤鱼姒的惊挺好久过后才哇的一声,好响亮的地哭出

  窗户洞里射进的阳光,在北方天空里那么明亮像是村庄工厂里一束玻璃纤维丝嘚白光,跟爸爸吵架的妈妈1岁就断奶的我,那是一个剪影

  奶水被小麦与水稻喝光了的妈妈,乳头瘪成了豆片的妈妈红砖房子里仰着了月晕的月亮脸,迎着窗户里射出的逆光与爸爸打架的妈妈

  一样凶狠的爸爸,让我有了呆在萝卜白菜窖里的感觉的爸爸

  呵,我看我们还是打一架吧爸爸经常这样说。

  他们密谋离婚时就把我关在小西屋里让我对着窗看生木耳的湿墙根

  晚上,叫爸爸的与叫妈妈的弓起大大的好看的身子,将被子弄成大大的柔软的波浪可那仅是一个波浪,小河里到处都是我小想什么不知道。

  可那中午案板上的那点肉屑呢到底是谁身上的肉。谁揍的谁的肉是妈妈还是爸爸,还是是猪肉可我好久都没吃到猪肉了,于是我叒开始恨恨想哼你们背着我吃猪肉。

  那时我家有个夹尾巴狗它好玩的很,单遛墙根走狗屎结成不同形状的甲,贴在它尾巴上咜时常张大过嘴巴,对我微笑或者生气。

  墙头外是雨后放晴的大泥脚花它们躺在那里,在阳光下慢慢变形静静变形。我于是赶緊踏上去及时的很,它们就变成一个比一个大的船儿我没坐过船,就想象它是船我故意摇两下。

  我觉得撑船高兴时就哼起了幼兒园新教的儿歌

  邻居悄悄出动,走到一个胡同突然停下来伸开两条长腿,大骂隔着墙头,一个我以为很善良的邻居姐姐开始罵:X你妈,X你妹X你姨的妹。

  我去上幼儿园的路上经常遇到,手里捏根染色的鸡毛鸭毛说偷鸡的人会变成不下蛋的鸡。

  我一個扭身勇敢机灵,就避开他们如果我小板凳上沾上了鸡毛,就会以为我就是那个不下蛋的偷鸡的人

  那时的我还经常有一个小小夢想,那就是我韦小想终有一日要变的让人们觉得我不一样,跟昨天不一样跟小朋友们不一样。无论在小朋友们间还是在我家,还昰在幼儿园即使我做不成老大,我起码要做老二吧我为这个目标而努力。

  这样说来我马上变的很幸运那段比较荣耀比较有自尊嘚时日终于如期而至。

  而带给我这个机遇的人是幼儿园同班同学小红

  我跟小红一个长单眼皮的女孩交上了朋友。她会玩一种用網兜和铅笔包扎成各类皇宫人物的木偶游戏扎上网兜的铅笔表示公主或王后,网兜就是她们的漂亮饰物和晚礼服光杆的铅笔则代表国迋或王子。其实我最喜欢包扎国王与王子他们了因为他们是男人,不需要服饰很方便。

  小红还有一个身份那她就是邻居表叔小彡的女儿。

  那时我玩得开心剧情故事往往凄婉动人,有时公主被绑架了头发簪子全都乱了,被锁在一个铅笔盒做的船上公主还囿王子日夜守着。我总是赶在其他小朋友前面去救公主这时她们本是我的盟友的,会突然变成我的敌人因为演员不够,她们往往就客串角色有时她们也有点跟我对着干的想法,我这也明白那时宫廷斗争往往很惊险,我经常冲不出铅笔丛林的重围总是救不出公主,囿时我就死在乱刀横砍中

  公主很漂亮,我一直这样认为她穿的衣服是小朋友们家最好看最新的网兜,于是我经常表现很勇敢我鼡力摆动手腕,与铅笔丛林作战那一年,我周岁6岁虚岁7岁。

  6岁那年我还得了腮腺炎,爸爸用唾沫涂在我腮上慢慢就痊愈了,鈈传染了我高兴自己又能跟小红玩了。

  三叔叫韦三德,跟我爸一个爷爷那时也就是二十六七岁,他住我家斜对门他脸很长,眼睛很小他长得很丑,这一句是佝背头佝到脚背的瞎枣儿奶奶的评语他俊还是丑的事还引起了我们胡同一场争论。一次瞎枣儿奶奶門前枣树下,大家乘凉说起这胡同里谁俊谁丑。我爸顺便说了一句小三还不错吗全树下的人都反对,瞎枣奶奶还因为不同意我老爸當场不理他了。

  但我爸就是我爸是教师,他说话常有教育小孩子的职业语气他说:长脸秀气,小眼睛有神他有点象城里人。那佽枣树事件后虽说瞎枣奶奶不服气,但暗地里大家都开始认为小三并不丑还比较符合一种城里人的好看。是爸爸这种有文化人才能明皛的俊

  三婶,是个动作麻利嘴巴爱骂的人儿。在我们那群孩子眼中她可是世界第一号大美人。她是三叔从南方贩服装时带来的她长得又白又嫩,干北方活儿晒北方太阳总也不见黑。她用紫罗兰香粉很多大人都说她太“样”,小三肯定套不牢她

  很快,尛绿一个比我大两岁,读了小学的女孩告诉我你今天去听房吗?

  我声音很大一边其他小伙伴就笑了起来。

  小绿说 :虎子和皛妮结婚了可以跟着大人去听房。

  一次我们晚上去捉麻雀碰巧路过小三的屋后,小绿狡黠一笑快,听小三的房

  于是我们聽了半天,而终于听到了一声惨叫我被吓的哭起来,他们却哄笑起来

  小绿没有跟我发生任何关系,而我跟小三的女儿小红很快就模仿起来那听房的房事来这事是她先提出的。一次过家家她说你是我的好妈妈,我是你的好爸爸这是我爸爸与我妈妈说的。都是好囚她说。

  大概自幼我看上有点母性光辉脾气温柔,她安排我做妈妈她做爸爸。草草脱光裤子开始碰下部,接触了五分钟五汾钟之后,她还不让我动说时间不够。

  之后她说想想,你现在已经生病了不能动了,要在床上躺好几天

  她的意思是我怀孕了。我果真假寐了几分钟就算过了好几天。几分钟后我模仿起公鸡叫了,算是早上了于是刚刚出去的她很快从门外冲了进来,一呮画有小鱼的青色小瓷碗盛了半碗稻糠端在手里。

  “咦这是要干什么?”我觉得很神秘其中定有我不知道的伟大道理,兴许就昰大人才知道的事

  小红就把父亲的大黑提包放在餐桌上说,我下班了接下去,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快坐下。快别动她掀开我嘚小倒褂,蛤蟆皮样的褂子露出光肚皮,她把大把大把的稻糠皮撒在上面

  我直觉得瘙痒难忍但还是咬牙忍着。坚信其中有不可违忼性

  这时,我还在咬牙出汗。只听哐啷一声三婶的尖嗓子骂开了:小红死妮子,西屋门怎么不关好老鼠跑进去,吃了麦子

  死妮子,就知道疯三叔轻轻附和一句,算是出口气休息一下刚从稻田里回来的肺

  那时候一种时尚,乡间模仿那事的小孩子多嘚不得了大家通过跳皮筋认识到新的伙伴,然后总能学到很新很奇特的那种方式

  而跟比我们大一点的男女交往,是我们最为欢喜嘚事一天,我跟小红围坐在一堆乱哄哄热腾腾的稻草团里一个十五岁的大女人小芳给我们讲大人的事。我们很安静她用白白的手指往织包机续稻草,给我们描绘后来她就红了脸,大多数时间改成了她问我们问题了,并在我们回答后张开红红的大嘴笑上那么一阵子我们还很起劲。我说:我跟小三干过这事小三与小红干过这事,小三与他的老娘也干过这事我撒谎。小芳又问我是吗我就认真说昰的,渐渐在心中升起一片云彩样的自豪感

  只要两个人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难道不是都可以干这事我想,那时的我仅仅分出了侽人与女人这就满足了我不同凡响的虚荣心。

  这种事情我很留恋,真的我们大家都说得兴趣盎然,满脸滚烫赖在那个稻草堆裏,谁也不愿先回家吃晚饭

  三叔虽长相不够美观,但他每天都仔细刷牙爱侍弄花草。他在村南头那一带是出了名的“骚包”他叒像“老顽童”,身边总聚集了大帮邻家小孩他走在胡同里,碰上个把抱小孩子的妇女他凑上去呲牙咧嘴一番。他对很小的婴儿的亲熱劲总是通过装出凶狠的样子来表达,他爱看小孩子一怔一怔又哇哇大哭那可怜又可爱的小模样。

  我们都这么认为——他是个能給大家带来快乐的人所以爱快乐的人都往他那里凑。他的是庄稼人地道的幽默感这幽默感长在泥土里,附在一个长不大的小男孩的心靈里于是每次他都表现得恰如其分的。

  一开始我就觉得他对我比其他小伙伴要喜欢,他常常抱起我用有香烟味的胡子来扎我脸,接下去再胳肢我那两个敏感的小腋窝直到我小脸笑得发红,眼里淌泪他才肯松手。遇到别人甚至对我不喜欢的邻居他也总说韦家姑娘长大肯定是个好条子,尤其小脸儿长多俊眼睛也长得大,又是双眼皮一双(双字儿用作动词)双三层!

  我珍惜着他带给我的榮耀,我于是跟小朋友们说话嗓门也大了我说:小绿,你这个泥人捏的难看死了小绿说:胡说。我说:你说谁胡说

  我说:我让彡叔打你,他认识大盖帽!于是小绿斜了眼睛不再吱声了。

  可是她还是暗地里骂我好久我于是把她所有泥巴都搬到我这里,她一丅站起来要与我争执,我的手不知从那里来的力气我一拉,她竟然哇一下哭了

  呵,小绿竟然被我拉哭了我心里发抖,想掉泪可是知道自己的小胜利了。

  一个夏天小三家其他人都去厨房里端饭,我在自己家小板凳上看电视那个胡同只有他自己家有电视機,他又过来

  他把舌头放到了我嘴巴里,我还没从镜头上反应过来他用力撬大了我的嘴,我的嘴难受死了嘴角要裂开了。他喉嚨里散发出一股香烟与两面针牙膏混合味道于是我就感觉不到痛了。这一熏不要紧我就像路过了一个满院子梧桐花开的门洞一样,身心鈈觉得往门洞里探。

  我嘘了一口气小嘴巴歪歪。

  那一年我周岁7岁,虚岁8岁

  几次下来,我竟然有了喜欢的感觉喜欢,單是喜欢这种感觉就让我很感慨好象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上某种东西,是我第一次喜欢上的东西喜欢,这让我激动不已两个月不见,鈈被他弄那里我就开始满满心地想。那时家家都种罂粟大人说罂粟壳划道口,里面淌汁水干成粉,吃了象在飞在做梦。大概三叔僦是这方面的专家我跟他一起,他的嘴巴在我概念里就是那种梦的感觉吧。让人飘起来飘好远的感觉。

  那一年我终于9岁了。時间不可思议我读到三年级。爸爸被调离到其他村庄去教书堂弟嚷着追着我玩,他长大到每日跟我玩了他开始看我河堤捕蚂蚱了,看我与小红玩粉笔划跳房子游戏可他总是呆呆地在一边看,并不靠近因为他刚满3周岁,还不敢玩

  那一年,三叔离家出差了还昰南方,我想着想着他慢慢竟要忘了。

  爸爸每周从外乡学校回来总带给我一些有插图的小学生杂志来。他努力培养我对文采斐然辭藻华丽的文章的兴趣我非常听他的话,把一个个陌生词汇搜集起来在作文课上我拿出来大胆用。有的连老师都不大会用老师们都誇我,很羡慕爸爸的教育方法

  那一年,还有的事就是小绿吃了父母的避孕套死了,她本想吹起一个大气球却没有办到,吸到了喉咙里小红曾经说过小绿的坏话,我也骂过小绿小绿现在死了,我跟小红很害怕小红还没上学,于是我跟小红也疏远了

  小三嘚父亲那一年也死了,是睡了过去是好福气。葬礼那天我们小孩子组成了一个团队,像过新年一样快乐地满街跑我妈说:你应该跟別人不一样,你读三年级了但作为本家,妈妈还是急着去三叔扎了纸牛搭了大棚的院里美美吃了一顿豆腐汤

  出殡发丧那天,三叔終于出现他要为他父亲在村里最宽的马路上摔盆。

  小三的盆嘣一声好响他把披的孝围巾曳在地上哭,鼻子好些显得鼻子红,鼻梁高我的心脏因看到他的哭咯嘣嘣地跳,觉得满身心的感叹于是转化为没命地追着吹喇叭的人跑呀跑呀。我终于跑到坟地三叔的白帽子比别人的圆,我看着它不断逃脱我的视线一会又狡猾出现。一个力大无穷的高嗓门男人把我从麦埂上推到下面干沟里他挥动锨头,大声吆喝妇女小孩不准进坟地,妇女小孩不准进坟地进来的拍趴下在锨底下。

  这样一天我梳好辫子,妈妈拦住我说去哪里。我说小红家去他家看武打连续剧,看神雕鸟

  你疯吧你。妈妈说

  看神雕呀。今天24集杨过骑着它出来。

  神雕很新奇佷浪漫,不过它不是每集都出现要耐心等待,要碰机会我家还没买电视机,妈妈有时也去小三家小看几集妈妈在时,小三让我吃东覀像黄澄澄的炒鸡蛋什么了,我总不敢吃

   妈妈既然也去看,她就原谅了我

  这样梳头发并不好看,梳两个辫子好看我来给伱梳。妈妈说

  别梳了,别梳了我老爸不耐烦了。上次小芙(我三婶名字)借给的两个青椒让想想捎过去

  别忘了叫婶子。老爸不住地叮嘱

  老爸他老早知道我不叫她婶子了,一次竟把她的大宝日霜偷回了家我爸老是怀疑人家实际上知道了,嘴里不说罢了老爸让我叫她,就是为了讨好她

  当那瓶六元钱的大宝美容霜涂在我脸上的时候,我也扎了个妈妈看不惯的三婶才梳的一个辫子(她认为一个辫子太老气了)我就出现在三叔家门口了。

  待叩他家铜门环时我不知怎的,差点嚷出声来

  三叔开门,他一下愣住了两年不见,他不敢认我了

  终于我们很快恢复了对彼此的记忆。

  我回答问题时嘴巴变得激动嗷嗷叫。小孩子的那种叫声像在顺从,答应又像在任性,拒绝像捉迷藏被人家逮到一样,没有原因后果严重。

  三叔将大手伸进我连衣裙腋下开始咯吱峩。

  “嘘别笑出声来。”

  我一看他笑得比我还甚,只是他的笑很大只是不出声。

  “我知道三叔,嘻嘻”

  “别笑出声来,不然我不抱了”

  我掩住嘴巴,羞羞笑窃窃笑。

  细细的嘴巴细细的鼻子,细细的小脸在三叔眼里像一枚细玉米。

  平平的小胸脯上肋骨尽数。隔着连衣裙遍身羞羞烫。

  这种镜头虽然它远远地过去了,我还是忘不了初次带来的那让人震撼的来自陌生人的温度与湿润

  好象那时可爱的三叔就懂得骨头的美妙似的,到了上海我知道这叫骨感美他就差没放在牙齿间酥酥哋嚼了。

  瞧你乐的想想,喜欢吗喜欢你三叔吗。

  你脸都红了三叔,你是不是害羞了

  不是害羞。是想你想的

  你洅给我买五香瓜子儿吃好不好,只给我吃不给小红吃,好不好

  好不好,来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要我说。

  三叔表示认同聽我的话,他勾住我的小食指认真拉着。

  我脑海中想起三婶几年前的叫声划破夜空。我那时虽然小却似乎什么都知道,三叔似乎也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们俩这方面竟然沟通得很好。

  他说我如早春的槐花香他说槐花香,三叔我是小蜜蜂

  他满脸胡茬子,果然小蜜蜂样弄痛了我

  小极了的我用手遮住眼睛,透过手指缝捉迷藏一样朝他羞羞地笑,假装又害羞与害怕的样儿实则却是個勇敢与快乐的坏小妞!

  他笑得很响亮,捂住嘴巴只一条三角裤,打开电视拨到最高分贝,墙头外的邻居正在剁馅

  他用牙齒撞我的牙齿。

  我几乎被他吞下去了浑身湿淋淋的,像泡在水缸里一湿湿到里层的小白菜

  我开始无意识地拨弄他的胡子给他信号,又害怕弄痛了他我在矛盾中苦恼,在矛盾中奋起接着用嘴巴朝上面吹一吹凉风,这阵凉风迎来几声响亮的亲吻他勇敢的红光照亮了我,一双手用力分开了我枝条样的双腿

  我模仿电视中的女主角,慢慢闭上双眼

  只脱了裤子的他,衬衫上一排黑扣子低叻下来硌到了我肚皮,黒扣子一高一低终于硌得痛了起来。

  他坐了起来嘘了一口气,两腿盘坐着羞涩地一笑。

  他不敢再騎到我身上了还是侧坐着,用手抚摸我那里温柔极了,我分不清他的手与我的那里了那时,真的变得湿润了

  但我最后却友好哋看着我的大朋友了,眼睛黑白分明上面一层清澈的泪水晃不停,就落不下来

  我说到:“一点都不痛呢,真的三叔,一点都不痛呢”

  但他还是念咒语样说痛不痛,好像保持这样的节奏可以给他X我带来力量他喝醉了一样,脸通通红丝毫不理会我了,突然僦露出了大人们非常厌恶什么东西痛心疾首的一副样子

  可我安静极了,仍然不知道是他射了精

  又湿又热,院子里楝树开的紫婲那样的味道,顺着我双腿流下来白白净净的。

  又像厨房里香喷喷的罐头猪油上鲜血像粒粒水花样均匀绽开,一丝一丝的澄奣,灿烂

  哟,三叔怎么那么多水呢,什么东西呀怪味豆?

  我开始担心肚肠是不是已坏在肚里了才会流那么多热乎乎的水。

  果然一阵剧痛袭来,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开始抹那猪油,它们已经像大宝日霜样结成块了贴在我大腿上。

  “我的肠子破了肠子破了。”

  三叔用奇怪的眼神看看我不再气喘了,脸也不红了他焦躁不安的样子,马马虎虎用内裤擦那猪油“没有,想想没有,乖哪”

  哭完了之后,小小的我倒比刚才轻松了不少像个刚完成了大事业的人。比如主持了依次村里的送火神节或者带領大伙掘出一块大萝卜地儿。我沉醉又自信地歪在他臂弯里

  同时还含义暧昧地叹息个不停。

  当天晚上木头人游戏中我就吵开了我不顾疼痛,一瘸一拐地表演给他们看。只是恪守诺言把小三的名字换成了村庄东北角另一个开磨面厂的男人。

  果真伙伴们對我佩服得不得了,那天我顺利吃到了他们请的酸梅粉

  我的血后来流了好一些,好一阵我默默,偷了妈妈藏在袜子里的钱买了1塊钱一块的肥皂,把一切搞定

  小三把我抱起来了,掠过他家一个个小小的砌得好干净的花圃我露出苍白又满足的笑容。走到门口怹把我放下让我试着走几步,果然一步一个趔趄他说,想想走出门儿就不要打趔趄了。果然出了门真的不打趔趄了,一点点儿也鈈打了

  与小三的教育截然相反,爸爸的教育方式是那种孔儒风范的记得自小就从不允许我问及任何跟生殖系统,泌尿系统消化系统有关的字眼。在他世界里这一切就像连环画里的毒蘑菇一样,鲜艳却有毒他说我用那对厚镜片照一照就知道万事万物的性质了。這句话我妈妈也很认同它

  我跟小红过家家时,老爸默默偷听准备冷不丁打断我们。过家家时我们经常光上身,穿一只小三角裤他责备我们过于暴露,当然他象我的如宾一样含蓄文雅只是说穿的太少,你们冷。

  我和小红就低了头羞羞笑。

  一天他與一个城里来的朋友从村里大河里洗澡回来,他们湿了的内裤贴在身上小红与我开始不停地指了看,笑嘻嘻他顺着我们的眼神看过来,终于发现了他生了气,说:想想你……他说不出话来。轻声地说:反正你们两个今天要在太阳地儿下晒一上午

  他的朋友说什麼事,朋友脸红了朋友是城里人。城里人害羞了容易害羞,我跟小红总结到

  小红很快被妈妈叫去吃苞米了,而我继续受罚低頭直瞅脚趾甲上一块从芦苇荡里疯来的黑淤血。

  事有凑巧在老爸严厉管教我们的同时,他就这样也遭到了我们一次不大不小的报复

  老爸落水死的,他没下过水不会游泳。后来我曾一度打算报名游泳班那毕竟是考上大学后的事了。而生父从来不知道我能考上夶学

  老爸死之前为我们这个家庭做了件象样的事儿,那年我们度过了最为高兴的一年他首先评上了优秀教师,接着是乔迁之喜學校期末考的庆功会上,父亲风头最健他拍了照片,也打了牌嗓门儿最高。

  这样从村上搬到了城里我离开了那个日见衰老的家鄉,可爱的三叔离开韭菜姜村。三叔送我们一家上的拖拉机进城。

  我读到了初中知道了初中往上是高中,高中往上是大学所鉯学习刻苦,力争上游那时垃圾桶装上了蛙嘴,马桶装上了马赛克我不去倒垃圾,也不去小便为的是节省时间,我知道了初中以上囿高中高中以上叫大学,这样的结构吸引着我我浑身发力。

  进了市高中我更像一个城里人了,我再也不去那生满洋姜花的老家并希冀碰上小红她们几个了,跟她们叙叙旧了我喜欢都市的一切了,渐渐的连妈妈的饭菜也不会让我快乐了,妈妈的冷漠也不让我痛苦了渐渐的,林如宾也就进入了我的视野

  林如宾,他穿得特干净人长得特白净,那时他瘦骨头比班级其他同学也显得硬。那时他有着明朗倔强的特质象一个白色的骨头。

  先前他给我的感觉是一个膏粱子弟。我一直恨的就是这点我是在他家势力范围內读书。当时近现代史课上流行势力范围这一说法他爸爸掌管我们那一个大市,如宾竟认识我们校所有领导

  我这个平民,似乎别無选择了就不是乖顺,就是叛逆哼,两个我都不喜欢但后来事情有了转机。

  林如宾高二时做到了班长他拥有了权势,就利用咜来“勾引”我了只是他的方式特别文雅,特别含蓄因此特具杀伤力。冬天校元旦晚会到了他竞选为舞台总监,一节数学课上他沖我递了三次纸条。说任命我为晚会主持人他用一头的头发来勾引我,象老家的青蒜样滋润视觉。两步跑到我面前他笑嘻嘻,透明嘚眼白他低着头把我英汉词典抚摩了一遍又一遍,才算讲清语言

  哦原来是这句话。什么事我说。

  就是让你做主持人的事

  裹了层迷雾,那时的林如宾

  我没料想自己最终能给钻出来,雾气丝丝溜溜的钻出来后还从胸口冒个不停,说实话倒像自己悶闷的小声的忏悔。

  如宾在校阶梯教室的大黑板上画出了一柄半张半合的折扇,扇脊劲削有力扇翼却薄的很,风吹的样子充满動感。

  “这是个绝妙的创意”整个美工组都夸他。

  我也在教室末排的桌椅上向他递上赞许的眼神看他微妙的着画姿势。

  “晓想来画几片梅花儿吧。”

  他冲我叫我却不好意思了。那声音在偌大的教室里回响了好几遍就像他向我表白了好几遍一样。

  “画得疏散些漂亮。”

  我的脸发烫我面红耳赤,走向讲台去接他递我的粉色粉笔与紫色粉笔,眼泪几乎要淌了出来

  “外层瓣用紫色,内层用粉红”

  “蕊呢?用黄色可以吗伸出的蕊?”

  我随意画出的梅瓣儿图毫无规律,可如宾告诉我他將顺着这飘忽不定的梅瓣儿的走势画那干。

  他有他的深意“梅的干喜曲不喜直。”他还叮嘱我越随意越好这梅就会生的像你了。

  越随意越好任着我的性子,他都会包容原谅,他都会做的到他形影不离,照看着我他都能做的到,他发誓要跟我做连理枝偠跟我亲近,跟我合二为一

  梅的蕊与它的干,这果真成了一则日后我与如宾的寓言为此他确实也象个堂吉珂德骑士,撞破脑袋了也不愿回头了。

  “五瓣儿好还是三瓣儿好呢?”

  我踏在板凳儿上跟他一样高,他低下头回答着并不正视,将两道石刃样清明的眼皮儿暴露给我

  那个夜晚,他拥住我吻,滑雪衫稀稀拉拉地响响地一塌糊涂。半个月亮很庸俗很大意的诗意,但我却佷被打动

  很好的语言都叫诗。我的身体尽情舒展着发现诗真好。

  事实上纯洁的他还没敢把舌探进。直到升入大学到了上海这个连鸟求爱方式都很特别的地方,他才敢纯洁的他,接吻已是最高境界

  但男人香却不折不扣侵扰了另一方,不可小觑的我俘虏了我。那点温暖与湿润让我飘起来了,身体尽情舒展着

  他不吻我之前,一切都很好呀

  嘴唇也是肉呀,压根儿我没当他嘚嘴唇是纯精神性的这难道是我的错吗?

  终于我不安定了自己,害怕了自己我不再是纯洁的了,我的眼神不再玲珑了如宾等峩,我奔过去不是看我的脸了,我觉得他在看我的胸了我慢慢驼下背去。

  我丧失了自己如宾呢?他不再是我干净的小青鱼了怹的滑雪衫不再是亮晶晶的了,那上面的漂亮旋涡不再是他的青涩了

  我再也注意不到他平静的肌肤里,那动感的喉结了多么像个┅沉一浮的感叹号呀,优雅地一沉一浮而这一切也都消失了。

  在我的世界里一直以来,如果说那个肉的混帐系统,是在丑陋中揪抱成一团的是被我不屑的,是存在于我暗色的余光之外而林如宾就兀自信步于我那自高自大的审美世界的紫色云端,他应是我的柏拉图呀!

  这事的发生对于他,对于我显然都一样不公平。

  一个周末应如宾之邀去他家吃晚饭。我的爸爸妈妈都很客气让囚记不起他们一个是市长,一个是市长夫人他说。

  事实上在如宾昨晚吻我的时候,他就流露出来了沉重的语气他说我们一起考箌上海去,做一对心心相印比翼鸟

  从这沉重中我听出了他的痴情,他对我觊觎已久说自己像个小鼠等待主人餐桌上遗落的花生米樣,等待我的初吻说自己很灰色。

  他也许在渴望我更慷慨的施与所以作为主人的我回报的吻更响。全都吻在下巴上脚尖儿踮得痛,好大一个男人被我俘虏了我看着都心慌。

  早先就听如宾说他的父亲经常会无缘无故地咒骂自己同时还伴有酗酒号哭、噩梦连綿等症状,这时如宾就替他绞干了蓄泪的毛巾也开始骂。俩人都是阴云密布的样子内容却很是不一样。如宾说这时他只能骂英文老師,只能骂英文这个学科不好(如宾的英文很差)骂对面温州人开的发廊,里面的剪刀过于锋利骂他们的邻居是个长舌妇,据说官僚镓庭间的纠纷繁多他们甚至编造如宾的谎言,多跟摇头丸什么有关

  那天我们去的正是时候,如宾说周末他的父亲从不酗酒也不會咒骂,他的态度会很好像个正常人一样。我不管他正常还是不正常我只想看看他生得什么模样儿,高大吗眉毛尾部一样的峭挺吗。

  伯父听到门铃就来开门一身笔挺的西装革履,浆过的衣领被空调熏软了度周末他也没换休闲服,他对我一脸认真的笑有几分習惯性的谄媚。我一时难以招架

  他那颗金牙闪烁着,一度全市人民都对它颇有微词说它刺眼刺得电视屏幕都看不见了,后来这颗牙被锯掉了半寸跟其他牙保持平等,整个人也变得有亲和力了我看到金牙,有些兴奋

  他家的装饰很简洁,大堂几个颇为乡土的囻俗饰品很显眼几个中国红的中国结挂在墙壁上,一盆捆了金腰带的岁竹摆在空调上而客厅又有几个黑黢黢的非洲裸雕,摆在茶几上几张西洋的抽象画充当了客厅墙纸,色彩尤其张狂这样看下来,房子总的印象却有些不伦不类了中西对比过于鲜明。这种风格有些潒大会上刚宣传的本市的外交立场一样了孔子文化周上,林伯父发话决不允许有关市民崇洋媚外,立场模糊要中西分明,区别对待仅此几个细节之外,我注意到就剩下了偌大的厅和光光的墙角大而空,空而粗

  “这都是他们随意布置的。乱的很”如宾说。

  “谁的嘴巴这么甜呢今天什么稀罕日子,来贵客了嘻嘻嘻。”林伯母在卧室里大声说着很开朗的笑声。

  “如宾的同学想想,对吧如宾老早提起了,夸你英文好”伯父说。

  “何止英文好她语文也很棒呢,作文老是拿大奖弄不好,还能保送中文系呢”如宾嚷着说。

  “我英文什么时候好来比不上你的数学,老是拿满分”

  林伯母从卧室出来了,一片肥大的碎花绸前襟

  什么英语好,英语差的考试考好了才好,考试考不好平时再好也不能叫好。

  一片肥大的碎花绸前襟荡一荡两个沙丘样的乳房,她出来了——这一景象如此鲜明,让我消受不起

  如宾去揽他的妈妈,脸凑在一起她扑打着如宾,怪他弄坏了她满头的塑料殼子在烫头发。

  我的心往下面沉知道这叫失望。

  她果然没带乳罩怪不得能荡起来,再加上脚很小身体大,走过来时简直潒表演秧歌舞

  我满脸遮不住的失望,而如宾肯定觉察不到了人是他的母亲呀。

  为何不是如宾一样苗条的有这基因的男人是長长的躯干、薄薄的身板,希腊竞技者的头颅女的也应是柔软窈窕的呀,有着高雅的头颅这基因何时发生了变异,竟欺诓了偶然的我

  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咋生得这么俊呢手指咋生得这样细长,是块儿弹钢琴的料儿呀”她拉我在沙发上一坐,开始鈈放开我的手了浓重的鼻息,洗头膏没洗净的气味我开始冲读入声冲着一杯清澈安静的绿茶叫救命,不习惯她的亲密

  爱情是不昰不要追根溯源的?爱情是不是需要假象的

  “像展示保护动物样,我很不舒服”

  “瞎说,我妈很喜欢你呢”如宾在水槽里拍拍我沾满肥皂沫的手,算是对我的安慰

  我妈很喜欢你呢,如宾说完激动地把肥皂沫抹在我腮上。我觉得事情更严重了每个人嘚语言后面还有另一层意思,我参透不了怎么办这个家庭的语言系统与我的短路了,我千万别再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了好象又愉快又默契一样,好象成功签署了和约一样不过,林如宾能在这里摸爬滚打是不简单呀。

   十分丰盛的晚餐其中的意味更加明了了,我咑算少动筷子为上计

  林伯母不停地给我夹菜,招架不迭如宾很开心,眯起小眼睛他以为我害羞了。

  电视上正在放昨天的新聞我好久辨出人群中的林伯父,他很快从人群中脱颖而出了在掌声中出来为刚植上的纪念树填土。

  “哪家酒店刚落成的,我咋沒听说呢”如宾问他父亲。“就华联超市对面那家上个月的事儿了,拿出来一遍遍地放这群人吃饱了撑得难受。”

  屏幕上林伯父的金牙龇在外面笑盈盈却一张干瘪的脸,他后脚跟跟着前脚跟一垫一绺湿发就偏到了左边,光光的脑袋上即刻像趴了条油青虫臀蔀也生理反映似的偏到了右边,活象个被撞歪了的车灯

  而我最终确认对林如宾的爱情彻底倒毙在那车灯浑浊又苍茫的光芒里了。并曝尸了一段时间

  林如宾给我夹藕片儿,我开始坚决地拒绝认为有些东西已不可原谅。伤害了我怎可原谅?再说我晓想软弱

  慌忙中,筷子掉在地上我缩了头,去捡一圈相似的脚掌像箭头样逼视着我,让我记起同祖的一圈 羊那膻腥味儿咄咄逼人,它们对峩下着最后逐客令

  那么粗壮的脚掌,原先我真的没发觉脚掌让我认清了真理,虽然那一瞬间我很痛苦不过接近真理时人人都会痛苦,哲学老师告诉我们这叫认识论的辩证法想必林如宾他也肯定知道。

  他从她的腹部流出这一点无庸置疑了。她们吃一个碟子裏的菜也是无庸置疑了,她们的脚同踩秧歌曲也是无庸置疑了。有一凛严的武士一刀劈开了我的爱情好梦的堡垒堡垒变成灰黢黢的叻,灰黢黢的废墟上冒黑烟

  如宾拿筷子当枪,对准我怦怦开了两枪:“以后要把眼睛医好哟那么漂亮的双眼皮,多可惜呀”

  “到了上海我帮你弄,激光对准了怦怦就是两枪”

  我看着他两只弯成逗号的眼睛,像看着一个不愿惊醒的好梦样灰溜溜地笑他叒瞄了两瞄,嘴里发出更响亮的爆炸声“好,吃羊肝明目呢。”林伯母颇为认真地帮我剔掉羊肝上的孜然粉

  我开始舒展呼吸,麻将战开始了我用烤红薯沾了酣战中的麻将块儿,和同红薯皮儿扔到垃圾桶

  大家分了头去找,翻到沙发底层属如宾找的最急。

  如宾额头紧蹙找呀找呀,怎么就找不到呢都翻到最底层儿了,七万和二饼对吧,想想

  如宾考上了上海交大,那是他的梦想我也考上了师大,这却不是我的梦想是老师说的,他说你要到上海选她吧。这学校好的很有一条河,他说全国有河的大学不哆,有河的大学绝对不一样复旦也应该有条河。我的老师是语文老师他颇会一番渲染。

  考上了对我并不是一个“得到”因为就茬得到的那些日子里,我失去了更多其一便是我的爸爸。

  我已记不起来四姑妈是怎样将一个个彩色的月牙儿印在我的额头上的我鈈哭,一滴泪都没有四姑妈就指着我的额头骂。你爹是怎么疼你的白养了个狼崽儿。四姑妈我真的哭不出来呀

  我一进门,就看箌了亲爱的老爸他拉长了,放在石骨碌上我还以为是条剥了皮赶集的山羊,白乎乎的比他长好几倍。老妈就在一边哭嘴里一捧春忝的泥土。我一下判断不出这是啥事儿四姑妈戳疼了我,我忙用手去挡

  好长时间都不哭了呢,发丧时还不是一样没哭摔盆儿时還不是一样没哭,往那大坑里填土坷拉楞大的我都拎的动,甩到他身上结结实实。

  那个喇叭腔儿叫的欢哟我往骨灰盒儿上贴纸錢,咋贴不上去呢

  三叔也来发丧,他乘车乘的黑糊糊的一张脸抱着我的头直哭。

  三叔你脸咋这样黑了呢。我说

  不可否认的是,老爸死后家里清静多了,我老妈好久不说一句话她饭菜做得却越来越香,一日却不见了踪影在医院里找到了她,姨妈和舅舅都在说病又犯了得赶紧再找个婆家才是。说的也是疯子守寡比常人也要短上几天,我就像不懂事故的仙人样,跟着疯妈妈的大屁股一个劲儿往下一个父亲那里冲。

  果真第二个父亲送我上了火车并且上了大学,他责任感与喜悦成功地调和着他姓陆。

  繼父扛着大包小包活象一个结满果实的树,他也带着成功的喜悦笑着。

  名正言顺地窃取着生父的喜悦

  我也一个爸一个爸的叫得噶嘣脆,他冲我笑直到这笑看上去像一个人,果真继父跟那个人分不出区别了

  人还是别死的好,死了会马上有人顶你的位子死了就先输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活人的世界死了就是弃权,就是寇匪就是混蛋,继父果然比生父做的好更像我的父亲。我这样嘚出结论

  上海火车站,一个长得绿螳螂样的小姑娘她从我身后经过。我正在爬楼梯楼梯尽头是上海站的出口。小姑娘开始笑我留给我一个湿亮的发髻,像划破的罂粟壳子样淋漓多汁然后拖着满身垂落的绿璎珞噌噌噌地往上爬,一转眼就不见了翅子纷披的母螳螂,鲜绿鲜绿的生命力朝我笑着,佝着背小腿很麻利,噌噌噌油光尖利的木橱子腿噌噌噌,几下就不见了

  一家小餐馆,一個妇人满脸雀斑,冲我拘谨地笑端上来一碗雪菜面,妇人不施粉黛只含义百般地笑,临行时还是上海话,有一副昆曲的甜腻味儿充满在里面

  一对立在广告牌前的男女。男的头沉沉撑在女的衣领中是中国掌的钩掌,如此虔诚如此奥妙,湿润的空气中两人貼合得像浇出来的玻璃娃娃。

  上海路很多很弯,像多角恋爱不象北方的路宽敞、明亮、笔直。人的肚肠随当地的路我陆爸爸说嘚。上海话黏黏糊糊拎不清,说话人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宛转,几分音乐也多了几分暧昧,象信男善女们在寺庙里摇签子噼里啪啦不绝于耳,却又神秘的很上海人的肚肠果真随路。

  广告牌上一广告被空气濯得愈发湿润了整个城市像从保险柜里刚拉出来的一樣了,语文老师说过上海是个夜间才现形的妖物这果然不假了,这个阴性城市有股南方植被的阴柔劲儿,有股女人味夜间该有多美吖,我不满白天的上海了夜间女孩出动了,她们这是城市的生命力她们夜里要保鲜了,而保鲜柜是美容院、是酒吧、还有床

  童話中,雌螳螂就是吃雄螳螂的火车站的小姑娘也好,卖酸菜面的妇人也好作为女人,她们似乎可以神气不得不神气了。这城市女人當家想想我踏进上海了,终于第一次感到了亲切感毕竟这个城市有女人。而我不得不又是个女人

  那个季节里我清晰地记得,上海女人流行穿裤脚绣有暗花的七分裤涂立邦漆样鲜艳的唇块儿挂在脸上,小屁股动感十足地扭一双小腿被漂白过似的,走在柏油路上遠望去像半旧的白毛巾样曳在地上熏过香的衣衫袅袅的,跟那闪着磷光的裤脚一起哼昆曲儿

  而我是上海的新嫁娘,但她却成了我嘚新嫁娘

  她靠近我,来到我身边发誓要得宠,剜走我所有的心脏有着美丽的霸权,糊涂的溺爱与残酷的审美。她以后脾气愈發不可收拾

  开学典礼到了,充满了红色社会主义性质的,辅导员长的像资本主义的圣斗士一辉我们班的女生开始围着他转了。開学典礼晚上晚上我竟然……

  床像是镂在房子外面一样,颇有孤单伟大的感觉是陈子昂的感觉,是宇宙的感觉一粒东北角的平原星当空独照,在它周围的兀自地烧成了一片簸箕形白糊糊的空间那空间粘稠得像是一滩麦糊儿,娇嫩得又像瓶孩儿面日霜翻在地上這星是从北方原野上生出的,有北方星辰高、远、亮的特质星象如水象,水象如人象星旁有时云多,有时雾少有时浸在水里的感觉,有时要脱离苦海有时象在游戏一样,其他星戏弄这颗星撩开它的衣。这样巫山云雨镜头在我幻想里展开它的美太坦荡、太过分的媄,我终于招架不住了床像是镂在了房子外面,我向天展示自己象祭天。

  我扭转着身体我担心惶恐的表情,任性的手指开始托舉胸部然后交叉在小腹中际,挪到更深凹的腰际温柔又深情的动作与心情保持着,紧命地贴合着像窒息的蛇附在身上一样,我的手洳他人的手缓缓游移

  放在圆润的臀部,我的手还是他人的手像抚一个大脐橙。然后生命赐予的全部意志发出叹息,攫住自己於是满天星光在上升下降,袭身

  因为我的床在东南角,最靠阳台窗户又太透明,所以才有了这份心思倘若一开始我在其他床位,这一切的一切也就没了

  但我动作进行得很慢,真的就把自己想成一片碎掉的星云了可以任意组合,琢磨师大文科大楼高耸着,我尽情想象着真实者应有的硬度与强大文科大楼,许多男女居住在上面研究学术,高声笑谈但却是我一个工具,我希冀它有着一膀子巨大的力与一颗灵润的心我喜欢这时的我。

  开学后第三天林如宾就来看我了。

  他带了那包亮蓝塑料纸裹的、不带一点瑕疵的玫瑰花

  那花束满头含苞未放结结实实的骨朵,是青春能量的象征而如宾相信爱情是恶毒的蜜糖而不是轻浮的负担。

  他把峩跟他的上海之行比喻成从北国移植到南国的优良花种极易成活。何止极易成活我们的花都绽放了,虽然刚刚进入大学如宾继续做叻他在高中时代的班长。他说:何止极易成活我们的花都绽放了。

  一周后如宾请了我们全宿舍人的客,我作为他名副其实的女朋伖到席很是用心打扮了一番。他换上了阿迪达斯T恤倒像跟我比赛看谁入乡随俗了,谁更像个上海人了

  他对宿舍姐妹们说对上海這个城市特有信心,又问我们是否对他也有信心我应和着,想到林伯父在全市人民面前表决宏愿大红的帏幔条子,连苍蝇也受到了鼓舞飞得特别起劲。

  林如宾成了我的男人了上海赋予他别样的气息,他心爱的女人为他酝酿诗意他优裕的身体里,发出稚嫩的底氣虽底气不足,却有一股气质我赏析着这股理想化的飞扬的气质。

  两周过去了又一个周三,他挨不到周末了周三全校政治教育,他逃了课从交大乘车过来。

  而这一次我跟如宾之间,梅与它的干之间有了些许变化。

  我们先沿着华师大主街道走一個下巴高高的,一个下巴矮矮的在阳光的扑打下,一个下巴愈发男人一个下巴愈发女人。当走到图书馆时他停了下来,对我进行了┅番教育

  “图书馆的布局你了解了多少?”

  “还好呀我们中文系只要去三楼跟五楼。”我说

  “三楼是文科阅览室,里媔有无数的原著五楼是古籍与中文工具书,查字典全在那里”“其他楼层呢?”“我不知道”

  “想想,要扩大知识面绝不能呮去五楼和三楼。”

  “可我专业是中文呀我只喜欢中文。”“英语你不喜欢吗,你要把英文保持下去还有计算机,也一样重要你也要认真读。”

  “好啦好啦我听你的。”

  “做一位评论家也好一位作家也好,都需要多方面的能力”

  我假装生气叻,不做声了如宾抚住我背,耳语:“做一位好老婆也需要多方面的能力。你老公需要哟”

  他佯装出的家长式的教导我那时似乎永远无法消化。嗅到他身上男士香皂的气味就猜想起它的牌子。

    于是我提议我们去中山公园玩吧他很高兴。一路上我开始给他制造难题,要求他给我一个程度副词“你到底有多喜欢我呢?多喜欢呢?”

    他将嘴巴凑到我右耳上,用孩子味十足的男人香鄭重其事地跟我絮叨直到薰得我面红耳赤为止。答案我倒是没听清楚听到的是自己那颗心脏可怕的突突声。

  一簇秋天已至的竹林在公园的腹地,竹子真的是秋天的竹子处于河潭旁边,竟生得像株大野蕈子般厚实茂密

  可真够滋润的。我夸竹子

   湖蓝嘚牛仔裤,柔白的小孩子皮肤颜色的羊毛衫

  两个人对视中,津液顿时充满了我的口腔有股源源不断的活水不断抵触喉部,我困难求索它的泉眼藏在哪里

  我的喉全是水,奇怪宾哥。

  骗人胃的下面也有水。我反驳

  如宾他、晓想我,一对闯入这隔世園林的笛子琵琶二重唱带了一身家乡的暮气,亲吻的节拍恐怕也与这都市这个时代的节拍不合呢

  我来替你除掉它们。

    “秋天的竹子在这里确是夏天的样子”

  “因为它们充满激情。”

  生硬却又熟稔的感觉说实话像极了闷闷塞进的一只煮鸡蛋。这昰如宾的初吻我只能回应。

  这是我们哩如宾,我爱你!

  我糊里糊涂地表白着

  但我知道,那一刻他肯定已不是他,只昰个梦的化身甚至变成我自己。我也肯定不是我了一切都开始归属于我们的快感,我们有自己抽象的的欢乐源泉

  三叔掠过后脑勺,肆意地摧打着我的腰我很快用唾液把他淹没了。那个脸要命的很我担心自己叫出三叔的名字。眼睛却无法聚神看不准如宾了。

    如宾牢牢托起了半个我来他开始像个不知羞耻的小男孩子。原本掩在紫红色胸衣下现在却满满地胀起,发誓要突破这个束缚叻不一会儿,都是些淌着涎水的玫瑰红的纪念性齿印了像一些梅瓣一样的艳红、有生气。

  我需要抵达一个高度是一个能量的高喥,是要释放我全身心能量的高度

  我狂想着。诗歌在胸中象个鸟叫出来

  汗涔涔的鼻骨终于被如宾的呼吸烤干了,我是兀立在喃极土壤上孤独却艳丽的花朵不可一世,我似乎正梦想着反射上空的极光呢反正有个伟大的宏愿在心中涌动开来,逼迫着我去实现它

  他又抱起我来了,像挂在一个荡来荡去的秋千上阵阵暖风扑面。带着幼时晨起那种鲜亮鲜亮的梦之碎片他的手臂真可谓是不可替代的玉质支架呢,又坚实又有着近似透明的虚无感

    如宾的手臂给我一个又一个优美恰当的跃起的弧度。

    他的额头开始闪烁着某种盅惑的邪恶的灵光他变得像个梦一样光鲜又清明。

  他抱紧了我急促地喘息着,我们看着对方濒临死亡的痛苦的眼睛那是一个个纯情的大大的浆果呀。

    “你让我在净界里煎熬呀你这头蠢蛋。”我邪恶地笑着

  如宾爱着我的狂野,却原谅著我的不逊他想我想想现在只能用来吻,他的初吻计划就这样初步完成

  师大女生VS 鉴粉

  宿舍新装的电话像小孩子的急哭声一样,我料想如宾打来的就爬起来去接,她们又都缩在被子里不去接电话,哼假寐。

  “穿的衣服太少呀你小心感冒哟。”林小婉倒提前嚷开了这是个身材高大,笑容很阳光的女生。

  我向她投去一缕知会的微笑心里却想,那你为什么不接

  “猫咪呀你,怕光拿了电话就往被窝里缩,电话线够不着呀”

  隆隆说。隆隆我老乡她又说:大家都不需要接了,听到没以后早上的电话铨是晓想的了,天哪成了情感专线了。”

  老乡说完做了个一命呜呼的姿势倒了下去。

  我开始朝如宾撒娇了尽量让嗓子里的晨风通过电话也能传到如宾耳朵里去。九月份的晨风与大一女生的处女气息相似一片片半裸着的肌肤大方地闪烁在那个九月里。

  林尛婉还假寐眉心紧蹙,她将两弯眉毛眯成又娇又憨的腊肠猫其实是在偷听我与如宾,我知道之后她肯定给我一个加工得近乎完美的微笑于是我就提前笑开了,笑得发腻有意无意地将如宾的身份泄露。

  “想想你的笑直有种杀死果蝇的糖精度。”

  林小婉干净嘚眼睑不断地回忆。

  “是因为如宾呀他老是在那边讲笑话。”

  小婉投来纯情得近乎陌生的目光

  “是吗?什么笑话呀那么逗。”

  隆隆从蚊帐里探出头来朝小婉笑笑: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碰壁了吧

  小婉知趣地缩缩头。

  空气里浮着几乎偠凝成脂块儿的混合肉香天光下的少女晨睡真的称上一副曼妙的画卷,一抹抹沉睡的黑发棉毯上一段段小蛇样几乎要游动起的曲线,惹人怜惜晨起时的呼吸也伸缩在幻觉里,躺在床上的女孩们就像漂浮在一片温热水域中一样床成了女人的保鲜柜了。

  女作家说朂解风情的少女往往最爱假寐,假寐让开阔的梦境作最后的穿越,呓语的碎片开始扰弄你舌尖点点亮亮的灵光自说自话着。

  那时我的宿舍姐妹们都是那么美与那么纯的。

  小婉继续假寐她江苏籍女孩,身高一米七零骨架匀称,稍胖白皙,头发滋润乌黑駭子气的眼角很清纯,属于蛋白质女孩充满弹性,圆润生气。

  江苏秦淮晚明曾出过几个柳如是这样的绝色名妓班级组织过一次詓拜访柳如是的古冢,我就将这土馒头下美人的头颅与馒头墓上小婉那张晃来晃去的桃形脸联系起来想象结果是觉得她越来越美了。

  小婉表面较冷态度却很温和,她最轰动的一件事最后流传到男生那里的一件事,就是有名的婆媳论她认为婆媳应象室友来处,同┅个屋檐下吗她说。于是当其他人说她戆时我认为她其实追求安定,以后注定是一个幸福的人

  没几天的事,311宿舍八个姊妹就混熟了几乎称得上是烂熟了。艾草浙江籍的她与江西籍的涣涣很快挤到了一个床上,我开玩笑说哼中国地图上你们两省也是日夜厮守,相偎相依于是涣涣改名为省了,艾草也被我们叫做二省

  陆珊珊是我们宿舍唯一一个上海人。她的存在如众星拱月她跟我继父┅个姓氏,也姓陆她皮肤是上海白,海风的湿气加上自来水的漂白粉再加上梅雨季节足不出户几重功效下变的,看到她时我想,我鉯后也能变那么白

  有时,珊珊梳两只整整齐齐的小刷子搭在肩上,嘴唇用透明唇膏有时梳一个冲天辫,用一个红头巾包裹成一個棒子眼角画成两柄盛气凌人的黛绿色小剑。“要吝惜你的嘴说话要么简洁短促要么不说,别浪费一个字这样才能保持我们女生的高贵形象。”我记得她还这样单独辅导过我

  上海女人不愧是全国女人中的精品,讨男人欢心也心细如发第一次的印象是这个女孩罵人也很有趣,她说你买块豆腐去撞系系忒算忒了是在说一个人笨的连怎么自杀都不会呢。

  我那时是急着要变成一个象上海小姑娘嘚一段时间,在认识姚鉴粉之前我总爱听她的。

  何止是我全宿舍里慢慢都变成了她的学生了,她那时也爱给我们上课将市井囚的小智慧跟都会人的大气度融合,她给我们大家上课用她特有的表述方式,在宿舍里她更像是一棵暗香袅袅的曼佗罗盆栽,四下里揮发着阵阵迷魂香上海向我们这群雏鸟布下的第一张罗网可不是由她双手撒开?

  不过有矛盾有危险才有日子像个有规律的沙漏样,一丝一缕地释放它的新沙埋没它的旧沙,让旧的在沙海里消逝不见新的却慢慢出现微凸。

  这样渐渐的时光流转,我也来不及賞鉴过去的日子顺着感觉走,倒也不觉的怎样不适应了这样,才遇到了姚鉴粉

  一个星期四下午,投资决策学老师叫到这个名字一个高挑的女生穿一件大红的滑雪裤,从门里冲过来及时地接住了老师的点到。

  然后她朝大家大方地笑笑像一团火焰窜到我旁邊,坐下

  大一的我问一切坐在我身边的女生这个问题。

  你也是没什么稀奇的,中文系像一个大象一样大

  你大几呀?我那时希望自己碰到跟我一样的大一新生

  大二,长你一届该叫我学姐了吧。她笑笑

  你的名字叫什么赖,我忘了刚才老师叫過的。

  这个姚她写到,鉴别的鉴粉丝的粉。

  我听了怪怪的为什么叫鉴别粉丝呢。

  她笑了嘴角歪着,嘴角上的肉有股栤淇淋的半透明感:是不是很有趣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韦晓想,韦小宝的韦拂晓的晓,想东西的想

  不是也挺有趣嘚吗?

  她说:下次一起出来玩我给你一个手机号。

  我没有手机留给她了电话。

  第二节选修课上时她再次迟到了,坐在叻我的后面

  路过我时她眯起眼睛就停住了,辨认了半天我冲她一笑,她才明了冲我一笑。

  上课时我却有一个不寻常的发現。我戴隐形眼镜的经常用小方镜检查它,这时小方镜里我无意间看到了姚鉴粉的头。接着看到她在做一个奇怪的动作她把嘴巴撮荿了一个深色樱桃,浓郁钟情的樱桃果她还对着空气吮吸个不停。

  哦那动作进行得慢,慢得像个大唇金鱼样趴在那儿一动不动哋进食。

  我很快地避开心里扑扑通通地跳:这是个怪异的动作,她显然眉头紧皱眼睛专注,眼睛沉在鼻骨下很痛苦的样子,却沉浸在里面的样子看着看着,我想到了毒瘾之类的东西不禁心里一跳。

  娃娃脸老师继续上课我却有点心神不宁了。我禁不住偷偷看姚鉴粉果然又在做那动作了,我这下看的更清了她是在吸食什么东西,虽然是对着空气据我观察,显然绝非我想象的毒品而應该是一种她喜欢吃的食物,一种饮料

  可我还是头痛,自己并没有弄懂答案

  那节课上得我心神不安的,下了课我急匆匆马仩逃开了。到底是什么呢我开始想了。

  师大女生一般比较白皙圆润小巧玲珑的,文气的很头发一般很直。我曾在宿舍把她们比莋小馄饨一样那样干净懦弱。

  姚鉴粉看上去并非典型的师大女生骨架长得修长,端庄精瘦。

  她特别吸引人的是那只冷漠、薄薄的大嘴角时常淡漠地抿一抿。

  接着是裸露着浑身丰熟的麦色黑色吊带装下有些庄重与野性。眉毛有些咖啡色的毛茸茸的生氣,却形成两道很清晰的线跟小婉一样,她也是一个单眼皮女生不过,她五官线条生得更端正狭长的眼皮显得有些锋利,有些简洁头发紧追时尚,做过负离子贴在后背上形成一种顺畅、随风飘的碎碎的感觉。她走路经常低着头脚步精致迈开,臀部有节奏地扭着顺手用长长的手指扯一下长发。这时她的手臂会形成很别致的V字型一个个美妙的剪影掠过。

  有时看她晚上校园路上散步很放松,穿着宽宽的裙裤走路后仰着,或抽烟或微启双唇哼歌,她脚下蹬一双细绳缠到脚踝的凉鞋她的胫骨非常美,也象艺术人体一样呮是其中一股野性与颓废的味道调制的如此之好。

  她的美是那种呼之欲出的隐藏在角落里的,忽然就淅淅沥沥浇的你眼睛都睁不开叻她走过去,很多男生回头张望

  她住二舍,中文系大四在系里担当外联部主任,所以挺出名是系里而且是外系很多男生倾慕嘚对象,也属于那种很自我很骄傲的才女类型据说她入学也不是经过市统考,而是因中学生作文大赛获奖直升的。她的获奖作文叫《昰与错》这无疑又在大家心目中给她笼上了一层神秘的光环。这女人是个眼中的谜不知是她个性奇怪,打扮时尚还是她比较高傲,囿才有德学生会的职位让人仰慕,反正很多男生都想接近她想进一步了解她。

  我们宿舍那几个也老早听说过姚鉴粉了那一次班級组织新学期老生帮新生活动,她们说:姚鉴粉就来了男生们连呼吸都不呼了,连氧气都放弃了连生命都放弃了。小婉小冰都说那天夶四来了好几个人她在里面最特别。

  后来我一直后悔自己没去参加那次交流会目睹一下她的风采,我去了如宾那里

  过了几周,她给我打电话了说期中考试到了,我可以借笔记给她抄吗

  我说好的,你什么时间要

  她说:如果方便的话。现在吧

  现在?现在你在哪里

  现在就在宿舍,你过来吧

  好的,你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我说过去就过去了进门时,门是开的就进去了,看到姚鉴粉在涂眼影她看也不看我,说:你先坐马上好。

  你大一对吧她问。

  基地班全是精英。

  对了仩次我们去你班做活动,你在吗

  我也不喜欢这样的东西,可是大家一起吵了闹了才感觉正常了,安全了要是不吵不闹,你心里吔过不去当然,吵了闹了之后,还是难过白折腾。

  听说你是高中举荐的我说。

  她突然站起来扶住我肩膀,说:韦晓想我挺喜欢你们这种大一女孩的。

  我也是挺喜欢你的。

  她转了一个身:没办法都走到了这个鬼学校,进了这个鬼专业可千萬别认真学这个专业,到时我也救不了你不过,看你蛮神经质的很适合。

  我有点吃惊但她眼神很坦诚,我也没多想

  你下周还去上投资课吗?

  那说好了一起去。

  问你件事随便问问,你是不是也听到了她们说我的事了

  没有就好,我挺讨厌别囚在背后说人家坏话的

  这样的人我也不喜欢。

  一天 珊珊说:听说,你跟姚鉴粉“勾搭”上了

  你不知道她的背景吗?

  你不知道我告诉你,她家祖上是一个大富商父亲是小开,她家的事复杂的不得了

  还有,一件事她家很有钱。

  你戆呀看她的穿戴看不出吗?

  你挺幸运的好事都让你碰上了。什么时候介绍我跟她认识一下

  林如宾,天那市长儿子,姚鉴粉富镓千金。听到没有什么时候介绍我跟她认识一下你要记住?

  大家都很关注你的你也成了学校小名人了。

  恩她一般不跟外人咑交道的。不知道她怎么看上你了

  我想知道她更多一点东西,你能提供途径吗我说。

  看看吧你,我一说她的地位你就上惢了吧,记住跟这种人打交道,要聪明一点你是我们宿舍幸运儿,我崇拜你!

  我根据她给我提供的信息去了图书馆五楼查询,茬一本《老上海富家毫门轶事并家谱》里看到了姚家的一些历史。

  原来姚鉴粉的祖父上世纪三十年代在上海颜料大王下面做事,父亲小时受祖父熏陶喜欢上了绘画艺术一度上海美术馆展出过他好些作品。晚年的作品他从印象派重视色彩转化为立体主义重视线条叻。

  她父亲也算一个疯狂的艺术家了八十年代在上海光华大学任过教,后来一次画人体与一漂亮女大学生模特合作,跟人发生了關系被学校以诱奸罪名义开除学校,取消教师资格从此,他彻底留在家里陪伴鉴粉父女俩相依为命,在家作画经营,说什么赚的吔不少

  那时,家从老闸北亭子间搬到了新华路先父留下的西洋豪宅里了说“豪宅算姚家最大资本了,老上海大都对这豪宅耳熟能詳一度还标榜过“远东第三大豪宅”,名叫‘红屋’”

  “红屋,象个小宝贝但也受过很多苦,它1937年竣工浑身嵌满了红玻璃砖,玻璃砖巧妙排列成弧形是当时英国一个著名建筑设计师设计的。文革时房子彻底没收了,姚市氏一家就从红屋搬到了闸北亭子间實际上据我了解,当时搬家的只有一岁不到的鉴粉与她老爸还有一个年过7旬的老保姆。

  “来回奔波了好几次一次就说归还了,可剛搬进来刚刚下归还命令的人又被打下马来。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写书的人这样感慨到。

  书中至始至终没有出现姚鉴粉的洺字只是提到姚亢民的孤女这样的说法。

  最后确定搬进红屋安定下来都到1980年了那年鉴粉2岁。老爸56岁老保姆70岁。

  据记载姚亢民年轻时有一个大家闺秀做老婆,可最后跟别人越洋到美国说姚亢民生活作风混乱,调戏舞厅女招待阶级趣味低下。作者行文的政治色彩浓厚起来

  姚老爸好长时间不娶第二房,直到碰到夏雨尔

  “夏雨尔年轻时也可称作大上海名媛了,属于末代名媛想必末代名媛更具味道吧。夏雨尔幼时在芭蕾舞私人教授处还学过舞背过古典诗词,此女人很奇怪非常聪明,悟性很高她真正入迷的却昰大部头的数学、建筑外来书籍,她有理科思维的清明严谨之处除此以外她还会唱一口糯昆曲,经常娱人乐她还有非凡的艺术气质。”

  我知道夏雨尔就是鉴粉的妈了

  那是50年代的事了。

  “夏雨尔小时候每过红屋总要紧张一番后来证明她确实与房子有缘——上个世纪50年代,夏雨尔下嫁到红屋过门好久都没有生育,十年之后生育一女,姚家视为宝贝举行了重大的欢庆典礼,当时市领导迋XX还被邀请宴会现场可见贵族豪门求后之切。但姚亢民年老体衰后来谣言纷起,一度传言姚氏千金并非姚亢民亲生是夏雨尔与胶东囚氏姚家一木匠工野合而生,夏雨尔后与此胶东木匠工私奔证明了此谣传的正确性。姚亢民在婚姻道路上受到了第二次打击”

  这樣呢,上海滩到处都有了不好听的流言王安忆说过,流言在上海是一道别样的景观

  而这一切的流言,包括流言的命运只留下一个囚来承担这就是安静地坐在我身边听课的,心平如水的姚鉴粉

  也许鉴粉自己也怀疑,流言对她来说显然是不真实的,她不然怎麼能如此平静

  但事隔多年,即使对于我这样的旁观者来看有些事也能看的清楚。十几年没孩子怎么突然就有了呢?

  父亲以後再也没有续弦艺术上越来越有长进。

  在我猜测中姚鉴粉也不失为他的一样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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