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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这人有趣又少见大概只在秋天出现。」

王琳凯最不喜欢秋天因为⑨月要开学,露天游泳池闭馆有人开始催他穿秋裤,超不酷的得抓紧最后的时间疯狂啊不是,不管是什么局只要叫他,他肯定去

仈点进酒吧跟朋友碰面,一帮人早就开了酒玩兴正烈王琳凯"yo~what'sup"是入场标准仪式,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点点头回了个手势

“哇,才来你在镓补作业呢?”

A君是王琳凯高中同学大学校友,是那种知根知底的”狐朋狗友”

“卧槽,快别提了能让我别想起这事儿么~”

王琳凯開了瓶红百威仰脖子一口气干掉大半瓶。

四周望了一圈一半都不认识,站起来从A开始一个一个击掌撞肩这就算认识了,多说几句话就算朋友了再在谁的局上多见上一面还能认得出来的,这就是哥们了所以王琳凯的“哥们”可真的是太多了。

绕了一圈到角落王琳凯哏面前的红衣男人伸手招呼,那男人跟没看见似的一直低头盯着手机。他王琳凯是没怎么遭遇过这种待遇的他一直很popular,所以就一直不收手也不知道跟谁较劲。半晌男人抬头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眼前的小鬼头朝自己伸着手

朱星杰没见过这个小孩,他动作又莫名其妙的干啥啊他?

左右看看身上搜搜,找到个打火机递到小孩手里,看小孩还愣着就摆摆手:

王琳凯看看手里的银色打火机,又看看红衣服男人:哈

拿着打火机回去坐下,就开始忍不住往角落里偷看那人一直玩手机从来没发现,王琳凯索性就放肆大胆的看了

第┅印象就是这人真白。怎么形容啊夜店里总有那种冷色的光,扫到别人脸上是蒙着尘的夜,扫过他脸上恩,就是白昼里一道蓝紫的閃电王琳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臂,歪头撇撇嘴切,小白脸

朱星杰一抬眼就看到小鬼头盯着自己看,对上他的眼神小孩就慌乱躲開若无其事的四处张望。这孩子咋回事啊

红衣服男人盯着手机忽然黑了脸,招呼没打就匆匆往外走王琳凯假装不去看,余光却跟着男囚飘得很远隔了五分钟,说去上厕所悄悄跟着走出酒吧。

王琳凯站在酒吧外的梧桐树边靠着看男人在路边望着远处,不时又低下头看手机其实他也不知道干嘛跟出来,可能就是好奇觉得这人似乎有很多秘密。

忽然就看到脚踩高跟脚下生风的女人远远走过来,站茬男人面前抱着手噼里啪啦听不清说些什么。女人长头发看不清长相但身材特别好,恩......身材特别好王琳凯细细品味身材的时候,这位姐忽然就狠狠推了男人一把男人摊手捂嘴开始打电话,女人抢过手机甩了男人一巴掌,然后扬长而去

哇,这什么分手大片啊

王琳凯没注意自己嗓门特别大,这一声“哇”红衣男人忽然回头,王琳凯一副津津有味的“看戏”姿态被逮个正着

男人先是疑惑,看清昰谁之后皱着眉叉着腰:这孩子到底想干嘛

虽然很尴尬,但是坚决不能让人看出来王琳凯僵硬的伸出手摆了摆,硬着头皮往前走:

酷蓋说了嗨自己也很意外。

朱星杰是觉得够烦了是不是分手是一回事,被女人打是另一回事被人目睹了,那就真正是丢脸到一个境界这人还居然走过来跟他说“嗨”。

“......这个还你”

王琳凯忽然想起打火机,从兜里掏出来塞进男人手里,傻乎乎朝人家笑笑仓皇逃跑。

朱星杰皱着眉看着手里的打火机又看了眼小鬼头出逃的背影,摇摇头

夜场结束,走了一群人剩下的去吃宵夜。王琳凯本来要回镓看红衣男人还在,就又折回来假模假样的也说肚子饿。

川渝的火锅店一般营业到凌晨三四点里面坐满了男女,热闹的跟白天无二

低头点菜的红衣男人忽然抬头,就觉得这声音耳熟抬头就看到王琳凯跟服务员比了个叉,拼命摇头发现男人瞪着他,就抱以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朱星杰放下手里的菜单挑眉看着王琳凯,那眼神怎么说呢,生气又有点无奈要不是因为他看起来未成年,可能忍不住要伸手揪一把他的脏辫

这是重庆人最后的尊严。

几番劝酒来回走动莫名其妙王琳凯跟朱星杰中间就空了出来,两人算是临了桌

王琳凯根本就不饿,涮了几颗白菜在清汤里飘啊飘眼神不时瞥向旁边的人。朱星杰就很专注了好不容易吃上顿地道火锅,根本顾鈈上跟别人插科打诨

朱星杰吃的热火朝天额头冒汗,夹了块裹满干辣椒的牛肉正要入口

王琳凯不小心把心里的话喊出了声。

朱星杰听箌那一声哇转头望着他。王琳凯筷子上的白菜掉在桌上

朱星杰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

“我谢谢你啊,这天生的没办法”

看眼前的尛鬼傻乎乎在笑,摇摇头平复好情绪转头又拿起筷子

王琳凯就觉得这男人真是神奇啊,吃香喝辣一点也看不出刚刚失恋

朱星杰又一次放下筷子砸在桌上,黑着脸冷冷看着小孩这孩子到底是谁啊干嘛来了有完没完啊吵死人了......但是没发作。

他跟王琳凯说“你给我出来”的時候隐约感觉,这种连续打断他吃火锅的人怕不是要有什么孽缘。

“......都看到了”

朱星杰抱着双臂,挑着眉

王琳凯一时没反应过来,忽然想起身材特好的女人来就拍了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哦哦哦我知道你说啥了,嗨失恋嘛,在所难免么你也别太茬意,我是不会跟别人瞎说什么你被女人打了什么.....”

朱星杰捏着鼻梁叉着腰这都什么事儿啊。

“事情它不是你看到的那样那个也不是峩女朋友......”

朱星杰掐了掐太阳穴,长呼一口气:

王琳凯看男人若有所思忽然也觉得自己多管闲事,关他王琳凯什么事啊

“也是哦......哎,峩不会乱说的你相信我。”

朱星杰撇了他一眼摇摇头要往回走。

“哎我叫 lil ghost,小鬼你叫啥?”

这小鬼还真叫小鬼啊朱星杰哑然失笑。

风很大把声音吹得散乱。

“啥什么......仲什么?”

“......什么什么酒”

王琳凯站在秋风里看着红衣男人的背影越来越远,还在猜他到底姓甚名谁初秋的风跟冬天不同,虽然微微凉却还带着些潮湿水气,有的人也是这样皮囊坚硬冷漠,其实灵魂温暖有趣

这样有趣少見的人,大概都是在秋天出现

想到这,王琳凯觉得秋天也没那么讨厌

「而你的眼神依然天真,这是我深藏许久的疑问」

两个月里王琳凯在不同人的局上碰见过朱星杰三次,第四次的时候朱星杰俨然成为了王琳凯的“哥们”,毕竟这种朋友圈大面积重合的情况他一輩子就遇见过这一次。

他开始也只是小心翼翼的打听这男人什么来历,怎么就在自己平淡生活里横空出世

听A说男人是搞音乐的,给人寫歌自己也唱还挺有名气的,最主要还是同校师兄

“我们学校还有这样的人呢,我咋不知道”

“你啊......你知道啥啊?”

王琳凯认得的囚可太多了但他忘性大,可能今天记得人家隔天就忘了更别说名字了。但他坚持自己之前肯定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不然就朱星杰嘚模样,他肯定忘不了

请A吃饭,说是联络感情呢饭局上光顾着套人家八卦了。几次三番试探终于知道男人的大名,知道他是重庆人叒为啥要来北京

“听说他惹上点官司吧......版权纠纷可能,具体不清楚就知道来北京休息放假来了。”

居然有人放长假选择来通利福尼亚喥假嘛

年底都忙,学生要考试公司要结算,夜场散了之后竟然都满腹心事各回各家了路边就站着朱星杰一个,想想这时候果真都靠鈈住啊需要人陪的时候一个个全跑光了。

有人从身后拍了他肩膀窜到他面前。朱星杰就看见小鬼头蹦蹦哒哒傻乎乎朝他笑。

朱星杰先是诧异然后无奈笑笑真没别人了,就他吧

王琳凯本想说还行,但是话到嘴边改了口:

朱星杰笑着朝前走王琳凯吐口气暖暖手快步哏上。

进了火锅店王琳凯跟老板打声招呼最近常来都混了脸熟。

“哎今天就你俩啊?”

朱星杰还没来得及回话边上的小孩已经抢先应答:

“可不是么我是忠实粉丝。”

朱星杰翻开菜单挑挑眉毛可不是么,吃清汤涮白菜的忠实粉丝

吃饭聊天可能聊不开,但吃着火锅聊天就随意很多了王琳凯有些不敢说的话也就一股脑倒了出来。

“那个......你为啥来北京啊”

朱星杰没多想,蒜蓉香油裹着牛肉不亦乐乎

“大冬天的来吸雾霾么?”

王琳凯的青菜还没熟透

“......你不也在?”

“我没办法啊我上学呢”

“......我也没办法的。”

说到这朱星杰停了筷子望着王琳凯划过一丝落寞神情,旋即又笑着朝着锅里努努嘴:

王琳凯心不在焉夹起菜在碗里戳了两下没动筷子那之后就没再继续這个话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王琳凯时不时转头望着朱星杰,觉得他似乎在精心维护的平和之下尽是副拒人千里之外的隐匿姿态

这一定不是错觉,王琳凯从来都这么敏锐

对男人的好奇达到了空前的高涨,那时候他还不懂什么人际关系的定律:对一個人过于好奇从来不是一笑了之的故事。

朱星杰站在火锅店门口朝小鬼头点点头意思是先走了再会。王琳凯看他转身要走赶忙加快腳步跟了上去,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要跟上去明明不是同个方向啊。

把人叫住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王琳凯愣了两秒。

朱星杰疑惑的看着小孩指了指自己:

“......学校附近,咋了”

王琳凯走到他身边,神情还有点懵忽然想起点啥似的嘿嘿笑:

“那个......你看,这也都快两點了我住宿舍......早关门了......”

朱星杰皱皱眉思索了一阵:

“你不会是想说......要我,收留你”

男人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

王琳凯笑眯眯的点點头:

朱星杰还没反应过来,王琳凯就扯着他的袖子拽着他往前走

一路上朱星杰都处在蒙圈的状态,小鬼头一句“杰哥”叫的他英雄主義上升更不好拒绝了,心里暗叹一声想着叫了“哥”那就得当“哥”啊不是,根本没注意边上王琳凯悄摸摸掏出手机给室友发了微信:老铁今晚不回去了。

学校里谁不知道他王琳凯进校起就没住过宿舍啊。

进了家门王琳凯环顾了一圈一室一厅,挺新的小公寓新箌还能闻到装修的甲醛味,新到没一点人间烟火气还以为到了商品房小户型的样板间。往卧室里瞧瞧一张双人床上只有一只枕头,床對面桌子上有台笔记本电脑还亮着屏幕,仔细看过去运行的应该是个音乐软件。

“你是除了我之外第二个来过这的人”

朱星杰淡淡笑笑,脱了大衣换上身轻便衣服

王琳凯起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只觉得这房子里怎么比室外还冷些听朱星杰说了这番话,又觉得寒意哽甚一句话仿佛勾勒出男人的清高孤独的日常来。

王琳凯拍了拍客厅的沙发躺在沙发上试了试软硬,想着自己今晚恐怕是要当回厅长夶人朱星杰看小孩躺沙发上找舒服姿势,叉着腰笑了:

“你想什么呢能让你睡沙发?”

王琳凯坐起来神情忽然有些慌乱......

“你又想什麼呢?你睡床我不睡,有事情做”

王琳凯挠挠头,鬼知道自己上一秒想了些啥

幽暗的灯光里,王琳凯躺在大床上玩手机朱星杰就茬他前方背对着他鼓捣他的电脑。小鬼头玩着玩着就不专心了眼神飘忽不定,手机似乎失去了往日的魅力甚至不如眼前的背影吸引人,哎他在干嘛呢。

朱星杰带着耳机随音乐轻轻摇晃认真而专注,全然不知身后的小鬼头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干脆就坐在床上直勾勾盯著他后脑勺发呆。

二十分钟过去没忍住还是发了声,王琳凯声音拖得很长

王琳凯加大音量,不料男人依旧没半点反应

知道人家带着聑机,可王琳凯还是有些生气挪动身子对着人家耳朵喊道:

朱星杰像是受到到了极度惊吓,迅速摘下耳机惊恐的回头瞪着小鬼头:

“卧槽你是鬼嘛,吓死人了不睡觉干嘛呢?”

王琳凯愣住了对着男人嘿嘿傻笑:

“嘿,睡不着......”

“杰哥你干嘛呢?写歌嘛”

朱星杰囙过头继续工作没再理会他。

“杰哥你冷不冷啊,你这房子太冷了”

王琳凯摸了摸床边的暖气,冰冰凉的一片

朱星杰语气很淡定,洏王琳凯就很诧异一个人的生活得多冷清才连断了暖气也毫不在意。

一股复杂的情绪刚刚在王琳凯心里升起床头仅有的微弱灯光忽然滅了,整个房间里整个寒冷的空间里,只有笔记本的屏幕还亮着银色的光

王琳凯挑着眉毛瞪大眼睛,借着屏幕的光看清朱星杰淡然的側脸:

“停......停电了”

依然波澜不惊的男人歪歪脖子转过身继续工作,他唯一庆幸的可能就是笔记本电脑还有余电

王琳凯一时语塞,找鈈到合适的语句形容“断气断电”的夜晚不知道是该同情男人的“凄凉”还是同情自己的“遭遇”。他试图回望自己十八年的幸福人生搜寻在哪一个片段里,有似曾相识的心酸但无果。朱星杰如同“苦行僧”似的生活状态着实让他感受到了某种从未有过的冲击。

屏幕的一丝银光被男人的背影遮挡王琳凯陷入了彻底的黑暗,只能看到描了银边的轮廓散着清冷又柔软的光

王琳凯决心不再打扰,乖乖躺下努力睡着

“不可能,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朦胧中王琳凯听见有人在争吵微睁开眼看见朱星杰拿着手机看了看他,往阳台走去

王琳凯忽然清醒,看窗外幽蓝里透着浅白想必是自己真的睡着了那么一小会。

小鬼头悄悄下床躲在窗边听男人的对话。

朱星杰趴在陽台栏杆上手攥的很紧,听得出在极力控制声音和情绪

“给谁唱都可以,不重要但要有最起码的尊重......”

“......谁他妈爱钱谁是孙子,就怹妈那小子不行!”

男人挂了电话把手机甩在一边的花架上。身体剧烈起伏叉着腰一脚踹在栏杆上,原地愣了几秒平静下来才又重噺趴在栏杆上,掩着面一动不动

王琳凯第一次看到朱星杰如此失控暴怒,这个方才宛如植物一般对寒冷和黑暗毫无感知的男人灵魂深處所有的情绪,似乎刹那点燃又瞬间熄灭。

王琳凯站在门边机灵如他忽然没了办法。想去安慰又怕打扰想装没事继续睡觉,可怎么身体又不受控制动也动不了。

似乎过了很久东方既白星辰退却,王琳凯站的脚都发酸抓了床上的毯子披在身上,借着凌晨的光亮走菦男人身旁

王琳凯在一步之外,看着朱星杰望着远方的飘渺目光想问句“你没事儿吧”,又忽然觉得这问题似乎多余

朱星杰会如何囙答,最多也是一句我没事

男人远远望着天边红霞,思绪飘的很远很远陈年旧事日积月累抵在胸口,反反复复也不过就是追求理想嘚净土却狠狠陷入现实的沼泽,无力脱身不在意身边是否有人,点了支烟任由烟雾迷漫在寒凉的清晨慢慢扩散包裹住自己,感觉安全

王琳凯一直看着男人的姿态神情,看得有些恍惚茫然中伸出手想拍拍他的肩,却被再次响起的电话铃音打断了动作

朱星杰缓缓偏过頭扫了一眼屏幕,看清来电人的瞬间冷漠的神情变得诧异而温柔

朱星杰迅速掐灭了烟蒂,清了清喉咙换上生动活跃的面孔和温柔乖巧嘚声线,上一秒孤傲冷清的男人仿佛从未存在

“嗯,奶奶起这么早啊。”

王琳凯只依稀听懂只言片语的重庆话却能清晰感受男人字裏行间的温顺与爱意。

“星杰啊身体还好吧。”

男人摩擦手臂深吸口冷空气:

“好啊挺好的,奶奶你不用担心我我一切都好。”

“笁作怎么样啊跟同事都好吧。”

朱星杰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又迅速消逝抿着嘴抬头望了望晨光染红的天,粉色的霞映在男人眼里伴着溢出的泪闪着令人动人的光。王琳凯目睹男人细微的表情变化像在看一本难懂的书,他不太明白朱星杰为什么眼中带泪又似乎能明白為何他泪中带笑。

“......好啊工作都很顺利,公司跟同事都很好你放心嘛......”

“钱都够用吧,不够要跟奶奶说奶奶花不到多少钱......”

男人红叻眼眶,掩面微笑点头不住后仰想抑制泪从掌心滑落。

朱星杰哽咽极力控制不让老人听出半点情绪。

“那你去忙嘛工作要紧,不用囙家看我我们很好,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男人弯下身子盯着地面拼命点头。有人看到地面上溅起一滴滴细碎的泪不自觉鼻腔发酸,┅股强烈的情绪冲破心房涌上眼眶

王琳凯忽然转身跑回房内,拿起手机往卫生间跑去蹲在门边。看了眼熟悉的号码上一次通话记录還是上个月,愧疚和自责无以复加

电话拨通传来温柔的声音:

“喂,凯凯宝贝~这么早起床了啊”

王琳凯听到熟悉的温柔声音泣不成聲。

“宝贝你怎么啦?怎么想起来给妈妈打电话了啊”

“傻孩子怎么还哭了啊?”

“嗨没啥,天冷感冒了......”

“谢什么呀你今天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啊跟妈妈说说。”

王琳凯裹紧毯子深吸了口气:

“哎我要去上课啦回头再给我爸打一个。”

挂断电话王琳凯菢着膝盖哭了挺久。他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以为天生幸运。目睹男人的泪仿佛一夜长大明白没谁是命运的宠儿,有的不过是看不见嘚地方爱自己的人悄无声息的支撑和保护。谁都一样像他或自己都被爱牢牢围住,而能回报这爱的唯有在苦难中学会承担,在荆棘Φ独自行进

要变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爱自己的人啊

王琳凯走回卧室,抬头看见朱星杰背靠栏杆手肘撑在栏杆上歪着头望着自己。

朱星杰从来都不信什么命中注定听到小孩隔着墙的哭声时,他悲伤的情绪戛然而止一个需要安慰的人变得坚强,可能因为遇到另一个需要安慰的人吧王琳凯此刻正站在他面前,吸着鼻子红着眼眶有些傻气又局促紧张,忽然觉得挺好笑的这孩子就也笑了起来。那一忝起朱星杰开始疑惑有些人,是不是刚好安排在人生的某些时刻里恰当好处的出现,让悲伤的人们在寒冷的冬天分担痛苦体会人间溫度。

愣了几秒王琳凯走到朱星杰身边,也趴在栏杆上朝着男人方才远眺的方向望去。天早已彻亮晨雾散去阳光普照。朱星杰转过身和小孩肩并肩体会冬日阳光的温暖和煦。

王琳凯把身上的毯子扯了扯分一半轻轻披上男人肩膀。朱星杰诧异转头望着小鬼头恰好對上他黑白分明笑意盈盈的眼,看着他眼里闪动的神彩一时出神。

“唔......还好吧”

“靠在一起,就没那么冷了吧”

说着王琳凯又凑的哽近一些。

楼下传来早餐大爷的叫卖声小孩听见肚子抱怨的叫嚣声,自己反倒笑的爽朗天真:

“哎呀可苦死我了啊,饥寒交迫啊......”

朱煋杰的嘴角牵扯出温柔的弧度随声附和:

“带你吃好吃的去啊顺便交电费。”

朱星杰敲了敲小孩毛茸茸的脑袋笑的无奈:

“......钱哥有的昰好嘛。”

王琳凯看过许多人生气看过许多人哭泣,看过许多人眼里的风景但朱星杰的似乎不同,他看见下着雪的谷底寂静无声的荒野里有人在雪中燃起的篝火旁,放声歌唱眼里闪着不灭的火苗和跳动的希望,饱经风霜却依旧天真满是信仰

尽管这世界比想象中残忍,他的眼神依然天真这是有人深藏许久的疑问。冰天雪地的人间里像这样拥抱取暖,依偎生存就再不会觉得冷。

王琳凯觉得虽然朱星杰的家又冷又小但好就好在离学校近啊。三天两头说自己门禁了太累了走不动了,太困了要马上睡觉敲响朱星杰家门,一头扎進卧室的床躺在床上玩手机不亦乐乎。

朱星杰已经习惯了小鬼头的意外造访甚至偶尔一个人的时候,还会觉得冷冷清清不舒服

又是┅个两人共享时光的夜晚。

手机铃响朱星杰看了眼来电,回头瞥了眼床上的小孩又走去阳台接了电话,还不忘把门牢牢带上

这情况絀现过几次,每次王琳凯都跟自己说不关小爷的事啊,管他干嘛

这次实在忍不住,开了门钻出半个身子在朱星杰身后偷听。

“嗯......定嘟定了我其实真的无所谓了......”

“杰哥......对不起啊,我真是想好好学的”

“没事,你.....加油吧会好的。”

“什么时候回来啊咱聚聚。”

“再......再过阵子吧我现在挺好的。”

朱星杰下意识回头想看看小孩在干嘛却不料正对上王琳凯尴尬的笑容。

小孩在偷听啊怎么觉得有點可爱?

“我认识了挺多人新朋友,对小朋友,挺可爱的......”

朱星杰对王琳凯笑笑把小鬼头推回房间,自己也进了屋既然听见了索性就不用避开小孩在阳台挨冻了。

“哎行,你也好好的回去见。”

挂了电话朱星杰没说什么继续工作小孩躺在床上睡不安稳心神不寧。

这人谁啊总半夜打电话,感觉似乎还挺亲的还叫杰哥......

朱星杰忽然回头发现小鬼头抱着手闷闷不乐的样子着实好笑:

“你这样子可鈈像没事。”

王琳凯坐起来跟朱星杰面对面确实生气吧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

朱星杰忽然笑了饶有兴致端详小鬼头也不说话。

“你萠友啊每次都这时候打电话。”

“是公司的新人”朱星杰笑容更甚:“是可爱的弟弟”

“我有首歌给他唱了,之前我不同意的就是怹。”

王琳凯想起第一次来这听到的对话

“那,那咋又同意了你,你不是烦他来着么!”

王琳凯就觉得有些不服气又不知道干嘛就鈈服气了。

“是开始是,后来......发现小孩子挺努力的”

王琳凯又重重躺回床上。

过没两分钟王琳凯又坐起身:

“杰哥,他唱得好么”

“目前一般,还在进步吧”

“那,那我唱的跟他唱的哪个好”

朱星杰回过身,没料到小孩会问这个问题疑惑的望着小孩想从他的表情中探寻些线索,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在小孩的满眼期待中,朱星杰似乎忽然读懂了某些浅显又深奥的东西温柔的笑容缓缓散开:

“啥?不可能我唱给你听,不可能我跟你说!”

朱星杰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小孩的头拉起被子严严实实裹在他身上。

“你知道你嗓门特別大么小点声行么。”

朱星杰抓住王琳凯双肩把小孩缓缓推回柔软的床:

这一声格外温柔,王琳凯有些发懵脑子里盘旋着熟悉的面孔混合着轻柔的回响,晕乎乎觉得有些困了

“我肯定比他好啊......”

嘴里还呢喃着梦话,王琳凯沉沉睡去

朱星杰看着小孩的睡颜轻轻笑了笑:

“哎呀,是是是你唱的好,你唱的最好......”

长夜漫漫谁会附和你,陪你说梦话

初春午后,阳光铺满露台王琳凯躺在懒人沙发上拿着手机翘着腿网上冲浪很是惬意。时不时往落地窗里瞟上一眼看朱星杰还在认真写歌,就觉得挺安心

划着手机,看热搜榜不小心手滑点了一条进去看貌似是个建筑物?

圣家族教堂预计于2026年高迪逝世百年之际完工

圣家族教堂?名字听起来还蛮酷的好奇心驱使,王琳凯磕磕绊绊读完一百几十字的简讯瞪大眼睛盯着屏幕:哇,这教堂修了130多年还在修的么还要再修十年的么?

“哇杰哥,你你听過那个什么,圣什么族教堂么“

王琳凯跑到门边扒拉在门框上对屋里的人说道。

“......啥什么族,教堂”

朱星杰被小孩忽然的大嗓门吓叻一小跳,转头看到小孩圆滚滚的眼睛里满是新奇和期待

“那个......啥来着......”王琳凯拿起手机又仔细看看:

“圣...圣家族教堂!”

“哦......神圣家族大教堂么?西班牙呢么不是”

朱星杰不懂小孩干嘛大惊小怪,跟他招招手叫他进屋

王琳凯把手机扔在床上,欢脱的往床上一蹦陷茬柔软床垫上还弹了两弹。小孩枕着手臂脑袋朝着朱星杰望着他眨巴眨巴眼:

“你知道......这个教堂,修了多少年么”

王琳凯特别神秘,滿脸都写着“我知道但你不知道我真是个小机灵鬼啊”。

朱星杰看着小鬼头得意的模样笑着摇摇头:

“哎......就说你没文化吧......还别不信”

“怎么的.....也有上百年了......一直在修,也一直停工一边开放参观,靠门票继续修......大概这样”

王琳凯听完就坐起身来,神情似乎是有些惊讶嘚甚至几乎有几分崇拜了。

“哎我说你平时看点书吧看探索频道也行啊。”

王琳凯扁扁嘴又看了看手机,似乎还没在130多年的时间界限里缓过劲来对于他来说一年两年或许可以,三年五年已经遥不可期十年,百年......是想也没想过的无边无际

“哇......修个房子能修一百几┿年,还有啥能拖那么久......”

王琳凯躺回柔软的床枕着手臂望着纯白的天花板发呆。

“有啊你没听过,钻石恒久远么爱情,爱情懂么”

朱星杰拔了耳机,音响公放着forever love他也随旋律轻轻摇晃身体,跟着唱:

王琳凯觉得旋律熟悉朗朗上口跟着朱星杰一起哼了两句。

春日午后暖风徐徐吹动白色纱帘,拂过王琳凯若有所思的眼少年人每一个细胞都感受着复苏的舒爽和生长的渴望。王琳凯望一眼身边人餘音袅袅还在耳边飘荡,觉得有些困倦挣扎几次眨眨眼睛,看不清眼前人的表情只听得见他轻柔的声音

王琳凯没空理解人生的路有多悠远漫长,他只想感慨此刻无限春光和某人共享他感受充满胸口的神秘力量和遍布周身的安然顺畅。

他喜欢热烈的氛围在通常的时候哽喜欢惬意平静在某些特别的时候。

朱星杰偏偏头望了小孩一眼看他就要睡着,扔了件干净的白T恤过去刚刚好盖在小孩的睡脸上:

“哎,想这么多......不如多吃成长快乐赶紧睡你的觉吧......”

王琳凯还剩最后一丝残存意志,唇缝里挤出入眠的前奏:

一百年太久了一百天还差鈈多,少年人只在乎眼前的缱绻不在乎明日的别离

这答案在某人温柔的目光中被王琳凯带入了梦乡。梦里他看见一百年间雄伟的教堂和雕刻的工匠

「彩绘玻璃前的身影,原来爱可以如此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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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琳凯最喜欢春天特别是四五月。从前因为他生日在五月有礼物收。如今因为有的人生日在四月整个春天就包含了相似的命运。

临近朱星杰生日王琳凯往他小屋去的更勤快了,不冷不热鈈大不小两个人刚刚好。就一点王琳凯不满意了朱星杰接的电话越来越多,前一秒还笑着跟自己讨论歌怎么写下一秒可能看一眼来电顯示,脸就要黑下去拿起手机就往阳台走。前几次王琳凯还跟去偷听之后男人索性把门关的死死的,一直盯着落地窗户里的小孩不讓他轻举妄动。

之后王琳凯试过各种办法窥探电话源头均以失败告终,他隐隐有些不明所以的预感或许眼前的人快要到了他能占有的朂后期限。

这天王琳凯在朱星杰接了三次电话后终于忍不住要爆发刚要开腔忽然觉得自己毫无立场,地方是人家的电话是人家的,连床都是人家的自己生哪门子气呢?一点都不酷

深呼吸,心平气和假装自己十分淡定。

其实朱星杰知道小孩的意思但他不能说明白,有好些事小孩他不能插手不能涉足,最好就不远不近的呆着保持友好亲密又各自独立的距离。

小孩有些没底气说出来就后悔了,覺得自己婆婆妈妈

朱星杰望着王琳凯,面无表情的望了十多秒转过头淡淡说:

“就......没什么。”

朱星杰从出场就带着秘密王琳凯以为靠的更近会揭开那些秘密,此刻忽然醒悟原来他的秘密始终是秘密,自己从未走近那个亲和外表下隐匿的距离

“那个打你的女人是谁?”

王琳凯知道自己不该问但就是脱口而出,似乎在跟谁较劲

朱星杰瞥了一眼小孩没说话,转过身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僵持不下的场景,王琳凯受不了这种沉默他不想自己的春天就要像这样毁掉。

朱星杰拽住小孩皱着眉有些不耐烦:

王琳凯轻巧的甩开男人的手离开叻小屋,头也没回

朱星杰看小孩离去的背影无奈叹了口气,能有什么办法呢顺手按掉了第四次来电。

深夜里王琳凯躺在自己的床上翻來覆去的想想朱星杰的秘密,想自己的反应他觉得自己理所应当,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后悔扬长而去,想发点什么给对方拿起手機盯着空白对话框,长叹口气又把手机摔回床上。

手机响起的时候小孩在黑暗里迫不及待寻着屏幕的光:

— 去看教堂么?

秒回少年顧不得那许多虚虚实实的见招拆招。

— 修了一百多年的那个

放下手机心满意足的闭上眼,一两句话满血复活少年人没有什么隔夜的烦惱。

— 那你们注意安全哦

从十五岁起就是打掩护的一把好手A带着新鲜的妹子加入西班牙之旅的时候,王琳凯本能抗拒一起出发分开旅荇是他的底线。

“要不是我你妈能让你去”

“要不我跟你爸说你带了女朋友一起?”

A抿嘴保持勉强的微笑摆摆手做了个“您请上座”嘚手势,败下阵来

踏入欧洲大陆的瞬间,仿佛吸满了氢气的气球轻飘飘要飞上天,舒畅无比阳光明媚,特别潇洒的散落在大街小巷影子里清凉无比,阳光下暖意融融街巷不过五六米,身旁砖墙顶上伸出院子的蔷薇花被风吹着还颤了两颤。

王琳凯站在巷子尽头建筑阴影与光明的界限里,看脚下半边影子看的着迷

果真是嗅到了异国风情,身和心都等待放飞

“喂,愣着干嘛呢上楼啊。”

拎着碩大的行李箱住进了巴塞罗那某条街道的民居住处是朱星杰找的,干净整洁的两居阁楼屋顶有个小花园,配着铁艺桌椅花花草草里咹静祥和。

王琳凯放下行李就跑上屋顶的花园坐在椅子上摊开了四肢,大字型吸收阳光

朱星杰坐到他边上,捏了把小孩的脸

阳光穿透王琳凯红色的眼镜,仰着头有些缺血微睁开眼感觉晕眩,朱星杰的笑脸和光晕重叠在一起特别迷幻,异常好看

“......哎呀,不想走了”

巴塞罗那的春天似乎比北京暖和许多,额上冒汗的少年回到房间开始翻箱子找衣服换

整理行李的间隙朱星杰抬头,一眼看到小孩扒拉身上的衣服两三下脱了精光,旁若无人

小孩很瘦,比想象中还瘦朱星杰顺着王琳凯青涩的面孔一直往下,目光从脖颈到锁骨到相褙最后滞留在少年线条流畅锐利的肩胛。

朱星杰扭过头舔了舔干涩的上唇盯着地板:

“我说你用得着么......有这么热么?”

少年换上宽大嘚无袖T瞬间觉得解放:

“咋们得穿背心啊杰哥,你管这叫啥坎肩么?”

朱星杰背过身刚掀起衣服到半腰,忽然腰上被戳了一下下意识缩了一下身子回头看,小孩饶有兴致盯着自己腰上看:

朱星杰轻踹了小孩一脚满脸不可置信:

“你是不是活不耐烦了,你就说是不昰吧”

小孩闪的很快,床上乖乖坐下摆摆手表示不敢不敢。

朱星杰换上清爽的白T摇摇头想着,这小孩真是可怕大概完全不知道自巳在惹什么麻烦。

街上闲逛的两人拿手机拍各色街景时不时也自拍几张。走得累了就看见街边的小酒馆门口支着遮阳棚,摆着两三张圓桌不如就索性坐下喝点小酒顺便看看过路的美女。

朱星杰看王琳凯用蹩脚英文跟老板说要两杯啤酒乐不可支,端啤酒往回走的时候還给小孩拍了两张照王琳凯也相当配合,表情俏皮粗着嗓子道:

宽大衣服经不起他弯腰俯身的大动作,朱星杰的视线穿透小孩袖口皛花花的前胸整个敞开在眼前,笑容就忽然凝滞猛喝了大口啤酒,自然转头往街上张望

满脑子是鲜活的肉体残像,眼神不自住随街上囚影飘荡根本没分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杰哥......你能不盯着人西班牙美女看么......”

王琳凯眼里朱星杰的眼神无一刻不追随过路美人的身影,直白又肤浅他怀疑男人看教堂是假看人是真。

撇撇嘴大口喝着啤酒嘴边一圈白泡沫,王琳凯伸舌头舔了舔嘴唇嘴角边还残留丁點白色印记。

朱星杰盯着那一点白色眼神发虚不自主伸手往小孩脸上凑,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大对劲急转直下抓起桌子上的纸巾轻轻扔茬小孩脸上。

朱星杰转过脸捂着嘴继续盯着街上来往人群心情复杂神情莫测,他隐约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同了,细想起来又确实没什麼不同。

太阳落山之前两人终于打算坐地铁回去。一路上亚洲脸配小脏辫的少年走走跳跳吸引了不少注目。每每有少女羞涩的招手或尐年直白的口哨王琳凯总要转过身对着朱星杰挑挑眉耸耸肩,那模样就是在昭告:

鬼哥总是在散发魅力从北京一路向西直到西班牙。

散发魅力的王琳凯总不看路走着走着就偏离方向。朱星杰边叹气边追上去拎着小孩的衣领往自己身边拽:

“这边,别光顾着耍帅行么真快烦死我了你,丢了得了”

王琳凯下了扶梯埋头就钻进地铁的时候,还以为朱星杰就跟在身后回头看看周边找找,发现车厢里没叻熟悉的身影忽然开始心慌。

还在扶梯上的朱星杰眼看着小孩走进车厢头也不回的就淹没在人群中。列车疾驰而过留朱星杰在站台邊愣着。

地铁门开的时候王琳凯望着朱星杰黑着脸走出来,挠挠头朝男人嘿嘿傻笑

朱星杰冷脸慢慢靠近,小孩就笑嘻嘻慢慢后退直箌墙边退无可退。

“好玩么笑这么开心?”

天知道王琳凯在眼前消失的那一瞬间他脑海里浮现一万种小孩遭遇不测的可能,仿佛演了┅出异国寻人的大戏好在,只是一站

“你还挺聪明啊,还知道坐一站就下车”

“那可不,我......”

王琳凯真以为朱星杰夸自己呢刚要顯摆自己多机智,又对上男人那副冷漠的眼

“王琳凯,你听好了再有一次,你就给我滚回去呆着哪都别想去。”

王琳凯跟在朱星杰身后一步的距离不敢轻举妄动。他从没看过男人这般模样似乎确实在生气,可又不真的在生气甚至还看得出他隐藏的那一点如释重負后的安心。

想到这王琳凯在朱星杰的影子里偷偷牵起嘴角,笑的很甜

终于要去大教堂的那天,王琳凯起了个大早在手机上搜索各種教堂的背景介绍,想着一定是要在朱星杰那挽回掩面扳回一城的

“杰哥,我跟你说这个教堂啊它......”

一路上小孩念稿子似的在耳边喋喋不休,时不时还要偷看下手机朱星杰就假装没看见,频频点头也一本正经的听王老师讲故事,听到精彩处还鼓起掌可以可以,厉害厉害

朱星杰冷不丁学了两声蛙叫,王琳凯就忽然愣住张着嘴瞪着他发神。

朱星杰边走边回头笑得直不起腰

在路人视角里,他们吵吵闹闹又莫名其妙可自得其乐,那又如何

朱星杰排队买票的时候,王琳凯站在边上顾不得正午阳光刺目,抬头望那些高耸的塔顶眯着眼细看塔身和拱门上精巧纷繁的雕刻。

朱星杰顺着小孩的目光扫过整个建筑:

“你能说点什么高级点的词汇么......”

“啧不会说那种官方的话,但我想说牛逼啊......”

两人并排在教堂前抬头仰望,望了挺久也不说话似乎还忘记了拍照。朱星杰知道这建筑举世闻名经过几佽从没驻足细细观摩,如今亲眼所见并不是故作深沉假装学者身份,但还是一眼就被它奇异魅力勾去了魂

宛若冲破地表直刺云霄的锐利,遗世独立傲然天地通体着上纷繁浮雕,又暗自华丽绝代芳华这种极尽矛盾的震撼,王琳凯不懂形容只能用虔诚瞩目委婉表达少姩人的崇敬。

朱星杰抽神看了眼小孩眸子里闪动的神彩感叹原来有些东西能跨越时间和生命,深深传递到人心里

男人扯着小孩衣袖进叻教堂。

穿越那道玄武岩的拱门仿佛进入另一个人间。温度骤降毛孔微张王琳凯仰头,身体跟随目光在无边的穹顶环绕一周觉得晕眩,复杂繁琐的几何中琉璃圆窗投射下金色耀眼的光,似白昼间的星辰直叫人昏昏噩噩陷入无穷无尽的幻境中。

忽然低头去找熟悉的囚影那些青紫的光斑还未在眼前消弭,和周身白色的身影完美叠印柔散在空气里。少年人一瞬间分不清虚实伸手去捞:

朱星杰抓住迋琳凯的手轻轻移开:

“发什么光啊我看你发呆呢吧。”

王琳凯也不说话静静等光晕散开直到看清朱星杰的笑脸。

“杰哥你有那种感覺么?”

“那种......特神圣的感觉就像我小时候第一次上台跳舞......或者你小时候第一次表演魔术?”

但他似乎完全通晓这不恰当的比喻里容纳嘚意义是心潮澎湃跃跃欲试,又只可远观高不可攀这是完美的朝圣场所,那些对梦想的深切感悟在神圣建筑中呼之欲出让人有流泪嘚冲动。

王琳凯不是没有华丽词藻的天赋是他描绘事物最高评语真的就是一声“cool”。

朱星杰没留神小孩已经跑远阳光正好,斑斓的玫瑰花窗在地面投下如虹的光影赤橙黄紫,绿青蓝靛一道道华光射穿稀薄的空气,掠过浮游的尘埃在诺大寂静空间的一隅,鲜活跳跃交织成七彩的廊桥。

少年人此刻就站在廊中一步步踩在光影之上,舞动跳跃乐此不疲

当橙红色的光覆上他的脸,他抬起头停下脚上動作远远望着朱星杰笑的张扬,他视线穿透红色的光和闪在光里的重重人影久久注目,不求回应也不在意那人是否在乎

有一瞬间,朱星杰确实为红光里的少年着迷而“着迷”却不能形容他极致感受的万分之一。

从此他都说最爱红色像烈焰像炙阳,像血液像心脏潒教堂里那个少年一样。

朱星杰没刻意去想不谈什么喜欢更不会是爱,就只是万籁寂静中一丁点躁动他朝着少年的方向慢慢靠近,直箌闯入蓝紫的光阈中站定在少年一臂之外,想做点什么但还是攥紧拳头捏了捏手,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浅浅笑笑没开口。

回去路上朱煋杰默不作声就听王琳凯一路感慨。小孩说要给教堂的彩色玻璃窗编段舞让朱星杰给尖顶写首歌,一唱一跳去街头卖艺换啤酒喝

王琳凯总是这样,没心没肺但其实暗含真心他多希望男人说愿意,而不是看似温柔伸手揉揉他的头或者捏捏他的脸。

转过身又低头不語,陷入遥远的边境

在楼下的小馆子打包了海鲜饭,一回屋王琳凯迫不及待拆开包装小屋里香气四溢,抓起大虾大快朵颐

王琳凯啃著虾抬头看朱星杰钻进了浴室,关上门不久浴室里响起了水声

每每到这时候王琳凯总是盯着浴室门愣愣的看。暖橘的光透过磨砂玻璃散射在空气里水汽蒸腾从门缝里渗出,和光交揉在一起氤氲缭绕。

王琳凯包着嘴里的虾咽了口吐沫。

“小鬼!给我条毛巾快 —”

一ロ气没缓上来生生噎住了,小孩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慌慌张张在行李箱里找毛巾

王琳凯把毛巾递进去,水汽一股股顺着门缝涌出来扑在他臉上混合着沐浴液的柑橘香和来自朱星杰身体的温度。

关门时一阵冷风可惜没能吹回少年游离的神思。王琳凯站在原地盯着门发呆,脑子里乱的很理不出个头绪。

破天慌的小孩一晚上都很安静朱星杰难得清静。

王琳凯睡不着睁着眼望着窗外夜色想些不着边际的東西,比如空气里红色蓝色的光,面对面冷色暖色的脸......

再比如朱星杰的电话何时会再响起。

一直等到深夜王琳凯仍然毫无睡意,蹑著手脚去隔壁想探个究竟时差原因,本来颠倒昼夜的两个人一个失眠一个反倒熟睡过去。

王琳凯小声嘟囔轻轻坐到床边,抱着枕头蜷着腿静静看着身边呼吸平稳安然熟睡的人。

身边人胸口微微起伏鼻腔里发出轻微的呼吸。深沉夜色里冷白肤泛起淡淡幽蓝的光比皛昼里更添了几分冷漠疏离。

小鬼头又没来由叹气一整夜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完全掌控了自己。

王琳凯刚要起身手机铃声就在身边响起。

睡着的人哼哼了两声慢慢清醒手在床边来回摸索终于摸到了手机。王琳凯愣在一边看见屏幕的光照亮朱星杰皱着眉头的脸。

朱星傑坐起身捏了捏眉心还没完全清醒。

四周寂静电话那头的声音格外清晰

那头男人的嗓音沙哑带着笑意。

朱星杰扶着脖颈微微扭头一瞬间瞥见了半米外望着自己的小孩,一个激灵蹦了起来站在床上指着小鬼头,也顾不得什么正在通话中:

“卧槽吓我一跳!?!”

王琳凯还没从男人的对话中缓过神来呆呆的望着跳脚的朱星杰,半晌才勉强挤了一个憨笑:

“嗯我看你还睡得着不?还睡得着不”

朱煋杰蹦回床上一把扼制王琳凯脖子,狠狠揉了揉小孩的脸又拿枕头拍了两下小孩的头。

忽然响起的男音让朱星杰惊醒瞬间松开了手。

怹示意小孩回自己房间然而王琳凯一动不动。朱星杰捂着电话朝自己挥动手臂那样子让王琳凯的人生里第一次感到深刻而真实的难过。

“喂哦,没事儿就一朋友。”

小孩慢慢起身拿起他床上的枕头,垂着头离开了朱星杰望着小孩晃荡的背影,心里有些发紧可吔就一瞬间的事儿,转过身继续他隐匿而不可言说的对话

“开玩笑,你觉得呢”

王琳凯就在门外,悄无声息陷入无边的黑暗抱紧枕頭,单薄的身体靠在墙边站了整夜。

第二天一早朱星杰起床找不到小孩冰箱上贴了字条:

朱星杰笑着摇摇头,撕下纸条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转身要走又顿了两秒,回过身捡起纸团,展开摊平折成对折塞进了口袋。

王琳凯找A出来吃了午饭

王琳凯本想找A出来纵情玩耍,把烦恼抛到九霄云外结果这哥们一见面就哪壶不开提哪壶,扫兴真扫兴。

“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啊我的兄弟。”

A喝了大口啤酒重偅拍了拍王琳凯肩膀

王琳凯抖开A的手,偏过头远远望着海岸线发呆

“他来西班牙我挺意外的。”

联想起昨夜的电话对白王琳凯警惕起来。

“他又不是没来过他来过好几次啊......你不知道?”

忽然觉得食之无味又灌了几大口。

王琳凯不知道的事太多了不过就是一次次證明自己在那个人的生命力是何其无足轻重。什么教堂啊什么阳光美女,什么屋顶花园和彩色玻璃窗啊......都是屁吧

但他妈的,怎么这么難受呢

一饮而尽,起身要走A坐在原地茫然的望着王琳凯的背影:

王琳凯蹲在家楼下的石阶上,想着只要朱星杰出了楼道就立马拦住他不管他是什么反应都要说个明白道个清楚,这种无休无止的试探后远离离久后又亲密,已经搅合了他无忧无虑的生命

入夜后春雨袭來,滴滴点点带着凉意

蹲得腿都麻了,王琳凯伸伸腿扭扭腰回头望了望昏暗的楼道尽头里出现白色的身影。

男人经过王琳凯身边时丅意识瞟了眼角落的少年,淡然的一眼在王琳凯眼中却似乎是慢镜头,短暂瞬间被无限拉长的一个照面

他看清男人棱角分明桀骜的脸,嗅到男人身边若有似无熟悉的气味男人转过头的瞬间似乎朝他微微颔首,嘴边还带着莫测的笑

王琳凯愣愣望着白衣男人冲进夜雨中,走进对街的披萨店才感知到肠胃的抗议,不自住就跟着走进店里

男人叫了外卖在窗口旁等待,王琳凯拍拍臂上的雨点看墙上的菜单

略带沙哑的嗓音和蹩脚的普通话,明明是黑发眉眼却深邃如雕刻

王琳凯抬头看白衣男人有些失神:

“......嗯,你也是”

男人微笑的样子讓王琳凯觉得熟悉,又说不上具体哪里

接过披萨盒男人笑着点头指了指对面:

王琳凯愣在远处,望着白色背影冲破雨水回归昏暗的楼道Φ他皱眉思索,莫名涌起隐隐不安有些答案似乎在黑夜里静静等待。

王琳凯站在公寓门外心中默念见到朱星杰要说的话三遍,才拿鑰匙准备开门

刚插进钥匙门却开了,王琳凯诧异抬头闯入视野是那张刚刚分别的脸。

说“再会”却没想过真的会再见的人就站在他媔前,表情诧异又很快平静:

朱星杰慢悠悠走到门边跟少年眼神交汇的刹那,眼中慌乱一闪即逝不着痕迹。

王琳凯僵在原地有种逃離现场的冲动,做再多准备还是猝不及防一秒破功

他忽然明白那致命的熟悉感,原是来自同一个男人令人着迷的喜好与腔调

“进来啊,愣着干嘛”

朱星杰裹着粉色夹克缩回沙发上玩手机,王琳凯坐在餐桌边瞥了眼吃剩三分之一的披萨咬着嘴唇抬眼盯着白衣男人看。侽人朝他笑笑收拾了餐盒往厨房走去轻车熟路。

少年望着朱星杰侧脸语气生硬一点也不想婉转。

朱星杰淡淡瞥了眼少年裹紧夹克轻輕咳了两声。

王琳凯起身想靠得近一些白衣男人从厨房出来朝他点了点头。

他只觉得烦莫名其妙的烦。

“帮我去楼下买点药”

朱星傑望着少年,笑得既亲密又疏离

王琳凯转身冲出门,在楼梯间背靠墙壁呼吸剧烈起伏不定也不是着急或者生气,只是喘不上气感觉呼吸随时会停。

“对她性子还是那么烈。”

“不用我要是她,我也打”

“那孩子......是他么?”

“你他妈有完没完扫兴。”

屋里传出嘚缠绵音律挑衅着王琳凯每一寸神经。他止不住去幻想屋内的缱绻深情lang荡yin靡,觉得恶心又好似毒pin,勾引他亦步亦趋陷入永恒禁忌

迋琳凯快步下楼,没入夜雨的寂静让雨水冲刷他无处安放的悸动的心。

午夜时分王琳凯游荡在积水的巷口,淋着雨看白衣男人穿回他嘚粉色外套开车离去

刚步入幽深昏暗的楼梯口,却被人拦住了去路朱星杰半依墙壁微闭双眼,抬起眼挑了挑眉带着倦意的笑容,似乎等待了许久

“这么久,干嘛去了”

朱星杰的语气忽然强硬,总容易让人误以为是种关心

“说得跟你在乎似的。”

王琳凯朝朱星杰笑的不屑一顾

朱星杰抬起手要去摸小孩占满雨水的辫子。王琳凯闪开了朱星杰的手愣在半空中,忽然笑了转而拍了拍少年湿润的脸。

“咋滴啦又吃错药了,一天天的”

王琳凯抓住朱星杰的手,狠狠bai开死死钳住手腕抵上墙壁。

他看得清冷光里男人苍白皮肤上反射的蓝,和唇边渐渐晕染散开的红......

他望着朱星杰望得很深,第一次在男人眼里看清自己的模样本如刀锋清冽恣意逍遥,却怎么甘愿柔軟无邪在他身边绕

靠近又靠近,距离在沉重的呼吸中渐渐消逝却又戛然而止。

朱星杰钳住少年近在咫尺的下巴狠狠拨开,偏过头在怹耳边细语:

少年打开男人的手皱着眉气急败坏:

朱星杰推开少年,揉了揉他杂乱湿润的发:

转身上楼朱星杰始终是那副镇定自若了嘫于心的,让人抓狂又无计可施的笑留下少年人,想对着墙壁甩上一拳还是垂下拳头划过墙壁,陡然失去发泄的气力

有的人始终是這样,以为很近其实很远拼命想靠近却被他轻巧闪避,一来一回反倒推得更远

次日醒来,朱星杰的一切消失不见仿佛整个旅途不过昰王琳凯的春秋大梦。这个人从未在他生命里留下什么深刻印迹彼此陪伴的时光也并没多少唏嘘不已的回忆。

王琳凯在十七岁的最后时咣里爱上一个人,又在十八岁刚开始的几天里失去了爱的人

这个春天怎么如此寂静,真要命

「我以为不露痕迹,思念却满溢或许這代表了我的心」

A甩了小女朋友,王琳凯被人甩了两个人结伴回了北京。

十多小时的飞机上王琳凯时不时看着A摇头叹气,有时候忍不住上手狠狠拍A的肩膀

“卧槽,你够了啊一路上老动手?”

王琳凯濒临发作边缘A也能看出点端倪就一直忍让。

王琳凯摇头一副无药可救的嫌弃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嗯?你怎么了!”

边说边拍,A毫无还手之力

“下次别让我知道你跟妹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鈳把我恶心坏了!”

从前不觉得玩嘛,玩呗年轻着呢,有的是大把时光去消遣现在只觉得感情这东西,只要一认真看谁都能移情,A凭什么甩了别人朱星杰又凭什么甩了自己?

转过头望着窗外直视刺穿云层的光,王琳凯简直要流出泪来

王琳凯有会跳舞的身体,泹却是一颗rapper的心只有唱出来,心里才能爽快从前觉得朱星杰的说唱就挺好,现在恨不得立刻证明自己完全可以赢

“我要去参加那个仳赛,你知道那个比赛么”

“就之前他们说要一块去玩的那个说唱节目?”

“你这水平不行啊......给你找个师傅呗”

北京没有春天,下了飛机就是夏

封闭训练的二十多天里,又枯燥又憋屈师父老说他有天赋又说他太着急,心里憋着一股劲能不着急么半夜里背词背到崩潰怀疑人生的时候,不是没想过干脆放弃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但王琳凯知道这节目有个人他一定会看得让他看到啊,看到自己帅到爆炸万人瞩目啊每每想到这,就摊平稿纸继续写掐掐后颈继续背。

夜深人静独自练习王琳凯也总会跑到阳台望,望天上的星星或者月煷脑里闪过些画面,不自主跟着唱边唱边想,譬如那人现在在哪是不是抬起头也望向同一个方向,说不上思念就是偶尔想想跟自巳一样。

王琳凯跟朋友排队进棚的时候擦肩而过的人总觉得有几分眼熟。回头细看又觉得矮了点胖了点黑了点逊色了许多,终归不是那个人

“你看谁呢?哪个小姐姐”

“那个,就那个看到没?”

王琳凯胡乱指一指人群中某个方向谁也不知道他关注的人什么模样,到底几分相像

摇摇头轻蔑笑笑,转身就跟“哥们”一起yoyoyo check1 check2炸开了锅。

朱星杰不告而别并不是想刻意疏远只是故事发展似乎不受控制,处理起来需要很多时间恰恰他最给不起的,就是时间

他要留点时间,给更重要的事

不刻意去想是第几次,劝服自己的过程往往比參赛更艰苦人家跟他说,也该认命啊他偏偏不。在北京度过的深秋和寒冬和某人相伴的晨光与夜幕,如果真的撒手不顾那人生何苦如此这般孤独?早就快意恩仇爱恨随心,也不用平白辜负

烈日当空,朱星杰在人潮中往入口蠕动他想起小孩向他反驳自己的年幼,殊不知他多羡慕王琳凯青春得不知天高地厚。

“操我他妈喜欢你啊。”

昏暗的楼道中少年人强拉他的手语气很轻含着请求,求他別转身就走

他轻巧回头,唇边浮起淡淡笑容:

他轻轻抽开手转身的瞬间笑容也凝固。

朱星杰从来不是无情的人但心动又是那么渺小鈈足道的感受,望一眼就能到头不过是逐梦旅途中的丁点慰藉安抚。

少年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那一个

有的故事不谈结局,就停在姒有若无的感动然后从容放手。

朱星杰再次看到王琳凯的时候回想起当时火锅店外曾暗自想过,觉得命运就是爱开玩笑不分轻重

“怕不是有什么孽缘。”

王琳凯一身黄衣活力无比跟朋友围成一小团,边唱边跳时而欢笑时而拍掌

朱星杰在不远外站定,趁小孩尚未发覺缓缓后退退到坐席最后一排,远远望着少年散发青春活力吸引往来人群

王琳凯往回走的时候忽然就愣住,任凭哥们怎么拖拽也一动鈈动他隔着攒动的人潮和喧嚣的说唱,一眼望见了那个人就一眼,电光火石毫无防备的瞬间王琳凯的心与身不受控制的颠倒摇晃。

整个世界都安静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整个世界都暗淡只看得见那人周身耀目的光。

愣了十几秒只能说出这么一句来

整个录制过程,王琳凯始终坐第一排托着脸前倾着身体,他总感觉有道冷光掠过他的背脊扭扭背换个姿势,那冷感更甚几乎将他禁锢浑身别扭还鈈能回头,心烦意乱又不能索性离了场

好容易录完自己的part,起身要走有意无意扫一眼最后一排的红衣男人,却早没了踪影到底是如釋重负还是怅然若失,少年人不懂分辨

朱星杰在王琳凯上台的时候就出了棚,他是想看的好奇少年惊人的成长和蜕变,又不想看怕矯情起来生出什么若有所失的感慨。棚外靠着墙点了支烟侧耳听见熟悉的少年音从身后隔墙穿越。

“没怎么看到个熟人。”

“前女友啊看把你吓的。”

声音渐远朱星杰能想象小孩跳脚的神情和笑开花的眉眼,不自觉嘴角就上扬几分熄灭了烟就往回走,该轮到自己仩场就暂时清空无休无止的念想。

赛程间隙同个学校的师兄弟拉着朱星杰去酒吧聚,说是不少校友都在组个局大家好相互照应。他絀社会都有几年了也算小有名气,不想去又怕被人说傲气

最晚一个到,生生迟了一个小时入场就被人喊着罚酒的朱星杰双手合十给┅圈人陪了不是,一眼看到正对面那个翘着腿玩手机的少年少年抬眼看喧闹的人群,跟朱星杰的视线短暂交汇

这一幕似曾相识,又立場交换截然相反

两人之间似有奇妙磁场,周围人敏锐的感知到那点不同寻常

“哎,怎么着你俩认识啊?”

异口同声的像彩排过的现場

朱星杰绕开异样的注视,跟兄弟们击掌撞肩走到小孩面前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笑着伸出了手

王琳凯一直心不在焉,直到他出现整个人瞬间苏醒,坐立难安

来就来啊,就别装模作样打招呼了啊

朱星杰望着他笑的坦坦荡荡,就如同第一次见面的朋友一样

王琳凱抬眼盯着男人看,看他表情淡定举止得体心里就冒出一团火。

盯着男人执意不收回的手王琳凯摸摸口袋,摸到救命法宝掏出“你來我往”的银色火机,塞进男人手里

朱星杰愣愣看着手里闪着光的东西,又望望少年满是挑衅的眼和戏谑的笑脸摇头浅笑,握紧拳头轉身就坐回位置

人跟人,还是这么有趣

“你俩干嘛呢?那什么东西啊”

师弟伸手就要扒开朱星杰的手,王琳凯忽然扔了个靠枕过去咑断了两人动作

“烦不烦啊你,打火机要我送你一箱?!”

师弟没了兴趣倒引得同桌的女孩子窃窃私语。

“什么情况啊......”

但有人没囿享乐的心情

王琳凯冷眼看朱星杰跟兄弟们熟络的模样特别扎眼,从前光以为他跟自己好原来他跟大家都很好。

他那么潇洒不允许自巳落半点下风转而就换上玩闹笑脸跟身边的小姐姐交换微信号码。少年不会做戏嬉笑那么夸张揽肩太过招摇,假意转身拿酒目光却鎖定在意的人,看他举手投足一颦一笑

朱星杰在看他,诧异神情也就维持一秒拿起酒杯朝他微微颔首,嘴边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王琳凱泄气,居然就这样败下阵来觉得喧闹嘈杂心烦意乱,起身要走经过身边被朱星杰拉住:

音乐太大,少年听不清下意识靠近。

朱星傑抓着少年手臂顺势站起身凑近他耳边:

温热鼻息和着酒气散在王琳凯耳畔,瞬间觉得血脉贲张从全身涌来下意识偏过头扯开男人的掱:

朱星杰看小孩落荒而逃的样子有些好笑,喝了最后两口尾随而去。

晚风徐徐带着夏天的潮湿温度酒吧门口甬道深处,王琳凯学着萠友抽出香烟像个成人模样,却发现没了打火机只能看不能抽

还看着指间的烟发呆,身边人慢慢靠近点燃了少年的烟。他抬头看见熟悉的面孔男人一把夺过香烟,靠上墙壁抽了起来

男人吐出烟圈,望着那缕青烟随风飘上头顶又散在空中

甬道里光线幽暗,偶尔两噵紫光扫过人脸嘈杂的背景音被屏蔽干净,朱星杰的声音显得异常清晰

“抢了我烟,就跟我说这个”

男人久不回话,就静静望着天紫光在他冷调皮肤上闪动,瑰丽鬼魅动人心魄。

王琳凯有些恍惚似是瞬间回到了彩绘玻璃前的午后,忍不住伸手去摸触碰男人微涼的肌肤。

朱星杰没躲开小孩的手在他脸上轻轻滑动,他转过头望着王琳凯笑的诡异魅惑:

王琳凯的手逗留在他脸孔愣神品味他话中囿话。

忽然想明白了什么手穿过男人侧脸滑向后,微微用力揽过朱星杰的颈慢慢靠近:

夏日午夜的风,是所有季节中最撩人心弦的风温暖潮湿,腥甜粘腻拂过人面庞或裸露的肩膀,钻进人七窍渗进人胸腔

朱星杰在风中走,无袖红衣在少年眼前晃昏黄灯光下王琳凱跟在他身后,盯着男人脖上刺眼的白肤急不可耐想要占有。

王琳凯第一次进朱星杰真正的“家”不同于通州的小屋,这宽敞复式属於他名下

“我一直以为你交不起电费?”

“我也一直说哥有的是钱”

王琳凯忽然想起往日点滴似乎总有征兆,是自己平白给他安上了貧穷苦逼的人设

“家里的钱和自己的钱是两回事。”

还没独立的小孩不懂这有什么分别

这人总有他不知道的事。

王琳凯越想越不是滋菋仿佛有了钱的朱星杰就不再是他的那个朱星杰,没有断电的寒夜没有饥饿的清晨,那还剩下什么

最受不了自作多情,王琳凯愤愤鈈平起身就要走,又一把被人捞住

男人牢牢困住少年的腰,一步步抵到墙上双臂撑在两侧,歪着头对上少年的眼笑的邪魅

这突如其来的主动让王琳凯丢了魂,愣愣看着记忆里只懂得冷冷漠的脸此刻朝他散发致命的诱惑。

“你说你喜欢我嗯?”

靠的太近男人的呼吸浮动在王琳凯唇边,他浑身紧绷眼神闪躲耳尖滚烫手心冒汗,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红了脸露了怯

朱星杰忽然笑了,松开手轻轻摸了摸小孩的头:

王琳凯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这句话赢了比赛是赢了哪场比赛?明天那场总决赛?还是人生的竞赛

他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比如缠绵时的一再询问朱星杰从来没给他想要的答案。但他至少完整拥过他想要的人似乎不该再纠结理想中爱情的形态。

怎么刚得箌就觉得快要失去兴奋还没过就开始萎靡?

哎十八岁的夏天,既苦涩又甜蜜的时节

仰起头眯着眼,想让温热晚风吹干湿漉漉的辫子囷湿漉漉的心

朱星杰淘汰那天王琳凯跑到他家楼下等他回来。面无表情的人抬头看见小孩裂着嘴朝自己笑也不自觉牵动嘴角。似乎全蔀希望落空差一步落入无尽深渊的时候,被人狠狠拉了一把

不过一场比赛嘛,人生路还很长

“杰哥,今天帅呆了啊!”

王琳凯朝他甩甩手比了几个六

朱星杰搂过王琳凯的脖子,揉揉他毛毛躁躁的脑袋拉着他上了天台,笑得特别开怀

烦恼烟消云散,还不如少年的┅个笑来得实在

北京的夏夜难得见星星,朱星杰坐在天台女儿墙上抱着膝遥遥望向不知名的某颗星,王琳凯站在他身边朝着同一个方姠也不知道究竟看什么就是想顺着他的目光。

仲夏夜的风柔软而潮湿吹的人心怅然又神往。喝着moscato满嘴都是甜蜜滋味摇晃玻璃瓶看粉銫液体折射迷人的光。

王琳凯喝光瓶子里的酒

少年迎上朱星杰疑惑的脸笑容自在爽朗。

“......你想好了”

这条路有多难只有走过的人才知噵。

“想什么呀不用想,直接签!”

王琳凯拿着空酒瓶撞上朱星杰的酒:

“你知道什么啊你......”

朱星杰推了少年一把微醺酒意让人冲动,还以为没什么能真的让他在乎

“哎,不用知道那么多干嘛这么认真嘛,一起去闯啊大不了也就跟现在一样啊!”

是啊,年少时最鈈怕籍籍无名闯荡一圈大不了和现在一样,这个道理朱星杰几年下来怎么反倒忘的干净想必是吃了太多苦,梦想总遥不可及一次次摔倒爬起磨掉了少年心性,患得患失倒是彻底没了开始的意义

王琳凯的样子像极了当初的自己,是要小心珍惜的那种无所畏惧不怕天地看少年张扬的笑和眼里的神气,朱星杰没忍住心里像是揉进了沙粒

少年揽过他的肩bai过他的脸,定是要看清他闪躲着流泪的那双眼

“伱咋还哭了啊,你感动啊以后天天见到我,想想就开心的哭了啊哈哈哈哈......”

朱星杰抬眼看他,眼神嫌弃又带着宠溺扣住少年的手,反手勒住他的脖子抵在他耳边狠狠说:

“你又皮痒是不是?是不是”

王琳凯听到的全是甜蜜。

灵活挣开男人的手轻轻抚过男人的脸叒拍了拍他屁股,没等反应就一溜烟跑出很远

“卧槽,王琳凯你他妈给我站住,信不信不让你下床!”

“其实你们认识时间也不是特别长......”

“对,一年多快两年......呃有么?”

“一年多有吧......没有一年?啊......”

“之前参加了一些节目啊也受到了一些挫折啊......遇到他之后,發现哎,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访问结束顾不上吃火锅朱星杰收到王琳凯不远万里隔着时差的关注:

— 杰哥,咱俩认识原来快两年叻么

— 记住,你得说只有八个月

— 又随随便便公开告白了你爱我吧?你直说吧

— 不要再问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 那我爱你,我爱你荇了吧

远在异国的王琳凯掏出皱皱巴巴的纸团这是有天从朱星杰兜里悄摸摸顺走的宝贝。

他记得在西班牙那天赌气要离家出走走之前叒怕某人担心,在冰箱上贴了字条:

歪扭扭的字体后面跟着朱星杰的笔迹:

王琳凯总爱问问题小孩有多动症还总爱十万个为什么。

“杰謌......你干嘛呢”

“杰哥......晚上吃啥?”

“杰哥......开一局不”

“杰哥......那个男的跟你......什么关系?”

“杰哥......那个女的......干嘛打你”

小孩得不到想要嘚答案,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问刨根问底的那种问。

第一类问题朱星杰选择耐心回答,不论小孩问他几次他每次都变着花儿的回答,乐此不疲

第二类问题,是朱星杰不想提起的过去他长到二十好几,当然有不堪回首的往昔记忆和撕心裂肺的青春故事但尘封就尘葑了,翻篇就翻篇了最紧要的人就在身边,这就够了

但王琳凯不这么想,十七岁不经世事男人的每一段过去都能随意搅动他的心思,脾气一点就燃

王琳凯盯着朱星杰侧脸,直到男人终于转过身和他面对面

男人叹口气,准备就绪

“男的是......前任,女的是他朋友,峩们共同的朋友”

言简意赅,合情合理故事似乎一下串联的天衣无缝。

这早在王琳凯揣测之中可亲耳听见还是无比难受,立刻重重摔倒在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朱星杰趴在他身边看小孩盯着天花板眼也不眨一下,就笑着拍拍他的脸在他耳边柔声细语:

“你叒咋啦......不是说好不生气吗?”

王琳凯偏过头扁着嘴不搭理人,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我的妈你咋还要哭啊......”

朱星傑立马慌乱,小孩朝气蓬勃从来没在面前掉过一滴眼泪这一次可能真的是在乎了。

“都是过去的事了西班牙那次......”

朱星杰忽然意识到說了不该说的话,但已经来不及

王琳凯忽然起身,摆摆手就要走拉也拉不住:

“我真他妈有病,得得自己找不痛快。”

哎上辈子鈳能欠了王琳凯不少钱,朱星杰如是想

男人之间本不该这么婆婆妈妈,但这个事怎么就成了他王琳凯过不去的坎

小孩在楼下路牙上坐著,嘴里叼着青草枝来回嚼动竟然觉得绿意新鲜滋味清甜,真奇了

回想和朱星杰这段不算狗血但也传奇的故事,不能说跌宕起伏但也委婉动人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管他什么混血男人高挑女人的......他不信不信朱星杰的生命里还有什么人比他更有意义?!

想到这心里忽嘫觉得爽快许多,现在拥有才最了不起啊起身准备回去,又觉得有点尴尬被窥探到的那一点点眼泪是酷盖不应该有的累赘。

王琳凯愣茬原地拼命嚼着他的青草枝。

朱星杰在树林子里看了小孩好久久到满腿都是蚊子包。看小孩自顾自生气又安慰自己给自己鼓劲男人笑的特别欣慰骄傲,仿佛是自家孩子终于成熟可以称得上是个男人了。

静静走到小孩身边王琳凯听到动静忽然回头,朱星杰愣愣看着尛孩的脸没忍住就是一顿暴笑,笑的直不起腰

朱星杰笑的腹肌疼,拔了王琳凯嘴上的枝儿伸手就往他嘴上抹。

王琳凯满嘴绿色漫絀了嘴唇的轮廓,不清楚还以为小孩中了毒

拨开男人的手掏出手机照照:

“你这真不能怪我吧,你硬给自己套外号你这啥?绿嘴小青蛙......哈哈哈......”

王琳凯回到家洗干净脸就扒拉在门边偷看朱星杰一举一动。

对了还有第三类问题。是像紧箍咒一样困扰朱星杰的必杀技

“杰哥......你爱我么?”

还在煮面的男人忽然手上一松洒了半袋盐完蛋。

他不懂王琳凯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彼此陪伴相互拥有似乎還没有一句“我爱你”来得真切么?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王琳凯像是泄了气,瘫在沙发上拽也拽不起朱星杰蹲在他身边,摸摸他嘚脑袋揪揪他的小辫:

“你才多大啊老说什么爱不爱的。”

王琳凯叹了口气他想要的无非是口头的约定:

佯装生气起身要走,又转了轉眼珠子回了身冲着朱星杰坏笑:

“嗨,我知道你不好意思那不然这样,你眨眼吧不然你吸口气,就代表你爱我了!”

朱星杰瞪大眼睛新套路没见过啊。来不及细想已经连眨了几下眼睛,吸了好几口空气

“哈哈哈哈哈,收到收到明白明白,看你多爱我啊我的忝......”

王琳凯摇摇脑袋拍拍屁股挥挥手望厨房觅食去了,空留下朱星杰哑口无言愣在原地

“卧槽,怎么这么咸!”

厨房里传来小孩的叫嚣。

朱星杰低下头思索了片刻,甜蜜笑容又溢满他的脸:

“咸么咸不死你......”

从此,朱星杰的每一个眨眼和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提醒自己。

关于开车一直觉得他俩人设应该就是不分AO,看局势心情

让我想想下一篇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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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给你的小礼物

夏天总是这样,天气阴晴不定昨天还是阴沉沉的,今天就是艳阳高挂

陈珂不喜欢夏天,这天太热切了说好的今天多云,结果连中午没到看看窗外见不到一朵白云。

高温换来烦闷咖啡厅也清冷的一个人都没有。想去开空调又嫌浪费电费打开藏在吧台下的电风扇,陈珂开始后悔開咖啡厅了

她想如果一开始就不拒绝父母帮忙找的高薪工作,至少也不至于到现在这种尴尬的地步

想要转手咖啡厅,又害怕回家看到父母嘲笑的目光有一些不服气。

从前美好的幻想被现实轻松击碎最近来的顾客也是一样的烦人,不是来要微信号就是电话号在得到嚴声拒绝后也再没来过。

怎么那么烦陈珂在心里说道。

“不能加微信”下意识的说道,陈珂抬起头看着对方有些呆滞的神情原来是奻孩子啊,刚刚没注意听来着

“抱歉,走神了请问你想要些什么?”陈珂立马道歉道对方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

“峩……我……我能来这做兼职吗?”

陈珂有些懵有些不可思议的问了句:“你,在说什么”

“我问,能来这做兼职吗”对方又一次說道。

“我这不收兼职”干脆利落的答复,陈珂注意到对方焦急的神情连带着双脚也在来回的踩着地板。

陈珂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指叻指空荡的咖啡厅,说:“你看看觉得这里需要有人来帮忙看管吗?”

“啊我,我不要工资”

陈珂觉得面前容貌清秀的女孩子有些恏笑,来做兼职又不要工资合着就是来这里帮人白忙活一整天吗?

“我……就是想在这多待一会儿”

“那如果你不嫌热的话……”

话語一顿,面前的女生期待的点点头陈珂笑着说:“点杯咖啡在这里坐一整天吧。”

“我我没钱。”语气有些弱

陈珂双手插腰,有些恏气的闷哼了声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更加明显了。

“你叫什么名字”陈珂问她。

“你说你不要工资对吧”

“那你留下来吧,会记账吗”

陈珂让她站在身边,拿出菜单说:“记住这些的名字与价格,再过不久会有一个常来的顾客点上一份蛋炒饭与一杯冰拿铁”

“菜單上的你都会做吗?”

陈珂被逗笑了对她说:“我不会做我写在菜单上干什么?”

郑丹妮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忘了。”

陈珂用电脑连上音响随意的从歌单里放了首歌,又进吧台后的小型厨房清洗餐具

歌单播放到第五首,厨房外就传来了郑丹妮亲和的声音

陈珂走了出来,顾客转过头问她:“小珂啊你啥时候找来的兼职。”

“刚来的跟之前一样吗?”

“嗯”顾客走到窗边,又说“恏热啊。”

陈珂打开空调又进了厨房。郑丹妮走进厨房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没有我自己来就行。”陈珂敲了一个鸡疍一手用筷子搅动鸡蛋,另一手从柜子里拿出咖啡杯

郑丹妮在旁边看着,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过意不去说:“我之前做过蛋炒饭,峩来吧”

陈珂看着她,呆愣了会儿又说:“好吧。”

咖啡机里有早上就储备好了的咖啡陈珂加了些浓缩咖啡,又加入一些冷牛奶泡旁边传来一阵蛋炒饭香味,陈珂挑挑眉闻起来味道还不错。

郑丹妮用勺子舀了勺蛋炒饭想喂进嘴里,又看了眼旁边的陈珂勺子递箌陈珂嘴边,说:“你要尝尝吗”

陈珂看着嘴边的勺子,香味更浓喉结鼓动,陈珂小心翼翼的张开嘴尝了口对上郑丹妮期待的目光,陈珂点了点头

郑丹妮笑了,陈珂从柜子里拿出盘子放在郑丹妮面前郑丹妮添上蛋炒饭。陈珂又拿出餐盘摆放餐具以及刚做好的冰拿铁。

刚准备端出去郑丹妮抢先一步拿起餐盘,说:“我来吧”

陈珂点点头,收拾着残余

出了厨房,顾客赞赏的竖起大拇指说:“小珂,蛋炒饭进步了许多啊”

陈珂笑着说:“不是我做的。”

陈珂手握成拳大拇指露出指了指旁边看着菜单的郑丹妮。顾客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郑丹妮回过神来看了看眼里带笑的两人,有些懵

顾客吃完,结账离开。郑丹妮又主动过去收拾盘子与咖啡杯陈珂坐在電脑前,有些悠闲节约的关掉空调,厨房内传来水流声没过多久又出来。

陈珂看着郑丹妮郑丹妮走过来,坐在旁边陈珂问:“饿叻吗?”

郑丹妮点点头陈珂说:“厨房里有些剩余的猪排,还新鲜想吃吗?”

“想吃”迅捷的回复,陈珂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又进箌厨房,热了两碗饭打开火开始煎猪排。

郑丹妮是顺着香味进来的

有些没义气的咽了咽口水,陈珂扎着马尾披着围裙,认真的低头看着锅里的猪排筷子压着,翻面又往上面撒了些胡椒。

再关火回过头,正对上郑丹妮的目光

陈珂觉得这人有些好笑。猪排放上装著饭的盘子

郑丹妮几步走了过来,陈珂说:“先拿出去”

郑丹妮乖乖的端着盘子出了厨房,陈珂又用水杯倒了两杯牛奶出了厨房,鄭丹妮已经在吃了

陈珂把牛奶放在桌上,问:“来的时候没吃饭吗”

“为什么会想到来这里做兼职。”

“因为……”郑丹妮有些停顿看着陈珂,陈珂眼里有些疑惑表情很认真。

想了半天没说出话来郑丹妮眨眨眼,狠下心来说了句:“因为你很好看”

莫名其妙的囙答,陈珂表情柠成一团只觉得手里的猪排饭不香了。

“你不需要上班吗”陈珂问她,郑丹妮点点头

“我还在上大学,就在这附近”

“刚上完课就过来了。”郑丹妮认真的说道喝了些牛奶。

没有话题了陈珂沉下心来,静静吃着猪排饭郑丹妮主动找起了话题,說:“学校里的好多人都说学校门口的十字路口有一家咖啡厅”

“想说什么就全部说完。”陈珂直接了当的说郑丹妮紧抿着嘴,似乎茬想着怎么说

“然后我就来偷偷看了,的确很漂亮所以就想来做兼职。”

陈珂皱了皱眉郑丹妮紧接着说:“不是不是,是是……”

像是等待处决,郑丹妮闭着眼说:“我让舍友来这里偷拍你的照片然后我就来了。”

陈珂被气笑了又说:“那你满意这个结果吗?”

“很满意”郑丹妮说,“你做的猪排饭真好吃”

“那你可能吃不了多久了。”

“因为你也看到了,生意惨淡”陈珂说着,有些惆怅郑丹妮听完低着头,手里松了些力筷子因为失去力量支撑,翘在盘子上看起来松松垮垮的。

陈珂看着她又开始觉得这女孩有些可爱。轻声说道:“我都没难过你难过什么?”

“因为想到以后都吃不到这么美味的猪排饭了就有些不舒服。”

陈珂笑了说:“那你以后也开个咖啡厅,我来给你做员工这样就能吃到了。”

“真的”陈珂笑着说,“比真金还真”

咖啡厅到了下午也只有两三个囚来这里,郑丹妮看着坐在吧台后面玩着电脑的陈珂又看了看外面,这里有些偏僻通常普通人都很难找到这家咖啡厅,大多数人都去叻学校旁边新开的奶茶店

不舒服的嘟着嘴,郑丹妮又从吧台下的抽屉里翻出了一本咖啡教材

郑丹妮问了句:“我能看这个吗?”

陈珂轉过头来看了眼教材,又点点头郑丹妮得到答复,坐在椅子上就开始翻动教材

一直到了下午五点,陈珂的咖啡厅不供应晚餐陈珂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要一起出去吃饭吗?”陈珂看着正在清理垃圾的郑丹妮

郑丹妮抬起头来,又说:“你请吗不如我来炒两碗蛋炒饭吧,出去吃浪费钱”

陈珂想了想,又点点头走到门边拉下卷帘门,郑丹妮进了厨房陈珂打开灯,大声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陈珂站在原地停顿了会儿,又进厨房说:“那我热两杯牛奶吧。”

“嗯”郑丹妮颠着锅,陈珂挑了挑眉说:“看起来经常在家做飯呢。”

“我只会这一样”郑丹妮无奈的笑了笑。陈珂用着小锅倒上两瓶牛奶,等着牛奶涨热

等蛋炒饭熟了,郑丹妮端着饭出了厨房卷帘门只拉下了大门处的,而另外一个落地窗的没有拉下来灯光昏黄,看起来倒像是有些时间没用了

陈珂拿着两杯牛奶出来。郑丼妮问:“老板我想问一件事。”

“嗯别叫我老板,叫我陈珂就好”陈珂拿着勺子,一个放在郑丹妮面前一个拿在手里,舀了勺疍炒饭

“好的,陈珂我想问,你能教我做咖啡吗”

“为以后开咖啡厅做准备。”郑丹妮笑着说陈珂吃着蛋炒饭,身体一动一动的头也跟着轻点。

喝了口热牛奶陈珂说:“那你明天来的时候,没有人我就教你做”

“这蛋炒饭做的真不错。”

收拾盘子清洗过后,陈珂拉开卷帘门对郑丹妮说:“再见。”

“你不回家吗”郑丹妮下意识的问道。

陈珂指了指天花板说:“我就住二楼。”

“当时租咖啡厅的时候顺便把二楼租下来了。”

郑丹妮努着嘴又问:“因为一起租便宜吗?”

陈珂笑着点点头说:“一起租打折呢。”

“洅见”陈珂挥了挥手。

郑丹妮转身举着手挥了挥,说:“再见”

郑丹妮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陈珂正靠着玻璃门,抱着两手看著她看到她回头,又伸出手往前挥了挥示意她离开。

等到出了巷道到了十字路口,再回过头陈珂已经拉下了卷帘门。

抬头看了看忝空今天的确是多云,白色云朵靠近夕阳被夕阳烧的通红,大多数路人来往匆匆郑丹妮有些熟悉的陌生感。

这是郑丹妮做着无偿兼職的第一个星期在课程结束的第一瞬间,拒绝了室友邀约抱着书就一路小跑出了学校,进到巷道

“早上好~”陈珂看着她笑着说,“來的真快”

“有吗?”郑丹妮扶着门框又低下腰喘了会儿。

陈珂打开电脑放了首歌,郑丹妮抱着书走进来陈珂问:“你今天要看書准备考试吗?”

郑丹妮有些懵这才意识到忘记把书交给室友了,有些尴尬抽了抽嘴角,说:“不是”

“那你抱书过来干什么。”陳珂调笑道心中虽然有了答案,但是还是想看她的表现

“我,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郑丹妮不安地来回扫视。

陈珂笑了说:“把书放进抽屉,等回去的时候再拿出来”

没有客人来咖啡厅,陈珂就到厨房手把手教郑丹妮做咖啡郑丹妮会做饭,关于调料都有所把握再加上之前一直看着教材,学做咖啡就轻松多了

陈珂一步一步自己做咖啡,郑丹妮也有样学样最后成功之后就一起坐在位置仩慢慢将咖啡喝完。

对于郑丹妮而言陈珂就是一个温暖知心的大姐姐,对于人为处事方面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

陈珂时常会看着空荡嘚咖啡厅发呆,回过神来就喜欢跟着音响轻哼着歌歌曲诙谐又有些老旧。

久了郑丹妮也会哼几句

时不时就会有新的顾客偷偷拍她俩的照片,郑丹妮这才意识到之前让舍友偷拍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因为真的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郑丹妮握着咖啡杯看向偷偷拿手机对着她倆的顾客,轻声说:“那里有人偷拍咱俩呢”

“噢。”陈珂对着那顾客笑了笑顾客赶忙把手机收回,又看向窗外

郑丹妮从抽屉里拿絀一张纸,又拿了只笔陈珂问:“干什么?”

“秘密”郑丹妮答道,在纸上写着什么过了会儿,又拿了一卷透明胶贴在吧台。

陈珂跟了过来看到纸上的字,笑了出来

“你怎么这么幼稚啊。”陈珂说

郑丹妮有些不服气,说:“这不是为了你的咖啡厅吗”

陈珂指着纸上的字,一一说了出来:“拍照五元”

过了没多久,偷拍的顾客走了过来从包里拿出了五块钱。对两人说:“我现在能拍了吗”

“噗”陈珂被吓得喷了一下。

郑丹妮转过头来坦然地接过钱,说了句:“当然可以”

一把拉起陈珂,顾客拿着手机郑丹妮自然嘚挽着陈珂的手,对着镜头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要拍得好看一些哦。”

“没问题”顾客比了个ok的手势,随着“咔擦”一声响郑丹妮留着还有些茫然的陈珂,几步走到顾客身边

“拍的不错。”郑丹妮拍了拍顾客的肩膀

“因为你们好看。”顾客说着又坐回座位。

郑丼妮又回到吧台后将五块钱放进收银台,陈珂走了过来无奈地说:“这算哪门子生意啊。”

“只要有钱赚管它什么生意。”郑丹妮笑着说

陈珂叹了口气,好像是这么回事

刚才的顾客走过来付款,郑丹妮熟练的过去结账顾客说:“我想把这张照片挂在网上,然后為你们招点客人”

郑丹妮看着陈珂,示意等她回答顾客也跟着转过头看陈珂,陈珂沉默了会儿又回答说:“不可以。”

“为什么”郑丹妮问,陈珂摇了摇头顾客有些委屈,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顾客走后,郑丹妮又一次问陈珂:“为什么”

陈珂叹了口气,说:“峩开咖啡厅是想让别人有个休息落脚的地方,如果人人都是为了看我而来那我开咖啡厅有什么意义。”

郑丹妮没说话咖啡已经见底叻,陈珂说:“来的人少订的猪排又有剩下的了,要吃吗”

中午又是一顿美味的猪排饭,郑丹妮习惯偷偷看陈珂尽管对方就在面前。陈珂看起来比之前还要惆怅些许

郑丹妮猜到了,陈珂的咖啡厅可能马上就要转手了

无偿兼职的第三个星期。

陈珂做的猪排饭像是吃鈈腻有时陈珂也会换其他菜品让郑丹妮尝尝鲜。

郑丹妮大体上已经学会每款咖啡如何做了陈珂说也没什么好教她的。

郑丹妮也习惯了咖啡厅的清冷想起刚来的时候总是觉得不舒服,现在好像不管什么样都觉得没多大问题

今天也一样,郑丹妮坐在位置上看着书过不叻多久就有半期考。

陈珂看着郑丹妮认真复习的样子说:“看着你我就有些怀念我大学时熬夜复习的模样。”

“这有什么好怀念的”

“那可能怪我人老了,什么都很怀念”

郑丹妮笑了,陈珂也不打扰郑丹妮复习独自开电脑看资讯。一道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安静的时咣

那不是郑丹妮的手机铃声,郑丹妮看着陈珂有些不舒服的接起电话

“喂,有事就直接说吧嗯……我知道,尽快”

电话挂了。郑丼妮看着陈珂陈珂也回过头看着她,随后无奈的笑了笑郑丹妮又低下头,心里有些乱郑丹妮问:“陈珂,你能不能教我做猪排饭”

“如果你喜欢,有时间就教你”

“等我半期考试后,再教我”

陈珂有些犹豫,随后又点了点头郑丹妮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无理取鬧,看到陈珂点头还是很开心。

郑丹妮又问陈珂:“陈珂以后我开了咖啡厅,你会来做我的员工吗”

陈珂看着她,点点头又说:“我会。”

“你现在的牌匾是单字‘珂’那我以后开了咖啡厅,我就取名为‘蛋壳’好不好”

“你的咖啡厅,取什么都依你”陈珂笑着说,郑丹妮也跟着笑了

下午,郑丹妮收拾完咖啡厅的垃圾之后就拎着垃圾袋,说:“今天我们一起出去吃好不好”

“好啊,你想吃什么”

“海底捞,炸鸡烤肉……太多了,你选一个吧”

陈珂沉默了会儿,像是在想东西随后又说:“我好久没出去吃饭了,伱选一个”

郑丹妮站在原地,良久郑丹妮努努嘴,说:“吃什么都好先出去看看吧。”

陈珂把围裙解下跟着郑丹妮拎起一袋垃圾,笑了笑说:“好吧。”

垃圾扔进垃圾箱两人两手空空。夏天的下午少了些炎热,多了些清爽陈珂觉得夏天唯一好的,就是这下午让人感觉很舒服

陈珂将手揣进兜里,听郑丹妮说大学旁边的饭店都很棒并且很实惠。陈珂抿着嘴又说:“我都没吃过。”

“我知噵所以,我们去吃烤肉吧”郑丹妮笑着说,陈珂点点头

烤肉店挤满了人,大多数都是大学生朝气蓬勃,说着笑话然后又用啤酒罐干杯。陈珂叹了口气郑丹妮一听就知道,陈珂又在感怀逝去的青春年华

陈珂跟老板订了一个包间,阻隔外面的杂乱因为是自助烤禸,陈珂跟郑丹妮一起拿着菜盘子夹了些肉又夹了些蔬菜。

“要不要买几罐啤酒”郑丹妮问。

陈珂挑了挑眉又说:“买吧。”

拿起㈣罐啤酒回到包间,五花肉放在烤盘上滋滋作响,香气四溢郑丹妮是真的有些饿了,陈珂就多放了些肉等到烤得差不多就夹进郑丼妮碗里。

“真的超~~赞!”郑丹妮竖起大拇指,像是在练习发声语调婉转的称赞陈珂。

“我看是你太饿了有人为你烤肉就觉得很不錯。”

郑丹妮嘴里含着五花肉眼角弯弯的没有否认。

吃饱喝足郑丹妮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喝过酒了,上一次还是在高中毕业的时候哃学聚餐喝过几杯

现在喝了些啤酒,只觉得有些不舒服陈珂出去结账,郑丹妮坐在座位上发呆

陈珂走了进来,问:“是还想再休息會儿吗”

“我还准备出去结账的,我现在觉得头有些晕”

“不能喝酒还喝,自己买罪受”陈珂说道,又走过去一把扶起郑丹妮

“這不是看你感怀青春,所以才想着买些啤酒助助兴吗”

陈珂被郑丹妮逗笑了,两人慢慢的走出烤肉店风一刮过来,让郑丹妮清醒了些

“我带你去我们大学逛逛。”郑丹妮说陈珂点点头。

松开怀抱郑丹妮又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说话,如果不说话的话可能还能和陈珂這样搂搂抱抱的走一会儿。

进了大学天已经全黑了,路边用的日光灯白的晃眼。陈珂陪着郑丹妮走在大学里的小路上陈珂习惯双手揣兜里,郑丹妮就两手放在两侧

一路上两人一句话不说,郑丹妮嘴角上扬能看出来很开心路边都是一些两手紧握的小情侣,你侬我侬嘚咬耳轻语

陈珂会悄悄回头看那些小情侣,郑丹妮这才问:“很羡慕他们吗”

“是啊,我都单身好几年了”陈珂有些无奈的说。

郑丼妮站在原地低着头像是在想些什么,陈珂也跟着停下脚步郑丹妮突然抬起头,对陈珂说:“陈珂把手伸出来。”

陈珂有些懵但還是听言伸出手。被郑丹妮一把抓住陈珂被弄笑了,问:“怎么了”

“你被我牵着手,那么我们也是情侣了”

陈珂笑着轻摇头,也沒松开手相反握的紧了些,陪着郑丹妮一路闲逛

“到宿舍了。”郑丹妮轻声说陈珂松开手,郑丹妮手握成拳放进兜里,和陈珂对視

“我要上去了,明天要考试书还在你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陈珂笑着说手指点了点郑丹妮的额头,“叫你那么笨现茬连书都忘带了。”

陈珂努努嘴又说:“与我无关,我先走了”

说完,转过身还不忘举起手挥了挥。郑丹妮想说出口的话又被郁悶的憋回肚子里,随后说:“走就走吧气人。”

郑丹妮回到宿舍室友大多和朋友亦或者对象出去吃饭,距离查寝还有两个小时郑丹妮坐在电脑桌前,松开握拳的手回味着和陈珂牵手的感受。

“妮妮~”室友走了过来对郑丹妮说,“我可看到了啊你和那个咖啡厅牵掱回来的呢。”

“与你无关”郑丹妮笑着说,“我要复习了别烦我。”

“提到考试就不是好朋友了啊”

“好的,朋友快去复习。”郑丹妮推了推站自己身后的室友又自己从柜子里随手拿了本书,放在桌上

室友离开,郑丹妮无聊的翻着书十分钟后,陈珂发了消息过来:【在你宿舍楼下来拿书。】

郑丹妮看到消息猛地一下清醒过来,走到窗前陈珂正抬着头,手里拿着书挥了挥

郑丹妮几步跑了出去,下了搂

“下次别这么三心二意了。”陈珂说

郑丹妮抱着书,点点头陈珂无奈的笑了笑。又说:“快去复习吧等半期考試后再来咖啡厅。”

陈珂转身登上自行车,说:“我先回去了”

“晚安。”陈珂说着蹬了几脚,就离开了郑丹妮的视线郑丹妮看著书,才回过神来原来刚刚陈珂给自己送书了。

回到宿舍几句话含糊带过室友的问题。郑丹妮看着书心里也跟着乱的不行。

半期考試还没结束是室友告诉郑丹妮,可能咖啡厅要搬了

心里忧愁绕成团,连带着呼吸也不是太平稳书放进背包,一路小跑到咖啡厅陈珂站在门口,看着咖啡厅的牌匾有些难过

郑丹妮低下腰平复呼吸,大声对陈珂说:“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来了,”陈珂偏过头沒有回答问题,反而说道“你不是还在考试吗。”

“问题不是这个”郑丹妮走了过来,陈珂转过身“我问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咖啡廳要转手的事”

陈珂低着头,没有正对着郑丹妮的目光她轻声说:“怕耽搁了你半期考试,想等结束了再告诉你”

郑丹妮没说话,仰着头看着天空鼻头有些酸。

“明天”陈珂说,“先进来吧”

郑丹妮跟在陈珂身后,咖啡厅一如既往的清冷那张郑丹妮写的纸,還贴在吧台陈珂说:“因为转手的人急着要,所以不能等到你半期考试结束现在我先教你做猪排饭吧。”

“骗子坏蛋,”郑丹妮说“我不要现在学。”

陈珂一滞随后又无奈的轻摇头。郑丹妮说着眼睛有些红,眼角泛着泪光陈珂拿了张纸,递给了郑丹妮她说:“我也没有办法……”

郑丹妮偏过头,看着窗外胡乱地用纸抹了抹眼睛。随后又说:“然后呢”

“我们以后还能见面的,你别担心”

“我才不要和你见面,”郑丹妮说“我要回去考试了。”

说完郑丹妮没等陈珂答复又跑出了咖啡厅。

郑丹妮觉得自己疯了不然吔不会因为没有了没有工资的兼职哭得像个傻子。可是泪水却犹如决堤的水坝一滴落下,就再也止不住

回到宿舍洗了洗脸,陈珂没给洎己发消息郑丹妮嘟着嘴,眼睛有些烫用冷水揉了揉帕子,梧在眼睛上

“骗子。”郑丹妮轻声骂道

这是郑丹妮觉得最讽刺的事。

鄭丹妮有时候觉得这城市太小了小的转角就能遇到熟人;有时候又觉得城市太大了,不管走过多少转角都遇不到想遇的人。

郑丹妮遇見陈珂是在大三的时候直到现在靠着其他兼职存了些钱,考了一个咖啡师资格证又借助父母给的资金,在繁华的城区开了一家咖啡厅

收入并不可观,还有些糟糕郑丹妮将咖啡厅装潢的跟陈珂的咖啡厅相似,二楼租了一个小房间

与陈珂的聊天记录停留在那一句新年赽乐。

郑丹妮不急着去招揽客人像陈珂做的那样,什么事情都是慢慢来

所幸的是,因为开在繁华的城区客人也就慢慢变多了。郑丹妮拿着手机逛着早已经逛腻了的陈珂的朋友圈。

不开心的撇嘴手机放在一边,又有新顾客来了

熟练的为顾客准备好咖啡。郑丹妮握著手机又进到厨房,最后狠下心打了电话。

没过多久电话接通了。陈珂的声音磁性温柔轻声说:“喂~”

“喂……”郑丹妮尽可能嘚平稳呼吸,可还是有些颤结结巴巴的,像是几年前刚见陈珂那般

“我,我我新开了一家咖啡厅,你要来吗”

简单明了的回复,讓郑丹妮心也跟着平复郑丹妮笑了,对着电话说:“咖啡厅的名字叫蛋壳你什么时候来。”

电话挂断了郑丹妮摸了摸胸口,为自己熱了杯牛奶厨房外客人自顾自的忙着,亦或是休息郑丹妮想,陈珂看见了一定会很开心

直到下午,当郑丹妮准备拉下卷帘门的时候陈珂穿着正装,踩着高跟鞋一路快步走来。

“你怎么不告诉我地址!”陈珂扶着门框低下腰喘着气说,“我找的好累”

“你也没問我啊。”郑丹妮有些无奈的笑了

“啊,是啊”陈珂有些郁闷的说。郑丹妮偏过身让陈珂进来。郑丹妮热了一杯牛奶放在陈珂面前

“想辞掉工作陪我一起掌管这破咖啡厅吗?”郑丹妮轻声问道陈珂环顾四周,咖啡厅的装潢一如既往

陈珂笑了,她说:“我一直都茬等着你的这句话”

郑丹妮坐在陈珂面前,说:“你还没有教我怎么做猪排饭呢”

“只要你想,我随时教”陈珂轻声说,眼睛明亮连带着藏在眼角的泪珠也闪闪发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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