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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子真的很无趣。小时候明明整天黏在妈妈身边,没想到才开始变声,就迫不及待摆出自己已经长大的表情。长大之後,别说是陪我一起买东西,连我挑的衣服也不穿,长男好歹是个大学生,出现这种行为也还说得过去,问题是调皮的次男,遗传到他老爸毫无格调的服装品味——每天都是蓝色系的T桖。即使如此,从他小时候起,我就把他当成女孩子养。我把他的房间全部布置成粉红色、给他可爱的玩具,还把他的头发留长,绑成左右两边的小白兔发型,然後让他这样上幼稚园。但是我的辛苦全都白费了。外貌长得跟我有点像,所以还算过得去,不过他那个热爱棒球的老爸却把他送去打少棒,上了国中之後就变成粗鲁的运动少年。算了,棒球少年给人开朗、有礼貌、又充满「青春!」的感觉也不错……但是那种汗水的「闪亮」跟我所追求的「闪亮」,本质上完全不一样啊。「……我回来……」天哪——进门的招呼都还没说完,我家次男就已经开门快速通过玄关走进起居室,地板上还留著湿答答的脚印。两只原本仰卧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居家杂种狗,通通跑来迎接小主人的归来。资历较深的西恩弗洛克〈注:ArchiCianfrocco,1990年西武队的外藉选手〉已经黏在他的脚边撒娇;至於年纪较小的琴塔〈注:AlanMichaelZinter亦为1999年西武队的外藉选手,在西恩弗洛克之後入队〉依旧肚皮朝天,等待小主人抚摸它的肚皮。「等一下、等等,小有!」我家次男的名字叫做涩谷有利惠比寿便利〈注:涩谷与惠比寿是日本铁路琦京线上相邻的车站〉。念起来的发音跟语感都不错,听起来也很吉利,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名字取得真好。只可惜帮他取名字的人并不是我,而是超帅气的外国西洋剑选手。「小有、你的学生制服怎麼湿答答的?既然外头下雨,怎麼不跟我说呢?」「没下雨啦——!」「那你怎麼会湿成这副德性?啊,该不会是在学校里被欺负了吧!?你被欺负了吗?天哪、小有你在学校竟然被欺负!」「不是啦。」他满脸尴尬,可能是觉得被发现就没办法吧,只好把踏上楼梯的右脚又缩回来。鼻子闻到的排水沟臭味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吗?「天阿、果然不是我的心理作用嘛!真的有股臭味,小有!虽然我不晓得你发生什麼事,总之先去洗澡!等洗好澡之後再慢慢把你在学校里被欺负的事说给我听!」「我不是说了、我没有在学校被欺负啦!呃……其实我是卡在公厕里啦!」「什麼,你怎麼会在厕所里弄得浑身湿答答的?难不成是最新的淋浴式马桶?你别想骗我,妈妈可是很了解的,因为小有跟妈妈一样可爱,那些妓妒又羡慕的小鬼就欺负你出气对吧?不过已经没事了,妈妈绝对无法容忍校园暴力这件事!明天妈妈就去向学校施压!」「高中生没人有空搞这种事啦!学校没找,家长就自己跑去,我在往後的学校生活里一定会成为大家的笑柄!」「不是家长,是妈妈。」後来听小有说,他当时好像是为了救朋友村田健,结果才会跟不良少年槓上。推著湿成落汤鸡的有利进浴室,我不禁有些怀疑。这个样子真的没问题吗?即使他不是美少年,但他确实是我引以为傲的儿子哟。虽然脾气有点暴躁,但是很有正义感;虽然成绩不太好,但是反应很快,心胸狭窄,但是很有勇气。虽然脑子只有棒球、棒球、棒球跟女孩子,不过应该过得很开心才对。而且不用别人告诉他,他自己就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并凭著本能活下去。「小有是我最自豪的儿子,也是爸爸妈妈的一大杰作!」不过啊,他真的有办法胜任这麼特殊的职业吗?事情的开端就在二十几年前,从此以後,我的疑问至今依然还是个谜——他的翅膀呢……?「啊~~越来越混乱了,我搞不清楚啦!」「其实不管是我,还是我父亲、祖母、叔祖母、曾祖母、甚至曾祖母的父亲及哥哥也都不太清楚。虽然魔族散布在全世界各地,但是从来没见过恶魔喔。」「骗人!那传说中的善恶对立或对抗、还有无情的战争呢?」「总而言之,没有对手就没有办法作战。」「我想也是,那种是帮派之间的……」「帮派」两字让我灵机一闪,我兴奋的发问:「小马的老大是谁?该不会真的有魔王吧?」胜马用「如果是这种问题就简单了」的口气,得意地说:「有啊,我还见过他好几次。长得就像某个演员……呃、那个人叫什麼?就是演过『计程车司机』的那一个……啊!我想起来了,是劳勃迪尼洛!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让人误以为两个人是同一个人呢!」虽然是那个之後不久的事,後来劳勃迪尼洛跟米基洛克合作的一出电影〈注:1987年的电影『天使心』〉里,还真的饰演长得像人类的魔王呢。不管怎麼样,我的反应似乎令他出乎意料。因为我不仅很乾脆地接受这些事实,还因为听到自己欣赏的演员名字而感到非常高兴呢。「太棒了!最伟大的魔王是劳勃迪尼洛,那艾尔帕西诺呢?」「那家伙也有问题。」「那……史恩康纳莱呢?汤米李琼斯呢?」「他们比较像天使。」「还有凯文贝肯呢?」「我觉得你根本在问自己欣赏的演员嘛。」也许大家不相信,当时凯文贝肯简直就像是现在的布莱德彼特喔。「人家好不容易有点兴趣嘛……虽然你们有个长得很像好莱坞明星的魔王,但是身为日本人、眼角又下垂的小马,你也是魔族对吧?」「一点也没错。」「所以不把孩子生下来,就不知道是不是魔族对吧?」「一点也没错。」「可是,你又说不敢确定绝对没有翅膀。」「……关於那点,很抱歉我无法给你确定的答案。」最後又回到我一开始的疑问,让我无义意地转动茶扥上面的茶杯。人家本来想知道那件事的。我说什麼都想看一下他家小孩的背。不,乾脆让我在分婉的时候担任见证人吧。这样我就能确认那个孩子的翅膀是长满羽毛呢,还是像蝙蝠一样。最好还能拍张照留纪念。因此在他成家立业,最起码要在他的孩子出生之前,我都要跟他维持理想的朋友关系才行。为防万一,我甚至要跟他的太太建立友谊。因为如果没有一定程度的交情,他们是不能让我进到分婉室的。「……胜利马。」「是胜马。」「没错,小马。那个、你对年纪比你大的女性有兴趣吗?」他用食指轻轻抓著脸颊,口中念念有词两秒之後,含糊回答:「很难说有没有兴趣。」「到底是有兴趣还是没有兴趣?」心中悄悄浮现恶魔计画。我才不管什麼当事人想法,说什麼都要看到翅膀。「难道你要找其他……该不会是想叫我跟你姐交往?」「啊啊~~你们魔族会读心术吗?」「我没有那种特异功能,但是从你的表情就看得出来心里打什麼歪主意。」作战仅仅十秒就宣告失败。我趴在白色的桌上,脑里描绘著无法解开的迷团。那个孩子搞不好像Q比娃娃一样,长著小小的翅膀,也有百万分只一的机率可能长著优雅的黑色翅膀呢。揭开翅膀之谜的任务该交给谁才好呢?嗯、不知身在何方的未来探索者呀,拜托你们在老人家去世之前帮我找到答案好吗?胜利马盯著我的发旋看了一会儿,用好奇的语气继续聊了起来。「我说……」「什麼——」「为什麼在跟我约会的时候,突然说要介绍其他女性给我呢?」「因为人家现在就想看魔族的婴儿是不是有翅膀嘛!而且我姐已经二十九岁了。每天都在念『只要有对象,马上就结婚!』呢。」「那你何不自己确认呢?」「拜托……没办法啊,我又不是魔族。」「真是太巧了,刚好我是魔族。」「嗯,可是我不太喜欢年纪比我小的……等一下,小马跟我同年对吧?」「这——我有重考一年,所以应该大你一岁。」「这样……啊啊,我还是觉得不行啦!叫一个单亲妈妈抚养魔族与人类的混血儿,这实在是太危险了!」搞不好他的十辆惊人,偶尔还会用超音波大哭大叫,甚至趁我不注意跑到庭院抓蜥蜴或老鼠,然後一边磨赠一边撒娇,要我称赞他呢。天哪~~我一个人怎麼办得到啊!「请你务必要嫁给我。」「可是搞不好会树枝插住蜥蜴或青蛙,然後就放到忘记呢!?」「你说的应该是其他生物吧?像我就不会拿树枝插住蜥蜴或青蛙。你该不会是在讲伯劳鸟〈注:伯劳鸟有将太的猎物插在尖锐的树枝上,一块一块撕下来的习惯〉吧?就算不是也没关系,总之我再说一遍,嫁给我吧。」什麼?我在脑里数了起来。只见数字一个一个增加,最後算到五便停了下来。「连同今天,我们才见过五次面哟?」「跟年龄相比,你反而比较关心数字啊。既然才见过五次面。那就先订婚吧。」「……你、你给我等一下!」涩谷胜马用手肘称住桌面,稍微往前倾,然後伸出左手,摆出想要「比腕力」的架势。那双下垂的眼睛,与其说是像史特龙,倒不如说像阪神队的真弓〈注:1979年交易到版神队的真弓明信〉。而且也不知道在高兴什麼,只见他露出满脸的笑容。「才约会第五次就……」我用著胜负即将揭晓而紧张发抖的手指,一把抓住魔族的手:「才约话第五次就跟我求婚,我欣赏你这种气魄!」READYGO!「好极了——!我们结婚吧,珍妮佛!」「……对不起,小马……我会告诉你本名的……」不然到时候户籍上的名字就会变成涩谷珍妮佛。事情比想像中还要顺利,於是我们在半年後就结婚了。在阿肯色州立医院生下长男时,我的眼睛一直盯著孩子,第一句话就是:「……翅……翅膀呢……?」「……很遗憾。」先生对打从心底不甘心,发誓要坂回一城的妻子感到过意不去,下垂的眼角更加下垂。从日本赶来的涩谷家祖父对第一个曾孙的诞生感到非常满足,但就是没对我老公跟我说,这个儿子是不是魔族的一份子。就在胜利刚过一岁,公司终於把日本员工调回波士顿,我们也得以在波士顿市郊的房子里生活。不过,有一件令我伤脑筋的事情。这个古老的大城市是红袜队的主场,再次燃起我老公对棒球的热情。只要一有空,他就会带长男去棒球场购买周边商品、看比赛或参加签名会,打算把儿子培养成跟父亲一样的棒球狂。不过,胜利只对爆米花跟球团吉祥物的布偶有兴趣。明明是半洗脑式的幼儿教育,但他就是不喜欢棒球、不喜欢运动,也不喜欢布偶,甚至成为随处可见的优等生,这点让我至今依然无法理解。後来问我儿子,原来球团吉祥物对他而言,恐怖的感觉反而多过可爱。看来美日对可爱的判断标准似乎有很大的差异。就在某个看似快下雪的阴天早上,早已出门上班的老公突然打电话回来,说是要跟睽违许久的鲍伯见面。「你说的鲍伯是谁啊?」「我之前不是说过吗?就是长得像劳勃迪尼洛的魔王啊!」「魔王怎麼会叫鲍伯!?」「我怎麼知道啊,我平常都是这麼叫他。一进办公室他就来约我了。」名字叫鲍伯,还自己主动邀约,真是一个直率又亲民的魔王陛下。「真的吗?这麼说来,你终於被邀请到魔王陛下的城堡里罗?」可是老公在电话的另一头发出诧异的声音。「我们约在一间只要开口询价就会尝不出味道的餐厅碰面啦。毕竟魔王也未必要待在城堡里。听说他总是世界各地飞来飞去,我猜他可能是国际投资家吧。」可能是为了要征服世界吧。「你们要吃饭?那我也得出席吧?」「不、只是吃的午饭,我去就行了。」「咦?在无论是喝一杯或是轰趴都会带著妻子一起去、重视伴侣到令人讶异的美国,竟然叫你单身赴约?」「嗯,没错。」尽管周遭没人偷听,可是我再度握稳话筒,压低声调:「……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有什麼好奇怪的?」「别说是正式夫妻,这里是即将分手的情侣也必须同行的国家哟。可是他竟然没有请你太太一同出席,只找你一个人吃午餐,我觉得那个人一定有问题。」「会吗?」「很怪啊!他该不会是同、同、同……」「童言童语?」都这个时候还讲冷笑话?「不是啦!他搞不好是同性恋哟?天哪、怎麼办,我竟然要眼睁睁看自己的老公墬入那种令人目眩神迷的世界——你听好!无论发生什麼事,都要向我报告哟!就算什麼事情都没发生,也要进行详细的报告。」「好冷酷的老婆,看你好像很期待的样子。」「真、真没礼貌!人家明明是在担心你。」讲完电话之後,他便一个人匆匆忙忙赶往餐厅。享用许久未曾经历过、味觉起不了作用的午餐。後来我听他说,魔王鲍伯身穿黑色西装,戴了一副墨镜,比在电影里看到的明星还要有威严。虽然我也想要跟他见个面,但是对方却不肯给我这个机会,所以我只好在家等待老公回家,逼他说出见面的经过。据说我老公打完招呼入座的同时,魔王鲍伯便开始平淡无奇的话题:「红袜队最近好像打得很不错。」「还可以啦。」其实跟棒球比起来,魔王陛下比较喜欢美式足球,所以应该只是见面的场面话。可是竟然会关心一个地位比他低很多的人,大概是有什麼棘手的事情吧。「在店家准备的包厢哩,除了我老公跟鲍伯以外,还有一位陌生的客人。」「涩谷,他是伟拉卿,是我的客人。」对方好像无意握手寒喧,我老公只好把右手缩回来。因为对方深棕色的长发跟淡棕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一丝亲切感。他的长相比胜马年轻多了,大概十七、十八岁吧,但实际上却活了足足五倍的时间。听到这些话,我不甘心地搥胸顿足,年过八十看起来还像是高中生,真是令人羡慕……既然有这麼惊人的美容秘方,我一定要仔细问个清楚。鲍伯介绍的年轻人眼中,充满阴臣的无力感,彷佛希望自己不曾存在。这也是後来我听说的,他在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前,才刚失去自己最爱的人。原来如此,难怪会有那种眼神。一听到伟拉卿是来自异世界的魔族,我老公立刻体验到新奇的震惊感。「当一般人听到我说『其实我是个魔族』时,可能就是这种心情吧。」後来他跟我重复说了好几次,害得当时听到这件事却没有受到任何冲击的我,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呢。先不谈那个。既然听到「异世界」这麼有冲击性的名词,怎麼可能不问个清楚呢?「是吗?你特地从异世界来这里做什麼呢?」「我是护送未来魔王的灵魂过来的。」「……你是指鲍伯的继承人吗?」「不、不是地球的魔王,是未来即将位於伟拉卿之上的人。」鲍伯在洗手盅〈注:吃带壳海鲜时用来洗手的餐具〉上方一面剥著水煮蛋,一面慢慢说道。因为他的长指甲总是会刺进蛋白里,所以很难剥。不过含有钙质的碎蛋壳还是慢慢掉入水里。「而那个灵魂,预定会成为你的孩子。」「什麼?」一直对法国餐厅里出现水煮蛋感到十分介意的老公,一听到对方突然提到自己的家庭忍不住吓得大叫出声,他以为是指胜利,赶忙用自己的方式解释。「不、我家长男已经有自己的灵魂了。」「不是他,是未来即将出生的生命。你们未来有打算生第二胎吧?」「这麼嘛……我得跟我老婆商量才行——」「越快越好。当第二个孩子还在这个世界『孕育』的同时,异世界魔王的灵魂就已经寄宿在里面。我想你应该知道,所有灵魂都会不断轮回……」「我爷爷不断灌输这个观念,所以这个我还懂。」胜马连忙打断鲍伯的话。简单的说,就是灵魂是不断重复使用的。好像还有说法,前世被某人用掉的光球,只要重新琢磨就可以让下一个婴儿使用。至於这种说法是真是假,只要人还活著就无法确认。而且像我这种菜鸟,也无法想像要怎麼预约那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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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连我那个身为魔族的丈夫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没什麼好担心的,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那为什麼不在自己的国家找,反而千里迢迢送到波士顿来?而且全世界有那麼多魔族,怎麼偏偏选上我们家?」「其中似乎另有隐情。但是他不说,我就没问。」明星脸的鲍伯意有所指地眯起眼睛:「这可是迟早会变成魔王的重要灵魂喔!只是没想到要送到国外,而且还是社会、文化都不一样的异世界。这不仅要有相当觉悟,而且一定有什麼特殊理由。基於这些原因,既然对方相信我们、并交给我们处理,我们怎麼能丧对方的期待落空呢?」「真的是这样吗?」如果真是学校的老师就算了,只是他的对象是君临地下世界的王者,这种事我还真的办不到呢。不过我家的胜马心脏很强,而且还是那种只要有什麼不了解的事,就非得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为什麼会选择我家呢?全世界里更有钱、条件更优秀的俊男美女,不是多到数也数不完吗?」「咦?我从你叔祖母那里听说了,另夫人是个很棒的女性哟!」「那又怎麼样?」当我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後,真的很感谢鲍伯心胸如此宽大。因为自大的年轻人如果顶撞家族里最有权利的人,下场通常都是很惨的。像是会被魔王攻击或魔王冲撞,还有柔软布丁魔王拷问〈注:原文为「むちむらプリン魔王贡め」,仿自江口寿史的搞笑棒球漫画《すすめ!バイれーツ》的暗杀招式「むちむらプリンたまご贡め」〉。「又没有进行什麼考试或面谈,怎麼会知道我家最适合?」「我们广泛听取有识之人的意见,也挑选了几组进行比较检讨。最後得到你跟你的家人最适合的结论。」「但是却没有事先通知我跟我那个人母的老婆?」「关於这点真是抱歉,因为时间不太充裕。」「我还是无法接受。而且我也不确定像我这种微不足道的平民家庭,是否有能力抚养这名王子殿下。」地球的当魔王瞄了瞄始终不发一语的伟拉卿,喝下玻璃杯里的沛绿雅气泡矿泉水:「唉呀唉呀,好歹也相信我的眼光吧。我把话说明白好了,他们的条件是黑发黑眼、热情、毅力、有正义感、还有均衡的思考能力。虽然遗有其他特殊条件,不过全部综合起来,我决定把这件事托付给身为日本人的涩谷。他不用在日本以外国家的上流社会成长。要是让他养成自以为是的无聊想法,反而会害我们丢脸呢,请你们把他当成普通小孩养,就当成涩谷家的儿子或女儿看待。」「要他当个普通的日本人?」「没错。」我老公心想:「真的假的?」直盯著地球魔王的眼睛,但对方似乎不像是开玩笑。後来鲍伯先行离席,留下胜马跟来自异世界的冷漠客人独处。虽然不晓得这个叫伟拉卿肯拉特的那个世界,审美观是怎麼样,但是不管他待在哪里,都会被当成大帅哥吧。只要我老公的审美观没问题,让他去演电影应该可以吸引不少女性观众。就算只是在路上闲晃,也会有不少女性对他抛媚眼吧。不过这要他肯笑才算数。要是他不断散发厌恶自己和生人勿近的气息,那麼连小狗都不敢靠近吧。胜马跟往常一样,一边戳著价钱让人食不知味的甜点,一边询问初次见面的客人:「你吃坏肚子了吗?」虽然刹那间是现有所接触,但是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为什麼摆出一张臭脸?世界上还有很多有趣的事啊。」「不关你的事。」虽然无法确定是哪个地区的口音,不过他的英文跟声音都不错。以他的身材、长相、以及声音,女孩子是不会放过他的。不过我老公才不管那麼多。「怎麼会没关系呢。你去过棒球场吗?如果还没,我趁这个机会带你去看看吧?」「……我必须确认我们国王的灵魂是否能以贵公子的身分出笙。因此在他出生以前,我都会待在这里。但这段期间我不打算跟你与你的夫人有不必要的接触,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真是个无趣的家伙。」怎麼可能没关系。是他把即将成为我们两人之子或女的灵魂从异世界带过来。未来我的儿子或是女儿将会前往那个世界成为魔王,到时候应该也是由他担任监护人吧?算了,这孩子好歹也是个国王,以後若是想找个够格的监护人或是护卫,伟拉卿一定榜上有名吧。撇开这些不说,未来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有一片美好的前途呢。我家那个搞不清场合,伸出手来搔搔头的老公,很难得皱著眉头:「我说啊——将来我的孩子跟你第一次见面时,你要是摆出这麼无趣的表情,那可就伤脑筋了。由一个看起来自暴自弃又没诚意的男人托付这麼重要的孩子给我,我能够不担心吗?况且也还没说服我老婆呢。」「你说我自暴自弃……」「听好了!」胜马推开鲍伯留下的浅盘,把身子往前探出五十公分。白色桌布四处散布酱汁污渍——看来鲍伯比真的劳勃迪尼洛还要笨手笨脚。「你听好了,答应我。当你跟我老婆或孩子见面时,绝对不能露出像现在这种无趣的表情!要是让我看到你这种表情,无论你怎麼求我,我都不会让孩子到那边的世界。就算是更了不起的现任国王或大魔王跪地磕头,我也不会把孩子交给你们!」他虽然外表年轻,实际年龄却跟我家的爷爷差不多,所以很有胆量跟气度。应该不吃我家那个将近三十岁的年轻人讲的那一套。不过可能是有所感触吧,伟拉卿很快就懂了。「我知道了。」「……很好。那麼为了让你重拾笑容,我们到波士顿有趣的地方玩玩吧!首先从看职棒开始!」「不,我对那种事没兴趣……」「这餐就交给鲍伯买单。对吧,肯拉德?」他这个局外人像是弹簧一样跳了起来,问道:「你的英文事在哪里学的?」我拼命追问回到家里的老公,想知道伟拉卿到底长得有多帅,不过那天的场外全垒打让胜马兴奋不已,根本没有把同伴的长相放在心上。对他的评价只有简单一句话:「要是他笑的话一定很帅。」过没多久我就怀了第二胎。现在正站在波士顿街角拼命竖著大拇指。虽然距离产期还有段日子,但偏偏就在我老公出差的时候开始阵痛了。我现在正努力设法招揽计程车。老公很不凑巧刚好离开办公室,也连络不到那个A开头的女秘书。不过那算他在电话那头鼓励我,也帮不上什麼忙。我试著打公共电话叫救护车,却因为他们不送往私立医院而遭到拒绝。难道把我送到熟识的主治医生那里是那麼任性的要求吗?没有一台计程车停下来,让我恨死了麻萨诸塞州的小黄。虽然这里的盛夏没有日本那麼热,不过我全身上下都是不舒服的汗水。现在回想起来,一个汗流浃背、面目狰狞的东方人像疯了一样挥动右手,大部分的人都会装作没看见吧?就连计程车司机也不想让我上车呢。原本是想朋友送我到医院去,但是帮我照顾长男的邻居玛格丽特不仅年纪很大,驾驶的方式也很诡异。同个社区里的朋友全都在上班,因为当志工而认识的那些志同道合的夥伴又全都是街友——这些人都是值得信赖的好朋友啊。事态紧急,管他什麼车都无所谓了。正当我紧握包包里的催泪瓦斯,心想「不管是撘便车还是劫车我都豁出去了!」时——先前冷酷无情的[x]车停靠在我旁边。开门下车的高大青年大步绕到我身边,亲切地帮我打开车门。「请上车,如果你不介意跟我一起撘车的话。」「啊~~终於得救了,管他是一起撘还是站著撘都无所谓。我好像快生了。」「要生了……那可不得了呢。」从另一边上车,坐在我旁边的年轻人穿著白色系POLO衫跟牛仔裤,看起来就像是学生的打扮。身旁有个细长的盒子,还有如同运动员一班的匀称身材。我正想问他:「你有在练西洋剑吗?」可是阵痛越来越剧烈,害我不由得口出秽言、痛到弯下腰来。「你真勇猛。」「天哪,我刚刚是不是骂了什麼脏话?」「没有,刚才的声音听起来很像维京海盗的呐喊,感觉很酷哟。不过看样子似乎得加紧脚步才行,非得要在阵痛间隔变短前抵达。」「司机先生、麻烦到克雷闷死纪念医院!」共乘者当我订正「是克雷门斯纪念医院」後,计程车终於往前开了。「这下子终於搞定……不是,是终於可以生了!」「请你放心,有什麼万一我会帮你的。我弟弟出生的时候我就在现场呢!」「你弟弟生小孩,还是你弟弟出生?啊~~就当我没说。不过真的很感谢你,不然我可能得要在户外生小孩了。啊~~真是的,真不应该在夏天生小孩!不仅热到汗流浃背,还不能吃冰的东西,连脸上的妆都掉光了。我现在的模样一定既难看又邋遢吧!」「那我倒是没注意。你看起来还是一样美丽哟!每到让我不由得请计程车停下来。」看到他那副笑著对我说话的亲切模样,不禁让我觉得挺尴尬的。深棕色的浏海有点长,发稍都快碰到脸睑了。至於头发下带著微笑的淡棕色眼睛,则散发些许银色的光芒。外表虽然是个亲切的帅哥,但是右眉却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应该是剑伤吧。热衷练剑固然很好,但也要好好配戴防具才行。他露出充满吸引力的笑容,连同手帕握著我的手:「能渡过酷夏出生的小孩一定是很坚强的小孩,所以七月出生的小孩是被大家所祝福的。我想他一定能让世界……不、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人物。」「……谢谢。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如果有你这样兄弟,一定能让这孩子安心成长。可惜他哥哥孩小,铁定是两个调皮的小朋友……对了,请问你的名字?」「名字?」刹那间,眼中流露出遥想往事的悲伤眼神,但是马上回过神来:「在我生长的故乡,七月的JULY是念成『yuri』哦!」天哪!这好像是少女漫画里才会出现的名字。涩谷『yuri』。听起来蛮不错的嘛接下来是我事後才听说的,当我被拾上担架,迅速送进医院後,他连计程车钱都没有跟我要,就撘著计程车消失了。我那个连忙赶往医院的老公,因为在走廊全力奔跑,还被擦身而过的护士念了几句。发誓要扳回一城的我,这次开口说的第一句还是——「……翅……翅膀呢……」「还是一样,很遗憾。」「唔——真失望——」老公把全身通红的次男抱到我面前、安慰我。「有没有翅膀并不重要。」他跟我一样,喘个不停。「就连、身为魔族的我、都不曾、看过、有翅膀的、魔族,一般、为人父母、这时候,只要孩子、健健康康、其他什麼、都不重要、不是吗?」「可是……」护士把次男接了过去,在他脚踝套上粉红色脚圈。「这个孩子叫做有利哟!是不是有那种少女漫画里才会出现的闪亮感觉?所以他一定会像漫画里的天使,长出一对华丽的翅膀才对……不过他不是天使,而是个魔族就是了。」「什麼?怎麼这麼突然?你这麼快就帮他取了名字?」因为长男取了「胜利」这麼好的名字,两人的确商量过要帮第二个孩子取个差不多的好名字。但是在具体的命名名单里并没有「有利」这个名字,因此胜马的脸上出现一副打从心底感到讶异的模样。「是好心跟我一起搭乘计程车过来的学生说:『在我生长的故乡,七月的JULY是念成youˇliˋ哦!』」「……他是德国人吗?喂、那家伙是不是一脸想要寻死的男人啊?」「才不是,他超有男子气概的,而且是个有如凉风吹过般清爽的西洋剑选手呢。」摸著急忙带来却派不上用场的V8,孩子的爹口中念念有词:「……讲了那麼多,结果出生时还不是消失无踪……」看来比起没有跟他商量就决定名字,还有其他事更让他在意吧。「对了小马,当那个西洋剑选手在计程车上告诉我『有利』这个名字时,我的脑海中就出现闪闪发亮的星星哟!我想一定是有利为了告诉我们这件事,才让他出现在那里的。」「什麼,等、等一下,老婆,这不对吧……你怎麼会有这种想法呢~」看著眼前惊慌失措的有利他爹,我独自想起某个国家的惯例。知道吗?帮孩子取名字的人叫做教父〈Godfather〉。不但每到纪念日都要送礼物给自己命名的孩子,一旦亲身父母无力抚养,他还得扛著责任代为养育呢。但是他就像风一样消逝,可能是没有想到这件事吧。儿子慢慢从浴室里,西恩弗洛克依旧在他脚边撒娇。我努力板著脸,指著客厅沙发:「小有,过来一下。」「……干麻?」「妈妈的心情有如萧瑟的秋天一样枯萎。」如果要说次男哪里像妈妈,那就是他的眼角没有他爸爸那麼下垂。我用力瞪大园滚滚的眼睛,被气势压倒的有利只得乖乖坐下。一旁的琴塔被摸著摸著就整个肚皮朝天。「讲、讲话干麻文诌诌的?」「因为你全身湿答答地回来,又不肯告诉我理由。」「我都说了,是我掉进水沟……」「这附近没有能让高中生掉进去的水沟。」「……啊,其实我是掉进田里——」「这附近的田从前年就休耕了。」「啊……」「听清楚了,小有」我把一脸幸福的琴塔推到一旁,然後坐在儿子旁边。我从长年以来的亲子关系中,学会哪里是最有效的位置。只要在这个位置摆出妈妈的模样,我家的小孩八成都会乖乖投降。「我想说的不是要把学生制服送到洗衣店、或是浪费钱之类的事。妈妈是因为你不肯告诉我在学校发生什麼事,心理觉得很难过而已哟。」「这跟学校无关啦。」「你一直到念国中为止,都会把事情告诉我啊!像你第二次恋爱的对象是文艺社的女生、说什麼输给动画的角色、还有毕业旅行时只走你一个人没去偷看女生洗澡,隔天还被贴上人妖的标志之类的。」旁边传来不成声的哀声。「小有你要知道,校园暴力这种事是施暴的一方有错,被害人可是一点错也没有。」「我都说……」有利深深吸了一口气,可能是下定决心了吧,只见他用有点尖锐的声音一口气把话说清楚——可能是急著把话说完的关系,偶尔有点怪腔怪调,但是还是很可爱。「我说就是了!今天我骑脚踏车回来的途中,因为看不过国二国三跟我同班的眼镜仔也就是村田健又被之前同一所国中的无国籍两人组勒索就挺身相救,但因为打不赢人家而被强压到公园的冲水马桶里结果发生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我竟然被冲到新潟俄罗斯风格的国家而且在那里差点被杀就是不小心向人求婚还跟人决斗儿差点没命等我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倒在公共厕所里……连警察都来了……」「天哪——」「不过我没有被警察抓走。毕竟再怎麼说我也是被害人呢。」「……小有。」我捡起丢在地板的上衣,叹了一口又细又长的气,在剧情最高潮时装出叹息的表情:「既然要说话,起码也要打个草稿。」我这辈子永远忘不了他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脸上大受打击的表情,每当我遇到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只要一想起此时而儿子的表情就会忍不住窃笑。谁叫男孩子只要一进入变声期,就会嫌麻烦而不肯陪妈妈上街买东西、不肯穿粉红色或是太花的衣服、甚至不肯陪我喝下午茶。所以男孩子真的很无趣。既然这样,我用这种无伤大雅的型为取笑儿子,应该不至於受到惩罚吧。谁教他那麼可爱,总有一天会交到女朋友,而且还不会跟妈妈说呢。不过啊、他真的有办法胜任这麼特殊的职业吗?毕竟这个儿子可是从事魔的自由业呢。然後这是後来发现的证物——我把衬衫、袜子、皱巴巴的手帕,还有黑色绑绳内裤一起丢进洗衣机里……小有,妈妈好难过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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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魔国再相逢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肯拉德稍微想了一下,又摇摇头。在人声鼎沸周末市民医院里,涩谷夫人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无自觉地抖脚。次男在主治医生请长假时发烧,只好带着他直奔克雷门斯纪念医院,但里面早已一片人山人海。花了两个小时等待治疗之后,又花了一个小时等医院开处方。在暖气强到有点热的候诊室里,次男开始逐渐恢复健康。双眼炯炯有神还开心得坐在婴儿车手舞足蹈。真是的,早知道他这么有精神,就不用找人帮忙照顾小胜,自己带着小有冲到医院来了。毕竟隔壁的玛格丽特太太年纪很大,别说是要照顾那个调皮的长男,反而可能会被长男捉弄。以「冷若冰霜的五岁小孩」让邻居退避三舍的涩谷胜利,最擅长用冰冷的视线把老年人吓倒在地。一想到被聪明儿子捉弄的老妇人,便叫人坐立难安。倒是英文的「男抖穷,女抖贱」要怎么说,「抖抖抖」吗?还是POORQUAKE?不过美国人静不下心时是不是也会抖脚?十二月的波士顿四处积雪,街上充满圣诞节的气氛。穿着大衣围上围巾,身穿厚重衣物的人们抱着各式各样的礼物来来往往。像刚刚推着婴儿车来医院的路上,就已经遇到六名圣诞老公公了呢。候诊室的长椅背上也装饰着充满喜庆风格,金色与绿色的缎带。明明距离圣诞节还有两个礼拜,怎么现在就这么热闹呢?就算那是上帝的生日,现在就开始庆祝也太早了吧。在信仰佛教的日本,就不曾看过有人开心庆祝释迦牟尼的生日。涩谷夫人对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这么讨厌圣诞假期。难道这是儿子跟儿子的来历害的吗!?虽然没有翅膀、角跟胡须,但她的丈夫对她承认自己是魔族。即使是没有宗教信仰的无神论者,也不会认为魔族跟上帝关系很好。而且出生四个月的次男,又是预定会成为异世界下任魔王的特殊人物。「难道……难道因为他是未来的魔王,所以注定在圣诞节前夕发生不幸?像现在苦等三个小时也是上帝故意刁难?」应该不可能。我老公常说,魔族跟恶魔是完全不同的种族。实际上,现任魔王每年都会寄卡片跟礼物给我们家跟我儿子呢。只不过他好像是故意的,礼物全都是跟美式足球有关的商品,害我这个疯狂棒球迷老公,只好全拿去地方市集义卖。这时候次男有利在分后色与水蓝色的婴儿车里发出开心的声音,因为有人用担架把满头是血的圣诞老公公抬了进来。「哇——不要看,你不能看哦,小有!这、这里的环境并不适合婴儿呢!」十二月的市民医院其实很热闹,受伤的圣诞老公公比率也很高。最近没有什么职业是安全的,连扮成圣诞老人都变成危险的商业行为。像灭火器旁就有个头戴尖帽的街友,厕所前面也有个紧握女用丝袜的年轻男子正低声念念有词。「天哪,这也太有异国情趣了吧……」为了不让次男看到这么惊人的画面,于是她拼命转移儿子的注意力。她尝试模仿稻川淳二(注:擅长说灵异故事的日本艺人)对还听不懂妈妈在说什么的幼儿讲述灵异故事,但是讲不了多久就说不下去了。「涩谷太太,涩谷美子太太!」「来了——」不过听人家叫我的全名,有种登上杂志封面的感觉呢。好不容易被叫到名字的涩谷夫人推着婴儿车往柜台走去。可能是处方终于开好了吧,只见一小时前帮儿子看诊的年轻医师手中拿着病历站在那里,而且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有如绒毛的稀疏金发随着空调的暖风轻轻摇动,这是多么令人感到温暖的景象啊。从年龄跟诊疗态度来看,他应该只是住院实习医生。如此涩谷夫人突然有了上班族跟同事喝一杯之后常有的想法:「再去另一家好了——」其实,她也不是怀疑医生的诊断,只不过眼前这名年轻医生看起来就像是刚毕业的毛头小子,让她有点不放心。隔壁有个身材高大的褐发年轻白种女性正在微笑。纤细的卷发绑成一束披在右边肩膀,并垂到紫色衬衫上。胸部很大……不,这不是重点。有着浓密的睫毛跟英气十足的眉毛,看起来是个美丽的女强人。总觉得她对我这个患者母亲带有敌意……她一面微笑一面开口:「喔——好可爱的小孩哦!现在四个月了吗?哎呀,看到我还会笑呢!」「咦?是的,没错。他是个不怕生的孩子。」一点也没错,这个孩子对每个人都是笑容满面。不了解母亲复杂心情的有利,用力把双手双脚伸向初次见面的女性。「好可爱哦~~请问我可以抱抱他吗?」「啊,可以,当然可以。我儿子也很开心呢。」被二十出头的波霸美女抱在怀里,穿着粉红色连身婴儿装的有利非常高兴,小小的右手紧紧抓住对方的胸部。没关系,没关系,你就趁现在好好享受吧,反正再过十年就没人会给你摸了。涩谷妈妈从容不迫地点头,对儿子的性骚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抱歉让你久等了,涩谷美子太太。咦,涩谷太太的字很漂亮呢。」「谢谢你的夸奖,我蛮推荐结合式教材的哟!倒是医生,我儿子怎么了?」「你孩子没事,只是小感冒而已。已经退烧了,只要记得帮他保暖并好好休息,应该就没问题了。对了……」刚毕业的金发小儿科医生,拿着病历指着身旁的年轻女性,说话的速度突然变快:「这位是社工人员莫妮·摩黛咪儿。诊断的结果,我怀疑你儿子有遭到虐待的可能,因此请她从儿童保护局过来一趟。」「什么?」「我说他被虐待。」「你说什么?」听到这个不仅是晴天霹雳,根本就是被雷打到的惊人发言,涩谷夫人吓得目瞪口呆。她往旁边一看,只见身穿紫色衬衫的Miss摩黛咪儿已经紧紧抱着涩谷家的次男离开。「等一下,你在干嘛?你要把小有,要把我儿子带到哪去?啊,上次我已经说过了,我绝不会让他行割礼的哟!日本有日本男人的传统文化,也有所谓的形式美……」「你不可以过去,涩谷太太。」金色婴儿头的医生抓住她的右手。「这是为了保护你儿子不受虐待,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他将被带到安全的场所保护。」「等一下,你说虐待是谁虐待谁啊?我跟我丈夫怎么一点也……」该不会是那个?难道我们不该在他眼睛刚睁开的时候,就在婴儿床四周摆放棒球周边商品,也就是我们侵犯到选择运动的自由?而且摆的还不是地主队红袜队的商品,而是太平洋联盟(注:PacificLeague,日本职业棒球两个联盟之一,另一个为中央联盟),所以罪加一等?这是不是算是强迫偏爱某个特定球团呢?还是说因为小有比较可爱,我不该瞒着老公,净买女生的衣服给他?搞不好这点小小的乐趣在美国会被当成是妨碍自我的性向的确立呢。不,老实说不只是买而已,我还很开心地让他穿在身上。甚至还在他很短的柔细头发绑上附有蕾丝的蝴蝶结。这可是重罪!「可是可是,小有他很开心耶——!?他一点也不排斥公主装——!?」「不是的,涩谷太太,并不是服装的问题。是你儿子的身上有一大块瘀青。」「你说瘀青?」瘀青……瘀青……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我跟我丈夫又没打过小有、也没有不小心让他摔著。甚至没有用他来做传球练习,或是拿球棒做打击练习。「你听我说,今天请你先回家,在得到法院许可之前不要擅自出境。」「你说要带他到安全的场所保护……啊、请等一下,Miss摩黛咪儿!请不要带走我儿子!我绝对没有虐待他!我没有虐待他、真的没有!」「请你冷静一点,涩谷太太。」「放开我啦,你这个婴儿头!否则我就赏你三下珍妮佛终极特别攻击哟!」听到我的必杀技名称,小儿科医生吓得脸色大变。可能是从我的语气,了解到这一招到底有多厉害吧。「快叫警卫!阻止涩谷太太!」所有在候诊室的人对我投以「又来了」的眼光,彷佛他们对这种事已习以为常。「等等我啊,Miss摩黛咪儿!到底是不是虐待,只要揉揉看不就知道了吗?我叫你等我一下啊!你没听到横滨的西洋剑女王涩谷珍妮佛的请求吗!?啊!糟糕、我的运动员模式快要爆发了……」至於Miss摩黛咪儿则趁著混乱之际,抱著脸靠在胸前、满心欢喜的有利往医院的後门走去。她要尽快把这个可怜的宝宝带离魔鬼母亲的身边。她对工作的热情正熊熊燃烧呢。全身裹在粉红色连身婴儿装的娇小温暖身体发出笑声,很有活力的舞动。他用圆滚滚的黑色眼睛盯著摩黛咪儿,随即又是满脸的笑容。那个模样真是可爱。这让原本就喜欢小孩的她更是忍不住,紧紧抱住这名东方宝宝。「喔——你怎麼这麼可爱!小有利,你叫做小有利对吧?」完全不了解自身立场的涩谷有利,两手一握一放代替回答,看起来真的是很可爱。「我真不敢相信,竟然有人会把这个跟天使一样可爱的孩子虐待到在屁股上有那麼一大块瘀青!他妈妈一定是魔鬼!我看她不只是恶魔,还是大魔王撒旦——!」摩黛咪儿当然不知道涩谷家的秘密,更不知道这个家的母亲是普通人类,儿子才是未来的魔王人选,以及有些东方人的婴儿会有蒙古班〈注:经常出现东方人臀部上的胎班,外观有如瘀血的蓝黑色。白人很少出现这种症状,所以有些外国医生,看到这种东方小孩会误以为是受虐儿〉。另一方面,在社工人员身後的正面入口柜台,有一个儿子被抢走的母亲气到抓狂。赶来的三名警卫虽然全副武装,但眼前的日本人似乎不太了解[x]的可怕,而且地点是混乱的候诊室,对方又是手无寸铁的激动女性。因此就算警卫赶到,也只敢吓吓她,不敢任意开枪。於是就演变一场肉搏战。「这位太太请你冷静一点!如果你没做什麼亏心事,只要忍耐两三天就没事了!」「放开我、五花肉!」「只要搞清楚真相就会把孩子还给你!」「闭嘴、你这个发线超不自然的男人!」「我说这位太太,法院……嘎唔!」「叫你闪开没听到啊?亏你这麼年轻还满口假牙!」她对每一名警卫的称呼都很狠毒。涩谷夫人抓起手边的铁棍,摆出战争一触即发的架式,害得背後正在吊点滴的老人倒在一边。发线不自然的警卫大喊:「小心点!这个女人是剑道黑带!?」「很遗憾,剑道并——没——有——黑带!好了,如果不想嚐到珍妮佛终极特别攻势就马上给我滚开!我才不会将小有交给你们!」涉谷夫人打倒几个挡路的胆小警卫,从摩黛咪儿的後面追了过去。她确定对方往出入口的方向走去,但是一直走到厕所门口,还是看不到社工人员的身影。只有顶著大光头却满脸胡须的年轻人蹲在那里叽哩瓜拉说个不停。「可恶!这个臭女人溜得还真快。」口中说著八成是反派角色的台词,眼睛环顾四周。「小有……到底跑哪去了……?」看向通往停车场的玻璃门,也没看到抱著婴儿的女人。涉谷夫人紧握双手焦急地大喊,希望声音能传到儿子耳里。「小有被带到城里去了吗……小有进城了吗……有……进城……!」「没错,有志者竟成!」眼神空虚、口中念念有词的年轻人,不知为何用力点头。发线不自然的警卫大喊:「小心点!这个女人是剑道黑带!」「很遗憾,剑道并——没——有——黑带!好了,如果不想嚐到珍妮佛终极特别攻击就马上给我滚开!我才不会把小有交给你们!」涩谷夫人打倒几个挡路的胆小警卫,从摩黛咪儿的後面追了过去。她确定对方往出口的方向走去,但是一直走到厕所门口,还是看不到社工人员的身影。只有顶著大光头却满脸胡须的年轻人蹲在那里叽哩瓜啦说个不停。「可恶,这个臭女人,溜得真快!」口中说著八成是反派角色的台词,眼睛环顾四周。「小有……到底跑哪去了?」看向通往停车场的玻璃门,也没有看到抱著婴儿的女人。涩谷夫人紧握双手焦急地大喊,希望声音能够传到儿子耳里。「小有被带到城里去吗……小有进城了吗……有……进城……!」「没错、有志者事竟成!」眼神空虚、口中念念有词的年轻人,不知为何用力点头。跟店家要求坐在靠北边的位子,青年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下。眼前只有令人心烦的医院停车场,以及没什麼客人的便利商店。眼睛半睁、一脸不悦的女服务生,连杯水都没送就过来点餐,口中还嚼著薄荷口香糖。点完餐之後马上送上咖啡,然後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我的态度是不是跟她一样差?想像自己打扮成女服务生的模样,伟拉卿肯拉德不禁苦笑起来。红色格纹的桌巾似乎让他想起国界附近那家餐厅的围裙。不过,这里是严冬的波士顿,跟乾燥温暖的艾尔沙瓦约截然不同。白雪代替黄沙覆盖在柏油路上,路上的行人纷纷竖起衣领。可能是平日的下午时段,店内显得十分安静。既没有默默用餐的上班族,也没有出门接孩子放学的婆婆妈妈。坐在大概是为了省电所以暖气不强的位子,咖啡不断冒著热气。肯拉德把带来的报纸往桌上一丢,双手握住白色的咖啡杯,暂时温暖一下手指。这个国家连饮料都是黑的。当抵达这个世界时,的确曾因为这种事情吓了一跳,但是随著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也逐渐熟悉地球的习惯,不再为一点小事就感到讶异。咖啡也是。第一次喝的时候实在忍受不了那种苦味。不过在美国也待了快一年半,少了咖啡反而静不下心来。不晓得有没有办法把咖啡的种子带回真魔国?不过祖国的气候并不是四季如夏,很难有什麼收获吧。发现自己竟然会想到这些事,肯拉德不禁想要嘲笑自己。回想当初来到这里以前,自己对所有事物都感到绝望,也不在乎未来。既没有生存的价值,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但是现在呢?不仅顺利完成任务,也开始考虑到回国一事。甚至还想了一下退伍之後的事。真魔国与地球的社会结构差距太大了。要是在这里长大*****,回到国内应该会感到相当强烈的迷惑与讶异吧。就自己的亲身体验来说,真的是感触良多。正因为如此,我必需活著回去,为魔王打点所有事物。必须慢慢改变国家、城堡及随侍的人们。为了迎接那位大人物,必须花点时间做些改变。伟拉卿看了一眼丢在桌上的报纸,但是并没有仔细阅读上面的文字。……其实是希望一直……「肯拉德——」听到自己的名字,把视线移向入口,看到许久不见的友人正用力挥动织瘦的双手。「你好吗——?」熟悉的缓慢语气、眼镜、还有笑纹。他将比食指还长的长发轻轻绑在後面,但似乎没什麼用,无论是脸颊还是额头,都有几撮头发贴在那里。他是在国界附近认识的地球「同事」,小儿科医生荷西?罗德里盖斯。後面还有三个人影,可能是他的朋友吧。「我才想说好久不见……却看到你一个人在傻笑。难道那种小报有什麼有趣的报导吗?让我看看……独家新闻!猫王还活著……肯拉德,你可千万别相信哟!他已经死了十年了。原来如此、就是报上出现这种报导,难怪外头有个老兄拼命在弹吉他——」瘦到有些病态的男人开心地走过来,拉开肯拉德对面的椅子。他今天穿的不是平常那套医生白袍,而是一套看起来好像是制服的灰色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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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一同前来的同伴默默拉开椅子,在罗德里盖斯身旁坐成一列。形成一对四的特殊席次。「……你朋友?」「没错。各位,打个招呼吧——这位是刚刚跟你们说的肯拉德?伟拉先生哟。」三个人同时举起右手,异口同声地用粗哑的声音说:「嗨、肯拉德。」「……三位好。你们的默契似乎很好呢。」「那是当然罗——虽然我们是联邦军人,可是因为默契太好了,所以才被称为,『黑色三连星〈注:出现在动画「机动战士钢弹」里,由吉翁公园的王牌驾驶员马修、盖亚、奥尔迪加三个人驾驶德姆所组成的MS〈MOBILESUIT,由驾驶员操纵的人型机动兵器〉小队。他们的机体涂装以黑、紫色为主,所以被称为「黑色三连星」〉哟!真的是让人意想不到呢。』」对「军人」两字有所反应的肯拉德盯著朋友一行人的服装。罗德里盖斯身上的灰色加黑色的组合,让他看起来更瘦。其他三人的配色虽然有些不同,但都是类似制服的打扮。体宽大於身高的壮硕男子是红色系、其他两个人是蓝色系。棕色卷发、身材又高的男子不知为何还抱著一颗涂成绿色的球。「……请问各位加入哪一支军队?而且还抱一颗篮球。」「这是哈罗〈注:动画「机动战士钢弹」里,主角阿姆罗所制造的绿色球型机器人〉。」「咦?这不是篮球……」「是哈罗。」罗德里盖斯挥动右手,笑得两只眼睛眯了起来。「真是的,肯拉德,我们并不是真的军人哟。我们可是为了明天开始举行的全美钢弹学会才来波士顿的——」「全美、钢弹、学会?」即使搬出所有从NASA的教材上所学得的知识,也不记得有什麼「全美钢弹学会」。说不定有跟钢或弹有关的学会,但是两者同时研究……「既然你们没有加入军队,怎麼穿著什麼联邦军的制服出席?」「嗯。虽然就款式来说吉翁军比较受欢迎啦。不过跟夏亚〈注:动画「机动战士钢弹」里,言翁公国的王牌驾驶员「红色彗星」夏亚?阿兹那布尔〉比起来,当然要选择木马〈注:动画「机动战士钢弹」里,主角阿姆罗等人所搭乘的母舰「白色基地」〉而且还要是初代钢弹〈注:钢弹系列作品里历史最悠久的「机动战士钢弹」〉」只见男子们深表同意地点头,看来地球上还有许多自己不了解的事。「可以学到不少东西哟——像是讨论殖民卫星如果堕落的话会发生什麼事〈注:钢弹系列作品里杀伤力最强的作战。将宇宙中的殖民卫星丢到地球上,一举破坏地球重要据点。除此之外还有改变气候等副作用〉,以及测定出席者的新人类〈注:钢弹系列作品专有名词『NEWTYPE』意指移民宇宙之後产生进化,拥有适应宇宙生活的特殊能力的人〉指数等。我们这次将发表新武器……嗨咻!你看,这是光束链锯〈注:仿自钢弹系列作品中经常出现的格斗武器「光束军刀」〉。」罗德里盖斯骄傲地拿出怎麼看都像是普通电锯的东西,在肯拉德眼前挥舞。倒是肯拉德的脑内搜寻出现了杰森这个人名。「……我不太赞同你带那种东西进餐厅。」「没问题啦,这又还没完成。而且光束输入功率有也有设限。倒是肯拉德……」就在他准备转变话题时,旁边三个人突然站起来,似乎是用他们的方式为两人著想。「舰长,我们去一下对面的便利商店。」「咦?啊——也对,要帮芙劳〈注:动画「机动战士钢弹」里,主角阿姆罗的青梅竹马〉买剃腿毛的体毛刀才行。顺便也买一些明天的粮食跟必需品。无线电带了吗?」腿毛茂密却露出双腿的壮汉用力点头,看来他就是芙劳。不过罗德里盖斯又是哪里的舰长?为什麼要用到无线电?肯拉德快对自己的判断力失去信心。难不成瘦弱的小儿科医生只是他的伪装身分,真实身分乃是美利坚合众国「联邦军」的军官?「啊、话说回来,用角色名互称也不太方便啊!毕竟会场上会有许多人做同一个角色的COSPLAY。」……COSPLAY?什麼嘛,原来他们跟友人约札克一样喜欢特殊装扮啊?望著走出餐厅那三个人的背影,伟拉卿肯拉特不由得松了口气、放下心来。要是无法察觉职业军人特有的感觉,这对军人来说可是个大问题。仔细打量送上来的四种面包,罗德里盖斯开心地握著叉子,先从眼前巨大的苹果派开始动手,拉出裹在蛋奶酱里的苹果。「我提早了到了,所以就去饭店找你,但他们说你不在,你把鲍伯帮你准备的房间退掉了对吧,那你现在住哪?那可是饭店顶楼的总统套房,你有什麼不满意的啊?」「太豪华了,我住不惯。」「你又来了——虽然一身飙车族的打扮,但是你在祖国不是王子殿下吗?本来就应该住在像欧洲的房间里啊!而且床铺还有铺罩帘呢。」「没这回事。在军队里除非当上士官,否则是不可能住单人房的。偶尔放假回家竟发现房间已经被调皮捣蛋的弟弟占据。」肯拉得把快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随即望向窗外:「而且那家饭店离涩谷家太远了。」「啊、也对。你还住在波士顿呢——因为我家的阿健已经回日本了。倒是那位『凯萨大帝』好吗?」小儿科医生从盘子拿起第二个面包。看到他狼吞虎嚥的样子,肯拉得不禁苦笑。「是有利。」「对喔,有利要在美国待多久?」「不知道。我应该会先离开地球吧。」「是吗——」咬著叉子的罗德里斯盖用细瘦的手指把垂下来的浏海拨开。鱼尾纹突然消失,表情变得很正经:「虽然不是我们生的,但是一想到他们什麼都不记得,不禁觉得有些落寞呢。」点头表示赞同的肯拉德,继续望著市民医院後门的停车场及灰色的磁砖墙。「那一位将来预定以国王的身分,回到那边的国家……怎麼了吗?」肯拉德粗暴地踢开椅脚,站了起来。守护了四个月的孩子居然在玻璃窗的另一边若隐若现。在前往停车场的出入口现身的有利,身上穿著跟到医院时一模一样的淡粉红色连身装。但是,抱著开心不已的婴儿的人,并不是涩谷夫人。「那是谁……?」伟拉卿冲出餐厅,往弯著身子躲躲藏藏的女人那里跑去。莫妮?摩黛咪儿抱著天真无邪的婴儿,躲在最前面的车子後面。她看到不死心的母亲站在出入口对面。「喔——不愧是日本人,真固执呢。不小心一点,孩子会被她抢回去的。你放心,小有利,大姐姐绝对会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遭受到残酷对待了——好痛好痛、好痛!不要拉我的头发啦!还有,不能随便女生的胸部哟!如果不是手背,会被人说是性骚扰喔!」这个小宝宝真不怕生。突然被带离母亲身边,却不会吵著要找妈妈。不过现在是十二月,对四个月的婴儿并不算好天气。若一直让他待在室外的寒风中,自己反而会被控告虐待呢。摩黛咪儿的车子停在里面。要是在走到车旁的途中被那个魔鬼母亲追上了,事情就麻烦了。毕竟对方是来自武术之国的日本。所有女性不是艺妓就是女忍者、男性都是武士或笨领主,根本猜不透他们会有什麼绝技。「没办法,这个时候只好使用雾隐术了!」口中喃喃念著现代忍者几乎不用的忍术,摩黛咪儿继续压低身子往後退,然後轻松用背部及臀部推开停车场旁边的小型便利商店大门。「先躲在这家便利商店跟那个女人耗吧。放心,她很快就会放弃。」收银机前站著身穿直条纹衬衫的店员,还有其他三名应该都是客人的男性。不晓得他们是哪家保全公司,制服看起来一点都不威严。三个人明明外表很粗犷,却在那里比较女用体毛刀的种类。「不可以、千万不要跟他们眼神交会呦,小有利。」为了不让他母亲发现,摩黛咪儿悄悄往里面移动。口中喊著「小有、小有」并四处寻找的母亲从玻璃橱窗前经过,就在这个时候——「没错——!有志者事竟成——!」一名年轻男子一面怪叫,一面踹开左右开启的店门冲了进来。在门口的刮泥垫滑行二十公分之後,马上用两手抓冲锋枪指著店内:「所有人听著!这家便利商店已经被我占领了!要是不乖乖听我的话,我就用这家伙在你们的大肠打个洞哦!?」在场所有人不由得用手按著自己的大肠。男子身穿磨旧的皮衣跟同色系的皮靴,还有传统图案的毛衣。从激动的声音可以判断年约二十几岁,但是除了大光头跟没整理的胡须,几乎无法判断长相。因为他完全处於蒙面的状态。的确是看不出长相,可是两只眼睛像线一般细,鼻子嘴唇往两旁拉扯,一副凄惨的模样。看不下去的摩黛咪儿战战兢兢地发表意见:「那个……我觉得你用女性丝袜蒙面好像没什麼用——」「少罗唆!附近的玩具店没有卖总统的面具啊——」连威胁的言词都说不好。看似学生的打工店员开始翻开厚厚的说明书:「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便利商店抢匪?等等等等等等啦,等我翻到那一页……呃、假如有抢匪闯进你的店……一百一十页……手无寸铁的状况、持枪的状况、情绪平稳的状况……哇、全部共有二十页。不行了,那麼多字我怎麼看得完。」「你讲这什麼话啊!亏你还是个大学生、竟然这麼不像话!可恶、波士顿的未来会变成怎麼样啊——」男子发出不符合便利商店抢匪的叹气,将冲锋枪对准天花板。随著枪声发射的子弹把灯打破,碎裂的玻璃碎片纷纷落在店内。跟著枪声一起惨叫的男子拼命解释:「等等、这是误会。你们不要误会,我不是真的打算开枪打你们!」看不懂说明书的学生店员,把自己的事情撇在一旁开始发牢骚:「老兄,你有仔细看过冲锋枪的使用说明吗?现在连小孩都会用枪……」「啊——」黑色眼睛瞪地大大的宝宝,紧握著双手上下挥动,拼命大哭。可能是被巨大枪声吓到,之前开心的情绪早已消失无踪。摩黛咪儿连忙抓著陈列架上的玩具在有利面前晃动:「你看~~小有利,是小鸭鸭哟——?屁屁黄黄的还会呱呱叫,很可爱吧——」嘹亮的警笛声响彻云霄,几辆警车赶到现场。听到枪声的行人与陷入恐慌的涩谷夫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报警。从直接冲进停车场的警车里走出一名身穿双排扣灰色大衣,头戴黑色帽子的男人,嘴巴还咬著没有点燃的雪茄,样子跟现场的状况不太搭。「很好——所有人各就各位!红队、白队、桃队、雪队的队长,准备就绪立即报告——」「警长,不是红队,是REDTEAM。还有白色跟雪是同一个颜色。」「唉呀、原来如此。」身穿双俳扣大衣,人称为警长的男人对正经八百的制服警官讲的话点头表示赞同。脸颊圆鼓,看起来像黏上去的鬓角也跟著微微抖动。他环顾开始聚集的围观群众,满意地点头:「嗯——围观的群众里有四名圣诞老公公。」「看来是大丰收呢,警长。」冷静的制服警官开始说明内部的情况。「小队长,那边是人质的家属对吧?」「没错,被社工强行带走的婴儿正在店里。」「被社工强行带走?」涩谷夫人握住赶到现场的丈夫的手,脸上因为恐惧、紧张及其他因素而失去血色:「口里说著『我会揉揉看!』的年轻女子故意找我的碴、把我的儿子抢走!我在後面拼命追,而且小有也哭个不停。你们听、那是那孩子特有的哭法呦!他的哭声不是哇哇大哭,而是呜呜喔呦!我在那家便利商店隐约看到小有的头就是那个又黑又暖和的头顶!」咬著雪茄的警长自信满满地说:「这位太太请放心,既然我们来了就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了。我还带来说服嫌犯用的高龄老母,跟以及万一的便利商店抢匪防治小组呢。」美子这才回头看看身後担心得猛咬手帕的老妇人,还有一群满脸胡须、凶神恶煞的男人正在对她挥手。那群男人的可怕眼神,与其说他们是专家,倒不如说他们正是以抢便利商店维生的。「啊,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迪亚斯警长。然後等一下要对决的可恶嫌犯……他叫什麼来著,小队长?」「请等一下。」制服警官将扩音器贴近嘴巴,用极为冷静的语气发问:「警告嫌犯,仔细听著,你已经被包围了!报上名来!」从小型便利商店的玻璃门後方传回激动的高亢声音:「我是在市区开了一间小书店的——!」「哎呀,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强纳森?泰勒啊?」「你认识他吗,小队长?」「不是,那附近的书店也只有泰勒开的那一家。」现场一阵骚动。「开书店却叫TAILOR〈注:男性服装裁缝师〉?那不就跟开面包店的叫BARBER〈注:发型设计师〉一样怪。」鬓角像松鼠腮袋的警长一手拿著扩音器:「啊、啊、啊、啊、啊,开关开了吗?你有听到我说话吧,强纳森?我是迪亚斯警长!唔喔!」扩音器发出强烈的干扰音,警长的腮袋……鬓角因为惊吓而鼓了起来。「警长,你的声音太大了。」「啊,是吗?强纳森,你千万不能动人质一根汗毛哦!总之不要冲动——话说回来,你母亲来到现场了——」「我妈妈早在五年前过世了——」咬著手帕的老妇人脸色变得很难看,警长轻咳一下又说:「……呃……辛苦你了。去跟会计领钱就可以走了。」原来是警方刻意的安排。迪亚斯警长继续握著扩音器,摆出耐心谈判的样子:「我们谈谈吧,强纳森。要不要跟我们交涉呢?你听我说,当抢匪是不可能成功的哦!小心不要偷鸡不著蚀把米——」「我不是抢匪——!」这次换便利商店抢匪防治小组慢慢离开。「这麼说你是劫持人质,是劫持犯罗!喂——小队长,立刻召集专门处理劫持人质的小组过来!跟嫌疑犯交涉的谈判专家来了吗?」「刚刚到了,正拿著他的御用金麦克风待命。」拿著金麦克风的男人轻轻点头往前进,还翘起他的小指:「嗨,强纳森先生。我是谈判专家威廉。为了跟你聊聊特地来到这里。我先声名,我是真心想要帮助你,让我们一起找出解决的方法吧。因此我们有必要知道双方的事情,互相了解才行。我先说好了,等一下再换你。请先听我的第一首歌『我出生在威斯康辛州』。作词作曲、主唱、编曲、合音都是我,我拥有五种不同面孔。」在金麦克风独唱以前,不适任的谈判专家就被人用车载了回去了。涩谷夫人看到现场人才严重不足的状况,不禁吓得脸色惨白。「天哪、怎麼办,小马!看样子警方根本就靠不住。我们一定要设法救出儿子。」身为一家之主,也是两个儿子的父亲涩谷胜马,虽然有些下垂的眼睛让他的脸看起来没什麼精神,不过他握紧拳头做了个决定。「对方劫持人质是想要赎金吗!?嫌犯的目的因该是赎金吧!?他想要多少?说说看要多少钱啊!好吧——小有等著!纵使要爸爸卖身,我也会把钱筹出来的!」他拼命把身上的厚毛卷到胸前。「咦,小马?不会吧?你在说什麼啊!?」「你看这个腹部,是不是很容易划开啊?日本人内脏的价码可是比想像中还要高!」「小、小马你在说什麼啊?这是犯罪呦!」「尤其最近四个月是哺乳期,我可是滴酒未沾哦。肝脏可是很得很!」听到老公当著众人面前的发言,妻子连忙补了一句:「等一下、等一下,餵奶的人是我!绝对不是我丈夫餵喔!」--------------------------------------------------------------------------------「这位太太,能不能请你不要一直讲餵奶……」正经八百的制服警官尴尬地纠正她。不一会儿攻击的矛头就指向没出息的警方:「什麼嘛,这还不都要怪你们警察太没用了!?既然有时间阻止百姓不合理的举动,怎麼不快点把我家的小有救回来!」「可是我们也是组织的一份子,没有上级的指示就无法行动。」「啊——真是的!都这种时候还只会说指示指示指示!也就是说没有上级的指示跟许可,你们就什麼事也办不成是吗?难怪你们美国政府会那麼伤脑筋。」儿子被抢走的母亲说话越来越激动:「没关系,既然你们打算按兵不动,那我去救小有好了!别看我这个样子,婚前可是威震当地的『横滨蓝波』呢。就算是单枪匹马,我也要冲进去、把店里变成 人间炼狱。『横滨蓝波~地狱的7-11』哎呀!这标题真不错,跟白天播放的电影名称好像哦。」「等一下、等一下,老婆!你不能把里面变成地狱、不可以啦!」「好了,谁借我一把机关枪吧!既然药师丸博子〈注:日本女演员,曾参加电影院「水手服与机关枪」的演出〉办得到,我不可能办不到!」「哇——我老婆发疯了——」老公跟警察发出惨痛的喊叫声,连忙把手边的武器藏起来。要是在这种时间唤醒她什麼特殊快感,铁定小命不保。伟拉卿与罗德里盖斯一面在不远处观察那对夫妻与警察的行动,一面听著无线电传出来的声音。「里面的情况怎麼样,芙劳?人质的数目跟状态如何?」这里的芙劳指的是身穿红色系制服的壮汉。虽说他们并没有愁眉苦脸,不过罗德里盖斯的三名友人都被困在店里。『除了我们以外,还有一名婴儿跟疑似母亲的女人,虽然还有一名打工店员。婴儿刚刚一直嚎啕大哭,可能是哭累的关系,现在正抓著小鸭鸭,把头埋进那名女人的胸部。』「陛下真可怜……」肯拉德不禁喃喃自语。『对我们来说可是羡慕不已呢。倒是我们想请示舰长是否该趁这个时候进行哈罗攻击。』罗德里盖斯轻轻皱眉头,然後对无线电的通话端说:「哈罗攻击?最好还是不要,又无法确实篮球会反弹到哪里去,还是不要轻举妄动,随便刺激嫌犯。倒是嫌犯强讷森?泰勒是个什麼样的家伙?」「他是一名光头又留著胡须,二十几岁的白人男性。虽然身上有枪,但还没有开任何一枪。右手背有逼真的CookieMonster〈注:芝麻街里的人偶〉刺青……啊……嘶哔——……窝闷湿……歪星扔〈我们是外星人〉……」「啊……可恶,米诺夫斯粒子〈注:钢弹系列作品原创的物理理论,拥有妨碍电磁波通讯等多种效果〉开始不稳定了。下士,下士?」带著期待敲了几次只有杂音的通讯器,但是情况毫无好转。从车里窥探那家便利商店的肯拉德担心地叹了口气:「手背有刺青……而且手上有枪,或许是什麼特别组织的成员呢。太危险了,得尽快把有利救出来才行!」「况且警察也不太靠得住——」「总之得设法潜进店里才行。」罗德里盖斯想起劫持犯的新闻画面:「要不要提出交换人质或粮食支援的要求?」「便利商店里就有卖吃的了……而且那种工作不是都交给便服女警吗?」「啊啊——对哦……啊,那男扮女装潜入怎麼样?我这刚好还有一套女性COSPLAY的服装呢!」罗德里盖斯从大行李拿出红色系制服跟金色假发。可能是心里作用吧,总觉得他眼神显得很陶醉:「你看~~是雪拉〈注:动画「机动战士钢弹」哩,白色基地的成员之一,也是夏亚失散多年的妹妹〉。」「……唔!」不曾这麼惊慌失措的肯拉德难得拉拉白色短裤:「……饶了我吧,一般都是从後门潜入的吧?」纵使脸上明显露出失望表情,小儿科医生还是从行李箱拿出危险的机器:「这里还有因这种状况带来的新武器?光束链锯。只不过无法发射光束。」「换句话说,只是把普通电锯罗?」「大错特错,它可是不需费力就能砍断任何粗壮树木的光束链锯。」「普通电锯不就是这样?」两人在不引起警察注意的状况下悄悄绕到便利商店後面。在空瓶与垃圾桶乱堆放的店後面,有一扇看似办公室的棕色大门。他们启动锯链之後才发现——「……这好像是不銹钢门耶。」这样就锯不开了。「嗯、看来不能用杰森的方式呢——」管他的,就算被发现也无所谓!肯拉德开始焦躁,用尽全力踹开棕色的门。门上的铰链随即脱落,门也重重地倒在地上。「好极了,开门了!」「想不到你也挺粗鲁的嘛。」环顾办公室内不之後,肯拉德把挂在墙壁的直条纹衬衫披在身上——看来似乎是这家便利商店的制服。「你在外面守著,如果警察准备硬闯进来就阻止他们。」「怎麼阻止!?」「你不是有最新武器吗?」虽然锯不开不銹钢门,但是如果对方是人类,应该是轻而易举吧。看到穿著店员制服的伟拉卿大方走进便利商店,手持武器的强纳森?泰勒惊讶地大叫。「嗨,强纳森!」「你是谁?竟敢光明正大走进来!这家便利商店已经被我占据罗!」从瞬间反应就能大概看出他的战斗力跟熟练度——从对方被吓到的样子,再加上没多加考虑就站在窗边的粗心举动来判断,明显是外行人。虽然自己也是用枪的外行人,但是从身上的口袋都扁扁的,没有塞满备用子弹的样子来看,对方应该也不太擅长用枪。犹豫该不该举起手的肯拉德,继续走在灰色地板上:「我是总公司派来的。不好意思,现在是店员交班的时候,那个人的班只到三点为止。」打工人员发出松了口气的声音:「总算得救了,我下午还有课呢!收银机的钥匙我摆在咖啡机後面没关系吧?啊、护身用的枪放在柜台下面。」「这里有枪吗!?」敌人反射性地把枪对准肯拉德。五名成年人质都吓得不敢吭声,但被当作枪靶的本人却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啊、别担心。我很遵守用枪手则的,是奉行不开枪不持枪也不慌乱主义的人。」「有这种想法的年轻人,真是叫人敬佩。」「在我眼里你也很年轻呢。」强纳森?泰勒当然不知道肯拉德的实际年龄。即使他看起来像青少年,但是在地球已经算是上一个世纪的遗物了。「话说回来,能不能让那个婴儿跟妇女离开?尤其那个孩子只是四个月的宝宝,在这里待太久不太好。无论原因是什麼,总是要体谅一下弱者比较符合人性吧?」伟拉卿往後面的货物架看去,朝罗德里盖斯的三个同伴瞄了一眼:「虽说只是旁观者,但他们是联邦的军人,应该已经做好随时处於危险之中的觉悟了。」芙劳露出失望的表情:「拜托!白色基地里大部分都是平民耶!」被说到痛处的强纳森?泰勒板著脸,不过隔著女用丝袜来看,不管什麼表情都一样。「只要照我的要求去做,我马上放他们走!」「既然如此,就快点提出你的要求啊。」「可是警察都默不出声——」「咦?」无力的双手垂在身旁,不曾听过这种夸张事的肯拉德,也发出十分惊讶的声音:「这应该是你主动提出吧?亏你还是持枪闯入的嫌犯,怎麼这麼胆小啊?」「要你管,从小我就被灌输『谦虚是种美德』的观念!」说完强纳森就往天花板开了一枪。灯被打碎,玻璃碎片哗啦啦掉下来。大概是因为这次是刻意恐吓吧,电灯就这麼全部熄灭。「危险!」伟拉卿反射性冲到货物架的走道,用身体护住那名女性。「……有没有受伤?」「没、没有,我没事。」虽然年纪比自己小,但是被这麼爽朗又有男子气概的青年对自己表示关心,莫妮?摩黛咪儿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悸动。但是她马上就失望了。因为对方的视线很明显不在自己身上,而是怀里的小婴儿。他想保护的是这孩子。「……小有利也没事呦!」「太好了,我好担心他会受伤。」刹那间变成纯情少女的她,觉得自己真是有够笨的。「你是谁?你认识这孩子对吧?是受他母亲之托,要把小有利抢回去吗?」双手抱著温暖身躯的摩黛咪儿立刻转身背向他。看到对方充满敌意的态度,他的脸上不禁露出苦笑:「我怎麼可能受他人之托呢?我跟陛下……我跟他根本就不认识。如果要说我是谁……我应该算是护卫之类的人吧?」「就算不是保镳也是保姆吧?竟然找外人来接送孩子,怎麼会有这麼冷酷的父母啊?」「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肯拉德坐在两人旁边,用手轻戳睡得正香甜的有利脸颊。纵使处在不算安全的环境里,他的脸依旧是红咚咚的。右手紧紧抓住的[x]小鸭鸭则压在肚子上。「他的母亲被警察阻止而进不来,否则她铁定会抓著机关枪或火箭炮〈注:机枪与火箭炮都是动画「机动战士钢弹」里,吉翁公园的MS萨克的制式武装〉,单枪匹马冲进来呦。可是就算没有任何武器,她也会只凭勇气跟母爱来救有利的……别看她一副千金大小姐的样子,她可是出人意外的热血妈妈呢。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虐待自己的儿子。」有利笑了,可能是听到有人在称赞妈妈而感到开心吧。只不过他还听不懂人话,而且刚刚在睡觉,应该是听不到才对。但是看到他天真无邪的纯洁笑容,肯拉德也不禁露出笑容。他还没有遇过任何悲伤的事。肯拉德喃喃说道:「好想看看你的眼睛啊……不过,你还是继续睡吧,现在还是继续睡比较好。」请你继续乖乖睡觉。在摩黛咪儿怀疑以前把手伸出来,再次斩钉截铁地说:「他母亲不是像会虐待小孩的人。」「我在学校里学过,也调查过好几例这样的CASE……很多虐待小孩的父母看起来都像是温柔的大好人。你看这可怜的瘀青。」摩黛咪儿让睡著的宝宝转身趴著,把他的连身服拉到臀部。「哎呀!」没想到会看到未来国王的屁屁。就如同摩黛咪儿所说,上面有个拳头大的瘀青。热心工作的社工早已热泪盈眶:「……太狠了,真的好可怜。」「嗯——我是没看过他的臀部啦。」「她竟然如此残酷对待这麼小的孩子,真不晓得有多痛呢。啊~~不过幸好让执行第一份工作的我救了出来,小有利能够得救真是太好了!」「你是新来的吗?」「是啊,至少我是第一次独自亲临现场。只不过……没想到会被卷入这种事……」燃烧著工作热情,年轻人特有的骄傲瞬间消失,摩黛咪儿让摆出蛙式动作的有利躺在膝上,肩膀随著深深叹息下垂:「竟然让出生不到半年的小婴儿置身在这麼可怕的环境里……照理说,他现在应该在保护局的温暖床上抱著标准尺寸的奶瓶——图案还有熊熊跟兔兔两种呦——不过小有利是男生,应该是熊熊吧。里面装了适温的牛奶,也有过敏体质专用的奶粉喔……对不起,小有利。」菜鸟社工难过到鼻酸。「……我原本是打算救出你的。」肯拉德打断她的话:「其实他很与众不同。」他的视线缓缓落在沉睡的有利身上,然後又慎重其事地使用SPECIAL这个字:「他很与众不同,并不柔弱。」摩黛咪儿刹那间说不出话来,但又马上语气激动地摇头:「不,不管你怎麼说,我都不会把小有利交给你!不管他是强是弱,在大人面前,婴儿根本毫无反抗馀地不是吗?可是他居然被打到留下这麼大一块的瘀青,那个母亲是恶魔!」「喂、那应该是蒙古班吧?」「咦!?」突然有人开口说话——把枪扛在肩上的泰勒正盯著他们。「对东方人的婴儿来说这很稀松平常、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像我家附近的中国城,那里出生的小孩屁股都有呢。虽然这不是重点,不过他的屁股跑出来了。」「什麼!?」「在东方还有『蓝屁股』的小鬼这句话。不过这个家伙的班真的很像瘀青呢——快点把他的屁股盖起来啦。啊、对了——」劫持犯若无其事指著呈蛙式睡姿的婴儿提出建议:「我最近在育婴书上看到,趴著睡并不太好哦。」脸色跟医院床单一样白的Miss摩黛咪儿,用发抖的手按住额头:「你、你这一说,我也想到东方人特别注意事项里有『蒙古班』……可、可是我怎麼、怎麼会犯下如此基本的失误……医生应该也看得出来啊?」「你们在搞什麼啊?至少也该看完一整本的育婴书吧——《富士山宝宝的LOVELOVE天使》可是超级长卖的畅销书哦!」「嗯,我有看过那本书。」「什麼!?」摩黛咪儿讶异地望著肯拉德。「我也看过了。」「我也看过罗——」「为了学习日文,我看的还是原文书呢。」就连联邦军制服三人组都这麼说,害得逃不出去的打工店员跟摩黛咪儿垂头丧气。强纳森?劫持犯?泰勒不耐烦地咋舌:「没错,就连最需要吸收知识的专家,还有人生中最有机会读书的大学生都是这样,真受不了!你们平常就是不爱看书,就连最起码的指南书都记不起来。」在玻璃门另一端的停车场中央,警方出乎意外地再次跟嫌犯交涉。几乎被遗忘地迪亚斯警长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进店里:『你想要用什麼车逃亡?一、保时捷。二、法拉利。三、我们的克莱斯勒。』泰勒没把话听进去,只是抱著枪坐在地上:「……难怪我的店会关门。就连学生跟小孩都不爱看书,我那间小书店很容易倒的。」「倒了吗?」肯拉德伸出手来,想把趴著睡的孩子翻过来。只不过当手伸到孩子腋下时,可能是被吵醒,孩子发出猫咪般的声音——他不高兴被人从睡梦中吵醒。「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先帮他把屁股盖起来吧。」「啊~~对喔。嘘——陛下,不会有事的,马上就可以回家了。」顾虑到跟摩黛咪儿争执会造成麻烦,因此他并不打算强行抢走有利。她的做法虽然有点过火,但的确用心为孩子著想。只要多累积经验,未来一定是个很好的社工人员。警方依然持续继续单方面的交涉,逃亡用的车辆也有越来越多种选择。「四十二、JAGUA。四十三、光冈〈注:日本的光冈自动车。大部分的车种都是接受预定的手工车〉。」在女子膝上的有利不太安分,频频翻身。可能是睡得不安稳而感到不高兴吧,不断挥舞手上的小鸭鸭。「唔——」「怎麼了?你还是比较喜欢趴著睡吗?陛下真是任性呢。咦,要给我吗?谢谢,那麼我会拿回城里好好摆饰的。」当肯拉德接下递过来的[x]小鸭鸭,孩子发出开心的笑声。在婴儿长大前所使用的特殊语言,可是连NASA教材都无法解读呢。「嘛妞呼啊咕喳——!」「……觉得你好像提出一个困难的话题……亏我还特地学了英文,结果还是无法沟通。」任由有利握住食指的伟拉卿,在自我嘲讽地笑著。自己再过不久就要离开了地球了吧。虽然有些难分难舍,但终究不能等到有利长大*****。真想紧紧抱住他。即使早已约定见面,但是他不想等到那个时候,现在就想紧紧抱住他……肯拉德只是闭口不说话,把手指从意外有利的小手里抽出来。他们不能在这个国家见面,必须在他的国家真魔国里,以主从的关系见面。要是让他记得两人有过什麼亲密的行为就不好了。「我怎麼觉得你比那个女人还会照顾婴儿啊?」靠著柱子坐著的泰勒扯掉蒙在脸上的丝袜之後说道。男子拿下丝袜的长相,就跟时下的年轻人没什麼两样。只不过他是大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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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1主题 1466存在感 635活跃日
家中的荣誉团员
--------------------------------------------------------------------------------「看你好像还是高中生或是大学生……你有小孩吗?」「我带过我弟弟……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弟弟阿~~」泰勒的眼神飘向空中,无意识地把手伸进胸前的口袋里摸索,里面没有香烟。便利商店里虽然有,不过听到睡醒婴儿的开心笑声,让他很乾脆地决定要戒烟。「我家也有两个弟弟,小时候为了照顾他们吃了不少苦。我们家从爷爷那一代就在开书店,但是我老爸很早就过世了。一直独立持家的老妈也在五年前的意外过世……只不过是一家独资经营的小书店,所以勉勉强强靠著当地居民撑了下来。」他看著开始吵闹的婴儿,不过眼神并没有敌意。「……但是现在的都市小孩都不会上书店了。而我们跟大型连锁书店又沾不上边。如此一来就算进书也都卖不出去,导致书店从好几年前就是赤字,只能关门大吉。」瞒著泰勒偷偷翻阅说明书的店员开始送咖啡给在场所有人。纵使大家觉得怪怪的,也都欣然感激地接受了。「喔,谢谢你。」「不客气,这是我们店里的服务。」不晓得他是看哪一页的指示呢。「小学生跟国中生都常到这家便利商店呦。小孩子的数量应该没有减少才对。」「……没错,小孩全都待在便利商店或停车场。他们在便利商店买吃的,在停车场买毒品,然後跑去地下俱乐部鬼混。现在每个机灵的小孩都有毒品,更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的口袋里有枪。他们持枪如果不是要抢劫,难道去买个东西要带枪吗?以前可不是这样,只要一到MARVEL〈注:美国的漫画出版社,旗下有许多脍炙人口的作品。如《蜘蛛人》、《X战警》、《夜魔侠》、《惊奇4超人》等〉的出书日,孩子们放学之後就会绕到我的店里。不用在停车场把包好的书交给他们,他们就会在我的书店里站著翻阅或跟同伴聊天打发时间。可是现在呢?别说是字了,他们连漫画都不看。所以我的书店倒了,人们已经不需要它了。」「所以你才劫持人质?」瞄了有利一眼的肯拉德看到他嘴角在抖动,突然心想:请你安静一点吧,我马上就会送你回家的。「所以你才劫持人质吗?是为了勒索重建书店的资金?或著想取得赎金,等顺利逃走之後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不是。」「不然,你为什麼要这麼做。」「我想让大家知道。」「知道什麼?」泰勒的表情变得很开心,连同手上的塑胶杯一起举起左手。这个姿势要迅速开枪是不可能的。不过肯拉德的脑里想著更蠢的事——枪里是否还有子弹?这个男人会不会打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开枪。「电视台不是会来采访吗?就是电视台的SNG车啊!我想站在车子前面让大家知道我的书店倒了!告诉大家孩子们已经变了,足以让我的书店倒了!告诉大家孩子们已经变了,足以让我的书店关门,我就想在电视机前面告诉大家这件事。我想告诉那些校长、教师、教育委员,以及波士顿的大官,说你们都错了。」泰勒隔著百叶窗窥视外面,确认SNG车是否来了。但是停车场里只有对逃亡车辆有兴趣的警长不断列举著汽车厂商:「六十五、庞德车。六十六、蝙蝠车或尼莫车〈注:电影「天降奇兵」里尼莫船长拥有的爱车〉。」已经到了很难取得的境界。一直在意「你不要老是站在窗边」的肯拉德,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那种事情你大可不用劫持便利商店,直接向市教育委员会投诉就行啦?」「我当然投诉过了,可是我只收到波士顿市内的学校图书馆寄来的明信片,上面写著『本馆已经增加五本霍桑〈注:NathanielHawthornc,十九世纪美国作家,成名作为《红字》〉的藏书了』那样怎麼能鼓励孩子多读书啊!略有深度的文学作品只不过是图书馆的装饰品,高官们根本就不懂!〈注:本句是仿自动画「机动战士钢弹」里,夏亚在搭乘无脚的MS吉昂之前,整备兵说的名台词:「脚不过是装饰品,高官根本就不懂!」〉」可能是被粗暴的语气吓到,有利突然哭了起来,满脸通红的他不断挥舞手脚,用没人听得懂的幼儿语哇哇大叫。摩黛咪儿尝试摇晃膝盖哄哄他,不过似乎没有停止哭泣的徵兆。「啊,对不起啊,小公主。喂、你们两个!你们不是保姆跟儿童局局员吗?好歹也唱首儿歌给他听吧。」警长像是要逼疯非爱车人士一样,不断用扩音器大喊:「八十一、TOMY。八十二、TAKARA。八十二、BANDAI。〈注:以上三个为日本为知的玩具厂商〉」这已经不是人类可以搭乘的车辆尺寸了,而且还念了两遍八十二。「啊——喔呜喔呜,啊——喔呜喔呜!」摩黛咪儿被惊人的哭声搞得不知所措,只好向隔壁的年轻人求救:「怎麼办,这孩子的父母是日本人耶,你知道什麼日本儿歌吗?」「搞什麼,你们连儿歌也不会吗?他只是个小婴儿,就算是他听不懂儿歌的内容也无所谓。真是没办法,把孩子给我,关键就在於旋律、节奏,还有心跳……」就在泰勒把冲锋枪丢在地上,站起来准备有利的同时——男子先前还靠著的柱子突然断裂,墙壁与玻璃窗破裂,对比两色的警车冲了进来。「唔喔喔,发生了什麼事!?」屋顶随著轰隆声塌了下来。摩黛咪儿一边惨叫,一边用手掩护头部,然後尽可能转过身往旁边靠。商品向雪崩般从展示架上掉落,建筑物的碎片不断从天花板掉下来。她弯下身子想保护膝上的孩子,却突然感觉不到原本吵闹的宝宝重量。「小有利!?」突然有条断裂的电线,掉落在娇小身躯滑行的前方,落地的同时还不断弹跳,迸发出蓝色的火花。要是碰到的话铁定完蛋。加上这家店本来就不大,就快没有时间跟距离了……「小……」摩黛咪儿不由得闭上眼睛把脸转过去。「有利!」肯拉德飞身扑向地板,伸出双手在仅差数公分之处把娇小的身躯捞了过来,接著抱在怀里滚向瓦砾较多的地方。短短两秒,水泥屋顶便塌了下来。随即听到女人的惨叫声跟铁箱被压毁的声音。这家店已经完全崩塌。「……陛下?」落在背上的碎片越来越少,肯拉德终於松了口气。触碰著下巴的柔软物微微抖动。他慎重地抬起头来,只见四周笼罩灰色的尘埃,根本无法分辨现在是白天或黑夜。「陛下……太好了,您平安无事。」怀里的婴儿似乎还处於惊吓状态,小嘴半开,双手紧紧抓著眼前大人的衣服。黑色的大眼睛泛了几次,开始低声咳嗽。「……啊——」「没事的。」彷佛在等待这句话,有利开始放声大哭。「对,已经没事了,请不要哭得这麼伤心。」感觉到眼角因为安心与喜悦而发烫的肯拉德紧紧抱住孩子的身体。在怀里发抖、哭泣的小生命如此柔软,温暖得几乎让人感动落泪。他的确就在自己的臂膀里。那天,他用肉眼寻找躲在云层里的太阳,往天高举祈祷的完美球体。当时还不属於任何人,但现在的确是他的灵魂。「……一切都是您的。」肯拉德轻轻在他额头吻了一下。「总有一天,这世界的一切终将属於您。」在那天到来以前——「请您保重……也祝您往後的几年能够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伟拉卿一面在哭红的耳边轻述誓言,一面温柔摇著孩子的身体,而且为他轻轻唱出刚刚在路上听到的歌曲。那是这国家的歌曲,连歌词都是七零八落,只知道合弦乐器的旋律是在歌讼人性。哭的不停的声音哑了,可能是哭累了或感到安心,最後只剩下抽咽声。当摩黛咪儿弯著身子躲开断裂的支柱往里面看时,宝宝已经不再哭泣,像是想起什麼似地轻轻哼著鼻子。「太好了……小有利他没事吧?」「他没事,不过你的状况好像不太好。」她的额头有一道好大的伤口。她设法用被血染红的手帕阻止血液流进眼里。「放心,伤口不是很深。倒是我满脑子只想著不知道该如何向小有利的家人道歉……我竟然闯了这麼大的祸……做出如此无可挽救的事……我该如何请他们原谅我?如果我辞掉这份工作,是否能得到他们的宽恕……」「我觉得你只要道歉就行了。」肯拉德遮住有利的眼睛,不让他看到流血的场面。「只要诚心道歉,我想她们会感受到你的诚意。他们并不是会随便怪罪别人的人,只要了解你这麼做是为了孩子好,他们一定会理解的。来——」「什麼?」「他让你抱会比较好。」随意擦去额头上的血,他把娇小、坚强又温暖的宝宝轻轻交给摩黛咪儿,然後依依不舍地拭去黑色眼睛流出来的眼泪,并用异国语言轻声说:「请您忘掉、把今天的事都忘掉。您不能忘记如此可怕的事。愿您在往後的日子直到回到您的国家以前,能够健健康康平安无事。」年轻的社工心想,这孩子究竟是在什麼地方出生?因为自己听到的是一连串从未听过的异国语言。「我们……在真魔国在相逢吧。让我……让我们苦等许久的双黑魔王。」老实说,头发跟眼睛的颜色并不重要。「您一定……会来吧?」当肯拉德把手掌贴在哭湿的脸颊,有利握住我的小指。彷佛在交换真心的承诺。Miss摩黛咪儿撑著站不太稳的脚走出了瓦砾堆。「小有!?」涩谷夫人硬撬开扭曲的铁门,嘴里喊著爱子的名字跑了过来。这名母亲终於让早已呼呼大睡的宝宝回到自己的身边。看到哭得红肿的双眼,摩黛咪儿内心感到非常难过。「那个、我、做了……不可挽救的事……」「谢谢你!是你让这孩子没有落到警方手里对吧?」「是的,他没落在警方……什麼?」自己分明犯了错还让对方道谢,摩黛咪儿感到十分疑惑。根据激动的涩谷夫妻表示,无视家属反对的警察似乎要强行采取早突袭早解决的方式。她们夫妻俩对警长又打又踹,极力说服他不要这麼做,不过甩掉他们跳到警车的警长却趁势驾车冲进店里。摩黛咪儿转过头去,只见鬓角鼓鼓的警长被压在只露出车尾的警车里。而看起来正经八百的制服警官把他的手铐在背後。「警长,你回转失败了对吧?」「你错了,小队长,我只是把油门刹车搞错了。不过小队长,为什麼我的开车技术这麼差呢?亏我还这麼喜欢车子。」涩谷夫人稍微听了一下他们的对话,又立刻把话题拉回自己的儿子身上。「啊~美国警察果然很可怕!真的感谢你保护我的儿子,『愿意揉揉看』小姐!你是小有的救命恩人哟!」「不,是府上的保姆……」「保姆?我没有雇用保姆哟。倒是你的额头伤得很严重,需要救护车吗?虽然用走的去医院比较快啦。」说完这些话就没再说话的日本父母,开始哄著他们那个顺利克服初次冒险的儿子。莫妮?摩黛咪儿一面拿手帕压住额头的伤口,一面看著救护人员把担架推过来。当担架从眼前通过,她发现躺在银色铁管架里的人是强纳森?泰勒。他的手脚似乎都被瓦砾压断,唯一没有受伤的左手被手铐铐在担架上。这也难怪,虽然没有人受伤,但他毕竟是劫持便利商店的嫌犯。躺在担架上出现在医院入口的男子四周,正如他所希望地被各家电视台记者团团围住。但是站在那道人墙最前面的,是联邦军制服三人组——运气超好的三人都毫发无伤。「你说进口日本漫画!?」泰勒提出疑问。「没错,强纳先生。我可以称呼你强纳吗?不只是漫画,还有跟动画有关的周边商品跟录音带。」「一定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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