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y《丹丹乌里克》一件让人无法理解的神秘美国往事影评dqd

  片段一:1896年深入新疆的斯文.赫定在寻宝人的带领下发现了位于和田东北部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的“象牙房”遗迹——丹丹乌里克。丹丹乌里克被一片沙山环绕,整个遗迹分布在干枯的河道附近,大部分由佛寺遗址构成,建筑物基本上是木质结构,斯文.赫定到达的时候,遗址已经遭到了风沙的严重侵蚀。斯文.赫定对整个遗址做了细致的考察,在考察过程中,从一面坍塌了一半的墙壁夹层中,发现数片神秘石碟,其上刻有从未被发现过的古怪文字,据斯文赫定初步估计石碟的年代要远远早于丹丹乌里克遗址,但具体年代不详,而且上面的文字已经失传,暂时无法破译。从丹丹乌里克离开之后,斯文赫定冒着巨大风险延和田河与克里雅河之间的某条路线横穿了塔克拉玛干沙漠。  片段二:继斯文.赫定之后不久,斯坦因也来到了丹丹乌里克,并做了详细地调查,但是具体调查细节不详,令人不解的是离开丹丹乌里克之后斯坦因也同样从两河(和田河与克里雅河)之间横穿了塔里木盆地,具体行踪在其之后的著述中只字未提。  片段三:伯希和,法国汉学家,探险家,他在斯文.赫定之后,与斯坦因几乎同时来到新疆,探险行程开始之后,伯希和破例在库车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随后经沙雅延两河流域横穿塔克拉玛干沙漠。但是这次行动在他回国之后的各项著述和演讲中从未提及,只在他的助手路易.瓦杨的某些著作中有少量记录。自此,丹丹乌里克神秘消失在沙漠之中,无论是寻宝人还是考古工作者再没有找到过这个遗址,直到1997年3月才被新疆的考古工作者再度发现。  片段四:五十年代,国家对塔克拉玛干的石油资源进行勘探,先期进入的一只考察队神秘失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另外一只装备精良的考察队深入大漠,同样几乎全军覆没,只有一人幸存,但获救之后不久便不知去向。  片段五:数年前,江北最大的帮会组织“全义和”头子纪怀远忽然神秘失踪,据传,他是在得到一件夏商时期的古物之后,不辞而别,没人知道纪怀远到底见到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最终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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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我被绑架了  在我的印象中被绑架实在是一件比较高端、洋气、上档次的事情,似乎只有有钱有势的人才会有幸被如此精心算计,屌丝是绝对不可能遇到的。因为但凡大家去做一件事情都要简单计算一下投入产出比,有利可图才会动手,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动机”,当然绑架也不例外,可我就纳闷了,像我这样既没钱又没势的毛头小伙子,他们绑我干嘛?不过事情就邪门在这里,虽然有各种的不可能,但是却硬生生地发生了,残酷的现实逼得我不得不在黑头套罩头、双手反绑、口中勒着麻绳的艰难情况下,一遍遍地思考人生,我他妈的到底做了什么……  事情呢发生在昨天中午,我去城里办点事情,顺便去买了一些生活必须品,一大早出门,到了下午两点多才回来。刚才已经说了,我是个屌丝,在市郊挺偏的一个村子里租了个住处,所以从下车的地方到我家还要走上半个小时左右,昨天天气很热,两点来钟正是太阳晒得狠的时候,我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贴着路边的树荫边走边擦汗。  这么热的天,又加上大晌午的,路上基本没有什么人,几乎连车也没几辆,我也昏昏沉沉地迈着步子。可正这么个时候,一辆挺大的越野车突然停在了我的身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眼前就是一黑,感觉脑袋上被人套上东西,我这才意识到,这是有人抢劫呀,本想反抗无奈什么也看不见。  这一切发生得非常突然,几乎没有给我留下反应的时间,就有两个人把我的胳膊揆到背后捆了起来,然后把我扔到了车的后座上。上车之后,有人用力捏了一下我的下颌,我被迫把嘴张开,他们隔着头套用绳子把我的嘴给勒上了,就跟给牲口上套一样,这下倒好,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把我制住之后,这帮人就没再管过我,稍微平静了一会,我才缓过神来,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抢劫呀,这是赤裸裸的绑架嘛。可随即我又纳闷起来,像我这样的社会闲散人员有啥可绑的,一无财、二无色,把我弄去还要管我饭吃,这是实打实的亏本生意嘛。  可我转念一想,也不对,难道不是绑架是寻仇呀,这明显是想要我小命的节奏嘛,我平时没得罪过什么人呀,难不成跟我做的这点营生有关?说道这里我得补一句,我呢虽然是个屌丝,但是实实在在算是技术型屌丝,因为我从事的行业比较特殊。提起这一行,很多人应该都听说过,我也不卖关子了,说白一点,就是把新东西变成旧物件,也就是我们平时说的“做旧”。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手艺,我爷爷那辈就在做,后来传给了我父亲,前些年这些歪门行当并不吃香,改革开放之前真东西都值不了几块干粮,更别说做旧的假货了,所以父亲也就把手艺放下了。后来老爷子赶上了下岗,为了生计,只得操起了旧业,正巧那些年人们手里宽绰了不少,古董行也热了起来,父亲赚到了些钱,不过他是老实人,总觉得这骗人的买卖不能多做,慢慢地就洗手不干了。  我打小见到他弄这些东西,对这一行有些了解,也很感兴趣,后来软磨硬泡地让他教我点绝活。老爸本来不打算教我,后来想想有这一技傍身,也能应付点不时之需,再说这些技法也都算是传统工艺,祖宗的本事不能丢了,于是就把手艺传给了我。  但是我当时还在上学,没有太多的精力捣鼓这些,但父亲似乎来了劲,交待我要么不学要么学精,对我要求很严,再加上我的天份着实不差,这一认真,本事也就学到了身上。不过再怎么说,那个年代上学还是主业,高考之后我上了大学,学校里没法弄这些东西,所以从离开家也就彻底停了。  大学毕业之后,我挺长时间没找到工作,换过好几家公司,都干不住,混得实在寒碜,无奈之下,我也操起了祖辈的旧业。这一行在没做出名堂之前,基本赚不到什么大钱(和本事无关),而且客户范围有限,还要有一定的保密性,所以这些年,我也就是基本维持个温饱,不过好在我这个人能说,会忽悠,再加上又是单身,自己吃饱了全家不饿,也就勉强度日了。
  为了能节省开销,我在城乡结合部租了个小院,不但价格便宜,而且小院的环境相对封闭,更加适合我的工作性质。可事情往往有利有弊,地方太偏了也不好,保密是保密了,但也便宜了犯罪分子,导致作案过程十分顺利,我连呼救的必要都没有,直接就给摁车上了。  想到这里,我确实有点怕了,看来真的有可能是有人买了我做的赝品,气不过回来找我寻仇。我真是一肚子委屈,要真这样我可太冤了,我做点东西都是赚些辛苦钱,大钱都让那帮能忽悠的古董商给挣去了,就是要秋后算账也应该找那帮孙子呀。  反正这时候我真是百感交集,无数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闪过,内心里面一片混乱,但却又无可奈何,能做的只有等待。车开出去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忽然停在了路边,这一停不要紧,可差点把我吓尿了,我心里暗想:“难道这帮家伙这就要动手了,这真是死得不明不白呀。”  伴随着我滚滚的尿意,等了有这么十来分钟,却迟迟没有人动手,这种感觉真的让人窒息,如果这种状况再持续一会的话,我估计就真尿裤子了。  好在没过一会,车门忽然被打开了,听声音似乎上来一个人,问了一句:“怎么样?”  车上的人纷纷回答:“很顺利。”  那人声音闷闷的,并不多说,只回了句:“出发”,就再也没了动静。  虽然声音很难听,但是在我听起来可算是大赦一样,既然是出发,也就没有就地正法我的意思,我那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算是放了下来。  汽车再次启动,起初车上的人也不说话,后来渐渐有了交谈,我从声音分辨,大概算上后来的那个,应该是四个人。我极力的想从他们的交谈中获取一点信息,可听了半天我算是彻底放弃了,这帮人似乎很警觉,都是在聊一些吃喝嫖赌的事情,一点正事也不说,看来我想从中了解他们绑架我的原因,可能性微乎其微。既然排除了寻仇的可能性,那就铁定是绑架了,既然是绑架,那么“动机”呢?让我做东西?不可能,如果是买卖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来谈,他们绑架我逼我免费干活的成本,要远远大于花钱雇我的费用。可除了这一点,我完全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呀,难道他们家大姑娘看上了我,要来抢亲?这个念头我差点自己都笑了,我真佩服自己在如此险境中还能保持高度的自我调侃的心里状态。  汽车行驶了很长时间,刨去加油和下车方便之外,期间几乎没有停过,他们间隔很久才让我吃一点东西,给我的水也很少,可能是为了减少我的排泄,这样便于控制我。我脑袋上带着头套,分辨不了白天黑夜,就这样他们带着我一路行驶,起初我还多少有些时间观念,到了后来,我已经不能判断我到底在车上呆了几天。  若干天后(具体时间不详,我只能这样表述),当我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已经在车上蜷得有些行动不便了,这倒好,他们彻底不用担心我逃跑了。车上的几个人把我架下车,仍然没有给我摘掉头套,带着我左转右转最后把我领进了一间屋子,其中一个人帮我把头套拿掉,我试着睁开眼睛,屋子里面很暗,没有窗户,仅靠一盏台灯照明,墙角有一张床,还有一个马桶。  带我进来的人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把我自己锁在了房里。我四下瞧了瞧,顿时心里一凉,我操他大爷的,这他妈的不是个监狱吗,这帮人大老远的把我弄来,就是为了把我关到这里。我打量了一下自己,既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也不是稀有动物,软禁我有啥意义,再说,就他妈的这环境,也算不上“软禁”呀,这绝对是算是“硬禁”吧。  这突如其来的遭遇把我弄得一头雾水,我实在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忽然有种很无助的感觉,套用一句电视上常用的话“你喊吧,再大声也没用。”  我当时就是这种感觉,颓然地坐在床上,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这里,看看这些歹人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第二章 “董大明白”和古地图  他们并没有让我等太久,大概有半天的时间,有人就把我带了出去,而且又给我套上了那个该死的头套。不过我现在算是绝对的“鱼肉”,只能任人摆布,况且我也实在是想弄个明白,这帮人到底是在搞什么飞机,把我带来带去的,究竟是什么目的?  这次当我摘下头套来之后,我终于看到了人,而且不止一个,而是一屋子人,大概有十七八个,中间有一个人坐着,其余的人都站在身后。  看到这个架势,我心里一沉,这你妈是典型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队形呀,我在电视里常见来着,看来这次是得罪道上的兄弟了,哥们想必真的要玩完。我虽然混过社会,也会两下武把抄,但毕竟是良民,杀人放火的事情都没干过,见到这种阵势自然有些心里发虚,多少有点战战兢兢。再说这些人看上去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把我弄到这里,摆明了不怀好意,俗话说蝼蚁尚且偷生,我要说不害怕还真是有些装逼。  我也没敢多看他们,低着头只拿余光扫了扫,中间坐着的那个人,是个小白脸,年龄比我大点,但也不会超过三十岁,算是帅气,文质彬彬的,这很符合我以前听说的黑社会领导的形象。据说现在道上“尊重知识、科学管理”的氛围也很浓郁,老大们也都是这种教书先生一样的人来干,不过这些人大多具有一个共同点——心狠手辣。  我脑子里正在这里瞎琢磨着,就听坐在中间的那个人说话了,他欠了欠身子,问我道:“沈师傅,抱歉这么远把你请了来,让你受苦了。”  我赶忙摆摆手:“好说,好说,不知道这位老大叫我来有什么事情。”  就见中间那个人笑了笑:“沈师傅别客气,不用老大老大地叫,道上的朋友给面子,尊称我一声‘奇哥’,你别着急问找你来干嘛,先让你见个人。”  一听这个名字,我不由得从头顶凉到了脚后跟,这家伙我早就听说过,是北方最大的社团“全义和”的老大,道上有名的狠角色,没想到自己竟然落在了他手里,看来这次想要全须全尾地脱身,还需要谨慎行事。  就见奇哥说完之后,向旁边点了点头,站在他身后的一个秃头瓮声瓮气的喊了一声:“出来吧。”  秃头一说话,我就听了出来,这家伙应该就是参与绑架我的人之一,也就是后来上车的那个,看来还是个小头目。我正想着,就见从旁边一个小门里出来一个大个子,我一看眼熟,再一看,这不是上次那个大忽悠,董大明白嘛。
  说到这个董大明白,和我还真有一段渊源,这话要从一年前讲起。第一次见到董大明白是在去年夏天的一个午后,那两天我这边生意清淡,也没啥事做,吃完了午饭,就搬了把躺椅在院里的梧桐树下面乘凉。  时间不大,我便有些困意,正准备打个瞌睡,就听有人敲院门。我有些奇怪,因为我是外来户,和本地的村民接触不多,很少有人登门,生意上的往来也一般都是先经过电话联系,敲定之后才会见面,所以猛然间有人造访,还真让我不免有点忐忑。  我起身来到院门前,试探性的问了一声:“谁呀?”  门外开始没说话,过了有这么一两分钟,就听门外的人问道:“请问一下,沈师傅在吗?”  我一听这么说,估计是生意,没说话,直接把门打开了。门外站着一个大个子,白白胖胖,很有礼貌,冲我一点头:“我想找一下沈大儒,沈师傅。”(我父亲非常希望我能成为一个有学问的人,就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  我点了点头:“我就是,您是?”  门外这人听我这么说,略微有些错愕,继续道:“奥,我姓董,是从你以前的一个客户那里打听到你的,这次来,有件事情要麻烦你。”  我知道买卖上门了,急忙把董大明白让进院里,一指院里的石墩子:“你先坐,我冲杯茶,咱们再详谈。”  董大明白连声答应,欠身表示了一下,我赶忙去屋里冲茶。坐定之后,我就问董大明白:“董先生,你刚才说有事要找我?”  董大明白好像也渴了,嘘了口茶,说道:“没错,是这么个事,你帮我做一下这东西。”  说着,他从包里抽出一个长条匣子,打开之后,打里面拿出一卷东西递给我,我伸手接过来,展开一看,是一张地图。我粗略看了一下,地图应该是个老物件,从纸张的老化程度来看,大概有个上百年的历史了,应该是清末民初的东西。  我抬头看了看董大明白:“董先生,你也知道我是干啥的,这本来就是个老物件了,你的意思是?”  董大明白笑了笑:“沈师傅别这么客气,叫我董大明白就行,朋友们都这么喊我,呵呵。”  我也笑了笑,没吱声,等着他往下说,看看他到底耍什么把戏,就见董大明白用手指了指我手里拿的地图,对我说:“沈师傅,我并不是想把它做旧,我只是想修改一下这东西。”  他这么一说,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来意,不禁皱起了眉头。干我门这一行都明白,要是把一件纯新的东西做旧了,其实并不难,当然方法很多,水平也不一样。但是如果想把一个旧物件改一下的话,难度就会高很多,因为你要想办法让任何一点改动都要与原来的整体相契合,而这恰恰是最难做到的,何况那些掌眼的都是帮老狐狸,别说大改了,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董大明白看我不说话,探头过来,问道:“不好办?沈师傅,我听朋友介绍,你的手艺还是很好的,我可以适当的多加点钱,你一定要帮帮忙。”  一提到钱,对我的吸引力一下就变大了,我做这些坑人的行当无非就是为了图财,何况这段时间我也确实缺钱,所以只得硬着头皮对董大明白说:“我试试吧。”  董大明白把脸一沉:“沈师傅,这地图可是我废了好大劲弄来的,你可别给我弄砸了,这个事关重大,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我咬牙点了点头:“行,你先说说要我怎么个弄法。”  董大明白略带神秘的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区域,说道:“大概在此范围内给我加上这个图案。”  我有些不解:“加图案?怎么加?”
  董大明白不紧不慢的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纸质图样,递给我说:“你看,就是这个图案,你把它缩小一下,作为一个地域标志,添到地图上我所指的那片区域。”  我接过图样,仔细端详了一会,有点像青铜器上的饕餮纹,但是风格和具体的线条却完全不同,而且头部还有两个弯曲的类似羊的突出物,其造型也比一般的青铜器纹饰显得更为威严和神秘,但是具体是通过什么手法体现出这种感觉的,我一时倒也说不出。因此,有鉴于这些不同,我觉得姑且称为兽首图标更合适一点。  看着头像出了会神,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含糊道:“好吧,我尽最大努力。”  董大明白摆了摆手:“不是最大努力,是一定要成功。”  我心中暗骂:“这种包票谁敢跟你打,往老物件上添笔的难度很大,还他妈的必须要成功,老子要不是缺钱,直接就把你哄出去了,牛逼哄哄的。”  可偏偏现在他就是我的财神爷,我也不敢得罪他,我这会忽悠劲也上来了,心说:“什么了不起的,先应下来再说。”于是一百胸脯:“交给我吧,放心。”  董大明白很满意:“而且时间不能太长,三天时间,你尽快。”  尽管我还是不太明白,但是至少知道要做些什么了,别看仅仅是加上一个兽首图标,可工作量非常巨大,不过既然答应了,就要把活干漂亮。把董大明白送走,我就忙了起来,我重新把那幅地图展开,铺在桌面上,认真地整理了一下思路,要说董大明白这桩买卖还真不容易做,这牵扯到很多古旧书画的装裱和修复技术。而我看了看这幅地图的材质,并不是普通书画所用的宣纸,而是画在一种相对较硬的纸上,这可能是考虑到地图的用途,才会这样做的,毕竟宣纸比较软,就算装裱过,也不适合用来画地图这种对耐用性要求很高的玩意儿。  我用手摩擦了一下纸面,发现纸面相对粗糙,可是硬度和韧度都很好,的确是用来描绘地图的好材料,基本可以和羊皮媲美。而且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上面的描线,发现尽管由于时间的关系笔迹有少许斑驳,可是没有一点阴透走形,足见这种墨水也是特制的。  这下我可发愁了,虽然由于纸张的关系,省去了重新装裱的环节,可是如果想在上面添加标志物的话,必须要用到一些很古老的技术。这种技术和装裱技术一样,都是中国传统的工艺,不但会的人不多,而且其流程和需要的原料都相当复杂。  经过成百上千年的演化,这些技艺的每一个环节都是极其重要又必不可少的。可能有人觉得这有些虚张声势了,我在这里可以郑重地告诉你,其实不然。因为,古书画的修复有一个最终的目的,就是修旧如旧,别看仅仅是简单的四个字,却极难做到。试想一下,一幅流传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古书画,你要想修复它,而且又要让行家看不出破绽,保留书画的原貌,这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这其中要考虑到书画的用纸,笔墨,年代,技法,对于破损处还要考虑到是否需要补笔或是添笔等等。  举个简单的例子,单拿出其中的选择笔墨一项,就需要很深的功夫,首先你要观察古人当时的用墨类型,然后把折旧褪色计算进去,这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需要强化锻炼眼力和细微的辨别判断能力。在观察的基础上,接下来就是要选择相应的墨色来进行添笔或者修补,这一步则需要记忆大量的墨色配方和原料之间的配比,同样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好在祖上传下了本事还真就不是虚的,我也小有些天赋,跟着父亲学了这段时间,做这些事情还是有些把握的,所以我才敢接下了董大明白这桩生意。不过,我也是有些担心,大家也都知道,很多中国的传统技艺,都是需要凭感觉拿捏火候和尺度的,这需要长时间的练习以达到一种条件反射式的本能。就像很多老厨师,同样的配料,人家炒出来的菜就是格外一个味道,这就是通过常年的练习,手上有了感觉,当然,感觉这东西虽然很神奇,但是也有不灵的时候,所以这种事情也存在一定的运气成分在在里面。  我所担心的就是,尽管我的天分不错,技法也掌握得很熟练,但是毕竟接触时间不算太长,做这种有一定难度的活,还是有些没底。不过,这次我的运气不错,活做得相当漂亮,可就因为这也直接导致了后来一系列让我惊心动魄的事情的发生,念及此处,还真不知道我到底是走运还是背点,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当时我还是着实沾沾自喜了一番的。
  按道理来说,这是个费工夫的活,刚才提到了,古书画修复属于装裱工艺中的一项,一般我们有个原则,为了最大限度的保持原作风貌,或者说为了把露出马脚的危险性降到最低,必要的时候我们尽量只补笔,而不去添笔。可这次,不仅仅是添笔这么简单了,而是要按照地图的描绘方式凭空画出图标,这个难度可想而知。不过生意在前,我也拼了,把压箱底的功夫都抖落了出来,集中精力全神贯注,把我这些年来本事都用到了这幅“作品”之上。  一切弄好之后,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三点多了,我拿着那幅地图,反过来复过去的看了半天,确定无误之后,长出了一口气,估计这桩买卖是成了。  我倒上一杯茶,喝了一口,歇了歇,这一闲下来,忽然感觉有些个好奇,这董大明白费这么大劲弄这么个地图干啥,莫非有什么蹊跷?这几天我一直专注于工作,没有注意地图的内容,于是我赶忙回到工作台边,借着灯光仔细端详起来。这地图上面的地名无一例外都没有标注,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而且地图上有大片的空白区域,显得甚是荒凉,不太像中原地区,这会是哪里呢?不仅如此,这个地图最奇怪地是没有比例尺和图例,因此就算存在大片空白区域,也并不能完全确定就是荒凉地区,也正是这个原因,地图上所绘的区域,你也可以说是一片旷阔无垠的狂野和沙漠,同时也可能是某个公园的草地平面图。最让人看不懂的是,在地图上面无规律地分布着一些用实心三角形表示的点,而每个点下面都有一些奇怪的符号进行了标注,这些点环绕在我添加的兽首图案周围,不知道代表了什么意思。  我看着这幅奇怪的地图寻思了半天,脑袋都大了,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毕竟我只是一个匠人,对于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终归不太感兴趣,管他是什么呢,把钱赚到手里才是硬道理。  想到这里,我顿觉兴趣索然,顺手把灯关掉,上床休息了。当时我还不知道,不久之后我将会亲自踏上地图上的这片土地,去群追寻这兽首印记背后的秘密,一个让我至今都还不敢相信却又真实存在的秘密。
  第三章 将误会进行到底(1)  第二天一早董大明白就来了,看来这家伙是急着取东西,我还睡着觉,就被这小子砸门的声音给吵醒了。  我老大不耐烦地起来开门,董大明白一把拉住我:“沈师傅,怎么样,弄好了吗?”  我点了点头,一指工作台上的地图:“自己看吧,按你的要求来的。”  董大明白一步就窜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拿起地图,稍微停顿了一会,说道:“行,真不错。”  他这一停顿,我就放心了,甚至有些飘飘然,这董大明白混这一行想必也不是一天半天了,而且添加区域是他指定的,尽管如此,董大明白竟然没有第一时间从众多三角图标中找到添上去的那个兽首标志,看来我这次算是发挥得相当完美。  董大明白掏出放大镜,仔细地看了十来分钟,再次赞许道:“哥们你这两下子真不是盖的,从墨色到笔法几乎没有破绽,看来这次肯定能成功。”  我不知道董大明白所说的成功是啥意思,料想是能用这东西骗来不少钱,不过这个我不关心,我只管做活,出去推销不是我的长项,虽然我已经够能忽悠了,但是做假货的忽悠水平永远赶不上那些卖假货的。  董大明白小心翼翼地把地图装好,对我一拱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兄弟,咱们后会有期,他日发财,定当厚报。”  说完转身就走,说实话,当时我都愣了,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竟然本着脸地生扑我的劳动成果。这我哪能同意,竟然忽悠到我这里来了,这些年混社会,也不是白混的,砍人咱不敢,武把抄那还是会两下的。我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跳起来一下勒住董大明白的脖子(他比我高半头),往怀里一带,一下就把董大明白制住了。  我真心没想到董大明白这么菜,动手的瞬间我想了多种应对方案,可这么一来,全都没用上。我大骂道:“你他妈的是来砸场子的吧,也不是唬你,哥们这些年也没少在社会上混了,别的不敢说,你今天不留下点东西,别想从我这院子里走出去。”  让我没料到的是,董大明白倒也不慌,拍拍我的胳膊,很费劲地说:“兄弟你放手,现金我现在真没有,要不我先拿个东西抵押给你。”
  我一听他这么说,把手稍微放松了一点,没好气地说:“什么东西?先拿过来我看看。”董大明白伸出一只手,在腰上弄了半天解下一个金灿灿的坠子,递到我的面前,对我说:“兄弟你先别发狠,看看这个够做个抵押吗?”  我接过坠子一看,当时眼就直了,这是一个金奔马吊坠,造型相当夸张,马头抬起,后蹄腾空,线条流畅,动感十足,非常漂亮,而且我一掂就知道,坠子的纯度很高,就算刨去艺术价值,单凭这材料不就便宜。  我把吊坠往怀里一揣,放开董大明白,对他说:“这东西先压我这里,过一个月你不来赎的话,这坠子就归我了,滚吧。”  董大明白一边揉着脖子,一边笑着对我说,“兄弟放心,过些时日,自有人会来取。”  说完董大明白带着地图一溜烟就跑了,从这以后,我一年都没见过他……
  我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消失了一年的董大明白会在这里出现,不过一见到他,我却忽然明白了些事情,一年前的往事立刻都浮现了起来,心里顿时翻了个个儿。难道和那张假地图有关,我心中暗骂:“这倒霉催的董大明白,你弄个假货卖给谁不好,你偏偏卖给这位爷,他的钱是好赚的吗,你他妈的这是活腻歪了。”  可是想归想,恨归恨,现在首要任务是想办法忽悠过去,好在我也不是第一次忽悠人了,对自己这方面的能力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可是现在情况不明,就是想忽悠也无从下手,这点颇让我有些为难,但到了这个地步,我也豁出去了,把心一横,见机行事吧。  我心想现在最关键是要沉住气,事情没弄明白之前一定不要先说话,也不要表现出紧张,俗话说,说多错多,这些人比猴子都精,一旦漏出破绽,再想占住上风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大家沉默了将近五分钟,谁也没有说话,看来奇哥也深谙此道,不过我也认了死理绝不先开口,奇哥不错眼神地盯着我看了半天,无奈我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地严防死守,也对我没了办法,只得问我道:“沈师傅,你认识他吗?”  这五分中我感觉比过了一天时间都长,既然奇哥开口问我,我不能不答,但我还是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奇哥一笑,:“看来董大明白的确没说假话,那幅地图果真是你家祖传的喽。”  听到这话,我当时就有点转向,心说:“这地图什么时候成了我家祖传的了?”不过我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董大明白这个王八蛋编了个瞎话,把我扯了进来,这样我就成了主角,他就方便脱身了。  我顿时有些哑巴吃黄连的感觉,看这架势他们是认准了我是这幅地图的传人,我就算是死不承认,他们也会认为是我抵赖,不想和他们合作,这帮人都是些活阎王,这么做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  而且,我隐约觉得他们这次行动十分机密,我如果矢口否认的话,他们说不定会为了保密,将我灭口,那我可就太不值了。我忽然发现,自己完全掉入了一个进退维谷的境界,否认肯定不行,对我的人身安全不利,但如果我承认,那我该怎么说,董大明白给他们都说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万一这瞎话编到两岔里去,还是一样前功尽弃。  想到这里,我狠狠地瞪了董大明白一眼,心想看来也只有顺坡下驴了,抬头看了看奇哥刚想说话,没想到奇哥又抢在我之前开了口:“沈师傅,你可要想好了再说,和我们合作是不会亏待你的,而且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和这张图的关系,所以你可要三思呀。”
  说着,奇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金黄色的挂坠在手里把玩起来,我一看,竟然是董大明白一年前抵给我做报酬的那个金奔马(这东西我很喜欢,一直拿红绳挂在腰带上)。这一来更加迷糊了,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线索太乱又有些抓不住头绪,这时奇哥又对我说道:“这个挂坠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了吧,这东西和前些年在阿合奇地区库兰萨日克墓出土的金奔马形制几乎一模一样,想必也是祖上传下来的吧,所以要说你祖上没来过新疆,谁会相信?”  奇哥顿了顿,很温和地对我说:“选择和我们合作吧。”  这几句话听完,我简直百感交集呀,拿头撞墙的心都有了,尽管细节我还不清楚,但是我明白,我已经完全着了董大明白这厮的道了,事到如今,我简直是百口莫辩。  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人都是逼出来的”,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只好积极地开动脑筋了,首先我确定了一个原则——多说多错,尽量拖延。于是,我故作很为难的表情,进行了无比激烈的思想斗争和自我说服之后,艰难地说道:“你让我考虑考虑。”  奇哥点了点头:“给你一天的时间。”  说完之后,奇哥让人把我带了出去,这次并没有给我带头套,可能认定我一定会和他们合作,所以对我的防范有所减弱。到了房间之后,我发现并不是之前那间,而是换了一个类似于标准间的屋子。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心里一团乱麻。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始梳理整件事情,事已至此,我已然是被人算计了,如果这时候一不留神,很有可能就会搭上小命。所有事情的起因肯定是在那幅地图上,也就是说,董大明白让我修改的那幅古地图肯定关系重大且极为重要,而他们认为这幅地图是我们家藏的,所以推断我必定知道一些关于地图的秘密,因此奇哥口中的合作想必是想让我把其中的秘密说出来。  说实话如果是这样的话倒好说,因为我干做旧这一行这些年,接触的古董商都是一帮编故事的高手,再加上我能忽悠,随便扯两个段子应该能蒙混一阵子。不过现在关键问题是,我都不知道地图上画的是什么地方,就算想编,我也没处下嘴呀。
  想到这里,我不免有些郁闷,倒了杯水,刚想喝,却一下想起刚才奇哥的话,他好像提到新疆。我忽然像被点醒了一样,如果比例尺合适的话,地图上所绘制的应该是一片十分空旷广袤的区域,也正好符合新疆的地形特点。  如果真是这样倒是不错,因为之前我做旧过不少玉器,而和田正好是产玉的地方,所以我对新疆的历史人文也都了解一些,传说和故事也听过不少(古物做旧,对所在的文化体系必须有一定的了解,否则容易做外行了),应付奇哥这种江湖大老粗应该问题不大。别看这家伙长得文质彬彬的,既然是混江湖,小时候肯定没怎么读书,估计也是个绣花枕头,外面光鲜,里面一肚子草。  我正想着,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开门一看,门口竟然还有两个站岗的,有人送了一提盒饭来,很是丰盛,看这架势是把我监视起来了。不过既然心里有了底,也就不像刚才这么紧张了,看到饭菜,顿时来了食欲,抄起筷子就吃开了。  可还没吃几口,就听到“咔吧”一声,一个硬东西差点把我的槽牙给隔掉了,我心里暗骂:“真他妈的郁闷,好几天没吃顿正经饭了,没想到刚吃这么两口,就差点把吃饭的家伙给杠烂了。”  我赶忙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一看,惊奇的发现,隔我牙的竟然是一个小铜球,大小有半个指头肚的样子,掉在地上发出“当啷,当啷”的声音。一听这声,我心里就是一动,不用看我也知道,这铜球是空心的。
  第四章 将误会进行到底(2)  我一下紧张起来,一把抄起铜球,四下看了看,确定一下是否有监视器,表面上虽然没发现但是我还是不太放心,转身进了洗手间,拉上浴缸上面的帘子,才把铜球拿了出来。  我把铜球托在手里,仔细一看,发现铜球是两个半球对起来的,中间有丝,一旋转就能扭开。我双手用力,铜球很容易就弄开了。里面果然和我料想的一样,中空的球体之内团着一张小纸条。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无论他们提什么要求,先答应下来,保你发财。”  我手里拿着这张纸条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从字面上来分析这纸条应该是董大明白递进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应该按着纸条上的要求来做。因为可以断定,董大明白虽然现在和奇哥在一起,表面上是合作关系,但是俩人绝对不会实打实的往一块使劲,道理很明显,他们合作的基础是建立在董大明白的假地图的基础上的,一旦戏法变砸了,董大明白下场比我好不了多少。  依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理论,董大明白如今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虽然我现在的尴尬处境都是这个王八蛋造成的,但是事情吊诡就吊诡在这里,我还必须要相信并且与这个我恨得牙痒痒的人合作,否则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可以脱险。  不过这只是一种假设,假设纸条是董大明白传给我的,但假设毕竟是假设,做数学题的时候你可以随意假设,大不了重做,可现在是拿自己的性命去赌,谁也不能保证这个假设就一定正确。  字条是打印的,从字迹上无法确定是否出自董大明白之手,而且我也没见过董大明白的字迹,通过这个方式来确定字条的来历看来是行不通的。我盯着字条看了半天,弄得自己脑仁都疼,想要找出别的可以锁定字条是董大明白所写的证据,可后来我发现这基本上是徒劳的,因为纸条就这么大,字就这几个,根本不可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我不免有些失望,拿着纸条出了卫生间颓然地往床上一倒,就在我接触床体的一刹那,我忽然意识到,我大意得有些可笑了。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的脑子变得有点一根筋,导致刚才只注意了纸条的正面,而忽视了反面。直到我往床上这一躺,灯光穿过纸面透了过来,我一下发现纸条的背面还有几个字。
  我赶忙把纸条反过来一看,反面写着一个日期,是去年七月十六号,看到日期我有些纳闷,这是什么意思?纸条难道是一年前写好的,不可能呀,就算董大明白下套害我,也不不可能有这种未卜先知的能力,那这日期又代表着什么?  我不停的念叨着这个日期,忽然,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对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时间很可能是去年董大明白第一次找我的日子。我又仔细地推算了推算,料想应该就是,我一下对于董大明白有些刮目相看,简简单单的一个日期,完全可以表明他的身份,因为这个时间只有我们两个可以想得起来,别人是不会知道的。而且,一但纸条没有成功的送到我的手里,就算被别人发现了,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纸条是他姓董的写的。  果然是老奸巨猾,我心里暗骂,这个小子年纪不大,城府极深,和他合作真不知道是福是祸,不过,眼下我已经别无选择,只能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了。  折腾了这么半天,弄得我连饭也没吃好,我又简单的吃了两口,躺在床上就睡了,说实话这些天我也累了,整天蜷在车上,根本睡不踏实,所以脑袋一碰枕头,我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送来了早点,我狼吞虎咽地吃完早饭,便被带了出去。时间不大,我们又到了昨天见奇哥的屋子,这次人少了很多,算上我只有四个人,奇哥,董大明白还有绑架我的那个秃子。奇哥看我到了,很礼貌地欠了欠身:“沈师傅昨天休息的可好,我拜托你的事情考虑得如何了?”  昨天的纸条写的明白,无论什么事情,先答应下来再说,看来也只有这样了,我和奇哥对视了一下,点头道:“我同意,不过前提是你要给我说明白,咱们怎么合作?”  这件事上我长了个心眼,必须先套套他们的话,这样就算是过一会胡诌也有个谱,奇哥好像并没怎么怀疑我,对于我的身份也深信不疑。这让我不免有些纳闷,这家伙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应该是个老油条,否则没爬到这么高的位置就让人给剁了,可为什么他就没有看出我是个冒牌货,我也不是专业演员,不可能不引起他的怀疑呀。  我转念一想,也不能太妄之菲薄了,说不定是我演技确实出神入化,亦或这个所谓的奇哥真的是个草包,机缘巧合当了老大也说不定。反正他是什么人我也不了解,不管看没看出来,既然他不拆穿我,我就当真事接着演下去。  奇哥略带神秘地冲我笑了笑:“很简单,带我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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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心说:“你们这帮人整天为非作歹,不用我带你们进去,早晚天收你,俗话说‘出来混,早晚要还的。’就算是诚心悔过,也不用这么急着进局子呀,再说了,公安局的大门是永远为你们敞开的,不用我带你们进去吧。”  想罢,我试探性的问奇哥:“奇哥,你说要去哪里?”  奇哥看我看我,淡淡地说:“沈师傅,当着真人不说假话,自然是要进塔里木了。”  “尼玛!@#¥%……”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他这么一说,我彻底懵了,毫不夸张地讲,我实实在在地感觉到脑子里有种“嗡嗡”的声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心里清楚,塔里木盆地的腹地是世界上第二大流动性沙漠塔克拉玛干大沙漠,那种漫天黄沙的景象我连见都没见过,竟然让我带着进去,这不是找死吗。  我有点不知所措,脑子里一阵一阵跟过轰炸机似的,奇哥看我这种反应倒也不是很吃惊,对我说:“沈师傅,我知道进沙漠不比别的,凶险是肯定的,但是如果没有你,恐怕有些核心的问题我们无法解决,毕竟你的祖上不会无缘无故的把那张地图保存至今,肯定知道我们现在没有掌握的一些信息。我也知道,你没有进过沙漠,而且也不会轻易把机密透露给我们,我这个人不喜欢硬来,不过只要你和我们一起进沙漠,大家共同进退,这就是我昨天所谓的合作。”  奇哥这段话软硬兼施,虽然说得很客气,但是却要逼着我跟他们一起进塔里木,看来他是认定了我知道一些他们想要获悉的秘密,而且现在就算严刑逼供,我说出来的事情他们也未必能分辨真假,还不如带着我一起进沙漠,这样我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也得全力和他们共事,否则单凭我自己的力量是绝对走不出茫茫沙海的。
  我心里暗骂这条计策真是狠毒,顺便又瞪了董大明白一眼,这家伙一脸坏笑,弄得我也无计可施,连肺都快气炸了。我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如果我现在路出马脚,恐怕当时就得被灭口,所以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从奇哥那里套些话出来,既然非得合作,那也应该有所准备,否则绝对是死路一条。  想罢,我对奇哥说:“好吧,奇哥的计策果然高人一筹,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没必要兜圈子,我手里确实掌握了祖上传下来的一些信息,但是这些信息比较凌乱,虽然对于奇哥来说,可能很重要,但是对我价值却不大,否则我也不会把地图出手。但是,从我的角度出发,这些信息现在是绝对不会透露半句的,原因我不说奇哥自然也明白,要是我现在没了利用价值,估计也就没有资格陪你老人家进沙漠了,换句话说,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还不好说,这一点请奇哥见谅。”  奇哥似乎也很清楚,淡淡一笑,我接着说道:“我知道的虽然现在不能说,可既然大家要合作,那你们掌握的情况必须先给我先从头介绍一下,包括咱们整个的计划,否则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搞清楚,我们贸然进沙漠,恐怕不是个恰当的举动。”  奇哥倒很实在,对我说:“这个自然,我会把整件事情的始末给你说明白,我相信沈先生也是识时务之人,不然我们也没法合作。”  我正暗自庆幸,心里盘算你只要给我说明白了,万事都好办,可还没等我高兴多长时间,奇哥却话锋一转,对我说:“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我们要想顺利的进入沙漠,我们还得去见一个人。”
  第五章 伯希和之谜(1)  第二天,奇哥、董大明白、我还有那个秃子,一行四人就启程了,秃子开车,奇哥坐在副驾上,我和董大明白在后排。如此近距离接触董大明白,我真是有一股掐死他的冲动,要不是这哥们,我估计还在我的小院子里享受生活呢,也不至于跑到这西北边陲来玩命。董大明白似乎也知道,我恨不得食其骨啖其肉,根本看都不看我,要么装睡,要么扭头盯着窗外。我虽然有气发不出来,但是碍于奇哥在这里,也不好发作,只得暗气暗憋,奇哥一路上都是保持沉思的状态,那秃子更是一句话也没有,所以车里的气氛压抑得很,几乎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到了现在,我才知道自己已经被带到了新疆的库车,出城之后,车子一路往西就扎了下去,中途在休息区稍微吃了点东西,直到傍晚的时候,我们开进了另一个市区。进城之前,我看到指示牌上写着喀什两个字,虽然我没来过新疆,但是地理知识还是很丰富的,我大概估摸了一下从库车到喀什,少说也得七百多公里,不知道奇哥大老远的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是要见什么人。  这是我第一次到喀什,喀什道路修的还是挺好的,街道平整,车水马龙,比我想象中要繁华,路上还有拉客的驴车和马车,这让我有些好奇。秃子对于喀什的路不是很熟,在奇哥的指挥下,来到一个饭店门口。店里的人应该知道奇哥要来,我们一下车,就有人迎了上来,对奇哥说:“人早就等在里面了,我带您上去。”  奇哥没说话,那人引领着我们四个来到二楼的一个小包间,开门把我们请了进去。包间装饰得很有氛围,清一色仿古家具,四周挂着几幅字画,正中一个十人的标准桌,桌上燃着配好的熏香,味道淡雅清新,让人感觉为之一振。  我往座位上一看,主宾位置上已经坐了一个干瘦的中年人,约莫着也就四十岁上下,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寸头,高鼻梁,薄嘴唇,消瘦的脸庞,棱角分明,显得有些冷峻,皮肤白得几乎没有血色。我们进屋的时候,他就这样面无表情的坐着,只是看到奇哥的时候,硬是挤出一点笑意来,起身跟奇哥握了握手,至于我们,连正眼都没瞧一下。  奇哥挨着中年男人坐在了主陪的位置上,抬手招呼我们落座,侧头对中年男人说:“这次进沙漠应该是有些把握了,之前我没来找你,自己先做了点准备工作。”  中年男人看着奇哥,说道:“你今天这么急着叫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奇哥点头:“确切地说,我是想告诉你,我认为我们进沙漠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中年男人有些怀疑的“奥”了一声,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奇哥也不卖关子了,伸手把地图拿了出来,递给中年男人,那人接过地图,展开一看,立刻就呆住了。从表情上看,有点五味杂陈的感觉,我看到这人拿着地图的手都有些抖了,心里不免有些纳闷,董大明白弄来这地图竟然有这么牛逼,难道这地图还真有些说道?  那人可能也感觉自己有些失态,但还是抑制不住自己激动地心情,赶紧把地图铺在上面,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皮革小盒子,打开取出一只折叠放大镜,自顾自地自己看了起来。大概十几分钟之后,把地图反过来又看了一会,随即抬起头,略带颤音地问奇哥:“这地图是哪里来的?”  奇哥一抬手,指了指我,那人立刻回头望向我,眼露精光,问我:“这地图是哪来的?”  我被这么猛不丁一问,差点冲口而出:“是他妈的董大明白给我的。”  好在我瞬间意识到,那将会是非常傻逼的行为,硬是把这话给吞回去了,但还是有些磕巴的回答道:“家传的。”  “家传?”中年人重复一句,紧接着问道:“这位怎么称呼?”  我回答道:“姓沈,沈大儒。”  那人若有所思,嘀咕着:“姓沈,沈”,然后又问我:“贵先人是从什么地方得来地图的。”  我心里砰砰乱跳,暗自骂道,这节骨眼上,他倒是一副要追问到底的样子,我现在不明就里,肯定是言多必失,但是不回答肯定也应付不过去,只得顺着先前奇哥的意思答道:“我祖上来新疆的时候得的。”  他听我这么说,还想接着往下问,我转头看了一眼奇哥,奇哥明白我的意思,打断道:“地图是沈先生祖上传下来的,他的先人在新疆驻留过,知道一些和我们这次行动相关的重要信息,但是沈先生对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现在有些话不方便说,不过没关系,他已经答应跟我们进沙漠了。”  中年人是精明人,一听奇哥这么说,立刻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就没再往下穷追猛打,奇哥一看既然打开话题了,索性对我说道:“既然说到这了,那我就按我们之前的约定,把整件事情和我们的全部计划跟你说一遍,你听好,事情是这样的……”
  奇哥讲得非常仔细,其中涉及了很多方面的内容,为了表述的需要,我简单地归纳一下。事情的起因是从十几年前的一次地质考察开始的,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这段时间,国家真对石油工业提出了“稳定东部、发展西部”的策略,从此,塔里木盆地内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油田勘探活动。  五十年代地质部门曾经对塔里木盆地内部进行过勘探,因为专家们研究发现,在六亿多年前曾经是一片汪洋大海的塔里木盆地,经过地壳运动之后,很可能形成巨型油气田,可是由于当时装备和技术上的落后,勘探并没有取得完全的成功。而这次因为国际和国内环境以及需求的变化,国家下了大决心,一定要把这个沉寂在地下的宝库利用起来,所以这场勘探活动的规模,勘探范围,和参与人员均是史无前例的,沉寂了数亿年的塔克拉玛干沙漠一下热闹了起来。当然这也是相对的,就算再多的人,放到世界上第二大流动性沙漠里,也都像是沧海一粟般,瞬间就融化在整片沙漠当中。  当时地质队中有一个叫华子的年轻人,按要求他所在的分队要到沙漠中的一个预先指定地点进行勘测。这个地点位于沙漠最深处,根据之前的推测,这里发现石油和天然气的可能性也相对较大,所以这个分队集中了地质队当中最精锐的一批技术人员。  当然这批人在踏上征途的时候,还并不知道,他们即将要面对的事情,是多么地让人无法想象和难以理解。不过,这其实也并不怎么重要了,因为他们谁也不会想到,分队中的绝大部分人员,已经无法踏上归途了。  起初行动还是非常顺利的,大家满怀信心地出发之后,小分队的进展很顺畅,人员,驼队,补给,都很正常,大家的心情也都相对平静放松,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技术人员每天按要求记录地形,测绘,所到之处,选点进行重力磁力测试等等,忙碌并快乐着。
  可是,小分队的这次行动注定不会这么平淡,一切的转折从一次突如其来的风暴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小分队这次行动时值春末夏初,正好是塔克拉玛干沙漠风向变化的时间段。这里春季一般是东北风,而夏季刮起的却是强劲的西风或西北风,而且这个时期还经常伴有风暴,不过小分队的成员都是在沙漠里进进出出好多年的人了,经验相对丰富,也见过不少世面,所以开始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对遇到的这次风暴给予足够的重视。  正因为这样,风暴开始的时候,分队队长并没有下达停止前进的命令,因为距离当天的预计休整地点还有一段距离,因此大家顶着还不算强的大风又行进了很长一段距离。  可走着走着,大家都感觉风暴比他们想象的要强烈很多,而且风向变化无常,沙漠中大风一起,沙子遮天蔽日,固定的风向本是确定方向方法之一,但现在风无定向,大家只能暂时停下来。  这个时候风已经更大了,一个老地质员(年纪确实不小了有五六十岁,不知道这种接近退休的年龄为什么还要参加这次这么艰苦的野外勘察)敏锐的察觉到,这种情况下可能演变成一场巨型风暴。塔克拉玛干沙漠里的这种风暴可不是闹着玩的,这里之所以成为流动性沙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沙漠之中数百米的沙丘随处可见,这些沙丘一旦被狂风卷起,高度甚至可以达到一公里以上,足以掩埋掉任何深入沙漠的生物。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真正见过这种场景,更不知道真正见过这种场景的人到底有多少能够幸存下来,因为一旦遇到这种强烈的沙暴,一切技巧性的动作都近乎徒劳,运气才是最重要的。队长这个时候也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了,可还没等吩咐大家做好准备,巨大的沙尘暴就突袭了小分队,在时速几十公里,夹杂着大量沙尘的飓风中,队员普遍有种窒息的感觉,这种时候大家必须集中,分散的队形是致命。  可是由于刚才的疏忽,大家还都处在行进当中就被沙暴突袭,所以分队上下都是各自为战,更谈不上什么队形了。事已至此,自然谁也顾不得谁了,刚好队长,华子还有那个老地质员三个人离得比较近,大家立刻聚拢起来,把骆驼赶到一起。骆驼在沙漠中是很有灵性的动物,对付沙暴他们比人更有经验,这些骆驼纷纷趴伏在地面上,每隔一段时间抖动一下身体,防止被沙子掩埋,华子他们也随着骆驼的节奏抖落覆盖在身上的沙尘,并把口鼻压在骆驼的腰窝上,以防止窒息和吸入太多的沙尘。  塔克拉玛干中的沙尘暴持续时间长短变化很大,有的几分钟就消失无踪,有的甚至能持续几十个小时不等。华子他们这次的运气还算不错,一个多小时过后沙尘暴明显减弱了,直到三个小时左右最终停了下来。
  当他们从骆驼身旁爬起来,抖落身上的尘土之后,惊诧的发现四周已经景物大变,整个小分队就剩下了他们三个人和几匹骆驼。队长和老地质员叹了口气,估计那些人都找不到了,老地质员回忆,刚起大风的时候,有些人刚好处在一个大沙丘的背风面,自己喊都没喊过来,按道理说他们都是有经验的,不应该犯这种常识性的错误,可能当时这些人也都慌了,这种时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呆在那里呀,现在看来,估计都被埋在下面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整个分队就剩下了他们三个,装备也都都丢了,好在骆驼身上背的食物和水还都在,如果运气好,还是能走出去的。可是由于刚才的错误举动,他们顶风走了那段距离之后,已经偏离了既定路线,现在只有重新确定好方向,争取尽快走沙漠。  可当队长拿出指北针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原因,指北针也没有办法精确定位,已然不能用了。这一来非常麻烦,无法确定方位,就很难回到他们来时的路线上,这么大的沙漠,乱走很显然是找死,大家的命运立刻蒙上了已成浓重的阴影。  三个人的面色都非常难看,现在顶多也只能依靠太阳和星座确定大体方向,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听天由命了。队长整理了一下东西,正准备组织他们两个人往回走,忽然被那个老地质员拦住了,他神经兮兮地对队长说,这个地方有些不对头。  队长心情很差,没工夫和他从这里一惊一乍的,不耐烦的问他到底怎么了,老地质员指了指自己的脸,一脸纳闷地对队长说:“这里竟然有水气。”
  第六章 柏希和之谜(2)  这一说,队长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不但老技术员脸上有水气,自己和华子脸上也潮乎乎的,只不过刚才惊魂未定,没有察觉到而已。这是任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中竟然有水气飘到自己的脸上,要说出去,简直是鬼才相信。  不过事情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也不由得你不信,最后队长一咬牙,既然都到了这里了,还不如整明白了,再说就算现在往回走,也不知道要怎么走了。于是,队长带着他们两个顺着湿气飘来的方向走了下去,大概走了百十来米,绕过一个不大的沙丘之后,三人惊奇的发现,沙丘的后面竟然有一个不大的温泉,但流量还算不小,热水和水气从地下汩汩涌出,在温泉的冲击下,沙地上形成了一个小水潭,可能因为温泉水不适合灌溉,所以四周并没有什么植被。  三人一看都很兴奋,不管怎样,在沙漠中见到水总是让人高兴的事情,华子和队长刚想过去看看,又被老地质员一把拉住了,冲他们两个连连摆手。老地质员对他们说,这个温泉邪门得很,你们还是不要过去为妙,你们想想,温泉这东西一般都是出现在地质活动比较频繁的地方,比如火山地貌等等,沙漠中见到温泉,我还是头一遭。  而且不光这个,你看看温泉周围似乎围绕着什么东西,像是有人工的痕迹,以我的判断,并非善类呀。这塔克拉玛干沙漠自古就被众多西域古国围绕,而这些国家都很神秘,各种宗教,巫术横行其间,难保这古怪的温泉周围没有害人的东西,我看我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不过队长断然的否定了他的想法,队长是个很实诚的人,多少有点一根筋,他认为既然组织上派我们来这里勘测,就要尽量的详尽,这样也方便我们进行下一步工作。而且这次出师不利,损兵折将,如果能有点额外的收获,正好可以将功折罪,另有嘉奖也未可知呀。  老地质员一看劝不住,只得答应,不过他提议,我们最好先去沙丘上面看看,居高临下,可以看到这里的全貌,又可以保持一定的距离以防不测。队长想了想,觉得小心点总是没有错的,于是点头答应,结果三个人爬到沙丘上面往下一看就傻眼了,泉眼四周果然有一些东西,组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不过由于距离有点远,看不清楚组围绕在四周的是什么东西。  队长拿起望远镜,对着下面看了一会,没有说话,华子有些着急,问道:“看清楚了吗?”队长这才有些麽棱两可地说道:“看倒是看清楚了,好像是些个人脑袋。”华子“啊”了一声,队长补充道:“别紧张,我没说完呢,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些头骨。”  话音刚落,老地质员反倒紧张起来,慌慌张张地问道:“脑袋下面呢,你快看看。”  队长仔细瞧了一会,对他说:“看不太清,大部分埋在沙面以下,不过看起来有些像石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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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老技术员自言自语道:“人首石俑群,这东西竟然能让我们赶上,我说这里邪门吧,咱们还是快走吧。”  说完,老地质员拉着架子就想走,队长瞪着他大吼一声:“不能走,这是我们立功的好机会。”  华子没说话,就听队长接着说:“这个地区位于沙漠腹地,竟然可以出现温泉,实在可以算是比较奇特的地貌了,我们都是搞地质的,这次进来也是带着任务来的,如果不把这里搞清楚,就这么回去能心安吗,说不定我们会错过一个罕见的地质发现。”  老地质员一咧嘴:“队长,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比起什么发现什么立功,生命才是最重要的,泉眼周围的这些人首石佣邪门得很,你可能没听说过这东西的厉害,不过我还是建议不要过去为妙。”  老地质员不敢明着反对队长的决定,只得苦苦相劝:“队长,我干地质年岁不少了,常年在新疆青海甘肃这边做野外工作,听过不少传闻,关于这人脑袋石俑的故事也听说一些。”  他这一说,队长和华子也想弄明白,看来这老家伙还真有些道道,都催他赶紧说。老地质员面带难色,跟队长建议,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不迟。  队长当然不愿意,老地质员见他不同意,只得叹口气说道:“我也是听说,反正这东西甚是邪门,五十年代,我也就和这小子差不多大的时候,”说着一指华子,“跟着一只考察队进过这片沙漠,当时有一个分队,人数比我们还多,整个神秘失踪,片甲未归。那时候刚解放不久,队伍之中有不少人是打过仗,拿过枪把子的,军事素质过硬,野战经验丰富,按道理来说小小不然的情况不至于全军覆没,就算遇到我们赶上的这种大沙暴,也不至于一个也剩不下,可是他们却就这样一去不返。”  上级部门十分生气,考察队领导也弄了个灰头土脸,营救队伍派出去好几批,跟本找不到一丝线索。考察队内也都议论纷纷,大家各有各的说法,后来听一个在队里负责通讯的小伙子提到,队伍消失之前一个多小时还和总部联系过,说发现了一些古怪的石头桩子,每个桩子上面都顶着一个完整的人头骨,而且头骨上面好像还有些奇怪的文字。  他们向总部汇报之后就进入了人面俑群之中,之后就再没有消息,后来一个经验丰富的地质员对我们说,古时候这片沙漠周围围了一圈西域古国,神秘得很,几千年来,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这片大沙漠之中干过什么邪门的事情,所以一般这些搞田野工作的人有个不成文的默契,遇到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最好绕着走,没有十足的必要,千万别乱闯。这个默契,我们这帮老搞地质的都清楚,不过这次行动太大,所以有一些刚参加的青瓜蛋子不懂,冒冒失失地乱闯,不出事才怪。  后来这个说法就在考察队里传开了,一时之间人首石俑的事情便传得满城风雨,渐渐地竟然传到了总队领导那里,为了控制恐怖气氛的蔓延和相互影响,队伍里下了命令,禁止聚众讨论这些捕风捉影的谣言。这样一来,表面上事态算是压下去了,可暗地里,大家更是人心惶惶,谈俑色变,都祈祷自己不要遇到这种东西。  老地质员又叹口气,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让我遇到了这东西,不过从方位上来看,我们遇到这些并不是当初那只倒霉队伍遇到的,想必这些祸害还不止一处,所以,咱们还是不要进去,远远地躲开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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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老地质员的话,队长哈哈一笑:“无稽之谈,咱们都是党员吧,怎么能信这些个乱七八糟东西,我决定了,一定要进去看看。”  虽然和队长接触不久,但是华子和老地质员都看出来,这是个脑子不转弯的家伙,撞破了南墙也不回头。华子比较年轻,脸皮薄,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老地质员又拗不过他,最后只好勉强同意。  三个人从沙丘上下来,略微准备了一下,就朝着温泉过去了,队长走在最前面,老地质员可能有些害怕,紧跟在队长的身后,华子年轻,装备基本上是他背着,所以落在了后面,可没想到就因为了慢了这几步,却最终救了他的命。  当时的变故来得非常突然,他们刚踏入那些奇怪人首佣群不长时间,就感觉不太对,这里地面的沙子触感和周围完全不同,似乎沙层下面还有东西,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出事了。  华子远远地看到前面的队长和老地质员猛然间被一种奇怪的黑雾裹住,身体不停的挣扎,不消两三分钟的时间,两个人竟然逐渐软掉了,又过了一会像是完全被那层黑雾溶解了一样,竟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华子当时差点尿了裤子,吓得都忘了跑了,直到他看到那团黑雾朝着自己的方向围拢过来的时候才一下反应过来,他急忙把东西往地下一扔,掉头玩了命的往沙丘上跑去。不过由于刚才耽误了一会,华子跑得不是很及时,小腿上被黑雾带到了一点,当时他就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也没太在意,仍然拼命的往外跑,一直跑到沙丘后面,看到骆驼群还在不远地方等着他们。  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头也没回,爬上一只骆驼,就晕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华子迷迷糊糊的醒了,发现骆驼身上还有点水,喝了几口,就又昏了过去。  下次华子再醒过来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后方医疗队的帐篷里了,自己还吊着点滴,小腿上包着厚厚的纱布,他活动了一下,感觉一阵阵钻心的痛。后来他才从来给他换药的小护士那里得知,自己是被搜救人员从骆驼上救下来的,当时已经虚弱到不行了,腿上还有很严重的伤口,已经化脓了,发着高烧,如果再晚发现你半天,恐怕你就算是完了。  华子躺在病床上,仔细回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又想起老地质员的话,感觉实在是不可思议,可自己亲眼所见却假不了,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遇到了什么,难道队长和技术员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不过华子还是很庆幸,自己的运气实在不是一般得好,分队这么多人,最后只有自己活了下来,真是走了狗屎运了。之后,华子在给组织的报告中隐去了遇到俑群的事情(这些事,说了也没人相信,反而会怀疑他推卸责任),只是说队伍在沙暴中全军覆没,自己侥幸生还,然后华子被送回了后方,因为腿上受了伤,就再也没有被派回到一线。
  说到这里,奇哥停了停,接着说道:“自从我们知道了这件事情,一下证实了我们之前得到的消息。一百多年前,法国人伯希和悄悄地潜入塔克拉玛干的那段时间想要寻找的秘密,可能就和华子他们的奇怪遭遇有直接联系,所以我们也要想办法进入塔里木腹地,找到一切的答案。至于当时清末民初西域探险的一些相关问题,过一会让华子给你们说说,我也想听听华子关于地图的见解。”  奇哥这一番长篇大论,我听得很是入神,可转念一咂摸,就不是这么好玩了,关于刚才提到的这个叫伯希和的人,我是听说过的。毕竟我干这一行,接触的事情多而杂,要想做出像样的赝品,尽量少露马脚,就必须什么事情都知道一些,也就是知识面要广,这叫做有备无患、未雨绸缪。  就拿这次来说吧,还就真用上了,伯希和是一百多年前来新疆探险的一个法国人,此人是个大学者,会多种语言,对于宗教,文化,历史都很有研究。清末民初那几年,中国连年混战,动荡不堪,也正是在这个时期,中亚探险热开始兴起,很多西方探险家涌入中国新疆和帕米尔高原地区,由于当时监管松散,导致大量重要文物流失海外。伯希和就是这个时期到了中国,他不但到了新疆,还去了敦煌,和斯坦因一样,弄走了不少重要的文物,没想到这次和他扯上了关系。  想到这些,我心里翻了个个,难道这帮亡命徒想进沙漠就是为了那些探险小说一样的故事吗,这也太不贴谱了。我不禁暗骂,大爷的,这些个人真是不知死活,塔里木盆地面积少说也有五十多万平方公里,别说我们这几个人进去了,千八百的人在里面说没也就一会的事,就这么为了个捕风捉影的传说一猛子扎进去,这不是找死吗。想到这里我对奇哥说:“这些都是传说,皆不足信,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你也不是缺钱的主,何必去冒这个险,而且这个险值不值得冒,还未可知。”  按说我这话说的是够硬的,可奇哥似乎并没有生气,一指那个中年人,有他在,这事就肯定靠谱——因为他就是华子。奇哥说完,那中年人把裤腿撩开,我一看,左腿的小腿肚少了一块,结了很大一个疤,这应该就是奇哥刚才说的,被那团黑雾弄的。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我顿时哑口无言,原来这个中年人就是刚才奇哥所讲的那个幸存者华子,他的出现,立刻让刚才奇哥讲的那些看似不找边际的奇遇变成板上钉钉的事实。  奇哥看我已经完全信服了,便转而问华子道:“你怎么看这幅地图的价值。”
  “决定性的价值”华子兴奋而坚定地说。他对奇哥说道:“这幅地图作用实在无法估量,应该就是当初伯希和秘密穿行沙漠时候用的。”  说着,华子用手指着我添上去的那个兽首标志说道:“这个位置实在太重要了,正好处在和田河与克里雅河之间,这片区域对于一百多年前新疆和古西域地区的考古探险来说,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华子给我们解释道:“由于清末民初西方探险家的西域考察受到当时客观条件的限制,以及西域地区被大面积沙漠戈壁覆盖的地理特点,导致了我们只知道当时他们是通过这片区域实现了穿越塔里木盆地,但是他们为什么要选择从这个区域穿行塔克拉玛干以及在穿行过程中的主要目的地都是一个谜,一百多年来我们对此一无所知。这张图的重要性就在于,上面这个兽首标志确定出的地点,很可能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他继续跟我们说道:“斯文.赫定于日到日期间延和田河与克里雅河之间的走廊从南向北横穿塔克拉玛干,而另一位大探险家斯坦因在几年之后,也就是日到日这段时间内,从库车跨过塔里木河,同样也延克里雅河从北向南横穿塔克拉玛干。大家注意刚才我说的这几个时间和日期,经过推算,延这条线路横穿塔里木需要一个月到一个半月的时间。最后一个来到这片区域的大探险家是法国人伯希和,他在一年之后,也就是1907年7月到达库车,我翻遍了伯希和所有的著作和演讲稿件,没有明确记录他穿越过塔克拉玛干,但是我却从众多的文献里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伯希和当时曾要求自己的助手路易瓦杨绘制一幅从库车经沙雅直通塔里木腹地的详细地图,并且史无前例的在库车停留了八个月。横向比较一下伯希和在西部探险的经历以及他在其他地区停留的时间,你会发现,这对一个面对众多竞争对手的探险家来说是极不正常的。”  华子接着又说道:“综合分析一下这些史实,我认为,尽管没有明确记载,但是伯希和很有可能秘密的潜入了塔克拉玛干。他之所以保密,一个可能是为了瞒过探险行动的赞助者,再者也是为了回避政府的视线,以免对整个行动造成不便。”  华子指着兽首标注出的位置,略显兴奋地对我们讲:“你们看,从库车经沙雅方向,一直延伸到和田河与克里雅河之间就可以到达这个位置,正好就在斯文赫定、斯坦因还有伯希和同时关注过的那个区域,和我这些年调查的结果不谋而合。”
  话说到这里,我总算是对整件事情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其实过程很简单,奇哥这帮黑社会不知道在哪里得到了关于伯希和他们一百多年前在新疆探险的事情,可能感觉有利可图,决定深入沙漠找宝贝。尽管我不是很清楚他们的具体动机,但是我感觉求财的可能性很大,这让我很费解,他们这些人其实并不缺钱,何必费这么大的力气冒着生命危险进沙漠,而且就算这样的话,也不一定能成功,这种买卖实在算不上划算。  可是费解归费解,我心里也清楚,既然“全义和”上下动用了这么多人力物力来谋划这件事情,“扛把子”奇哥又这么重视,进沙漠这次行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不过好在刚才奇哥和华子说的挺清楚,至少我现在对整件事情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不至于像开始那样完全两眼一抹黑了。  但是,我隐隐感觉,这件事情不会如此直来直去,就像我刚才的疑惑一样,像“全义和”这种组织,贩卖文物这种事情有可能会做,但是让他们直接参与探险寻宝的可能性几乎是零,因为这完全是两个领域。  华子的话并没有说完,我的沉思被他接下来的一句话硬生生的打断了,并且就像一个炸雷一样,轰在了我得耳边,让我瞬间如入冰窖。因为华子指着那标志对奇哥说:“这个兽首标志,是后来加上去的。”
  第七章 氏曦,传说中的国度  我相信董大明白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并不会比我好很多,当时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极力想要找出反驳华子的理由,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奇哥听到这话也很紧张,立刻问华子:“你什么意思?”  华子微微一笑,对奇哥说:“别急,地图上的信息量太大,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完的,你听我慢慢讲。”  华子双目注视着地图,对奇哥说道:“粗略来看,地图被修改过至少两次。”  此言一出,我不自觉的和董大明白对看了一眼,心中暗骂这王八蛋,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你他妈的这是活腻了吧,地图你竟然敢改两次再卖给秦奇这种主顾,真是脑残界的一朵奇葩。  不仅如此,让我很郁闷的是,地图竟然还被修改过一次,我却没有发现,真是饭桶。看来这次是遇到行家了,栽在这种人手上也算是该着,吃了学艺不精的亏,我也无话可说。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第二次修改在我修改之后,但我也无法十分确定。  不过话说到这了,要死也要死个明白,华子话音刚落,我立刻质疑道:“华师傅,您的意思是,图是假的?那你刚才说它有价值又是什么意思?”  华子并不着急,对我说:“我只是说地图被改过,却并没说它是假的,这是两码事,所以自然是有价值,而且甚至可以说,地图被修改之后,价值更高。”  他这一说,我一秒钟就变呆逼了,暗叹:“大哥你他妈的是真懂还是假懂呀,地图被改过,还不是假,还有价值?”  我怀着万分敬仰的心情,对华子说:“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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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子又转向奇哥,说道:“刚才沈先生的质疑可能也是大家心里的疑问,我之所以说地图应该被修改过两次,是因为,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地图上的地形走向、边界的描线与这些带有奇怪标注的小点所用的墨虽然几乎一致,但是从墨迹的晕散状况和绘制方式上看却有出入。因为纸张材料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产生一定的物理变化,导致墨水在新旧纸张上面的晕散有一定量细微的差别,具有一定书画鉴定水平的人或者做旧高手,能从这些细小的不同中分辨出书画真伪的一些端倪。刚才看地图的时候,我正是借鉴了这方面的经验,我个人感觉,尽管墨汁是相同的,但是从晕散的程度看,应该是先有了这幅地图,然后再有人将小点绘上去的。”  华子说完这些话,我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虽然看似轻描淡写,但这字字切中要害,看来这家伙在书画方面的造诣绝不在我们家老爷子之下。  华子稍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等我们消化一下他说的话,然后继续讲道:“绘制地图的纸张和用墨都是很讲究的,在当时的条件下,短时间配制相同成分的墨水几乎不可能,所以从墨水的类型看,我感觉绘制地图的人和描点的应该是同一个或者是同一批人,只是绘制的先后问题。”  “而这个兽首标志就不同了”说着,华子指着标志说道:“很显然,这个墨水和之前的那些就不是一批,而且时间上要晚于前者。”  他这一说,我头皮都麻了,想要反驳,但却无从下嘴,我愣神的功夫,就听华子说道:“这个标志在描绘地图的时候是没有的,而是后期被人加上去的,而且加这个标志的人明显不希望别人识破,尽量选用了相近的墨水,手法也完全模仿之前地图上的方式。”  “那什么人会在上面添上一条如此重要的线呢”奇哥问道。  华子沉吟道:“我猜应该是早于伯希和拿到地图的那个人。”  华子这话一出口,我悬着的一颗心当时就落地了,看来我那几天的功夫还算没有白下,尽管这家伙看出了墨迹的问题,但是我做旧的功夫也不是白给的,愣是给蒙混过关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能看出这种程度也算是行家中的行家了,眼前的这干瘦的中年人还真是不一般,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心情大起大落之后,我的头脑忽然管用了,我回忆了一下当初的情况,由于董大明白给的时间太紧,既然他要求的是添加图标,所以在作图的时候我只注意了与其相关的部分,而忽略了其他的小点和标注,以至于导致漏过了这么重要的问题。
  乍个情况?很期待!  
  心放下了,我的话也多起来了,既然华子说我做的这个兽首标记是伯希和之前的人画的,那我就很好奇,以华子的理解,这标志应该是谁画的。  我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华子,华子对我说:“应该是斯坦因。”  “斯坦因”这三个字一出口,我顿时来了兴趣,这是一个题设就有错误的题目,华子却用严谨的推理方式得出了一个结论,你无法说他全错,但是也并非都对,所以整件事情形成了一个很古怪的逻辑模式。  奇哥同样很感兴趣,问道:“为什么是斯坦因?”  华子对奇哥说:“还记得刚才我提到的斯文.赫定、斯坦因还有伯希和这三个人吗,之前我说过,他们三个在某一段时间内都横穿了塔克拉玛干沙漠,而且所选择的的路线惊人的一致,这并非巧合。因为这条路线并非穿越塔里木的最佳路线,在这之前,这片区域也没有很著名的遗址和遗迹,那是什么吸引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这条线路呢,其实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三个在合作完成同一个计划,也就是说,西域考古史上三大著名的探险家曾经有一次秘密的合作。”  我和董大明白都听傻了,我难以置信的看着华子:“合作过,他们怎么合作的,合作干嘛?”  华子不知道是不是回答我的问题,还是继续他之前的讲述,说道:“从地图的绘制和时间上来分析,地图的第一个使用者应该是斯文.赫定,他是西域探险的先驱,而那些有标注的点,很可能是斯文.赫定在探险过程中进行标注的,但是具体细节和这些点的含义,我们现在还不清楚。”  “我认为第二个使用者是斯坦因,他追随斯文.赫定的足迹横穿了塔里木,我分析他之所以有这样的举动,应该是从斯文.赫定那里得到了什么提示,需要进行二次考察,而他考察的目的,应该就是这个。”  说着,华子用手指在我绘制的那个标志上通过华子提醒,大家重新把注意力又集中到那个标记上,稍微停顿了一会,华子对大家说:“这个标记,很少人认识,但是,来头很大。”  我们几个互相看了看,都不明白这标记是个什么含义,华子并不想耽误时间,又继续道:“你们不知道并不奇怪,如果不是多年前我偶然见到过这个标记,我也不会认识。记得那是几年前,我在一个维族老汉的家里看到他收藏的几页绘本的残卷,这个标记就是从上面看到的。”  “由于保存条件的限制,再加上时间比较久远,那几页绘本已经有些残破,除了这个标志之外,上面还有一些古西域龟兹地区使用的吐火罗文。这是一种已经失传的文字,现在如果不是专业研究古西域语言学或者是某些考古和古玩行里需要用的人,几乎没有能读懂的了。”  “说来也巧,因为某些原因,那几年我一直在关注古龟兹的一些相关的事情,对于吐火罗文有些研究,因此,虽然字迹有些斑驳,但是我还是磕磕绊绊的读懂了一些。”
  “绘本由于是以图画为主,文字并不是很多,这也客观上对我阅读带来了方便,粗略的看了一下,我发现,从这几页残卷上可以看出,整个绘本应该是描述上古西域地区的一些传说和风物地理的,而我手中的这一页恰巧提到了一个已经消失了很久的古国——氏曦国。”  “这是一个我从没有听说过的地方,而且到目前为止,我所掌握的关于这个神秘的古国的所有信息十分有限,仅仅限于那几页残卷上的所描述的。绘本残卷上提到,这个国家早在上古时期就在西域地区出现过,而且所处的位置十分奇怪,它并非和其他西域古国一样是紧靠绿洲立国,而是孤悬于沙漠深处,和外界的往来极少,所有的交往都是通过一种体型庞大的巨鸟来完成,由于信息的不通畅和交流的特殊性,导致这个古国越发的神秘起来。”  “古西域人对于这个古国充满好奇,但是氏曦国对于外界几乎是封闭的,古西域人对他们几乎一无所知,也很少有人踏足过这片国土,对于他们的了解几乎都来自与口口相传和猜测幻想。”  “最后,绘本上提到,就是这么一个神秘的国度,在很久以前离奇的消失了,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找到过它,而氏曦国这个名字也仅仅停留在了传说之中。”  华子指着那个兽首印记对我们说:“隔了这么多年,这件事情我本来也有些淡忘了,可让我无论如何没有想到的是,今天竟然在这幅旧地图上看到这个标记,我忽然间意识到,这个神秘的古国虽然已经不是所踪,但是并没有被人们忘却,至少斯文.赫定、斯坦因还有伯希和没有。这个充满神秘的国度,有太多吸引我们的理由,但是我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是其中的哪一点能够让一百多年前的三大探险家联手,集中所有的力量和各自的优势来进行考察和探寻,这太让人激动了。”
  由于兴奋的缘故,华子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他说:“但是不管怎样,可以确定的是,这三个人历时十几年的新疆探险的核心,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寻找这个氏曦古国。而其间的一些重大发现,例如楼兰,敦煌等等虽然都获得举世瞩目的成就,但是与这个核心比起来,都是微不足道的,充其量也就能算是个添头而已。”  华子说得激情洋溢,我们几个听得心驰神往,可稍微冷静下来一想,我立刻意识到事情的复杂程度绝对超乎我们的理解范围。趁着华子点烟的空,我问他:“那你分析他们三个最后成功了吗?”  “不好说”华子吸了口烟,跟我解释道:“可能性无非有两种,成功或者不成功,但无论是哪一种,又都有些说不通的地方。第一种可能性就是他们成功了,但是是这样的话,他们几个所有的专著和探险日志中都没有提过这个古国以及相关的发现,这显然不合常理。反之,第二种可能性就是没有成功,那么以他们三个人的个性,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组织随后的探险活动,可是后续并没有他们再次横穿塔里木盆地的记录,这样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华子又连着吸了几口,然后把烟掐掉:“所以,我倾向于一个折中的情况,那就是他们可以成功,但是却自动选择了放弃。”
  既然有人看,我就接着更,今天到这里,明天继续吧,如果还有看的,帮着顶下吧
  不错,加油
  怎么都不写了,天涯这是没落了啊  
  第八章 董大明白的计划  “可以成功,但选择放弃”这句话就像一颗子弹一样,瞬间击中了我思维中最敏感的那一根神经。我很清楚华子的意思,其实他完全可以换一种表述方式,他真正想表达的含义是,三大探险家集中所有的智慧,资源,历尽千辛万苦、克服无法想象的困难,最终他们发现,一切的真相很有可能是一个令他们无法理解并且难以接受的事实,或者说,这是一个让他们不敢接受也无力承受的事实。  按照常理推测,也只有这一种可能性,在梦寐以求的真相本已触手可及的时候,作为整个计划终结者的伯希和可能产生了犹豫,他没有把握如果将自己以及同伴们发现的一切公布于众的话,会引起怎样的反响,这很可能是一些颠覆性的东西,这样做的后果将会导致事态的发展无法掌控,那将会不堪设想。这个想法很可能引起了伯希和内心深处极度的极大恐惧,所以他果断的放弃一切,及时中断了行动,抹去了自己在新疆与整个计划所有的联系,并且回国之后对此事也从未提及。  由此可以推断,如果我们进入沙漠,去追寻三大探险家足迹的话,那么我们很可能也要面同样的事情,其诡异和危险程度恐怕远非华子之前遇到的那些石俑群和黑雾所能比。  奇哥和董大明白自然也想到了这些,脸色都凝重了起来,我们四个简单交换了一下意见和各自的想法,最后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到奇哥身上,毕竟这里还得他拿主意。  “沙漠必须要进”奇哥环视着我们说道。  奇哥这句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却能从其中听出一种坚定,一瞬间,我忽然对他产生了一种敬佩,因为从奇哥身上,我明显的感受到了一种从容和镇定。这是作为一个领导者所必备的素质,传达给我们强烈的可信任和可依靠感,这是一种天生的气质和风采,学是学不来的。  我不禁对奇哥的印象大为改观,这人能坐上“全义和”扛把子确非浪得虚名,看来这次我们在他的带领行进沙漠,也并非就全无胜机。毕竟对于一次集体活动来说,执行力和团队向心力是至关重要的,因此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往往是决定性的。  随后奇哥和华子大概商量了一下分工,并让我们耐心等待,他们还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以策万全。一番布置下来,奇哥并没有分给我和董大明白什么具体的任务,不仅如此,他说我和董大明白故友重逢,如果眼下没什么事做,就让我们在喀什随便转转,费用他全包了,只当是放松一下,准备接下来的行动。
请遵守言论规则,不得违反国家法律法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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